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喜樂鎮西有大荒山,山上既有松槐成林,又有懸崖峭壁。
所謂有山就有景,大荒山雖然是荒僻了點,卻仍有兩處景秀勝地。
一為觀賞落日的絕佳去處,落霞坡;二為佛經飄香的千年古剎,清風寺。
清風寺住持法號「一茶」,白層蒼髯,面慈心善凡來清風寺參經悟禪之人,都十分敬重這位大師。
大家私下都悄悄議論,清風寺之所以香火好,就是因為一茶大師人緣好。
佛門本是清凈之地,但十八年前,卻有一名屢試不中的秀才抱著剛出生的女兒隱居於此,從此清風寺中便多了孩童嬉笑。
這小女嬰姓「沈」名「珺瑤」,從小就在父親的教導下和僧侶門的誦經聲中長大。
都說書「香」世家,就說明書這東西是有氣味的,就像一隻大香爐。
就算是只蚊子,圍著這香爐轉了十八年,也該薰出滿身味,更別提沈珺瑤這個精靈的女娃娃。
據說沈珺瑤張口說的第一個字不是「爹」也不是「娘」,而是「子」。
當時一茶大師聽見這小娃娃子子子了半天,不知道什麼意思,問一旁的沉秀才道:「沈施主,這娃娃怎麼「吱吱吱」的學鼠叫?」
沉秀才道:「大師誤會了,她是想說「子曰」。」
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就註定沈珺瑤這輩子要與四書五經結下不解之緣。
十八年過去,當初的小女嬰出落得亭亭玉立。閉嘴不語時頗有大家閨秀的氣韻;但那小嘴一張,活像掉書袋的老夫子,不是「子曰」就是「古人云」。
平常人家大概有些無法接受,但偏偏有些以名門自詔的大戶人家喜歡她這一點,想買回家當小妾或是陪讀丫頭。
這些年上山買丫頭和說媒的人沒少過,可沉秀才就是捨不得把女兒送出去。
直到幾天前,沉秀才作古,沈珺瑤才不得不認真面對自己未來何去何從。
本來想一生終老留在清風寺當個燒水做飯丫頭,但想到自己已經和父親在這裡叨擾了大師十八年。
就這樣沈珺瑤猶豫好些天,一直未下決定。
嫁人,一來沒有合適的夫婿人選,二來她整天受到和尚們戒酒戒肉戒色的薰陶,對男女情愛實在沒興趣,所以最後決定,還是去給大戶人家當丫頭。包吃又包住。
說不定還能交上幾個貼心的閨友,日子不用過得像寺里這麼無聊了。
沈珺瑤剛打定主意下山的那天,正巧碰上喜樂鎮林家商號的夫人上山拜佛。
林夫人是清風寺的老香客了,每個月的初一十五都要上山一次,和沈珺瑤很是投緣。
得知沈珺瑤正為去處煩惱時,林夫人告知少爺書房正好缺人手,以前伺候的幾個丫頭都不得少爺歡心,教少爺給攆走了,詢問沈珺瑤願不願意當去書房伺候少爺。
而沈珺瑤正愁沒去處的她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回齋房收拾行李后,當天暮色將至,即跟著林夫人的轎子一起下山。
林夫人的金絲軟轎順董號樂鎮的石板路徐徐前行,沈珺瑤卻低垂著頭,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走著。
一向嘰嘰喳喳的她,這會兒也變得沉默了。
