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龍暄馳,你最好快點決定誰來當你的秘書,我既要接任副總的職務,還得扛起業務部沈重的業績壓力,再兼任你的秘書讓你使來喚去,我可能會提前去見閻王了。」蕭奇風一股腦地發牢騷,一邊小心翼翼地將厚重的資料放在桌上。這已是他整理出的第三批資料。沒想到才短短几天,龍暄馳已快速消化掉公司過去五年來的經營報表。
想他當初也著實花了一段時間才看完那些煩人的報表,可這傢伙卻不當一回事的看完它,全不費吹灰之力。更可怕的是,他竟還能從這一堆報表中理出公司營運的缺失。蕭奇風暗自在心中噴舌。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都是葉儀君幫你的忙,你只不過將它們搬過來而已,有讓你累到嗎?」
「那你也不能利用得這麼徹底,儀君處理我的事就已經夠累了,還要她整理你要的資料,她會累垮。」
說穿了,就是心疼他的女朋友,龍喧馳頓時興起一股惡作劇的念頭。
「那就讓她來當我秘書好了,反正她這麼好用。」
「不行,她是我的,當你的秘書難保不會被你操死。」蕭奇風馬上拒絕。
「你是怕她發現我比較有魅力,會被我搶走吧。」龍喧馳自信滿滿地說著。
蕭奇風嘿嘿地乾笑兩聲。「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儀君最恨你這種自以為是的花花公子,她根本對你不屑一顧。」
「我花仡公子,那你呢?」論起花名,蕭奇風可不輸他,憑他俊秀爾雅的外表,可也讓女人對他趨之若驁。
「所以剛開始我可吃了十足的苦頭,才贏得她的心。總之,你別打她的主意。」蕭奇風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我乾脆升你為我的特別助理好了。」
蕭奇風的臉瞬間垮了一半。「你在報仇,你這惡魔競公報私仇,我那天又不是故意放你鴿子,你也不用記仇記到現在,還那麼惡毒地懲罰我。」他真的不是存心爽約,只是那天和葉儀君在一起,他真的徹底忘了他有約在身。
「是你要我選的口啊!我選了你又不高興。」龍暄馳露出無辜的笑容。
「我是叫你挑個秘書,又不是叫你選老婆,有這麼難以抉擇嗎?」蕭奇風拉開辦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想當你秘書的人多得可以排到太平洋了,你就隨便挑一個吧。」
「公司有沒有男秘書,或是老得叮以當我媽的那種。」
「看不出來你有怪癖。」
龍暄馳拋給他一記衛生眼。
「不會吧!你才來不到一個禮拜,就又有女人拜倒在你西裝褲下啦!」其實龍暄馳的男性魅力,他比准都清楚,也比誰都明白它的「殺傷力」。所以,龍暄馳在美國採用的秘書不是男性就是老太太,好笑的是,他的第一任男秘書竟然還愛上了他,差點沒趁著龍暄馳喝醉時強暴他。
除了給那個不知好歹的男秘書一頓好打外,他當場開除他,完全不念情分。幸好後來的考夫曼太太不但能力超強,還能適時的擋掉糾纏龍暄馳的女伴,可惜考夫曼太太不會說中文,否則,龍暄馳花再多錢也會請她來繼續當他的秘書。
