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參加宴會?
別開玩笑了,所謂宴無好宴,尤其是老爸要她參加的宴會都絕對不會有好事的,除了相親還是相親,對象也絕對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因為這樣才叫門當戶對,她老爸根深蒂固的八股思想。
「這回連永旭集團的總裁都會來參加,你千萬不要給我跑出去。」工遠一從早上起床就不停的叮嚀。
工文慧聽是聽了,可是就沒有半句放進腦袋裡,她滿腦子都在想,晚上一定要找個方法溜出門去。
當然可能不是很容易,因為老爸肯定會加派人手看管她,就只為了那個什麼永旭集團的總裁要來。
永旭集團總裁雷焰的大名她聽過,但她不了解她老爸在想什麼,那個人風評那麼差,聽說換女人好像換衣服一樣快,老爸真是老糊塗了,竟然會想要她嫁給那種只會賣弄風騷的公孔雀,簡直就是置她的幸福於不顧嘛!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得要自力救濟,這回請人代打恐怕很難,因為她看得出來老爸很重視這次的宴會,不會放任她胡鬧。
不然她那些同學可愛死了這等差事,因為除了會有有錢公子獻殷勤,還可以收到她美麗的禮服,好處多多,每個人都搶著想幫忙。
「下了課就給我準時回家,我會派司機去接你。」
「不要啦,太招搖了。」她最討厭與眾不同。
「有車接送你還嫌,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呢!」工遠一不悅地責備,「你這麼人在福中不知福,萬一再自己亂交個沒錢,沒地位的男人嫁了,將來多得是苦可吃。」
「我就不信沒錢就會多苦,大不了我一輩子騎機車,男人只要上進就夠了,我才不在乎他有沒有錢。」
「你存心要氣死我是不是?」
「我哪敢,那可是滔天大罪啊!會遭天打雷劈的。」工文慧發揮伶牙俐齒,不停地在老虎嘴上拔毛。
工家上下,也就只有她敢這樣對工遠一說話,其他人可是怕他這個大家長怕到大氣不敢喘上一下的。
但是工文慧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即使母親劉薇君擔心的猛扯著她的手,想要阻止她向父親頂嘴,她還是不怕死地繼續說:「我說老爸,那個雷焰聲名狼藉,有那種人當你的女婿,你也不會有啥面子的。」
「胡言亂語,那些都是道聽途說的消息,再說,男人逢場作戲都是假的,家裡的老婆才是真的。」
「喔,這就是說,老爸也曾經背著老媽在外面拈花惹草嘍?」工文慧一抓到語病,就忙著向父親興師問罪了起來。
女兒伶牙俐齒得厲害,老婆又在一旁眼睛狐疑地不住打量,工遠一怕一不小心說錯話,會弄得小的鬧,老的淚眼汪汪,所以連忙拿起沙發上的公事包,「我約了客戶談生意,記得我交代的話。」
望著父親走遠的背影,工文慧低聲向劉薇君說:「媽咪,老爸那樣子很可疑喔,你不擔心嗎?」
「擔心什麼?你別胡言亂語,惹你爸爸生氣你很高興嗎?」
「我才不是胡言亂語,你不知道有錢男人會作怪嗎?」
「你爸爸不會。」
「是喔,你就那麼相信老爸,我倒覺得男人不風流就不叫做男人了。」
「你才多大,哪來那麼多奇怪的想法,男人沒你想的那麼壞。」
「是嗎?老哥,」工文慧把頭轉向打階梯處走下來的工慶哲,「你一個星期少說也要和兩三個不同的女性約會吧?」
「不要扯到我這邊來。」工慶哲哼了一聲,「今天晚上你最好不要落跑,這還關係和永旭將來生意往來,你就算有再多不滿也要到場。」
「那又不關我的事,將來繼承家裡的是你又不是我。」工文慧聳聳肩,不以為意地說:「我要去學校了。」
「讓司機送你。」
「不必了,我寧可騎我的哈雷。」
「可惜……」
「什麼可惜?」工文慧轉頭問向工慶哲,「說話不要支支吾吾。」
「我稍早看見爸爸吩咐李伯,把你的哈雷給鎖進小倉庫,而且鑰匙被他給拿走了。」他把自己從窗口看到的事情一一告知。
「我咧,老爸怎麼可以這樣啦!」
「為了要讓你出席晚上的宴會,老爸大概準備和你卯上了。」
「妹妹都快要被人賣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工文慧尖聲抗議,「你還是不是人啊?」
「我當然是,我本來想要提供幫助的,不過既然你不當我是人,那我看就算了。」
「賣啦,大哥,親愛的大哥,我知道你最疼我的。」聽到大哥願意幫忙,工文慧忙換上諂媚的笑。
「是嗎?可是我剛剛明明聽見有人在抱怨說我不是人……」
「沒有,我說的是空氣中第三世界的『人』。」
「轉的還真快。」
「嘿嘿。」工文慧報以訕笑。
「走吧,我親自送你上學,下課你打電話給文妮,她會負責幫你脫困。」到底工慶哲還是疼這個妹妹的。相親?嘖!
