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星期一，原本該是Queen與King的約會好日子。但是很巧的是，他們竟然不約而同地打電話告訴對方，星期一的約會暫時延後：理由更巧合的相同，就是心情不好。

但是誰也沒多問其他原由，他們就這樣掛上了電話。

他們彼此都明白自己該試著結束遊戲，但卻不知道該怎麼踏出第一步。這個遊戲玩到現在並不過火，只是他們彼此的心超越的界限與堤防，發出了強烈的警告。

那一個月下許諾、讓彼此有了更清楚的意識，遊戲必須趕快結束。而且他們可能不應該再見面，因為多見面一次，只會讓彼此更加痛苦一次。

大四生的課非常的少，沈卿妃只有星期一與星期四的早上有課。她在學校也是乖乖牌的模樣，帶著一本書與筆記，就往學校去。她的同學們對她都是敬而遠之，因為他們都知道，沈卿妃的身份特殊，而且也玩不起來。

獨獨有三、五個較要好的同學了解她，她們也是一同在「美夢成真」瘋狂的女人們。今天見著沈卿妃單獨坐在後頭，魂不守舍，臉上不僅露出擔心的神色，也顧不得老師在前面講課，幾個人啪地就光明正大從前頭到了後面，想搖醒行屍走肉般的女人。

「你醒一醒好不好，一雙眼看著前方，心都不知道游到哪去了！」

「我就是已經醒了才會這麼茫然，好嗎？」沈卿妃扁了嘴，嘆了口氣。「醒了才痛啊……」

「痛什麼？」好友不懷好意地挑了眉。「最近你忙得很喔！『美夢成真』里不見你，平常也沒你消息，玩什麼去了？」

「相親。」沈卿妃實話實說，快人快語。

「相親？！」幾個女人倒是尖叫起來，惹得老師遞來幾個白眼，才壓低聲量。「你去相什麼親啊？」

「……」沈卿妃瞥了她們幾眼，這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傢伙。「我會跟誰相親，你們猜不出來嗎？」

「啊……白？」一個女人試探地問著。「天吶……對喔，你都大四了！」

「沒錯，期末考一結束我就畢業，我會是我們當中最早嫁人的！」沈卿妃講到這裡，就更頭痛了。「唉唉唉，相較之下，你們真是幸福透了！」

眾女人開始一陣沉默，她們都知道沈家的兄弟姊妹早在幾年前就跑光了，看起來最愛玩的沈卿妃卻一肩挑起所有的責任與義務，然後快快樂樂地生活，再踏踏實實地接受該有的運命。

只是沒有想到時間過得這麼快，她竟然要結婚了啊？

「你之前不是常說，這是你的義務，非做不可，所以沒關係？」有人提出了問題。「還是事到臨頭了，還是覺得有點難過？希望自己能找個真正喜歡的人？」

「沒關係、沒關係，這只是一時的困惑罷了！」另一個好友用手肘頂了頂沈卿妃。「對方人品應該不差，好歹是白家的人嘛！多了解他就沒問題了！」

「是啊、是啊！」又一個鼓勵部隊現身。「幸好你沒有真正愛過什麼人，還不會痛苦到哪裡去啦！」

沒愛過什麼人？沈卿妃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她一點都不覺得哪裡幸好……因為她現在既難過又痛苦；未婚夫對她許下了承諾，她卻一點也欣喜不起來！

「唉……」她終於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趴上了桌面。「我想，麻煩就在……我是愛上了什麼人吧！」

「愛上了什……」幾個女人才想繼續安慰，卻被沈卿妃的話給驚嚇到了。「什－－么！！」

「後面的同學！」老師這不是忍無可忍了，摔下書本指著她們幾個。

「老師，對不起！」幾個女人二話不說架起沈卿妃就往外頭走去。

「沈同學身體不舒服，我們送她回家！」

啪的神速，一溜煙地走了，老師誰也見不到、也罵不著了。

幾個女人把她架到學校的空曠處，每一人喘得比她還誇張咧，圍繞著她，一臉不可思議。

「沈卿妃小姐，你愛上了誰了？」

「天吶！你是要為人妻的人，莫名其妙你去愛上誰做什麼？」

「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我們的Queen竟然愛上了人？對方是誰！誰這麼厲害可以讓Queen情迷意亂！」