「如果沒有符合條件的就應徽一個進來,我要的是工作能力強的秘書,不是老想著釣我上床的花瓶,清楚了嗎?」龍暄馳不耐煩地蹙起雙眉。
蕭奇風沈吟半晌。「也許有個人可以考慮,雖然她是女人,年紀也不到歐巴桑的層級。」見到龍喧馳的眉攢得更深,他得意地說。「先別急著下定論,我敢跟你打賭,樂曼澄絕對可以是最稱職的秘書,而且絕不會拜倒在你的魅力之下。」
龍喧馳挑高眉,不置一辭。
「此外,她能力很好,在公司待的時間又長,經驗豐富,對你熟悉公司事務絕對有幫助。」
「可惜,她很有可能是出賣公司的幫凶。」龍暄馳平淡地點出。
「沒有證據能證明她有罪。」
「也沒有證據證明她無罪。」
「那你更要讓她成為你的秘書。」龍暄馳質疑地揚起劍眉,蕭奇風微笑道。
「好二十四小時盯著她啊!」
蕭奇風的提議讓龍喧馳思考了好一會兒,最後才開口道:「好,就她吧!」
蕭奇風得意洋洋地步出辦公室去宣布這項消息,對自己能說服龍喧馳感到揚崩吐氣,卻沒看見身後龍喧馳別具深意地一臉邪笑,非但沒有被說服的挫敗,反而有種料盡一切的狡黠。
望著窗外,他默默思忖,開始期待樂曼澄成為他的秘書。這一切——會變得很有趣。
「消息一傳出去,氣炸了一干秘書,尤其以方心瑜為甚,她一直以為自己穩操勝券可以坐上龍喧馳秘書的寶座,沒想到競被她最鄙夷的樂曼澄奪去,那個丑不啦嘰的女人憑什麼跟她搶。
不過,所有人的訝異也比不過曼澄的,當她接到通知時,嚇得嘴巴都合不起來,她比別人更好奇龍喧馳為何會選她做秘書。沒等龍喧馳喚她,曼澄逕自走向他的辦公室。她決定問個清楚,希望他的腦袋能及時清醒,收回成命。
清脆的叩門聲響,喚起龍暄馳的注意。
「進來!」他頭也不抬地回應。
他依稀聽到有人走人,之後卻再沒有任何聲響,沈默了五秒直到簽下自己的名字,他才抬頭審視來人。
「你是打算:一直杵在那兒到天黑嗎?」
「總經理,我……」曼澄深吸一口氣,臨到頭來她還是有一絲遲疑。「你為何……為何要我做你的秘書?」她低頭提出疑問。
「蕭副總的推薦,有問題嗎?」
「我……我恐怕不適合……」她依舊低著頭啜嚅道。
「這似乎不是由你來評核的吧?蕭副總可不這麼認為。」他離肝辦公椅率先坐征舒服的沙發上,並點頭示意她也過來坐下。
他看著她乖乖地在他對面坐下,小心翼翼的模樣,彷彿她面對的是一隻大怪獸,咖啡色的大眼鏡完全遮去她的臉,僵直的白襯衫扣子一直扣至衣領,沒有一絲遺漏。他凝視著她,心想她為何不會感到呼吸困難。「他說你能力很好,資歷深,經驗豐富,最重要的是——你不會拜倒在我的西裝褲下。」
龍暄馳的話終於讓原本低著頭的她抬起頭來,厚重的鏡片下閃爍著不容錯辨的驚詫。
「承蒙你們看得起我。」她喃喃地道,心中五味雜陳。
「我希望他是對的,我不喜歡與辦公室的女性有任何情感瓜葛,更不希望我的秘書因私人情感而影響工作,你能辦到嗎?」
曼澄比他更不想和他有任何糾葛,但……是否為時已晚了呢?若他發現她是那夜和他共度一夜的女人,他還會要她當他的秘書嗎?她突然間想起葉儀君的話。
總之,你小心點,龍暄馳這種人不是我們惹得起的。
如果惹了他會怎樣?
