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管他什麼鬼,我說不去就不去。」闕尚火大聲地咆哮著,震得玻璃嘎嘎作響。
又心神不寧了,紀莎藍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失坤地望著站在花園裡發獃的她,不習慣她帶著憂愁的佳弱,也不喜歡她明明心事重重卻強顏歡笑的模樣,這讓他有點生氣。女人不是都為一點小事就大驚小怪的嗎?怎麼她不一樣?
歐陽谷膽戰心驚地拍拍胸口,好久沒聽過他的吼聲了,還真有些不適應,他還以為關尚火已經把這份殊榮留給紀莎藍獨享了。
「我實在不想火上加油,可是這道命令是太上皇下的,全責焰門被點到名的人恐怕都不得不去。」人尊「太上皇」的黑霆,是黑家退休的領導人,他的命今連他那些頑固的兒子們都不敢抗拒了,更何況他們這些拿薪水辦事的人。
「你的意思是我非去不可啰!」他挺直背脊,倚在落地窗前動也不動,身體緊緊地僵著,「老傢伙到底在搞什麼鬼?」這個時候他怎麼可能離開她?
大風起兮雲飛揚……歐陽谷被這陣大風台得幾乎站不住腳。
窗外正在採花的紀莎藍彷佛也聽到那聲雷哮了,她突然轉身朝闕尚火皺著眉,繼而不悅地板起臉孔,朝他擠眉弄眼,搖搖頭。就簡單的幾個動作,闕尚火似乎看得懂她的意思,只見他也板著原本就稱不上愉悅的臉孔,擰著眉瞪她,便不搭理她。紀莎藍見狀,乾脆丟下手中的波斯菊,比畫了起來。
「她到底在說什麼?」歐陽谷忍不住了。
「她罵我是笨蛋。」闕尚火忍著氣,也跟著比。
「你又回答她什麼?」這種自創的手勢,即使練過手語的人也絕對解讀不了,他嘆著。
「我說她才是。」他有絲得意地笑著,頗自得其樂。
他們在玩比手畫腳嗎?歐陽谷非常驚訝闕尚火和紀莎藍感情進展得這麼快,餚他們整天吵吵鬧鬧的,默契倒是越來越好了。這是情人間所培養的樂趣嗎?
「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歐陽谷看她嘴巴懶得高高的,兩子交叉在臉上,大拇指各頂著鼻子扮鬼臉。
「她又罵我是白痴了。」他柔柔她笑著,挺不在意。
歐陽谷不敢相信他所聽到、看到的事。闕尚火咄!被罵了以後居然不在意她笑著,而且還好象挺溫柔的,太好了,天下太平了,只要說服紀莎藍和他一起去,闕尚火就不會再為渲件事怒火奔勝了。
歐陽谷趁闕尚火不注意,偷偷朝紀莎藍招手,要她進來替他解圍。她收到它的求救訊息后,淡淡她笑著,撿起地上的花,回來解救他了。
紀莎藍的笑容且走到他們的視線外才告瓦解。她這輩子從沒這麼恐懼過,抖著手拿出早上才收到的信,倍文是由大小不一的印刷字貼成的,那上面寫著:紀莎藍:
你必須為你的無情付出極大的代價,你必須為那個可憐的人流光你所有的血液,你必須。
信上的內容和她接二連三接到的電話內容一模一樣,只不過本來是由聲音傳達的怨恨,變成了一堆鉛字拼湊成的信,教人看了怵目驚心,不寒而慄。
到底是誰要她付出代價?這個人又為什麼對闕尚火的行蹤知之甚詳,每次都挑他外出時才打電話來?難道真的是陶芯嗎?紀莎藍無法不往這方面想,闕尚火房間內的專線鮮少人知道,其中又川陶芯的嫌疑最大。
「謝天謝地!莎藍,你再不進來,我就要被燒成灰燼了。」歐陽谷急急地恭迎她。
她掩飾起內心的不安,將花遞給闕尚火笑道:「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偉大了?」
闕尚火雖然不情願還是按過花了,他把花一古腦丟進書房角落的大瓮里,此舉惹得歐陽谷怪叫頻頻,「哇!插花也行,我看你真的十項全能了。」