離開清風寺,馬上就要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不免有些緊張和擔憂。
沈珺瑤雖然和林夫人熟識,但卻對林家商號知之甚少。
只知道林家做的是皮貨生意,也收購些一棉花木耳之類的乾貨買賣。
林家少爺的名為林宇軒,比自己大上兩歲。但至於這位少爺的高矮胖瘦和性格脾氣,沈珺瑤卻是一概不知。
眼看林家大宅越來越近了,沈珺瑤心裡不禁緊張起來,暗暗揣測自己即將服侍的林少爺為人好不好。
畢竟林家只有林宇軒這一個獨子,想必是個被眾人捧在手心的寶。這種太少爺通常最難伺候,不僅脾氣怪,還眼高於頂、任意妄為,十足的絨絝子弟。
都怪自己稍早沒有細思就答應得匆忙,現在想后侮也來不及了……
「珺瑤。」眼看轎子就要停在大門口了,林夫人的聲音從轎子裡面傳來。
「夫人。」沈珺瑤急忙迎上去,生怕怠慢這位新主子。
林夫人雙眉微蹙,囑咐道:「珺瑤,雖然叢剛請來伺候宇軒的丫頭都被他趕走了。但你可不要怕他,如果他敢欺負你,你就和我說著,我會幫你出氣的。」
這句話說得沈珺瑤心口暖呼呼的,忙應道:「夫人,我保證好好伺候少爺,不讓他有借口把我趕走。」
林家不愧是喜樂鎮第一商號,家境殷實,光是繞著圍牆走一圈,就能讓人累得氣喘吁吁。
從小在寺院長大的沈珺瑤,這還是第一次見識到大戶人家的門庭別院,就像劉姥姥進大觀園,恨不得多長出兩雙眼睛,一覽美景。
林夫人先讓沈珺瑤更衣,接著領著見林老爺。
雖然這是沈珺瑤第一次和林老爺見面,但林老爺好似早認識自己,剛聽林夫人介縉,立刻爽聲笑道:「我當是誰,原來就是清風寺那小丫頭,都長這麼大了?」
「老爺認識珺瑤?」見林老爺笑呵呵的,沈珺瑤也膽大地問了一句。
林老爺撫了下長須,打量著沈珺瑤道:「認識,當然認識,十三年前……」
「咳咳。」話才說到一半,林夫人忽地咳了兩聲,打斷林老爺即將出口的話。
沈珺瑤狐疑地望一下林老爺,又望了望林夫人,猜不透十三年前到底怎麼了。
「好了,不說這個。」
林夫人生怕沈珺瑤追問似的,輕輕拉過沈珺瑤的手,把她往門外帶去,邊走邊道:「珺瑤,我帶你去見少爺。少爺正在書房看書呢,上個伺候他讀書的丫頭,都被趕走半個月,這半個月里沒人盯著他念書,我總是放心不下。」
「夫人,少爺人是不是很兇?」沈珺瑤緊張的問出這個在心中憋了好久的問題。
林夫人一聽就笑了起來,急忙寬慰她道:「他凶你也不用怕,有我給你撐腰。」
「也就是說……確實很兇了……」沈琯瑤不禁拉長苦臉,小聲嘀咕。
本來還指望林夫人告訴她少爺是個不打人、不罵人,連只雞都捉不住的軟弱書生,誰知道……
唉……
「珺瑤,你先不要怕,你一旦怕了就降不住他。」
「可我不怕也降不住他呀……」沈珺瑤不由打起退堂鼓。
如果這個少爺真這麼難伺候的話,她還是回她的清風寺,給和尚們洗菜做飯,至少不用像現在這樣過得提心弔膽。
見沈珺瑤如此忐忑,林夫人溫柔地望著她,安慰道:「如果連你也降不住他,這世上就沒人降得住他了。」
「咦?為什麼?」沈珺瑤眨巴了一下眼睛,總覺得林夫人的話越聽越奇怪。
聯想起剛才林老爺講了一半就被打斷的話,什麼十三年前……十三前到底怎麼了?
