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痣
「還有照片嗎？！」歸雄蹦起來后，立即沖著司仁叫道！
「有…」司仁被歸雄的模樣嚇住了，忙手忙腳亂地往檔案袋裡掏，嘩一下，檔案袋裡的東西掉了一地！
歸雄立即下床去翻看！
秦宜見歸雄行動如此迅，不由呆在那。
歸雄很快就搜集了好幾張照片，忙用顫抖的手仔細看著！
照片上都是一些擦傷，但很多傷痕是新傷，但也有不少是已經結了疤的。
「怎麼會有這麼多傷痕？！」歸雄見傷痕幾乎遍布全身，吃了一驚，忙瞪著司仁問。
「我，我當時複製這些照片時，也問了我大舅，就是我那現在當副院長的親戚，」司仁皺著眉解釋道，「他說…」
歸雄見他突然停住了，便也皺眉問：「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司仁忙道：「不，不是，原來覺得還好說的，但見你現在這樣…」
歸雄便眉頭一展，笑道：「沒事，我沒怎樣啊，你說吧，沒事的。」
司仁見他笑起來，便也放鬆下來，道：「我大舅說，這小女孩身上的傷，只有幾處是在山上失足時的摔傷，其它的新傷，還有，那些舊傷…」司仁說到這又皺眉看著歸雄，說不下去了。
「你說啊！」歸雄有些急了，「是不是在其它地方摔傷的？」
「是倒是在其它地方，但，不是摔傷的，而是…」司仁說到這又停住了。
「說！」歸雄吼道。
「嗯，」司仁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然後搓了搓自己的臉，道，「我大舅說，他說，嗯，大部分的傷痕，應該是，人為的…」
「人為的？」歸雄一下緊皺起眉來！然後越皺越厲害，忍不住便抓住司仁的領口道：「你是說，是有人，打的？！」
「嗯…」司仁被他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忙點頭道。
「是誰？！」歸雄的眼睛都紅了！抓著司仁的手也越來越用力，司仁幾乎就喘不過氣來！
秦宜忙衝過去掰著歸雄的手，叫道：「又不是他乾的，你抓這麼用力幹什麼？！」
歸雄轉頭見到秦宜，才似乎開始清醒起來，慢慢鬆開了手，道：「哦，對，不起…」
司仁鬆了一口氣，見歸雄已經回歸正常，才慢慢說道：「我聽我大舅猜測說，當然，只是猜測，他說，這樣頻繁的傷，而且間隔時間似乎長達有兩三年的傷，只可能是和他最親近的人乾的！」
「什麼？！」歸雄大驚之餘眼中又開始噴出火！
「是誰？！」歸雄再次朝司仁吼道。
「聽我大舅說…」司仁忙撤到了門口，結結巴巴地道，「好象，應該，可能，是她，父親…」
「為什麼？」歸雄突然冷冷地道，因為他心中也已經猜到甚至認定是她父親，所以他想再次得到司仁的確認。
「我大舅說，她父親的眼睛里有一種冷酷甚至邪惡的眼神，連笑起來都象是害人的樣子…」司仁小心地小聲慢慢說道。
「她父親？」歸雄眼睛看著虛無的遠方，嘴裡輕輕哼道，心中卻已經開始有一根細細的脈絡將一些事悄悄地連了起來！
一些對於他來說很重要的事！
「我知道的，就這些，要沒什麼事，我，先走了…」司仁仍然驚恐未消地看著歸雄道。
歸雄看看司仁，然後微笑著道：「嗯，沒什麼事了，剛才可能嚇著你了…謝謝你，非常謝謝你！」
「嗯！」司仁這才放下一顆心來，然後也覺得胸中一陣溫暖，能被突然對自己冷冷的歸雄如此說，司仁覺得這一趟真是太值了，畢竟，歸雄是他十幾年的朋友，而且，他一直都把歸雄當作生活和心理上的一個支撐！
司仁走後，歸雄關上門，卻突然一拳擊在牆上，血順著拳頭瞬間就流了下來！
秦宜嚇了一大跳，忙奔過去拿小藥箱！
「你幹什麼？！」秦宜邊給他包紮，邊又氣又急地道，「你以後再這樣，我，我就不理你，不和你在一起了！」
