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法外弟子

「徒弟拜見師傅！」我向地藏王菩薩，也就是我現在的師傅說道。

地藏王菩薩笑了笑，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之後，轉身離開了。而那隻神獸諦聽倒是對我很感興趣，硬是舔了舔我的臉才肯走。

地藏王離開后，那三人顯得比我還興奮。

我無奈地看著他們。

地府的生活時間與人間不同，地府始終只有黑夜。善靈告訴我，正是因為地府始終只是黑夜，所以偷偷溜出去的鬼，會很害怕人間的陽光。

大概多了一天一夜左右，善靈告訴我，地藏王菩薩要我過去一趟。

一路上的奇特風景讓我雙眼應接不暇，處處都是張牙舞爪的雕像，牆上不時有溶漿滴出來，鬼哭喊的怪聲不絕於耳，顯得十分恐怖。

地藏王菩薩的寶殿設立在第二層，所以我們要上去，而乘坐的工具卻是一隻巨大的仙鶴。善靈告訴我，這仙鶴並不是真的，而是天下第一奇匠班門所造的，栩栩如生，還不時地向我眨動著它的眼睛，讓我不禁一陣感嘆。

轉眼之間，我們到達了地府的第二層，一踏入便看見牆上方掛著一副牌匾，上面寫道：「剪刀地獄」（注一）

地藏王菩薩此時正在內堂等著我們，可剛一進入正堂時，一個凶神惡煞的男人向我喝道：

「來者何人！」

善靈聞聲向前一步，笑呵呵地道：

「原來是鍾馗老道啊，好久不見，怎麼仍然是這副臭脾氣，見人就吼！」

聽罷我也不覺一驚，原來這就是鍾馗！仔細看來，倒跟人間傳說的十分相像，滿臉的鬍子，十分黝黑的皮膚，身著一身紅色的類似官袍的衣服，第一眼看上去的確讓人產生一種畏懼的感覺，只不過似乎有些邋遢，頭上的官帽斜了都不知道，衣服更是十分的不整潔，風塵僕僕的樣子。

「哼，原來是你這生性頑劣的小子，老子可警告你，就算你是如來佛祖坐下最小的弟子，也不隨便把生人帶到這兒來，不然我上奏玉帝，到時候別說你的官職不保，就連如來佛祖面子都掛不住！」鍾馗惡狠狠地說道。

「哼，我可告訴你，這個不是普通人，他現在是地藏王菩薩的徒弟，你要是想給我添亂的話，我立馬向地藏王菩薩告狀！」善靈也不甘示弱地說道。

原本以為這兩人準備開始大戰時，鍾馗卻是一臉驚奇地看著我，道：

「你就是地藏王菩薩口中所言的范小魚？」

鍾馗突然問我，倒是嚇了我一跳，但是出於禮貌，我還是先鞠了一個躬，恭敬地說道：

「嗯，晚輩便是小魚兒，還請鍾馗道長指教」

鍾馗似乎對於我的禮貌也是滿意，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不錯不錯，菩薩果然好眼光，可惜老夫晚了一步，不然老夫便有後人可傳了，天生奇才，孺子可教，孺子可教也！」話落便大笑著走開了，倒是我一臉汗顏地看著善靈。

「別管他，大大咧咧的樣子，我看了就討厭，還吃飽了沒事找我吵架」善靈看著他的背影說道。

「呵呵，我倒是覺得他很可愛啊」

「好了，別說了，要不菩薩等久了」

轉身進入內堂后，菩薩與諦聽已經在那等候多時了。

「菩薩等很久了吧？都怪鍾馗那匹夫耗我的時間」善靈一進來便開始起牢騷，倒是我是老奶奶進大觀園一看，看個不停，四周的擺設與外面的一點也不一樣，這裡四處充滿著一股清幽的香氣，內堂的正前方還擺放著一個巨大的鍍金如來佛祖身象。

「善靈你也要適可而止，你盜取鍾馗道人的法寶多次，他自然會懷恨在心」地藏王師傅平靜地說。

「菩薩真是神通廣大，想不到這也逃不出您的法眼啊」善靈象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調皮地吐了吐舌頭。

「你這頑童，你的所作所為我自然全都清楚明白，只是念你尚小不懂事，不追究罷了，但你若是仍不改教，我便會把你交給你的師傅如來處理」

「謝謝菩薩，我一定會改的，那沒事我就先走了，告辭！」善靈一副心虛的樣子，向我擠了擠眼睛，急忙離開了。

地藏王菩薩看著他一蹦一跳離開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

「不知地藏王師傅召見徒兒有何吩咐？」我忍不住問了。

「為師召你前來，有一些事要問你」菩薩看著我。

「師傅請講」

「為師想問問你，你願意當為師的座下弟子，還是法外弟子？」

「這個有何分別么？」

「座下弟子自然要跟隨為師，剃度削法，皈依我佛」地藏王師傅此言一出，嚇得我一身冷汗。

「那法外弟子呢？」

「法外弟子無須削法剃度，為師也可以傳你本事，但是所謂的本事，為師只能提供你一些學習的方法，不能親身教授你」

「那我選法外弟子吧！」我想都沒想便選了第二條。因為只要一想到我光著腦袋，穿著袈裟，敲著木魚的樣子，便是一身冷汗。

「嗯，意料之中的事，若是一隻殭屍王剃度皈依我佛，倒是會讓其他人不解」

「啊？原來師傅您早就知道了？」

「呵呵，當年的齊天大聖孫悟空與六耳彌猴，為師都能分清楚，更何況你這隻小小的殭屍呢？」

其實想想也便明白，地藏王是何許人也？通天文，曉地理，若是連我都看不穿的話，怎麼能夠受萬人敬仰呢？

師傅又接著道：

「只是在外人面前千萬不能提起你來自未來，不然傳到玉帝那的話，定你一條有違天和之罪，為師也無能為力了」

「徒兒知道了，師傅真是無所不知，但是徒兒有一事不明白」

「你是想問為師為什麼要選你做我的徒弟么？」

我點了點頭。

「呵呵，天機不可泄露，命里有時終需有，你會有知道的一天，只是現在為師不能告訴你，否則……」

「砰！」師傅的話還未說完，一個響雷便打斷了他的話。

而師傅象是感應到什麼一樣，雙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彌佗佛」之後，便不再多說什麼，給我一粒丹藥，說是對我的身體有幫助，便讓我下去休息了。

禮貌地行了一個禮之後，我便起身離開了。雖然師傅剛才看起來的確有些奇怪，但是畢竟他是師傅，我也不好多問。倒是服了那粒丹藥之後，身體象是要飛起來一樣，神清氣爽，之前天雷給我身體留下的傷痛頓時消失。

剛一走出內堂，就現了善靈正在外面等著我，看見我出來后，高興地向我蹦跳著過來。

注一：陰曹地府中，剪刀地獄設立在第二層。

在陽間，若婦人的丈夫不幸提前死去，她便守了寡，你若唆使她再嫁，或是為她牽線搭橋，那麽你死後就會被打入剪刀地獄，剪斷你的十個手指！更不用說她的丈夫還沒死，就向《水滸》中的王婆，潘金蓮本無意勾引西門慶，王婆卻唆使她討好西門大官人，並贈予她毒藥，毒害武大郎。且不說潘金蓮，西門慶下場如何，單講這王婆子，剪刀地獄夠她一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