死、無、葬、身、之、地。
曼澄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她忽然萌生退出之意,趁情況還末脫軌之前先閃人,免得真的玩火自焚。
「樂秘書?你怎麼了?」曼澄突來的沈默失神讓龍暄馳有些許不悅,還不曾有人在他面前這麼「目中無人」過。
「呃……我沒事……」對自己的恍惚,曼澄覺得一陣尷尬,她競就這麼出神,簡直向天借膽了。
「怎麼,你能辦到嗎?」他一副她辦不到就殺了她似的。
「我……能不能不接這差事啊」曼澄吞吞吐吐地說完后,屏息以待,龍暄馳陰鬱地看著她,曼澄的頭越垂越低,完全不敢看他的眼。
「行,只要你願承認你是陳榮欽的幫凶就行。」他一派無賴的往後靠在舒適的沙發椅背。
曼澄瞠目結舌地抬頭。「你明知道我不是。」
「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有人說要證明自己的無辜,可是卻言而無信。」就算他此時霸道得像個流氓,但還是讓曼澄心動。
「我沒有,我只是不想當你的秘書,又不是不幹了,我還是會把那個幕後幫凶揪出來還我一個清白。」曼澄暗斥自己競在這個時候被他的外表所迷,急忙解釋。
「想繼續待在公司證明你的清白,就得當我的秘書。」龍暄馳沈下臉來,一副沒得商量的模樣。
「你……」看著一臉堅決的龍喧馳,曼澄心知再爭辯下去也沒用,仔細衡量情況,她心知肚明,唯今之計只有接下這個職位,她才有機會證明自己的無辜,縱有千百個不願,也只得接受。
「怎樣?」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她一臉挫敗地回答。
「好。」他起身到辦公桌前拾起一疊厚厚的筆記交給她。「把這份計劃書整理出來,順便幫我打幾封信傳給清單上的客戶,明天早上十點召開會議,通知所有高階主管出席,另外叫財務部交出今年至目前為止的資產報表及損益表,我要知道公司資金的最新流向。」
不待曼澄反應過來,龍喧馳噼哩啪啦便交代了一大串工作,曼澄聚精會神默記所有事項。「你們會開很久嗎?需不需要幫你們準備午餐?」
龍暄馳考慮了一下。「叫披薩吧!還有問題嗎?」
曼澄想了一下,「我現階段的工作要轉交給誰?」
「葉儀君,明天人事布告就會出來。希望你能儘快上軌道。」
「我知道了。」曼澄緊繃的聲音聽來有怪異。「總經理還有其他事情嗎?」龍暄馳坐回辦公桌后,搖搖頭。「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曼澄頓一下才回頭。「你的辦公桌離我的辦公室太遠了,叫總務處的人將你的辦公桌設住我的辦公室外吧。」龍暄馳頭也不抬地交代。
聞言,曼澄硬地點火,「是。」
她剋制了自己別用跑的走出辦公室,冷靜地抱著厚厚的資料步向門口,直到門在背後闐上,曼澄才發覺她的手正微微發抖著。
原想和他共事已經夠糟了,孰科現在競成為他的秘書,以後朝夕相處她該如何面對?照剛剛的情形看來。他應該沒有認出她——但難保以後不會。
分不清是高興還是失望,此時的她只覺四肢無力,一顆心卻像重新上了發條,充滿活國。不知為何,第次在他面前她就好像變了一個人,全身進入備戰狀態,他的一舉一動都查以觸發她最深的情緒。