總覺得這個林家怪怪的,好像對自己另有企圖。
但林夫人卻不肯多說,輕輕搖頭,示意沈不要多問。
既然主子不願說,沈珺瑤這個當丫頭的也只好忍住好奇,乖乖跟在林夫人身後。
兩人邊說邊走,不一會兒,書房就到了。
門虛掩著,一縷黃光由門縫透出,旁邊的窗紙還映著模模糊糊的人影。
林夫人輕喚了一聲:「宇軒」,未等應答就逕自推開門。
沈珺瑤站在林夫人身後,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一眼。
只見茶色書案上,一位穿著白衫的年輕男子正在埋首習字。
想必他就是林家少爺林宇軒,也就是自己以後要伺候的主子了。本以為富家子弟都是那種肥頭大耳的,但少爺卻徹底顛覆了沈珺瑤對大少爺的偏見。
雖然沈珺瑤只能看見少爺的一個側臉,卻已經有了一種春心蕩漾的錯覺。
她努力地睜大眼睛,想把男人的相貌再看仔細一點。
但遺憾的是,幾縷髮絲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看不真切。
不過僅僅是那高挺的鼻樑和微抿的嘴唇,就已經讓沈珺瑤心口縮緊,好似被什麼揪住似的,移不開視線。
從小在寺院長大的她,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清逸脫俗的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視線過於灼熱,林宇軒這才抬頭向門口望來。見狀沈珺瑤急忙收回盯在他臉上的視線,規規矩矩地站在林夫人身後。
「這麼晚了,什麼事?」
林宇軒好像不太高興見到林夫人似的,只匆匆一瞥,就把目光重新移回書上。大概還沒有發現站在林夫人身後的沈珺瑤吧。
「宇軒。」林夫人的聲音輕柔得就像蚊子似的。
沈珺瑤心中暗叫不好,因為從林夫人溫柔的聲音和態度上,都能聽出她平時肯定很寵兒子,連大聲說話都不敢。
哼,還說什麼如果自己被少爺欺負了告訴她,恐怕也只是隨口說說吧。
如果自己真被少爺欺負了,就算告訴她也沒用,因為她一定會維護少爺。正想著,沈珺瑤就被林夫人拉進書房。
林夫人把沈珺瑤介紹給林宇軒道:「宇軒,這是府里新來的丫頭,姓「沈」名「珺瑤」,是清風寺上那個沉秀才的女兒,以後伺候你。」
沈珺瑤不安地低下了頭,用眼角餘光偷看少爺的反應。
但少爺卻連吭都沒吭一聲。
這教沈珺瑤更加不安,隱隱感覺到,對方好像不太歡迎自己。
真奇怪,自己也沒得罪他,他幹嘛給自己臉色看?難道他不喜歡丫頭伺候?
唉,大少爺就是大少爺,越是有錢人,脾氣就越怪。
「珺瑤,去給少爺磨墨吧。」林夫人輕輕推了推沈珺瑤的肩膀,把她推到林宇軒的書案旁。
但林宇軒還是不肯看她一眼,放下毛筆,拿起桌上一卷書冊,把臉轉到另一邊去。
沈珺瑤不知如何是好,用眼神向林夫人求救。
林夫人沒說什麼,只用目光示意她乖乖磨墨就好,於是沈珺瑤只好一聲不響地磨起墨來。
房間中的氣氛異常古怪,雖然有三個人在,但三人之中誰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林夫人柔聲打破這一詭異的沉靜:「宇軒,你好好看書吧,娘先走了。」留下這句話后,林夫人轉身離開,房間中就只剩下沉珺瑤和林宇軒兩個人。
夫人,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裡呀……沈珺瑤咬緊下唇又害怕又緊張地目送林夫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剛才夫人在的時候,氣氛就已經夠尷尬了。
這下夫人一走了之,留下她一個人,教她怎麼應付這位不吭氣的大少爺?
「少爺,你需要鎮紙嗎?」沈珺瑤留意到桌上的幾頁散紙,差點被風吹走,好心詢問。
這次,林宇軒才總算抬頭看了沈珺瑤一眼,冷笑道:「隨你。」
「隨我?」既然隨我的話,那就是需要了。
沈珺瑤一邊想,一邊探身去取放在書案角落上的鎮紙。
但誰知林宇軒卻拿著書,轉身面向另一邊,擺明就是不想多看沈珺瑤一眼。
讓沈珺瑤氣得雙眼直向外鼓。雖然她沈珺瑤身價不高,只是一個落地秀才的女兒,但好歹從小在清風寺長大,一茶大師對她就像親生女兒。
上山拜佛的人,看在一茶大師的面子上,對沈珺瑤更是親切。所以沈珺瑤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種氣,不由得有些忍不住脾氣。
「少爺,我很礙你眼嗎?你為什麼故意不看我?」
「小丫頭,才第一天,就敢數落主子的不是了?」林宇軒故意挑釁似的,放下書冊,站了起來。
他一站起,足足比沈瑤瑤高出一個頭。
在這種身高差距的壓迫之下,沈珺瑤不禁心虛,說話也結巴起來,小聲嘀咕道:「本……本來嘛……我又沒得罪你,你為什麼擺臉色?……佛都說眾生平等,少爺有什麼了不起……」
林宇軒聽后冷笑了一聲道:「你這嘴強的丫頭,我們林府請不起,請回吧。」
沈珺瑤可不想剛來第一天就被趕回去,豁出去了,據理力爭道:「古人云,殺人者被人殺,笑人者被人笑。少爺笑我,不過是少爺自作聰明而已。夫人已經准我留在這裡了,少爺憑什麼不要我?」
「憑我是這裡的少爺,而你只是一個伺候我的丫頭。丫頭連少爺都敢頂嘴,還怎麼伺候人?」
林宇軒背負雙手,又向沈珺瑤踱近兩步,進一步用自己的身高威脅沈珺瑤。
身體已經完全籠罩在少爺陰影下的沈珺瑤奮力爭辯道:「別以為你個子比我高,說話就有理了,我可是威武不能屈的!」
見沈珺瑤捏緊雙拳,擺出一副要與自己決一死戰的模樣,林宇軒忍不住從唇邊發出一聲嗤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剛才放下的書又看起來。
一邊看,一邊搖頭道:「果然就像傳說中一樣……」「像傳說中一樣?什麼一樣?」
沈珺瑤楞了楞,覺得有些奇怪。難道這位林少爺也知道自己?
