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衣擎天撫著驚魂未定的心臟,怎麼也想不明白——那麼瘦小的身子竟然如此玲戲有致?明明有如男童的外貌竟會是個女孩?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猛地,身後的門板碰的一聲被用力地摔上,打斷了他的不可思議。從冥想里回過神來,愕然明白自己的租率惹得房裡的「她」有多麼的憤怒。
他匆匆回過頭來轉動門鎖,打算跟「她」暢開門好好談談,驚覺門早已被反扣鎖上,原來他……他被當成了色狼般的防著!
不假思索地,他急急為自己辯解說:「我不是壞人,你別怕我。你開個門,我們談談好嗎?」
沒有說服力的言詞,當然得不到房裡人的回應。
「剛才是我不對,不該那麼粗魯野蠻,我亂來,我壞!求求你,開門好不好?」他開始猛力敲射門板,粗聲粗氣地說。
雖然隔著一道門,他仍感覺到她就身處在門后,警備而恐懼地守著、防衛著他。
沒有放棄,他繼續敲著門板,對房裡的人信心喊話:「你別把自己關在裡頭,那樣會悶壞身子的。」
好半天,他得到的還是毫、無、動、靜。
唉!衣擎天一籌莫展的哀聲嘆氣。他明白無論自己怎麼極盡所能的討好哄騙,但裡頭的她好似鐵了心腸,相應不理。
「你在幹嘛?」
從外頭回來、抱著一大堆食物的湯瑋浴,瞧見的正是衣擎天這副低聲下氣、長吁短嘆的模樣。
湯緯浴突然揚起的聲音,嚇到了衣擎天,他懊惱地轉身過來,一臉苦相,見到湯瑋浴彷彿看到救星般咧嘴一笑。「瑋浴——」
「又怎麼了?」沙啞帶破嗓的聲音,難聽極了!
「她……,她是個女的。」衣擎天指著房門的方向,大聲嚷嚷,急著告訴他剛才發現的大秘密。
「我知道。」湯瑋浴平靜無波的聲調沒有任何的驚訝,接著走到廚房把滿手的食物放下。
衣擎天跟了上去,還是滿臉的驚慌,語無倫次的叨絮……
「你怎麼可能知道?她看起來那麼瘦,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看起來不過是個小學生,怎麼看也不像發育到有豐滿胸部的人。」
「她是小,但也十六了,胸部自然是有。咦!」湯瑋浴挑著眉,問:「你怎麼會知道她有豐滿的胸部?」
「我剛才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衣擎天瞬間脹紅那張白皙的臉。
「所以才知道她是個女的,然後被她趕出來。」湯瑋浴從衣擎天臉上、身上的大小抓痕加以判斷,很自然的推演出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
衣擎天百般不願的點頭。他是不小心的,他絕對不是色狼。但話說回來,怎麼瑋浴會知道他不知道的事呢?
