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姞嫣凡來到凌皓的住處,雖然她有他的鑰匙,但仍按門鈴,等待管家來開門。
「小姐,你可來啦!」平嫂一見門口站的是她,高興地笑著。
「少爺呢?」嫣凡和善的微笑問她。
「在裡面。少爺有客人呢!還好你晚一天來,要是昨天……」平嫂擔心的往裡面看了一眼。
「我知道了,他們是在大廳還是書房?」
「書房。」
嫣凡知道,只有重要的事,凌皓才會在書房接見客人,而這也表示,他不希望有人去打擾。「我到花房去看看,客人走了再告訴我。」
「是!」
嫣凡漫步似的往花園中的暖房走去,這座花房是凌氏夫婦生前最喜歡的。雖然他們在五年前已相繼病逝,花房仍受到很好的照顧。
嫣凡知道凌皓並不喜歡這裡,甚至可以稱得上討厭,但為了凌氏夫婦,加上可以給影迷、歌迷、記者一個好印象,他仍繼續維持這座花房,讓別人以為他是一位「雅士」,而且這座花房的花卉,有許多珍貴品種,也值得他炫耀。
她和他不同,她喜歡花、草、樹木,這些在童年陪她度過許多難捱的時光。在孤兒院時她沒有朋友,習慣對著它們講話,而即使年歲漸長,她對花草的喜愛不減反增。
她著迷似的看著眼前的牡丹花,在別人看來,它只是富貴的表徵,她卻覺得它宛如一位雍容的貴婦,使人不自覺的為它的氣度而折服。
「小姐,客人已經離開了。」
「好,謝謝!」聽到平嫂的話,她捨不得的收回目光,站直身往屋裡走去。
嫣凡一進大廳,就聽到凌皓高興的聲音;「嫣凡,這位是李季霞,也是我新任的經紀人。季霞,這位是姞嫣凡,這次的MTV就是她執導的!」凌皓替她們彼此介紹。
「抱歉,希望我沒打斷你們重要的事,我還以為客人走了。」嫣凡歉然一笑。
「都談好了。從現在起,季霞不算是客人,她將是我的經紀人,也是事業夥伴!」
嫣凡聽出凌皓的語氣中有掩不住的興奮,看到明艷動人的李季霞,直覺是為了她。
季霞從凌皓為她們介紹后,一直在暗中打量著嫣凡,覺得她不論是外表或是氣質,在在都像是從古代仕女圖中走出來的美女。
「姞小姐好美!凌皓和你一定是多年的好朋友,看得出來你們對彼此都很熟悉。」季霞衷心的讚美。
「別喊姞小姐,你也叫她嫣凡吧!她是我從小就認識,也算是一起長大的朋友。」凌皓在嫣凡未回答前,搶先答覆。
嫣凡始終微笑不語,看到凌皓急著回答,似乎怕她講出他和她是未婚夫妻的事實。雖然,當初凌皓向她求婚時,彼此曾約定不向外公開;一方面是為了凌皓的事業著想;另一方面,也是她討厭引起眾人的注意。可是,看到凌皓如此的極力掩飾,嫣凡不知自己該笑還是該哭!
