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伴日了解水仙的個性,好奇、喜歡刺激,帶著她查案,伴日有自信能周全地保護她,不管去捉何方惡賊都可以讓她相隨。
但是只有這件案子伴日不想讓她知道,因為女子介入捉淫賊的行為,即使再清白,也會被冠上被羞辱過、家人被羞辱、氣淫賊看不上等等難以入耳的流言。
一大早,展昱手拉著一位姑娘,仿彿獻寶般,一路大叫著衝進來,伴日想制止,希望他安靜,可惜來下及了,水仙一聽到興奮的叫聲,直覺知道有好玩的事發生,早就衝出房間,此時想對她隱瞞都不可能。
「這位姑娘是誰?」水仙聽到有人興奮的叫聲,匆匆起床,深怕錯過什麼好玩的遊戲。
「她是揚州捕快駱大毅之女,叫駱鈴。」看得出來交纏的手,是由於展昱緊緊捉住,而不是兩情相悅的交握。
水仙好奇地打量,嘿!不錯,總算有人和她一樣的身高,不然她還真懷疑自己是不是發育不全。哇!沒見過姑娘有如此英挺的雙眉、端正的五官,如果她能長高一點,水仙相信書中所形容的俠女必是這種容貌。
突然發現有人和自己長得一樣矮,駱鈴驚愕也是應該,她不像一般女子,見到同性,就先比容貌,對她而言,內在比外表重要,經過她打量,水仙的氣質乾淨,她能確定眼前的姑娘一定是好人。
駱鈴眼睛掃到站在一旁的男子,雖然外表平凡,但是氣度雍容,應該是傳說中的破案英雄。
「放手!」駱鈴用力甩開他的手。
為了淫賊這個棘手案子,她見父親終日忙碌,但是受害怕者一個接著一個出現,急得增加許多皺紋,所以她才願意讓展昱以幫忙的名目接近。
一小段時間,駱鈴就知道她做錯了,這塊牛皮糖,給他報效朝廷的機會,沒想到他追求是真的,查案是假的,每天藉著討論之名,粘在身旁趕也趕不走。
駱鈴被纏得很生氣,此時如果展昱沒說出他認識破案英雄,她鐵定會用掃帚將他趕出門,唉!為了見這位人物,她不得不和他一起出門。
「你就是破官銀搶案的雲伴日公子?」駱鈴走到伴日面前,抬起頭來問。
駱鈴見伴日散發出莊重的氣質,眼角瞄了展昱一眼,差真多,雖然外貌展昱稱得上英俊非凡,但是以氣度而言,伴日這種才夠格稱得上男子漢,哪像那隻花蝴蝶,輕浮、無恥……
哇!如果展昱能讀心,知道自己在她心目中的評價,鐵定會一頭撞死,別的女人眼中的翩翩風度,竟然成為輕浮;電昏女人的眼波,對她而言竟然是眼睛抽筋。天啊!在她的眼中,他一點價值也沒。
水仙敢肯定駱鈴的目光里滿盛的是欣賞,不行!她預定的老公怎可以讓別的女人覷著,於是跳到伴日的身邊,勾住他的手臂,整個身軀順勢滑入他的懷裡。
「我是雲伴日。」伴日低頭瞧她一臉佔有的表情,唉!這個笨蛋,難道不知道她在吃醋?難道不知道她的心裡早就有他了嗎?不過他不反對順應局勢發展,緊緊將送上門的身軀鎖在懷裡。
展昱不是沒看到駱鈴欣賞的目光,他下想讓自己中意的女人羨慕別人,於是伸手將她勾到懷裡,他自己這麼認為,但是駱鈴也如此陶醉嗎?嘿!事實常常與幻想差了一大截。
「啊!」突然被吃豆腐的駱鈴沒有發出格格的媚笑,反而發出尖叫聲,伸手急扳開箍住腰部的大手。