「你怎麼會知道她十六歲?」
「剛才出去買吃的東西時,我順便調查了一下她的身世。」
「你調查她?」衣擎天吃驚的合不上嘴。
「對啊!總要想辦法將她送回去,難不成你還真想養她不成。」
湯瑋浴的問題,引發衣擎天的沉思不語。的確,對他而言,留下她會是個很大的麻煩。
湯瑋浴看了衣擎天一眼,知道他的猶豫,又繼續說:
「她性唐,單名一個容字,今年十六歲,兩年前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雙雙逝世,獨留下她一個人。」
「那麼她現在也是孤兒?」衣擎天的眼飄向她所在的房門駐留,心底油然而生憐憫之情。
「她被遠親表姨收養,但一年前她逃家后就沒有再回去了。」湯瑋浴明顯隱藏調查的另一個事實。
「逃家?她為什麼要逃家?」衣擎天不解地問。
「那不關我們的事。等會兒我就把她送回去。」湯瑋浴借著一個拿碗的動作,避了衣擎天質問的眼神,輕皺了下眉頭,硬是吞下心底逐漸擴大的不安。
不能同情她!要不,他會再添一個小麻煩的……
「瑋浴,你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隱瞞了什麼?」衣擎天繞過湯瑋浴的身子,低頭要探他的表情。
「你幹嘛!」湯瑋浴斥喝,並且轉開臉。
誰知這樣一個心虛的迴避,更加深衣擎天的猜測:「你肯定有古怪,說吧!」
「好,我說。」湯瑋浴知道自己絕瞞不過了解他性情的衣擎天,只好坦白地說:「她之所以逃家,是因為她表姨丈想強暴她,而她在掙扎的過程中打傷了她表姨丈,才逃了出來。」
「那你還說要把她送回去!」衣擎天不敢相信聽到的事實,更不敢相信湯瑋浴會這麼沒有良心。
「我也是愛莫能助,留下她只會是個麻煩,你又沒辦法照顧她。你說你叫我要怎麼做?」楊瑋浴定定地看著他說。
「不!不管怎樣都不能把她送回去,那不等於是羊入虎口,你忍心嗎?」
不忍啊!所以他才會心虛得嚴重。
「那好,不送回去,送到警察局不也一樣的結果?那就只剩孤兒院一條路了。但她都已經十六歲了,就算有孤兒院收容,又能待多久呢?」
「瑋浴,我們收養她,好不好?」
衣擎天的突發奇想,嚇壞了湯瑋浴。照顧衣擎天一個大麻煩,已經夠心煩意躁的,再添一個小的,不、不、不!湯瑋浴搖著頭,怎麼也不肯答應。
「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怎麼照顧她?不行!」
「所以我才說我們一起收養她。」衣擎天拉著湯瑋浴哀求著。「你看她真的很可憐,沒父沒母又差點被強暴,現在還流落沖頭被欺凌。」
衣擎天的一番話考驗著湯瑋浴,他的情感跟理智在對抗……最後,他一咬牙,說:「還是不行。我決定送她去孤兒院。」
突地,衣擎天跑到唐容的房門口,用身體擋著門,態度堅決地說:「那我也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把她送走。」
「你這是幹什麼?」湯瑋浴對他偏激的行為感到好笑。
「我守著她,等她出來吃飯。」
「沒用的,你剛才不就試過大半天了嗎?」湯瑋浴疑惑地望著他,又說:「你這是著了什麼魔,為什麼這麼堅持要留下她?」
「因為她……的眼神。
「眼神?」那是什麼答案?
「她被人欺侮時,那個寧死不屈又孤獨無助的眼神。從她向我求救的那刻起,我就不能不管她了。」
「那又如何呢?」湯瑋浴不以為然地回頂衣擎天的一廂情願。「你忘了昨天之前你還差點餓死、臭死,你要怎麼照顧她呢?你總不會因為一時的同情,就要她跟著你餓死吧?她今年才十六,就香消玉殞好嗎?」
「你幹嘛變得那麼嚴肅?」
湯瑋浴一向具有磁性的聲音挾帶著強大的挫折,說:「我只是告訴你實話。你還是想想沒有蘇菲亞,誰來照顧你的食衣住行比較重要吧!」
湯瑋浴說完,惱怒得什麼都不管,賭氣地回去他自己的房間。
「瑋浴!」衣擎天望著湯瑋浴怒氣沖沖的背影,不解為何他要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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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擎天不知道如何解決自己的問題,卻怎麼也不放棄孤苦的唐容。只為了初見她那刻,她彷徨無依的眼神撼動了他。
這一天晚上,衣擎天仍堅持守侯,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結果,房裡的唐容仍是不理不睬,等得累了的衣擎天索性席地而睡,沒有絲毫放棄的意念。
隨著夜晚的來臨,屋裡一片的寂靜……
天方魚肚白,房門靜悄悄地推開了一條細縫,一雙骨碌碌的大眼從縫裡轉啊轉個不停,在確定沒有動靜之後,那抹嬌弱的身影才敢步出房門。
唐容躡手躡腳,左顧右盼,準備來個不告而別。但,雖是凌晨時分,屋裡仍是黑黑暗暗,快步急行的她走著走著,被橫亘在地上的巨物給絆了一跤,整個人往巨物的身上倒去。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雙掌及時落地,穩住了她急急墜跌的身子,才免於相碰撞的危機。她的眼驚備地鎖住了地上的巨物——衣擎天完全無所知地呼呼大睡。
呼!還好還好!
