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嫁個愛自己的男人、擁有別人羨慕的優渥環境，就像很多人所說的，女人最終的幸福就是如此，而這一刻，楊雅棻已經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
她那些早嫁作人婦的同學以前總是警告她，別挑來挑去最後嫁給一個賣龍眼的，但是這一回她可是讓眾人跌破了眼鏡。
拜楊雅棻嫁人豪門之賜，這群平常只能待在廚房當黃臉婆，沒事就聊聊社區八卦的女人們，終於有機會把衣櫃里的高級洋裝穿出來亮相。
但是，楊雅棻的親友和杜家的親友到底還是有些差距在，她們穿著省吃儉用買來的衣服，對上人家一身名設計師設計的名牌服飾，相較之下就顯得格外黯淡無光了。
於是一堆人全擠在新娘休息室里，不到開桌不肯入座。
「雅棻，你確定你嫁進杜家會幸福嗎？」剛從洗手間回來的許碧嘉一臉憂慮的問著。
「許碧嘉，人家都要結婚了，你怎麼這樣問啊？」一旁的另一個同學張秀芩忙把許碧嘉拉到一旁勸阻，「今天就要舉行婚禮，別胡說八道啦！」
「我是很認真的在問雅棻，我怕她嫁過去會被人家欺負啊。」許碧嘉沒把音量放低，反而越說越大聲。
「碧嘉，你剛才遇到了什麼事嗎？」楊雅棻常帶團見多識廣，多少懂得察言觀色，她發現許碧嘉從洗手間回來后臉上就一副不開心的樣子，所以也多少猜到了些大概。
「剛剛我不小心撞到一個人，你們知道那個人講了什麼嗎？我不過是不小心輕輕一碰，她竟然說我把她貴重的禮服弄髒了！她講話也未免太過分了吧？我身上是有細菌還是泥土？輕輕一碰就會把她的禮服弄髒？真是笑死人了！」許碧嘉氣憤的把方才遇到的事告訴大家，並且強調，「我真的覺得雅棻要是嫁進杜家一定會被欺負的！」
「不會的，你放心，亞風和他妹妹都很挺我，他媽媽人也很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我相信自己可以獲得幸福的。」
「傻瓜！幸福不是說獲得就能獲得，兩個環境差距過大的家庭，很容易發生摩擦的，你有看見你爸媽坐在角落尷尬的猛笑的樣子嗎？你有看見杜家的賓客對他們指指點點的樣子嗎？如果是我……」
張秀芩連忙捂住許碧嘉的嘴巴，但她那一番話已經徹底瓦解楊雅棻的自信，眼前彷彿看見父母因為自己受到屈辱的模樣，她的心也跟著糾結起來。
「真的是那樣嗎？我是不是很不孝？為了自己而讓我爸媽受到那種待遇……」
「別胡思亂想，你爸媽又不是每天都得要面對杜家那些賓客，雖然杜家的賓客有的很勢利眼，不過你嫁的人是杜亞風，只要他對你好就夠了，開心一點，不然等一下讓你爸媽看見反而會更擔心。」張秀芩坐到楊雅棻面前安慰她，想讓她的自責降到最低。
門外傳來敲門聲，是杜亞風來接新娘了。
「你先等一下，新娘子現在情緒不太穩定。」一旁有人把門打開一個小細縫，對站在門外的杜亞風小小聲的說著。
聽到楊雅棻情緒不穩定，杜亞風更是無法置之不理，他把門推開，走向老婆身旁。「怎麼了？」
「沒事啦！」
「沒事才怪呢！你們杜家的親戚朋友太過分了，把我當成下等人不說，還對雅棻的爸媽指指點點，簡直就是不把人當人看嘛！」許碧嘉心直口快，什麼話都藏不住，受到不平等待遇就要抗議。
然而也因為她的仗義執言，才讓杜亞風了解到，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岳父岳母受到極大的委屈。
「別難過，是我不好，我不會讓爸媽受到委屈的。」
「你想做什麼？」楊雅棻抬頭看他，一臉擔憂。
「別哭喪著臉，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你們。」
「我不想讓你為難，只不過……如果只有我自己一個人，我可以忍耐，可是爸媽……」
笑著阻止她繼續發言，他伸出手讓她攙扶。「交給我吧，從今天開始一切有我，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欺負他們就等於欺負到我，我會處理的。」
「這樣好嗎？」新婚若弄得場面難看，以後更不知道要鬧出多少風風雨雨，她也怕，怕事情會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怕他以後會兩面為難，「我看還是算了，爸媽那邊我會去道歉，反正就這一次，我相信他們能夠體諒的。」
