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藤愛,你昨天又跑到哪裡去瘋了,到現在才回來!」一見女兒走進大廳,嘉焰峰忍不住擔憂,劈頭就教訓了一頓。
「跟朋友到處晃晃啊。」不想讓父親操心,藤愛隱瞞被追殺的事,一如平常地回到家就先進入廚房拿飲料。
「乾妹,你怎麼回來了……」坐在客廳和嘉焰峰談話的泰亞瑞看到藤愛,臉色立即一陣青綠,錯愕獃滯許久才回神。
「我回來,你很訝異嗎?」從泰亞瑞的眼裡,藤愛看見一抹怪異的陰冷。
「只是剛剛和乾爹談著你的事情,你就出現,嚇了我一跳。」泰亞瑞收到她質疑的眼神時,連忙回復鎮定。
「談我的事情,談我什麼?」藤愛的注意力隨即被轉移。
「還不是你的終身大事。」嘉焰峰拍拍旁邊的位置,要藤愛坐下。
「拜託!老爸,我才十八歲你就要我結婚嫁人,這麼想把我趕走嗎?」藤愛氣得一屁股大力坐下。
「老爸是為了你的幸福著想,像可透這麼優秀的人選,到哪去找啊?」嘉焰峰拍拍她的頭。
「去!誰要嫁給那種混蛋!」藤愛憤而起身。「我回房間去了!」
「唉!又是這樣……」嘉焰峰無奈地長嘆口氣。
「我去跟她說說。」泰亞瑞跟上藤愛,拉她到牆角說話。
「藤愛,昨天的計畫進行的怎樣?」泰亞瑞想間接套出昨天可透與藤愛脫逃狙擊的過程。
「喔,有拍到照片……」藤愛下意識地摸摸衣服。「啊!相機我放在外套口袋,外套在他家!」腦子又浮現可透的影像,讓她的太陽穴一陣抽痛。
「在他家?!馬可透的家嗎?」馬可透也還活著?!他也平安無事?
「可能掉在他家,我會買一台還你的。」其實從跳進海里之後,藤愛便完全忘了相機的事,因此她認為相機有可能早就掉進海里。
「不用買一台還我了。」泰亞瑞將話題再轉到可透身上。「相機在他家,他會不會發現偷拍的事情——」
「我現在很煩,我不想聽到有關他的事!」藤愛進入房間,準備關門。
「你和他昨天發生了什麼嗎?」泰亞瑞急得趕緊擋著門板。
「乾哥,我很累,想睡了。」藤愛半關上門,臉上滿是不耐及煩躁。
「好,晚些時候再說吧!」怕被看出破綻,泰亞瑞還假裝關心的慰問一番才離開。
步出嘉宅的泰亞瑞,一邊走向停車位置,一邊低著頭沉思。藤愛對他顯然不存戒心,表示她並沒有懷疑他是追殺事件的幕後黑手……
計畫雖然失敗,事迹卻沒有敗露,看來可以成功的掩飾過去。泰亞瑞放鬆地呼出一口氣,隨即神經又繃緊。他不能就此鬆懈,馬可透這個傢伙老奸巨猾、高深莫測,還是得小心謹慎才是。
泰亞瑞走到停車位置,準備打開車門時,被四名壯漢堵住。
「你們怎麼可以來這裡?!」
看清擋在前頭的四人是他僱用的殺手時,泰亞瑞緊張地探視四周,把四人帶至旁邊的小巷內。
「喂!你說事成之後,要給我們一人一千萬,為什麼戶頭還是空的?」四人中的頭頭氣憤地扯住泰亞瑞的領帶。
「媽的!」泰亞瑞反迸出一道更強的氣勢,打下殺手頭頭的手。「我還沒罵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說什麼成功製造了車禍意外,兩個人掉進海里死了,放屁!現在人還平平安安地在家裡!」
「平平安安地在家裡?!不可能啊!車子整個沉進海里,我們站在岸邊等了很久,沒看到人浮起來,還用槍掃射了好幾遍!」
四名殺手驚愕地看視彼此,不敢相信獵殺行動失敗。
「你們沒有看到他們的屍體就跟我說事件解決了,想騙我的錢啊!沒這麼容易!這筆爛帳我們有得算了!」泰亞瑞恚怒地拍拍衣領。
「這……」四名殺手面面相覷,不知該怎麼回應。
「好,現在就臨時來個計畫,等會兒我假裝東西忘記拿,回到堂口,不關上安全大門,你們就乘機闖進屋子,直接槍殺堂主還有他的女兒,到時我會用眼神暗示你們。」泰亞瑞陰狠地道。為免節外生枝,乾脆給澤靖堂來個措手不及的滅門獵殺。
「可以,槍就在吉普車上。」為了錢,四名殺手已然豁出去了。
「一樣,事成之後,一人給一千萬。」想到即將登上堂主地位,泰亞瑞狂傲地放聲大笑。
而想到輕鬆就能獲得鉅款,四名殺手也跟著開心大笑。
※※※
「哎呀!我到底該不該去呢?」可透在自家客廳來回不停地踱步,心情煩亂到了極點。
道上的兄弟都知道泰亞瑞這個人野心極大又貪享榮華富貴,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絕對會再進行追殺藤愛的計畫,甚至一同獵殺嘉伯父,獨霸澤靖堂。
「要怎麼告訴藤愛提防泰亞瑞……」
他急著想警示藤愛,但又怕她誤會他的意思,以為他故意挑撥離間她和泰亞瑞的感情,讓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化。
「煩!真是煩斃了!」他直以捶打沙發來抗壓。
有時想想,他身旁多得是乖順溫柔的女人,但為何他就是獨鍾藤愛這個潑辣強悍的女人呢?
