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后,他們的飛機終於抵達了機場。

時間是下午兩點,機窗外的艷陽顯得有些刺眼,虞思蘋由皮包里拿出墨鏡戴上,感慨萬千地望著窗外……她終於回到自己的出生地了。

四歲就移民到美國,這麼多年來,她並不是不想回家鄉看看;但她從來不敢對母親提出這個要求,因為這裡正是讓母親飽受創傷的傷心地。

幽幽地在心底嘆了口氣,她希望此刻人在西雅圖的母親心情好一點了……

自從知道思蘋決定接受嚴少樊的條件嫁給他后,虞雨嫻的眼淚就沒有斷過。她好心疼惟一的女兒為了拯救公司而犧牲自己,嫁給一個完全陌生、沒有任何感情的男人。

而且還要回東南亞定居,相隔這麼遠……

母親一直哭著叫她不要答應,公司垮了就讓它垮吧!但思蘋知道她不能這麼做。

因為事情沒這麼簡單,萬一公司真的完蛋了,不但母親和兄嫂、還有小侄兒都會變得一無所有,甚至還會牽連到嫂嫂娘家的大批人馬……

唉……儘管她恨死了嚴少樊,但她還能怎麼樣呢?臨上機前她一直安慰母親,請她放寬心,她虞思蘋不是個笨蛋,不管在任何環境下都會懂得保護自己!

是啊!望著機場大門,她給自己打氣——虞思蘋,提出勇氣來吧!這裡是個法治社會,就算嚴少樊再變態,也不至於會對她怎麼樣。

認命地提起簡單的隨身行李跟著嚴少樊步下飛機,可能是因為這兩天一直睡不好的關係,她突然覺得一陣暈眩,腳下一踉蹌,險些摔倒。

「啊——」

走在前方的嚴少樊聞聲回過頭來:「你怎麼了?」

「沒事。」思蘋咬牙硬撐,手扶著牆壁狠狠倒吸一口氣,命令自己精神一點,絕不要被這混賬看扁了!

嚴少樊盯著她,方才那一瞬間他差點伸出手攙扶她……但他嚴厲地命令自己不可以!

這女人真是一點都不可愛!明明長得一張漂亮的臉蛋,脾氣卻比牛還倔!如果她肯稍微軟化一點,運用女人的特權對他撒撒嬌,他們之間也用不著這麼劍拔弩張。

等一下!嚴少樊一驚……他幹嗎希望她對自己撒嬌?他娶她回來可是為了好好折磨她的!

為了要驅走奇怪的情緒,他故意壞心地道:「你的臉色很差,是因為害怕嗎?上飛機后,你一直怕得睡不著吧?」

思蘋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我虞思蘋還不知道什麼叫做『害怕』,之所以睡不著,只是因為不習慣睡在一頭豬旁邊!」

「哈!還有力氣開戰?看來你的身體好得很!」嚴少樊笑容更加詭異,「很好,我希望你永遠保持這種高度戰鬥力,接下來的日子才會很『精彩』!」

他這是什麼意思?在暗示她他絕不會給她好日子過是不是?思蘋小臉更加冰寒。哼!誰怕誰?有本事就儘管使出來吧!

才步出機場,便有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朝他們走來,恭敬地道:「總裁,您回來了,請隨我上車。」

司機殷勤地把兩人的行李放在後車箱,思蘋跟著嚴少樊坐人凱迪拉克大房車的後座內。

她望著只有在電影中才會出現的豪華大房車,冷冷地道:「看來你真的很有錢嘛!」

「是啊!」嚴少樊大方地承認,按下一個鍵,一個迷你酒櫃立刻出現在他們面前,他不忘挖苦她,「我早就跟你說過了,我是一個富有的老闆,把你自己賣給我絕對不會過苦日子的。」

思蘋暗自握拳。他好過分!無時無刻都不忘提醒她,她只不過是他買下的一個貨物!

