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睜開眼,首先映入卡諾眼帘的,是伴隨著他二、三十年的景物,這表示他是在威登堡內,自己的房間里,那焦急的呼喚、黑色的身影、熟悉的香味……竟恍若一場夢,好長又好短的夢。

「你終於醒了,我還以為你打算再睡上百年呢。」守在床邊的安德烈神情疲憊不堪的開口嘲弄道。

「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甫進門的露茜一聽到安德烈的話,不悅的直皺眉,「少爺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安德烈先生,你怎麼可以講出這種不得體的話來?要是少爺真再昏過去,我這把老骨頭絕不饒你。」

露茜邊嘀咕邊走近卡諾的床邊,一隻肥胖白皙的手關心的探上他的額頭,又摸摸他的頸窩,確定他沒再發燒之後才稍稍放下心。

「我去把燉好的雞湯給端上來,少爺,你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這麼差的身子得好好補一補才行。」說著,露茜略微肥胖的身影消失在房門外。

「她像是你親媽一樣,這三天我的耳朵差些沒讓她念到長爛,活像是你變成現在這副德行是因為我的緣故,打死不願相信你之所以落到現在這個境地,全都是因為你的愚蠢與天真所造成。」說完,安德烈揉揉酸痛不已的雙肩,又伸手按摩一下太陽穴,舒展著雙腿。

卡諾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才想挪動一下有些僵硬不堪的身子,便發現自己稍稍一動就扯痛全身的肌肉,讓他忍不住皺起眉。

「我怎麼了?為什麼昏迷了三天三夜?」還真是該死的痛!

「不會吧?」安德烈停下了動作,冷哼一聲,「你是被麥克·凱恩的鞭子給打到記憶全失嗎?還是被那個女人迷得昏頭轉向,分不清東西南北了?」

鞭子?女人?

卡諾低頭瞧了一眼身上的傷,是鞭傷沒錯……

那這麼說來,那些記憶都不是夢嘍?是千真萬確發生過的事?

「席絲呢?」若不是夢,就是她把他從塔樓里救出來。

「她把你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就走了,或者我該說她原本是想把你棄屍荒野,只是倒霉的遇上我,讓我把你給撿了回來。」

聞言,卡諾淡漠的掃了他一眼,「我沒忘記她把我辛辛苦苦的從塔樓里給救出來。」

「可是你忘記了我才是那個更辛苦的把你從荒郊野外扛上車的人,卡諾·潘。」要不是他壓根兒不放心他,尾隨他而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他竟然深入虎穴,直接找上麥克·凱恩。

他該說他是太過愚蠢還是太過自信?竟然以為只身前往虎穴還可以全身而退?尤其在席絲·凱恩可能對他深惡痛絕的時候,親自去送死……他就是無法理解卡諾·潘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什麼!

「這是兩件事。」

「不,這是同一件事,選女人還是選我這個朋友,你自己決定。」安德烈拿起椅子上的外套起身,「我要去補眠了,親愛的伯爵大人,要是你還要我這個朋友再來找我,不然就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威登伯爵正式對外、宣告掃除義大利黑手黨的決心,並將在近日發布與路易公爵千金羅琳·路易的婚禮日期……

麥克瞪視著眼前攤在桌上的早報頭條新聞,滿臉的震驚及不可置信。

才短短三天,難道卡諾·潘就改變了主意?

「首領。」路士神情有些凝重的走進書房。

「怎麼樣?查清楚了嗎?這個消息真的是卡諾·潘親自發的?」

「卡諾·潘沒有露面,但新聞稿是出自威登堡沒錯,而且據可靠消息指出,卡諾·潘將會代表總理,於近日召開歐洲國際領袖會議,徹底打破他與總理不和的傳言,也洗刷掉民眾對他與我們組織掛勾的疑慮,卡諾·潘的最新人氣統計已高達百分之八十。」

「我問的是關於他與蘿琳小姐的婚事部份,路士。」

「嗄?」路士不解的抬起頭來,在組織生死存亡之際,首領關心的竟然是人家的婚事?

見路士一副不表贊同且欲言又止的模樣,麥克的話在一瞬間全吞進肚子里,「算了,我會親自去求證……席絲看過報紙了嗎?她還好吧?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小姐沒什麼反應,只是說要去馬場騎馬。」

「有人跟著嗎?」

「她不準任何人跟隨,首領。」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首領——」

「還有事?」

「小的不明白……首領為什麼要放卡諾·潘離開。」

麥克猛地咳了幾聲,伸手拍拍自己的胸前順了口氣才道:「是那丫頭自己不爭氣,迷昏自己的人把人給放走,我能怎麼樣?」

「可是我們明明可以攔下他——」

「罷了,我也不能真的殺了他,那等於與整個義大利民心為敵,自找麻煩而已,你剛剛也說了,他的民意支持度已高達百分之八十,反正仇也報了,他這次能好好活下來算他命大。

「還有,關於卡諾·潘要與我們正式為敵一事……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就是,沒我的命令不準輕舉妄動,聽見了沒有?記住,這是命令,不管以後發生任何事,沒有我的准許,你都不能動員一兵一卒去對付卡諾·潘。」