「歐陽谷,你皮在癢了。」她坐進闕尚火為她準備的椅子,不懷好意地訕笑,「難怪他會發火,我看你是死有餘辜。」
「才住在一起多久而已就同仇敵愾了。」他自知理虧。「好吧!言歸正傳,老闆不肯去香港,麻煩你當一下說客。」
「哦?」她把眼光調回闕尚火身上,支持他,「他不去就算了,沒什麼了不起的。」再說,她現在絕不想去香港,也不想闕尚火離開她,她不要一個人品嘗這份恐懼、椎心的害怕,她需要他陪在身邊。
闕尚火直勾勾地望著她,看到她的依賴、不願和他分開。
「完了,連你都幫他說話,這下他更不會去了。」歐陽谷沒想到會弄巧成拙,頹喪不已。
紀莎藍微微地皺緊鼻頭,看著他,「歐陽谷,這次展覽真的很重要嗎?」
「不管重不重要,太上皇已經下令要所有青焰人到場與會,火又是重要的高級幕僚人員之一,不去絕對不行的。」他聲色俱厲地重申命令。
「你如果去,就必須戴那隻可笑的耳環嗎?」她間闕尚火,「太上皇」好象就是小舞的公公嘛!既然他都說話了,闕尚火不去也不行了。
「這不是可笑的耳環,足很重要的身分辨剛印信,你懂不懂?」闕尚火不悅地說著。
「是啊!「紫焰帶金」只有闕家人有,你可別小看它了,它可以……」歐陽谷奇怪自己怎麼會址到這邊來了。
啰唆!她不耐煩地笑道:「好啦!我知道它的偉大啦,不過開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
據她所知,「青鱗門」的高級分子好象都有戴耳環,而且依身分的高低還有顏色之分。她以前留經看小舞戴過,她戴的好象是一隻紫色如戒指般大小的耳環,也見過闕家其它人戴同樣的耳環,就是沒見闕尚火戴過。真奇怪,不是說這隻耳環是強制規定要戴的嗎:這傢伙還真特立獨行。
「反正我不會去,你代表我去就衍了。」他蠻橫地交代完,揮揮手下逐客今。
「什麼時候?去幾天?」紀莎藍於心不忍地叫住猶如戰敗公雞的歐陽谷。
歐陽谷激動地轉過身,答道:「後天,去三天而已。」
三天而已,又不是三年,眨眨眼就過去了。紀莎藍拚命說服自己。
「你去幫他買機票吧!」她肯定地答著,不管闕尚火突冒的火氣,和置人於死地的憤怒。「買他的就好了。」她突然有放手一搏的衝動,不想老躲在暗處擔心受怕,她要正面迎敵。歐陽谷銜命而去,溜得可快了。闕尚火緊張地衝出陽台,朝樓下正死命往外沖的人吼著:「歐陽谷,你要是……」還沒喊完,紀莎藍就從身後辛苦地踞起腳尖捂住他的嘴,然後笑吟吟地朝愣在原地不動的歐陽谷點點頭,要他放心大膽地照她的話去辦。
闕尚火生氣地扳下她的手,拉她進屋子算帳,「紀莎藍,我說不去就不去,你實在太雞婆了。」
「你為什麼不想去?」她心乎氣和地微笑。
「不想去就是不想去,還需要什麼理由?」他氣呼呼地走來走去。
「是因為我,對不對?」紀莎藍還是笑著。
「不是。」他更焦躁了。
「是為了我肚子裹的小孩?」她莞爾,想氣又氣不來,這些日子黑暗和懼怕已經侵蝕了她的歡笑和固執了。
「你必須去,你知道這一點的。」她拉住他,「別再走了,等你回來我會告訴你,你想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不去。」他煩躁地踱來踱去。知道的事。」她誘哄著。
「你在哄我?」他極不高興。
「不,我這是條件交換。」她也定定地任他瞪。
闕尚火不肯妥協,委屈地蹲在她身前,有絲煩憂地說:「你真的有事在瞞我,對不
「嗯。」她輕哼。
「什麼事?」他隨即追問。
「不告訴你。」她逗他。
「莎藍,我要生氣了。」他兩道濃眉揪得幾乎快靠在一起了。
「你生氣很正常啊!」她笑著,「好啦!等你從香港回來,我一定告訴你。」
闕尚火惱怒地揪著她,她真的比他固執上千倍。「你和我一起去。」
