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雲弄笙的醫術果真是一流的,經過他的醫治,小李的傷很快就最妥善的處理了。
「弄幽,這次真是多謝你哥哥了。」像雲弄笙這樣的名醫,是不會來處理像小李這樣的小傷的。他知道是因為有雲弄幽的幫忙,所以才能夠請動雲弄竺來治療小李,而且也因為有了雲弄笙的醫治,小李的傷只幾個禮拜就會好了。
「別客氣,救人本來就是醫生該做的事。」做醫生本來就是應該要救人的,不然幹嘛要做醫生呢?
「是啊!就像你給我惹麻煩一樣都是應該的。」雲弄笙走進了病房裡敲了下妹妹的腦袋。
對這個同住在母親肚子里九個月過十天的妹妹,他對她一向是寵愛有加,只要是她想要的東西,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找人摘下來給她……除了打擾他跟心愛的妻子相處時例外。
而雲弄幽也因為十分了解這一點,只要是她有所求的時候,她總不愛跟他說,卻愛纏著若桑讓他頭痛。
像這次也一樣,就因為嫌她的那堆追求者麻煩,就纏著若桑,要若桑幫忙她把那些男人給擺平掉。也不想想若桑跟他平常要忙的事情已經太多了,那些男人只要她願意,只要動個小腦筋就可以全數擺平掉了。
雲弄幽抱著哥哥的手撒嬌的說:「沒辦法嘛,誰叫你是我的哥哥,我不找你麻煩,要去找誰的麻煩?」
「你那些追求者呢?你為什麼不去找他們的麻煩。」那些追求者這兩天因為找不到雲弄幽的關係,居然找到他家去了。雲弄幽一臉不屑的說:「我最討厭蒼蠅了,誰要理他們啊!」那些男人在她的眼裡比蟑螂還不如。
「你啊。」那些男人的確配不上雲弄幽,所以他也理解妹妹為什麼會那麼討厭他們,因為連他看了那些男人也覺得很討厭。
雲弄幽拉著哥哥到沈常生的面前。「哥哥,他就是沈常生,沈大哥,他就是我的哥哥。」
「沈先生,弄幽就麻煩你了。」
跟弄幽做了那麼久的兄妹,他多少也了解她的想法,他看得出來弄幽很喜歡這個叫沈常生的男人。但是他也看得出來,這個男人不是個普通的男人,不過他也不擔心妹妹會受到傷害,弄幽的聰明會把自己保護得好好的。
「哪裡,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小李就拜託你照顧了。」不愧是兄妹,雲弄幽跟她的哥哥長得還真像。
雲弄幽像是看出了沈常生在想些什麼似的。「覺得我們兩個長得很像?」
「你們是兄妹長得像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們體內有著相同的血統。
雲弄幽笑著說:「我們不止是兄妹,我們還是雙胞胎兄妹。」
沈常生聽了雲弄幽的話愣了一下。「你們是雙胞胎!?」
「怎麼?看不出來吧!」至少她決定按部就班的完成學業后,知道他們是雙胞兄妹的人是愈來愈少了。
雲弄笙看起來十分的沉穩,而雲弄幽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個跳豆,跟她在一起的感覺是十分的愉快。「感覺上你們很像。」
「感覺?」雲弄幽笑了笑說:「這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麼說。」
吃大多數的人都是這麼說的:他們這一對雙胞胎除了外表相像以外,其他的就沒有半點類似的地方了。
雲弄笙則笑著對沈常生說:「弄幽就麻煩你照顧了。」
雲弄幽皺著眉看著雙胞兄長說:「瞧你說的,好像我是什太麻煩似的。」
雲弄笙挖苦著說:「難道你不知道你等於是麻煩的代名詞嗎?」
「拜託,你也不要那麼小氣好嗎?」
沈常生看著雲弄笙及雲弄幽兩兄妹的爭執,早死的父母只有他這麼一個孩子,所以他從來不知道兄弟姊妹在一起是怎麼樣的感覺。著雲家兄妹爭執的樣子,讓他覺得好溫馨,這種感覺是他從來都沒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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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雲弄幽跟著沈常生回到山上后,隔了幾天,她可以很敏感的感覺出來,山莊里的人似乎都遠遠的躲著她,好像她是什麼瘟神似的。
這種感覺對雲弄幽來說是很新鮮的,他們雲家的女兒個個都是美女,而她當然也是美人一個。
自幼男人看到她,向來是巴著她不放的,而自從她家父母個人宣布要把雲氏給她繼承后,男人看到她,更像是看到一顆閃閃發亮的鑽石,恨不得自己獨吞掉。
而現在山莊里的人會有這樣的舉止,真是讓她好奇極了,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併不難。只要往人多的地方待了那麼一下就什麼事都可以知道了。而她也才在廚房旁的那棵大樹下休息了一會而已,馬上就知道了為什麼山莊里的人會把她當作瘟神看了。
雖然沈常生並不怎麼在意周遭的人,但是他卻無法不注意到,晚餐的氣氛沉悶到讓人差點窒息了。
平常用餐的時間,餐廳里就像個菜市場一樣,吵吵鬧鬧的,但今晚卻安靜到一點聲音也沒有。而一張可以坐滿十個人的桌子,居然只坐了他跟雲弄幽兩個人,其他的人則離他們遠遠的。
沈常生疑惑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你到現在才發現嗎?」她一直等著,等著沈常生自己發現,但是沒想到這一等居然等了三天,等得她差點耐性全無。
「是發生了什麼事嗎?」看樣子似乎只有他一個人不知道。
雲弄幽笑著說:「難道你沒發現,其他的人都用害怕的眼神看著我嗎?』她還真不能不佩服他啊,他居然到現在才發現。
「為什麼?」雲弄幽做了什麼讓他們害怕的事嗎?
