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唐焰刀哼著歌,一臉愉悅地走向別苑大門,見到站在匡檐下守門的兩名守衛時,還和氣地對他們說了聲「辛苦了」,差點嚇掉那兩人的下巴。

他們一個多時辰前才見二少氣沖沖的出門,誰知他現在濕淋淋的打赤賻回來后,神色大異於前,居然還向他們打招呼,如何不讓他們受寵若驚。

雖說二少心情好的時候,對待下人也頗寬厚,但是他到別苑三天以來,這還是第一次有笑容。

兩名守衛面面相覷,猜測著二少在外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絲毫沒留意他們的心思,將手中的火紅短衫甩到背上,逕自跨過門檻,往裡頭走去,打算回屋裡沖個涼。

剛要穿過大廳,別苑總管再次擋住了他的去路。

「二少……」別苑總管一邊行禮,一邊偷瞧唐焰刀的神色,見他沒有下悅的跡象,才敢繼續道:「您園子里的沙總管派人送東西來,屬下已經放在您房裡了,請您驗收。」

「我知道了。」唐焰刀點點頭,又道:「羅叔,你叫人抬個大木桶到我房裡,我要洗澡。」

「是,屬下立刻去叫人。」

儘管心裡狐疑著二少為何突然心情太好,行動上卻沒敢怠慢。別苑總管應聲完,馬上領命退下。

唐焰刀前腳跨進房間,家丁們後腳便抬著水桶進門。

反正天氣炎熱,他也下急著馬上換下衣服,擺手要他們退下后,便先將桌上貼著封條的木盒子打開。

「什麼東西這麼慎重?』

拆下封條,揭開盒蓋,一對用蠟封口的酒瓶映入他眼中,他不由得大喜,拿起酒瓶嘖嘖地親了兩下。

不愧是他的總管,不等他吩咐就主動幫他送來了最想要的東西!

這下子唐焰刀心情大好,爽快地直想大聲唱歌。

他除去瓶口的封蠟,一口氣灌下一瓶酒,舒眼地吐了口大氣。

「痛快!這才是人生呀!」

放下空酒瓶,他褪下身上剩餘的衣物,然後抓起剩下的那瓶酒,跨進木桶里泡澡,一邊喝酒,一邊唱起了荒腔走板的小調,自在得不得了,所有惱人的事情統統被他拋到了腦後。

嘴裡嘗著烈酒,他突然想起不久前在湖邊遇到的火爆少女。

如果光是看她的臉蛋,還真看不出她的脾氣那麼糟糕,可是那樣的脾氣反而合他的胃口,因為他生平最討厭柔弱無用的女人。

也正因那少女脾氣硬的很,當她終於低頭道歉時,他競覺得自己好像打贏了一仗,連日來的悶氣跟著一掃而空。

不過她的反應還真是異於常人,即使脾氣不好,一般女孩子遇到這種事情,害怕、害羞都來不及了,她卻還有膽子跟他對罵。

雖然下免還是遮遮掩掩的,生怕被他看光了身子,可是她那張嘴還真是沒客氣過,又嗆又悍,像極了一根小辣椒。

想到辣椒,唐焰刀肚裡的辣椒蟲又開始不安分了。

罷了,與其在別苑接受茶毒,還是回城裡好了,起碼吃暍都方便,不用再受制於人。

哼哼,如果奶奶她們再要讓人來煩他,逼急了,他就收拾傢伙先定再說。

主意打定,他決定下午就回唐門。

從行囊里取出另外一件肚兜穿戴整齊后,百里冰忿忿不平地瞪著唐焰刀先前消失的方向,口中不斷咒罵著。

「欠揍的惡賊,居然騙我道歉,然後又偷走我的肚兜!如果放過你的話,我百里冰還能做人嗎?」

哼,就是翻遍整個四川,她也一定要把那個肚兜賊找出來修理一番,否則難消她心頭之恨!

