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許久不曾打電話來的林老太太,突然打電話給林*先。
林老太太已七十好幾,不僅眼不精,就連耳朵也不靈光了,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堪稱神奇。
「*呀!媽一直忘了告訴你,今天你一位小表弟回國來了,如果他來找你,你招呼他住下來,媽過幾天會到你那去看他。」由於林老太太操著一口濃厚的四川腔口音,是以說起話來,音調也不同於他人。
林*雖然疑惑母親怎麼一時「正常」了,卻也不忘快快答應下來,並立即打電話給妻子,而此時,他們三人已在回程途中。
「喂,爸呀,怎麼……喔,我知道了,我會的。」
林母一邊注意後座的陌生人是否有什麼輕妄的舉動,還得專心聽女兒的對話內容,著實挺費神的。
瑞渝結束通話,對母親說道:「媽咪,我們真有這麼一位親戚。」
喔——林母暫且放下忐忑防禦之心。
「陰——該怎麼稱呼你呢?」
寧昊滿意極了羅波高與鬼谷子二人的工作效率,也慶幸自己並未帶著草包出門,他在思忖中並沒聽見林母的問話,還是鬼谷子告訴他:「明王,她正問你話,她問你叫什麼?」
明王立即反應:「陰寧昊。」
「麟浩?」她不確定的反問他。
他並不介意別人如何稱呼他,他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尋回他的愛妃,是以簡潔答道:「是。」
林母又問:「麟浩,你和*是什麼樣的親戚關係?」
羅波高立即遞上情報:「表兄弟。」
「表兄弟,*是表兄,我是表弟。」
人說一表三千里,*先會有這麼年輕又出眾的表弟肯認親,還真令人意外哪!
「你原來住哪裡?」
軍師又附上情報:「美國佛州。」
「美國佛羅里達州。」
雖然沒去過美國,但她仍客氣的說道:「那是好地方喔。」
明王哪知道那裡好不好?他只清楚阿鼻地獄一零八層,那裡有山有水,要什麼有什麼。他的想法,羅波高與鬼谷子當然懂,但眼前的佛羅里達才是閑聊的重點。
「那出產甜柚,不過我這一回回來得過於匆忙,忘了帶……」
鬼谷子馬上插口:「明王,現在外來的水果不能帶入關。」
一得到訊息,他腦筋轉得快,在林母還沒起疑前,已完美的彌補自己的口誤:「其實也不是我記性不好給忘了,就算記得,也無法將新鮮水果帶入關的不是嗎?也幸好我忘了帶,才免於入關之際被欄在外頭。」
林家很簡單,比起寧昊的宮殿來說,該說寒酸才是。
進入林家坐定,兩人也隨側左右。
林母泡了杯茶給他。
「麟浩,下一站打算去哪?」
他從容的照台詞背誦:「才剛回國,人生地不熟的,還沒其它打算。」
這麼說來,這位小表弟得在他們這住上好一段日子了。林母不是小器之人,只是家裡有著這麼一位美貌如花的女兒,即使他是個親戚,但說到底還算個大男人,讓他住了進來,豈不要費上許多的心神。
「小表弟,要不這樣好了,我們這附近有一家賓館,由表嫂作東,你就在那住下來,三餐來表嫂這裡用,其餘時間,我會找人帶你出去走走。」
寧昊聞言,爽快的答應了。
中午,林*依例回家吃飯。當他看見寧昊時,他大有不祥之感,但怎麼個不祥法,又說不上來。
「來、來、來,小表弟,一塊用。」招呼他坐下來后,林*竟忘神的打量著他。
林母熒雪觀察這來歷不明的小表弟,都是小心翼翼以不驚擾他為原則,但當她看見老公這麼直盯無諱,也著實看不下去。以手胳臂頂頂老公的手,還不時為他夾菜。
「*,這盤五柳花枝不錯,你嘗嘗。」不忘在他眼前多晃兩下,要他收收神。
林*是怎麼想怎麼不對,眼前的這位小表弟挺眼熟的,究竟在哪看過呢?