她搖頭。「不要,你沒看我挺了個大肚子嗎?」
「上個月你不是一直叫我帶你去香港,那時候你的肚子也不比現在小啊!」他跳了起來,為她的拒絕憤慨。「女人真善變!」
「噓,小聲點,別嚇到小寶貝了。」紀莎藍用食指抵著嘴,提醒他降低分貝。
「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肯答應?」他挫敗地吼叫,「我去香港,歐陽谷也在香港,小舞又不在台灣,這襄就只剩你一個人了。」
他是急瘋了,還是怎麼了?她沒好氣地迭他一記白眼,「闕尚火,你忘了我生在這裡、長在這裡,這裹是本人土生土長的國家嗎?」乾脆用唱的算了。白痴!她還有姊姊和哥哥,不然也有一大堆朋友,他偏偏把她說得像舉目無親的孤兒。
「你的意思是根本不需要我了?」他很生氣,十分生氣,氣她不懂他為她擔憂的心,也氣自己離不開她。
這人又老羞成怒了,唉!她得小心應付了。
「我只是要你別操太多的心,你真驢咄!好,我保證這三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乖乖地待在這裡,總可以了吧!你該不會連自家的安全措施也倍不過吧?」「青焰山莊」守護之嚴密可媲美白宮了。
「好,去就去,反正邢襄有陶芯在。」闕尚火賭氣地走了出去,氣得差點抓狂。
「紀小姐,一線電話。」守衛的叫聲拉住了她欲往外追的腳步。
他氣壞了。紀莎藍不放心地望著房外,隨口漫應:「喂,我是紀莎藍。」
「嘿嘿嘿,紀莎藍,你等著,我很快會去找你,很快……」
「咱!」地一聲,她丟下電話,眼前一黑,差點昏厥,幸而她及時趴在椅背上抖。這個人竟然知道闕尚火這襄所有的電話號碼,還公然打電話由總機轉接?這種人根本是、要命了。
紀莎藍任由黑暗抓住、撕裂她的心,她無助得患掙脫,卻只能泛著淚水,不知該如何是好。換成以前的她,一定會不顧一切和他周旋到底,絕不至於如此膽怯;可是現在不同,她不得不顧慮到肚中的寶貝,最重要的是她不想連累闕尚火。
他冷冷地看著窗外的花園,等待歐陽谷,卻不見紀莎藍。她似乎花了很多時間在那片花海上。他不曉得那片塗滿五顏六色的花海襄種的是什麼花,因為種花的人不是他,而是他那個性喜「拈花惹草」的大哥,聲稱沒有女人便活不成的關尚風。
闕尚火一向不喜歡這些中看不中用的裝飾品,更不喜歡外面那些個花花草草,老大知道,尚宙也知道,所以他們故意聯合起來,以投票方式決定了花園的經營權,教他屈服。兩票對-票的結果是他必須妥協了,只因花園是他們三個所共有。
他非常痛恨被脅迫的感覺,從以前到現在都是如此。
「西裝華挺,很好。」歐陽谷像陣風地掃進了客廳,滿意地看他一身黑色西裝,英挺申然。「吱?大恩人呢?」他行性地左顧右盼,尋找紀莎藍的蹤影。
「啰唆!」闕尚火雙手汶在口袋襄,冷冷地走出去。
難道是吵架了?歐陽谷搔著頭,摸摸鼻子,跟在他後面。
紀莎藍緩緩地步下樓梯,坐在台階上口迭他們。她忍不住傷心地流下淚水,從口袋襄拿出另一封信,臉色泛著死白。
火,我好害怕,我真的好害怕,別走,別留下我。她在心裡絕望地喊道。
走了已經好遠的關尚火突然一陣心悸,感覺到一股不安。難道莎藍發生事情了嗎?闕尚火把手提箱丟給歐陽谷,急急地往回沖。他撞開木門,一眼就看到坐在台階上、愕然地有著他的紀莎藍。她臉上的恐懼來不及收,淚眼蒙隴,臉色格外的蒼白,手上還拿著一封信,看起來很……憔悴。
他跑上前將她納入懷中,十分心疼與自責,他不該和她賭氣的。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的表情告訴她,他沒得到答案絕不罷休。
