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虛脫
「你怎麼了？」歸雄忙過來扶住夏地道。
「你，你真是歸經理？」夏地切實地接觸到了歸雄，心倒突然穩了下來，便問道。
「當然是！」歸雄愣道。
「那，那就是吧！」夏地猛喘著氣，又猛地長舒一口氣道！心想：「看他這樣子，一定也不知道剛才還有兩個『他』來過，我還是別說的好，免得他會以為我是神經病！」
「你今天來…」夏地仍然有些木訥地問。
「當然是問昨天還沒有問完的！」歸雄坐下來不動聲色地道。
「哦？」夏地一下又清醒過來，重新回到歸雄第一次來時自己的那種緊張狀態！
「她說…」歸雄剛說出兩個字就覺得渾身顫抖起來！
他咬了咬牙，繼續道：「她說她只是來掃掃地，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不放過她？！」
「他們…」夏地更緊張了，汗直流了下來，道，「我後來才知道，他們把她當作我的女朋友了！」
「你還是直接的原因！」歸雄在心裡恨恨地道！
「他們真的想割下你兩根手指？」歸雄突然又問。
「嗯！」夏地回想起當日，仍然不寒而慄！「他們甚至連攝像機都帶了過來，準備拍下割我手指的一幕，說是要給我留一份紀念，要我回去多看看，如果下次還錢日期前還沒還，就拍斬我雙手的錄相！」
夏地說到這已經說不出話來！埋著頭在大口地喘著氣！
「看來那天他確實被嚇到了極點！」歸雄看著道。
「就是那攝像機拍下的錄相！」歸雄突然心中一陣大痛！
「那為什麼他們沒割你的手指？！」歸雄開始吼道！
夏地猛地抬起頭，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刀好象都已經拿了出來，就拿在老五手裡！另外兩個人把我的手按在桌上！」
「他們為什麼不割下你的手指！」歸雄顫抖著問，因為如果那天割下了歸雄的手指，她就可以脫身了！
「好象，」歸雄拚命地回憶著，顯然，對於即將放在他手指上的刀突然離開，他現在仍然不是非常清楚！「好象，有誰的手機響了！」
「然後，似乎這個電話比較重要，他就要老五慢些動手，開始接電話，接完電話后，便攔住了要走的秦宜…」
「要走的秦宜？！」秦宜正是她的姓名！歸雄又覺得頭一大，忙打斷夏地道，「她原來要走嗎？」
「嗯，已經拉開了門。」夏地道。
「他們也準備放她走？」歸雄大愣！
「這個…」夏地也愣住了，猛回憶著！然後喃喃道：「好象，是的！」
「那他們為什麼要攔住她！」歸雄眼睛立即紅了，猛撲過來抓住夏地胸口吼道！
「我，我也不知道…」夏地覺得頭腦越來越混亂，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的所有判斷是不是都出了錯！
「為什麼電話會打給那個人而不是老五？難道…」歸雄由於悲憤而急運轉的大腦突然想到！「難道那個人比老五的地位還高？！」
「接電話那人長得什麼樣？！」歸雄立即追問道！
「瘦瘦的，高個子。」夏地邊回憶邊道。
歸雄立即想到了一個人，忙問：「他們是不是叫他小顧？」
「叫他什麼我記不清了，」夏地努力地回憶了一下，搖搖頭道，「但顯然他是其中一個領頭的！」
「要個債怎麼會出動這些級別的人？！」歸雄又有些不明白了，皺著眉想了想，道，「老五和那接電話的人是一起進來的嗎？」
「啊！」夏地聽到這句話立即睜大了眼睛！
「怎麼？」歸雄忙道。
「他好象是後來才到的！」夏地睜大眼道。
「後來才到的？」歸雄一愣，心想，「他到這來幹什麼，有老五不是已經足夠了嗎？而且他似乎也不管要債的！」
「是他攔住了秦宜？」歸雄皺眉道。
「嗯，而且！」夏地突然又想起什麼，突然大叫起來！
「怎麼？」歸雄都被他嚇了一跳，忙問。
「而且，而且，」夏地眼睛越瞪越大，彷彿回憶起了什麼，叫道，「是他提出要…秦宜…而且，他第一個…」
歸雄一下聽懂了，腦袋便嗡地一下大了！
「是他提出來的？！他還第一個…」歸雄艱難地道！「那錄相里怎麼沒有他！」
「他走了后，他們才，錄的相…」夏地獃獃地道。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
歸雄死了，夏地彷彿也死了，連周圍的空氣似乎，也死了！
他們彷彿都在被那一個多小時生的事在煎熬著，在煎炸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過了兩個小時？
歸雄滿眼含淚地終於道：「難道，你就，那樣看著？！」
「我…」夏地也流下淚來，「我被他們，綁在隔壁的房間…」
那是他度過的最恐怖的一個多小時！
秦宜曾是他最喜歡最中意的女子！
但那時，他卻聽著隔壁傳來一陣又一陣毛骨悚然地唔唔叫！
他們用膠帶封住了她的嘴巴！並將電視打開到很大的音量！
夏地覺得他的靈魂已經變得粉碎！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內他一直處於「死亡」的狀態！
「然後呢？」不知又過了多久，歸雄終於再次出聲道！
「然後，他們在裡屋休息…」夏地無力到虛脫地道。
「再然後呢？」歸雄用力控制住自己，道。
「他們…」夏地突然回憶起了什麼，猛地瞪大了眼，然後驚恐地盯著天花板！
「怎麼了？」歸雄見狀，一驚，忙道。
「他們拉我進去，他們，在她身上…」夏地越說呼吸越急促！
「在她身上怎麼了？！」歸雄終於忍不住，又衝上前去幾乎是掐著夏地的脖子晃道！
「他們，在她身上，丟…很多的…蟑螂！」夏地終於流著淚說道！
「什麼？！」歸雄撲通一下坐倒在地上，獃獃地覺得大腦一片空白！
「他們還逼我吃，它們！說是用來替代不割手指！」夏地說到這大口地吐了起來！
「他們還把一隻蟑螂放進醋瓶里，說泡一下給我吃，會更好吃，但後來那蟑螂怎麼也取不出來，就算了…」夏地繼續道。
「醋瓶里的蟑螂？！」歸雄聽到這，突然腦中一閃，「原來醋瓶里的蟑螂是這麼來的！」
「那，最後，她呢？」歸雄用幾乎最後的力氣問道！
「他們走後，我去撕開她嘴上的透明膠帶，她卻大聲叫我滾！我沒想到她還有這麼大的力氣！」夏地獃獃地道。
「後來呢？！她後來呢？！」歸雄也突然來了力量，用力地搖著夏地吼道！
「她，後來，」夏地任由歸雄瘋狂地搖著，面無表情地道，「便，死了！」
「啊？！」歸雄終於忍不住大聲嚎哭起來！
躺在地上手腳瘋狂地亂蹬亂打地大聲嚎哭起來！
就象他聽到這消息，曾在公司的洗手間里默默流淚了一晚上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