此時羅波高也接收到明王的困惑,他立即往林*身後走去,在他頭頂之處找尋那一記憶片段,並將之取出,好教他忘記「似曾相識」那回事。
果然,當羅波高走至原位時,林*已舉杯向他敬茶。
「小表弟,這一杯祝我們重逢。」
林*兀自開心不已,適才緊鎖眉頭的模樣已不復見,就連熒雪也搞不懂老公前後的變化。瑞渝一直是當中最沉默的一位,她並不認為眼前這位她該稱為小表叔的人有什麼地方不對,倒是無來由的熟悉感令她生疑。隨即心想他們是親戚嘛,既有血緣關係存在,自然比起一般的陌生人來得更有親切感,懷疑的心思並沒有佔據她的思緒過久。
分開了十八天之久,宛若失去她一萬八千年似的遙遠長久,再見到她,寧昊的喜悅愈加濃烈,他們之間的微妙關係,是外人無法明白的。
用過午餐,*得去工作,不過出去前,卻也投下一枚不小的炸彈。
「雪,留小表弟在這住下,反正咱們還有空房。」
丈夫的決定教熒雪訝異。
衣冠禽獸的人在現今的社會是屢屢可見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別看眼前的小表弟衣冠楚楚、人模人樣的,卸下這身稱頭的穿著后,他是否仍是表裡如一的君子?冒然的留下他,這會不會……
這種想法也不容她維持太久,鬼軍師已好好整頓林母的思緒,成效也不差。
「我會的,老公,你小心開車。」
送走丈夫,熒雪回過頭來,那親切的模樣也算是莫大的變化。
「小表弟,今天你就在這安心的住下來好了。」
「媽咪,你不是才訂了房嗎?」
這一幕看來,又一幕看去,爸媽的舉動可教瑞渝搞迷糊了,才短短几分鐘內,變化這麼大,像扮家家酒似的兒戲。
「退掉不就行了?」熒雪轉身又向她交代:「小渝,讓小表叔睡你房間旁的客房,萬一夜裡小表叔需要你時,也好方便照顧。」
需要我時?「媽咪,你在說什麼?」
熒雪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半夜要茶或是什麼的,當然需要她幫忙照顧客人,難不成還得她這個做媽的人起床服侍嗎?
「小渝,先幫忙收拾收拾,待會你陪小表叔出去走走。」
父母這麼盲目的巴結遠房小表叔,反倒讓她心生排斥。怎麼先前二人皆對他防衛得很,才一轉眼,爸爸優厚他不說,連媽咪也對他關照了起來。
當她心底產生一層排斥時,羅波高已附上意見:「要不要我連她一塊洗腦?」
寧昊做出制止的手勢。「不,我要她打從心底的接受我。」
打從心底?那……難喔!
鬼谷子也附和:「明王,依我的看法,這次恐怕沒那麼簡單。」
不管是否簡單,他決定的事,憑誰也改變不了。
兩人走出家門后,瑞渝便打算擺脫他。
「小表叔,我和朋友還有約呢,恐怕不能陪你四處走了。要不,你一個人四處走走,或是我找個朋友來陪你?」
「朋友?男朋友?」試探的意味多過其它。
「男的朋友。」瑞渝不想多作解釋。
明王搖頭說道:「我一個人行的。」
他突來的獨立,令瑞渝心生愧疚。他明明有著一副生怕麻煩人的個性,怎麼自己總這麼容易的誤會他呢?
「小表叔,你真的不需要我帶路嗎?」這會兒她又好心問道。
何止需要,他根本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她了。不過他還是按捺住強烈的佔有慾,斯文說道:「你不是說和朋友有約嗎?去吧,不用管我。」
他的寬容著實令她有無地自容的羞愧感。「小表叔,我可以不去的,我陪你好了。」
寧昊的笑意既深遂且難懂,但他還是慫恿她:「去吧,別讓你的朋友等太久。」
她是極心軟的人,最受不了他人對她的寬容與友善。「小表叔——」
「趕快去,好女孩。」
別看他嘴裡說得寬大,內心裡可不知交戰了數十回,他又不是笨蛋,怎麼可能擁有推自己心愛的女人到他人懷抱的胸襟?
