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許婉玲望著鏡中花容不再的自己。

多快喟!想當年懷著孫仲宇時,還是烏髮青絲的少婦;如今孩子大了,自己也老了。這二十多年來,孫仲宇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沒有了他,她還不知如何度過這漫漫的歲月呢!

二十六年了,二十六年的歲月不曾沖淡她對丈夫的怨恨;看來,孫沖的不忠將伴她百年了。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也許她剩下最後一口氣時會原諒他吧!

她可以原諒林依蘭,但卻無法原諒孫沖;可能是女人較能同情女人吧!所以,她認為所有的罪過都是孫沖該承受的。

在孫家,她是「大夫人」,稱謂有些嚇人,實際上這只是個名義上的「封呈」,實權則掌握在林依蘭手中。

軟弱、甘於平淡的個性,使她懶得與林依蘭爭權奪勢,這也使林依蘭更變本加厲、得寸進尺。只要在她能忍受的範圍,她全忍了;在她能讓的範圍,她也全讓了;丈夫都可以讓,還有什麼不能讓的呢?因此,對林依蘭的跋扈,她視而不見。

今天是她的生日,她知道此刻孫沖一定正忙為她張羅一個快樂的生日。

是彌補心態吧!?

自從林依蘭進門后,孫沖就特別注意他們倆的結婚紀念日或她的生日。他會儘可能的給她一個難忘的日子;只是她早已記忘記快樂;又怎會在意是否「難忘」?如果真要提「難忘的日子」,孫沖說出他不忠的那一天,對她而言才是最難忘的吧!

回想那段不快樂的往事,她的心情仍舊激動,久久不能平息。

這些年來,她一直是個「無聲者」,一切大小事物都由孫沖與林依蘭來發號施令,她只是默默地承受,毫無議異;只有事情關係到孫仲宇時,她才有不同的聲音。

公司的事情她雖未曾插過手,但是從一些蛛絲馬跡當中,也不難明白林依蘭處心積慮的想將兒子推上繼承者的位子。她之所以不敢明目張胆的放手去做,只因有個重要的把柄落在許婉玲手上,這把柄關係著他與孫仲志是否能繼續待在孫家。為此,林依蘭還苦苦哀求過她,要她莫將此事宣揚。

若孫沖知道,他最感到榮耀的兒子居然不是他親生的時,不知他有什麼反應?

在孫仲志國小三年級時出了一場車禍,送到醫院時險些沒命,輸了許多血才保住生命。那時林依蘭正陪著孫衝到國外考察業務,因此,當孫仲志被送到醫院時,她是第一個趕到的。

孫家一族都是O型,沒有例外,就連林依蘭也是O型;但是,孫仲志卻是B型。

初初得到這個消息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考慮著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孫沖,但是,當她望著天真無邪的孫仲志時,再鐵硬的心也軟了。

林依蘭回國之後,第一天是外就找上她;許婉玲似乎早料到她會來找她,因此,那一天吃完晚餐她便回寢室。

她果然找上她了!

「仲志……他比較好了嗎?」林依蘭平常的伶牙俐齒、舌爛蓮花全不見了。

「你不是才去見他?」許婉玲仍打著手上的毛線。

「我……」她頓了頓,「我聽說,仲志失了不少血……那……」

「有話就直說吧!」許婉玲放下毛線,仔細聽她說話。

要猜林依蘭想說的話似乎不是太難,起碼,現在她就知道她想說什麼。風水輪流轉,林依蘭也會有這麼一天。

「我……我想……你大概知道……仲志他……」

她說不出口。

「他不是孫沖親生的!」許婉玲替她說出了重點。

林依蘭吃了一驚,彷佛重重地挨了一巴掌!她沒想到一向溫婉的許婉玲,也會有言談犀利的時候。然而,事情都到這般田地了,似乎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我希望……這件事你能替我……隱瞞。」