她冷冷地反擊:「如果我早知道自己的婚姻是建立在交易上,那麼,我會更積極地物色比你更好、更有錢,也更有修養的買主!」

「你對自己還真有自信!不過我很好奇,把你這朵養在美國西部的溫室玫瑰移植到酷熱的東南亞來,不知道是否還會長得這麼好、這麼有精神?恐怕沒兩天就萎縮得低下頭了吧?」

「這一點更不勞你費心!」虞思蘋驕傲地抬高下巴,「這裡是我的出生地,我沒有什麼不習慣的。而且,我更不是溫室里的花朵,必要時我也可以展現出雜草般的韌性,你等著看吧!」

她那又倔強又驕傲的神情實在有趣,嚴少樊幾乎想放聲大笑了,不過他一直提醒自己不能給她好臉色看。

他只是意味深長地道:「很好,那我就拭目以待!」他邊說邊鬆開領帶。

隨著他的動作,虞思蘋的目光很自然地落在他突出的喉結上,有人說男人的喉結特別性感,以前的她還不大認同,但這會兒……

不知為何,看到他那突出的喉結和古銅色的頸部肌膚,她竟莫名地覺得口乾舌燥……

神經病!她趕緊把眼光移到窗外並暗罵自己——虞思蘋,你又不是沒見過男人!

在民風開放的美國,她和一群朋友去海邊做日光浴時,甚至看過更「精彩」的!但這會兒竟因他不經心的一個小動作而搞得她心慌意亂?

像他這種沙豬怎麼可能對她產生吸引力呢?一定是自己這兩天都沒睡好才會這麼失常!

對!她不斷地想各種理由來說服自己,並試圖找些話題來轉移心情。

「你住在哪裡?」

「山上。」嚴少樊打開一瓶氣泡礦泉水后回答。其實他在本土或外國許多風景優美的地方都有房地產,不過因業務關係,留在市區的時間最多。

「山上?」虞思蘋的地理觀念不差,對這個地方也還有印象。她皺皺眉,喃喃自語,「這麼遠?我以後到市區上班還真是不大方便……」

「上班?」儘管她講得很小聲,但嚴少樊仍聽到了,「你想出去上班?」

「有什麼不對嗎?你的事業不是很忙嗎?那你平時出門之後,我要做什麼?更何況,已婚婦女出外求職在這裡是很平常的一件事吧!」

「我不許你外出工作。」嚴少樊斷然拒絕。

「為什麼?」虞思蘋一臉錯愕。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不喜歡我的老婆出去外面拋頭露臉!」嚴少樊擺明沒得商量,「更何況你並不缺錢用。家用開支有管家和女僕料理,我也會固定每個月給你生活費。」

其實他不肯承認自己內心所憂慮的——虞思蘋太美、太搶眼,再加上渾然天成的特殊氣質,一到外頭肯定招惹來一群狂蜂浪蝶。

除了他之外,他不希望她還跟其他男人有獨處的機會,不許!

「我不要你給的生活費,我自己會賺錢!」

思蘋的口氣很沖——她嘔死了!被嚴少樊當貨品一樣買回來,她已經夠氣了,才不要又按月拿他的錢,那感覺好像自己是被他豢養的小狗一樣!

他瞥了她一眼,眼底充滿懷疑,這女人真有這麼清高嗎?

「既然你是我的老婆,用我的錢是天經地義的。」

以前他也養過情婦,她們每個人都巴不得由他身上挖出更多的錢,他想她也不例外。

但思蘋毫不妥協:「我不管,你很有錢是你自己的事,至於我的生活費,我會自己去賺取。」

他不屑地道:「這裡的職場競爭非常厲害,有能力又學歷高的女人比比皆是,你憑什麼去跟別人競爭?」

思蘋瞪著他:「你別看不起我,我好歹也拿到碩士學位!」

「是啊!」他笑得更加諷刺,「主修西洋藝術史?哈!一個老闆需要的是精通英日文、懂得商用電腦軟體、會速記、會計的人才。你那滿口的莫內、塞尚、畢加索有何用處?還不如我花錢供你開一家畫廊吧!」

「你……你太過分了!」虞思蘋氣得想掐死他!是!她是不會速記、商用電腦或會計,從小到大,她不是上會話班就是上鋼琴課,母親也一直鼓勵她往藝術領域發展。。

她從沒想過自己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好,就算我連當個小會計的資格都沒有,我總可以到補習班教教英文吧?」她才不要乖乖地待在家裡替他等門。