「羅波高,俱*羅手中有紅線嗎?」他所擔心的不過如此,只要沒有紅線在,他是完全可以高枕無憂的。
「明王,就算明妃有意中人,他們也屬於斷頭桃花。明妃的手上沒紅線,不過倒有一條黑線,也許這就是明妃為何下凡間來的因緣吧!」
寧昊皺著雙眉問道:「會是誰和我的俱*羅有因緣?」
俱*羅與他結連理也有數千年之久,她的身上還牽引著另一個男人?莫非,這早在與他之前的事了。當他納悶之際,鬼軍師已為他解謎。
鬼谷子利用「鬼」力,推算出原由。嘿,沒啥大代志,他篤定的表示:「明主,您甭擔心,不會有事的,他不具殺傷力,他與明妃之間的黑線,不過是他要報恩的一條引線。遠在數千年前,明妃捨生救了那人一命,結果他就世世尋找恩人,卻不知,他的恩人早被統領陰司的明明不動天王給暗杠起來當妃子,還傻乎乎的一世又一世的等待著她。也許是等久了也會有應驗,終教他給等著了這一刻,所以明妃和他保證爆不出火花來的。明王,您請放心,無代志啦!」
真的是這樣嗎?一個為了尋她等了好幾世的男人,不會光為了單純的報恩而尋覓恩人數世之久,他可不敢輕忽那股等待的力量。
瑞渝和運泰二人站在街頭,運泰問她:「瑞渝,你找我出來,不會是光為了站在這裡阻街吧!」
他們少說也站在原地有二十分鐘之久,不見她提個意見,難不成要他像個傻蛋似的一直站在這裡嗎?
瑞渝也挺無奈的,無奈的是自己幹嘛找他出來一塊參與無聊。一個人無聊已夠慘了,還拖個人下水。
她嘴上逞強的說:「當然不是。如果你嫌無聊,可以先走。」
「為了你,我可是推掉一切好康的約會耶,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三言兩語便想打發掉我?你太不夠意思了。」
見他又怨又艾的,瑞渝於心不忍:「好嘛,那我們去圖書館。」
圖書館?險些吐出一口鮮血來,才剛考完試耶,不放輕鬆的大玩一番來疏解三年來的壓力,還要上圖書館泡?算了,乾脆饒了他吧!
「要去,你自己去。」運泰還是決定回家。
她原可順他意的道再見,但又不希望讓小表叔見到她落單,只好——
「別這樣,那由你決定好了,我絕不會有意見。」
頭一回這麼好商量,他自是大膽的說出來:「先去看一場電影,再去吃個晚飯。吃完飯後,到PUB去。對了,你滿十八了沒?」
瑞渝還真不知這姓古的竟是這麼的大膽,龍蛇混雜、三教九流的地方他也敢去。「對不起,還沒滿耶!」
「還沒呀,那——」他做出考慮的神情。「那我們上山賞月好了。」
賞月?她可是有門禁時間的,再說,若是要上山賞月,她寧可單獨一個人泡在圖書館裡頭打發時間,根本不需他陪。
「我看你還是回家好了。」
笑話,他人都已經……明知拗不過她,只好——
「好吧,我們去圖書館好了。」
「你早該這樣決定的。」
認識他有好長一段時日,兩人的關係一直處在若有似無之間,有時瑞渝也會想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是讀書讀過頭才會對異性產生不了來電的感覺,還是她的紅鸞星不動、桃花不來,抑是放眼所及的男人全不是她的真命天子?
她的異性朋友是不少,但論及感情的卻一個也無。即使大部分的異性朋友都提過交往的請求,但最後總是無疾而終,連開頭也沒的便遭斷頭。不過對於感情事,她也不強求就是;反正,她還年輕,仍有一段好長的路得走,不需在年輕的時候花費太多的心神在感情的路上。
像眼前的運泰,兩人一直是不分軒輊的對手,相互愛慕也算挺自然的。運泰總說她不夠積極,才會令兩人的交往欲振乏力。冤枉呀,實在不是她完全拒人千里之外,她也曾儘力的想締造那種感覺,然而用心經營的浪漫只能以笑果收場,所以這實在怪不得她不夠盡心。不夠努力。
寧昊這頭是一刻也不得閑——
「她在哪?」
羅波高回道:「他們在XX圖書館。」
圖書館?嗯,好地方,那裡挺安全的,不過他仍不放心。
「距離這裡遠嗎?」
「不,很近,不過我們得用飛的。」
很近還得用飛的?明王搖搖頭,大有受不了他誇張用詞之意。步行沒幾步,他已消失人群中。
一名眼尖的胖女孩看得傻眼,還結結巴巴的指向前方:「不……不見了。」
她身旁的一票男女紛紛望向她所指方向,七嘴八舌問道。
「什麼東西不見了?」
「妙妙,你看見了什麼?」
大夥不明白,胖女孩那驚嚇過度的眼裡究竟是看到了什麼?