「有必要嗎?」許婉玲看著她。「理由呢?」雖然她已決定不向孫沖提此事,但是,她卻想知道孫仲志是誰的兒子。

林依蘭支吾了半天,還是硬著頭皮將孫仲志的來歷說了出來。

「仲志的父親叫李英風,是我店裡一位常客,與他交往的同時,我也和孫沖交往。當我發現懷孕時,李英風出車禍死了。為了讓仲志有個爸爸……我……」

「就不惜介入我的家庭,當第三者?」

「你很恨我吧?」

許婉玲苦笑的聳了聳肩,「可能吧!我也不知道。」她深嘆了口氣,「不過,你放心吧,仲志的事我不會張揚出去;因為,這個家已經脆弱得可以了,不需再為一件事弄得更脆弱。」

「你真的不張揚?」林依蘭對她的爽快有些懷疑,畢竟,這是拔除眼中釘的最佳時機,如此放棄……實在說不地去。

「信不信由你。」許婉玲重拾鉤針,繼續鉤著毛線。

歲月匆匆,心中的這個秘密也一直伴隨著入場婉玲。

她是個守信的女人,說一是一,只要林依蘭所做所為不傷害到孫仲宇,她會一直守著這個心中的秘密,不讓它有「見光」的時候。

她也期待這秘密沒有派上用場的時候。

這是孫仲宇第一次「正式」拜訪岳家。

他和岳永曇雖然認識好一段時間了,但是,和岳普祥如此面對面坐著、暢談事情還是頭一回。

岳普祥用心打理著女兒評價極高的「他」。

俊朗神秀是孫仲宇予人的第一個印象,與他進一步談話后,便覺得他活潑卻不失穩重,是個很不錯的男孩。相較之下,孫仲志的風趣滑頭就顯然被比了下去。

難道是他看走眼?女兒的眼光果然略勝他一籌!也難怪當初他反對他們交往時,岳永曇的反應如此激烈。

兩人談了一會兒后,岳永曇依然沒下樓。

岳普祥走到樓梯口喊:「小曇!快下來,孫先生等你好久了。」

「來了!」

當岳永曇出現時,樓下的兩個男人都看傻眼了。

跟在她後面的王孝雯笑著說:「怎麼,永曇也不過是化個淡妝,穿得隆重一點,你們把眼睛都看直了!」

「好美!」孫仲宇實在無法說出心中的震撼;沒想到化妝和衣著能使一個美女變成仙女。好個美若天仙!

岳普祥有些激動的看著岳永曇。從女兒一個不經意的淺笑里,他彷佛捕捉到亡妻的神韻。

孫仲宇低頭看了下表。「我們該走了,生日宴八點開始。」他向岳普祥點了點頭。「岳伯父,我們要走了。」

「去吧!別遲到。」

上了車后,岳永曇優雅的將裙子撫平,今晚她就像真的公主一般。

孫仲宇讚美的話,令她有些飄飄然。她知道堂姊的話說對了——再美的玉,若沒經過琢磨,就只是一塊頑石罷了;女人也一樣。

一向執著於自然就是美的她,也不得不承認稍加修飾,的確有畫龍點睛之效。所謂「佛要金裝,人要衣裝」。還真說得沒錯。

沿路上,孫仲宇一直沉默著,在一個紅燈時,他忽然轉頭看著岳永曇。

在他的注視之下,她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將雙手擺在哪裡。

這時紅燈換成了綠燈,孫仲宇繼續開著車。從他的表情,她實在看不出他是否喜歡她今天的打扮。這令她不禁有些不安。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今天的穿著?」