「教英文?」嚴少樊懶懶地挑著劍眉,「好,你虞大小姐英文呱呱叫,那中文呢?你會說並不代表能寫能讀吧?你以為補習班的老師這麼好當?」

思蘋一時說不出話來。

沒錯,因為母親的堅持,所以她在家中都以中文跟母親溝通,中文對話是沒問題,但閱讀中文報紙可就有點吃力了,更遑論是書寫……

「沒話說了吧?」嚴少樊這裡冷淡地撇唇,「虞大小姐,你最好看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不是美國!別以為你到哪裡都吃得開,還是乖乖待在家裡當黃臉婆吧!」

「你休想!」思蘋氣憤地把臉轉向窗外。氣死人了!他就這麼看不起她?她非出去找工作養活自己不可!

「你不要也得要,我是你的丈夫!」嚴少樊霸道地命令,「今天你可以先休息一個晚上,明天一早你必須六點半起床幫我做早餐,我七點以前要出門。」

「做早餐?」思蘋的表情像是看到一頭大恐龍。天啊,要她六點半起床?!

「你不是說家裡有傭人嗎?為什麼不讓他們做?」

嚴少樊銳眼微眯,壞壞地看著她:「身為我的妻子,我一天只要求你做一頓早餐給我吃,其他清潔打掃等家務,你統統不用負責,這很過分嗎?」

他是故意的!他要看看這位千金大小姐會有何反應?

「我……」思蘋臉色轉為僵硬,「我寧願做晚餐給你吃。」

要她六點半起床煎荷包蛋?不如直接殺了她吧!

她在西雅圖一向過得悠閑懶散,上研究所時更是盡量把課程都排在中午以後,所以她幾乎天天睡到十二點才起床。

清晨六點,正是好夢方甜時啊……

「不用了。」嚴少樊更壞心地笑著,「晚餐是人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我可不想只吃荷包蛋配馬鈴薯片,這餐還是交給廚師負責吧!』』

思蘋真是快氣昏了。這惡棍是故意的,他擺明了要整她!哼,既然如此,那就放馬過來吧,誰怕誰?

要吃她虞大小姐親手烹調的早餐是不是?行!她就讓他天天邊拉肚子邊上班!

哈哈……

心底正竊笑著,她卻聽到他又拋來一句:「趁車子還沒離開市區,你要不要去百貨公司採買一下必需品?對了,最好多買幾件性感睡衣,我可不喜歡跟一個穿著史努比T恤的女人上床。」

「我沒什麼東西想買——」思蘋剛想拒絕,但卻突然瞪大眼睛,「你剛才說什麼?上、上床……」她是不是聽錯了?

嚴少樊揚眉邪笑:「怎麼了?叫這麼大聲是代表你迫不及待想做那件事?」他故意曲解她的意思。

思蘋好不容易才把張大的嘴巴合起來,連連深呼吸!「你的意思是……是……」她困窘得臉都紅了,「我們必須睡在同一張床上?必須……必須做那件事?」

天啊!一說完她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都是該死的嚴少樊,她這一輩子還沒有這麼困窘過!

他放聲大笑:「難道你以為我是中國最後一個太監?把你娶回家是供起來好看的?」

我還真巴不得你是太監!她在心底暗罵,卻也更加惶恐不安……

MyGod!她太天真了!在答應婚事時為什麼都沒有想到這個最重要的問題。

夫妻當然有同居的義務,必須住在同一個房間、睡同一張床,她還必須跟他……

天啊——

此刻的她真是後悔極了,也恨死自己了!虞思蘋,你是笨蛋、你是天字第一號大笨蛋!

幾天前匆匆忙忙地答應婚事時,她以為自己大不了待在這個討厭鬼的身邊忍受他幾年的壞脾氣后,也許就可以「幸運」地被他休掉!

她卻忘了最重要的一點——他們是夫妻,當然會有親密關係。

「怎麼了?」嚴少樊興味盎然地研究著她蒼白的臉蛋,「瞧你這表情,好像有什麼天大的煩惱?」

哈!把這位嬌嬌女的世界弄得天翻地覆,這種感覺真是挺棒的!

