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騙自己嗎……到底是誰在騙誰呢……
蔣思琳才做了一個多月就離職了,又要重新找秘書。來應徵的人多如牛毛,沈鬱秀還得在繁忙的公事中撥冗過濾收到的人事資料,選出幾位不錯的應徵者,然後面試。
「這是選出來幾個要面試的基本資料,你要不要先看一下?」飯桌上,她按著一疊資料問。
難得沒有應酬的闕展風一面吃飯,一面在翻閱報紙,他連頭都沒抬,「你決定就好了。秘書是你在用的人,不是一向都你決定的嗎?」
這就是事實的真相。外界傳言闕展風老是以貌取人,選秘書好像在選美一樣,其實都是誤解,因為他從來沒有干涉過。要錄用誰,決定權全部在他的首席機要秘書身上。
他親自選的秘書,從以前到現在,就只有一個,便是現在坐在他面前的沈鬱秀。
「哦!」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沈鬱秀也不再多說。她已經吃飽了,把碗筷收了收,逕自拿到廚房水槽里。
她先把準備好的水果拿出來洗,又順手洗好了鍋子,在廚房裡磨了半天,就是不出去。
看著那一張張或明媚或艷麗的照片、應徵者的資料,一個比一個年輕貌美,學歷又好,能力也強……每一個都能輕易取代她的位置。
她,一個即將邁入三十歲的女人,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
他遲早要離開的。難道要等到他頭也不回地走出她的世界嗎?該在一切還沒有太晚以前,好好安排一下自己的退路了。
可是,她有什麼退路?最難辦的,不是公事,不是那繁雜的業務,而是……而是她已經迷失了很久、很久,卻在所有人面前都掩飾得很好的,那顆心呀……
靠著流理台一面冥想,一面無意識地拈起洗凈的無子葡萄,滑進櫻唇。她自顧自的想著心事,沒有注意到那高大身影已經悄悄走進廚房。
「甜嗎?」低沉嗓音問著,她還來不及回答,熱燙的薄唇已經銜住她的,硬是把她剛放進嘴裡的葡萄給勾吮了過去,然後是一個纏綿又帶著水果甜香的長吻。
「那裡有一大盤,你怎麼不吃……」好不容易掙脫他的吻,她輕喘著抵著他寬闊的胸膛,喃喃抱怨。
「我喜歡吃你嘴裡的。」他的大掌捧著她的臉,大拇指撫過那紅潤的唇瓣,邪邪地說。
「別鬧了,吃點水果吧!我來收拾餐桌。」沈鬱秀偏過頭,閃躲他炙人的視線與露骨的撫摸。
「你知道我不想吃水果,我想吃你。」他不讓她逃開,略粗的長指握住她尖俏下巴,硬是把那張雪白的瓜子臉轉正,重新攫住她令人上癮的紅唇。
「唔……」手上握著的抹布落地,她被推退了好幾步,抵在流理台邊。他另一隻不安分的大手從她細嫩頸子開始游移,毫不客氣地扯開她襯衫扣子,靈活地解開她前扣式胸衣。
她最近太沉默了,不管是在公司還是在家裡,總是偶爾恍惚出神,那遙遠而不可及的神色,讓他覺得離他好遠、好遠,像在另一個世界里神遊一樣,有時喊她還沒有回應。
他看到她這樣,總是忍不住焦躁,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會逼得他毫不考慮地伸手搖醒她,或是……像這樣,廝磨糾纏她,讓自己能確定她還在。
豐滿嬌挺酥胸上,粉紅色的蓓蕾已經繃緊,他愛憐地以指尖禮讚著,讓她輕輕喘息,玉手推拒著,「你……不要又……」
「噓!乖乖的。」他低頭含吮住甜美的尖端,不停用舌卷繞,甚至用牙齒輕嚙,讓她顫抖、酥軟。
她的襯衫與胸衣被扯落,裸著雪嫩的上身被抱上流理台。他的頭俯在她胸前,不斷肆虐,令她無助地攀著他的肩,弓著身子以抵禦那一波又一波的電流。
裙子被撩到腰際,露出雪白修長的大腿。他粗硬的掌撫摸著.....
