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策馬狂奔的翻過一個小山頭、兩個大土坡后,東方越找了間偏僻的農家,以幾串銅錢換到了件那家人媳婦穿過的舊衣裳。
他帶著谷藏音到了個長滿雜草的矮樹叢邊,將換來的女人衣裳扔給她。
「快點換衣裳,不然你哪都去不了。」他不多廢話,當著她的面取下一直綁在腰間的新包袱,取出了另一件青色衣袍準備換下。
原本他也給小傢伙買了幾件衣衫,但現在看情形,那些男人衣衫都不能讓小傢伙穿了。
「等等!為什麼你的是新衣,我就得穿女人家的舊衣?」她不滿意的拿著舊衣裳,眼巴巴的瞪著他手裡的新衣。
「那就得問你自己,我原本不是讓你好好在茶棚待著,你是做了什麼事,能讓城裡大半的百姓和官差全追著你不放?」即使知道原因,明了錯不在他,但只要一想到先前看到他驚險的抱著樹榦,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要摔下來的那一幕,他就忍不住想吼人。
為了小傢伙,他一顆心都快跳出胸口,最後還像窮寇似的狼狽逃開,想想長這麼大,他何曾遇過這種讓人窮追不捨的景況?
這還不都是因為他!
「我哪有做什麼!」她氣悶的嘟著嘴,只覺得自己很無辜。「我不過是想上前看看那個有膽子偷皇宮寶物的賊長得什麼樣,卻看見上頭畫的是我,然後……五千兩的賞銀實在太多了……」
「因為覺得自己不可能這麼有身價,接著在太驚訝的情況下,就很情不自禁的說了幾句話。」她囁囁的咬著自己的手指頭,口氣里有種心虛的感覺。
「你說了什麼?」東方越冷冷的瞄她一眼,順口問了聲。
「我說……我……我竟然值五千兩?就算把我賣了,也賣不到十兩銀,可這次官府竟懸賞五千兩捉我?還說……原來我這麼有身價!」她討好的露出小狗似的笑容,腳步難得害怕的退了幾步。
「嗯哼!你只是用說的嗎?還是興奮到根本是用喊的,所以才會讓所有人都發現你就是那個小強盜,而且還傻傻的站在那等人來捉?」他眯著眼,似笑非笑的接道,過於沉冷嚴肅的面孔讓谷藏音頭皮發麻的只能再次陪笑。
他幹麼那麼不苟言笑?這麼正經的神情很嚇人的!
「原來你這麼清楚。」她悻悻然的抓抓頭髮,很識相的決定先照他的意思換下衣服,免得招來一頓好打。
「廢話!還不快換衣服,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找到地方過夜。」東方越低喝了聲,火氣挺盛的當著她的面解開自己的衣衫。
「你……你要在我面前脫衣裳?」谷藏音驚訝的低叫,臉色緋紅的連忙將臉轉到一旁。
「有問題嗎?」東方越冷冷的抬起頭瞪了下她。
「同樣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彆扭的,倒是你快點把衣服換下,再不快點,說不定待會追兵會趕上來逮住你!」他恐嚇她。
「好嘛!可是你得轉過去,不許看我換衣裳。」她扭捏的說著,臉蛋泛起了不正常的紅暈。
「羅唆!」他不耐的叱喝了聲,但還是順著她的要求轉過身去換下衣衫。
在此同時,谷藏音則瞪大著眼,一邊看著他脫衣穿衣的動作,一方面胡亂的脫下自己的外衣,迅速的套上那件農婦衣裳。
剛攏好衣帶的剎那,東方越已打點整齊的轉過身,跟著拿出新買來的黑色長方巾,將自己的束髮收攏在長巾裡頭,做出邊城隨時可見包著布巾的瀟洒男人扮相。
「唉!」谷藏音驚艷的望著他裝扮過後更顯落拓不拘的懾人氣息,跟著有些氣餒的垂下肩膀。
現在倒好,他成了瀟洒俊美的邊城青年,而反觀自己的樣子她低頭扯扯身上過大的粗布衣裳,覺得自己此刻活像個會走路的大布袋。
她頹喪的滑坐在地上,哭喪著臉的模樣讓東方越想到了先前在那戶農家見到的那名只有五歲,扎著小辮的農婦小孫女。
他失笑的拉起她,隨意的瞧了下后,像想到什麼似的將她拉了過來。
跟著他把手伸到她的耳邊,仔細的將她及肩髮絲分成兩半,然後攏起其中一束,有些不熟練的照著自己想的方式替她結成了參差的小辮。
他單手抓著結好的髮辮,朝自己身上張望了下后,接著撕下一截衣袍下擺,系在她的短辮上打了個蝴蝶結。
「為什麼我要綁得像小孩一樣?這樣看起來好傻!」一手摸摸垂在自己頰邊,還左右叉出些短髮的髮辮,谷藏音有些懊惱的問著仍在動作的他。
