第九章 影子

屍檢報告第二天就出來了，李同給歸雄打來電話，說司仁的心臟破裂，而且沒有外傷的痕迹，很可能竟然是被嚇死的！

「難道，他是被那一群蟑螂嚇死的？」歸雄覺得不可思議。

這一天正好是星期六，牡丹也在家，見歸雄接了電話后就坐在椅子上呆，便走過來問：「怎麼了？是司仁的事嗎？」

「嗯。」歸雄點點頭。

「怎麼？」牡丹又問。

「屍檢報告出來了，說他竟然可能是被嚇死的！」歸雄這幾天已經感覺出牡丹其實是個膽大心細的女孩，所以說道。

「嚇死的？」牡丹睜了睜眼，然後道，「他膽子很小嗎？」

「他膽子很大，」歸雄道，「賭博輸了錢，竟敢騙家裡說自己得了大病需要錢！」

「所以他以後再也從家裡拿不到錢了？」牡丹道。

「也許我不該在他死後說這些，」歸雄皺皺眉道。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啊！」牡丹道。

「鬼敲門，鬼怎麼叫門？」歸雄笑起來。

「鬼叫門的時候，你當然聽不見。」牡丹笑道。

「嗯？」歸雄突然覺得背後一涼，忙抬頭看了看牡丹。

「他不做虧心事，怎麼會被嚇死？」牡丹接著道。

「我前幾天不是差點被嚇死嗎？我可沒做什麼虧心事啊。」歸雄暗想，但是卻問牡丹：「他能做什麼虧心事？」

「他騙家人，就是虧心事！」牡丹道。

「那也不至於被嚇死。」歸雄道。

「他還賭博，到處借錢！」牡丹道。

「那也不會啊，而且他好象都是借周圍朋友的錢。」歸雄想想道。

「主要是借你的錢吧！」牡丹冷冷一笑。

歸雄便不作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牡丹突然道：「他光借朋友的錢，供他賭博，夠嗎？」

「哦？」歸雄看看牡丹。

「他難道不可能從其它地方借錢？」牡丹繼續道。

「其它地方？誰會願意借錢給他？」歸雄不由道，但是他突然一激淋，馬上睜大眼瞪著牡丹！

兩人同時道：「高利貸！」

「只有高利貸願意借錢給他！」歸雄皺眉道。

「司仁借了高利貸后又去賭，又輸！」牡丹接著道。

「又借！」歸雄嘆氣道。

「又輸，」牡丹道，「所以欠下了大筆的賬！」

「所以他上次來借錢不是去賭，而是去還欠下的賬！」歸雄搖頭道。

「而且只是一部分，說不定還只是利息的一部分！」牡丹道。

「所以，放高利貸的約他到一個沒人住的出租屋裡交錢，」歸雄道，「而他在出租屋竟然被嚇死，而且顯然不是放高利貸的人嚇死他的，因為那錢他們沒有拿走，而且他們如果殺了司仁，那些欠賬誰來還？」

「但是仍然是那些放高利貸的人害死了他！」牡丹恨恨道。

「嗯！」歸雄點著頭，然後見牡丹滿臉都是仇恨的樣子，猛一愣。

「說到這些破事就來氣！」牡丹說完轉身就走。

歸雄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呆，一縷陽光正照在牡丹的背上，歸雄突然覺得牡丹身影不但有以前的可愛，而且有現在的可敬！

歸雄微微低下頭，卻突然呆住了，因為，他竟然看見牡丹的身後的地板上有一個影子，但是陽光明明是從她身後的窗戶射進來的！

歸雄趕忙揉揉眼睛，再看時，牡丹已經走出了房門！

「我眼花了？！」歸雄忙問自己，下意識地叫道：「牡丹！」

牡丹聽到后又轉了回來，走進來看著歸雄，問道：「什麼事？」

「你轉過身！」歸雄邊說邊忙走到她身邊。

牡丹有些莫名其妙地轉過身，歸雄忙仔細一看，牡丹身後沒有影子，影子在前面。

「哦，」歸雄長吐一口氣，道，「沒什麼，不好意思。」

「你別太難過，人死不能復生。」牡丹安慰道。

「嗯…」歸雄聽了這句話突然又想到了「她」，眼淚忍不住又要奪眶而出，忙轉頭道：「我打電話給李同，告訴他這些情況！」

李同聽了后非常高興，說感謝歸雄他們的熱心，而且說他們也已經想到了高利貸這一點，並透露了一個讓歸雄也很興奮的消息，就是居委會老太太晚上看到的那個打開出租屋門又跑掉的人已經知道是誰了，小區大門處的攝像頭正好攝下了他的全貎，根據老太太的指證，正是那天從出租屋跑掉的那人，此人叫章里，現在已經不知所蹤，警方正在全力追捕他！

歸雄問能不能一張這人的錄像截圖給他，因為他不知怎麼，不知是第六感還是第七感，突然覺得這件事不止和司仁有關！

李同說當然可以，因為馬上就要印通緝令了！

很快，歸雄就從電腦里收到李同傳來的這人的錄像截圖，圖片果然拍得很清晰，參照這張圖片，幾乎一眼就可以在大街上認出他！

因為他竟然抬頭好象還很認真地看了看攝像頭！

「難道他從沒見過攝像頭？」歸雄心道。

歸雄想把他的表情看得更清晰些，於是專門放大了這張圖片他的頭像部分，最後幾乎放大到了整個屏幕。

他突然覺得這個表情是一個驚訝的表情！

「他真對攝像頭感興趣？」歸雄搖搖頭。

突然想到了什麼！

「難道，他看到了什麼東西？！」歸雄有些緊張地想。

歸雄努力地看著他的眼睛，彷彿想從中看到他到底看見了什麼，但是，這畢竟只是攝像頭所拍錄像的截圖，本來精度就不高，再加上經過放大，眼睛的黑眼球處只是一些黑黑白白的小點。

歸雄又把圖片回復到原來的大小，想在這個人的周圍找到些什麼，但是當時他周圍沒有任何人，除了大門邊上的一盞大燈，和這人身後的影子。

「影子？！」歸雄突然又一激淋，想到了剛才他「看到」的牡丹身後的那個「幻影」，忙湊近了去看！

然後只覺得頭「轟」一下就大了！

因為，那盞大燈，在這人的身後，而他的影子，竟赫然只出現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