沈卿妃無力地搖搖頭，往後找一處花圃邊坐了下來。人家不是常說朋友是用來解悶的嗎？怎麼，她心情越來越鬱卒……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愛上他了……但是因為那個人，讓我非常排斥我原本應盡的義務！」沈卿妃閉上眼睛，勾勒著King的模樣。「我每天好想跟他在一起、等他的電話、見不到面時總會想著他……在一起時，我又覺得甜蜜與快樂。」

「啊，施主，您慘羅！」一個女人嘆氣搖頭的。「你這樣是愛上他了啦！」

「是嗎？可是……我們之間只是一個遊戲而已啊！」沈卿妃嘟起了嘴，自己反駁起來了。「就跟在『美夢成真』里一樣，把他當那些男人一樣，大家開心而已嘛！」

「遊戲？可是哪一個遊戲會讓Queen這樣心心念念的啊！你從來沒有為哪一個人這樣魂不守舍啊！」

「Queen，你是假戲真作了！」她們擔憂地坐到了沈卿妃身邊。「多久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對象是誰？」

「沒幾個星期，我們也才見過沒五次面而已。」沈卿妃扁了嘴，這是最令她覺得不可思議的地方。「所以你們說，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就發生這樣的事情？」

幾個女人挑高了眉，上下打量著她，然後再直盯著她的雙眼看。

「戀愛的眼神，錯不了的！」有人托起了她的臉。「戀愛這種東西哪分時間長短的！你被套牢就是被套牢啦！」

「嘖嘖，告訴我們對方是何方神聖，好不好？我們想知道是誰可以短時間內攻陷Queen的！」

沈卿妃不耐煩地笑了笑，立即站了起身，甩開身邊一群七嘴八舌的女人。

「第一，今天的事是秘密！第二，跟你們談話真是浪費時間又沒建樹！」沈卿妃一撇頭，就要離去。

「欸欸欸！沈大小姐！」終於有人還是喊住了她，沈卿妃一回頭，見著她再認真不過的臉。

「幹麼？」她皺起眉，沒好臉色。

「懸崖勒馬，為時不晚。」她們竟然異口同聲地說著，眼底帶著警告。「這八字箴言，你好好想想吧！」

懸崖勒馬，她又沒說她不勒！沈卿妃回過了身，直直地離了去。今天的課，她是上不下去了！還不如回去好了！

回……去……沈卿妃站在校門口思忖著，這裡離他家很近吶，現在回去還不是被關在家裡，還不如去玩一玩……不！不行！她怎麼可以去呢？才說要趕快把他忘掉的，她怎麼可以、可以去呢？

車子駛了過來，艾琳把車門打了開。

「怎麼這麼早，你蹺課羅？」艾琳發動車子，往前方而去。

「沒心情上課……」沈卿妃摘下眼鏡，依舊心不在焉。「被那幾個女人一攪和，我心情就更糟了。」

「是因為白翕詩……還是因為King？」艾琳試探性地問道，從照後鏡瞄著沈卿妃的神情。

「噯－－喲－－」沈卿妃一閉眼，就趴在椅子上呼天搶地了。「煩死我了，這兩個人我都不想再聽到他們的名字！！」

「那是逃避，這樣不好的喔！」艾琳笑著說道，沒有要聽話的意思。「你星期日跟白先生約會後，整個人就怪怪的，還主動取消跟King的約會呢！那天發生了什事嗎？」

「我有King，他有另一個女人。」沈卿妃生硬地吐出這幾個字，卻嚇得艾琳差點沒滑掉方向盤。

「什麼！白先生有、有女人？」她、她可不是歧視啊！但說她家主子有男人那是理所當然，但那個白先生……怎麼有女人看得上他？「這、這怎麼回事？！」

「但他發誓會愛我一輩子，而且會讓那個女人徹底成為過往。」沈卿妃面朝椅墊，說話悶悶的。「因為我們未來會是夫妻……」

「喔……」艾琳皺著眉，情況怎麼越來越複雜？「那你……怎麼回他？」

「我也許下一樣的承諾……」沈卿妃喃喃自語著，卻猛然一起身?「但許下承諾后卻很難過，我難受得不得了－－」

沈卿妃整個人都塞在前座中央了，艾琳趕緊把車停到一邊，為免主子過於激動，等一下發生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小姐……」艾琳才要轉過身，卻看見沈卿妃呆然的臉龐。

「我……我不想跟他結婚、我想要跟King在一起！我知道這是很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我每天想著的就只有King！」沈卿妃喊著，眼淚不自覺地從眼底流出。