這當口他想來還沒定遠,只要她加快腳步,不愁追不上他。

百里冰背起行囊,邁步朝前方奔去。

行進問,她眼觀四面,耳聽八方,不願漏掉任何可以發現他去向的線索。

皇天下負苦心人,跑沒多遠,她便發現地上有點點水漬,一路往不遠處的小徑延伸過去。,

「是了,那惡賊身上濕淋淋的,他定過的地方難免會滴下一些水。」她抬頭望著那條小徑,眼中燃起熊熊烈火,「哼,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下漏,我看你能躲到哪裡去!」

怕再拖延下去,他會跑得無影無蹤,她立刻沿著水漬的痕迹追了上去。

沒一會兒,她奔出了樹林,卻見小徑的盡頭竟是一座莊園,門口還站著兩名守衛。

猜測他們或許有見到過那惡賊,她放慢腳步,走上前問:「請問兩位有沒有看到一個頭髮短短的男人經過?如果有,能不能告訴我,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見到她出現時,兩名守衛已愣了一下,而她所打聽的人顯然是唐家二少,更是令他們驚奇。

朝她打量了片刻,其中一名守衛好奇地問:「姑娘,你找我們家二少有事嗎?」

誰都知道二少最近慘遭逼婚,萬一這個是上門來纏二少的,他們一通報進去,肯定是吃不了兜著走。

二少!?

百里冰聽到這個稱呼,頗感訝異,沒想到那個不要臉的惡賊似乎出身不低;可是出身好也沒用,像他那種人肯定是絨褲子弟,只會讓她更想狠狠的教訓他。

她心裡這樣想,臉上也跟著流露出厭惡,讓守衛們更感疑惑。

「姑娘,你怎麼都不說話?」

「沒、沒什麼。」眼看二人頗有懷疑之意,百里冰趕緊裝出甜美的笑容矇混過關。

「姑娘,你找我們二少有什麼事?」對方只是個小姑娘,守衛也就下計較那麼多,耐心地重問了一次。

「呃……是這樣的,我撿到了他的東西,想要送還給他。」

她性子雖然衝動,卻也不是笨蛋,如果直言他們的二少是小偷,肯定是見不到人的,所以略一思索,她想到了用還東西做借口。

「姑娘,你把撿到的東西交給我們,我們幫你送進去就好了。」

「不行!」她揚高了嗓於,猛地搖頭,但隨即發現自己的反應太大,連忙再度裝出微笑,「丟東西的人我又下認識,怎能確定是你們二少?所以你們得讓我進去,見到了他本人,我才能安心把東西交回去。」

守衛們想了想,覺得她說得也有道理,便點頭道:「好吧,你請先跟我到大廳外等著,我去通報我們家二少。」

「多謝。」

計謀成功,百里冰得意地跟著守衛進門,在大廳外的走廊上,正好遇到了準備出門的唐焰刀。

「是你!」唐焰刀愕然地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何出現在此。

難道她覺得自己先前的道歉不夠誠意,特別再來向他陪罪?可是再瞧地瞼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來意下善。

「淫賊,把東西還我!」她恨限地瞪著他,右手掌朝他攤開,「這一次你休想強詞奪理,我不會再上第二次當的!」

天呀,她竟對二少那麼無禮!

完了,這回要倒大楣了!

領她進門的守衛嚇得張口結舌,但他還來不及辯解什麼,馬上就被唐焰刀給斥退了。

「你不要血口噴人,我哪時拿了你的東西了?」唐焰刀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不理會她的瞪視,自顧自地走下大廳前的台階。

「你別想抵賴!」她一個箭步衝到他面前,張開雙臂擋住他的去路,昂首道:「你做了淫賊又做小偷,難道以為可以逃得了嗎?你作夢!」

聽她又在淫賊、小偷地直叫嚷,他原本的好心情全都化成了怒氣。

他握緊拳頭,高高舉到她面前,惡狠狠地道:「我警告你,如果是在湖邊也就算了,現在在我家裡,你再繼續亂叫的話,我立刻叫人把你轟出門!」

被他這麼一威脅,她更加憤怒,尖聲大嚷:「在你家裡又怎樣?怕你喔!哼,若要人下知,除非己莫為,我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惡行,你這個不要臉的小偷!色狼!淫賊!」

「豈有此理!」他舉起右手,猛然揮下,卻又倏地在她面前硬生生地停下。

差一點,他就要打破不打女人的慣例。

不管眼前的丫頭再怎麼下可理喻,他總是佔住了一個理字,不怕她不道歉陪罪。

「你想打人是不是?來呀,我正想好好教訓你!」

秀眉一軒,她雙手在腰問拂過,交叉在胸前,八柄亮晃晃的飛刀夾在她指縫間,閃動著刺眼的銀光。

哼,她一定要把他射成馬蜂窩,方能消她心頭之恨!