「你不要擔心，交給我就好。」拍拍她的手背，杜亞風笑著對眾人說：「你們的好姊妹就交給我了。」
「希望你的肩膀真的可以讓她依靠。」豪門深似海，進門吃了苦，很多人都無處可訴。
「這一點我絕對可以擔保。」
「那我們就把雅棻交給你了，祝你們白頭偕老！」許碧嘉看著兩人鶼鰈情深的樣子，也不再多嘴了。
「謝謝！」挽著新娘踏上紅地毯，走向眾人，今天開始，他們將從一人世界走向兩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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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們在新娘休息室談話時，鞏豫華和周翠屏出現在會場，他們趁著杜亞風和楊雅棻不在場，找上杜政森。
表面上他們是來道賀的，實際上卻是來搞破壞。
「杜伯伯，您覺得您公子挑的媳婦如何？」
「什麼如何？」杜政森的臉一直很臭，他本來就是被迫妥協接受這一門親事，所以要他笑臉迎人根本就不可能，還要他口是心非說他滿意媳婦，那就更難了。
鞏豫華就是看準這一點，低聲說：「有些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我怕說了會被人家說我是在挑撥，但是如果不說，又覺得對您過意不去，畢竟您和我爸是多年的好朋友，您也就像我自己的父親一樣，我實在不想看到你們一家被欺騙。」
「什麼被欺騙？你怎麼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是很難啟口。」鞏豫華面露難色，演技一流。
「有話就直說，我沒把你當外人看待過。」
「可是我怕說出來您會生氣……」假意替對方著想，他迂迴的挑逗著杜政森的好奇心。
他越是神秘，杜政森就越想了解內幕。
「說吧，我答應你不會生氣。」
「您這麼說我就放心多了。」略微一頓，然後四處張望了一下后，他才小心翼翼的說：「這事情不方便讓別人聽到，所以我得小心點才行。」
「嗯。」
「其實……您要迎娶進門的這個媳婦，本來是我的女朋友。」
「什麼？！」杜政森詫異至極，難道這個楊雅棻就是之前兒子和鞏豫華在搶的那個女人嗎？她上不了枱面也就算了，竟然在感情上還和其他男人有牽扯，這叫他難以接受。
「她從學生時期就喜歡我，不過我並不是那麼喜歡她，剛回國時，她向我表白，我因為有點小受感動，所以才接受和她交往看看的提議，沒想到，她知道令郎的身分之後，就把目標轉移到令郎身上，對這一點我深感抱歉！」他不停的賣弄演技，一旁的周翠屏則在心底偷笑。
這鞏豫華胡說八道的本事可真不賴。
「你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如果不是因為我向楊雅棻說起令郎的身分，令郎也不至於會成為她誘惑的對象，這是我的錯。」
「我就知道那個女人不簡單，她接近亞風根本就是別有居心！」杜政森眼睛瞪得大大的，可為了面子，他不得不把聲音壓得低低的。
「所以我才一定得告知您這件事情，希望您可以多加防範。」
「我要終止這場婚事！」杜政森暴跳如雷的揚言。
「杜伯伯，如果在今天這種場面您終止了婚事，雖然可以讓那個女人吃足了苦頭，不過對您杜家的名聲絕對是一大打擊。」
「要不然該怎麼辦？難不成要我接受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當媳婦？」
「當然不是，您既然已經知道了那個女人的本意是為了您家的財產，您大可以想辦法讓那個女人知難而退，但絕對不是在今天這種場面，杜家不能丟這個臉。」
因為他也算是看著鞏豫華長大的，所以杜政森全然不曾懷疑鞏豫華的說詞，再加上他表面上處處替杜家名譽著想，更是讓他深信不疑。
此時，結婚進行曲響起，看著杜亞風挽著楊雅棻走出來，杜政森努力隱忍著衝上前叫楊雅棻滾蛋的衝動。
敬酒後，杜亞風夫妻被請到台上致詞，這是杜亞風今晚等待的機會，他拿到了麥克風，取得了發球權。
