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爾亞才抵達義大利,就接獲他老爹的電話,說是公司一個合作案出了問題,所以要他馬上搭乘下一班飛機飛回台灣。
「別開玩笑了好不好!」爾亞不滿地抗議,「你以為台灣是在義大利的隔壁啊?我剛搭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回來耶!」
「航空公司是咱們家的,搭飛機不用錢,你就當作是雲端漫步不就得了。」電話那頭的傑斯克·柏頓說得輕鬆自在。
呵呵!他當然輕鬆嘍,又不是他搭飛機,自然可以說得瀟洒自在,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還要在飛機上吃喝十幾個小時活受罪,整張臉就垮了下來。
「真的還有你解決不了的問題?咦,對了,你現在在哪?」
「我就在台灣,而且叫你來你就來,以後我們家的事業也是要你接管,你要是不來,我就馬上把你的身份及你在外的荒唐事抖給各大媒體知道。」
錯就錯在自己有把柄落於他人手中,爾亞雖萬分無奈,也得妥協不可。
「我知道了!」
所以,接下來的十幾個小時,他又在飛機上活受罪。
抵達台灣,被叫來接機的李宏宜笑說:「就跟你說不要回去,瞧,你這不又回到我身邊了嗎?」
兩人邊說邊坐上車,車子駛上高速公路,往台北市區奔去。
爾亞氣急敗壞地給了他一記白眼,不悅地罵道:「我現在火氣很大,不要惹我,對你沒好處的。」
「呵呵!」李宏宜壓根不怕被他的怒火波及似的,甚至繼續說:「我說過,我們是秤與砣,秤離不了砣,砣少不了秤的。」
「夠了!」早知道他就請公司的司機過來接他,而不叫李了。
連續幾十個小時飛行的疲勞累積下來,任誰都受不了再來個耳膜轟炸的。
「怎麼你老爹的婚禮泡湯了嗎?」
「我怎麼會知道。」爾亞沒力的回答。
「家裡開航空公司就是有這個好處,飛來飛去都不用錢。」
「你到底想要說什麼?」爾亞不耐煩的撇過臉瞪著他,「有話直說好不好?」
「沒事啊。」李宏宜聳聳肩,一臉無辜的模樣。
可是他那樣反讓人更想扁他,爾亞咬牙切齒道:「要不是我太累了,肯定扁你一頓。」
「喔。」他擺出痞子樣的笑說:「你想扁我就給你扁啊?你以為你是誰?」
「Quiet!OK?」
「OK!OK!」李宏宜突然高舉雙手,方向盤頓時沒人控制。
爾亞見狀忙抓住方向盤大喊:「你行行好不要玩了!我還不想死呢!」
「哎唷,安啦!」李宏宜笑著把手放回方向盤,再度掌控全局。
可是他的舉動已經把爾亞全身的睡蟲嚇跑光光了。
「真是夠了!想安靜休息一下都那麼困難。」
「因為人家太想念你了嘛!你又不陪人家說說話……」李宏宜學起那些來牛郎店的貴婦人講話的調調。
這可不好玩,他的腔調足令爾亞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
「你再講下去我就跳車。」他終於按捺不住地發出警告。
「0K!OK!我不玩了。」李宏宜知道自己玩得過火了些,正巧車子也抵達目的地,他將車子一轉停到了路邊,「我去幫你買個降火氣的椰子水好了,免得你肝火上揚。」
「滾吧!」只要一分鐘也好,能讓他耳根清靜一下他就非常感謝了。
李宏宜下了車,爾亞則留在車子裡面等候。
不過他並沒有機會休息,他的視線被眼前一棟大樓前的人潮給吸引住了。
那棟大樓他可不陌生,只不過是剛剛被李宏宜鬧得無法集中精神。看到自己家族集團所屬的航空公司大樓門口正聚集了一堆人,不少人手上還抱著一堆資料、書籍什麼的,看樣子正在進行著大規模的應考。
「我怎麼不知道今天有考試?」難不成他老爹婚禮延後和這回的考試有關?
