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雷雲仙臉上的紗布拆掉了,就如同醫師開始所說的一般,她臉上留下了一道不雅觀的疤痕。
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愛漂亮的雷雲仙當場把鏡子給摔得稀巴爛。
「那不是我的臉!那絕對不是我的臉!」她歇斯底里的吼叫。
「雲仙,你別激動,那個疤痕動個手術磨平一定沒問題的。」心疼女兒,雷焰和工文慧兩人都同樣手足無措。
「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再怎動手術,也不可能變得和以前一樣,你們不要再騙我了!」
「雲仙,你先別難過,醫生說有把握讓你臉上的疤痕看起來下明顯,你要對自己有信心啊!」看著自己喜歡的女孩傷心難過,唐雋威慌忙上前安撫。
雷雲仙一把推開他,沒好氣的吼著,「走開!我不要你來假慈悲,續仲哥呢?他為什麼不來看我?是他害我變成這樣的,他為什麼不來?」
「雲仙,講講道理,那根本不能怪續仲。」雷焰一點都不想偏袒女兒。
「爸,我是您的女兒耶!我現在毀容了,你還偏袒續仲哥,那我怎辦?我不管!我現在臉變成這樣,一定要續仲哥負責任!」雷雲仙不講理,一勁地把自己撞車的過錯歸在管續仲身上。
明知道不能怪管續仲,但心疼女兒,工文慧只得拉著丈夫到一旁去低聲說:「找續仲來一下,別再火上加油了,只要續仲來她的情緒就會緩和下來的。」
「這樣只會把她寵壞,我們不能每次遇到問題就要續仲來幫忙,他也有他的生活,我們怎能明知道是女兒無理取鬧,卻老是放任她纏著續仲不放呢?」
「我知道這樣對續仲下公平,但你也看得出來雲仙喜歡續仲吧?續仲當你女婿你不喜歡嗎?我相信你比誰都中意,那為什充就不能幫女兒一把呢?」工文慧不停的遊說,就希望自己能令丈夫頑石點頭。
「我當然中意續仲,但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如果他們彼此有緣,自然會在一起,如果沒有緣分,我也不想因為老一輩插手而丟了個乖兒子。」
「你實在是……」看一眼還在發瘋的女兒,再看一眼頑固不通的丈夫,工文慧可真是左右為難又裡外不是人。
雷雲仙等待許久等不到結果,氣得跳下床,赤腳衝出房間。
「雲仙你要去哪?」唐雋威見狀追出房間。
「你們沒人要幫我叫續仲哥來,那我自己去找他!」
雷焰和工文慧也連忙追下樓,眼見阻止不了女兒的行動,又怕她開快車,只好轉而拜託一旁的唐雋威,「雋威,你幫忙送她去她想去的地方,別讓她開車了。」
「我自己去!」
「如果你不聽話一定要自己開車,那我只好把你鎖在房間里不讓你出門!」雷焰終於丟出重話。
從小到大都被寵溺著,雷雲仙第一回看見父親那生氣的模樣,一時間也被嚇得愣住了,原先的意念堅持不見了,乖乖的妥協。
「不開車就不開車,你還愣愣的站在那裡幹麼?」她沒耐性的跳進車子,催促還站在車外的唐雋威。
「喔……」唐雋威慢吞吞的坐進駕駛座,他最不願意做的事情,就是帶雷雲仙去見管續仲。
但無可奈何的是,對於雷雲仙的命令,他向來遵奉如聖旨。
儘管他和管續仲情同手足,但情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子的,他心底多少還是有些嫉妒管續仲。
所以啟動引擎,他仍希望這一趟能夠撲個空。
雷雲仙氣沖沖抵達管續仲辦公室的時候,他正好和公司幹部開高峰會議,秘書匆匆忙忙跑來告訴他,雷雲仙在他辦公室鬧脾氣,他不得已只好匆忙結束會議回到辦公室。