「很感謝各位今天在百忙中抽空來參加我們的婚禮，除了感謝之外，我還有些話想說。」他把目光轉向楊雅棻父母坐的位子，笑說：「我想，大家都知道我是杜氏集團的接班人，我有什麼能力，相信大家也很清楚，在此，我要聲明一件事情，那就是坐在台前的是我的岳父岳母大人，從今以後，他們就是我的家人，如果有誰輕視他們或者是我身邊這位美麗的小姐，就等於是輕視我杜亞風，同樣的，尊重他們就等於是尊重我這個人，該用哪種態度對待他們，端看各位的選擇，我的話說完了，謝謝各位！」
這一席話等於是對那些給楊家人臉色看的人一個嚴重的警告，有沒有做，他們自己心知肚明，因此當杜亞風一嗆聲，許多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然而臉色最難看的還是杜政森，他不想丟臉，可是杜亞風那一席話還是讓他臉上無光。
「杜伯伯，以後您可要小心應付了，您的公子似乎把她捧上了天。」
「如果她以為從此就可以坐享少奶奶的榮華富貴，那她就太過天真了。」杜政森咬牙切齒的說著，他把受屈辱的這一筆帳算在楊雅棻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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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杜家的早餐比往常更早準備，還要媳婦親自起床監督傭人煮飯，等飯菜弄好，還得一一到每個人的房間請他們下樓吃早餐。
「真搞不懂爸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記得以前我們家吃早餐的時候都是各吃各的，只有晚餐才會一起用餐。」杜亞風忍不住抱怨，也心疼新婚老婆被折騰，「昨晚沒睡好，還要早起，你還好吧？」
的確，楊雅棻到現在還滿是睡意，昨晚在杜亞風愛的眷顧下，她一早根本就無力起身，然而為了當個好媳婦，她逼著自己非得早起不可。
不想讓老公和家人弄得不開心，她笑著伸腰直呼，「放心！我精神好得很，而且，我想是你不在的這幾年，家裡的習慣有些改變，你別想太多。」
明知道可能是公公在下馬威，她還是一笑帶過。
她的笑容讓杜亞風放鬆不少，「原本我還擔心你會被嚇跑，現在看你精神那麼好我就放心了，不過……」
他神秘一笑，突然撲上前，一把將她摟到床上，然後翻身把她壓在底下，他這個舉動讓楊雅棻忍不住驚呼，也跟著想起昨夜的溫存。
「昨晚，我好像努力得還不夠，否則你怎麼可能精神還這麼好呢？」
楊雅棻紅著臉蛋說：「別鬧了啦！」
「既然你精神這麼好，我們就再來一回合吧！」
當真以為他還想要再來一次翻雲覆雨，她連忙閃躲求饒，「不要啦！我真的很累了！」
「那剛剛你是假裝的嘍？」杜亞風捧著她的臉，一本正經的說：「下次跟我講話要講實話，如果被欺負也不許你像帶團時那樣傻呼呼的自己承受下來，別忘了我們已經是夫妻，是一體的，明白嗎？」
他的疼愛令她感動，也更覺得自己為他設想是值得的。
給了他一個吻，她感動的說謝謝，他卻加深了這個吻，差點就又引燃體內的熱情之火。
「下次不要隨便挑逗我，我是正常的男人，禁不起你這麼有魅力的女人的誘惑。」在她緊張得繃緊身體時，他笑著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還不忘調侃她。
「少爺、少奶奶，太太請你們下樓吃早餐。」
外面的敲門聲提醒了楊雅棻，她跳下床鋪，緊張的說：「慘了！我是來叫你下樓吃飯的，被你一鬧都忘記了……」
嫁進杜家真讓她那麼不自在？從她的反應里，杜亞風多少察覺出一點端倪，再加上他對自己父親的了解，更清楚的知道杜家的媳婦不好當。
他拉住老婆的手，說：「放輕鬆，沒什麼好緊張的。」把她納入羽翼下，他打算當她有力的後盾。
看著他，楊雅棻回以一笑，並進一步的做出要求，「我希望你為了我盡量不要和父親惡臉相向，好嗎？」
「如果他不太過分，我會盡量忍耐。」
「謝謝你！」
「你再說謝謝，我就把你捆在床上一整天都不讓你起床！」他的威脅起了遏止的效用。
為免縱慾過度四肢無力，她乖乖的閉上嘴，挽著老公的手下樓吃飯去。
但是飯才吃到一半，一直臭著一張臉的杜政森突然開口，「聽說你們明天要去度蜜月？」