「怎麼會?我相當驚訝!不過……」

「不過什麼?」她問得急,不希望自己呈現在他面膠的模樣有絲毫不完美。

「不過我都會驚奇了,更何況是其他人?我可不希望有一大票男生的眼睛往你身上轉啊轉的。」

「小氣!」她鬆了口氣,原來孫仲宇是擔心這個。

「我是小氣!但那是因為我在乎你。我要是不在乎的話,大可不必為這個得了『狹心症』。」

岳永曇喜不自勝的垂下頭,終於明白自己在孫仲宇心中有著什麼樣的地位。

孫仲宇悶悶地開著車子,想著岳永曇方才一出現即令他為之驚訝的模樣,不禁有些不安。以前岳永曇不打扮時,孫仲志都「躍躍欲試」了,更何況現在這般美麗!?要是公平競爭,他有把握贏得美人歸,就怕孫仲志來個不按牌理出牌,耍盡手段。

車子轉入了孫家大宅,孫仲宇吶吶的說:「待會兒少跟仲志接近。」

他將車子停下來,走到另一邊為岳永曇開門。

「今晚,我會是在場最得意的男士。」他牽起她的手。「走吧!我媽一直想見你呢!」

岳永曇臉一陣緋紅,有些手足無措。「這……好難為情!」她有股想逃回家的衝動,沒想到這裡還得接受考驗。

「醜媳婦早晚都得見公婆,更何況你這麼漂亮!不讓我媽多看幾眼豈不可惜!?走吧!」他拉著她往大廳走。

富麗堂皇的大廳,此刻正播放著令人愉快的生日音樂樂曲;布滿愛麗絲花的空間,更令人有著愉快的聯想。從這一花一草的布置,就知道主人手筆之大!

此時,大廳已聚滿了許多紳士名流、名嬡淑女,或低聲談笑,或相互寒喧。當孫仲宇手挽著岳永曇步入會場時,許多人不約而同的往他們看,兩人頓進成了注目焦點。

孫仲志當然也看到這一幕。他一瞬也不瞬地直盯著岳永曇瞧,注視著她凸凹有致的身材、無懈可擊的臉蛋……他著迷了;沒想到居然有女人能讓他光是看就能血液沸騰,心跳加速。他醉了,醉倒在她的一頻一笑、不經意的萬種風情中。

一個女人怎能在短短的時間內轉變得如此大?由一個清純羞澀的小女生蛻變成美麗絕倫、光芒四射的大美人?若非他樣眼看見,又怎能相信這「戲劇性」

的轉變。

他要定她了!

原本只是抱著搶孫仲宇女朋友的心情,想捉弄一下孫仲宇,顯示孫仲宇連女人都玩輸他。怎知中途「生變」,岳永曇居然是如此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而且更是自己心儀的那一型女孩!看來……這遊戲是非玩不可了。

孫仲宇帶著岳永曇走向正興一位客人寒喧的許婉玲。

許婉玲看見孫仲字,立即將他拉到身邊。

「這是小兒仲宇。仲宇叫孫阿姨。」她望著兒子的眼神充滿著慈愛。

一陣寒暄后,孫仲宇將岳永曇帶到許婉玲面前。

「媽,這位就是我常對你談起的岳永曇,岳醫師的千金。」

「孫伯母,生日快樂。」岳永曇遞上禮物后連忙將頭垂下,一顆心不安的狂跳著,擔心孫仲宇的母親不喜歡她。

許婉玲不著痕迹的打理了一番岳永曇,親切地拉著她的手。「好漂亮的娃!咱們家仲宇凈說你好,一天總要提你個三、四回,今天看見你,果然名不虛傳。」她取下手腕上的一個碧玉鐲子,往岳永曇手中一套。「這算是個見面禮。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她慈祥的笑著。

「伯母,這太珍貴了……」岳永曇將手上的玉鐲往外推,有點受寵若驚。「我不能收。」

許婉玲拉著她的手。「有什麼不能收?將來給咱們做媳婦還有更多呢!」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

岳永曇一臉紅暈,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看出岳永曇的尷尬處境,孫仲宇立即拉著她的手。「媽,永曇第一次到咱們家,我帶她到處逛逛吧!她如果對這裡什麼印象都沒留下,可是咱們孫家大宅之恥喔!」