名喚妙妙的胖女孩嚇呆了也嚇壞了,剛才還一直注意著的帥哥竟然平空不見、消失了!原想當做是自己眼花了,然而她卻無法自己騙自己,她已盯了他足足十分鐘之久,在一秒鐘前,他明明還在的,怎麼……該不會是自己撞了鬼?
思及此,她便不由自主的尖叫,肺活量大的她,一尖叫起來,那分貝高得簡直有如魔音貫腦般的嚇人。
她一尖叫,原本還與她搭在一塊的男女朋友紛紛退避三舍的逃之夭夭,深怕受她魔音荼毒。
妙妙在停止尖叫后,還是不斷喃喃自語:「他……不見了……」
在這同時,他們三人已隱形地來到XX圖書館,找了好久,才找著了她。而她正專心的閱讀書中的讀物。
「明王,明妃還是那麼的好學不倦。」羅波高不禁誇她一句,鬼谷子也點頭附和他的意見。寧昊問他們:「你們知道她在讀什麼書?」
羅波高自告奮勇:「我去探探。」
悄然無聲的來到她的身後,譯名是《再見艾曼鈕》,羅波高才看到書名,一張白臉脹得通紅,囁嚅得一句話也說不上來。即使他回頭來報時,紅潮亦未自臉上褪盡。
鬼谷子見他這般異狀,不禁疑惑問道:「羅波高,你是血壓上升,還是看見了什麼刺激的畫面,不然幹嘛一副血脈僨張、熱汗直冒的尷尬樣?」
「你不知道,明妃她……」
鬼谷子催道:「喂,你到底說不說?」
看著明王一副等待他下文的樣子,羅波高實在不知該如何啟齒,畢竟他是個保守的老傢伙,那種……他遂推了推鬼谷子說道:「你親自去看就知道為什麼我會說不出口了。」
有這麼嚴重?鬼谷子在明王的授命下立即飄至明妃的身後。
瑞渝覺得奇怪,怎麼酷暑炎夏的,除了轟轟作響的冷氣有氣無力的掃去熱意,竟突然出現兩道更刺人肌膚的寒風?不禁打上一陣哆嗦,低語問著坐在對面的運泰:「嘿,你有沒有感覺到一股凜人的寒風?」
他並無此感覺,是以搖頭,仍是專註於他的黃金屋中。
瑞渝有些納悶,但還是低下頭來繼續埋首於情色文學中。
鬼谷子窺探的查訪,哎呀呀,哪得了,明妃竟然看這種禁書,火速回報:「明王,不好了!」
「你這麼慌慌張張的,莫非——」
「明王,明妃她——哎呀!」
羅波高的語意不明已夠教他生氣了,竟連他也這樣!「你們兩個不會連點小事也說不出吧?」
羅波高遂硬著頭皮開口:「明王,明妃正在閱讀一本有點男女關係,又帶點豐富色彩……那個……SEX的書。」說完還立即縮至一旁,等候明王發問。
看春宮書籍?他的妃子未免太過前衛了,才十八歲耶,也不怕看了之後營養不良?