唐容鬆了一口氣之餘,起身就要離開,但就突然的這麼回眸一眼,她竟莫名地怎麼也無法瀟洒地邁步離去。
他就這麼躺在冰涼的地板上過一夜,會不會感冒呢?
非常不理智地——這完全違背她的生存法則,唐容竟因房拿棉被複在他的身上。
再度對上他沉睡的臉龐,她忍不住伸出手流連在他俊逸白皙的臉頰。
天使,他長得真的好好看哦!
他雞婆地從壞人的手中救下她,又為了毫無關係的她跟好友爭執不休,好笑的是爭得竟是她的留而非去?
兩年來也有不少人為了她的去留而爭吵,卻是每個人都視她為瘟疫,躲之惟恐不及,哪像他執意要留她?
他是不是腦子秀逗了?還是傻了呢?眼睛掃過他臉上兩道已乾涸的血痕,她的良心頭一遭感到內疚。
那是她的傑作。他的好心被她狠狠地踐踏,他仍是無所謂地堅守在她的門口,執意要跟她溝通……
多奇怪的一個人,這麼愛管閑事!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樣傻氣而執著的好人?也許,他是爸媽請來的天使投胎來守護她!
她莞爾一笑,就這樣沉溺在他的睡顏。
唐容自從父母過世之後關上的心靈,頭一次悄悄開啟,內心裡冰山的一角亦漸漸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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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白天來得早,才清晨而已,耀目的陽光就灑進湯瑋浴的房裡,刺目的熱能驚醒了他。倏然睜開眼,藍天白雲湧入眼中。
一天又開始了,他的假期進入第三天,而衣擎天的問題依然存在。
煩惱令他了無睡意,他簡單快速的盥洗一下,走出房間。
打開門,一股撲鼻而來的香味令湯瑋浴感到飢腸轆轆,忽憶起昨晚與衣擎天的爭論不果,最後自己氣憤地躲回房裡,沒吃飯就倒頭大睡。
食物的芳香驅使湯瑋浴走向廚房一探究竟,隨即對看到的景象感到駭異。
是衣擎天撿回來的小乞丐,她背著他站在流理台前,瞧她烹調食物的熟念度,像極了架勢十足的大廚師。
湯瑋浴的唇邊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看來這小乞丐令人感到驚訝的地方還真不少,她會烹煮,這真是大大的發現!
他的心底忽然掠過某種想法,還未明確之際,即被驀然縛過身的唐容給打斷。
她端著剛烹煮好的萊餚,似乎不意會見到他,手顫了下,差點弄翻了那盤香味四溢的萊餚。她驚惶的眸子一瞬也不解地盯著他,圓融融的大眼珠因恐懼面戒備。
湯瑋浴好整以暇地看著她那副強要鎮定的模樣,兩人就在彼此的對視中沉默著,空氣中飄散著令人垂涎三尺的香味。
不爭氣地,湯瑋浴終於管不住早已飢腸轆轆的肚皮,他決定先祭五臟店再說。
他輕挪腳步,來到餐桌,見到幾道可口的家常萊,再也忍不住地問:「可以吃嗎?」
唐容且硬地點了下頭。
湯瑋浴的筷子很快對準那道筍片肉絲,大快朵頓一番。驀地,他停止動作,昂然盯著唐容瞧,眼中透著狡黠的笑意,說:
「這沒毒吧!」誰叫她恩將仇報,一副瞧他們是葷素不分的大野狼,不稍稍作弄她一下,怎對得起自己,是吧!