李宏宜買了椰子水回來,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怎麼了?自己家公司招考人才,你怎麼一臉吃驚的模樣?」
「我不知道。」
「啥?」
「我不知道今天招考啊。」爾亞推開車門下了車。
「那有關係嗎?」李宏宜拿著椰子水,迫著他問:「你幹嗎啊?」
「進去看看我老爹是不是在裡面啊!」他越過了快車道,已經過了馬路的一半。
「那我咧?」
「你要跟來也成,或者是想回去也可以。」他已經沒心思管李了,他現在滿腦子只想找他老爹理論。老爹說要結婚,要他回義大利,然後又一通電話說合作案出了問題要他火速趕回,現在卻給他看到這個盛大的場景,他定要搞清楚是怎麼回事才成。
「椰子水呢?」李宏宜隔著快車道對他大喊。
「你火氣大就喝了吧!」
「我火氣大?不知道是誰火氣大?」李宏宜望著手中的椰子水,一臉哭笑不得,隨即連忙跟上爾亞的腳步,朝柏頓航空大樓邁進。
帥哥就是眾人目光集中的焦點,就算大家不知道爾亞的真實身份,他的出眾外表仍舊為他招來了無數愛慕的眼神,瞧他和李宏宜站在一起,可一點都不比當下的偶像F4遜色唷。
「如果巴魯和哲也也在這裡,我們就可以號稱世界F4了。」李宏宜半開玩笑道。
「中、義、美、日,的確挺稱頭的。」
帥哥的最大缺點就是自負,人長得帥,眼高於頂,不管擦身而過有多少美女,他們都可以視而不見,除非比較特別的。
「那個挺可愛的唷!」李宏宜附在爾亞耳際低語。
爾亞把視線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他所指的是一個穿著普通,但是長相秀麗的女孩。他撤撤嘴,不屑地道:「普通而已。」
「可是很有特色啊,比起時髦的台北小姐,她的感覺比較有味道。」
「你應該說厶文厶才對。」爾亞不客氣的糾正李宏宣的形容詞。
「講話不要那麼尖酸刻薄,說不定她就是你未來的最佳女主角。」
爾亞聞言只是低哼一聲,視線再度朝那女孩望去,「最佳女主角?絕對不可能的。」
多少名門淑女他都沒看上眼,自然不認為自己會看上一個普通的女孩。
「可不可能要看往後不是看現在。」
「隨你想嚕。」爾亞帶頭走人一扇主考官專用的門。
另一頭,唐韻如正埋頭苦讀,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品頭論足了一番,倒是一旁的三個好友,從兩大帥哥視線剛射過來的剎那就發現了。
「我有沒有看錯,剛剛那兩個帥哥可是一直看我們這邊?」薛秀華不怎麼相信自己眼睛所見,等爾亞兩人離開,她便忙於詢問同伴。
「你沒看錯。」李文芳點頭附和。
「但是他們看的不是我們。」許惠玲把視線投注在唐韻如身上。
「就有人獃獃的搞不清楚狀況。」
正巧唐韻如看書看到脖子酸而抬頭,突然發現有六隻眼睛正睥睨著自己,她一臉不解的說:「你們幹嗎瞪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
「我們在看一個木頭女。」李文芳搖頭嘆氣。
木頭是唐韻如在學校的外號,對於好友的揶榆,她早就習以為常。
「剛剛有個帥哥一直看你喔。」薛秀華告訴她。
她挑挑眉,不怎麼有興趣地「喔」了一聲。
「就這樣!你的反應就這樣!」李文芳難以責信的提高嗓門。
還好她們所在的位置是在角落,所以李文芳的音量不至於吵到旁人看書,但許惠玲還是出聲警告,「拜託保留點形象。」
「我是受不了她的反應啦!」李文芳壓低了音量口氣中透著濃濃的無奈。
「不然要怎樣呢?」唐韻如無辜地反問。
許惠玲中肯的說:「對啊,她就那個樣,你還期望她有什麼轉變呢?」