「是的。」他們兩個人已經達成共識，父親在問話時，除非指名回答的人，否則一律由杜亞風回應。
「取消。」
「為什麼？」杜亞風差點就從餐桌上跳起來，「我們早就計畫好要出國度蜜月，連機票和簽證都辦好了，您突然叫我取消，這太說不過去了！」
「公司最近很忙，你身為總經理卻不在位置上指揮，是想影響士氣嗎？」
「我以前不在公司，士氣也沒有受到影響，結婚是一輩子的大事，這蜜月我非去不可。」
「這麼不會為公司著想，你知道想要從中奪取我們公司生意的敵對公司有多少嗎？你身為決策者，自然要和公司上下員工一起面臨挑戰，蜜月什麼時候都可以去，你們大可以選擇在公司比較不忙的時候出去。」
「可是……」
杜政森把矛頭指向楊雅棻。「既然進了杜家的門，也該替杜家著想，別以為少奶奶的悠閑日子是不需要努力就可以獲得的，今天杜家會有這麼風光的地位，也是我們拚死拚活得來的。」
「爸，請您不要動不動就把錯怪在雅棻身上！」
楊雅棻拉了一下杜亞風的衣擺，要他不要再做辯駁，很認分的說：「我們會把蜜月延期，請爸爸放心。」
杜欣凌看不下去，插嘴說：「爸，您就讓大哥大嫂去度蜜月嘛！不過就是幾天的假期，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小孩子吃你的飯！」杜政森狠狠瞪著女兒喝道。
「可是……」
「這沒你的事情，你乖乖吃飽去上課。」杜亞風的母親連忙出聲阻止女兒繼續和丈夫唱反調，「你們就先把蜜月往後延吧。」
「是的。」媳婦難為，豪門之家的飯碗更是難捧。
這一餐吃得很食不知味，才吃完飯，杜政森就叫杜亞風和他到公司開會，而被留下來的楊雅棻也沒法閑著。
杜政森故意支開所有人，然後私底下吩咐管家要楊雅棻做家事。
「先生不喜歡家裡面有灰塵，所以叫你要把玻璃擦乾淨，還有樓上的地板也要擦，我去買菜了。」
管家的地位還比她這個少奶奶高，推著手推車就出門去了，她卻得要一個人面對一大片的落地窗。
「這要怎麼擦……」她望著比自己還高的落地窗，一臉苦惱。
偏偏這時候她媽媽打電話來，在面對母親的關心時，她還得要強顏歡笑直說自己很幸福。「媽，我公婆都很疼我，您不要瞎操心啦！」
「那你們要度蜜月幾天？」
不敢對母親直言蜜月被延期，她隨口說：「就十天嘛。」
「度蜜月回來之後記得要回娘家一趟，你爸說雖然在台北有合併請客，可是家鄉這裡有些親戚還是要補請一下比較好。」
「喔，那我回來再跟您和爸連絡。」
她實在不太會說謊，便以自己要整理行李為由，飛快掛了電話。
再度面對現實，她有點想哭，想要飛上枝頭當鳳凰，現在卻從單身貴族變成了灰姑娘。
「楊雅棻，這會不會太好笑了啊？」她忍不住嘲笑自己，卻還是得面對眼前的問題，「這玻璃要怎麼擦？這麼高，梯子……對！得找梯子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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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當初協議好的條件，杜亞風的日子也不好過，除了馬不停蹄的開會之外，還得要面對公司那些資深幹部。
有些人倚老賣老，根本不把他這初生之犢看在眼裡。
偏偏他父親很重視那些老人，造成有些人進公司什麼都不做，只是隨口指揮一下就蹺著二郎腿喝咖啡。
「那些叔叔伯伯能給你很好的意見，所以你要多多和他們培養默契。」杜政森向兒子耳提面命。
「好的意見我當然會採納，但如果是太過於老古板的做法，我想參考一下就可以了。」杜亞風不以為然的聳肩。
「不要以為你是我的兒子就可以目中無人。」
「該尊重的我自然會尊重，但是如果拿了錢卻不做事，我也不可能假裝沒看到，公司需要一些新的活力。」
「我可不認為年輕人能把事情做好，太沒定性了。」
「我從沒說過年輕人才能做事，工作是需要熱忱的，那與年紀無關，我要去各個部門打招呼了。」
向父親微欠個身後，他便舉步朝公司的先鋒部隊業務部門前進。
看見他抵達，業務經理只是起身，假意的打聲招呼，然後給他看的資料更是敷衍了事。
「這是上半年度的業績報表，我想總經理可能一時之間還看不太懂這些東西，就先給你看個比較簡單的報表。」