「喂,再不去機場就來不及了。」歐陽谷慌慌張張她跟了進來,「別再捨不得了,只分開三天而已,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
「閉嘴,你自己去。」闕尚火突然看到她手中的信了,他出其不意地擒過信看著。紀莎藍來不及奪回,他已經暴跳如雷了,「你竟然瞞我?」他揚著信,咬牙切齒、雙眼充血、臉色灰敗,不敢相信她居然把這座重要的事埋在心裡,一點風聲都沒走露。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怎麼可以……
「怎麼了?」歐陽谷被他青面了牙的模樣嚇著了。
「我問你多久了?」他兇惡地搖著她。
紀莎藍埋首在他懷裡,含著淚水不停地打戰,「別這麼凶行不行?我很害怕你知不知道?」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堅強,可以應付一切,直到這一刻她才發現,事實不然,她其實很膽小,需要怕在身邊陪伴她,幫她驅走這場夢魘。
闕尚火閉上眼晴,極力剋制心裡如雪球般滾至的怒氣和恐慌。「你害怕為什麼不讓我如道?你為什麼……」他覺得心被狠狠地捕了好幾刀,話便在喉嚨裹說不上來。一想到他這一去也許再也見不到地、聽不到她的笑聲、摸不到她的臉,無法再抱她、和她鬥嘴,他的心就痛得像被活生生掏出來。
「火?」紀莎藍沒想到他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他甚至比她還害怕。
闕尚火竟然微微的在發抖,歐陽谷發現事情比他想象的還嚴重。
「火,到底是什麼車?」他曾經和闕尚火排解過無數糾紛,打鬥也不在少數……可是從沒見他這麼害怕過。
闕尚火無法面對歐陽谷,他打橫地抱起紀莎藍,把手上的信丟給他,「加強四周守衛,到香港把我不能去的原因告訴其它人。還有,我可以自己處理這件事,其它人別想插手。」他要親手揪山造個人,如果可能的話,他希望能親手宰了他。
「火,我……」
「別再說了,我的心意已決,你照辦。」他走上樓梯,沒人轉角前,死冷地瞥了歐陽待,眼,「我要親自料理他。」
「闕尚火……」紀莎藍聽見他話里的陰狠,不禁擔心地仰頭餚他。
「別說話,」他收緊手臂,盡量不去注意她掛著淚珠的臉龐有多迷人,她現在的模樣有多讓人心疼、有多揪緊他的心。「我現在心情很差。」事實上是壞極了。他必須知道這件事發生多久了,他必須讓她了解「分擔」的意義。
闕尚火突然發現,她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性和不可或缺。他靜靜地抱著地坐在床上,兩人不發一話地生了兩個小時,
紀莎藍知道他為她擔心,也能諒解他生氣的理由,可是她不明白他為什麼一反常態地變沉默了?
「你記得那天早上我接到一通變態的電話嗎?」她自己招供,省得好不容易才平靜的室內文狂風驟雨,襲得人站不住腳。
「你是說……」闕尚火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為免不小心弄傷她,他將她放在床上,站離她遠遠的,連連吞了好幾口口水,「你是說那個王八蛋也打電話騷擾你、恐嚇你,而你竟然都沒有告訴我?」
「我本來以為這只是普通的惡作劇……」她楚楚可憐的為自己辯解。
「惡作劇一人家都指名道姓要殺你了,你還以為是惡作劇?」他狂怒,
「小聲點好不好?我這幾天睡眠不足,頭好痛呢!」她不勝負荷地揉著額頭,
闕尚火到底是不舍了,他拖了張椅子坐在她面前,痛苦地摸著她的臉,「如果我去香港,他來找你了,你怎麼辦?」他盡量不往壞處想,可是不嚇嚇她,她不會知道他有多難受。