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現象,但為什麼她卻充滿期待?她該不會是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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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著草稿上龍飛鳳舞的潦草字跡,曼澄困雅地辯認它們,尢其是他寫的英文,遠遠看去好像一個個跳躍的小音符。好在猜了幾天,也比較熟悉他的笑跡了,想到剛開始幫他打文件時,她猜得好痛苦,只得頻頻跑去問他。她當然知道他很不耐煩,還以為她是用這手段逼他找別人當秘書,狠狠地警告她別白費力氣,他是不會改變心意的。
她嘆口氣,她要真有精力去耍這心機就好了,問題是以她目前的工作量,迮吃飯都沒時間了,哪有那種美國時間耍手段,真是冤枉透了。
「又在發獃,哪個字又是看不懂啦?」葉儀君突然出現,調侃地問。
曼澄看了一眼葉儀君,不好意思的低頭笑笑。「沒有。」瞬間又抬頭。「你怎麼知道?」
葉儀君神秘地一焚。「你這兩天跑他的辦公室,次數多得像拉肚子的人跑廁所,連打掃的歐巴桑都知道,大家訛傳你一定是煞到他了,想勾引他。」
「我知道,」葉儀君將手巾的咖啡遞了,一杯給她。「吶,所以我特別來給你加油打氣啊!不過,你得忍著點,將來還有得熬呢!」
「還不是拜你男友所賜,真不知道我哪裡得罪他了。要這樣整我。」她低頭吹吹燙口的咖啡,還在納悶自己何時和蕭奇風有過節。
「你彆氣了,我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要不改天我把他手腳綁起來,任你打個夠總行了吧?」想劍蕭奇風竟會推薦她的好友給龍暄馳那匹惡狼,葉儀君心中就有氣,但一想到她對他的懲罰,她忍不住微笑,而他也乖乖地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多事。
曼澄聞言噗啼一笑,腦中築構著高大英俊的蕭舒風被葉儀君五花大綁的模樣,光是想像就讓人好笑。想不到葉儀君看似冷酷嚴肅,真正的她是個不折不扣的惡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更是她信奉不渝的名言,她不畏世俗眼光的作風,讓曼澄好生欽羨,最難能可貴的是她對朋友的忠誠,而幸運的她成為她最新的好朋友。
啜著香醇的咖啡,曼澄心中的思緒紛乩。徒勞的安慰自己,也許情況不會如她們所想的那麼糟。
但接下來的數周還真應了葉儀君所說:難熬得很。有關她的謠言從暗戀龍暄馳,到她已經表白,如今準備辭職回家療傷——因為龍暄馳拒絕她的求歡。每個都讓曼澄啼筻皆非。
尢其心瑜指證歷歷,說她在龍暄馳就任當天便迫不及待的向他騷首弄姿,想博得他的垂肯,被她當場撞個正著,曼澄暗自好笑,佩服方心瑜顛倒黑白的說謊功力。
事實上,她和龍暄馳之間和傳言根本是南轅北轍。他們比一般的直屬關係更冷淡,向來只有他命信令、她服從。就像主人與機器人的關係,曼澄心想,繁忙的工住讓他們除了公事無暇談其他。而就曼澄觀察,大概也只有工作才能喚得起他的興趣,他並沒有說謊,他對所以的女同事皆以禮相待、一視同仁,明顯地暗示帶他拒絕辦公室戀情。
他可能不知道——也可能裝假不知情——門口接待的林曉梅一改遲到早退的習慣,只為了早晚可以和他寒喧個一、兩句。前晃去,可惜他他視若無睹。方心瑜則是每天早上、下午殷勤地為他泡咖啡,但他總是禮貌地道謝,然後將那杯咖啡擱在桌上便忘了它的存在。
所有的女秘書費盡心機,只為博君青睞,卻徒勞無功。她們不相信是自己毫無魅力,一味怪罪到曼澄身上,認為是她阻撓她們、
她無力地嘆氣,她們哪裡知道她每天光為了工作就忙得喘不過氣來,根本沒有餘力去干涉她們的誘君行動,更遑論費心去誘惑他了。抱著剛印好的備忘錄,她走回座位。由龍暄馳辦公室虛掩的門后,傳來了蕭奇風的聲音。