「惠玲,你這樣說也好不到哪裡去耶!」唐韻如聽了不免莞爾。
「你也聽得出來好不到哪裡去喔?」薛秀華忍不住取笑起她來。
唉!這就是損友,既然是損友,要她們說些好聽的實在是個苛求。
唐韻如不敢奢求好友會說啥好聽的話,所以又繼續埋頭看起她的書來。
這就是唐韻如,許惠玲三人看看她的反應,忍不住再度搖頭嘆氣。
「如果那個帥哥知道他看她是這樣的結果,肯定會氣得跳腳的。」薛秀華覺得自己真是被她打敗了。
李文芳頗為贊同地點頭,加了一句,「我覺得那個帥哥肯定不只是會跳腳而已,還會想掐死她。」
「我倒是覺得他會想要敲開韻如的腦袋瓜。」其實這是許惠玲自己的心聲。
惟獨唐韻如始終無動於衷,直到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才猛然抬頭,「考試時間到了嗎?」
三人聞言,都不知道自己該罵她,還是乾脆昏倒算了,但即使她們想那麼做,再想見她的反應定會讓她們很無力,所以她們選擇了啥都不要做。
「你看你的書。」李文芳說。
薛秀華介面,「時間到了我們會叫你。」
「考不好我們就掐死你!」許惠玲丟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不過基本上考上絕對不是問題,因為連台大唐韻如都考得上,沒道理考不上個空姐。
現在她們擔心的反而不是她考不上空姐,而是她考上了不想做。
「她會不會像當年聯考填志願時那樣,寧願選擇離家較近的大學而放棄台大?」
「我看就算她想,這回唐媽媽也不可能准她為所欲為的。」想起唐吳茜那積極狀,許惠玲由衷的認為那種事情鐵定不可能發生了。
但是空想都是多餘的,一切還是得等到韻如考上了才知曉。
終於,考試要開始了,所有應考者陸續走進考場,唐
韻如手忙腳亂地闔上書,拿起應試文具用品跟進。
許惠玲三人尾隨後頭,不住的叮嚀,「你可不要太慌
張啊!」
「我知道。」唐韻如老神在在地應著。
「我們到樓下的咖啡廳等你,你自己加油了。」
「好。」她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
看她那樣子,三人反而覺得自己太像老母雞。
許惠玲嘆著氣,「我現在已經可以體會以前我媽陪兒女聯考的心情了。」
「皇帝不急,急死太監。」李文芳苦笑了起來。
薛秀華說:「也許我們該祈禱,韻如那個可以讓我們交付任務的真命天於快點出現。」
三人突然靈光一閃,那個看著唐韻如的帥氣又不可一世的大帥哥的臉孔同時出現在三人腦誨。
「你們想到什麼?」許惠玲笑問。
「你想什麼我們就想什麼。」另兩人異口同聲地道。
「也許他們兩人並非全無可能性。」
「阿彌陀佛、阿拉真神、觀世音菩薩、上帝還有封神榜上諸神明,眾神保佑。」薛秀華雙手合十,念念有詞的祈禱了起來。
「麥擱起笑啊!」許惠玲慌忙將薛秀華往外扯,而考場的門,也在最後一個應考者走入后關上。
筆試時,趕走李宏宣的爾亞透過監視器看見唐韻如,也看見她認真應考的模樣,看她努力思考,頭也不抬拚命作答的模樣,他承認「台新玫瑰卡」的廣告詞是正確的,認真的女人最美麗,這真是至理名言。
「認真的女人最美麗,真是一句至理名言啊!」
心底的聲音突然被人說出來,爾亞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老爹,你怎麼突然那樣說呢?」他一臉訕笑,藉以掩飾自己被窺視個透徹的難堪,
「你不是這樣想的嗎?」傑斯克笑問,
「我那樣想?」他一副若無其事狀,「我什麼都沒有想」