「你這孩子!」許婉玲實在拿這「頑劣」成性的兒子一點也辦法也沒有。「去吧!」

岳永曇一轉過身,忙鬆了口氣。她喜歡孫伯母,可是她的熱情實在令她有些吃不消。

「怎麼,被我媽嚇著了?」孫仲宇笑看著她。

「伯母好熱情!」

「她很少如此快樂的!往常,她是個有禮、但態芳冷淡的人,很少像今天這般熱情多話。」

岳永曇似乎知道其中的原因。對於孫仲宇的家庭,她多多少少有所耳聞,起碼知道孫沖享有齊人之福的事。

「走,我帶你到外面透透氣,外面的噴水池有很不錯的水舞。」孫仲宇擁著她親密的往外走。

其實,他要帶岳永曇觀看水舞只是個借口,因為他發現大廳中有幾雙很不老實的眼睛直瞧著岳永曇;其中最令他心生厭惡的,就是孫仲志!

以後,他一定要禁止她如此刻意打扮;要打扮的話,他寧可關起門來自己欣賞。

看來,這次他真的已到無法自拔的境地了。

走出常與孫仲宇約會的CoffeeShop,岳永曇漫無目的的走在紅磚道上;伴隨也的只有投射在地的修長身影及偶爾擦身而過的陌生路人。

孫仲宇到新力口坡出差,要一個星期才能回來;他才走了一天,她就備感寂寞,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

原來她想約王孝雯一起逛街,以排遺陰悶的,怎奈她最近又交了男朋友,兩人正打得火熱,哪挪得出時間來陪她這位小堂妹?

與孫仲宇交往,岳永曇改變了許多。她發現從前的小世界不再能滿足她,那空間太窄、太狹、太封閉了,所以,她試著走出自己的小天地,看看外面的世界。

在學校,她變得活潑多了,也因此結交了一些朋友。這些朋友雖不是親密知交,卻也是能互吐心事的益友。

走下紅磚道,她轉入方才泊車的小巷。

站在全新的喜美轎車前,她試著從皮包中找出車鑰匙,正當她在搜索時,兩條人影忽然出現在身後。

「小姐,找什麼啊?要不要我幫忙?」其中一個男人用充滿輕薄的語氣問著。

「最近手頭緊,挪點錢用用吧!」另一個男人說。

岳永曇明白她又遇到什麼情形了。她握緊冰冷的手,試著使自己冷靜。

「我身上只有五千元,你們……將就些吧!」她背對著他們,將所有的錢往後一遞,避免和他們對上面。在這種情況下,她只能求「保身」。

「給大爺錢也不照個面,你當我們是什麼?」先前說話的那個男人,使力將她的身子扳向他。

「喲!老大,這妞不錯也!細皮嫩肉的,我們何不……嘿……嘿……」另一個人邪笑著。

岳永曇嚇呆了,她沒想到不但失了財,連身都保不住;這是什麼世界?

見情勢不對,她奮力向前一推,拔腿就跑,但跑不到幾步便被捉了回去。

「想逃?沒那麼容易。」說著,歹徒便向她欺近了身。

在千鈞一髮之際,一個冷冷的聲音響起:「你們做什麼!」

「大爺享樂,你湊什麼熱鬧?」

那個塊頭較大的歹徒回過頭一拳立即揮上去。孫仲志低身躲過,也還以一拳。

對上數招之後,那歹徒略呈敗勢。另一個個頭較小的歹徒見苗頭不對,忙拔腿就跑。最後,那「孤軍奮戰」的大塊頭也只有走為上策。

怪的是孫仲志居然沒乖勝追擊,他走到岳永曇身旁將她扶起。

「你沒事吧?」

岳永曇試著開口說話,但顫抖的雙唇除了顫得更厲害之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她咬著唇搖了搖頭。

「沒事了。」他溫柔的拍她的肩。「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我……我……自己……有車……」她驚魂未定,對於方才的事仍心有餘悸,難以平息。

「看你這樣子我不放心,何況……仲宇現在人在國外,我又是他哥哥,應該多照顧你才是。」

他的話說得悅耳動聽,令人備感窩心,就算岳永曇有千百個不願意,也難以回絕。更何況在這種情形下,有個男人在身旁,的確使人心安不少。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頭。

送岳永曇回家的途中,孫仲志不斷的說話安撫她。她雖沒說什麼感謝的話,心中卻對他有了不同的看法,對他的評價也大大提升。

在對他不良印象全然改觀的同時,岳水曇又怎會猜到,方才那場「英雄救美」是孫仲志精心策劃、自編自演的呢!?