「弄成這樣才比較接近女人的模樣,不然光穿著女人衣服有什麼用?旁人一看就知道你不是女的。」東方越在另一條髮辮上結完蝴蝶結后,這才抬起她的臉仔細的來回瞧著。
「我真的那麼不像女人嗎?」谷藏音大受打擊的垮著臉,一副想哭的模樣。
她說來就來,一點也不遲疑的眼淚,讓他心一顫,莫名的受到些不小的衝擊。
圓潤的臉配上靈動仿似會說話的眼,加上垂在肩上的兩條髮辮,教他突然有種錯覺的猛眨了下眼,以為自己面前站著的是個貨真價實的小女人。
「之前不像,不過現在是有那麼一點樣子!」他就事論事的把自己所見事實說了出來。
不過即便會讓見到的人都當成女人,大概也是那種平凡無奇的小家碧玉,沒有任何令讓旁人驚艷稱奇的絕美感覺。
但這樣對他來說已經足夠了,若小傢伙是女人,那自己肯定會非常喜歡這樣可愛的長相和親切的笑容。
「什麼嘛!你的實話真讓人難堪!」她悶悶不樂的頓了下,跟著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再次咧開笑容。
「不過,我現在的樣子,應該很可愛!你瞧,看起來是不是像個小姑娘?」她笑眯眯的拉著衣擺,在他面前轉個圈要他看清楚。
要是他敢說不是,她會馬上跟他翻臉!
「小姑娘?是啊!看起來還真小,怕是和方才那農戶家的小孫女一樣只有五歲吧!」他忍不住揚起唇悶笑的接話,存心要逗她。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在挖苦我,但就算不是五歲,我看起來也不會比你老,當你女兒L算讓你佔便宜了!所以往後為了掩人耳目,我就叫你爹爹吧!爹爹!」她對他扮了個鬼臉,大聲的喊了喊,存心想看他生氣的模樣。
「不準!我哪那麼老,叫我越哥哥!」他伸手抓過她,不正經的笑臉一看就知道完全沒受到她惡意煽動的影響。
「不要!」她掙扎的推打他,卻讓他輕輕鬆鬆的拎回馬背上。
「不喊越哥哥,那就喚我夫君,這樣比較有說服力。」他上了馬,由後頭抓過馬韁,同時也將她困攔在自己的勢力範圍。
笑著看她緋紅著臉,頻頻抗拒不依的可愛模樣,他無可奈何的眯起眼。
即便不是女人,自己還是身不由己的陷了下去,所以能怎麼辦?也只好認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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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天險城門外,谷藏音有些驚魂未定的側過身,將自己整個臉埋在東方越的胸膛里,就怕會讓人認出自己的樣子。
守門的士兵舉著長矛,如臨大敵的擋在城門下,人手一張追緝畫像的仔細盤查著進城的百姓和往來商賈。
「這樣……真的沒問題嗎?」在被東方越由馬上拉下放置到地上后,谷藏音的臉蛋都一直低垂著,怎麼也不敢抬起來。
「別慌!不會有事的。」東方越一手拉著馬繩,一手突然伸了過來握住她發冷的小手。
他從容的牽著她,舉步往城門那兒走去。
緩緩的跨出腳步,明明只是咫尺的距離,但此刻對谷藏音而言,卻是一輩子那麼長的距離。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能轉身就跑,有多遠跑多遠!只是他卻緊握著她的手,絲毫不肯放鬆。
他說離下一個城鎮還有十幾天的路程,可他先前買來的糧食物品全為了要救自己,搞丟在城裡。
再者身上所剩的銀兩也不夠兩人沿路的花費,所以他們暫時不離開了,而且還要想辦法賺些銀兩,好再買匹雪域長毛牛和沿路所需的物品,因此目前只能先喬裝打扮,混入城裡再說。
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而且一想到不久前那些百姓和官差追著自己不放的景象,就不安的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動。
此刻,久違卻熟悉的疼痛突然冷不防的由下腹處冒了出來,教她越走越覺得不舒服的只想立刻找個地方坐下。
可惡!怎麼早不來晚不來,卻偏要在這個時候!