啻焰刀深深吸口氣,抑下勃發的怒氣,沉聲問:「你門口聲聲說我是小偷,到底我偷了什麼?你最好拿出證據來。」

「你還裝蒜!你偷了什麼,你最清楚。」想起被偷的肚兜,她就滿腹火氣。

「我就是不清楚。」他皺緊眉頭,斜睨著她,「把你的飛刀收起來,別逼我動武。」

居然在他面前耍飛刀,簡直是班門弄斧。

「呸,你若是怕了我就直說,只要把東西還給我,然後磕頭陪罪,我就大人有大量地放你一馬。」

說話的同時,百里冰手指一攏,八把飛刀頓時化作兩把,雙手再輕拂過腰間,飛刀便消失不見了。

她速度雖快,但每個動作都清楚地瞧在唐焰刀眼裡。

以她的年紀,能有這樣的造詣算是極難得的。如果她不是這麼不可理喻的話,他必然會很樂於稱讚她。

可惜,她嘴上不乾不淨地毀謗他的名聲,他沒派人轟她出門已是大加容讓,再要他開口稱讚她,就算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也下可能!

「我再說最後一次,你丟了什麼東西,有什麼證據說是我偷的?」

「反正你就是死不承認,對嗎?」她氣得身子發顫,握緊了拳頭。

這個無賴的男人吃定她不敢說出他偷了什麼嗎?

如果他以為她會因為難為情,就縱容他逍遙法外,那是不可能的事!

「根本是你無憑無據,捏造謊言。」他冷哼一聲,撇過頭,雙手抱胸,不屑地斜眼瞄她。

她漲紅了臉,指著他的鼻子大喝:「你要我說是不是?好,那我就當著所有人的面拆穿你的惡行!」

「你說呀!」他毫下客氣地吼回去。

百里冰的雙眼緩緩掃過躲在遠處旁聽的奴僕們,然後用力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羞窘,勇敢地直視著他。

「淫賊,把肚兜還給我——」

現場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得見。

唐焰刀和百里冰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兩人的表情都好像巴不得衝上前去把對方掐死。

好半響后,他做了個深呼吸,臉色鐵青地問:「你是說,我偷了你的肚兜?」

他說得很慢很慢,握緊了拳頭,竭力抑制胸中洶湧澎湃的怒氣,伯自己真的會忍不住一掌打扁她。

「死淫賊,別想我會說第二次!」她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卑鄙小人,她說一次已經夠丟臉了,他居然想假裝沒聽清楚!

「媽的!」他終於按捺不住滿腹的火氣,一拳捶在台階的扶手上,暴跳如雷地大吼:「我沒偷你的什麼鬼肚兜!聽見了沒?我沒有偷,也不可能偷,絕、對、下、可、能!」

「你這個敢作不敢當的孬種!」她一點也沒將他的怒氣放在眼裡,斥罵完還刻意呸呸兩聲表示她的輕蔑。

「我孬種!?明明是你無故誣賴我!」他一把揪起她的衣襟,目露凶光,頸邊浮現青筋。

只差一點點,他就要喪失理智,喀啦一聲扭斷她的脖於。

就算他一副要吃人的模樣,百里冰依然故我。

「我誣賴你?那好呀,你讓我搜你家,我一定把東西找出來。就怕你做賊心虛,不敢讓我搜。」她拾高下巴,用白眼看他。

「如果你搜不出來呢?」他加重手上的力道,幾乎要把她纖細的身子給提了起來。

「如果沒有,我的名字就倒著寫!」

「哼,你只會說這句嗎?假如你叫『豬豬豬』,倒著寫也還是『豬豬豬』我豈不大大吃虧!」他鬆開她的衣襟,濃眉高揚,低頭睥睨她。

「你!」她氣得七竅生煙,但終於強行忍住,賭咒道:「好,如果找不到東西,我就任由你處置,要殺要剮都隨你!」

「就這麼說定了。」

「等等,如果我找到了呢?」

「那我一樣任由你處置。」他雙手抱胸,自信地昂首。

哼,有偷沒偷,他自己難道不清楚嗎?她輸定了!

