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初綠扣順利的畢業了，結束她三年來的高中生活，畢業典禮結束，她一個人走在商店街上，邊走邊逛，在經過一家書店時，被一張大畫布吸引而停下腳步。

畫布中是日本秋季的美景，她小時候似乎曾經看過類似的風景，但是，到底是在哪裡，她不清楚。

「想去日本嗎？」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嚇得她哇哇大叫。

「你、你想嚇死我啊！」她捂住心口瞪向那人。

「這樣也能讓妳嚇一跳？」唐雲修雙手環胸，似笑非笑的凝視她。

她退後一步，離他遠一點，做了個深呼吸。

「廢話，你有事沒事就出現在人家背後，不被你嚇到才怪！」

他突然認真望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你、你又想要做什麼？」

「我在想……妳終於開始注意起我的事情了，這一點讓我很開心。」

聽他說得這麼露骨，頓時讓她臉紅得像顆紅蘋果，她別過頭不看他，而她這樣孩子氣的舉動惹得他哈哈大笑。

陽光照耀著他的笑容，令他的笑顯得更加燦爛，使得偷看他的初綠扣不禁看傻了。

等她回過神，才發現他露出詭計得逞的奸笑。

「我可沒有在看你喔！我只是在想事情想得出神而己。」

聽見她的話，他又悶悶的笑了起來，為了不讓她看見，他轉過身，調整好呼吸才轉回身。

「畢業了，想不想去慶祝一下啊？」他圈住她問。

因為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初綠扣沒察覺到他不軌的舉動，而他也不放過吃她豆腐的機會，見她沒有反抗，便在她身上磨來蹭去的。

「我知道了！」她突然叫道。「我們買麥當勞到公園裡吃。」她興奮的抓著他說。

見她一臉的興緻勃勃，他也微笑答應了，兩個人便衝進附近的一家麥當勞，買了一大堆漢堡、薯條、炸雞，就坐在附近的公園裡拚命吃著。

「對了，你為什麼要死賴在我家不走啊？」她吮著手指，又拿起一塊炸雞。

他喝著可樂，「我沒告訴過妳嗎？」

她啃著炸雞點點頭，「你從來沒有告訴我啊！」而且，就算有，她恐怕也忘了，但為了以後能睡個好覺，她決定要問出答案。

「我們是在馬路上相識的，記得當時我拿了妳的鑰匙，而我也說過如果我真的拿了妳的東西，就罰我會愛上妳，所以，為了實踐我的諾言，我就來找妳啦！」他笑著替她擦去嘴角的油漬。

聽見他的回答，她停止吃東西。

「怎麼啦？」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是為了那句話才死皮賴臉的住在我家？」居然有人以這種理由賴在別人家中？笑死人了！