「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她不但能力超強,最重要的是對你的男性魅力無動於衷。」他的語氣有著驕傲。
「她是不錯,而她最大的優點是服從,只可惜個性太寡言內向。」
「嘿!你還挑三撿四,因為向你推薦她,我差點被儀君三振出局。」蕭奇風想起葉儀君翻臉的樣子還心有餘悸,他發誓以後再也不管龍暄馳的事了,好像每次和他有關的事,倒楣的都是他。
龍暄馳不但沒有罪惡感,反而幸災樂禍地說:「那不正好,我救你脫離她的魔掌。」
自從蕭奇風愛上葉儀君后,就像得了「妻管嚴」,一改以往浪蕩子的形象,變成了「賢夫良父」。對葉儀君言聽計從、呵護有加,就怕葉儀君一個不高興休了他。
蕭奇風驚駭的瞪眼,急忙道:「你別多管閑事,要是被儀君聽到這大逆不道的話,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龍暄馳樂得大笑。
「哼!你別得意,我就等著看你墜人情網的那天,看你還笑不笑得出來。」蕭奇風悻悻然的看著差點沒笑岔氣的龍喧馳,心底暗自詛咒他,祈禱那天趕快來臨。
好不容易調勻氣息的龍暄馳自負地說:「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永遠不會有那一天的。」話才說完,他的腦中瞬問閃過一個影子,他搖搖頭,將那個身影自腦海中甩掉。
「廢話少說,願賭服輸,你打算怎麼表示啊!」蕭奇風不想繼續和他爭辯,岔開話題。
龍暄馳聳聳肩。「沒問題,就到上次你爽約的那家PUB吧!」
「什麼?至少也該到五星級飯店吃頓大餐吧。」
「你當初也沒說賭什麼,不去拉倒。」
「那也去另一家看看嘛,幹麼要去那家?」蕭奇風沒忘記他上次自PUB回來后的不尋常。
「去不去隨你,我可省了一筆。」龍喧馳毫不在意的聳肩。心中卻也不免自問:我為何還想再去那兒?「她」……還會在那兒出現嗎?
「好吧,去就去,有總比沒有好。」蕭奇風無奈地答應,誰教他當初沒說好賭注,現在人家肯認帳請客,他哪有說不去的道理。
而在辦公室外聽到一切的曼澄趕緊離開座位,她心跳得好快,腦中閃過許多問題。他為什麼想回到那家PLJB?難道他沒忘記我?他想再見到我嗎?她咬了咬唇,制止腦中的浪漫幻想。
理智告訴她:忘了那一夜吧!但心中另一處卻有一個小小的聲音說:再一次,讓她再以另一種身分見他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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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走進PUB,雖不若第一次的緊張、害怕,卻多了一份躊躇。
該進去嗎?這樣好嗎?就在心思反反覆覆之際,曼澄已步人酒吧,身處於五光霓虹之中了。
點好飲料,她也漸漸適應昏暗的燈光。她游目四顧,想尋找那熟悉的背影。雖然,在辦公室她極力不讓自己的目光追隨他的一舉一動,但他的身影、聲音在她的抗拒下,反而更加清晰地烙印在她心中。
透過酒吧內的鏡子,她看到蕭奇風川剛走人PUB,就坐在她的斜後方。她渾身一僵,直覺的想掩面而逃,然後她瞥見鏡中的自己,驚覺她已換了模樣,他不可能認得出她來才是,這才稍稍放下心。
似她仍盡量避開蕭奇風的視線。她理不出自己為何身在此處,為何想見他?在辦公室見的面還不夠多嗎?她不是決定不和他仃任何瓜葛的嗎?為什麼還……