「他們說我是瘟神,是因為我到這的關係,小李才會從山崖掉下去的。」當她聽到這種說法時,躲在房裡笑得差點沒有肚子痛,如果她真的是瘟神的話,那麼那些別有意圖的男人也就不敢接近她了。
「胡說。」小李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才會掉下山崖的,跟雲弄幽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不知道,這是這幾天山莊里最新的話題嗎?」看一堆人把她當瘟神似的,小心翼翼不敢接近她,她就覺得有趣。
沈常生看著雲弄幽說:「你覺得很有趣?」她的臉上沒有一丁點傷心難過的樣子。
雲弄幽點點頭說:「難道你不覺得好玩嗎?」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把她當瘟神看呢!
「難道你不知道人言可畏?」雲弄幽還真不是一般的女人,要是一般人聽到了別人這麼說她,只怕傷心難過得直掉淚了,但是雲弄幽卻是一勝有趣的表情,就好像是看了什麼爆笑片似的。
「我又不是阮玲玉。」所以她不會為了「人言可畏」四個子想不開的。
「你把他們當遊戲了,他們只是一般人而且,別把他們當做棋子玩。」跟這些人相處了那麼多年,他知道他們都不是壞人,只是容易跟著別人的腳步起舞、人云亦云而已。
雲弄幽挑眉的問:「你這是在替他們求情?」
「樊天磊曾告訴我說,其實雲家四個孩子里,你是最聰明的一個,習慣遊戲人間的你,有幾個人能不被你當棋子看?」聰慧的她,要讓人隨著她的意思起舞是件太容易的事了。而這些老實的人們,又哪裡懂得雲弄幽的心思?
雲弄幽低下眉頭說:「這個流言可是他們自己傳的啊。」她可是受害人耶。
「你知道是誰傳的嗎?」這不是一句問句而是一句肯定句,雲弄幽不可能會不知道是誰傳的。
雲弄幽看了沈常生好一會。「我是知道,不過我不告訴你。」
「你打算怎麼做?」只要不為難他手下的那群工人們,他是不會在意雲弄幽想要怎麼樣的。
「我不打算怎麼做啊。」她可是客人啊,當然要客隨主便啊。「你只要能澄清得了流言,我自然就不會耍著他們玩了。」
沈常生知道,這是雲弄幽最大的讓步了。他也知道他得跟工人們談談,如果他們的觀念再不改,那真的會被雲弄幽當做棋子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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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大早,工頭就帶著好幾個工人一起到辦公室里來了。
「老闆。」工頭一副有話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樣子。沈常生看了眼也就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而來。「你們是為了雲弄幽來的?」正好他也想找他們談談。
「老闆,那個雲小姐要住到什麼時候才肯離開?」
雲弄幽是老闆的客人,他們做人家工人的,當然沒有那個權利趕老闆的客人離開。
可是大家都在傳言說,雲弄幽是個瘟神,小李這次之所以會受傷都是被她煞到的關係,如果她再不走,下一次就不知道輪到誰受傷了。
沈常生並沒有回答工頭的問題,他只是對他們說:「小李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這次若不是雲弄幽的幫忙調來了直升機,又請她的哥哥幫小李治傷,只怕小車還要在醫院待一、兩個月,而且他的那雙腳很可能就殘了。」
「可是……」可是小李會受傷都是被雲弄幽煞到的關係,不然他又怎麼會掉下山崖去。
「你們在這裡工作那麼久了,應該知道在山裡工作只要一個不留神就會出事,這次小李會出事是因為他自己太不小心的關係。如果不是雲弄幽剛好住在這裡,再加上她好心的調來直升機及請她哥哥幫忙,等我們把小李送到山下的醫院時,小李的那雙腳就算沒有殘了,起碼也要復健個好幾年才會好。」
雖然不知道流言是誰傳,但是他希望流言能到此為止。
「這麼說來是雲小姐救了小李?」那雲弄幽不是瘟神嘍?她還是小李的福星?