「妳覺得很牽強嗎？」他不在意她話中的諷刺，細心的替她擦拭手上的油漬。

「也就是說，你是在實現自己所說的話來愛我啰？」這個男人真是太奇怪了！

他將一杯可樂遞給她，她也很自然的接過，拿起來喝。

「不，我對妳一見鍾情，所以，我是為了追求妳才住在妳家的。小綠扣，和我交往吧！」

唐雲修冒出這麼一句話，初綠扣很不捧場的當場嗆到了，咳得她死去活來的。

唐雲修見狀喝了一口可樂往她嘴裡送，並且乘機和她來個親密接觸，惹得她倒抽一口氣，用力的推開他。

「變態！」這個壞男人就是喜歡占她便宜，真可惡！

「我只是吻妳，妳怎麼罵我變態呢？」他裝無辜道。

她瞇起眼，「哼！別裝無辜，你又不是我男朋友，憑什麼吻我？」

「咦？妳現在連我裝無辜都知道了，怎麼就是不知道我對妳的一顆心呢？」他親昵的又要靠過去，她見狀很快的閃開。

「少來，這種話你不知道對多少個女人說過，我才不信呢！」說著說著，她臉上閃過一絲不悅。

唐雲修捕捉到她的神情，故意說道：「來，讓我聞聞看。」他拉過她聞著。

「聞什麼啊？」她推著他逼近的臉龐，企圖把令她心跳加速的容顏推開。

「醋味啊！有人在吃醋呢！」

聽見他的話，她才驚覺自己不小心泄露出自己的想法，想要將他推開卻被他摟得更緊，她只好放棄掙扎，依偎在他懷中。

「我才沒有！」她大聲反駁，卻沒注意到自己臉紅得像蘋果。

他頷首附和……

「對、對、對，我知道妳沒有，妳沒有不生氣，妳沒有不在意我的過往情事，不過妳放心，只要妳肯給我愛，我就不會再去愛別人了。」

他的話令她嗤之以鼻。

「這種話我二哥也常說，結果還不是女朋友一直換，更何況是花名滿天下的你！」想拐她？也要看看她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二哥是因為還沒遇到他真正喜歡的女人才會這樣。」

「喂，你搞清楚，二哥是我叫的，不是你叫的。」真賊，居然開始和她攀親帶故了。

他點點頭，摟著她。「等我娶了妳之後，我就要叫他二哥了，所以，我現在先練習叫，免得將來不習慣。」

「我什麼時候說要嫁給妳了？」她抬起頭瞪他，掄起拳頭捶打他的胸膛。

他就這麼任由她打，也不阻止，此時，路人的一句話卻讓她的手信在半空中。

「哇！打是情、罵是愛耶！」

她紅著臉往他懷裡躲，而他也很樂意讓她躲，兩個人就這麼安靜了一會兒。

「小綠扣，妳再不抬頭，待會萬一我獸性大發，妳可別怪我。」唐雲修警告的說。

她猛然抬頭，拳頭用力的往他胸膛捶下，「大色狼！」

他下意識的揉揉痛處，放開了她。

她收拾好垃圾，走到垃圾筒前丟垃圾，再回頭看他，見他還捂著胸口坐在原地，她開口道：「沒那麼痛吧！別再裝了！」

見他依然不動如山的坐在原地，她開始有些不安，但為了不被他騙到，她仍站離他遠遠的。

「別以為我會被你騙了，我才不相信你真的被我打得受傷了呢！」

她故意不看他，認為他一定會自討沒趣而停止演戲，但是，她的眼角瞄到他還是坐在原地，而又頭壓得更低了，她不禁開始緊張起來。

「不會吧！我的力氣真的這麼大嗎？怎麼他一動也不動的……」她擔心的喃喃自語。

初綠扣正想舉步上前，卻想起他會不會是在演戲唬弄她？

她停住腳步。「唐雲修，你再不起來我就要走了！」

半威脅的話語並沒有引起雲修任何的反應，這下初綠扣真的急了，她立刻跑到他身邊蹲下。

「你沒事吧？我打得不是很用力啊！」她有些焦急的自言自語。

「是不痛。」他終於開口。

「那你幹嘛還坐在這裡不動？」

「因為妳傷了我的心。」

唐雲修受傷的聲音傳來，令初綠扣不知所措，有些慌張的解釋起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

她愈解釋頭愈靠近低著頭的唐雲修，卻發現他的肩膀抖動得很厲害！

以為他在哭，她便繼續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

突然被他偷了個吻，再看見他笑得在地上打滾，她才曉得自己被耍了，她氣憤的想要轉身離去，卻被他從身後抱住。

「不要生氣嘛！我們就算扯平了，好不好？」他溫柔又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輕輕的對著她敏感的耳垂吹氣，令她渾身虛軟，身子差點滑下去。

「不要生氣嘛！」他撒嬌的哀求。

她的怒氣很快的降至冰點，但卻無法輕易原諒他的所做所為。

「哼！」她怕自己會說出達背良心的話，所以用哼氣來表達她的怒氣。

他親親她的臉頰之後開始毛手毛腳，令她警戒起來。

「你想做什麼？」不……不會吧！獸性勝過理性嗎？

他不回答，一雙手卻不停的在她身上游移，惹得路過的人對他們行注目禮。

她又羞又氣的大叫，「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男人真是她的剋星！

「不要生氣嘛！」

「好、好、好，我不生氣，求求你趕快放開我。」天啊！他知不知道這裡是公共場所啊？

沒想到他卻抱起她站起來，嚇得她緊抓著他不放，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是在玩，而初綠扣卻嚇得快昏倒了！