「是,小的明白了。」

雖然疑點叢生,但命令就是命令,路士也不多話的退了下去。

策馬賓士,狂風掃過臉頰的快感,馬術不好的人是絕對感受不到其中滋味的。

席絲緊夾著雙腿,上半身微微向前傾,不時的扯動著手裡的韁繩,一次又一次的挑戰著速度的極致。

強勁的風冷冽的吹著,刺痛她皮膚光滑細緻的臉,將那怎麼也抑制不住的淚珠吹散在風中。

該死的卡諾·潘!忘恩負義的卡諾·潘!他怎麼可以在她費盡氣力放走他之後,卻宣告要與她父親為敵呢?

甚至,殘忍的在同時宣他與蘿琳·路易的婚事……

他說他想她是假?他吻著她的溫柔是假?

要不是為了保他周全,她不會把他交給那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安德烈,親眼看見他被扶上了安德烈的車。

她開始無止境的想他,擔心他的高燒,掛心他的傷,三天三夜無法成眠,卻在今兒一早看見了報紙頭條……

一顆心像是從雲端瞬間掉落到谷底,那股椎心泣血的疼痛到現在還在她的心窩裡燒灼,在她的四肢蔓延,無所不在。

心一痛,感覺一股昏眩襲來,整個人有幾秒間處於無意識的狀態,一晃眼間,只聽腳下的馬不住長叫嘶嗚,倏地直立起馬背,一切都在昏眩與錯愕之間發生,席絲整個人被狠狠摔下馬——

「該死的!」擔心不已的路士走進馬場時,剛好瞧見席絲從馬背上摔落,步伐急亂的奔向她。

痛呵……

粉身碎骨了嗎?

席絲一笑,淚從眼角泊泊地滑落。

「小姐,撐著點,我已經叫醫生趕過來了。」跑向她的同時,他已各撥了一通電話給麥克和凱恩家族的專屬醫生。

他不確定她是否傷了骨頭,不敢隨便移動她的身體,只能靜靜的待在她身邊,緊緊握著她的手。

望著他,席絲的淚不自覺地流得更凶,想起了小時候她總是欺負他,而他卻從來不曾向任何人打過小報告。

他護著她的心,永遠比他對他自己更甚、更用心。

「如果我摔成了廢人,你還會像以前那樣愛著我嗎?」她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但話才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他對她的心,她從小就明白,只是始終漠視。

此時此刻,她竟軟弱到想要在他身上汲取一點愛的溫度……她無法不痛恨起自己的卑鄙。

路士幽幽的眼神望著她,望到她心虛。

「對不起,當我沒說過剛剛那句話吧,我只是——」

「會的。」他打斷了她的話,深情不已的望著她。

席絲愕然,帶淚的眸子怔怔地望住他。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對你的愛永遠不會改變。」路士說完,背過身去不再看她。

時間似乎在一瞬間靜止了,兩個人之間只有沉默,直到急促的腳步聲前前後後的奔了過來,直到她被馬場的人移動到擔架上,路士都沒有再看她一眼。

彷彿,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告白終是要隨黃土翻飛,沒有歸處。

「有動作了嗎?」

安德烈見喬丹掛上電話,隨即把手上的煙給捻熄,抬起頭來看著他,直到喬丹微笑的坐到他面前。

「席絲·凱恩摔下馬了,左腿上了石膏。」

安德烈邪邪一笑,「不會吧?你的手下連這種小事也要向你報告?」

「任何事我都要知道,這樣他們才不會背著我偷懶,何況麥克·凱恩因為他女兒住院,短時間內可能不會找上卡諾·潘,媽的!真是背!那女人什麼時候不掉下馬,偏偏挑在這種時候礙我的事!」「不要急,消息既然已經發了,卡諾·潘就不可能不有所行動,就算麥克·凱恩不找他,他也會找上麥克·凱恩,等著看好了。」

「卡諾·潘真打算娶席絲·凱恩好一統黑手黨?」若真是如此,卡諾·潘的勢力可真就再也擋不住了。

安德烈點點頭,「他打的如意算盤應該就是這個沒錯,想想看,卡諾·潘只要一和平統一了黑手黨,他就穩穩坐上下一任義大利總理的位子,再加上他與羅馬教廷的良好關係,屆時一統整個歐洲,就是指日可待的事。」