歸雄沒作聲，他心中的怒火仍然還在澎湃地往上升！
他彷彿看到自己曾經深愛的一個人被一個畜生綁在柱子上用皮帶不停地抽打！
歸雄幾乎一夜未眠，要不是見在秦宜在身邊，他早就奔到警局去找李同了！
但就是小小的睡了那麼十幾分鐘，也做了十幾分鐘的夢，而且夢裡面就是兩張照片，歸雄在拚命地對比著這兩張照片的異同！
而且，在他心中，他也不知道，他是希望這兩張照片是同一個人呢，還是希望這兩張照片來自兩個不同的人？
司仁那句「雙胞胎」讓他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
但是，是什麼希望呢？
有一個要活？
但是，另一個卻要死！
而且，似乎，這兩個人都在他生命中留下過深深的烙印！
但他還是不得不面對夢中殘酷的情景！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給李同打了電話，說要來對照片，簡單說了一下原因后，李同想都沒想就立即同意了！
來到警局，又是那間小屋！
昨晚惡夢中的情景又出現了！
著兩邊的照片，歸雄甚至覺得是自己在決定她們的生死！
「開始吧。」李同見歸雄沉默的時間太長，便小聲提醒道。
「嗯！」歸雄長吁一口氣，便用顫抖的手攤開兩邊的照片！
這次為了方便歸雄比較，李同拿來了比上次要多得多的照片！
因為他在電話里聽到了歸雄說的兩個字，就是：「虐待」！
這正是李同先前沒敢告訴歸雄的！
而歸雄提供的這個信息卻也是李同根本不知道的！
但他下意識地立即知道，歸雄知道的這個情況對於這起自殺事件是個極有利的線索！
所以他沒怎麼想就拿出了許多的照片！
甚至，包括好幾張屍檢的照片！
歸雄開始了緊張卻令他血脈賁張的照片對比！
相貌是沒法比了，傷痕也比較不出來，但令歸雄怒火中燒的是，自殺的那個年輕女子身上也有許多的傷痕！
「這個畜生！」歸雄已經認定那個禽獸父親！
這些傷痕雖然在不同的地方，但傷痕的模樣是如此地相象，幾乎可以肯定是用同樣的東西抽打出來的！
「是皮帶…」李同看出了歸雄眼中的怒火，小聲提醒道。
「嗯！」歸雄重重地點了點頭！
「看出什麼來了嗎？」李同見歸雄幾乎要比對完所有照片，輕輕提醒道。
「沒有…」歸雄長吐出一口早已經憋在心中的悶氣兼惡氣，慢慢道。
「我來看看，可以嗎？」李同徵求似地對歸雄道。
歸雄此時似乎才如夢方醒！
李同是專業人士啊！
為什麼自己似乎是要來搶著比呢？
歸雄此時，便有些慚愧地道：「對！你來，本來，就應該你來！」
「來，我們一起來看！」李同微微一笑，道。
兩人便仔細地又開始一張一張地比對開來！
「確實有難度…」李同邊看邊道，「畢竟是兩個年齡段的人…」
「這裡…」歸雄突然指著一個地方，「是小傷疤，還是，其它什麼？」
「這裡？」李同仔細一看，忍不住微笑起來，看著歸雄道：「還是你眼賊，這不是小傷疤，是痣。」
「痣？」歸雄一愣，「痣會隨著長大而消失嗎？」
「除非動小手術去除，否則，不會消失，而且，你指的這個地方，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手術消除的。」李同道。
歸雄所指的地方，正是臀部的外側。
但可惜的是，另一張照片的此處卻偏偏被一塊不大不小的傷疤給擋住了！
「彆氣餒，有了方向就好辦！」李同給歸雄打氣道。
果然，他們在另一側臀部的照片上又現了痣，很細小的而且是淡淡的痣，但是，卻有三個！
而且，更重要的是，這三個痣的相對位置，幾乎完全一樣！
李同和歸雄迅對視一眼！
他倆都有些呆！
尤其是歸雄，當時就有些站立不住，要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