「為什麼我不能夠跟King在一起？為什麼抱著我的不能是他？為什麼我非得嫁給姓白的不可！」沈卿妃喊完，重新跌回椅墊上，開始痛哭失聲。

不好了！艾琳在心裡吶喊著，這下真的糟了！明明是場遊戲、明明只出去過沒幾次，但她已經可以百分之百確定－－主子愛上King了！

這場遊戲，主子輸不起啊！

不管艾琳怎麼好說歹說、怎麼勸阻加警告，她終究還是站到這兒了！沈卿妃做了好幾個深呼吸，走來又走去，徘徊了將近十分鐘，就是沒有勇氣按下旁邊的紅色門鈴。

因為King說過，中午時間會打電話給她的！但現在已經兩點了，她完全沒有接到他的任何一通電話！所以她在哭完之後，還是堅持換上了衣服，在有點紅腫的臉上化了淡妝，然後直接殺到了King的偷租公寓來。

早上還信誓旦旦地說不能再見他的面，否則會壓抑不了自己的情感。但才沒過幾個鐘頭，她就控制不住了！

直接到他家，他會不會覺得她很大膽？不……Queen本來就是大膽的，這沒什麼不合理！但是萬一一廂情願的只有她，那豈不是尷尬透了？

她真的是一廂情願嗎？可是她從King身上感覺到的是什麼？她l點也不覺得King對她僅僅只有逢場作戲。

噯呀！考慮那麼多只是讓自己更心煩而已！她現在就想見到King！想立刻見到他！沈卿妃一下決心，食指就按下電鈴，從外頭可以清楚地聽見電鈴悅耳的聲響。她帶著微笑，期待著給King一個驚喜。

一分……兩分……五分過去了，不管沈卿妃按多少下電鈴，King就是沒有出來應門！怎麼回事？他不在家嗎？可是他說過，他今天會到公寓來的，因為今天本來是他們的約會……

沈卿妃拿起手機，開始撥著King的號碼，卻傳來關機中的語音服務聲音，這讓她心頭更是一涼！發生什麼事了嗎？為什麼他會不在？為什麼電話又沒人接？他不是會食言的人，說好中午來電就會來電……

King！沈卿妃奔出公寓，直直衝向自己的座車。

「小姐？」看著沈卿妃氣喘吁吁的摸樣，艾琳有點愕然。

「他不在……電話也關機……」沈卿妃緊抓著前座椅背不放，倉皇失措。「他會去哪裡？他怎麼可能會斷掉聯絡……」

「……小姐？小姐，你鎮定點！」艾琳握住了沈卿妃的手。「King是個大人了，他或許臨時有事，可能手機沒電也說不定……」

「King不是那樣的人！他約好的事就是約好了！」沈卿妃嘶聲尖叫起來，一顆心七上八下。「開車到紀念堂去！快點！」

面對沈卿妃的歇斯底里，艾琳不好多說些什麼，繫上安全帶后，趕緊驅車前往紀念堂；看著沈卿妃的模樣，卻只讓艾琳暗叫不好，主子的樣子是深陷了！深陷了啊！

沈卿妃一直重複打著手機，她想見King的念頭卻越來越強烈，慾望也越來越明顯。雖然兩個星期以來每日都有電話聯繫，但見不著面卻依舊教她思念不已……好不容易今天該見面了，她卻以心情不佳為理由推拒了他。

然後呢？她心裡每一個分子都吶喊著想要見面，她好久、好久沒有見到他了，她現在願意用一切的東西，換取見上King一面！就算勒不住馬也罷，摔死她也願意！

車子到了紀念堂后，沈卿妃交代艾琳隨機應變，隨傳隨到，然後就衝到了紀念堂的廣場上去！她跟King去過很少地方，也就這麼幾個，所以她也只能在熟悉的地方找尋他的身影……

雖然她覺得莫名其妙……覺得機會微乎其微。但她一雙腳還是不停地移動著，尋找著任何一個可能的身影。

「您撥的電話關機中，請在嗶一聲之後……」電話依舊傳來固定的迴響，氣得沈卿妃差點沒把電話給砸爛！

哪裡……在哪裡？King！你現在到底在哪裡！

沈卿妃焦急地蹲下身子，想要哭的慾望再度涌了上來，連她都不明所以……她不是愛哭的女人啊！為什麼今天會反常得連自己都討厭自己！

突然間，她抬起頭來，含淚的眼底閃爍著某一個名字。

紀念堂的附近方圓都沒有多高的建築物，所以有一個高高閃爍的招牌，在遠方刺激著沈卿妃所有的感官；她緩緩地站起了身，遙望著那閃爍的霓虹燈，嘴角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美夢成真』！」