唐容美目微瞠,臉上微帶豫色,極勉強地搖頭。
湯瑋浴滿意她臉底那抹受傷的眼神,這才開始愉快地享用美食佳肴。不如怎麼地,他就是討厭她眼中的防備,直接而刺眼。
但這卻絲毫不影響他吃飯的食慾。食物的美味完全出乎他的想像,沒想到她小小年紀竟有如此一等一的好廚藝。剛才在他腦海閃過的念頭,現下更加明確了。
唐容小心翼翼地觀察湯瑋浴的舉動,見他吃的正起勁,她似貓無聲息地移動腳步向大門口去。
「你打算就這麼沒有禮貌的不告而別嗎?」
突然響起溫敦卻威嚴的聲音,嚇到了唐容,卻沒讓她停下腳步。
「你不跟躺在地上那傢伙打聲招呼再走嗎?」
經過了衣擎天的身邊,唐容留心地瞧了他一眼。很想很想再看看他,但……她怕被送走的命運。還是走了吧!
本來就不該留下來。方才端看著天使的臉,想他為操心了一晚,什麼也沒吃,不知什麼力量驅使她竟烹煮了起來。
「他可是為了你才會躺在又臟又冰的地板上一晚,這會兒不知是不是感冒發燒了呢!」湯瑋浴適時將一口茄子塞進嘴裡。真是麻煩,也不讓他把飯好好的吃完。
他……發燒了?難怪他怎麼也不會醒!唐容終於停下腳步,逗留在衣擎天的旁邊。
「他這個人什麼都好,腦子頂聰明、智商一八○,賺錢輕輕鬆鬆,個性更是隨和溫順、超有同情心,還有那濫用不盡的愛心跟熱情,我想你已經見識過了。」
說完話,人已經站到唐容的背後。巨大的陰影逼使唐容驚覺地抬起頭瞪著他笑意滿盈的臉龐。
「你倘若就這樣不告而別,那可是會傷了他的心,他很可能會自責一輩子喔!」湯緯浴輕柔的語調更添幾分多愁善感。他刻意用搏同情這招,就不知唐容吃不吃這招。
好在,唐容的臉上出現了猶豫的神色,內心掙扎著去或留……
或許,跟天使說聲謝再走也無妨吧!反正,走出這裡,她也不知要何去何從。
「我……暫時留下,等他醒來。至於大姐我的去留,就不用你這雞媽媽的婆婆。」
她超齡的說話語氣老氣橫秋、粗野鄙俗,看來環境迫使她成熟長大,可惜卻偏差了方向。再這樣過幾年,恐怕真要變成了角頭大姐大。
也許擎天說對了,留下她是為了救她。
見唐容竄動著怒焰的眸子睇著他,湯瑋浴無所謂的聳聳肩,說:
「你的去留,我沒太大的興趣。」他指著躺在地上的衣擎天,又說:「但我想他的死活,你應該很有興趣吧!」
天使的……死活……她的心緊緊一窒,原本漠然的心變得緊張不安。
為了不吵醒衣擎天,也為了吊足唐容的胃口,湯瑋浴故意散步回到飯廳,繼續吃他的飯。
唐容快步跟了上去,正對著他的面,緊張地問:「他快要死了嗎?」
湯瑋浴定定望著她臉上所有的表情,似笑非笑地說:「沒有。」
唐容臉上明顯鬆了一口氣,令湯瑋浴感到不可思議。怎麼才短短的一夜,粗暴的豹子會變成溫馴的小貓?她的關心、緊張是那麼真切,一點也不像假的,更重要的是她沒有做假的必要。
留下她,與衣擎天作伴,不失是個好點子。但以她暴烈的性子,還是冒險了點,為了保障起見,他必須做最後的確定。
「但……」湯瑋浴欲言又止。
「什麼?」唐容眸子里鎖著在乎,定定地瞪著他。
「他生了一種怪病。」湯瑋浴無奈地嘆氣。
唐容聳起柳眉,屏氣凝神地問:「什麼病?」
「這說來話長了。簡單來說就是生活白痴症。」
唐容低眉斂眼、撇了撇嘴角,大有「少唬弄人了」的意味。
「我沒唬弄你。」湯瑋浴保證地說,接著又把衣擎天的病說的更加詳細:「他這人常常因為沉溺在某件事上而忘吃忘喝,等到事情完成,他大概也去了半條命。他啊——」
湯瑋浴刻意保留語意,依近唐容的身邊,輕聲地蠱惑她。
「就少個人來照顧。」
唐容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因他的活而怦怦地劇烈跳動。
湯瑋浴凝望著她微紅的臉孔,問:「你很關心他?」
唐容怔然不語,生伯一開口就會泄漏她心底的期望——她想留在天使的身邊,照顧他。
湯瑋浴不再逼問她,繼續回到他的飯菜中。他夾起菜,說:「這筍片肉絲炒的夠味,擎天他最喜歡這樣咸中帶辣的滋味。」
接著又舀起一口湯。
「擎天他最愛絲瓜蛤湯的鮮美,就不知他有沒有福氣吃不吃的到?」
他……他……剛才是要我留下的意思嗎?