「和他拚了。」她擠出一絲好難看的微笑,臉依戀地貼著他的手掌。
「莎藍,」他激動地摟著她,不願去臆測那可能的後果。「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是不是我在你心中根本不重要?」他又酸又苦地問著。
鼻音?她想抬頭有他,卻被他緊緊壓著,動彈不得,只能從聲音去揣測他的心情。
「不是,就因為你對我越來越重要,所以我不想你有危險.」她坦露心聲。
他僵了一下,問道:「真的?」
「嗯,你不知道每當我接到他的電話就會反胃、作惡,然後我會擔肚子里的小孩、會擔心他把目標轉向你、會擔心失去你以後我怎麼辦?」她倚在他耳旁輕輕地說著,淚水漸漸地滑下她臉頰,浸濕了它的肩膀,「我知道那一定是痛不欲生。」
「莎藍……」闕尚火低下頭動情地低喊。她對他而言又何嘗不是如此?他無言地貼上她的臉,讓她的淚水沾濕他的臉。
「女人就是愛哭對不對?」她想起他以前說過的話。
「對。」他看著她,「我不在乎你怎麼哭,嫁給我吧!」他要疼她,愛她、照顧她一輩
「等這個人抓到以後我就嫁給你。」她擔心有個萬一,會害了他一輩子。
闕尚火看出它的想法,叉生氣了。「你不要老是和我作對行不行?」
「不行,和你作對是我的樂趣。」她環住他的脖子又哭又笑。
「你……」他被她氣死了。
「別生氣啦,我不想挺著大肚於穿結婚禮服嘛!」她好脾氣的又說,「愛美是女人的天性,這點難道你的手冊上沒記載嗎?」
「什麼手冊?」他不明白。
「「女人的十大毛病」啊!」她譏嘲。「這點是最重要的,上面應該有記載吧:」
闕尚火淡淡她笑了,和她在一起,生活永遠沒有乏味可吉。「好吧!我不勉強你,可是不准你以後再隱瞞我任何事。」他的恐懼感無法,下子散去,那揪著他的不安一直擴大
「好。」她不願在這個節骨眼上和他爭論任何事,造成他的心理負擔。
「還有,我要你好好的睡一覺。」他幫她挪好位置,蓋上棉被,不舍地摸著她兩眼,陷的黑眼圈,「不要再想其它不愉快的事,這些事我會處理,你只管安心待產。」
「不要走,」她脆弱地拉著他,眼皮不聽話地直垂了下來,他的手指像帶著鎮定劑輕輕地安撫她心中的不安,「留下來陪我。」
「我保瞪不走。」他側躺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腰,保證著。「永遠陪你。」他怎能失去她?
經過一夜好眠,紀莎藍精忡抖撤、容光煥發。當她得知闕尚雷風塵僕僕地從香港飛過來時,使大約猜到他是所為何來了,只是她沒想到闕尚火好象不怎麼歡迎他來,一大早便聽到雷聲隆隆。
「我不是要你們別管了?」闕尚火不悅的聲音從客廳傳來,紀莎藍循聲而至:
「你的火氣還是這麼旺。」渾厚、低沉的回答聲,顯然不急不躁,彷佛怪他大驚小怪。
「尚雷,我的女人我自己會保護,要你多管閑事,」他搞什麼鬼,專程帶了一大堆電子配備飛來台灣。
「這套系統我又重新修改好了,準備來這裡測試一下。」闕尚雷漫不經心地回著。
專心組合零件的關尚宙沒發現室內多了個人,他的心力都放在他自行設計的追蹤系統上
「要測試哪裹都可以去啊,幹嘛老遠跑來我這裹。」闕尚火高蹺的腳正好抵住他擺著一堆電子零件的矮桌上。
「闕尚雷,你哥哥好象不怎麼歡迎你來咄!」紀莎藍走向他們,同情她笑笑。
闕尚雪聞吉,將埋在零件裹的頭抬了起來,望著前方那個非常有「孕味」的女人。他目瞪口呆地盯著她隆起的吐子,一時認不出她來。
「你是……」
「別告訴我你忘了紀莎藍。」闕尚火要笑不笑地瞧著他的呆相。
「她就是紀莎藍?」他驚訝地爬開額頭的頭髮,刻意瞪大眼睛又呼細地打量了一遍。「你真的是紀莎藍?」他指著她。