「嫣凡,可以這樣叫你嗎?」
「可以,」嫣凡看著季霞的眼睛說。「久仰大名,我和李權也相當熟,和貴公司旗下的藝人合作過許多次。大概是這兩年你不在國內,所以對你而言比較生疏吧!」
「你也知道我?」季霞想起以往自己在娛樂圈內的名聲,似乎是貶多於褒。
「不管別人怎麼說,至少李權相當欣賞你這位妹妹的能力。他曾說,若是你能回國幫他,不知該有多好!」
「看來我不在他的身邊,他連眼光都變差了!」季霞聽到嫣凡的話,放下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也半開玩笑的說。
「李權?為什麼?!」在一旁不甘受到冷落的凌皓,終於找到機會說話。
季霞回給他溫柔的笑,解釋說:「若不是眼光變差,怎麼有美女在身旁,又有合作的機會都不知把握?他早該把嫣凡追到手才對。」
嫣凡飛快的看了凌皓一眼,以往若有人開玩笑要追求她,他會馬上變了臉色,以工作為藉口,轉移別人的話題。而這次,她不希望季霞也遭波及,還好,他只是不悅的看著地毯,仿若地毯上有污點。
「或許讓他心動的女孩子還未出現。」嫣凡不自在的回答。
「或許吧!」季霞注意到氣氛似乎有些僵硬,心想一定是和自己剛剛所說的話有關。
「一星期後,經紀約正式生效,什麼時候要搬過來?」
「今天是五號,我十號會搬過來,可以嗎?」季霞回答凌皓的問題。看到嫣凡不解的望向他們,她只得說:「凌皓會解釋,這也是他簽約的條件之一。我有事先走了,不打擾你們!」
凌皓像昨天一樣,親自送季霞到大門。對嫣凡而言,這又是另一項意外。
嫣凡走到另一側的落地窗,從這裡可以看到花園的全貌。聽到身後走近的腳步聲,她知道是凌皓送完客進來了。
他從她僵直的身體,知道她一定聽到自己的腳步聲,而她仍沒有轉過身來。
凌皓挫敗的嘆了一口氣。若有別的女性,聽到未婚夫家中要住進像季霞那樣的美女,早已大聲尖叫了,而她仍平靜得像是沒事一般,好像這樣是再平常也不過。
「你……」
「你很在乎她。」嫣凡這話是肯定句。
「當然,她是我的經紀人!」
「只是這樣?」嫣凡輕聲的反問。
「拜託,我不想對著你的背影講話!」凌皓煩躁不堪的說。
她只得轉過身來,面對他。
凌皓直視著她的眼眸,說:「你不問我,她為什麼要搬進來嗎?」
「李小姐已經說過,這是你的意思。」
「你不怕我受她引誘?不擔心?也不嫉妒?你沒忘自己是我的未婚妻吧?!」他滿不是滋味的譏誚。
「她是你的經紀人,不是嗎?」嫣凡仍舊平靜的回答。
「這是對我的信任?還是根本不在乎?」凌皓可以感到這幾天累積的怒氣,正在逐漸提升。
「如果不在乎,我現在不會站在這裡。也不會丟下一切,去思考我們彼此之間的關係!」她無奈又懇求的看著他。
「有結論?」他強壓下胸中一股怒氣。
「沒有!」
「沒有?」凌皓提高音量重複。
「我找不到答案。我知道你重視我、疼我、愛我,可是那是因為我們有一段類似的童年遭遇。」一提起這話題,嫣凡的心都揪痛了起來。
「誰說……」
嫣凡舉起手來制止他的反駁,用懇求的眼光看他,希望他能了解。「凌皓,你真的肯定嗎?我們這樣算是愛嗎?我指的是男女之間的愛。」
凌皓捺著性子聽她說,並嘗試以她的觀點去了解她的想法與看法。
「剛剛我看到你對李小姐,我突然了解一件事--一對未婚男女,至少也該像你對她那樣,有殷切的期望和興奮。」
「我沒有!」凌皓極力掩飾心中的激蕩。「我只是對未來的工作,有一種突破現況的期望;就像我演戲,喜歡接不同的角色,為的就是要能突破,要證明自己的能力。季霞對我而言只是工作夥伴,要她住進來也只是想藉機培養默契,鞏固彼此未來的合作關係。」
嫣凡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像以前一樣,她不再反駁,也不多說,反正他是聽不下去的。
「我才剛回來,好累,我先回去了。」
「你在逃避!」凌皓指控似的說著,眼睛盯著她看。
「你在我心中,永遠佔有一席重要的地位,這是這麼多年來累積而成的,抹滅不掉。如果,我是在逃避,那你呢?」
「我不懂你的意思。」凌皓有點心虛的轉移視線。
「你懂,只是不願意承認。你知道嗎?我們雖然是未婚夫妻,可是你從來都沒吻過我,甚至一點逾矩的行為也沒。這是熱戀中的男女?」
「你從未要求!」
「你根本就沒想過。」嫣凡從彼此的一問一答之間,頓悟了許多事,這比她自己苦思還來得有效。「這也是你為何一直用各種方法來試探我的反應,其實,不也是在試探你自己?」嫣凡苦笑了一下。
「你想解除婚約?」
「你唱片的宣傳期要開始了,我也有許多工作的合約要履行,等我們忙完了各自的事,或許,事情也已經明朗化。」
凌皓暫時鬆了一口氣。他怕她拒絕,也怕她答應,維持現狀正是他所需要的。
平嫂送走了嫣凡后,他獨自走到書房沉思。
嫣凡的話,正確嗎?