一進門,雷雲仙就撲進他懷裡,哭嚷著,「人家毀容了啦!人家毀容了啦!」
見她聲淚俱下,管續仲望著唐雋威,「怎麼了?」
「紗布一拆下來,她就難過得半死,什麼勸都聽下進去。」唐雋威無奈,只得把拆紗布發生的事情轉述一遍。
「醫生怎麼說?」
「好不了了!」雷雲仙抬頭介面。
管續仲看了她的臉一會,反問:「醫生說的?」
「醫生為了討好我爸媽,當然會說沒問題!」不信任醫生的專業,雷雲仙把事情過度的嚴重化。
管續仲捺著性子說:「既然醫生沒那說,就表示是你自己在胡思亂想,雋威你說,醫生怎說?」
「醫生說……」
「醫生說什麼都不算數,我自己的臉我自己最清楚,它再也不可能回復到原來那樣了!」一口打斷唐雋威的話,她兀自說道。
任何再好脾氣的人,都很難不被雷雲仙激怒,唯一例外的人,恐怕就只有唐雋威了,不管雷雲仙給他再怎樣不好的臉色看,他總是在一旁靜靜的守護著。
「別鬧了,雋威每天守護在你身邊,你一直講那樣的話,會讓他很難過的,再說,你臉上的傷痕沒你說的那嚴重,我們都深信它不會影響你的美貌。」
「我又沒拜託他,是他自己要像個跟屁蟲似的。」雷雲仙斜睨了眼唐雋威,又把注意力轉向管續仲,「你不會嫌棄我吧?」
管續仲摸摸她的頭,像哄小孩似的說:「傻瓜,你是我的妹妹,哪有哥哥會嫌棄自己妹妹的長相。」
一聽管續仲只把自己當妹妹,雷雲仙生氣的揮開他的手,「我不要當你的妹妹,你明知道我喜歡你!」
「雲仙……」他當然知道小女孩的愛慕之意,但他卻只當她是個長不大的妹妹,這可真讓他為難極了。
「我不管,我的臉是因為你才變成這樣的,你一定要負責。」
「雲仙別這樣,這不能怪續仲哥的……」
「這不關你的事,你走開啊!」一把推開唐雋威,雷雲仙哭著反撲進管續仲懷裡,「從小我心裡只有你,只想著要快點長大嫁給你,你知道等待的日子是多難熬的嗎?現在我毀容了,你怎可以說只把我當妹妹,我不要當你妹妹……」
妹妹就是妹妹,因為兩家的關係,因為他是雷焰的乾兒子,所以無形間讓他也不得不多寵雲仙這個小妹妹,但也許他們的做法都錯了,過度的寵愛與無距離,讓雲仙小小的心靈有了過多不切實際的幻想。
「你遲早會發現真正愛你的人。」他把視線看向唐雋威,一臉無奈,也一臉同情。
唐雋威的等待,只怕沒那輕易獲得回應,而同樣的,雲仙對他的期待,他也無法做出同等的回應。
「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出這話的時候,他心底的影像還有些模糊。
感覺懷裡的雷雲仙身體僵了下,跟著她退離他好幾步,用一種看怪物的眼神看著他,「你說謊的對不對?你從來不曾真正喜歡過任何女人,你在說謊對不對?」
就在她這樣質問的同時,何以晴那小小的、認真的背影跳入他的腦海,就在這一瞬間,他很清楚自己對何以晴的感情,是認真的。
「我真的有喜歡的女孩了,我沒有說謊。」
「我不相信!我絕對不相信!」
事實總是讓人難以接受,更何況管續仲說出的事實,等於活生生打碎了雷雲仙多年來的美夢。
夢碎,是絕對不可能無痕的。
「你還好吧?」管續仲來到廚房后,何以晴總可以感受到背後有一道強烈的光芒在注視著自己,她被盯得受不了,終於開口詢問。
他不發一話的站在廚房門口,身體倚著牆壁,什麼都不做,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起先她打算不理會他,只是自顧自的準備著客人預定的菜色,自顧自的收拾著桌面。
可那道目光太過強烈,強烈到令她覺得身體都快要被看到著火了,想要忽視,真的太難!