沒察覺到她的異狀,東方越握著她的手在城門人口處站定,讓握著圖卷的數名官差比對著自己的容貌長相。
「背後的是什麼?」年輕的官差比對了畫像,發現沒問題后,便指著東方越後頭用長布包裹,看似把長劍的條狀物問道。
「是在下家傳古劍!」東方越平穩的應對,迎視的目光沒有絲毫游疑不定。
「不會正巧同畫上這名小強盜背後的長劍一模一樣吧?還是打開來讓我們瞧一下。」另一名年長的宮差走了過來,開口說著。
怎麼辦?
聽見官差的話后,谷藏音心驚膽跳的緊抓了下東方越的手,不敢吭氣的等著他接下來的回應。
「官爺,你真愛說笑,怎麼可能會一樣呢?我和我娘子是從南方過來想做點買賣小生意的,而這把劍是祖上傳下來的,為了怕出遠門做生意時遭小偷竊走,所以才幹里迢迢的背了過來,不過你瞧瞧,這把看起來像玻銅爛鐵的古劍,有像畫里的那柄泛著寒光的寶劍嗎?」
「兩位官爺瞧瞧,我這寶劍還缺了一角,試問帶著這樣的破劍如何能潛人宮中偷取物品?」東方越邊說邊將背上的長布包解了下來,飛快的拉開布包一角,露出缺了一角的劍身在官差面前晃了下,然後又迅速的蓋上布巾背回自己的身後。
被他這麼多一口氣不停歇的大串說詞,搞得有些頭昏的官差,好像有看到又像沒看到似的愣了下,跟著也覺得不太可能的點了點頭。
「說的是!的確不太可能!」兩名官差一致認同的接話,跟著較年長的那名官差將目光移向了一旁的谷藏音。
「小嫂子,麻煩你把臉抬起來,沒看過你的樣子,依規定咱們是不能放行的。」他客氣的開了口,請求她把臉抬起來。
聽見他的話,谷藏音心臟再次驚跳了下,她發顫的手緊握著東方越,一是因為肚子不舒服,再者是因為驚嚇害怕。
她有意識的將臉蛋壓得更低了,圓臉糾結的開始冒著冷汗。
「娘子。」東方越沉穩的嗓音緩緩的響起,他暗暗的伸手摟住她的腰,提醒她抬起臉來。
小傢伙這樣的打扮,活脫脫就像個嬌小女子,所以絕對不會有人認得出來的。
而官府發布要追查的是個男人,不是現在變裝成弱女子的谷藏音!
「我……」她咬著唇,依著他的要求抬起臉來,只是才剛對著官差勉強扯出個微笑,下一秒便因下半身難忍的糾結悶痛,而虛軟的倒向東方越的懷裡。
「小嫂子怎麼了?」沒料到她會突然軟腳跌人東方越的懷裡,跟著還發出細弱的啜泣聲,兩名官差都有些嚇了跳。
「她身子本來就不好,現在怕是又犯病了,得趕緊找家客店讓她好好卧床休養才行!」以為她是急中生智才演出苦肉計想矇混進城的東方越,也配合的蹙起眉,一臉緊張憂心的摟住她。
「好好!你們可以進城了。對了!進了城直走在街角那頭有間價錢公道的旅店,兄台可以趕快帶小嫂子過去。」年長的官差很有同情心的揮手放行,一手還好心的指著旅店的方向告訴東方越。
謝過官差,東方越摟著谷藏音走進城裡,一路朝著對方所說的街角旅店走去。
「小傢伙,你裝病這招非常好,差點連我都要信以為真了。」眼看住宿的旅店就在前方,他忍著笑,滿意的開口,回過頭卻發現身邊的谷藏音腳步越走越慢,跟著一臉蒼白的蹲了下來。
「現在已經進城了,你可以不用再裝病!」他微笑的彎下身,想拉起她卻發現她不只面色蒼白,嬌小的身軀還發起了冷顫。
「原來你不是裝的,痛成這個樣子,為什麼不告訴我?你到底哪不舒服?快跟我說。」他擔心的扶起她,讓她倚著自己站好,跟著焦急的伸手在她身上各部位施壓尋找病源。
是他太大意了,沒發現他的異狀,才會讓他拖著疼痛的身體走到街角,瞧小傢伙的模樣,肯定方才在城門口時就已經開始不舒服了吧!