伴日肯定他聞到濃濃的醋味,戲譫之意興起,不過,望著懷裡的人兒,嗯!報仇或戲譫都不急,還是先鞏固好自己的江山要緊,於是肅手請客進入奉茶。
「我所知道的資料都在這裡。」伴日正想談些風花雪月,打發水仙走後才開始進行討論,沒想到一坐定,駱鈴立即取出一疊紙。
「什麼資料?」水仙好奇地拿起文件來看。
「你不知道?」展昱沒注意到伴日警告的目光,應該說裝作沒注意到,噼哩啪啦地將案子解說一遍,然後全神貫注提防伴日的報復。
伴日頭痛地發現,水仙的臉孔燃燒著光芒,好像看到心愛的玩具出現在她面前一樣的興奮。完了!不必想也知道她要參與。
「線索呢?」水仙的心被新的遊戲吸引住,不再賴在伴日的懷裡。
伴日不容懷裡空曠,強硬地將她勾回懷裡,此刻他已經能了解惟覺為何老是將小妹攬在懷裡,因為契合的感覺讓他有滿足感。
「就是不清楚才來這裡。」駱鈴白了展昱一眼。
展昱看起來一臉聰明相,結果笨得要命,問她一大堆問題,她開始說明時,他只會獃獃地看著她,真不知有沒有聽進去,事實證明,他根本是看呆了,她無奈地只好記下這些資料交給他,希望他能待在自己的家裡思考。
沒想到從此噩夢連連,每天看他捧著她的手稿站在門口,藉著問東問西走入房子,東摸西混直到太陽下山才回家,他真笨,竟然沒發現他每天所問的問題都一樣,如果是白痴,說明幾次也該記得住,但是展昱比白痴還要笨,這種日子讓她氣得想一腳將他踢出門。
由她的眼神,展昱知道他挨罵,回給她一個勾魂笑容,得意奸計得逞,讓她不得不每日與他相處,進而磨她上花轎的日子也應該不遠了。
水仙伸手翻看資料,伴日不甘受到冷落,緊摟著她,頭也伸長一起看,兩人的姿勢幾乎是貼在一起,伴日的臉正貼在她的臉旁,見她一點也沒注意到兩人親密的姿勢,伴日一時頑心大起,伸出舌頭,偷偷舔向她的耳垂。
「哇!」耳垂是敏感地帶,再遲鈍的人也會發覺,水仙急忙搗住耳朵,轉頭想瞪他,沒想到太過接近,致使她的唇輕輕掃過他的臉頰。
雖如閃電般迅速,但如雷擊的強烈,震撼兩人的心靈,他的目光轉為深邃,幽幽的深潭熠熠發光,燃燒著熱情,在他的注視中,她的臉漸漸酡紅,但她沒有退縮,她已經想清楚了,退縮、含蓄只會讓她的心等待,茫茫等待下知何時得到回應,她不要這種等待,她願意勇於追求屬於她的情。
「好帥喔!」駱鈴痴痴地看著,不能怪她,深情的凝視會散發動人的美麗,誰不愛看美好的事物呢?平凡的伴日整個臉龐因愛而發光,像下凡的天神般散發光芒,駱鈴忍不住讚美出聲。
這聲讚美惹來兩道追殺的目光,一道由水仙發出射向駱鈴,另一道則由展昱發出,射向伴日。
展昱真憋,向來被眾女子稱讚帥的標誌竟然貼到一向平凡的伴日身上,更憋的是這個貼標籤的人,竟然是讓他心淪陷的人。唉!他是不是該讓駱鈴仔細看他,明白真正帥的人是誰?
「小鈴鐺,看清楚!」展昱硬將她的頭轉過來面對著他。
「看什麼?」駱鈴白了他一眼。這個人真討厭,從初見面至今,自作主張給她取個小名,天啊!小鈴鐺,她夠討厭自己矮小的身高,他也不必每次在話中強調那個「小」字吧!