自己疼她、愛她,只源於彼此有類似的童年,是出於憐惜而不是情愛?
他的確沒吻過嫣凡,最多也只是輕吻她的額頭,像兄長給妹妹般的吻一樣。
兄長?!
妹妹?!
這就是他對她的感情?
不!自己是愛她的,甚至想保護她一輩子。
保護?
只是保護?而不是擁有她一輩子。
李季霞!因為她的出現,才吹皺了這池春水。
自己對她,是迷戀,還是為了男性自尊想征服她?只因為兩年前有碰面機會,而她卻從來沒注意過他?是這樣嗎?
至少嫣凡說對了一件事--
他曾做過許多事來試探她,例如此次拍攝MTV中的那場激情戲,就是為了「看看」她的反應。唯有這次,要求季霞搬來和他同住,目的除了想多了解季霞、想和她多接觸之外,別無他想。
這才是男女之間該有的感覺?
當初向嫣凡求婚,又要求不要對外公開,為的就是要保持形象;而他公然「要求」季霞非住這裡不可,難道就不怕謠言四起?
他苦笑的搖頭,將目光直視前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天色早已暗了下來,書房因未亮燈而變成漆黑一片,他也恍若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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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凡開著車子,漫無目標的往前行。想到李季霞,她實在不敢相信,兩年的變化竟然如此之多。
以往她的冷傲、跋扈似乎不見了,如今變得謙虛、懂得讚美別人。
她和凌皓將是最適合的一對。直覺這麼告訴她。
李季霞或許是上天派來幫助她和凌皓的。至少在感情上,她的出現,讓自己真正了解許多事。
閔翔!
只見過一次面的閔翔,自己除了對他念念不忘,還對他有份期望--希望能再見到他。
一想到他,她的心跳都會加速。
如果,嫣凡對自己誠實一點,她會承認,閔翔正如李季霞對凌皓的影響一樣,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將他和她相互推近。
當嫣凡將車開到一棟大廈前,她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兆邦家,也正是自己第一次遇到閔翔的地方。
該上去嗎?會不會太唐突?萬一他不在,那……
既來之,則安之!她如此告訴自己,何必想太多?
她將車停在訪客專用的停車位,登記好后,直接搭電梯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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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伶躺在床上,不敢輕易的翻動,更別提起身了。
稍早,她發現自己有點出血的現象,她拚命安慰自己沒事,一定是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雖然這麼告訴自己,她仍不免擔心著。
恰巧兆邦又到高雄出差,明天才會回來,怡伶一時慌了手腳,不知該去看醫生,還是繼續躺在床上。
聽到門鈴聲,她勉強起身,小心翼翼、緩慢地前去開門。從螢幕對講機,看到來的人是嫣凡,她幾乎高興得想哭。
「嫣凡!」她打開大門。
「嗨,怡伶,你怎麼了?臉色這麼蒼白。」嫣凡從怡伶的表情與臉色,注意到她似乎人不舒服。「你是不是生病了?兆邦人呢?」
「他出差到高雄,明天回來。」怡伶在嫣凡的攙扶下,走到客廳坐下。
「你哪裡不舒服?要不要緊?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嫣凡有些慌亂的問。
「我早上發現自己有點出血現象,可是--又好像沒啥大不了的。」怡伶忍不住哭喪地說。
「出血?!」嫣凡握著怡伶的手逐漸冒汗。「不行,我們得打電話--」