「你還好吧?」見他不語,她再度開口詢問。
平時,他話就算不多,可卻老喜歡說話來挖苦她,似乎以捉弄她為樂,可今天的他實在安靜得過火了,這也令她感到納悶不已。
「我只是在想,有些事情到底要不要說出來?」管續仲雙手環胸,語氣充滿著不確定。
不確定?
感覺有點可笑,什麼時候他管續仲做事情如此扭捏不快過?從小,跑在別人前面,當一個天才兒童並不快樂,雖然研究是他的嗜好,可是相對的,他的世界也不像一般的小孩那樣無憂無慮。
他沒過過所謂的童年,他身邊多半是比他大好幾歲的同學,一般說天才智慧超齡,可是看見和他同年紀的小孩玩得不亦樂乎時,他又會懷疑的問自己,為什麼自己會和別人不一樣?
就這樣,他的人格變得有點怪。
他不太合群,喜歡獨來獨往,和他變成死黨的朋友,幾乎是不打不相識的那一種,在了解彼此之後,更能夠患難與共。
女人他從來不缺,也不曾主動去接近,有的話,那也是年少不更事的時候,自從他變成真正的男人開始,他眼中只有工作沒有女人。
可現在他無法欺騙自己,眼前這個柔弱卻又倔強的女孩,已經在他的心中佔有一席之地,常常讓他想得出神,患得患失。
也因為這樣,不熟悉的感覺令他感到害怕,更不確定自己到底該不該表白。
「說什麼?」
「我還在想。」他用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她,「你認為我是怎樣的人?」
那樣的問題,那樣的眼神,被他那樣注視著,何以晴突然心慌意亂了起來,「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
而她為什心底猶如小鹿般亂撞了起來?
轉個身,她差點打翻桌上的熱油,管續仲見狀把她往自己的方向一拉,結果她就這麼跌人他的懷抱。
「有沒有怎樣?」
「沒……謝謝……」
兩人的距離一拉近,透過身體的碰觸,何以晴的臉下自主的漲得通紅。
她從沒有和男人這近距離的接觸過,加上他目光如炬,她感覺自己真的快要著火了。
「謝謝!」再度道謝,她推了他一把準備逃離他的懷抱。
「等等!」管續仲適時拉住她,「我有話要對你說。」
「什麼話?」總覺得今天的他怪怪的,而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感覺到他想說的話不太簡單。
「我……」管續仲正想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卻開始震動起來,也同時打斷了他想說的話。
帶著一股悶躁不悅的情緒,他接起電話,「喂,媽咪啊!有什麼急事嗎?」
「你快到醫院來。」
「醫院?誰出事?」不悅的情緒一掃而空,他開始緊張。
「雲仙割腕了!」
一陣青天霹靂,管續仲的腦袋頓時變得一片空白。
「怎麼會這樣……」因為他說自己有喜歡的人,所以雷雲仙才割腕的嗎?
「快到醫院來就是了!」
掛了電話,他無奈的看了何以晴一眼:心中感覺五味雜陳。
不相信命運的他,此刻卻忍不住要想,這一定是老天爺在懲罰他,懲罰他對女人視若無物。
一次車禍,雷家人或許不會怪罪於他,可這次雷雲仙自殺,管續仲認為自己難辭其咎,因為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看見雷焰和工文慧夫妻兩人,他不得不深深頷首致歉。
「這不能怪你,感情的事情本來就不能夠勉強,是雲仙那孩子太下懂事。」雷焰感嘆的說,「都是被我們給寵壞了。」
可雷焰夫妻越不怪他,他就越自責。
「如果我緩和的告訴她,或許她的反應就不會這激烈,是我的錯。」
還好雲仙的命保住了,不然他往後怎有臉再見這兩個疼愛自己的長輩?