服務生端上第五杯伏特加，帶著奇異的眼神看向白翕詩，他卻只是接過，然後又開始狂飲。服務生眼尾瞄向一旁的老闆，他卻只是微微一笑，跟他說沒關係，客人要喝多少，就讓他喝多少。

今天在「美夢成真」尚未開業前，竟然來了一位熟客。那英俊、挺拔的King，帶著一臉低氣壓，在門外敲著門，要求進店裡休息。老闆開了門讓他進去，什麼也不說，只管叫了一些酒，一個人悶在吧台上。

老闆不問，他也不說，就這麼沉默一下午。

吧台上擱了支關了機的手機，他偶爾會拿起來看看，開了機一下，又把手機關上。

今天中午，照理說，他應該要打個電話給Queen的！不管跟她說什麼、或是定下次的約會，甚至是聊聊天，說說情話都沒問題。但中午時分一到，他卻毅然決然地關了機。

因為他覺得，是該結束一切的時候了！

昨天跟未婚妻許下了承諾，Queen就不能再存在。這個遊戲玩過了頭，因為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被牽著走！是他輸了嗎？Queen真的有如此大的魔力，教周旋女人間如魚得水的他，兵敗如山倒？

時間真的不是問題，人才是問題所在！這兩個星期以來，他聽著Queen電話里的聲音還不夠，他多想再見她一面啊！見著她、擁抱她、親吻她，無論如何就是希望她能夠在他的懷抱當中！

他甚至都不了解她，怎麼會落到這一個地步？或許他們相見恨晚，或許他們相遇的不是時候，如果他出生在一個較乎凡的家庭里，他就有自信能夠繼續完成他們之間的愛情。

但是他不行也做不到，他這輩子只能保證給沈卿妃一個人，完整的愛情。

所以不要再見面吧！這支電話號碼本來就沒有什麼人知道，就此關了機，就可以斷掉與Queen的聯絡。再者，他們在「美夢成真」里，相遇的時間本來就不多！

只是……他還是會偷偷開機想看看，Queen會不會剛好在那時候打來？會不會留了封訊息給他？還是說留下怒氣沖沖的言？怎樣都好，他心底還是存了一絲不該有的希望。

如果她真的打來了，他會接嗎？不會。他能接嗎？不能。彼此雙方一定要有一個人則狠下心腸來，反正這一個愛戀才剛開始，傷口也只有一點點，痊癒得快，也不會太痛……

更何況，他也要為她著想啊！Queen不是也已經有了未婚夫？

「就說遊戲不該玩的。」老闆突然語重心長地出了聲。「後悔了吧？」

白翕詩扁了嘴，他不需要在心情低落時，多一個人來幫他更難受！他連瞧都不瞧老闆一眼，逕自再灌下酒。

「再一杯。」他對著酒保，這麼說著。

「你跟Queen簡直就是天作之合，論外型、論個性，我就知道你們兩個之前見不著面是天意！」老闆搖搖頭。「結果誰也沒料到，你們會在那個下午同時進到『美夢成真』來！」

「我們不是天作之合。」白翕詩冷冷地回著。「我有另外一個女人，她才是我天作之合。」

「唉唉……見了面是天意，玩遊戲卻是一個錯誤啊……」老闆彷彿把白翕詩的話當耳邊風似的，自顧自地繼續說著。「你們兩個那一天見面啊，就被彼此深深地吸引住了。這樣玩下去，鐵定弄假成真！」