一旁劉薇君憂心忡忡地說:「這樣做,你們爸爸會生氣的……」
「老媽,老爸沒有一天不生氣的。」
「話是沒錯……只不過……」
「那就對了,沒問題的,多生一天氣是不礙事的。」
這種歪理只有她這個女兒辦得出來,但是劉薇君就是拿這對兒女沒辦法。
「算了,我什麼都沒有聽見。」
在這個家中,她能做,也該做的,就是當個不說話的隱形人。
★★★
「曼娜,我晚上還有什麼約呢?」忙碌了一整天,好不容易空閑下來,在這樣經濟不景氣的時候,雷焰卻連伸個懶腰都好像很奢侈似的。
「報告總裁,今晚還有一個宴會要參加。」
秘書曼娜已經跟在他身邊三年,也整整愛慕了雷焰三年,但雷焰嚴禁辦公室戀情,所以為了可以每天看見愛慕的上司,曼娜嚴謹地恪守著自己的工作、不敢有所逾越。
可是看到心愛的男人忙得昏頭轉向,她還是很心疼。
「或者總裁要我推掉?」
「哪家客戶的宴會?」
「是工氏集團總裁辦的。」
「那不能推。」雷焰坐直身子,正經八百地說:「今年度能不能上風雲企業排行榜,工家那筆生意是個大關鍵。」
「可是總裁看起來好像很累。」曼娜心疼地說。
「為了永旭集團底下所有員工的紅利,再累我也要去。」
「需不需要我陪總裁過去呢?」能夠當雷焰的女伴,那可是會羨煞在場所有女性,曼娜滿心期待著自己可以扮演那個角色。
雷焰笑道:「不,今天我得自己去赴宴。」
「為什麼?」
「因為今天的宴會比較特別。」他照著鏡子一邊整理儀容,一邊解釋,「也可以說是相親宴,這場宴會的目的主要是工總裁想讓我和他女兒見面而舉辦的。」
一聽是相親宴,曼娜的心頓時跌落到谷底,也碎了一大半。
「總裁還需要相親嗎?」
「確實是沒必要。」雷焰不可一世地說,「可是為了工作,就算要犧牲色相,我也會笑著接受。」
「太委屈了。」
「不會,我也想看看那個工文慧長什麼模樣。」
「我聽說工小姐才大四,總裁會對一個小女孩有興趣嗎?」
雷焰朗笑,「王八看綠豆,看對眼了也說不定。」
「總裁可不是王八,工小姐也不是綠豆。」是兩個大集團的天之驕子與驕女,和她是不同世界的人。
「曼娜,你今天不太對勁喔,是不是太累了?」雷焰察覺出她語氣中的怪異,「我看你今天就先下班吧。」
「不用了,我還有工作還沒有處理完。」能夠多看他一眼都是一種幸福,雷焰未下班前,她可不捨得先離開。
「我讓你先下班你就先下班,放心,不會扣你薪水的。」雷焰堅持。
「可是……」
「我想一個人靜靜的想點事情,你先走吧。」
上司如此堅持,身為部屬也不能夠多吭一聲,曼娜有點不情願地點頭,「好吧,既然總裁沒別的交代,那我就先下班了。」
「嗯。」
待曼娜離開,雷焰撥了一通電話給表妹艾美,「喂!是我,你表哥。」
「我親愛的表哥,你又想帶我老公去哪裡風流快活啦廣電話那頭,艾美語氣中充滿挖苦意味。
「我親愛的表妹,我像是那種人嗎?」
「像,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像。」
「嗟!叫你老公聽電話。」
「我聽就不成嗎?」
「談生意你要嗎?」
艾美不感興趣地哼著氣,「免了。」而後扯著嗓子大叫,「老公,你最佳損友,我親愛的雷焰表哥找你!」
片刻后,電話那頭換了人,唐皓民低沉著聲音問:「什麼事情?」