「雲弄幽的哥哥是一個醫術很出名的外科醫生,平常如果不是有錢、有關係的人,根本就沒辦法適得到他幫忙開刀。這次若不是雲弄幽的關係,小李也沒辦法那麼快就出院了。」
這些年來除了樊天磊,他早就跑過去的一切斷絕關係,他也不可為了個小李再去動用從前的人脈。
工頭不好意思摸摸頭說:「老闆對不起啦,我們不知道。」
沈常生看著他們說:「不要緊,只是你們記得不要再讓流言傳下去了,要是讓雲弄幽聽到了,你們想想她會多難過,她好心好意的幫忙我們卻被說成煞星,這樣你們心裡過得去嗎?」
「老闆,那我們出去工作了。」工頭帶著工人們就出去了。
老闆說得對,他們在山裡工作的入,哪一個人沒有受過傷啊,這次若不是小李的運氣好遇到雲弄幽到山莊里作客,小李的雙腿就算沒廢了,只怕也要休息個好幾年喔。
而他們卻把個福星說成煞星,這幾天還處處避著她,還真是對不起她啊。
要是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蛋隨便亂說話的,他非好好的打他一頓,替雲弄幽出這口氣不可。他們雖然書讀得不多,但是他們也懂得有恩要報啊。
陳和美在工頭帶著工人走了后,立刻敲門進辦公室里來。
「『沈大哥,雲小姐要走了嗎?我這就叫人去準備車子。」
陳和美暗笑在心裡,她就知道她的計劃一定有用,住在山裡的人忌諱向來多,所以也很容易迷信,只要說些對雲弄幽不利的話,讓流言傳出來,他們自然就會排斥雲弄幽了,也就自然要替她趕走她了。
沈常生意有所指的說:「除非雲弄幽她自己想要走,不然沒胡人能趕她走。」
他不是木頭人,也知道陳和美喜歡他,雖然他對陳和美並沒有那個意思在,但是陳和美也算是他得力的助手,他並不想讓她難堪,所以對於陳和美的一些所作所為,只要不過分,他一般都不去計較。
他知道流言就是她傳出去的,雖然不知道雲弄幽是哪裡讓她看不順眼了,但是並不表示他會任著她胡來。雲弄幽並不是她惹得起的,若是她再這麼下去,可是會自找死路的。
陳和美聽沈常生說雲弄幽不會走,慌著說:『沈大哥,我知道雲小姐是你的客人,但是你也知道……」
「和美。」沈常生打斷她的話。
「沈大哥。」陳和美這才注意到沈常生的眼神,而他的眼神讓她嚇了一跳,不自覺得就把眼睛低了下去。看沈常生的樣子,他似乎知道流言是她傳出去的,可是她有把握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才對啊!
「去做你的事吧。」看在她為他工作多年的份上,他不得不叮嚀她一句。「雲弄幽的外表看起來雖然是個無害的千金小姐,但是住在山裡那麼多年,你應該知道愈鮮艷的花朵毒性是愈強的。」而他能跟她說也只有這樣而已。
陳和美聽了沈常生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為什麼要對她說這種話,莫非他真的知道話是她傳的嗎?可是這是不可能的啊!