就在她費力思索時,酒吧內小小的舞台起了騷動,一群樂團正準備演唱,而PUB內的人也愈來愈多,似乎很期待他們的演出。主唱是一個身材嬌小的女生,她留著一頭時髦的短髮,並染成美麗的暗紅色,聚光燈讓她的皮膚更顯蒼白,塗著紅色唇膏的嘴更突出。
終於,樂團準備就緒,鼓手一個重擊敲出歌曲的前奏。女主唱低沈略帶沙啞的嗓音緩緩唱著仙妮亞唐恩的「YouarcThe()tie'』。她熟練的歌唱技巧將歌曲詮釋得相當完美。
當歌曲快要結束時,鼓手快速的敲擊樂鼓,曲風一轉,換成一首節奏強烈的拉丁舞曲。分明、輕快的節奏,讓人不自覺地跟著搖擺。連不曾跳舞的曼澄,也忍不住躍躍欲試。
「Comeon!」女主唱又叫又跳,熱情感染了所有人,愈來愈多男女紛紛加入她活力奔放的舞曲中。
「跳舞嗎?」蕭奇風突然站在她面前.紳士的提出邀請。
曼澄陡然一驚,手足無措的看著蕭奇風。
「不一用了——我——我不會跳舞……」
「不用怕,很簡單的。」不待曼澄再次拒絕,蕭奇風拉了她就走。
才一步人舞池,熱力四射的音樂和氣氛,霎時將曼澄緊緊包圍,有力的節奏主宰她的心跳,強大的鼓音震痛她的耳膜。
她呆愣僵直的身體在跳躍的人群中顯得突兀。蕭奇風翩然一笑,附在她耳邊人聲指導。「跟著節奏,你愛怎麼跳就怎麼跳。」
「就這麼簡單?」
「就是這麼簡單。」蕭奇風自信地示範。
曼澄吸口氣,努力指揮自己的身體擺動,眼睛則滴溜溜的打量四周,才發現根本沒人注意她笨拙的舞姿,大家皆陶醉在自己的國度中。
她更放心的舞動,蕭奇風為了讓她放鬆,做著各種逗趣的動作,逗得曼澄開懷大笑,全然忘了自己不會跳舞的事實。熱絡的舞曲一首接著一首,但曼澄感到自己已滿身大汗,剛剛的舞動是她一周運動量,她猜想有天一定個身酸痛。她笑著搖頭表示她不行了,轉身走回座位。
「你跳得不賴嘛,再拜個高明的老師,保證你成為舞林高手。」蕭奇風隨著嬌喘吁吁的曼澄回到座位,輕快地說。
「你說的老帥指的不會就足你吧?」曼澄慧黠地挑眉而視。
「就應你的要求,我就勉為其難收你為徒吧?」
蕭奇風一副捨我其誰、不必言謝的模樣,令人莞爾。
曼澄笑著搖頭,揚手召來侍者想點飲料。
「渴了嗎?喝不喝啤酒」蕭奇風熱心地拿起另一隻杯子欲斟酒給她。
「不必了,我想喝水。」曼澄婉拒,並非她不敢喝酒,只是殷鑒不遠,她再也不敢碰任何離開過視線的飲料。
「這次學乖了?」龍暄馳突然插入兩人的對話,認兩人都嚇了一跳。
「你遲到了。」
蕭奇風沒有錯過曼澄眼底閃過的倉皇與龍暄馳那句意味深長的話。
「比起上次有人爽約,應該不算是罪過吧!不過——」
龍暄馳話鋒一轉,視線掉唧曼澄身是。「你上次倒是錯失了一個英雄救美的機會。是吧!」
承受龍暄馳咄咄逼人、的目光,和蕭奇風狐疑猜測又饒富興味的眼神,曼澄感到有如芒刺在背。有一刻她想就這麼逃走,但心底另一個堅強的她卻教她勇敢地抬頭,迎視他的目光。
「沒錯,而這位被解救的公主似乎忘了說謝謝。」
曼澄大方地承認,微筆回答。
「是嗎?我倒是沒注意,我還以為她用另一種方式表達了謝意。」
龍暄馳嘲諷暗喻那夜的激情正是她回的謝禮。
曼澄自然心知他所指為何,她尷尬地望了望在旁默不作聲、似笑非笑的蕭奇風一眼。「看來我似乎不受歡迎,抱歉。」
她起身欲走。很後悔自己今天哪此期待再次相見的愚蠢。
突然,一隻手抓住她的手肘,阻止她離開。
「怎麼現代女人都開不起撫笑嗎?」
這句活聽在曼澄耳里,只覺得無邊諷刺。倒是把原在一旁做壁上觀的蕭奇風給嚇到了,龍暄馳雖然不曾對女人獻過勤,但也不至於無禮的冷嘲熱諷,但此刻他卻對一個稱不上熟識的女人大動肝火,這實在太詭異了。
「不是開不起,只是這種三流笑話實在很難取悅別人。」曼澄揚起潛存的供護本能,毫不客氣的反擊,若不現在就發泄一下,回去只怕氣壞自己。