嫣凡立即拿起桌上的電話,腦中卻又亂烘烘的不知該打給誰。在記憶中,她似乎沒有當醫生的朋友,她著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真是的!平時不多交些朋友……怎麼辦……」嫣凡急得口齒不清的喃喃說道。
「姞兒,先別急,我有主治大夫的電話。」怡伶看到嫣凡慌亂的模樣,自己反倒鎮靜了許多。
聽到「姞兒」這兩個字,嫣凡立即鎮靜下來,相信自己能解決任何事,更何況自己一慌就無法幫助怡伶了。
她照著怡伶的指示,找到電話簿,依照上面的電話號碼撥號。
「喂,程醫師嗎?我這裡有位孕婦鍾怡伶是你的病人,她今天早上略有出血的現象,你可以過來檢查一下嗎?」
每天往來婦產科的婦人實在不少,程醫師一時想不起來是誰,只得先問:「孕婦現在懷孕幾個月?」
「懷孕幾個月?」嫣凡茫然的重複醫生的話。看到怡伶手上比「二」,立即答道:「兩個月。」
程醫師又問:「出血量多還是少?是持續出血,還是短暫出血?」
嫣凡立即重複醫生的問題。怡伶聽完后,回答是少量出血,而且是斷斷續續。
這一次,不用嫣凡轉述,程醫師已經聽得一清二楚。
「先讓孕婦好好休息,躺在床上。我這裡現在有一位孕婦在待產,大約一小時后,最多兩小時,我一定會趕過去,在這之前,盡量讓孕婦平躺!」程醫師在電話中吩咐完后掛上電話。
「怡伶,我先扶你去床上休息,等一下醫生接生完后,會立即趕過來!」
看到嫣凡鎮靜的說,怡伶也平靜下來,不再擔心害怕。「還好你來了,否則我都忘了該先打個電話,問一下我的主治大夫。」
「別說了,我先扶你去躺下來休息。」
怡伶才正要起身,門鈴又響了,嫣凡急忙走去開門。
「是你!」她一看到來的正是閔翔,高興的拉他進門。「來得正好!」
閔翔受寵若驚的看著嫣凡拉著他的手,往客廳走去。一看到怡伶,他馬上知道出了什麼事。
不等嫣凡告訴她,一彎腰,他輕而易舉的將怡伶抱了起來,往房間走去。
嫣凡則愣在那兒,看到他們快進房間,才快步跟上。
嫣凡剛到房門口,就聽到怡伶可憐兮兮的說:「閔翔,孩子……我……」
「放心,孩子沒事。下次別再搬那麼重的東西,尤其現在的你是在非常時期--」
「好嘛!我知道了。」怡伶躺在床上說著。
「你會讀心術,還是未卜先知?否則你怎麼會知道我要你做什麼,或是怡伶曾搬了重的東西?你又沒親眼看到!」嫣凡站在門口問。
怡伶早已經知道,閔翔經過多年的修行練就了一身「特異功能」,可是嫣凡並不知情,她也不能明說,只得把解釋的功課丟給閔翔。
「如果我告訴你,我修練了五百年,懂一些讀心術,還會一點法術,能未卜先知,你相信嗎?」閔翔有趣的看著嫣凡的眼睛愈睜愈大。
「真是如此,你現在怎不繼續修行,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為了五百年前的一段情緣。」
嫣凡看著他投射而來的目光,再加上他所說的,她的心幾乎漏跳一拍,臉瞬間紅起來。
她腦中閃過前兩次的夢境,自己身穿鳳冠霞披,又看到他和另一名男子身著古裝,騎馬賓士……
她不自在的低下頭。「你一定修行得不夠徹底。」
「怎麼說?」閔翔看她臉色潮紅,又極力迴避他的眼神,不禁心生懷疑。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喔!你念的是禪宗五祖--弘忍的弟子神秀所說的。要摒除洗滌各種塵俗貪慾雜念,才能使心性永遠保持潔亮光明,是嗎?」
「沒錯!」
「你忘了另一偈,那是六祖慧能所作:『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那才是另一個更高的境界。」
「你的意思,你已經到此成就?」
「不,若真看破,今天就不會在這裡。正因看不破,索性面對。」
他的一字一句,嫣凡聽在耳中,感動在心。她不懂,為什麼自己對他的這一番話如此心悸?多看他一眼,就覺得自己更熟悉、更了解他。
他們的眼光彼此深鎖,幾乎忘了怡伶的存在。現在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怡伶來回的看著他倆,第一次看到嫣凡如此真情流露,而這全是因為--閔翔。依照他們剛剛的對話,閔翔此行的確是為了嫣凡,為了了卻「情緣」。