他大口喘息,還是緊擁著那滑膩薄汗、在高潮餘韻中顫抖著的嬌軀,勾在他腰際的美腿也軟軟垂下,整個人酥軟在他懷裡。
他滿足而放鬆地繼續賴在她身體深處,一手撐著流理台,一手撫著她的背心,健碩的身子倚著她,兩人就這樣喘息著,等候自己的心跳慢慢回復正常。
空氣里有著情慾的曖昧氣息,和他薄薄的汗意,以及他清爽的男人味。她伏在寬肩上,在這樣的氛圍里迷醉。
被有力的臂膀抱起來的時候,她還是把小臉埋在他頸側,氣息微亂地任他把自己抱進浴室。他褪去兩人僅剩的衣物,簡單沖洗后,用大毛巾輕輕拭乾,然後又把她抱回床上。
他的動作那樣溫柔,好像怕碰壞她似的,憐惜地輕吻她的額,「累壞了?」
「嗯!」她睜眸凝視他,美目里滿滿都是慵懶情慾,剛剛歡愛過的嬌顏有著動人的紅暈,全身都是淡淡的粉紅色,令他忍不住吻了又吻。
「最近業務秘書還沒找到人,你得辛苦一點了。」他側卧在她身邊,用肘撐著頭,俯視著剛被他愛過的人兒。
「我知道。」她翻過身,不再迎視那曾經讓她一見鍾情的俊顏,和那雙深邃得好像要把人的靈魂都吸進去的黑眸。她抱著枕頭,背對著他,輕哼,「我好累,我要睡覺……」
「你越來越沒體力了。」他吻著她的香肩,開著玩笑,「真沒用,年紀大了嗎?」
沒想到這樣的調笑,讓她莫名其妙的紅了眼眶。
是呀!自己最燦爛的幾年青春都給了他……現在青春快要不再,他已經要開始嫌棄了嗎?
沉醉在剛剛盡興的歡愛餘韻、饜足而放鬆的闕展風,沒有注意她的異常沉默,只是繼續吻著她雪白無瑕、令他瘋狂的美背。大手伸向前,摟住她按進懷裡,他在她耳畔輕吟,「你還是這麼美……」
「我是嗎?」她輕輕地問,輕得幾乎令人聽不見她的低喃,「我不是已經年紀大了嗎?沒關係,反正有好多年輕貌美的女人在等著你……」
闕展風就算沒聽清楚,也發現她話聲中的泣意了。他扳過她的身子,赫然發現那張清麗瓜子臉上有著淚痕,而她正狼狽地抹著臉,用力想掙脫他的掌控。
「怎麼回事?」他訝異得不得了,大掌定住她的小臉,仔細審視,「你在哭?為什麼?」
「沒事。」她還是掙扎著,不肯看他。
「秀,你看著我!」他的霸氣不容人質疑,「為什麼哭?我剛剛弄痛你了?」怎麼可能呢?他們在性愛上一直是最契合的伴侶,兩人的纏綿總是盡興,他的技巧與體格都令她迷戀。
她搖著頭,不肯回答。
「沒事為什麼掉眼淚?」他不放鬆,硬要她說話。
「我真的沒事。」沈鬱秀雖然柔順淡然,但真的要拗起來,拿老虎鉗也扳不開她的嘴。她只是掙脫他的掌握,翻身躲進被子里,「我要睡了。」
懊惱地看著枕上的烏黑秀髮和線條優美的背,闕展風恨不得用力搖她幾下,搖出她的真心話來,卻又捨不得吵她,只能眼睜睜地看她帶著淚痕睡去。
「到底怎麼了?你啊……」黑暗中靜靜看了她一會兒,他才躺回已經睡熟的她身邊,伸臂攬她入懷。輕輕嘆息,溫柔吻去她嬌嫩臉蛋上殘留的淚。
沉睡中,她還掙扎了一下要逃開,卻被他更強硬的鐵臂給緊緊困住,動彈不得。
結果秘書的面試並沒有舉行。一通電話,送來了新秘書。
「郁秀?」那個與闕展風極為相似卻更年長沉穩幾分的男性嗓音從話筒里傳出,沈鬱秀一怔。
「總裁!」沈鬱秀當然認得出來,這是闕展風的爸爸,也是他們集團總裁闕山鴻。他已經在半退休狀態,集團事情都漸漸讓闕展風接手了,人也很少來公司,今天怎麼會突然打電話來?「總裁今天早上不在辦公室,一點會回來開會,要我幫您查行程嗎?」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老總裁又找不到兒子了,反射性地問。
闕山鴻很慈藹地呵呵笑了,「沒關係,我不是要找他。郁秀,最近好不好?有一陣子沒看到你了。」
「謝謝總裁關心,還不錯。」她微笑回答。
「那就好。你多幫我看著展風,他那個人個性有點瞻前不顧后,應酬不要讓他喝太多酒……」闕山鴻還是呵呵笑著,照舊閑聊了好一會兒,不過最後終於說出打電話的本意,「我聽說你們秘書室最近要找人?」
「是的,總裁怎麼會知道?」沈鬱秀微微訝異。她可不覺得一個秘書缺,還會上達天聽到已經半退休的老總裁耳里。
「展風說的,他說人手不夠,你最近累壞了。」
明知老總裁沒有其他意思,沈鬱秀的臉還是開始發燙。要說累壞了,罪魁禍首不就是他那需索無度的兒子……
「是這樣的,我有個老朋友的女兒,一個王小姐啊!她……」
沈鬱秀的伶俐剔透可不是隨便說說,她馬上醒悟到老總裁的意思。等總裁把這位小姐的背景來頭都交代過一遍之後,她很乖覺地說:「好的,我知道了,是不是麻煩王小姐過來一趟,討論看看何時開始上班?」
「不用這樣啦!你就當應徵者看一看,如果滿意再聘啦!」老總裁客套著。
沈鬱秀無聲地扯起嘴角。上面都這樣指示了,她難道還聽不懂嗎?