唐容不敢置信地望著湯瑋浴的臉,疑惑地問:「你是要我留下嗎?」
「是的,我希望你能留下來照顧他生活里的一切。」斂起玩笑的眼,湯瑋浴變得十分認真。「你可以當成我們在談一筆交易,你可以慢慢考慮,條件如果令你滿意,你再答應不遲。」
「那你能給我什麼樣的條件?」
「一個家。」湯瑋浴繼續解釋。「你還未成年,我打算先收養你,供你繼續上學、給你一個私人的空間,任何你想要的,我都會儘可能的滿足你的需求。」
「我要一架鋼琴。」唐容不假思索地要求。她最懷念的就是父母陪她練琴的那段時光。
「沒問題,我還可以請專人給你個別教導。」
湯瑋浴大方的條件,令唐容心動,不過她仍小心翼翼謹慎地問:「那你呢?你對我有什麼要求呢?」
「除了盡心儘力地照顧好他,我只有一個要求。」
「說吧!」
「不論你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以拋下他一個人不管。換言之,你的離開與否,必須經過我的同意。就這樣,可以嗎?」
唐容閃著水汪汪的瞳眸,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街頭大姐教過她:和人談判的時候,最重要的是要懂得拿喬,讓對方弄不清自己的虛實,這樣對方才不敢輕視你。
「你決定如何?」等了半天,就是不見唐容頷首。這樣優渥的條件,她不可能遲疑啊!
「我還在考慮。」
「考慮什麼?不妨說出來,我參考參考。」
「你不要催我嘛!是你說我可以慢慢考慮的。」
真不得了,給她三分顏色就開起染房了。沒關係,他也有應付之道。
湯瑋浴噙著一抹神秘的笑。
「好吧!既然這樣,你就慢慢考慮。」說完話,拿起手機,撥了電話。「喂!仲介公司嗎?我需要一個菲佣……」
唐容一把搶下他的手機,掛掉,並大聲對著湯瑋浴叫嚷:「你幹嘛!」
「保障我自己的權益啊!」湯瑋浴裝蒜地又說:「我的條件開的這麼優渥,一定有很多人搶著要。」
「你不是要用我了嗎?」
「沒錯,但你又還沒決定,我也不想勉強你。反正,到時候人一多,我也比較可以選擇最好的。」
「我答應,我答應了。你不要再比較了。」唐容扯著湯瑋浴的手哀求著。她畢竟還是個孩子,禁不起激,立刻現出原形,她真的很在乎這個交易嘛!
「那好。你還不趕快去叫醒他,要他起來吃飯了。」湯瑋浴下了一道命令。唐容馬上就去做。
唐容叫醒衣擎天,衣擎天先是不解地愕然,而後開懷大笑,湯瑋浴終於滿意,心情愉悅地跟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