林宇軒丟給沈珺瑤一個白眼道:「一樣……一樣多嘴。」
沈珺瑤氣得鼓了鼓腮幫,如果是在清風寺,她早就和這位目中無人的大少爺吵起來了。
恨只恨這裡不是清風寺,而是這位林少爺的家,俗話說,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唉,算了……自己讀書破萬卷的文明人,怎麼能和這個無理莽夫一般見識?白白降低格調。
沈珺瑤一邊這樣自我安慰,一邊忍下心頭怒火,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卑微地討好道:「既然少爺不愛聽,那我不說就是了。」
初來乍到第一天,凡事都需忍讓三分。誰讓對方是主子,而自己只是一個小丫頭呢?
沒有想到沈珺瑤會乖乖認錯,林宇軒有些吃驚地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後又立刻半譏貶半諷刺地說:「我不愛聽你就不說了,還真是聽話。」
沈珺瑤繼續嘴甜地說:「丫頭聽主子的話是應該的。」
林宇軒看了看她,下巴一努,冷冷發出一道命令:「去把門關上。」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是個聽主子話的好丫頭,沈珺瑤乖乖關上了門。
誰料門剛關上,林宇軒又吩咐說:「把窗戶也關上。」
「少爺,不通風。」
「不通風有什麼關係,只要不走光就好了。」
「走光?走什麼光?」沈珺瑤楞頭楞腦地問。
「當然是春光。」林宇軒嘴角噙著一抹不懷好意的淺笑,忽然站起,慢慢解開自己的兩顆衣扣。
「原來少爺是想換衣服。」
沈珺瑤沒有理解到少爺那句話的真正含義,還以為他想換衣服,急忙轉身不偷看,心想這少爺真奇怪,關了門關了窗,為什麼還當著她的面換衣服?難道就不怕被她看?
剛想著,身子就被人從後面抱住了,耳邊傳來一句輕柔的低語:「傻姑娘,本少爺不是怕自己走光,是怕你走光。」話音剛落,林宇軒的一隻手就伸進了沈珺瑤的衣服里,貼著那白嫩的肌膚,緩緩向內撫摸。
「少……少爺……」
不習慣身子被人直接碰觸的沈珺瑤急忙扭動起來,雖然此刻她慌無比,但卻要還強裝鎮定地抗議道:「少爺,子曰,在其位,謀其政;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是來這裡當丫頭的,不包括陪少爺行房。」
「回頭讓帳房多支你一點月銀如何?」
林宇軒半開玩笑地使出利誘這招,不但不收回那隻肆意撫摸的手,而且還得寸進尺地輕輕咬住了沈珺瑤的耳朵。濕熱的舌尖,沿著那月牙般的耳廓輕舔。
不一會兒,沈珺瑤就被逗得面紅耳赤。
特別是那隻被林宇軒輕輕咬住的耳朵,早已紅得就像被油炸過似的。
「丫頭,只要你乖乖聽話,本少爺會善待你。」林宇軒一邊說,一邊更用力地抱緊了沈珺瑤的纖腰。
但沈珺瑤卻不失氣節地冷笑道:「少爺,古人曰,不為五斗米折腰。少爺你如果真有這份閑錢,支我月銀,還不如自己去妓院尋歡更加方便?而且妓院的服務還更周到。」
「可本少爺就偏要你。」
林宇軒要賴地把身子貼得更緊,濕熱的嘴唇順著脖子,一路吻到沈珺瑤細嫩的肩膀。
頸窩的敏感部位受到刺激后,沈珺瑤的身子忍不住輕顫起來。
「少爺……你、你……」
她從小飽受儒家傳統思想和佛教思想的教育,根本不懂男女之事。
說出來不怕被人笑話,她從小到大,就只被她爹這樣緊緊抱過,而且那還是在她五六歲差點腳滑跌下山的時候。
「怎麼樣,小丫頭,說不出話了嗎?你害怕嗎?」
把沈珺瑤急得結巴后,林宇軒顯得非常得意,肆無忌憚的雙臂更加環緊沈珺瑤的腰部,而且還很放肆地把自己下半身那明顯含有性暗示的東西,也貼緊了沈珺瑤的后臀。
「放開我、放開我!」沈珺瑤終於失去冷靜,在林宇軒懷中拚命掙紮起來。
太可惡了,這個下流的男人!