「看清楚,有沒有看到很帥的人?」展昱像賭氣的孩子,雙手抱住她的臉,不容她轉移視力。
「有啊!剛才就看到了。」駱鈴看他一臉受傷的樣子,大恩大德的賜給他一眼,眼睛又飄回到伴曰的臉上。「最帥的人是雲公子,水仙真好運,得到一個好帥的夫婿。」
這句話消弭了水仙的敵意,放鬆之際才注意到展昱的異常。
「你的眼睛有問題嗎?真正帥的人是我。」展昱狠狠瞪了伴日一眼,將頭湊到她的眼前。
「五官沒有亂跑,表示長得還不錯,可以見人啦!不過你不務正業,到處風流,四處拋媚眼,一點也下莊重,如果比帥,你是輸給雲公子,如果比花,你肯定是揚州城排名第一。」駱鈴懶懶地掃他一眼,拍下他的手,他真討厭,尤其喜歡動手動腳這點最令她討厭。
在水仙和伴日的大笑聲中,展昱苦惱地瞪著毫無知覺的駱鈴,天啊!他真的有被虐待狂,明明知道她討厭他、看不起他,但是從第一眼見到她,他的心大叫:就是她了。
「別惱了,談點正事。」伴日見他尷尬得下知所措,於是出面打圓場。
「這些資料很奇怪。」水仙盯著資料,腦中出現一些模糊的思緒。
「哪裡奇怪?」伴日問。
「我也說不上來。」水仙搖搖頭,她說不上來,反正她就是覺得很奇怪。
「是不是每個被污辱的女子都上吊?」伴日輕輕搖搖懷裡的人,寵愛的感覺不可言語。
「對!就是這點很奇怪,每個人選擇的死法都一樣,太奇怪了!」水仙眼睛一亮,聽到他的提示,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女人自殺不是都用這招嗎?」展昱獃獃地問,惹來三道不屑的白眼。
「笨!」
「呆!」
「唉!看在朋友一場的分上,我真不想罵你,不過真懷疑你的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伴日搖著頭,唉!要身為花花公子,至少得有一顆玲瓏七巧心,沒想到碰到駱鈴,竟然天才變白痴。
「我知道,他腦中裝的是風流帳簿。」能有機會修理花花公子,水仙怎會放過這種小小的懲罰。
水仙的話讓駱鈴猛點頭同意的情況,更讓展昱想一頭撞死。
「依你們姑娘的觀念,如果發生這種事,你們怎麼辦?」伴日當他是隱形人,不管他的哀號。
「要自殺的話,至少會先去洗個澡,最少也該穿好衣服,可是資料裡面的人都沒有穿衣服。」水仙說完,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伴日,希望能得到讚賞,畢竟在愛情的領域中,哪個人不想得到心上人的欣賞?
「對啊!這點很奇怪。」駱鈴拍掌,她也摸清楚為什麼老是覺得奇怪的地方。
「還有,如果是我的話,要死以前,也會將那個惡棍捉來當祭品。」駱鈴也說出她的想法。
「對!如果真的還想死,也要找個最漂亮的死法。」水仙心有同感,興高采烈地和駱鈴討論。
聽到她們在討論狗吃不吃人渣肉時,伴日愈聽她們的討論愈心驚,忍下住開口轉變她們的話題。
「這些被害的姑娘家境都不一樣,但都是有一些家產,我想她們應該不會經常拋頭露面,你們身在閨房,哪些男人可以看到你們的臉?」
「我知道。」剛剛得到他讚美的眼光,水仙意猶未盡,搶先回答。
「哦!是誰?」這時伴日心裡燃起酸醋,是誰能夠看到她的臉,最好是「合法」的人,不然他不敢擔保不去找那人的麻煩。
「家人啊!」
「笨!家人會害自己人嗎?」展昱捉到機會,取笑回來。
「你認為誰能看到姑娘的臉,嗯?你這位花花公子經驗豐富,聽說揚州城閨女的臉孔你都知道,連身材尺寸也知道,難道……」竟敢在她心上人面前罵她笨,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嘿!水仙報仇,神仙也愁這句話沒聽說過嗎?水仙看出展昱的心意,故意強調花花公子,最後來個花容失色,指著展昱發抖。
「難道什麼?」伴日現在不會被她騙了,不過很配合地摟住她,安撫她受到驚嚇的嬌軀。
「難道兇手是他!」水仙頭埋入伴日的懷裡,免得讓人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忍住笑意地抖出答案。
「水仙姑娘,我什麼時候得罪過你了?你大人大量饒了我吧!」展昱這時知道惹下起水仙,瞥見駱鈴變青的臉色,急著求饒。
他現在已經沒有不可一世的風流表情,可憐的模樣讓人發笑,水仙決定大人大量饒了他,當然如果他又出現自命不凡時,就不能怪她手癢了。
「開玩笑而已,別生氣。」伴日出面為水仙收拾殘局,雖然很想嘆氣,但她頑皮的笑臉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唉!不可苛求,嗜好不同於凡人,只好忍受非凡人的罪了。
「展昱,你認為什麼時候可以見到藏在深閨的姑娘的臉孔?」伴日一向沒有多注意女子,所以這個問題他不知道。
「很難,清寒的女孩會出外買東西,多少可見到她們的臉孔,但是受害人裡面沒有清寒女孩,稍微有錢的家庭,只有上香才會允許閨女出門,但是閨女們臉上都會蒙上面紗,根本看不到她們的臉。」展昱說。
「真有心,觀察得真仔細。」駱鈴口氣酸酸地說。
「不是,我只是好奇她們包得連一片肌膚都不露出來,在大熱天會不會被悶死,絕對不是有心看。」展昱手忙腳亂地解釋,真該死!早知道就繼續裝傻不就平安無事,完了!讓她拒絕的理由又多了一條,唉!前途災難重重喔!