他嘿嘿冷笑,開始盤算要如何宰割這個下知天高地厚,隨意誣陷他的潑辣女。

「好,二曰為定,下守信用的就是龜兒子!」她以同樣自信的態度回答。

除了他,別人絕對沒有機會偷走她的肚兜,他輸定了!

聽她拐著彎在罵人,他立刻反唇相稽:「對,不守信用的是龜女兒!」

「龜兒子!」

「龜女兒!」

兩人同時冷哼,不甘示弱地瞪著對方。

眼看他們又陷入僵局,一個極細微的聲音突然插入。

「那個……」

他們一起瞪向聲音的來源,齊聲吼道:「吵什麼吵,沒看到有人在吵架嗎?」

「小的只是想問……」遠處說話的僕人害怕地縮在人群中,從手上的木盆里拎起一塊布,「是不是這個……」

「啊——我的肚兜!」

百里冰尖叫一聲,猛地沖向那僕人,唐焰刀卻愣在當場,雙眼睜得比銅鈴還大,直瞪著僕人手中的那塊「布」。

一把搶過那塊薄薄的水藍邑肚兜,百里冰揪住那僕人的衣服,厲聲問:「說,你在哪找到的?」

「在……」他吞了口口水,手指顫抖著,慢慢指向唐焰刀,「就在二少……房裡……」

他的證詞猶如青天霹靂,劈得唐焰刀眼前一黑。

肚兜……在他房裡!?

不,這怎麼可能!

他沒有偷,絕對沒有!

可是,東西怎麼會出現在他房間?

「啪!」

百思不得其解時,一個熱辣辣的耳光打在他臉上,既清脆又響亮。

面頰傳來的刺痛讓唐焰刀猛然回神,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

她居然打他耳光引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冒犯他!

最初的愕然後,他由驚轉怒,眼中燃燒著熊熊火焰,一臉陰沉地瞪著她。

「你竟然敢打我耳光!」

百里冰早已氣得渾身發顫,什麼都豁出去了,決心討回公道。

「哼,打你耳光又怎樣?」她忍著羞恥,拎高手中的肚兜在他眼前晃了兩下,咬牙道:「淫賊,現在證據確鑿,你再狡辯呀!」

他撇過頭,皺眉低吼:「我根本不知道東西為什麼會在我這裡!」

見到那塊薄薄的布,他原本高漲的氣勢陡然削弱許多,古銅色的臉龐摻人一絲潮紅,不知是尷尬還是生氣。

「不知道?騙誰呀!」她挑高眉毛,嘲諷道:「哼,湖邊那次你說是巧合,這次你難道要說你不小心『穿錯』了嗎?」

「我……」

「我什麼我?反正事實就是你偷看我洗澡,而且還偷走我的肚兜!」她吊起下巴,指著他的鼻子,輕蔑地哼道:「按照我們的約定,何必項任找毫置,現在我要你跪下叫我三聲姑奶奶,然後讓我打三個耳光,再向我磕頭道歉,做不到的話,你就是龜兒子!」

「你!」他瞪大了雙眼,氣得差點要吐血。

「你做不到是不是?好呀,那我也不逼你,早知道你是個沒種的龜兒子!」她鄙夷地噘起小嘴。

唐焰刀強忍殺人的衝動,一把抓過先前作證肚兜出自他房中的那個僕人,惡狠狠地問:「我問你,為什麼那個東西會在我房裡?是不是你跟這個臭丫頭串通姦來陷害我?」

他問完,重重地從鼻孔哼了一聲,橫眉豎目地瞪著那僕人。

「二少,冤……冤枉呀!小的根本……根本不認識那個姑娘啊!」

那僕人嚇得臉色發白,雙褪發軟,如果不是唐焰刀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早已坐倒在地了。

瞧不過唐焰刀推卸責任又恐嚇下人的模樣,百里冰揚聲叱喝:「淫賊,你敢做下敢當,還想推給別人!」

「你閉嘴!」唐焰刀橫了她一眼,不再理會她,繼續質問那僕人,「說!如果你沒和她串通,我的房間怎麼冒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