為了博得她的歡心,平時不僅要費盡心思討好,還得不時放下身段,什麼都得讓步、什麼都得小心翼翼。
唉!他何必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可是他就是愛她,沒辦法不擔心她的安危。
「不管了,管他什麼尊嚴不尊嚴,藤愛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最後,可透還是敵不過內心的牽挂及擔憂,拿著車鑰匙,帶著防身手槍,開車直奔澤靖堂。
※※※
「亞瑞,你怎麼又回來了?」正在大廳交代屬下事宜的嘉焰峰,看到返回的泰亞瑞,納悶地問道。
「我的車鑰匙好像掉在客廳。」泰亞瑞走進客廳,假裝看視一下。「糟糕!不在客廳,我到底放在哪裡?」
「泰少,我們來幫你找。」幾名弟兄開始幫他尋找車鑰匙。
該到了吧!就在泰亞瑞倒數到三秒時,外頭傳來一陣騷動,接著傳來槍聲。
「快掩護堂主!有四個大圈仔趁大門打開闖進堂里,直言要射殺堂主!」一名弟兄慌忙地衝進大廳。
「大圈仔!我們澤靖堂沒有跟大圈仔結下仇怨啊!」嘉焰峰不解的說道。
「堂主,趕快從旁門離開,車子已經準備好了。」保鏢急忙告知嘉焰峰。
「我怎麼可以這麼懦弱地逃跑,我要鎮守澤靖堂!」
遇過無數大風大浪的嘉焰峰深知只要他一逃離,惱怒的闖入者一定會大開殺戒,到時堂里的弟兄一定死傷無數,唯有見機行事,才能化解這次的危噩。
思及此,他只得氣定神聞地坐回沙發主位。
「乾爹,太危險了,這些大圈仔殺人不眨眼,您還是先避一避吧!」泰亞瑞佯裝緊急模樣,還順勢以領導的口吻下令弟兄們加強護衛。
「再不告訴我們堂主在哪裡,惹惱我們就改對你們開槍!」四名殺手持著長槍,一路衝到大廳。
「我就是澤靖堂的堂主嘉焰峰。」嘉焰峰起身,神色還是一貫的冷靜。
「你就是澤靖堂的堂主?」四名殺手將槍口直對著嘉焰峰。
「什麼事啊!外面這麼吵!!」藤愛氣炸地打開房門。
「藤愛,快走!」嘉焰峰霎時慌亂了心緒,命令保鏢全力保護藤愛。
是他們!藤愛認出眼前四名殺手就是追殺她和可透的殺手。
「小姐,我們掩護你離開!」兩名保鏢護衛在藤愛前方,一名弟兄則拉她欲從旁門離開。
「不要!我不要走!」藤愛跑向父親,擋開指著父親頭部的長槍。
「藤愛,你怎麼這麼笨!還不快走!」嘉焰峰趕緊把女兒推開,要保鏢強行帶離。
「你們一個也別想走!再動就開槍!」殺手將被擋開的槍口直接轉向藤愛,阻止了保鏢強行帶離她的動作。
「不要傷害我的女兒,不要傷害我的弟兄,你們要我的人是我,就直接針對我。」嘉焰峰毫不畏懼地走向四名殺手。
嘉焰峰超越常人的鎮靜及氣勢在在震懾到四名殺手,他們呆愕許久才回神。
「好!就先幹掉你!」殺手將槍改抵著嘉焰峰的太陽穴準備開槍。
「要殺我之前,可以先告訴我,我嘉某人和你們到底結下什麼仇怨嗎?至少讓我死得瞑目。」嘉焰峰仍是一臉冷峻,儼然已經有了接受死亡的心理準備。
「這……」四名殺手又被嘉焰峰的氣勢震懾住,下意識看向泰亞瑞。
「看我幹嘛……」泰亞瑞心虛地躲到保鏢身後。
四名殺手望視泰亞瑞的動作在藤愛看來相當怪異。從泰亞瑞慌張的神情看來,他們之間明顯有著不尋常的關係存在。
難道事情真如可透所說的,追殺事件的幕後主謀是泰亞瑞?!