喬丹眯起了眼,「照這樣說來,你該跟在他身邊才是,怎麼反倒跟我攪和起來?安德烈,我是不是該懷疑你居心叵測?」

「哈哈……」安德烈大笑出聲,「我若不是居心不良,又豈會跟你這樣不擇手段往上爬的人攪和在一起?你真是愛說笑了。」

被人說不擇手段,喬丹還是微微變了臉,「不是每個人都像卡諾·潘一樣在皇室及政壇上有著先天的優勢,我若不是靠我自己,又怎能到達今天這樣的地位?我跟皇室後代的你畢竟還是不同的,安德烈。」

「所以把卡諾·潘扯下台是你最大的願望?」

「至少目前為止,他是我在政界中惟一的對手,只要能讓他身敗名裂,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安德烈的眸子問了閃,點點頭,伸出了手,「那就祝我們合作愉快。」

喬丹握住了他的手,「我可以問你跟卡諾·潘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嗎?如果我沒記錯,你跟在他身邊已經好多年了。」

「是啊,當哈巴狗當了好些年了,該是我一展身手的時候。」安德烈笑著起身,「麥克·凱恩有動作時別忘了通知我一聲,我不想錯過一場好戲。」

「這是當然,我迫不及待有人跟我分享勝利的果實。」

起身送安德烈走出辦公室,喬丹臉上的笑容未減,彷彿此時此刻的他已經看到了明天的太陽。

安德烈才停好車,就看見自己家門口坐著一個高大的熟悉身影,他將車鑰匙拿出放入口袋,掏出了另一把鑰匙刷卡,直接越過那人,將卡刷進洞里,「喀答」一聲,大門應聲開了,他頭也不回的率先走了進去。

卡諾起身跟進,進門後用腳把門給踢上。

「你出現在這裡,是不是表示你放棄了那個女人?」安德烈轉身面對他,犀利的眸子一瞬不瞬地停留在他臉上。

「你不該自作主張發那樣的新聞稿。」卡諾沉著臉,十分不悅。

「發都發了,我的辭呈就放在你桌上,你隨時可以批准寄給我,一點都不必為難。」

卡諾瞪著他,「你就是算準了我不會拿你怎麼樣,所以趁我昏迷不醒之際為所欲為?」

聞言,安德烈惱了,「為所欲為?在你滿身鞭傷的出現在我眼前時,你知道我是什麼見鬼的心情?我發誓一定要拿下麥克·凱恩的首級!」

「見鬼的那是我的私事不用你管!」

「我說了,那個女人或是我,你自己選一個!」

「你莫名其妙!就算我不要席絲,我也犯不著娶蘿琳·路易,你知道你替我惹不多大的麻煩?路易公爵是什麼人物?他女兒的婚事豈能讓人隨便拿來開玩笑?你明知道——」

「我只知道,你現在馬上跟蘿琳成婚對你是再好不過的事,至少你不會再妄想娶那個女人。」

「我知道你不喜歡席絲,但要不要娶她那是我的事。」

「如果你娶她是因為愛我沒話說,但我知道你心裡打的可是另一個鬼主意……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浪擲未來的幸福,只為了替總理大人和平統一黑手黨!」

卡諾錯愕的看著安德烈,唇角的笑似有若無,不一會,他終是哈哈大笑起來,笑到前俯後仰,上氣不接下氣。

「安德烈……你……哈,笑死我了!」他笑得全身的傷都扯痛著。

「你笑什麼?」安德烈的臉難看到極點。

他是關心他耶!瞧瞧這個人竟然沒心沒肺的笑成這個樣子!

「我笑你眼裡進了沙子,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卡諾笑得難受,走到吧台前的冰箱拿出水瓶,替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大口的飲盡。

「什麼意思?」安德烈搶過了他手中的水瓶,連杯子都省了直接灌水進嘴裡,免得再延遲一會連滴水都喝不著。

「我愛席絲,安德烈。」

一口水嗆得安德烈差點沒噴出胃裡所有的東西,好一會才狼狽的抬起頭來看著他,「你愛席絲·凱恩?」

「沒錯。」

「不是為了娶她好統一黑手黨?」

「這只是附加利益,就算沒有這個天大的好處,我也一樣會娶她。」想起那一晚她為他所流下的淚,他的心還會疼。

安德烈沉默了,好久好久沒有開口說話。

卡諾也不語,打開冰箱找出僅存的一罐可樂打開,咕嚕咕嚕的又下肚。

「蘿琳呢?她怎麼辦?」

把空罐捏扁丟到垃圾桶,卡諾才懶洋洋的趴在吧台上睨了他一眼,「你知不知道你這個人最討人厭的地方是什麼?」

安德烈不語的掃向他。

「虛偽。」卡諾的嘴裡淡淡吐出兩個字。

安德烈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是嗎?比起你而言,我以為我是望塵莫及的。」

「也許,不過……至少我愛一個女人敢承認,你卻不敢,像個烏龜王八蛋。」

「喂,你——」

「我怎麼?你從小愛著蘿琳,卻叫我去娶蘿琳,你不是烏龜王八蛋是什麼?」卡諾洒然一笑,拍拍屁股起身,「我要走了,今晚來只是為了向你說聲謝謝,謝謝你那天晚上辛辛苦苦的把我背上車,還像老媽子一樣送水給我喝,替我冰敷送毛巾的——」