要在孫仲宇到國外的這段時間博取岳永曇的好感著實不易,孫仲志想過送花、請吃飯等方法接近她,但是,他算準她一定不會買他面子,何苦自討沒趣?在深思熟慮之下,想出最老套卻最有效的方法——英雄救美。

花幾萬塊請人充當歹徒,自己再演個「英雄」;如此經濟又實惠的作法,何樂而不為?女人嘛!給一點恩惠,她就感激得五體投地。

對於女人,他有十足的把握。而岳永曇算是個特殊的女人,對於特別的她,他自有一套特別的方法。

現在就等著看孫仲宇那張變色的臉了!一想到這裡,他笑開了……

接下來的這幾天,孫仲志順理成章的成了岳永曇的護花使者。

為了把握住孫仲宇出國的這個契機,他可說是分秒必爭,對岳永曇用盡心思、費盡心血,為的是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贏得美人芳心。

他所費的時間雖短,效果卻奇佳;起碼岳永曇經過此事後,不再視他為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的確,由於救命英雄的形象取代了先前的不良印象,岳永曇漸漸可以接受孫仲志這個人,甚至認為他會是個好朋友、可以傾訴的對象。

便令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孫仲宇要警告她不許接近孫仲志?

孫仲志的幽默機智令她佩服,但她非常清楚。這僅是欣賞而不是喜歡,在她心目中始終就只有孫仲宇。

論條件,很顯然的孫仲志不如孫仲宇;論口才,孫仲宇反而不如孫仲志。

孫仲志簡直是蘇秦再世,口才之好恐怕連蘇秦也自嘆弗如,這就難怪眾多佳人被他迷得昏頭轉向。當然,這眾多佳人可不包括岳永曇,所謂「泄世中不乏獨醒之人」,她便是那「獨醒者」。

孫仲宇回國了,下午岳永曇準備到機場接機;孫仲志則不放棄最後一次獻殷勤的機會送她去上學。

到達學校后,他將車子停好便便陪她走進校園。

「孫大哥,到這兒就行了,我自己走進去。」

「我再陪你走一段吧!仲宇回來后,我……我恐怕沒這機會了。」他嘆了口氣,語氣中頗有不勝希吁之慨。

「不會的,大家都是朋友,以後還是可以常見面。

仲宇很隨和,何況你是他哥哥,他沒有理由排斥你。」

「你不了解仲宇,他這個人……」他裝作有口難言的樣子。

「他怎樣?」

孫仲志猶豫了一下,彷佛不顯多說別人的短處,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半晌,他才開口:「他這人沒什麼缺點,就是小氣了些,而且,他一直不喜歡我這當哥哥的。沒辦法,爸爸從小就喜歡我,可能因此造成他心中一些不平衡。」他無奈的聳了聳肩。

「我不認為仲宇小氣,他只是比較不會表現自己。

況且日久見人心,有一天你會了解他的。」岳永曇不喜歡別人當著她的面,批評她的心上人;在她心中,孫仲宇是完善的,絕不許別人批評他。這也許霸道了些,卻也明顯的表現出她對孫仲宇的信任。

擅於察言觀色的孫仲志又怎會不明白她的心理?只是他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原本是要以批評的方式,讓她漸漸對孫仲宇產生反感的,沒想到卻適得其反,這倒是始料未及的。

看來,這招是行不通的。他暗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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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因你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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