「怪了,沒事不可以找你嗎?」雷焰沒好氣地說,「你是在家相妻教女,教到沒衝勁了嗎?」
「不知道是誰惹的禍?」唐皓民的抱怨聲后緊跟著一聲大叫響起。
「幹嘛?」
「有人要謀殺親夫。」唐皓民佯裝哀嚎。
「好了,談正事,今天陪我去趟工家。」
「工家,哪個工家?」
雷焰挑眉,不可一世地反問:「有很多工家請得動我嗎?」
「喝!真狂,不是大企業集團就請不動你這個大人物啊?」
「可不是。到底要不要去?」
「你不找女伴找我這種死會的,有得玩嗎?」
「怎會沒得玩?今天肯定很好玩。」
「怎麼,你要去相親嗎?」唐皓民猜測。
雷焰不語,悶了許久后,想不通地說:「怎麼會給你猜中了咧?」
「哇!艾美,你雷焰表哥要去相親耶!」唐皓民突然大吼。
「相親?!真的假的?」
艾美的聲音大到電話這端都聽得一清二楚,雷焰沒好氣的罵,「你們夫妻倆乾脆拿著擴音器到街上去宣傳好了!」
「好想。」唐皓民不停地大笑。
「笑,就讓你笑到岔氣好了。」雷焰為之氣結。
「那可不好,你表妹會守寡。」
「夠了,正事不說半句!」
「那不是你最拿手的絕活嗎?」唐皓民反嗤,說到絕活,他便又想到自己會娶親親老婆的原因。老婆是娶得好,但他就是不甘心。
雷焰由他語氣可知他又在想那件事。「你真是輸不起的傢伙!不想去就算了,反正還有仲倫會陪我去。」不過就是打賭輸了,還讓他娶了表妹,這唐皓民也未免太會記仇了吧。
「喂,等一下,我可沒說不去。」
「我也要去。」艾美忙抓過話筒嚷嚷。
「又不是相親團,去幹嘛?」
艾美笑說:「怎能不去?機會難得啊。」
雷焰表哥的相親宴,呵呵,就算是半夜也要爬起來參加。
「好啦,好啦,想去的就跟吧!」雷焰無可奈何的低吼,「到工家門外碰頭。」
★★★
學習日文是工文慧的興趣,但是這並不代表所有人都和她一樣思想單純,這教室有三分之一的女生至少是沖著憂鬱王子來的。
憂鬱王子是日文系女生給日文教授須藤賀的封號,大家都知道憂鬱王子來自日本,年紀輕輕就拿到博士學位,但是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不留在日本,卻跑到小島國的台灣來。
突然間工文慧的桌面多出了一張字條,她攤開一看,裡面寫著些無病呻吟的情話。
「白痴。」她側著頭低罵坐在後面的李秋雪。
「我願為他痴狂。」
「要不要我替你去說媒啊?」工文慧忍不住逗起她來。
「嚇,真是夠了!」李秋雪低咒一聲,又繼續低語,「說正經的,我覺得教授的眼睛始終有意無意看著你喔。」
工文慧把視線看向講台那個拚命寫字的背影,好笑地說:「看我?我看是想當了我。」
因為她是最大膽的學生,敢在課堂上堂而皇之的打瞌睡,而且偏偏在憂鬱王子的課堂上睡得最起勁,人家不注意才怪咧!
「那個講話的工同學,既然今天精神那麼好,就麻煩你上來替大家翻譯一下我寫在黑板上的字義吧。」
「哇,教授背後也長眼睛喔!」工文慧哭笑不得的站起身。
整個教室因為她的一番話而哄然大笑。
「有問題嗎?」須藤賀放下粉筆轉過頭問她,「不會?」
「開玩笑,哪有不會的。」雖然不是很行,但她工文慧也不至於是個笨蛋。
她筆直朝黑板走去,拿著須藤賀的藤條指著黑板上的字,「這句話的意思是,我之所以在此,乃是因為我必須存在。」
這是啥意思啊?好深奧喔!