「什麼都沒有想?」傑斯克賊賊地說:「我以為你看見那麼多美麗的女人認真的模樣會很感動呢!」
「你說的是那個喔……」害得他緊張一下。
「不然你以為是什麼?」他好笑的反問。
他太清楚自己的兒子,驕傲而自負,當然不會承認
自己被看透了心思。
「公司缺人嗎?」爾亞轉移話題地問道。
「目前不缺。」
「那為什麼招考?」他不明白地質問,「還有你的婚禮
怎麼辦?」
「延期或者乾脆不舉行。」其實是他和準新娘的戀情有了變卦,但傑斯克沒打算對自己的婚姻多作解釋,他只輕描淡寫的說:「我覺得培訓人才比較重要。」
一個平常以工作為重又樂在工作的男人這樣說原本是不會令人起疑的,可是婚禮在即,除非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否則通常也沒有人會延遲舉行婚禮,難不成兩人感情出狀況了。
爾亞不笨,猜定了是後者,所以不再追問。
「好吧,這些人中能讓你有興趣親自監考的是哪一個?」
「看起來最認真的那個。」
「每一個都很認真。」爾亞冷然地道。
「最認真的那個。」傑斯克依然如是堅持道。
爾亞忍不住說:「那個看起來最呆的?」
「最聰明的那個。」
「聰明?」爾亞十分不以為然,「若她能考第一名,我就承認她有點腦筋。」
「我相信自己的看法無誤。」傑斯克隱瞞自己和唐韻如的一面之緣。
爾亞噴著氣說:「這就是商人自以為是的銳利之眼嗎?」
在生意上,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老爹的確有兩把刷子,但是,自信有時候也會突錘的,就像老爹選自己的情人,如果每次都是正確無誤的話,那他的婚姻就不會常常觸礁了啊。
所以他實在很難接受老爹老是自以為正確的安排,就像現在。
招考只是一個把戲,卻把他耍得團團轉。
「如果你下回要玩,麻煩不要讓我飛來飛去的,很累的。」
「那是突髮狀況,我是臨時決定要過來的,當時你已經在飛機上了,沒辦法通知你。」
爾亞猜測道:「你肯定是接獲所有應考者資料才決定過來的,對不對?」
「好聰明的兒子。」
「少來!」他不悅地低吼。
「既然人都來了,就幫公司好好選一下優秀的人才嘛!」傑斯克指著監視器說:「你真的不覺得她很特別嗎?」
「哪裡特別?」
他搖頭嘆氣地說:「你真的很沒有審美的能力。」
「哇靠!」他快累斃了,卻還要在這裡聽老爹說一堆的無聊話!他受不了的轉過身,「我要走了。」
「等一下。」
「還有什麼事?」爾亞不耐煩的問。
傑斯克皺起眉頭,「你很沒耐性,這點到底是像誰?」
「絕對不像我老媽。」她是世界上最最溫柔的女子「失去她是你最大的損失。」
傑斯克也不否認地點著頭,「我承認。」
所以,他至今仍不停的尋找,尋找另一個溫柔可人的女子,不過沒找到,因此婚姻不斷的觸礁,但他仍舊沒打算死心。
「老爹,如果承認自己還愛老媽,也許還有得救。」
「我當然愛你媽,但是她已經是別人的老婆。」
「她老公快死了。」爾亞實話實說。
「不要詛咒別人,他是你的繼父。」傑斯克嚴厲的訓斥道。
「歹勢,我只是說實話。」他的繼父凱恩得了癌症,上次他還提醒他,要他在他過世之前,促成自己父母和好,好讓他能夠安心的離開。
不過如果把凱恩的好意告訴他老爹,以他死腦筋的個性,肯定不會接受這樣的好意,反而會躲避得遠遠的,所以他只能用用激將法,好將老爹內心的真實情感激發出來。
「如果你手腳不快一點,等凱恩走了,老媽再嫁給別人,你要後悔就來不及了。」
「好了,別說那些了。」
「你不想聽我還不想說呢!」爾亞離去前再度看向監視器,冷笑道:「至於那個木頭……等她考上第一名,我再決定要把她定位是聰明還是笨蛋。」.