「看得懂不懂我自己清楚，你快把近兩年的報表統統整理好送到我的辦公室。」
離開業務部門再邁向財務部門，一旁的王助理小小聲的提醒他，「總經理，您剛剛實在不該用那種態度對業務經理的，他是董事長面前的紅人，聽說他掌握著公司大部分的客戶資料。」
「所以呢？」
「董事長怕他不做會影響公司營運。」
「董事長怕我不怕。」
「可是……」
「你現在是跟著我做事情，就要習慣我的方法，如果你也跟董事長一樣怕事，我可以跟董事長建議讓你回到你原來的部門。」
「不是的！請總經理不要誤會！」
「好了，告訴我，除了業務經理以外，公司還有誰受到董事長重視？」會議之後，他下了一個決心，要能夠不受那些所謂的元老幹部左右，就得要先摸清楚每個人的底細。
他要讓那些人了解，他和他父親不同，拍馬屁是沒有用處的。
「順便調查一下，業務部門誰的業績最好。」
「總經理，這樣會不會逾越了許可權？業務部門是業務經理在管理的。」生怕踩到地雷，所以王助理講話一直小心翼翼的。
「你不是說董事長怕業務經理不做會影響公司營運？所以我是在尋找解決的辦法，如果公司擁有更多有能力的人，就不用怕業務經理拿喬了。」
這一番見解博得了工助理的讚賞，他不住稱讚杜亞風腦袋聰明。
「不要拍我馬屁，我看的是實力，如果你不用心工作，即使再會拍馬屁，我還是一樣會把你開除。」他斜睨一眼王助理，然後拍拍他的臂膀說：「不用擔心，只要你用心工作，就算說錯話我也不會把你開除。」
「是！」這個上司果然與眾不同，他的鼓勵讓王助理動力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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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豪門深似海，楊雅棻終於感受到那種無奈的心情，擦完落地窗還要擦地板，光整理杜家上下，就讓她一直忙到下午，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就又被叫到廚房幫忙。
「先生交代，要少奶奶多學習點家事，也希望少奶奶可以記住家裡每個人的喜好，像老爺喜歡餐桌上一定要有魚肉，太太則比較喜歡清淡的蔬菜，另外小姐怕身材走樣，所以吃的食物一定要注意熱量，少爺……」
「我知道，他不挑食。」
管家仗勢欺人，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才說：「少奶奶最好注意一下，先生講話的時候最不喜歡人家插嘴。」
「喔。」她好像小可憐，戲裡面才會看到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她身上，想起來讓她不由自主的想笑。
在這種時候還笑得出來，她還挺佩服自己的。
「請少奶奶專心一點！」
「好。」把唇再度拉成一直線，她挺直腰桿仔細聆聽。
晚餐時間，除了杜亞風，所有人都到齊了。
「請問……亞風……」看見杜政森那張撲克臉，楊雅棻頓時說不出話來。
杜欣凌看了她一眼，察覺她的顧慮，連忙幫她詢問，「爸，哥呢？他沒跟您一道下班啊？」
「男人為了工作打拚，加班應酬都是正常的，我們先開飯吧。」
「那……我等他回來再吃好了。」
「隨你，簡管家，開飯。」
「是。」
杜家排場很大，開飯只要拉一拉一旁的鈴鐺，傭人就會把菜端上來，餐桌很長，就好像進入到歐洲貴族的城堡，尊貴的貴族和一堆同樣身分的朋友共進晚餐，談些上流人士才會談的話題。
杜欣凌是唯一理會她的人。「大嫂，我們先吃啦，哥回來再叫傭人幫他把菜熱過就好了啊。」
「不用了，你們先吃吧，爸、媽，我先上樓去了。」退出餐廳，她才得以鬆一口氣，回到房間，卻發現杜亞風已經躺在床上。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叫了他，卻沒得到回應，她上前搖他一下，才發現他早已經進入夢鄉。
「看來你在外面也很累呢。」
新婚第二天，他們的臉上沒有新婚的喜悅，只有無盡的疲憊，這段婚姻似乎把他們推向一個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