紀莎藍哭得好驕傲,「我是如假包換的紀莎藍。」
才兩年沒見,她變得可真多。闕尚雷不可思議地看向她的肚子,「你要當媽媽了,恭喜,」說完,他又一頭鑽進他的零件里了。
看樣子歐陽谷果真是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透露。紀莎藍無奈地瞥了眼含著笑容的關尚火,惡作劇地嘆道:「唉!你弟弟好象沒興趣當叔叔。」
「當什麼叔叔?」這個IC板應該插在這裡……闕尚雷蹲在矮桌前沉思。
「死小子,你對我的小孩難道就不能感興趣些?」闕尚火踢它的屁股。
「什麼?什麼小孩?」闕尚雪拿著一條延長線,突然大叫:「你的小孩?你有小孩了,在哪裹?」他興奮地左右張望。
「來人啊,斃了他。」紀莎藍大嘆其鈍。
「白痴小子,在這裡,這裹!」闕尚火抓住他的頭,掛著他的臉看向紀莎藍安穩地坐在椅子里的大肚子。
「紀莎藍的小孩就是你的小孩?」他怪叫。
「謝天謝地,我不用等到花兒都謝了。」她揶揄地吟嘆。
「你不是和她不合嗎?」闕尚雷又叫。
「你管太多了。」闕尚火瞪著他。
「等小舞知道這件事後,我有你怎麼擺平她的怒氣。」闕尚雷不敢想象小舞知道這件事以後會有多生氣。一個是她至交的好友,一個是她的親哥哥,他們竟然聯手瞞著她,唉!又將會有一場風暴了。
「多話。」闕尚火又踢他一腳。
看他們大眼瞪小眼的樣子真好玩.「是我要他保密的,小舞那邊我自然會負荊請罪,她為闕尚火說話。
「別理他們,反正想怎麼樣是我們的事。」闕尚火溫柔地笑著。
老二真的變了,闕尚雷很訝異他和紀莎藍之間所存在的柔情蜜意。「喂,老二,不要一直踢我,我現在很忙。」他帶著驚訝又回頭忙碌了。
「你這次又發明什麼鬼東西了?」這位律師可頁閑。
「幫我架上屏幕。」他比著左邊的牆,然後打開計算機,「我要把全台灣省的地圖秀出來。」
紀莎藍好奇地看著佔滿整面牆的大屏幕,不懂只是一片薄薄的白色板子,怎會有東西跑出來?
「那是計算機屏幕嗎?」她比著板子間道。
「是,這是尚雪設計的,可以一次分割成十個畫面,用於追蹤。」架好板子后,闕尚火走回她身邊說著,「我們用這套系統完成過很多次追蹤工作。」
「而且在很短的時間內。」闕尚雪不斷在屏幕上秀出許多畫面,「我又把秒數縮短了。」
「幾秒?」闕尚火問道。
「四十秒。」他得意地笑著,一張嚴肅的臉突然變得瀟洒萬分。
「真有你的。」闕尚火拍拍他的肩膀。尚雷有這種天分,怎麼不幹脆改行算了!
紀莎藍聽得一頭霧水。「什麼四十秒?」
「就是電話只要講超過四十秒,尚雷就可以逮到那個該死的傢伙了。」他謎起眼睛,深不可測地看著屏幕。
「你確定他會再打電話來嗎?」她嚇得唇白齒寒。
闕尚火急忙摟住她,安慰道:「放心,現在尚雷也在這裡了,絕對沒人敢動你一根寒毛,我們會逮到它的。」
闕尚雷看到他心焦的樣子,又是一愣。老二愛紀莎藍,他絕對可以肯定,難怪陶芯會傷心莫名,直嚷他負心,受上別人。
「你要追蹤那個人嗎?」她明顯的料音連闕尚雷都聽得出來。
「莎藍,別擔心了,你沒聽過「行到冰窮處,坐看雲起時」這句話嗎?」闕尚雷例大嘴笑著。「放輕鬆,凡事總會有轉機的。」
闕尚火不捧場地拉起紀莎藍往廚房走,「你還是別看尚雷那副噁心的樣子,免得等會兒吃不下早餐。」
「我也覺得你弟弟文縐縐的,今人反胃。」她附和著,一邊回頭朝闕尚雷輕點著頭,感謝它的關心。
闕尚雷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老二的狗嘴本來就吐不出象牙來,他當然也不會笨到認為他有了紀莎藍以後會有所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