怡伶重重的咳了幾聲,打斷他們的凝視。等他們回過神來看她,她才無奈的聳聳肩。「可以解釋一下你們剛剛的對話嗎?我現在可不想多用腦筋來想這些問題。所以只好勞煩兩位開開金口,做個解釋,免得我會錯意。」
「沒什麼,閔翔只是和我開玩笑。哪有人會活五百年以上的,對不對?」嫣凡直視著閔翔,似乎在警告他,別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偏偏眼前就有一位!」怡伶躺在床上低聲咕噥著。
閔翔離她較近,她的話他聽得一清二楚。而嫣凡因距離較遠,又看著閔翔,她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聽錯了。
「啊?」
看到嫣凡詢問的眼光,怡伶馬上說:「我是要閔翔把話解釋清楚。」
閔翔好笑的看著怡伶,只見她瞪了他一眼。他無奈的搖頭,對嫣凡說出另一套較令人信服的說詞:「剛才你一看到我,好像救星來了,可以幫你解決困難,拉著我便往裡面走,我看見怡伶臉色蒼白的坐在客廳,可見問題一定出在她身上。而我恰巧知道她懷孕了。」
「可是搬東西……」嫣凡聽到他的解釋,已經較能接受。不過對於他,她仍有些戒心。
「那不是嗎?」閔翔指著梳妝枱旁,有一個大紙箱已經封箱完畢,正放在地上。
「怡伶,你怎麼可以搬重的東西,你該找人幫忙的!」嫣凡輕聲的責備。
怡伶噘噘嘴,無話可說。
「醫生快到了,你們還沒吃東西吧!我去買些東西回來當晚餐。」閔翔看了嫣凡一眼,與她擦身而過,走出房間。
「他很特別,對不對?」怡伶開口問,只見嫣凡猛然收回跟在閔翔身上的目光。
「是很特別。」她甚至可以感到自己臉頰正發熱著。「他和別人不一樣。」
「他是獨一無二的。」怡伶肯定的說。
嫣凡也相信,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閔翔這樣的人,他的獨特氣質是別人所沒有的。
「還好今天你來看我,否則……」
「又來了,」嫣凡打斷怡伶的話。「就算我沒來,閔翔也會到,他一樣能幫你,而且比我鎮定多了。」
對於這一點,怡伶可不敢說。若嫣凡沒來,只怕閔翔才不會出現呢!不過,她可不能這麼告訴嫣凡,否則,非把她給嚇跑不可。
怡伶腦中這麼想,口中卻說:「可是他終究是男士,總有些『事』不方便明講。」
嫣凡笑了一下,想起李季霞和怡伶、兆邦之間曾有一段三角關係。她想,該讓怡伶知道李季霞回國一事。
「李季霞回國了。」
「真的?」怡伶有些訝異。
「我剛剛才在凌皓的家中碰到她,她改變了許多,和以前簡直判若兩人。」
「時間令人成長,不是嗎?」
兩年前,季霞為了爭取兆邦,曾使用一些計謀傷害怡伶。但終究是兩年前的往事了,她早已不計前嫌。
「她現在是凌皓的經紀人,過幾天,會搬到凌皓的住處。」
「為什麼?」怡伶不解的問,對於這項安排感到匪夷所思,對於嫣凡平靜的態度也覺不對勁,她怎會是一副天經地義的模樣?!
怡伶早知嫣凡和凌皓訂婚之事,她不免為嫣凡擔心。「萬一凌皓和李季霞--那……」
嫣凡把剛才她和凌皓間的對話,一古腦兒的全告訴怡伶。
「我相信『姻緣天註定』這句話,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不是我的,強留又有何用?」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李季霞的條件那麼好……」怡伶實在無法像嫣凡那麼看得開。
「兩年後的她,條件更好--更溫柔與體貼,還有謙虛--」
「她若真改變那麼多,凌皓不是更有可能掉入美人懷抱?」
「別為我擔心,我已經看開了。你不覺得我今天的話特別多,人也開朗許多?」
怡伶早注意到這一點,只不過她還以為是因為閔翔的關係。
「可是……」
「有人在按門鈴,我去開門,不是閔翔,就是醫生來了。」
怡伶看著嫣凡踏著輕快的步伐往房門外走,看來,她的確是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