隔天,那位空降的王志玲小姐準時在約定的八點半出現。
前一天電話聯絡的時候,沈鬱秀就對這位王小姐有不錯的印象,爽朗乾脆,感覺不是嬌滴滴的千金花瓶小姐,以為來上班就是穿得美美的接接電話就可以的那種。
果然,來人身高跟一六六公分的她差不多,年紀大概也跟她差不多。得體的長褲套裝很合身,襯托美好的身材;濃眉大眼略顯英氣,豐潤的紅唇,整個人散發著都會女性的俐落與知性美。
談吐很得體,雖然有著一點點出身富家的驕氣,不過沈鬱秀必須承認,這樣出色的人才,就算自己送履歷進來,也會被選上。
這根本也不算面試,沈鬱秀只是盡責地指點王志玲工作範圍及一些注意事項。王志玲也很大方的和其他兩位秘書打招呼、介紹自己,無懈可擊的儀態,讓本來很嗤之以鼻的葉亭亭、洪佳歆都暫時無法挑剔。
「哦!你來了?」開了一早上的會,中午才進來的闕展風,一看到新到任的業務秘書,很熟稔的打招呼,「沒問題吧?有事你問沈秘書就可以。」
「沒問題,沈秘書交代得很詳細。」王志玲艷麗朝氣的臉上有著明朗笑容。
「嗯!那就好。」一向話不多的闕展風點點頭,接過沈鬱秀遞給他的卷宗,準備進辦公室。在門口,又突然回頭對王志玲說:「中午吃過沒有?還沒的話,跟我一起吃頓飯。」
「我該請你才對!謝謝闕伯伯幫我介紹工作。」王志玲爽朗地說。
「別客氣了,來吧!」
兩人前腳才剛出去,洪佳歆馬上發難,「原來又是個老情人啊!我們秘書室快要變成總裁女朋友專用的部門了!」
「算了,這樣的都做不長啦!要像我們這樣規規矩矩做事情、沒有非分之想的,才能在總裁身邊待得久啊!」葉亭亭也皺著臉,很不以為然地說。她繞到沈鬱秀身旁,尋求支持,「沈姊,你說對不對?」
沈鬱秀吃著自己準備的三明治,繼續瀏覽新聞網頁,沒有加入評論的戰局。
她不想承認自己的心痛,她也不想去面對胸口的酸澀。
從老總裁口中得知,這位王志玲可是某銀行董事的千金小姐,留美回來,之前也都有不錯的工作。
她的外型跟闕展風如此登對,又堪稱門當戶對,她來這裡根本是大材小用,用意就很明顯了。
當天晚上闕展風明明沒有應酬,卻也沒有像以前一樣出現在沈鬱秀的公寓,他只打了一通電話,「你先吃吧!我還有事,今晚不過去了。」
她木然掛了電話,安靜地坐回餐桌前。面對著準備好的兩人份晚餐,她卻覺得一點食慾也沒有。
已經學會不去猜他、不去多問,甚至學會了不去感覺……
但是……一個人的時候,就讓她放肆一下下,感覺那左胸腔深處,好像有蟲在啃咬的疼痛吧!
夜未央,正是各種活動剛開始的時候。他是不是美人在抱,享受著良辰美景、美食醇酒呢?
他從來沒單獨帶她出去吃過飯,兩人在外面吃飯總是為了應酬談生意,更不要說帶她去看電影或展覽之類的了,他是老闆,她是秘書呀!
公私分明嗎……仔細回想,這幾年來,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就是得應付他無盡的需索求歡。這是他紓解壓力的方式,有時候,她常常會想,也許因為他看準了她安靜淡然,不會在外面亂搞亂交男朋友,保證乾淨又乖巧,不會拒絕他,所以才會這樣逛遍花叢之際,還保持著與她秘密的親密關係吧!
已經多少年了呢……怎麼開始的,又是怎麼會走這麼久,走到現在這裡?