唉!這就是聰明人。
傑斯克阻止不了兒子離去的腳步,只能朝著他的背影苦笑一聲,「別忘記,聰明反被聰明誤!」
就如同過去的他,現在他知道兒子像誰了。
晃眼間,唐韻如已經在飛機上了,果真是考上空姐不意外,意外的反而是她飛行的行程。
經過一個月的訓練,她正式上飛機執勤,哪知道頭一回執勤,就排到了歐洲線。搭上飛機當然不是頭一回,但是在飛機上為他人服務卻是頭一遭,以致她有些手忙腳亂,遇上亂流時更精彩,瞧這會手正巧捧著杯冰水的她,一個不小心就把水杯給丟了出去。
眼見那杯水就要朝一個頭等艙客人的頭上栽下,突地,一隻手利落的從中攔阻了下來,也免除她出糗惹禍的命運。
「謝謝!對不起!」她頭連抬都不敢抬,只是一個勁向客人致歉。
「你是新人?」低沉的嗓音沉著的詢問著。
「是的,真的很抱歉!」她依然垂著頭等候批判。
她早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出狀況,從小到大,她最拿手就是讀書,考試絕難不倒她,可是其他事情做起來卻總是笨手笨腳的。
「沒事了,你去忙吧。」本來想責備她,但看她快把一顆頭點斷了,爾亞突然不忍心開罵。
「是,對不起!」如獲大赦,唐韻如連恩人的臉看都沒看,拔腿就逃。
「我真搞不清楚你為什麼會想錄用那個女孩?」爾亞一臉不解地望著那消失的身影,「獃頭獃腦的,你不怕她影響到咱們柏頓航空的聲譽?」
他會出手相救,不是因為她長得可愛,他為的是公司的名聲,這裡可是頭等艙,坐在裡頭的旅客都是有頭有臉的,要是讓她一杯水當頭澆下去,公司就完蛋了。
傑斯克卻不怎麼在意的說:「呆不代表笨。」
「但我看不出她哪裡聰明?」爾亞仍舊堅持她是笨蛋的看法。
「手腳是可以訓練的。」傑斯克笑道。
「這一點都不像老爹你的作風,你不向來最重視公司航空人員的服務嗎?」
那是沒錯,可是他這公公看未來媳婦,可是越看越有趣,何況,唐韻如確實有著一顆聰明頭腦,往後在事業上必然可以幫助得了爾亞。
當然她是有點笨手笨腳的,可是若是把她丟給驕傲又缺管教的兒子,他一定有得忙,那麼一來,他就不再有時間去做那些讓自己氣得幾乎要得心臟病的荒唐事了。
「你是不是又在算計什麼?」爾亞瞥了父親一眼,一臉猜疑地問著。
「我能算計什麼呢?」傑斯克反問。
「那只有你自己心知肚明。」
以前老爹為了幫他介紹名門淑女,安排了大大小小的宴會,現在為了要他認識一個女孩,連自己的婚禮都可以延期,甚至在經濟最不景氣的時候招考進這麼一個笨空姐,意圖為何,太過明顯了。
不過以前老爹為他安排的對象總是千篇一律,所謂的名門淑女,還不是穿著名牌等著找到金龜婿的女人,這樣的婚姻肯定不會好玩的,況且,他一個人自由自在慣了,找個女人來管他?那不如拿把槍把他給斃了還比較痛快。
「唉,你總是不知道我用心良苦。」傑斯克嘆著氣語重心長地說著。
「好了,我要去上洗手間。」轉移話題的最佳借口。
爾亞起身離開自己的座位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正巧又遇到唐韻如推著餐車送食物,而天公似乎有意和她作對似的,沒事就來一個亂流,眼見她連餐車就要往前衝去,他只得出手一把將餐車拉住。
這個蠢女人,實在讓人越看越……生氣!
爾亞差點氣得破口大罵,但一抬頭,看見她那張驚惶失措又自然欲泣的臉,他的心底竟然升起一股想保護她的慾望。
天哪!他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再度獲救,唐韻如雖鬆了口氣,但卻已經手軟腳軟站不住腳地癱在地上,頭一回的飛行如此的不順利,讓她不安的一顆頭是垂得越來越低,這會兒甚至連抬頭向人說謝謝的氣力都沒有了。
「還好吧?」爾亞低頭問她。
「嗯!」她獃獃的輕應。
「可以站起來嗎?」他再度詢問。
「嗯……」她努力的扶著餐車撐起身子,思緒卻仍舊渙散不振。
這真是一個多災多難的旅程哪!
爾亞知道她的自責不安,沒多責備她,只是下了一道命令,「把餐車推回原來的地方,順口氣喝杯熱茶再重來。」
「喔……」唐韻如沒多說什麼,猶如聽見上司的命令,乖乖順從的推著餐車轉回飛機上的廚房。
爾亞等她離開,才轉回座位,然而就座之後,他就聽到老爹笑話他,「情難自禁啊!」
對上傑斯克的眼,他突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因為他竟忘記自己原本是要去上洗手間好逃避老爹雜念,卻反給了他一個取笑他的機會。
但,情難自禁?
他不以為是這樣,只是為了公司及機上人員著想而已,僅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