★※★※★※

「大哥，你現在都住在哪裡啊？」唐雲霧衝進唐雲修的辦公室，劈頭就問。

難得見小妹這麼大剌刺的，唐雲修好整以暇的坐在椅子上，「什麼事情讓妳這麼急著找我？」

「你還說咧！都是你突然消失不見，害得我家一天之內擠滿了人，全部都是你那些紅粉知已，她們都說打你手機找不到人，所以，全部都來我家問我……」

「妳說那些女人全都跑去騷擾妳？沒關係，我等會兒就一一警告她們不要再去打擾妳。」是該解決他那些紅粉知己了，他現在只要專心對待小綠扣就好了。

唐雲霧注意到了哥哥臉上的笑容。

「哥，你今天好像很高興喔？有什麼好事嗎？」好奇怪喔！雖然哥哥總是笑臉對她，但這次的笑容很不一樣……

「我找到一個可以當妳大嫂的女人了！」他得意洋洋的。

「真的？」唐雲霧驚訝得眼睛亮了起來。

他捏捏她的鼻子。「嗯，她就是石家的一名遠房親戚叫初綠扣。」他像獻寶似的對唐雲霧說，臉上的笑容一直在擴大。

「初綠扣？這個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呢？」她摸著下巴，仔細回想著。她似乎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名字？

「怎麼會呢？姓初的人少之又少，妳怎麼可能會有熟悉的？」他搖搖頭，似乎不太相信妹妹說的，但看見妹妹想得這麼認真，看得他都替她皺起眉了。

「別再想了，就算妳真的曾經聽過，這樣想也想不出什麼的。對了，妳的生日快到了，妳想要什麼生日禮物啊？」他寵溺的摟著妹妹問。

初綠扣突然出現在唐雲修的辦公室外，她悄悄打開門想嚇一嚇唐雲修，卻看見他親昵的摟著一名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不知為何，她的心竟隱隱作痛，令她獃獃的站在門外，遲遲沒有推開門進去。

「大哥，我的生日早就過了，你現在才問不覺得太慢了嗎？」真是的，大哥有了大嫂就忘了她。

「我問妳就是希望能夠亡羊補牢啊！說吧！妳想要什麼禮物？」他拍拍她的頭。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她開心的在他臉上香一個，她偏過身體，正好證唐雲修看見站在門外的初綠扣，而她也看見了他。

見她捂著嘴轉身就跑，他猜到她一定是誤會他和妹妹的關係了，連忙丟下妹妹追了出去。

★※★※★※

初綠扣衝進一個開啟的電梯內，原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沒想到唐雲修硬是在電梯門關上前鑽了進來。

「你別過來！」她退至角落緊盯著他。

他站在門邊看著她，兩人對峙許久。最後，唐雲修忍不住開口了。

「妳可不可以告訴我，妳為什麼一看到我就跑？」

「因為我站在門外偷聽你們的談話，作賊心虛啊！」她很誠實的說。

他點點頭又問：「那妳為什麼要站在門外偷聽，而不直接進來呢？」

「因為……」

她欲言又止的看著他，原本到口的話又吞了回去，不知該怎麼回答才妁。

「因為什麼？老實說。」

「因為我看見你和你的女朋友在親熱。」她不怎麼甘心的回答，頭垂得低低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他看得有些心疼，「妳為什麼會認為那個女人是我的女朋友？」他溫柔的反問。

她依然垂著頭，「因為……因為你們看起來很親密，而反你對那個女人又很溫柔，所以……」說到最後，她實在說不下去了。

他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所以表示妳對我一點都不了解，我好傷心啊！」他一臉委屈的睨著她，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什麼意思？」她明明親眼看見他和一個女人抱在一起，這和她了不了解他有什麼關係？

他摸著她的頭。「意思是，從這一點我就知道妳對我一點興趣都沒有，所以，妳從沒向妳大哥問過我的事，所以，妳不知道那個女人和我的關係。」

她皺眉看他。「你的意思是，我大哥也認識那個女人？」

「聰明，一點就通。妳來找我有事嗎？」

她又噘起嘴。「難道一定要有事才能來找你嗎？」哼！她難得來看他，他卻說得好像她是來煩他的一樣。

「妳誤會我的意思了。因為妳平常不曾主動出現在我面前，好像我這個人有多臟多臭似的，現在會突然出現，難道不是有事？」在石家，他都要自己「送」到她面前給她看，她才會勉強「瞧」他一眼，更別提現在是在他的公司里，而且又是她主動前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你臟臭了？」