「會下會是媒婆?」水仙猜測。
「你認為有男人假扮成媒婆進出?」駱鈴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暫時放過展昱。
「有可能,展昱,等一下你去查看看這些受害人死前是不是曾談論過婚事?」伴日點頭。
「還有仵作那裡,那些姑娘應該不是自殺,我想看看驗屍報告。」水仙也跟著叮嚀。
展昱想抗議,他是查案的人,不是跑腿的人,不可以將所有跑腿的工作全丟給他。
「這兩樣我去查好了,交給他辦太令我不放心。」駱鈴的話更傷展昱的心。
「也好!麻煩姑娘了。」
「還有誰能看到閨女的臉?」水仙玩猜謎玩上癮,不願早早結束這個猜謎。
「難喔!連家丁都不一定能瞧見小姐的臉,更何況外人?」伴曰想起小妹,藏在深閨中,除了他沒人見過她的瞼孔。
大家猜測不出,再也討論不出結果,駱鈴起身告辭。「我先走了,趁時間還早,我可以上衙門找父親要這些資料。」
「我幫你。」展昱也跟著起身。
駱鈴太了解他的霸道與無賴,甩也甩下掉,也好,讓父親知道他的存在,幫她清除騷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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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州府衙捕快室里,駱大毅正在擦拭隨身的大刀,心裡怒火中燒,剛剛在外頭查案,線索沒得到先聽到關於女兒的謠言。
他用力擦下刀身,可惡!他早就想會一會這惡名昭彰的展昱,只是苦於沒有人上衙門控告,讓他沒有機會教訓這種人,如今他竟然敢纏上駱鈴,應驗了「天理昭彰」還是「自投羅網」之類的話。
駱大毅揮揮銳利的大刀,喝喝有聲地舞動著,哈哈!夠利,用來砍掉展昱那小子的頭正方便。
「爹!」
正在幻想中,聽到心肝寶貝女兒的呼喚,駱大毅立即回魂,笑臉迎接,當笑意的眼睛瞥見女兒身邊的人,尤其女兒腰身那隻礙眼的手,他臉色一沉,一言不發,大刀向兩人中間劈了下去。
「啊!爹!」
不懂武藝的駱鈴見大刀揮來,嚇得閉眼尖叫。
展昱抱住她往旁閃開,這下更礙了駱大毅的眼,原本只放在腰上的手,如今一閃的情況下,變成駱鈴倚在他的懷裡,是可忍?孰不可忍!