「你……」思蘋的臉燙得可以煎蛋了,支支吾吾地道,「我知道我是你的老婆……有義務……呃、配合你。可是,我們之間感覺還像陌生人,可不可以……等……等我們之間熟悉一點、培養些感情后,再、再同房……」

講完這段話,她也差不多快斷氣了!天啊!她多想跳車而出,直奔機場搭飛機逃回西雅圖啊!

要跟一個陌生男人上床,讓他盡情探索自己最私密的部位……她根本不敢再想下去。

「培養感情?」嚴少樊差點笑岔了氣,「虞大小姐,你以為現在是滿清末年還是民國初年?我跟我的老婆上床居然要先培養感情,你要不要我先寫三年的情書給你?」

思蘋緊咬著下唇不說話。他就這麼猴急地想跟她上床是不是?好!到時候她就乘機剪掉「它」!

「你到底在怕什麼?」她過度緊張的反應引起嚴少樊的好奇,「夫妻倆睡在一起不就是要做那一回事嗎?還是你之前有過不愉快的性經驗?」

思蘋不客氣地白他一眼:「我有沒有經驗都不關你的事,你不覺得問這種問題很失禮嗎?」

她不想告訴他——她還是處子!她才不要讓他得意,或是嘲笑她。

「是嗎?OK!我不多問,反正你只要盡你應盡的義務就可以了。」

他早知道她是在民風開放的美國長大的,也很清楚她交過男朋友,自然不會指望已經二十四歲的她還是處女。

盡義務、盡義務……這三個字像魔咒般的在思蘋腦中盤旋不去,原本明媚亮麗的陽光像是突然消失在烏雲背後一般,她只感覺自己身處黑暗之中。

唉!她完了……

嚴少樊的別墅在山上。在這寸土尺金的地方,他竟然擁有近千坪的別墅,可見財力的確不容小覷。

只不過,他越是有錢,思蘋就越討厭他!

唉,如果不是為了錢,她也不會遇到這個神經病!她多渴望一覺醒來他就變成窮光蛋戶

別墅里有一些仆佣和一位五十幾歲的管家,當嚴少樊宣布他已和虞思蘋在西雅圖註冊結婚時,他們全都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管家黃媽盯著虞思蘋,直接道:「少爺,我們原先以為你一定會娶雅築小姐,沒想到……」

思蘋可以感受到黃媽和其他傭人對自己的敵意,不過反正她也沒打算要在嚴家待一輩子,所以也不以為意。但她比較意外的是——身為管家的黃媽竟敢直接對嚴少樊說這種話?!

思蘋不知道黃媽的身份很特殊,在這宅子里,表面上她的名義是管家,但私底下,她是嚴少樊的乾媽。

嚴少樊的母親方靜柔未婚懷孕時,承受了來自親友和保守社會的極大壓力,方家甚至把女兒趕出家門,不給她任何精神和經濟上的援助。

最慘的是——得知方靜柔懷孕后,那個懦弱的男人還立刻夾著尾巴逃回妻子身邊,打死也不肯承認孩子是他的,傷心欲絕的方靜柔幾乎快撐不下去了。

當時伸出援手救她的,不是那負心的男人,也不是娘家的人,而是方靜柔的兩個生死之交——黃以梅和施欣宜。

她們不但把大腹便便的方靜柔接回照顧,還長期接濟他們母子倆,就算各自有家庭后也不曾改變過,宛如親姐妹一樣。

嚴少樊很爭氣,求學期間幾乎不曾讓母親操心,他總是領到獎學金並四處打工,好減輕母親的負擔。事業有成后,他更是竭力地孝順母親和兩位乾媽。

只不過,方靜柔已在兩年前去世了,施欣宜也在一年前因病撒手塵寰,留下惟一的女兒——程雅築。

因為如此,嚴少樊對待惟一的乾媽黃以梅更是孝順,黃以梅的孩子在國外定居,他便把她接到家裡就近照顧,並給她一大筆錢請她寬心養老。

但黃以梅堅持不肯讓嚴少樊白白奉養,所以,在拗不過她的堅持之下,他才答應讓她當個管家。

黃媽所說的雅築是誰?思蘋好奇地環顧四周,應該就是那位一直坐在沙發上,儼然如女主人般的女孩吧!