「每次我一靠近妳妳就跑，這樣不是嫌我臟臭嗎？」

「喂，我只是－－你不要扯開話題，告訴我，我大哥為什麼認識那個女人？她又不是我大哥的女朋友。」還說什麼他只喜歡她一個，結果還不是和別的女人亂來－－等等，她生什麼氣啊？他們兩個一點關係也沒有，他想做什麼是他的事，關她屁事啊？

他仔細端詳她的臉，突然說：「妳很在意那個女人嗎？」

「我沒有！」她回答得太快，連她自己都覺得心虛。

他點點頭。「既然這樣，妳又何必看見我轉身就跑？不可能只是心虛而己。」好不容易有這個機會逼她說出真心話，他當然要好好把握一下啰！

「我……」對啊！為什麼她要跑咧？難道她真如他所說的那樣，因為她在意那個女人？可她有什麼好在意的？他身邊的女人本來就很多，她也很清楚，可是，當她看見他抱著另一個女人時，她就不開心啊！

「怎麼？」看來她開始掙扎了。

初綠扣理不清頭緒，蹙眉看他，「我不知道，我是反射性就跑。」可是，現在她心裡還有點酸酸的，那是代表什麼呢？

「那妳生氣嗎？說實話。」

「當然生氣啊！」她不怎麼情願的回答，搞不懂自己幹嘛這麼聽他的

「那妳有沒有一種酸酸的感覺呢？」

「有啊！」奇怪，他怎麼知道她的感覺咧？

知道她其實是在乎自己的，唐雲修便開始笑了，笑得令初綠扣渾身起雞皮疙瘩。

「你一定要笑得這麼猥褻嗎？」

「我的笑容什麼時候猥褻了？」也只有她會這樣「稱讚」他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唉！他怎麼會愛上她咧？

「不就現在嗎？」她挑眉說，擺明了諷刺。

「算了。妳今天來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他故意板起臉問。

她聳聳肩，不以為意的說：「我只是路過這裡，順便上來看看你，你不歡迎我就算了，幹嘛不直接講？」他居然擺臉色給她看？！也不想想是誰該擺臉色？

「我怎麼可能不歡迎妳？我還巴不得妳每天都來找我呢！」他笑著摟住她，「小綠扣，妳今天一個人出來，不怕被妳的哥哥們罵嗎？」

「才不會呢！他們全都出去了，留我一個人看家，害我無聊死了，我就溜出來逛逛啰！」天天待在家裡，活像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都快悶死她了。

「他們是擔心妳的安危，才會不準妳隨便出門。他們不是都會輪流待在家裡陪妳嗎？」

她點點頭。「可是，今天他們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要辦，所以就留我一個人在家。」她微噘起唇，似乎不太開心。

他低頭啄吻她的小嘴。「為什麼不開心？」她怎麼看都這麼惹人憐愛，讓他想要好好的保護她。

沒有發覺自己被人偷襲了，綠扣悶悶的開口，「因為他們很少三個人一起去公司，就算要去也會告訴我他們要去做什麼。可是這次他們不但沒有告訴我，就連我問他們，他們都不肯告訴我，好像把我當外人一樣看待，我不喜歡這種感覺。」她討厭自己被孤立的感覺，就像當初母親死時，她哭得好傷心，卻沒有人來安慰她一樣。

察覺她快要哭了，他連忙安撫道：「他們沒有告訴妳，表示這件事可能和妳有關，為了怕妳胡思亂想，他們當然不會告訴妳了，他們這是在保護妳。」但是，是什麼事情讓石家三兄弟如此謹慎呢？

她依然嘟著嘴，「真的是這樣嗎？」

他摸摸她的臉頰，「嗯。」

她低著頭，似乎還在分析他話中的真實性。

「現在快接近中午了，我先帶妳去吃個飯，好不好？」他提議。

抬頭看他對她笑得這麼溫柔，不輸給剛剛對那個女人，她也就不再鑽牛角尖。

「不了，你回去工作吧！我要去找三哥。」

此時電梯到了一樓，她走出電梯，向他揮揮手道再見。

「嗯，那妳自己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