「放開我女兒。」駱大毅刀刀不離展昱的要害,存心失手將他殺傷。
窄小的空間,展昱抱著駱鈴東閃西避,不知是駱大毅刀法太差,還是展昱武藝高強,閃避間,展昱的情態不但沒有狼狽,還很瀟洒地看著懷裡的駱鈴。
他的武藝很好,如果他抱的人不是駱鈴,駱大毅鐵定會放下刀子與他結交,但他是鼎鼎大名的色狼,而摟在他懷裡是自己心愛的女兒,駱大毅咽不下這口氣,運足功力,不管三七二十一,繼續揮汗如雨的進攻。
「爹,快住手。」駱鈴被轉得頭昏腦脹,氣得大吼。
女兒的命令一定要聽,駱大毅不甘心地將大刀丟往牆邊。
「你也放手。」這兩個莽夫讓她氣死了,一見面話也不說,就來場生死斗,她的命再長,也會被他們活活嚇死,所以也沒好氣地朝展昱大吼。
哇!她凶起來威風十足,展昱乖乖地放開她。
「兩個人都坐下來。」駱鈴指著椅子命令。
在河東獅吼中,兩個男人立即各搶把椅子坐下來。
「說!是不是昨晚我不讓你喝酒,所以一照面就拿刀子砍我?」駱鈴兩手插腰,站在父親面前。
哇!好嚇人的氣勢,和她娘生前一樣的凶,也一樣在怒氣中帶著溫柔與關心,望著相同的臉孔,駱大毅的眼眶紅了起來。
「爹,別哭,忍著點,娘遺言說你若為她掉一滴眼淚就是鱉,你不會好好的人不當,想去當鱉吧?」駱鈴見到父親的神情,知道他又想起了母親,扶著他又哄又逗。
「我是頂天立地男子漢,絕對不會為那個娘們掉一滴眼淚。」駱大毅想起老婆臨死還設計他,讓他有淚不能流,賭氣朝天大吼,叫天上的娘子看清楚,她的夫婿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說不流淚就不流淚。
駱鈴瞧父親能大吼,表示又能剋制傷心,恢復正常。
「你這小子粘住我女兒做什麼?找死嗎?」駱大毅陰鵝的眼光盯著展昱。
駱鈴忙著點頭,父親說的真對,他真的粘得很令人討厭。
「找愛,不是找死。」對未來丈人的質詢,展昱表現得老神在在,一點也不心虛,乘隙又向她大放電波,他知道她的免疫能力驚人,但是不死心,以超強電波電她,希望她也能被電得明白——明白他的心意。
「找愛?在我女兒身上找愛?」他的女兒有多凶,駱大毅可很明白,不過表示展昱和他一樣,都瞧上一個很兇的娘們。
展昱點頭,眼光又粘上了駱鈴。
「你昏頭了嗎?看上我女兒?」駱大毅立即圓睜嚇人的大眼,兇惡地瞪他。嘿!多少打他女兒主意的人,都被他瞪得奪門而出,不敢和他爭女兒的寵。
「唉!我也認為昏了頭,不過她的頭更昏,竟然沒看出我的好。」展昱似真似假的哀怨。
展昱心裡也知道他真的昏了頭,多少大家閨秀、各方美女,爭相投入他的懷抱,但是他的懷抱從沒開過,哪像她,笨得不知珍惜這份榮聿,對他的溫暖懷抱避之不及,讓他只好使用最下流的方法——強抱。
「你!!」駱鈴氣得跺腳。
「你哪裡好?好在獵艷的經驗豐富嗎?」駱大毅發現他沒被眼光嚇跑,加上剛才的武藝,有點想多了解他一些,於是破例同他交談。
展昱苦笑了,他哪來獵艷經驗,那些紅粉都是自己送上門,他只不過沒有推拒而已,但也沒有進一步關係,這算得上什麼經驗?