「等一下,」卡諾的話還沒說完,安德烈已經聽出一點不對頭了,眉不住地往上挑了又挑,深吸口氣才開口問:「你怎麼知道那天晚上的事?」

還巨細靡遺,連他喂他喝水,替他冰敷他都知情?那天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在車上而已,除了他,根本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在車裡曾經發生了什麼事,難道他——

老天!不會吧?

卡諾突然對他眨眨眼,「想到了什麼嗎?」

「你的昏迷不醒是裝的?」若是,他會宰了他!害他扛他扛得半死,還擔心他會不小心就這樣死在車上。

卡諾迷人的一笑,「剛開始是這樣沒錯,後來因為你把我伺候得太舒服了,害我真的昏迷不醒,睡了三天三夜。」

他當時裝昏,是不忍席絲那樣費儘力氣的撐著他離開……

當然,也算準了安德烈會像只跟屁蟲一樣跟上來,遲早會找到他,只是沒想到他出現的速度比他所想象中的時間快上許多。

「去你的,」安德烈一拳揍向他,卻讓他手一擋給格開,「好啊,體力恢復了嘛!可以打架了。」

「不早點恢復怎麼行?有人千方百計想出賣我啊,我要是不學著自保,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說對嗎?」

喝!不會吧?這個他也知道?他有天眼通嗎?還是千里耳?安德烈心虛的摸摸鼻子。

「不必再摸啦,再摸鼻子也不會變亮些。」卡諾突地收起笑臉,嚴肅不已的看著他,「愛怎麼玩隨你,但可別給我玩出火來,屆時我一定選擇那個女人,不是你,這一點你一定要記牢。」

「那個女人對你真的很重要?」

「這句話你已經問過很多次了。」卡諾沒有回答,門打開了又關上,留下安德烈一人在家裡頭面壁思過。

不一會,被關上的門再度被打開,這次露出的是安德烈一張得意的臉——

「喂!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一個消息?」

「什麼?」卡諾潘懶洋洋的回眸。

「你未來的新娘子斷了一隻腿,現在躺在醫院裡。」

卡諾皺起眉,三步並作兩步的又奔回門邊,一把揪起安德烈的衣領,「哪家醫院?該死的你怎麼現在才跟我說?」

「我以為你什麼都知道了。」

「那你為什麼還跟我說?」

「我是怕你不小心真的不知道,會把罪怪到我頭上來啊,再見,我要睡了,親愛的伯爵大人。」說著,安德烈出其不意的拉下卡諾揪住衣領的手,迅速的把門給關上,脫離了他的鉗制。

夜晚的醫院燈火微暗,眾人都在沉睡之中,一個高大的身影悄然來到一間病房門前,輕輕地旋動門把走了進去。

躺在病床上的席絲,一隻腿被上了石膏高高的吊起,烏亮的長發柔順的披在枕上,帶著些紅腫的唇微微開啟著,沉睡中的眉眼微皺,像是被某些事情極度困擾著。

卡諾溫柔的伸手撫平她眉眼之間的皺摺,修長的指尖輕輕地滑過她高挺纖細的鼻樑和似乎是咬傷了的唇辦上……

俯低臉,他的唇輕柔的覆蓋上她的,溫熱的鼻息搔癢著她的感官……

是什麼時候開始戀上她的?要了她的那一晚?還是她打了他一巴掌之後?抑或是看見她柔弱無助的偎在另一個男人懷中的那一刻?

是最後者吧?他無法容忍她討厭他,更無法容忍她身體的任何一寸讓另一個男人觸碰。

她是屬於他的……從他決定買下她這個女奴的那一瞬間,他似乎就已經認定了。

雖然,他並不願意承認她可以如此輕易的走進他的生命里,但就是那般自然而然地,她走進了他心底,就像他想要獨自佔有她一樣自然而然。

一個男人的佔有慾有多強呢?

卡諾抿唇輕笑,從容的接受自己被一個女人佔據所有心思的事實。

何況,她也愛他,而且愛得很深很真很不可自拔。

他喜歡她這樣愛著他,雖然她也許驕傲的不願意承認,但,他會讓她心甘情願的朝他走過來,直到兩個人的心緊緊的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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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辣炙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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