看得出來她很年輕,長相也很不錯,此刻正以壓抑的敵視目光緊盯著思蘋。

嚴少樊沒有回答黃媽的問題,他直接向眾人下令:「從今天開始,虞思蘋就是我的妻子,也是嚴家的女主人,明白嗎?」

「是的,少爺。」除了黃媽之外,其他傭人倒是很識相地回應,並恭恭敬敬地喊了虞思蘋一聲,「太太!」

眼見情勢已經如此,黃媽只得嘆了口氣道:「阿建,把先生和太太的行李提上去。」

「是。」一名傭人立刻殷勤地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上樓。

嚴少樊轉身往樓上走,思蘋只好也跟著上樓,當她看到偌大的主卧室時,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是間非常大的套房,還有相連的小型起居室,起居室里有一張可以舒服躺卧的貴妃椅。

她天真地想著——也許一開始她可以要求睡在起居室,不用跟嚴少樊同床。

「對這個房間還滿意嗎?」傭人出去后,嚴少樊脫掉西裝外套,並示意她上前服侍。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思蘋還是乖乖地接過他脫下的外套和領帶,放到衣櫥里掛好。唉,如果可以選擇,她寧願他要求她當傭人而不是妻子!

「我……」她鼓起勇氣道,「我可不可以要求住在另一個房間?小小的就好,你知道的……我們之間並不算熟悉,突然……突然要跟一個男人同房,我很難適應……」在他嚴峻的視線下,她說得結結巴巴的。

「你要自己住一個房間?」嚴少樊眼神諷刺,「這個主意真是太好了!虞大小姐,你乾脆要求繼續住在西雅圖,可以永遠躲在你媽的懷裡!」

「我沒有別的意思!」虞思蘋試圖解釋,「身為你妻子該盡的責任我都會去做,我只是想要先和你分開住幾天。呃……我需要你給我一些適應新環境的時間。」

她覺得他真的好難溝通!

「那怎麼做?」他問得更加直接,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逡巡,「要做愛時該到你的床還是我的床上?」

她氣得大吼:「你滿腦子只有那件事嗎?」

「不然我跟你之間還有什麼?」他更殘酷地道,「感情嗎?虞思蘋,你未免太天真了!」

是啊!她真是太天真、太異想天開了……思蘋絕望得說不出話來,這男人是不折不扣的魔鬼,凡事都以折磨她為目的,她怎麼會傻到去提出這個要求?

她那脆弱的模樣竟讓嚴少樊向來冷酷的心湖掀起奇異的波動。有一瞬間,他幾乎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得太絕、太過分了?

在這之前,她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嬌嬌女,有著燦爛美好的前程。然而,卻沒想到在短短時間之內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被他硬帶回家,身邊既沒有半個朋友,也沒有任何親人……

他也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黃媽和其他傭人對她的敵意,她在這裡日子一定不會太好過。

察覺自己竟對她起了憐惜之心,嚴少樊再度冷漠地命令自己——你在做什麼?她吃苦本來就是應該的,她必須為她曾經做過的事付出代價!

他揮揮手,甩掉那股想擁抱住她的奇怪衝動,以更森寒的語氣道:「你還是乖乖地住在這個房裡,趁現在有空,把你的行李整理一下。離晚餐時間還有一點時間,屆時僕人會來通知你下樓吃飯。」

不願再多看她一眼而擾亂自己的情緒,他冷漠地轉身下樓。

好累……一直到他步出房間,思蘋才像是被抽光力氣般的坐在地上,恨得直咬牙,她發誓這一輩子再也不會對那魔鬼提出任何要求!

他以為這樣她就會手足無措嗎?

哼!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虞思蘋,加油!加油!絕對不要讓那魔鬼看扁了!

加油吧!你必須堅強一點……望著窗外灰濛濛的天際,她只能孤寂地為自己打氣。

家,在很遠的地方,此刻她真的是孤孤單單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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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惡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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