「不,我沒事,只是……」她咬著牙關,小臉漲紅又痛苦的在制止他的動作后抬了起來,卻在看見他錯愕震驚的表情后,喉頭一緊的掉下淚來。
她知道自己肚子會疼是因為每個月一次的來潮,總是讓她腸腹糾結的連走路都很痛。
但是她眼裡突然流下的淚,可不是因為痛得快死的這個原因,而是在他的表情里,她看見了毫不系留的關懷和擔憂。從師父死後,便沒有人對她這麼關心過了,她又想哭又覺得肚痛如絞的握著拳頭,很努力的想讓自己再跨出腳步。
「你逞什麼強!不許動,我馬上帶你去找大夫。」明白再扯下去也問不出病因,東方越低喝了聲,強勢的乾脆攔腰將她抱了起來。
「不要這樣,放我下來,我沒事!」一聽到要找大夫這句,她驚慌的叫了起來,窘困又難堪的不知該怎麼和他解釋。
在南方的時候,師父也為了她每月來潮時的疼痛,請過了許多大夫,但最後還不是得到相同的答案,每個大夫都說她是氣血不順和什麼陰陽失調,只能等成婚生過孩子后看看會不會好些。
但是她去哪找人生孩子?這麼怪異的天賦能力和三不五時就得念咒收妖的行徑,試問會有哪個男人不怕,敢娶她的?
只是這樣的說法和理由,她怎能對東方越說,她好歹可也是雲英未嫁的姑娘家,哪好意思說這種事。
此時的東方越卻因為擔心而和她卯上了,他二話不說的拉個路人就問哪裡有大夫,搞得谷藏音又急又羞的只能求他別再問了。
「我不去,我不去,你放我下來,我不痛了。」她顧不得難看的叫了起來,掙扎的想從他懷裡脫出。
「閉嘴!沒看過大夫怎知道是什麼毛病,走!我們去看大夫。」他也堅持。
「不要!其實我只是……不!你聽我說,我真的沒有毛病。」她臉蛋緋紅的和他大小聲的互嚷,惹來了許多人的觀看指點。
一名看起來很和氣的中年婦人聽到了爭執聲,也由前方的旅店走了出來,在略微聽過兩人的對話后,她忍著笑,有些發噱的走過來開口問著,「這位大爺,敢問您和小娘子可是要來住店的?」
「大嬸,你有事嗎?」東方越黑眸一問,在將對方打量清楚后,這才有些寒厲冷淡的應了聲。
「啊!我姓馬,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同大爺說,我家開的旅店就在那兒,想問大爺要不要先帶小娘子進去,待會我給小娘子煮碗熱湯,這樣小娘子便會覺得好些,臉色也不會這麼蒼白。」馬大娘邊說邊朝谷藏音眨了眨眼,讓她滿臉通紅的只能微微點下頭。
「大娘,你知道我娘子生了什麼病?」東方越疑惑的看著谷藏音和馬大娘兩人間心照不宣的對望眼神。
他半信半疑的舉起腳步,跟在馬大娘後頭走了進去。
在馬大娘的帶領下,兩人進到了二樓左側邊上的客房裡,跟著他一臉戒慎的將谷藏音放在床上,自己則不肯離開半步的守在她身邊。
「大爺,你能否先到一旁去?我想同小娘子說說話。」馬大娘好笑的不等東方越回應逕自拉開他,讓他著實愣了下,正想上前摟回谷藏音時,卻看見馬大娘已在床邊坐了下來,伸手在谷藏音的額頭上摸了摸。
「每次都這麼疼嗎?瞧你的臉蛋都沒血色了,待會大娘馬上讓人給你煮碗熱騰騰的甜湯,再多放些糖,這樣應該會好些,不過之後還是得找個大夫好好調養身子,瞧你小手冰涼成這個樣,肯定是你夫君沒把你照顧好,大娘待會會找機會說說他,要他以後別這麼胡塗的在你不舒服時還帶著你四處亂走。」馬大娘和藹的拉著谷藏音說了一串,讓她越聽臉頰越紅的幾乎快抬不起頭來,只能乖順的點頭答應。
「大娘,你們在說什麼?既然病了就該找大夫瞧瞧,怎能隨便喝碗湯便算了事。」一旁的東方越越聽越不解的插了進來,跟著也伸手換摸谷藏音的臉蛋。
的確是有些冰涼,但感覺起來不像是生了什麼大病!