「很好。」
「很好?教授確定我講的很好?」工文慧自己卻不怎麼滿意。
不過她還是繼續講解,而須藤賀就望著她的背看得入神。
他之所以在此,乃是因為她在,這才是他心底真正的答案,自從在日本一個商業宴會上遇上工文慧之後,他就時刻都在想著她嬌俏的身影。
一拿到博士學位,他便向父親爭取了兩年自由的時間,然後放下家族龐大的事業不管,一人跑到台灣來教書,為的全是這個看起來桀驚不馴的小妮子。
不過,她的家世也是他可以順利爭取到來台兩年的時間主要因素,他的父親非常希望兩家聯姻后而與工氏集團合作,如此一來,他們日富集團就更加所向無敵。
然而工文慧並不知曉他的心情,在她的眼中,似乎沒有男人存在的空間。
怕嚇到她,他不敢太過急進,而這樣一個星期見她三回,一開始他也覺得心滿意足,可是漸漸的,他渴望靠近她,光這樣看著已經無法滿足他了。
「好了。」工文慧放下藤條大呼,像是如釋重擔,心情一放鬆,她又想要睡覺了,「教授,我要早退。」
「為什麼?」須藤賀詢問。
「沒有理由。」她聳聳肩,笑說:」一個想睡覺的學生若繼續坐著,也吸收不了東西,對不對呢,教授?」
「嗯。」
「教授同意了?」
「我好像沒有反對的理由。」須藤賀寵溺的說道。
有人開始抗議,「教授偏心!」
「有嗎?」
「有。」有人高聲大喊。
須藤賀平淡的說:「那好,我現在寫在黑板上的文章,誰有辦法馬上翻譯,那個人就可以提早下課。」
這是個好法子,眾人躍躍欲試,工文慧則走回座位收拾自己的課本。
「小慧,等我啦,我們去逛街。」李秋雪也想腳底抹油。
「不要啦,我要去逃命。」
「逃命?」
「對啊,我再不逃,被抓回去就完蛋了。」
「又要叫你相親喔?」李秋雪用腳指頭想也知道。
「對啊!」工文慧受不了的翻了一記白眼,「本來想叫你頂替的,可是我老爸這回鐵了心,對方又是個厲害的角色,我不敢拖你下水。」
「嗯,我了解,那……」
「有人會來接應我,我現在要溜了。」
「拜了。」
「拜。」工文慧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須藤賀眼中撩人的小可愛,收拾好課本她就頭也不回的走出教室。
望著她的背影,又望了望須藤賀曖昧的眼神,兩個鄰坐的女生開始交頭接耳,「我敢打包票,須藤教授肯定對小慧有意思。」
「嗯,我也那麼想。」
但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而這個流水工文慧偏偏又是個神經超級大條的男人婆,看來落花教授有得熬嘍。
★★★
上流社會的宴會可以用星光雲集來形容,只不過這星光指的不是演藝之星,而是商業界備受矚目的黑馬的聚集,就算不公開讓記者來參與,這種可以逮到採訪的好機會,是絕對不會放過的,連商業大亨與大亨的對話,都會隨時被喬裝進來採訪的八卦記者給暗記一筆。
「聽說其實今天的宴會是工總裁特地為工文慧小姐,和永旭集團的雷總裁舉辦的,是不是真的啊?」宴會中不時有客人交頭接耳地議論著今天宴會的主要目的。
「有這種可能,兩家最近往來頻繁,聽說有意思合作拓展海外事業。」
許許多多的臆測,也有不少人咳聲長嘆。
「萬一雷焰喜歡上工小姐,那台灣的黃金單身漢就少一個了。」
「可不是,三劍客已經有兩個結婚了,如果連雷焰都死會,那我會去撞牆。」
此時雷焰恰巧經過,笑著丟給說悄悄話的女孩一句,「不會的,你還有機會,繼續加油。」
一句話弄得說話的女孩窘得逃離現場,還有幾個女孩痴痴的望著他問:「雷總裁說的可是真的,我們還有機會?」
雷焰不語,只是報以朗笑,跟著便走開了。
那些女孩又繼續悄悄互換心情,希望則因雷焰的話而繼續擴張。
至於雷焰,來此參加宴會做生意的用意居大。
「雷,你到底想害死多少女人?」唐皓民笑著調侃。
「怎麼會,你沒聽剛那女孩說的嗎?如果我死會了,她要去撞牆,我若不給她機會,她真去撞牆就太罪過了。」雷焰不以為意的開起玩笑。
「你遲早會敗在女人手上的。」艾美看不過去,恨恨地潑他一頭冷水。