「續仲哥,有些話我想單獨跟你談談。」唐雋威神情肅穆的說。
「嗯。」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醫院無人的角落,管續仲才定住了腳步,唐雋威開口,「請你娶雲仙吧!續仲哥。」
「你說什麼?」管續仲被他出口的話嚇得愣住。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為難,可是我真的不想再看見雲仙三番兩次為了你傷害她自己的身體,這樣太可憐了。」愛所以疼惜不舍,雖然作出這樣的決定他的心也是痛得難以忍受,但只要是為雲仙好,教他做什他都願意。
「我也很自責,可是叫我娶雲仙,這太突然了。」
「雲仙很愛你。」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你愛她,最重要的是,我不愛她。」
「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況且你也疼愛雲仙吧?」
管續仲點頭,卻強調,「那是兄長對妹妹的疼愛,不是男女之間的感情,再說,你不是喜歡雲仙?把她讓給我,你捨得?」
「只要雲仙幸福,我可以退出。」
「這樣太不積極了!」
「這是無可奈何的,雲仙不喜歡我,我很有自知之明。」
雖然這樣,但管續仲的個性向來是不向任何困難妥協的,尤其感情更不能兒戲,他不能明知道不愛雷雲仙,卻向她妥協。
「我不會答應的。」
「續仲哥,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答應呢?」
「因為我知道答應之後就是無止境的痛苦,所以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好說歹說,還忍痛割愛,可管續仲卻一點都不領情,看他態度如此堅決,唐雋威也不禁憤怒了起來。
「萬一雲仙有個三長兩短,我會恨你的!」
「雋威,你這是何苦?」管續仲實在不願。意搞到兄弟反目。
「我是認真的,你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雲仙比我的生命還重要,若是你傷害到她,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難哪!
和唐、雷兩家,他們的感情已經超越過普通朋友,對於親人,他即便想狠下心,也很難做到。
但,出賣自己的靈魂,去接受一段自己不想要的感情,他又做下到。
真是難哪!
「續仲哥,算我求你!」
面對唐雋威苦苦相求,管續仲只能無奈的說:「我不會答應你的荒唐要求,但是我可以答應,在雲仙沒找到自己的幸福前,我不會考慮自己的事情。」
不自由、毋寧死,要他娶不愛的女人共度一生,他寧願孤獨一輩子!
「小晴,你這兩天怎麼了?」這兩天永嫂發現何以晴一個人獨處的時候,總是在發獃,要不然就是無緣無故地嘆氣。
「什麼怎麼了?」何以晴洗著菜,神情依然恍惚。
「瞧瞧菜都快被你洗爛了!」
永嫂這一說,她緊張的低下頭看,發現青菜還完好如初,大大的鬆了口氣,「永嫂,別嚇我嘛!」
「我哪是嚇你,是你自己神情恍惚,有心事?」
「我怎麼會有心事,現在生意上了軌道,如果繼續這樣下去,欠的債款利息都可以如期繳清,我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會有心事。」
但事實上,她覺得心情有點悶,似乎少了點什麼?可她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
「這兩天好像都沒見到管先生過來喔。」永嫂有意無意的提著,眼神卻不住的觀察著以晴的反應。
永嫂無端提起管續仲,讓何以晴的心莫名地震了一下,但也就那麼一下,她才驚覺到自己不知道從何時起,已經開始在意著他的存在。
「管先生真是個大好人,幫幸福岩湯館那麼多忙,又對你們姊弟那照顧,你有空可得好好的謝謝人家喔。」
「我幹嘛要謝他,處處欺負人,而且嘴巴還那麼壞。」她口是心非的說著。
「但是你不能否認,若不是他幫你介紹了好師父,幸福岩湯館也很難有今天這個局面,而且,你那些親戚都把你和以華當燙手山芋,只有管先生願意對你們姊弟伸出援手,我倒認為他是個大好人。」
永嫂的一番話說得何以晴啞口無言。
的確,她的心底是贊同永嫂的看法,若不是管續仲出現,她和弟弟現在說下定還在被親戚們踢來踢去,而幸福岩湯館恐伯也成為過去的名詞了,拜管續仲所賜,她才能夠讓幸福岩湯美食館重生,也才有機會再看見許多人臉上幸福的笑容。
她現在才知道自己為什會有悵然若失的感覺,因為這兩天管續仲好像失蹤了一般,不再來溫泉館,而她在不知不覺間習慣了他的出現與存在,才會沒見到他就精神恍惚。
「小晴,我問你一個問題喔。」
「嗯,您問啊。」
「你喜不喜歡管先生?」
「什麼?」永嫂的問題太勁爆了,害得她一緊張就把手中的菜給折成兩半。
「瞧你的反應,我大概知道答案了。」永嫂以過來人的笑容說,「我第一次談戀愛的時候被人問起這個問題,也是你那種反應和表情。」
天哪!她的表情有那明顯嗎?