他立即下令:「沒關係,看是無妨,但做就千萬不可了,要做也得和我才行。羅波高,依你之見,下一步棋,我該如何走?」一雙深情的目光始終不曾離開過她。
鬼谷子與羅波高七嘴八舌了一番才做出決定:「明王,你可以……」
獻上了小計,終於達成共識。
不主動出擊,讓她在不由自主的情況下,自然而然的愛上他。明王也覺得這是好計,唯有如此,才能測試他的愛妃對他的愛情指數有多高。
一步出圖書館,遠離了書香,她總算恢復了她該有的一切生活記憶,這時記起遭她冷落的小表叔。
「運泰,我想回家了。」
「回家?我捨身陪你上圖書館,你還不委屈點陪我去看場電影嗎?」這可是基本的禮尚往來耶。
她也明白這個準則,只是,她實在無心娛樂。「真的不行,我家裡還有事。」
「算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到此為止。」
所有的一切?他在說什麼?「喂,你打算做什麼?什麼叫所有的一切?」
運泰心不甘情不願的回道:「沒有呀,你回去啦!」
「那我先走了,再見。」
他在她身後嚷嚷:「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還當真要走?」
瑞渝回過頭來:「bye!下次我會再和你聯絡。」
「喂!喂——」
說氣不是,說不氣又挺對不起自己的,不過,這種事,他也算司空見慣了,算了,吃虧上當又不僅這回,認栽了。
熒雪正在廚房煲湯,一見表弟進門,便招呼道:「你們去哪了,這麼早便回來?」
後腳才進門的瑞渝奇怪媽咪問的是「你們」,他們又不同路,不過是巧合了些,同時進門罷了。
原來他們一分開,寧昊才放心的離開。他前腳進門不久,她也跟著回家。兩人幾乎可說是同時抵達了。
「媽咪,您在煲湯?」
「嗯,是咸鳳梨苦瓜土雞湯,既補又退火,而且這咸鳳梨,還是托你姨媽從關廟帶上來的。你小表叔剛從國外回來,一定沒吃過這麼富台灣味的料理,媽特地為他準備的。」
小表叔才來不到一天,媽咪便這麼殷勤。這點頗令她吃味。
接近五點半,就讀高中的妹妹也回來了,當她看見寧昊時,幾乎是尖叫出聲。
熒雪責備道:「瑞汝,你在做什麼?」
瑞汝彷彿墜入一見鍾情的情網中,「驚帥」不已。
她的專註陶醉令瑞渝頗為不舒服。「妹,他是小表叔。小表叔,我妹妹——小汝。」
為他們做過介紹,瑞汝立即擱下書包圍著他團團轉,問東問西的,活像她的世界只有他的存在似的。
不光瑞渝,連熒雪也看不下去了。「小汝,上去換下制服,你這樣子成何體統。」
瑞汝意猶未盡的離開,在離去前還不忘交代:「小表叔,我馬上下來,你等我喔!」
沒一分鐘,瑞汝又宛若旋風似的以一身花枝招展的露肩小洋裝下樓。
「小表叔!」這小妮子一下樓,立即黏著寧昊。
瑞渝鑽進廚房借口幫忙,而熒雪則是不悅的念道:「小汝也真是的,你小表叔才剛回來,她就這樣黏著他,待會你爸回來,一定要你爸爸好好說說她。」
「媽咪,妹妹的行為很正常嘛,再說小表叔也真長得不錯,傾心於他這也難怪。」
熒雪拍拍她的手背:「小渝,你真是個乖巧的孩子,凡事都這麼識大體,媽咪實在很慶幸有你這麼個女兒。」
「媽咪,您太誇獎啦。」
「不,一點也不,你懂事多了。」想想瑞渝長這麼大以來,還不曾令她費過心,不管是讀書或是交友,她總可以如他們的意。
在瑞渝的幫忙下,一道道可口的家常小菜一一上桌,此時*也在下班的途中。
由於瑞渝的弟弟讀私立學校,林父總會順道載他一塊回家,所以兩人回家的時間要比一般人來得晚一些。
奇怪了,怎麼每個見到他的人總是一副著迷崇拜的模樣?連瑞浚一看見這位小表叔,也是驚為天人的哇哇大叫:「小表叔,你簡直是帥呆了!」
寧昊才剛由瑞汝的死纏爛打中脫身,立即又一個瑞浚沾上來,這豈不剝奪了他與愛妃接觸的機會嗎?