「小的真的不知道呀!」那僕人哭喪著臉,眼淚險些便要流下,「小的是……是在收拾二少您換下的衣服時看……看見的……那肚兜就壓在……壓在您的上衣底下……真的,小的絕下敢騙您啊!」

聽到這番說辭,唐焰刀猛然想起之前在湖邊的情形,登時恍然大晤。

她在湖邊洗澡,可是他卻沒見到岸邊有她的衣衫;他明明沒拿她的肚兜,可是肚兜卻在他衣服底下找到。

事情再簡單不過了,他在湖邊將上衣隨手一拋,竟然蓋在了她的衣服上;當他要離開時,看也下看就用腳勾起了上衣,卻不小心連她的肚兜也一起勾了起來。後來他沒再穿上臟衣服,隨手將上衣丟在地上,然後就去洗澡,以至於競沒發現那件肚兜的存在!

一連串的偶然造成了這個讓他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誤會,然而說到底,一切都是他的粗心所引起。

見唐焰刀突然呆住,百里冰皺起雙層,不悅地吼道:「喂,你不要以為不說話就可以了事!」

他鬆開那僕人,轉身面對她,神色不像先前那般狠戾。

「丫頭,我可以向你道歉,但是要我磕頭或者其他的,我做不到。而且我必須告訴你,我確實是不小心的,信不信隨便你。」既然是他理虧,他也只好認了,但他沒做過的事,他是不會認罪的。

雖然想過將事情的原委告訴她,但這個牙尖嘴利的小姑娘肯定聽不進去,而且勢必還會冒出更多難聽的話,他又何必自取其辱。

「你想當龜兒子!」她漲紅了臉,氣鼓鼓地瞪著他。

到了這種地步了,這淫賊還死不承認,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知道她心中必然忿忿不平,他不想跟個小姑娘計較,當下也不動怒,平靜地說道:「除了你剛剛開的條件,其他的賠償我都可以依你,就算你要金山銀山,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誰希罕你的臭錢!」她杏眼圓睜,氣得直跺腳。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的命!」她吼著,手中瞬間多了兩排飛刀,「既然你說什麼都可以,那我就要你站著讓我射完這些飛刀,不許閃也不許避。射完了,我們就不再有任何瓜葛,你也不必道歉了!」

「好。」他很乾脆地答應了。

不等他吩咐,所有僕從立刻閃得遠遠的,免得遭到池魚之殃。

「淫賊,接招!」

她嬌叱一聲,手中飛刀連環射出,把把都射向他的下腹。

只見他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雙手快捷地在身前移動,輕輕鬆鬆就將飛刀一—接下,

嘿,她只說不許閃、不許避,可沒說不能接;

「還沒完呢!」

銀光閃動,分襲他的頭、胸、腹,三柄飛刀同發齊至,要叫他接了兩把就避不開第三把,緊接著又朝他的咽喉補了一把。

飛刀已全部出手,她得意地等著他見血或跪地求饒,卻見他不慌不忙地射出先前接在手上的飛刀。

鏗鏗幾聲,她射出的飛刀紛紛墜地,而他射出的飛刀卻尚有餘力,飛快地從她身邊劃過。

她愣了一下,小臉瞬間慘白,纖細的身子顫抖了兩下,但隨即又恢復了血色,抬頭挺胸,傲然地望著他。

「今天算你運氣,我們就這麼算了,下一次再讓我瞧見你做那些骯髒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說完,她又瞪了他一眼,僵著身子,慢慢走出了大門。

遙望著她漸漸遠去的身影,唐焰刀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煩躁的感覺。

他什麼也沒做,卻惹了一身騷,實在是背透了!

更慘的是,她雖然如他所願地被打發走,他卻覺得自己欺負了個小姑娘,因為直到最後,他始終沒說出一句「對不起」。

越想他越心煩,越煩他就越想吼人。

這時,那最最不識相的別苑總管大著膽子,小聲地問:「二少……您剛剛吩咐備馬,馬已經準備好了,您要啟程回去了嗎?」

「回你個大頭鬼啦!」

狂吼一聲,唐焰刀推開擋路的別苑總管,轉身走進了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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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兜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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