「你很多話，你知道嗎？」白翕詩皺起了眉，警告著。「我跟Queen的事，用不著外人插手！」

「外人……喔，外人，我這老闆變成外人了，那你把Queen當作自己人羅？」

老闆無奈地笑著。「你愛上了Queen，又還有另一個女人。一個人的愛怎麼能分成兩等分？」

「你懂什麼！」白翕詩用力一擊桌子，嚇得酒保節節後退。「我愛的是Queen，另一個女人是、是我不得不用心去愛的女人！」

沈卿妃、沈卿妃、沈卿妃！他的未婚妻，自始至終，她的地位永遠凌駕於Queen之上！

「愛戀何須這麼辛苦呢？」老闆聳了聳肩。「你為什麼不選擇真心所愛的女人？」

「世事不是總是那麼順人心！」白翕詩開始覺得跟老闆說話，話不投機半句多。「我有個非娶不可的女人。」

「既然如此，當初為什麼又要玩這個遊戲呢？」

「你很煩耶！」白翕詩情緒不穩，加上老闆煽風點火，惹得他差點沒把手中的杯子給扔了出去！「早知道我會愛上她，我就不會玩－－」

早知道會愛上Queen的話，說什麼他都會玩這個遊戲！而且義無反顧，絕不後悔！他不想錯過這樣的感覺，不想沒有遇見過Queen，就這麼跟另一個女人結婚……

但是這樣又對沈卿妃不公平，他該怎麼做？又能怎麼辦？

「Queen……也愛你嗎？」老闆繼續問著，溫吞的很。

「我……不知道。」白翕詩喃喃地說著，他是真的不知道Queen的想法。「但那不重要，我只要知道自己的感覺就好了。」

「愛人與被愛，應該要同時擁有才會是幸福。」老闆給了建言，但對他而言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只要能愛過她，對我而言就是幸福了。」白翕詩重新抬起頭來，把手上那支手機拎了起來。這支手機，已經沒有用了！

白翕詩付了帳，決定把手機遺留在吧台上頭，下了高椅，吩咐老闆把那支手機給扔了，然後緩緩走向門口。說不定有一陣子，他將不會出現在「美夢成真」，畢竟觸景傷情，沒也必要自我折磨。

叮叮叮！有人使勁地推門而入，老闆才訝異，四點多剛開業，就有客人上門來啦？

「歡迎……光臨……」

白翕詩瞪大一雙眼，瞠目結舌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女人。她身材服裝依舊火辣逼人，但卻頂著一頭亂髮、一臉焦急和一身淋漓的汗水！

「Queen？」白翕詩再驚訝不過了。他不懂為什麼Queen會在這時來到「美夢成真」！

沈卿妃依舊大口地喘著氣。她看著眼前的King，有很多話想說，但卻上氣不接下氣。越過他的肩膀，她卻瞧見老闆拿起吧台上一支熟悉的手機，在那兒晃呀晃的。

「King，這要丟了。是吧？」老闆刻意地笑了一下，把手翻向正面，讓沈卿妃瞧了個清楚。

沈卿妃二話不說立即沖向吧台，攔下那支手機，螢幕上頭什麼都沒顯示，她趕緊按下開機鍵，想要確認一下電池的容量，卻出現滿格的電量！

「丟掉？！」她氣急敗壞地走向白翕詩。「你是什麼意思，我打電話找了你一個下午，你竟然關機、坐在這裡喝酒？」

「Queen……你、你怎麼會跑得那麼喘？」King握住她的手，想要觸碰她的臉。多日不見，她一樣美麗啊……

「你還敢說！我找你找得要死，能找的地方我都找了，能想到的地方我都想了，你家沒人在，手機又關機……你存心要急死我嗎？」沈卿妃歇斯底里起來，開始拚命打著白翕詩。「你太過分了，你要我是嗎？你根本就不想接我電話，是嗎？」

「Queen！Queen！」白翕詩抓住她揮舞的雙手，一把抱她在懷中。「對不起……對不起！」

「……嗚……嗚嗚！太過分了……」沈卿妃意思、意思地再打了幾下，就緊緊地抱住白翕詩。「我好想你、我好想見你一面！我簡直就要發狂了！」

Queen！白翕詩難過地閉上了雙眼，用盡全身氣力地回擁她。他何嘗不是呢？他想這樣擁抱著她，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道期待了多久！

「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為什麼要把手機關機？」沈卿妃沒忘害她累死的問題關鍵，邊問邊捶了白翕詩兩下。「你不想見我嗎？你是不是根本不想見我！」

白翕詩用力一咬唇，突然抓住她的雙臂，就把她推了開，沈卿妃滿是淚痕的臉凝視著他，卻教他不知如何啟齒。

「我好想、好想見你；我還想吻你、想抱著你！但是……」白翕詩欲言又止，單手撫上沈卿妃的臉龐。「但我不能。」

「為什麼？」沈卿妃高傲地抬起頭，不能理解、不能接受King的言論！

「因為我們該結束了！」白翕詩難受地說出他最不願意說出的事實。「我也有一個未婚妻在等著我。」

咦？沈卿妃睜大了雙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親耳所聞！

「我要訂婚了。」白翕詩堅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