駱大毅盯著他的苦笑,腦中轉動著所有謠言,傳說他很風流,可是沒聽說過哪位名妓是他的知己。也聽說過他調戲良家婦女,但是沒有人來控訴,也沒見過他家付過遮羞費。聽說他不務正業,但是他所管理的產業怎麼沒垮了?聽說……聽說了一大堆,但是沒有一項事實來佐證,難道……
「小子,你故意玩自己?」駱大毅突然指出猜測。
在展昱的大笑聲中,駱大毅知道猜對了,不由得重新打量他。嗯!油頭粉面真礙眼,不過外表是天生的,下能怪他。舉止輕佻,不過只對女兒輕佻來增加閨房樂趣,這點倒沒有關係,嘿!駱大毅最中意的是展昱的眼睛,沒有一時半刻離開女兒,看來他是真心了。
「你怎麼認識我女兒?」駱大毅的興趣被他勾了起來,他知道女兒幾乎沒什麼外出,怎可能被他遇上。
「還說!這要怪你,說什麼案子破不了,心情苦悶,硬逼我出門幫你買酒,就是那天很倒楣的見到他。」駱鈴不滿兩個男人對打,但也不滿兩人相談甚歡。
那天傍晚,駱鈴熬不過父親的耍賴,只好提著酒壺上街打酒。
她一出生即哭個沒停,手忙腳亂的父母使盡法寶都無法止哭,後來風吹動廊下的風鈴,很奇怪,只要聽到鈴鐺的聲音她即格格笑,所以取名為駱鈴。
在她成長的過程,她聽父母說過無數次名字的由來,加上天性喜愛,所以走出酒坊,見到街旁小販在賣鈴鐺,立即上前觀賞。
當她手中拿著一個銅鈴,輕輕搖晃,閉眼聆聽清脆的聲音,銅鈴突然脫手掉下去,一路叮叮噹噹地滾走,她放下酒壺,快步地追它。
突然一隻手撿起了銅鈴。
她欣喜地想抬頭道謝,迎面是張好大的笑臉,她急忙倒退一步,看清眼前的情況,令她好氣又好笑。
展昱手指捏著銅鈴搖晃,半斜著身體靠在樹桿,臉上掛著邪邪的笑容,一手還順順頭髮,看起來就像善於勾引良家婦女的人渣。
駱鈴先替那棵樹哀悼一下,劈手想奪回他手中的銅鈴,不過並沒有把握能輕易得手。
果然如她所料,展昱仗著身高,將銅鈴高舉,誘使她近身。
駱鈴突然笑起來,轉頭對著小販高聲說:「老闆,銅鈴被他買走了。」
當展昱付完錢,甩脫小販后,早就不見佳人的身影。
「然後呢?」駱大毅聽得津津有味,直追問續集。
「然後喔!好不容易打聽到她是誰,再來就追上來了。」
展昱首次為玩爛的名聲懊惱,當他打聽她的事時,所有的人都不忍見到一朵清純的小花被他辣手摧殘,大家全部搖頭拒絕泄漏,有的甚至苦口婆心要他改邪歸正,最後在一句會被他父親的大刀砍死或關到死的線索上,查盡揚州城裡會武的父親,總算查到她的蹤跡。
「你相上她哪一點?」駱大毅好奇地問。
駱鈴裝作沒注意聽,小手忙著泡茶,她的耳朵拉得可長,她強調她只是好奇,而不是……而不是……動心之類。
「她看我的眼神。」展昱瞄了她一眼,見她的背影肌肉緊繃,明白她也想知道,含著感嘆的說。
「小子,你說什麼我怎麼聽下懂,我這個女兒看人的眼神很兇,不可能讓人相上,難道……難道她向你拋媚眼?」駱大毅猜測著,不過這種猜測,打死他也不會相信。
「不是!」
「小子,別吊人胃口,快點說。」駱大毅也很好奇這凶女兒為何被看上。
「她看我的樣子,像……噁心,比看到老鼠還要噁心的眼神。」展昱哭喪著臉說。
「噗哧!」駱鈴忍下住笑起來,如花綻放的笑容,不艷,但是清新得讓人神智清爽。
「哈哈哈!」駱大毅豪邁大笑,邊笑邊搖頭,同意地拍拍展昱的肩膀。「小子,你真可憐。」
「你不服氣才來纏我嗎?」駱鈴笑紅了臉,想板起臉,但是他哭喪的臉實在好玩,讓她忍不住一笑再笑。
「不是!」展昱拉住她的手,嚴肅的臉,形成讓人透不過氣的壓力。
「為什麼?」駱鈴在等待,說她沒動心是騙人,她在期望,也許這張說慣甜言蜜語的嘴,也能說出令她心動的話。
「因為我的本質,我的本質比老鼠還噁心,你能夠一眼看穿我的本質,這種了解我的女人,當然要追來當老婆。」
天啊!老天爺保佑駱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