「小表叔,聽說你剛從美國回來,那裡好不好玩?」
耳邊的羅波高適時附上小情報,他才得以妥善應付,擺脫不少被拆穿的風險。
「改日有時間,歡迎你們到佛州玩。」
「那也得等我考上大學、當完兵以後了。」
那更好,他如果回答個馬上,他還真不知讓如何圓謊呢。
「沒關係,我等你,好好用功。」拍拍瑞浚的肩膀,砥礪他上進。
有小表叔的承諾,瑞浚是樂歪了,沉重的書包與緊湊的課程早已壓得他天昏地暗,現在有小表叔答應帶他去美國,所有的委屈與辛苦,頓時化為一股力量。拼上了,便有美麗樂園等著他。
「小表叔,你真好。」
此時,林母招呼他們用餐。
用餐之際,寧昊總不忘有意無意的注視著瑞渝,那樣的凝視是那麼的光明正大與毫不避嫌。在他的注視下,瑞渝的頭是愈沉愈低,低到幾乎快與碗齊了。
熒雪頂了頂她的手肘,低聲問道:「小渝,頭髮喂飯吃了,你怎麼啦?」
她光是搖頭,卻不肯說出原由,不過,一顆似千百斤的頭也抬高了不少。
他的眼神,仿若要看穿她的靈魂,赤裸裸的令她不禁心驚膽跳、血脈僨張。心裡暗忖,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可以如此肆無忌憚的瞧人。
一頓餐下來,弟弟妹妹猛獻殷勤,只有她,在他的凝視下,感到渾身的尷尬與不自在。瑞渝堅持己意的躲著他,而他也很固執的盯著她,那意思就像是要她明白,他已盯上她了,要她好自為之——好蠻橫的氣息。
寧昊的蓄意放電,羅波高立即出言相勸:「明王,您會嚇著她的。」
寧昊自信滿滿。「她不會,因為她是我寧昊的妃子。」
他們兩人的氣息相通,不是一般凡夫俗子所能領略的,他給她的愛意是濃得化不開的甜蜜,而不是沉重的壓力。
鬼谷子悄悄地來到明妃身後,伸出雙手欲探知她的想法,寧昊制止了他:「我要她自主的決定,而不是施用外力來獲得她的心。」
鬼谷子這才悄然的回到明王身邊。
用餐畢,瑞汝自告奮勇的陪他出去散步,熒雪卻提議道:「瑞渝也一塊去啊。」
瑞渝連忙回道:「媽咪,我今晚和建穎有約。」
林母才不管她和誰有約,陪伴貴客才是最重要的約會。
「取消它吧,你也不想想,你小表叔才剛到這來,你不多儘儘地主之誼嗎?」
哎,你們全遭他收買了嗎?不然怎麼沒一個理智的呢?即使她有滿腹的抗議想法,在捱不過媽咪的要求下,她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陪陪小表叔。
出了家門,她光顧著一個人走,也不理落後數十步的妹妹與小表叔。她踢著小碎石走著,還不時豎起耳朵來聽他們的對話。
「小表叔,你這一次回來,打算定居下來嗎?」
「不,任務完成後,我便要馬上回去。」寧昊穩重的嗓音,極富磁性。
「任務?什麼任務?」
「找人,只要找到她,我便要帶她一塊回去。」
找人?「他很重要嗎?」
「當然,她和我息息相關。」說畢,倏然抬頭望著瑞渝的背影,心中暗喃:俱*羅,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現在找著你了,卻又不知該如何向你啟口。
他突來的專註引來瑞汝的不解,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他所凝視之人正是姐姐。這……到底怎麼一回事?
「小表叔……」
寧昊恍若入神似的,瑞汝的聲音反倒縹緲了起來,他還是在鬼谷子的提醒下回過神來。
猛一回神,他又恢復原先的自在。「小汝,我們落後了,快走吧。」
瑞汝趁機挽住他的手臂,親昵的倚著小表叔。
對甫上高中的瑞汝而言,英俊高大的小表叔根本就是白馬王子的化身、是神話故事中的太陽神,有著無人能擋的魔力,讓她傾心不已。如果小表叔能留下來就好了,最好,他能耐心等她長大……一陣幻想惹得自己開心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