他越想越狐疑。
「大爺,小娘子是因為每月一次的來潮,所以才會疼成那樣,可你剛剛還在門外嚷叫著說要送她去大夫那,莫說她會臉紅成那個樣,若大爺真這麼大喊大嚷的把她送到大夫那去,我看咱們城裡那個唯一的老大夫,可能會先臉紅得說不出話來。」馬大娘笑容可掬的說著,一邊還將東方越左右打量了半晌。
這麼俊朗風儀出眾的男人,她開旅店這麼多年可也是第一次看到,而他先前在門外緊張擔心愛妻的模樣,更是光看一眼就讓人印象深刻。
只是再怎麼樣寵女人,男人終究是少了些體貼細膩!
「每月一次的……來潮?」東方越面色鐵青的復誦了遍,臉上難得露出了呆愣、震驚的表情。
小傢伙不是男人嗎?怎麼會有什麼來潮?還每月一次?
他瞪著眼,錯愕的回望谷藏音,而她卻滿臉通紅的抓著被角,扭捏的低下頭。
此刻,好似天上忽然有一道悶雷狠狠的打了下來,將他原本清醒的神智木瞬間劈攪成一團亂。
這意思是,小傢伙不是男人,是女人?
因為女人才會有每月一次的問題。所以小傢伙才會痛成那個樣,卻又支支吾吾的不好意思說出口?越想越震驚之下,東方越啞口無言,對於外在聲響失了反應的任憑馬大娘在他眼前說完了話,還推門走出,仍然一點也沒察覺到。
半晌后,他突然回神的上前抓過谷藏音,一把就伸手探進她的衣襟,胡亂的摸找一通。
怎麼可能!
上次他明明覺得自己碰到的是一片堅硬平坦,那樣的感覺莫說是女人,就算是在男人間也算少見的吧!
少見的?
為這個莫名的想法他愣了下,跟著不敢置信的乾脆動手扒開她的外衫。
他早該想到如果連男人也沒這種堅硬胸膛,那裡頭肯定是藏了什麼玄機。
「住手,住手,你這個瘋子!」谷藏音花容失色的在衣裳被剝光前,搶先推開他,她一手拉攏外衫,另一手抓過了床上的硬枕往他臉上扔了過去。
無端被個枕頭砸上臉后,東方越終於有些清醒的停下動作,他一臉怪異的低頭看著自己手中剛從她懷裡摸出的物品——一個用荷葉包裹的小物體和裝水竹筒。
「這是什麼東西?」他揚起手裡的兩樣東西問著。
「那是我早上讓城外茶棚的小二給你包的米飯丸子和茶水,本想怕你走了許久回來後會餓著,但是現在看來不用了,因為你根本有毛病,沒事竟然隨便脫人家的衣裳,虧我還對你那麼好。」
她噙著驚嚇的眼淚,心有餘悸的往後退。
「這是為了我留的食物?」他再次愣了下,非常受寵若驚的開口詢問,然後在她惱怒的賭氣悶哼中,興奮莫名的傾身向前拉回她。
「太好了!太好了!上天真的待我不薄,竟然給予我所有想要的東西!」
他緊緊的抱住她,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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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她為自己著想這事太令人動容,或者說她是女人這事讓他太高興,總之他覺得現在的自己,愉快得幾乎像是能飛上天。
只是還有件事他得問個清楚。
「為什麼不解釋清楚說你不是男人?還有你胸前的平坦是怎麼回事?」他吼,剛剛他明明摸到一大塊硬得不得了的東西擋在她胸口。
真是丟臉,害他之前還一個人在那自怨自艾的做了許多解釋,力圖說服自己愛的是男人,結果他愛的仍然是女人!
不過幸好那些愚蠢的想法和掙扎,他還沒對任何人說過,否則真的要連面子都掛不住了。
「那是書啦!還有人家可從沒說自己是男人,是你們大家一開始就喊我小兄弟,硬要把人家當成男的。」她也覺得很委屈的癟著嘴推開他。
現在想想,她仍覺得很不是滋味,只是他聽就聽,幹嘛露出那種臉色,笑容還大得快咧到耳邊去了?
她防備的瞪著他,正想躲回牆角時,他卻突然以猛虎撲羊之勢,將她壓倒在床上,然後心滿意足到不行的以自己帶著胡喳的粗糙臉頰摩擦著她的圓圓臉蛋。
真好啊!
在知道她是貨真價實的女人這刻,他整個心花都開了,感覺眼前就像是春天的御花園,在一夕之間綻滿了萬紫千紅的鮮艷花朵。
而他也在剎那問擁有了花園裡頭最好、最美的那朵芳香花兒。
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是全西唐國里最幸福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