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所謂的吃,有很多種含義。而無論哪種,都不可能在我們終於走完全程,累得渾身都象要散架時進行。
江上天的屋子是大是小,是豪華是古樸,我再也注意不到,全部的心神,都已被熱氣騰騰的浴水,柔軟舒適的大床吸引了去。
江上天就在我身邊我不是不知。可是管他呢,反正我那般誘惑他都無動於衷,此刻兩人俱是精疲力盡,我不認為他還能有何異動。
事實證明我的推測略有偏差。
醒來時我正在江上天懷中,陽光自窗欞間照下來,正映上那張沉睡俊朗的面容,而他那隻無意中擱在我身上某處的手,正是驚醒我的罪魁禍首。
我輕輕將他的手自我胯間移開,下一秒,那男人卻在睡夢中翻了個身,四肢大張,死死地將我壓住。
是巧合,還是故意?我皺眉端詳著他,江上天雕塑般的面容安詳寧靜,唇邊還似帶了一絲笑意,實在難以分清。
我嘆了口氣。我有辦法輕鬆對付活著的江上天,卻實在有些發怵這睡死過去的男人軀體,原因無它,只因我此刻全身肌肉都在酸痛與叫囂著罷工,若沒有必要,根本一動都不想再動。
「老闆,醒醒。」
沒人理。
「江上天,起來了。」
……
「失火了。」
最後一招都告失敗,看來當真是什麼聲音都傳不進這男人的耳朵里去。我心中不悅,突然張嘴,撕咬了一下他的耳垂。
啪地一聲,江上天的手象趕蒼蠅似的揮過來,蓋到我臉上,差點沒讓我窒息。
這睡相竟不象是豬,是死豬了。
我吐出一口氣,認命。閉上雙眼,儘力匆略胸口被壓的沉悶,繼續睡。但願江上天醒來時,不會發現自已身下壓了一具因缺氧而致死的屍體。
似夢非夢的當兒,唇突然被人吻住,初還溫柔,隨著舌的糾纏深入,越來越咄咄逼人,睡衣的襟帶,也被人解去兩根,濕潤的觸感,由頸肩一路往下。
空中的情慾氣息漸漸濃重。因為出自這強悍英俊,對我還有幾分真心的男人之手,我並不討厭,卻也不想深入。
懶懶地睜開雙眼:「江上天,你喜歡奸屍?」
一剎間,身上這男人所有的動作都頓了一頓。不知過了幾秒,或是幾分,胸前傳來泄忿般的刺痛一咬,痛中又雜了幾分快感,耳畔只聽江上天恨恨的聲音:「浮生,你這樣會害死我。」
欲求不滿的痛苦,我又不是不曾有過。我哼了一聲:「總還比不上你那盆冷水。」
江上天將頭埋入我的肩頸,這動作竟有幾分孩子氣,半晌才悶悶地道:「誰讓你當時只想要個洩慾的工具。」
拜託!這種事,你情我願,各取所需,豈非早已成流行默契。我翻了翻白眼:「這話從一個花花公子的口中說出來,還真是不可思議。」
江上天的面色變得有些惱怒:「反正,你心裡只能想著我,做的時候,也只能要我一個。」
廢話,我又不喜歡3P,我沒好氣地道:「那天我也沒說要別人。」
「不,你有。」江上天溫暖有力的手掌掩上了我的心窩處,「用鞭子抽出來的慾望,只會讓你想到調教你的那個人——告訴我,那個硬將你生理扭曲的人是誰?」
他的聲音里潛伏著一絲殺氣,可是我卻再不留意。被人刺中最隱秘的傷口,那滋味絕不好受。往事如快鏡頭迅速閃過,我再堅強,此刻也不由微微蒼白,閉上了眼。
一片沉默。江上天竟也未再追問。是了,他允諾過我,不會逼我,若我不想說,他會自已去查。
從來沒有一刻,我象現在這般感激過他。
「浮生,忘了那些過去,我要你,和我重新開始。」
江上天低沉的嗓音在午後的陽光里流動,竟象是,某種誓言。
這日過後,江上天合著柳五他們,將各處都加強了戒備,我的周圍,更是看得密不透風。著實可笑,明明我才是江上天的保鏢,誰知反過來,倒要江上天重新派人來保護我。說不感動是假的,只是我心裡也越發沉重。
江上天與我非親非故,憑什麼要為我付出這麼多,我不會將這看作理所當然,但若說他是看中了我這張容貌,他卻直到現在,還未真正碰過我。
一連這幾日來,江上天都與我同床而睡,每每還要將我緊擁在懷中,我可以感覺出他迫切的慾望,他的手也時常的不規矩,一有隙就對我施展開他的挑情大法。花花公子的本事自然一流,但我的反應確確實實是被改造過了,根深蒂固一樣,就算我也被他挑起慾火,也有些想要,無奈就是不能堅硬,不能自行快樂。其實我倒還罷了,這點不適,還未放在心上,辛苦的人反是江上天。很有幾次,我見他忍得難受,低聲叫他不要管我,直接對我施暴,江上天偏就是不肯,只肯要我用手幫他解決,再擁我入眠。
這男人,唉,我當真不明白,這算不算是對我的一時迷惑。這迷惑,又不知能持續多久。
幾天嚴陣以待,格雷卻反而沒有任何動靜。他是一個高明的獵手,我早就知道,這分明是用心理戰術,來引誘我們心浮氣躁,忙中出錯了。
輸贏有何在乎,至多將我命一條還他,如此而已。想至此處,我也淡然。
石磊和PUDEL也知道了這件事,PUDEL知我無聊,仗著石磊寵愛,時不時會來公司看我,石磊本就和江上天柳五是好友,這下過來的更是頻繁,三個男人一空下來就在一起對著日漸增厚的資料指指點點,不知在計劃些什麼。我,沒有去參加。
江上天已有意無意在他們面前表露了對我的占有權,柳五在場時更為明顯,非要摟著我,時不時親一下,調戲一個,這舉動象極兒童爭搶玩具,我看了只有搖頭。柳五是最鎮靜如常的那個,似乎什麼都改變不了他面上的笑容,對我仍是那般關懷體諒,得友能如此,此生何虛。
兩周就此過去。這日,天氣有些許陰沉,窗外欲雨未雨,濕意已先瀰漫了開來。
我百無聊賴,坐在無人的茶水間里喝咖啡,心情抑鬱。
「怎麼,戒酒了?」
我回頭,柳五走了進來,眼光落在我手中的飲料上。
我笑了一笑:「這時我不想讓神經麻醉。咖啡提神,你要不要來一杯?」
「謝了。我不用那個。」柳五在我對面坐了下來,「很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