一心想著,完了!丟臉丟大了,一邊卻忙著否認,「永嫂別瞎猜了,我怎麼可能喜歡上管先生,他是我們家的債權人,我和他的關係就是這樣而已。」
「真的?」永嫂可一點都下相信她的說詞,「我覺得管先生是個很不錯的對象,如果你的未來有那樣的男人照顧,我也比較放心。」
「永嫂,您越說越離譜了,我不同您說了。」她心虛的捧起蔬菜往外面走。
可是,永嫂的話卻一直在她腦袋裡盤旋不去。
喜歡管續仲……這個認知太過駭人了!
她能夠喜歡上他嗎?
她告訴自己,當然是不能。
因為有太多原因了,一來管續仲有女朋友;二來管續仲和她是兩個世界的人,還有許許多多的問題存在,所以她真的不能夠喜歡上他。
想到頭痛,她氣得拿起水管從自己的頭淋下,希望冰冷的水可以把自己澆醒,可卻因為滿臉都是水反而讓她有著一股想哭的衝動。
何以晴,別傻了!你憑什喜歡人家?
她在心底大罵自己笨蛋。
何以晴,現在的你沒有作夢的權利,快醒醒吧!
她不住的告訴自己。
水濕透了她全身,直到分不清楚她臉上的是水還是淚水。
但,夢依然沒醒。
「為什麼這個月的業績一落千丈?」原田裕郎看見業務部送上來的上半個月的業績報表,氣得摔到桌上,這些收入,光支付水電費都不夠,怎麼支付你們這些龐大的員工薪資?」
「總裁,因為最近這半個月來客人一直減少,所以……」
「我不聽這種搪塞的理由,業務部歸你管理,業績下降就表示你能力不足!」原田裕郎狠狠地訓斥著業務經理。
「其實業務下降是有原因的。」
「既然知道原因,就去解決,我要看到的是業績,你不需要告訴我過程如何,那是沒有意義的。」
「可是要不是對面那家小溫泉館突然推出平價美食,再加上報紙的大肆渲染,我們的業績也不至於會大受影響。」
「被一家小溫泉館的小女孩打敗,這理由你竟然敢拿出來講?」
「但,那是事實……」
「胡言亂語,我們的廚師可是從法國聘請過來的知名大廚,那一個小女孩做出來的菜怎麼可能贏過專業大廚,你要是想被開除,就繼續給我找不成理由的理由。
可罵歸罵,原田裕郎的心底其實也很焦急,最近他偷偷觀察幸福岩湯美食館的動靜,竟發現它隨時都高朋滿座。
他突然後悔自己第一天沒有拉下臉去嘗何以晴做的菜,要是吃過,就可以知道到底味道如何,他也才能夠想出好的對策來對付她。
「總裁原先不是打算收購那家溫泉館?」
「不可能的事情不需要浪費時間和唇舌多問,你現在該想的,是如何遏止業績繼續下降。」
「若是對面溫泉館不能營業,那對我們來說就是個好消息。」業務經理眼中閃著一抹邪惡的光芒。
原田裕郎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我說過了,我要看到的是業績,而不是過程。」
但他的話卻無異是默認了業務經理的想法。
「我知道該怎做了。」
「知道就快去做,如果下半個月的業績依然再下滑,你就等著被開除吧!」在商言商,不賺錢的生意沒人做,不能幫老闆賺錢的員工,老闆也不想要。
日本人的現實主義,在原田裕郎身上可說是一覽無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