論力氣,她絕不是林宇軒的對手。
難道自己真要成了砧板上魚肉,任人宰割的份不成?不行……得想個辦法逃出去!
思及此,沈珺瑤驀然抬頭,目光炯炯地向門邊望去。
雖然門閉著,但卻沒有上鎖,只要能夠掙脫林宇軒的懷抱,衝出去應該不成問題。
「小丫頭,你臉紅得快充血了……」林宇軒心疼似的趁機在沈珺瑤的臉頰上親了親。想不到她臉紅的樣子還真可愛。
「還不都是你害的!」沈珺瑤氣得渾身發抖,狠下心來,一腳踩向林宇軒的腳背。
「哎呀。」林宇軒疼得叫了一聲。
沈珺瑤本以為趁此機會可以甩手肘撞開林宇軒逃生,但哪知林宇軒的腳被踩了以後,身體不但沒向後倒,而是向前傾來,把懷裡掙扎不停的沈珺瑤結結實實地壓倒在地。
「哇!」沈珺瑤只覺眼前一黑,還沒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就被少爺壓得不能動彈了。
對方那充滿陽剛之氣的身體,令她的心臟狂跳起來,覺得倒在對方身下的自己,就像一隻雛鳥似的,就算拚命撲騰翅膀,也逃不出少爺的五指山。
「丫頭,老實點。」林宇軒大概也摔疼了,笑意消散,臉色轉瞬之間就變得嚴肅起來。
他緊緊抓住沈珺瑤的手腕,用蠻力把沈珺瑤的身子一翻。
前一刻還面朝地下的沈珺瑤,一下就變成了面朝上,和少爺對視著。
對方的呼吸近在咫尺,那濃烈的屬於男人的氣息撲面而來,不禁令她更加面紅耳赤。
「你……你想幹什麼!」沈珺瑤瞪著眼問。
「我們都這姿勢了,難道還需要我解釋嗎?」
林宇軒的目光落到沈珺瑤的衣襟處。那裡已經被他解開了一條口子,衣服下,紅色的肚兜露了出來。肚兜下,沈珺瑤雪白的皮膚和兩條山嶽般的弧線,更是令人充滿無限遐想。
「我、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
沈珺瑤急忙扭動身體,本想把敞開的胸襟藏起來,但被少爺壓得死死的她,又哪有躲藏的地方。
不但沒有成功遮羞,還適得其反地讓自己誘人的胸脯,在林宇軒的眼前晃動起來。
「小丫頭,你是在故意誘惑我嗎?」林宇軒無比淫蕩地舔了舔嘴唇,臉上浮現出一抹姦邪的笑意。
而他身下的沈珺瑤,卻在目睹他舔嘴唇的這一幕後,徹底呆住了,胸口傳來一陣怦怦亂跳聲。
奇怪,為什麼剛才那一瞬間,竟然會覺得這個男人好看?而身體被他碰觸過的地方,都漸漸升起一股熱度。
特別是被他親過的臉,已經紅得滾燙滾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