「是嗎?」
「絕對。」她肯定地點頭,「說不定就是那位從未謀面的工小姐。」
雷焰再度哈哈大笑,根本不把她的臆測當一回事,「我要去和工總裁談話,你們要過去嗎?」
「不必了,我們要到處看看。」艾美急忙把好友呂英華拉開。
「又是我們三劍客了。」管仲倫有點不舍地望著妻子被霸佔,「每次你表妹在,我就得落單……」
「喔,你嘛拜託點,黏老婆也未免黏得太緊了吧?」雷焰受不了的大呼。
「別大呼小叫,等你愛上某個女人,就會明白我們的心情。」
連唐皓民的視線都忍不住往艾美的方向看去。
「哇!那個男的幹嘛靠我老婆那麼近?」管仲倫看到有個男的在向呂英華搭訕,他忙向兩個損友開口,「我要過去清掃蒼蠅。」
唐皓民也說:「我也要過去,我覺得那男人是沖著我老婆來的。」
「不會吧?這兩個男人也未免太誇張了吧?」雷焰突然被撇下,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什麼事情令雷總裁那麼驚訝呢?」工遠一看見雷焰到場,就慌忙丟開所有閑話家常的賓客,向雷焰走過來。
這所有在場的賓客都不及雷焰一人來得重要,他可是他特地邀請過來,也是他唯一認定可以和他們工家匹配得起的人。
「喔,工總裁您好。」雷焰聽見聲音轉頭,堆上笑臉相迎,「沒什麼事情,我是在說我那兩位好友太誇張了。」
「是嗎?」工違一把視線轉向唐皓民幾人所在地點,笑說:「那兩位擁有貌美的賢內助,當然會比較緊張。」
「也對。」兩個女人都經過他一番調教,想不出色也很難,雷焰為此在心底驕傲了起來,「一個是我的表妹,一個是我手下愛將,兩人都非常出色,他們當然緊張了。」
「說得也是。」工遠一邊說笑,一邊朝外頭直瞧,老半天就是看不見女兒工文慧。
「工總裁在等其他重要的客人嗎?」雷焰見他心不在焉,笑問。
「沒有誰比雷總裁還要重要了。」工遠一連忙回過神來。
「工總裁言重了。」
「如果雷總裁不急著走,可否到我的書房坐一下,我出去外頭找個人。」
「好啊。」拒絕也就等於把生意往外推,雷焰笑著應允。
「阿梅,帶雷先生到書房坐一下。」
「是。」
阿梅帶著雷焰往階梯走去,工遠一忙往外頭走,出了正廳,他便瞧見工慶哲,「慶哲,你過來一下。」
工慶哲心底明白父親緊張所為何來,但還是笑著走過來詢問:「爸,您怎麼一副緊張的模樣,出了什麼事情嗎?」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有沒有看見文慧?」
「文慧?沒看見啊,您不是讓司機去接她嗎?」工慶哲開始佯裝無辜。
「你去問問看到底有沒有把人接回來。」
「喔。」工慶哲聽令走開,片刻后又回到原處,「沒接到。」
「什麼?!」
工遠一的眉頭擰了起來,脾氣在爆發邊緣。
「司機說文慧還沒下課他就去了,可是文慧蹺課。」
「可惡!」工遠一怒不可遏地低吼,「我明明交代她下課一定要馬上回家,她竟然和我唱反調!」
「那不是常常有的事嗎?」
「什麼?」即使工慶哲說得小小聲,工遠一還是聽見了。
工慶哲回以訕笑,「沒有,我是說,您放著貴客不管好嗎?」
一語提醒夢中人,就算女兒落跑了,但是未來女婿還是不可以放著不管,再說生意還是得做。
「你負責去把人給我找回來。」
「喔。」工慶哲應而不動。
「還不快去!」
「喔!」這回動是動了,速度卻如龜。
★★★
「真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
「您太客氣了。」雷焰回以一笑,並真誠地說:「您這兒藏書豐富,就算讓我在這兒等上一整天,也是一種莫大的享受。」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比我想像中還要有內涵。」工遠一滿意地直點著頭。
雷焰回以一笑,客套地自揄著,「是工總裁不嫌棄,我哪有您說的那麼好,從小讀書就不是那種會拿第一的人,頂多就是低空飛過。」