「既然如此,不如跳支舞開心、開心。」龍暄馳態度一轉,扣著她就往舞池裡走去。
「我才不……」
曼澄拒絕的話還未出口,龍暄馳他動作俐落地將她圈入一懷中,隨著音樂搖擺起舞。而此時樂團的演出已告一段落,DJ正播放著輕鬆浪漫的情歌,昏暗的舞池巾,只有一對對親密的情侶相擁而舞,緊貼的身軀以一種魅惑的旋律晃動。根本稱不上是跳舞,而剛滑過他們身邊的那對男女,曼澄匆一便別過視線不敢再看,因為他們正熱烈地擁吻。
「放開我,我不會跳舞,」
曼澄難為情的想抽回手,但龍暄馳反而將她抱得更緊。
「沒關係,我的皮鞋質利還不錯。」他迷人的男性氣息此時溫熱的噴在她的耳邊,引起她一陣戰粟,血液瞬間在血管中翻湧奔流,曼澄全身的細胞彷彿活了過來般,令心令意的感受他的貼近,和他帶來的異樣刺激感。
但他的話讓她不由得柳眉倒豎,想也不想就往他的腳踩去。
細跟的高跟鞋連續踩了幾下,蔓澄得意地看著他齜牙咧嘴的模樣。
「不好意思,我早說過了,我不會跳舞,可惜有人就是喜歡被踩。不過這雙鞋還真不啊!」
說完,曼澄抬起御又想踩他一腳。
不料,龍暄馳突然將她往外一甩,優雅的轉個幾圈,才又猛力一帶揣入懷裡,將她像小雞般拎著。
驚魂未定的曼澄,無力的靠在他的肩膀,努力地擺脫暈眩感,她當然清楚他是故意的,更意識到他們現在的姿勢有多爆笑。怒氣在胸中翻騰,讓她失去應有的理智。
「放我下來,你這無賴。」
曼澄喧怒的瞪著與她視線齊高的龍喧馳。他得意的笑容連幾米外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以為這樣我就拿你沒辦法了嗎?我還可以踢你。」
「你可以試試看,不過我不敢保證我會有什麼瘋狂的舉動。也許當眾打你屁股,也許把你扛出這家PUB再好好修理你。你喜歡哪個?」
他雖是笑著講,但眼底的威脅卻讓人覺得恐怖。曼澄知道他是說真的,一時之問也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惘然低頭,任他擺布。
「我現在放你下來,不過,要是你有任何不軌的念頭,我一定實現我的諾言,明白了嗎?」龍暄馳刻意壓低的聲音更顯得威嚇。曼澄溫馴地點點頭。
他慢慢地放鬆手勁,讓她的身軀貼著他緩緩下滑,兩人被這種親昵的接觸深深的震懾住。曼澄的腳已著地,他仍沒有放開她的意思。
但龍暄馳的下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魔法。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究竟是誰?接近我有什麼目的?」
「你未免太自負了吧!」曼澄才剛平息的怒氣瞬間又升高。
他聳聳肩。「我天生如此,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我是誰與你無關,還有不要以為每個女人見了你就想和你有關係。」她用力的拉開彼此的距離,氣呼呼的對他大吼,完全忘了他們還在舞池中。
「是嗎?你是說上次是我多管閑事,你是巴不得那兩個男人輪姦你嘍!」
「你這個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說完,曼澄用力的往他的陘骨一踢。龍暄馳痛得低呼,想也不想便彎腰粗魯的將她扛起。不顧眾人吃驚的目光,逕自步向門口,所有的人紛紛讓路,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瘋狂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