那天死黨的話猶在耳際——「難道你要等到他結婚,才肯死心嗎?」
其實韓亦詩不知道的是,沈鬱秀覺得,從他們在一起后沒多久,她的心就已經碎了。
她也曾經懷抱著玫瑰色的夢幻呀!只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被闕展風打得粉碎,一點也沒有留下。
她還記得,剛進闕氏的時候,她只是個會計部門的稽核人員。國立大學會計系畢業,在大企業卻也只是個小小職員。她安於這樣的工作,每天都很認真地整理帳務、務求清楚完美……
這樣安分守己地工作了大約半年,公司里各式各樣的八卦也聽得差不多了,對於那個年輕英俊、從美國回來的少主,更是被迫認識得清清楚楚。
「闕展風」這三個字,在每天茶餘飯後總要被提好幾次。所有未婚或已婚女性都對他有興趣,也都不斷神話他,講得好像白馬王子投胎轉世一樣。
她一個小員工也跟其他人一樣,只能從報紙或雜誌上看到自己集團的年輕總裁。那時她還在想,有人的命就是這麼好,一出生便擁有一切,簡直好得不像真的人似的,跟平凡公務員家庭出身的她完完全全是兩個世界。
然後,那個冬日的中午,大家都趁罕見的陽光露臉出去吃飯,兩個世界的軌道突然交錯了。
她一向喜歡在網路上看新聞、看新鮮事情,中午休息的一個小時,是她可以光明正大用公司電腦上網漫遊的時刻。她總是吃著自己帶的便當或簡單三明治,一面享受著這樣的優閑。
她一面啃著火腿三明治,一面輕哼著歌,專心看著電腦螢幕時,突然,一個冷冷的低沉嗓音在她身後響起,把她嚇了一跳,手一松,三明治掉在地上
「會計部的人呢?」
「我是!」她很快站起來,有點惆悵地看著只咬了兩三口的三明治。一回頭,看見那張真人比照片更英俊但也更沉冷的臉龐,她嚇了更大一跳。總……總裁?!他怎麼會在這裡?
「你們送上來的上半年度資料有問題,我下午開會就要用。」闕展風把一疊文件放在她面前,圈出來了幾個有問題的數字,「有沒有人能重新看一次?」
她還在震驚中,眼睛瞠得大大的,半天講不出話來。
闕展風有點不耐地重複一次,又說:「我的秘書離職了,否則不會出這樣的問題!你是會計部的?能幫一下忙吧?」
她猛點頭,慌忙坐下來開始審閱。錯誤不大,但很麻煩,花了一點工夫才找出問題。她本來就是很精細的稽核人員,查了幾次,迅速更正之後,重新列印出來。
站在旁邊一直沒講話的闕展風只是不動聲色打量著。
好清澈的一雙眼睛,雪白的小臉,專註工作的時候,側面居然令他這個看遍名花的情場浪子移不開視線。
好不容易做完工作,把列印出來的文件交給他時,她還是那樣怯生生的,好像小學生交作業。
「你叫什麼名字?」深邃俊眸閃爍不明光芒,他沉聲問。
「沈鬱秀。」她乖乖回答,隨即趕快深申明,「我們組長回來了!要不要請組長再看一次剛剛的結果?」
「不用了。」闕展風已經快速瀏覽過,他又抬眼,深深望了一下那張乾淨清秀的小臉,他略勾起嘴角,「都改正了,你速度滿快的。」
她被稱讚了呢!好高興呀!她忍不住綻放有些羞赧的笑。
就是這一個如陽光破雲而出的甜美笑容,讓闕展風一震。他眯起眼睛,英俊而剛毅的臉部線條放柔了。他淡淡地說:「謝謝。」
待總裁出了稽核部的辦公室,剛吃完午飯回來的大家才敢喘出大氣,過來七嘴八舌。
「總裁怎麼會來呀?」
「他要做什麼?」
「本人看起來更帥!」
那天下午,沈鬱秀根本頭都昏了,連隔壁處室部門的女職員都跑來問她中午的事情,問的之詳細,讓她從中午開始就昏昏的腦袋更混亂了。
隔天,她一進辦公室,就覺得氣氛更怪了,大家都以詭異的眼光看著她。
「怎麼了?」她走近自己的辦公桌,發現被清得乾乾淨淨。她的心猛然一跳,「我……我的東西呢?」
「搬到樓上去了。」她的組長走過來,拍拍她的肩,「總裁直接下令要調你上去,接總裁財務秘書的缺。恭喜了,高升!」
她則是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沈鬱秀心想,如果那一天,她也跟著大家出去吃飯……如果那時,闕展風的秘書沒有離職……她是不是就能過平凡女子的生活,當個安分守己的職員,遇上另一個相貌普通也許有很多缺點、但對她很忠誠的平凡男子,順利組織小家庭?
雖然平凡,雖然庸俗,但至少可以光明正大手牽手地去逛夜市、去看電影;她也可以偶爾鬧鬧脾氣、吵吵架、然後言歸於好,過著正正常常的庸碌生活?
但一切,在那個冬日午後,就往另一個方向脫軌而去,再也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