「能夠進得了哈佛,怎麼個低空法還是很有限的。」
雷焰只是笑笑,不再多做解釋。
不過,他倒是對工遠一的獨生女工文慧感到好奇,「工總裁,您不是說您有個活潑開朗的千金想讓我認識一下嗎?怎麼進門到現在還沒看見呢?」
「這個……」工遠一尷尬地說:「我本來是想讓你和我女兒見見面,也好讓她向你學習一些商場上的技巧,不過她被學校的課業耽擱了,到現在還沒有進門呢!」
看是落跑了才是。
雷焰心底升起些許不滿,敢讓他等那麼久,又沒出現的女人,到目前為止她是第一人,沒想到一個小丫頭片子卻敢擺他的道,簡直不知死活。
「大概是去約會了吧?」雷焰皮笑肉不笑地開著玩笑。
「不,她沒有男朋友,這點我可以保證。」工遠一慌忙否定他的猜測。
「工總裁不必那麼緊張,一個大四的小姐,談談戀愛交個男朋友也不為過,這就叫做年輕嘛!」
雷焰嘴巴這樣客套著,可是心底已經糾結在一起,想他雷焰什麼都有,錢多、車多、房子多,要女人電話簿一翻開,更是多到足以讓自己頭痛的地步,那個小丫頭以為自己是誰?竟然敢公然的和他作對,不讓她知道一下他雷焰的魅力何在,他的名字讓她倒著寫。
「雷總裁?」
「嗯。」聽見叫喚,雷焰抬眼又掛上慣有的笑容。
「我想改天再介紹小女和雷總裁認識,今天她大概被社團什麼的給絆住了。」
「嗯,好。」雷焰心底在笑,因為工遠一分明就是在說謊。
他聽聞過工文慧的刁蠻,只要有宴會,一定會有各種不同臉孔的工文慧出現,至於真正貨真價實的工總裁千金,到目前還沒有人見過。
這也是他來的真正目的,好奇心驅使他來到這裡。
但是卻被擺了一道,這令他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既然工小姐不在,那就改日好了。」
「真是不好意思。」
「哪兒的話,今天來此看到這麼多藏書,就已經不虛此行了。」
「若是這兒有你喜歡的書,告訴我,我改天讓人給你送過去。」
雷焰連忙婉拒,「不,書是無價之寶,既然是您的所愛,晚輩豈可橫刀奪愛,也許哪天空些,我來向您借幾本書回去看看倒是真的。」
「好、好、好,你想看隨時過來拿,我會吩咐下去,你來就任你拿,不需要經過我的同意。」
「那晚輩先謝過了。」
結果離開工家,雷焰還走帶了幾本絕版的藏書,至於工文慧,則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過。
「不是說了相親嗎,怎麼我從頭到尾都沒見到女主角?」艾美一路上不停發問,「是不是人家不屑和你見面?」
「啐,這世界只有我不要的女人,沒有女人敢不屑我。」雷焰不悅地反唇相稽。
「是那樣嗎?」她壓根沒把他的話聽進去,「我看八成是人家嫌你太老,對不對,老公?」
「對。」
「對你個頭啦!」雷焰沒好氣的瞪了唐皓民一記,「你們夫妻倆還是快點回家去孵蛋吧。」
「怕人說,果然是人家嫌棄你,唉、唉、唉!」艾美不停嘆氣。
雷焰沒好氣地問:
「你唉個什麼勁?」
「為你嘆氣啊,老了,跌停板了,沒人要。」
生怕惹火上身,唐皓民忙把艾美扯向自己,「好了,老婆,你就不要刺激他了,萬一他想不開就慘了。」
「也對,他要是隨便拉個路人甲結婚,那我就要叫個陌生女人表嫂了。」艾美依舊嘴裡不饒人。
「你的嘴很臭!」
「那還不是遺傳的。」管仲倫哈哈大笑,「有其兄必有其妹,這道理你怎麼會不懂呢?」
「你們……」
「喂,管仲倫,你欠扁啊!」艾美瞪著管仲倫,卻向呂英華埋怨,「你也稍微管管你老公嘛!」
「好了,都不要鬥了,已經很晚了,難道要這樣月下長談嗎?」
「不,我明天一早還要上班。」管仲倫扯著呂英華說:「我們回家去。」
「老婆,我們也回家孵蛋吧。」唐皓民也拉拉艾美。
結果人都走了,唯獨雷焰被留下來。
「怎麼真的丟下我一個人?」
孤單,有生以來,他第一回感覺朋友再多也是枉然。
「算了,我一個人去喝酒泡妹妹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