是啊,這是不可能的。陳和美安慰著自己說,這一定是她自己想太多的關係,沈常生對她這麼說並沒有其他的用意在。
她現在該想的是,該用什麼方法把雲弄幽趕離山上,不該為一些有的沒有的嚇自己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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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上的芒果、荔枝,雲弄幽知道沈常生已經擺平掉流言了。
想想他們還真是有趣的一群人,前兩天還怕她怕得要死,但是今天一看到她,對待她卻像是自家人似的,每個見到她的人都跟她說謝謝,還拚命的往她手上塞東西。
雖然這些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代表的卻是他們的心意。看來他們雖然是很迷信的一群人,但是卻也是很有趣的一群人。
看著手上的東西,雲弄幽決定要把這些東西帶回到山莊,他們在她的身上塞那麼多的東西,她也沒有辦法再繼續逛下去了。就在雲弄幽轉身要回去時,就看見幾個婦人圍在一起似乎是為了什麼事苦惱似的。
若是前幾天她們還把她當瘟神似的躲的時候,雲弄幽根本就不會理會她們。但是今天她們對她的態度有所改變,她不自覺的停下腳步。
「發生什麼事了?」是發生了什麼雞毛蒜皮事讓她們如此的苦惱。
本來煩惱的圍在一起討論的好人,一見到雲弄幽就好像見到自家人似的,把事情詳細從頭到尾告訴雲弄幽。
原來是這幾個人的孩子都在台北念大學,所以她們合租了一間公寓讓孩子住在一起,讓他們彼此有個照應。
但是沒想到房東現在居然要漲房租,孩子在台北的學費跟生活費就已經讓她們焦頭爛額了,若不是他們的孩子還有打工,錢根本就不夠用了。現在房東又要漲房租,想到他們的孩子又要為錢發愁了,她們做母親的就心疼。
「他們在哪裡打工?』原來是這點小事。
幾個婦人一起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雲弄幽教她們說:「如果學費真的有問題,可以跟銀行借貸啊。現在有很多銀行都有借錢給學生念書,等他們畢業后找到工作時再還錢。」
幾個婦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這樣可以嗎?」以前孩子要繳學費時,她們都是先跟老闆借錢,然後再每個月慢慢的還。」
「當然可以。」她知道她們是屬於有錢只會存銀行,卻一輩子也不曾跟銀行借錢的人。
一個婦人擔心的說:「可是要是以後孩子還不起怎麼辦?」
「只要你們的孩子畢業了,找到了工作后,是絕對不可能會還不起的。」現在台灣是走高學費政策,一個學期一個學生的學費加生活費,少的要四、五萬元,多的要十幾萬元,這有幾個家庭可以負擔得起呢?如果不借錢念書,有多少家庭可以供應孩子念大學啊。
一個婦人心動的問:「這要怎麼辦啊。」
「要你們孩子去問銀行就行了。」這隻要打一通電話問銀行就可以得到解答了。
「謝謝你啊,雲小姐。」這雲弄幽真是好人啊,如果不是她告訴她們,她們還真不知道還有這個解決的方法。
「不客氣。」問題解決了,她也可以回山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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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沈常生這麼對雲弄幽說:「聽你今天幫人解決了一個問題?」
「只是件小事而已。」雲弄幽沒想到沈常生這次這麼快就知道了,他不是向來都不理會閑言閑語的嗎?
「是工頭的老婆來找他,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所以才會知道這件事。
雲弄幽隨口問道:「他們這些人都跟了你很久了?」
「有些人是從我開闢這個山莊后就跟著我,其他的都是這幾年陸陸續續加入的。」山上謀生不易,所以有些人一待就不會離開了。
「既然他們都已經跟了你那麼久了,你是否也該為他們做個理財規劃呢?」她想,沈常生一定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他們的工資一個月大約是三、四萬元吧,這筆錢拿來當一個家庭的生活開銷,在這裡是絕對夠的,但他們的孩子要念書求學的可能就有問題了。身為他們的老闆,他們是那麼的信任你,你不該為他們多著想一點嗎?」
他們都是些善良、樸實的老實人,所以只要沈常生跟他們說什麼,他們都會相信,絲毫不會懷疑。
「我把投資理財的事都交給投資顧問去處理,所以我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如果不是雲弄幽提醒,他根本就不會想到。
「現在想到也不晚啊。」話一出口,雲弄幽也跟著愣住了,除了自家人外,她什麼時候幫人設想過了,尤其還是一群她才認識幾天的人。但想到那一張張老實的臉孔,她實在是……實在是忍不住的多替他們想一點啊。
「謝謝你。」沈常生感謝的說。雖然他並不理會工人的私事,不表示他不關心他們,但是他卻沒有替他們想到這一點。
「不客氣。」禮尚往來嘛!
陳和美不知道沈常生跟雲弄幽說了些什麼,但是她很不喜歡他們的樣子,如果再讓他們這樣下去,只怕沈常生很快的就會被雲弄幽給搶走了。
她得想個辦法讓雲弄幽自動離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