「反正就是有人要射殺你還有你的女兒,我們拿人錢財就得替人賣命!」四人之中的頭頭不想再啰唆,準備朝著嘉焰峰開槍。
「砰」地一聲,四名殺手的頭頭突地哀號大叫,原本對準嘉焰峰的槍口偏離,子彈射穿窗戶,而由另一方射擊而來的子彈正中殺手頭頭的右手,劇烈的疼痛讓他持不住槍,長槍應聲落地,接著手臂噴出一道鮮血。
「是誰?」三名殺手猶如撞鬼,驚恐的四處張望。
大廳內的弟兄也驚措地相視,以為是其他弟兄暗自開槍。
「把我父親放了!不然就射爆你們的腦袋!」藤愛趁殺手頭頭惶懼之際,搶過長槍,作勢將槍口反對著他們。
「媽的!你這娘們是活得不耐煩了!」其中一名殺手也將槍口直對藤愛。
「好!看誰開槍開得快,我猜你的子彈一定也會射偏,而我的則會正中你的腦袋,炸爆你的腦漿!」藤愛知道開槍解救父親的人一定是可透,他絕對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聞言,殺手們渾身不自覺地開始顫抖,再聽到同伴凄厲的哀叫聲,嚇得一身冷汗。
「說!是誰指使你們的?」可透瀟洒的由屋頂天窗跳下。
「可透!」真的是他!藤愛凝視著可透,不再隱藏內心的愛戀,直接奔向他的懷抱。
「是你……」殺手們認出可透就是昨天的狙擊對象,被他一身偉岸威嚴的霸勢震撼得登時腿軟。
「太子!」弟兄們彷如看到救星,高興地歡呼。「有太子在,我們就不必怕了!」
保鏢們乘勢制伏三名殺手,再以麻繩捆綁他們。
可透的出現立即安定弟兄的慌亂,這種渾然天成的領袖魅力著實教嘉焰峰激賞,更確定將澤靖堂交付給可透是個正確的決定。
「你們可以講義氣地不說出幕後主謀,我會安排把你們遣回內地,我想,暴龍老大會幫我處置你們的。」可透走到被他射擊的殺手身邊,拿條麻繩綁緊殺手的手臂幫他止血。
澤靖堂的弟兄們看到可透如此宅心仁厚,對他更為崇敬讚佩。
「不要,不要把我們遣送回去……」殺手們連忙下跪,因為他們被遣回幫派,只有死路一條。
「我可以請暴龍放寬處罰,真想活命的話,就說出是誰指使你們的。」可透拍拍三名殺手的肩膀,示意他們是敵是友全由現在決定。
「是他!」為保性命,三名殺手一同指向泰亞瑞。
「媽的!你們少在那裡胡說八道!」泰亞瑞老羞成怒,狠狠地踢他們一腳。
「亞瑞?!真的是你?!你居然僱用殺手來暗殺我!」嘉焰峰錯愕地退後了一步。「我平時待你不薄,念在你死去父親的份上,對你打著澤靖堂招搖撞騙的事,睜隻眼、閉隻眼假裝沒看到,結果你竟然意圖謀殺我!」他難過的說道。
藤愛和可透對看一眼,很有默契的將泰亞瑞先前曾追殺他們的事情壓下不說。
「他還僱用我們追殺弘堂的太子,還有澤靖堂堂主的女兒。」跪在大廳上的一名殺手說道。
「他要我們跟蹤他們上濱海公路,在回程下山時追殺,射擊車輪製造車禍意外,說事成之後會匯給我們一個人一千萬。」另一名殺手接著說道。
四名跪在地上的殺手早就不滿泰亞瑞趾高氣揚的氣焰,開始舉發他的罪狀。
「媽的!你們竟敢出賣我!」見事迹敗露,泰亞瑞拔腿就跑,沖向已經備置在旁門的轎車。
「不要跑!」泰亞瑞才衝出門口,就被全體弟兄連手制伏,捆綁帶回大廳。
「這是真的嗎?藤愛,你有沒有受傷?」嘉焰峰驚惶地趕緊查視著女兒。「可透,你呢?沒事吧?」他再望向可透問道。
「沒事,一切平安。」藤愛給父親一抹安心的笑容。
「嘉伯伯,別擔心,我天生命大,凡事都能逢凶化吉,是無敵的幸運星。」可透以嘻笑淡化嘉焰峰的擔憂。
「老天保佑,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嘉焰峰合握住可透與藤愛的手,緊繃的情緒這才放鬆。
「是啊,沒事就好。」可透緊握住藤愛在他掌心中的小手。
可透暖熱的掌溫在藤愛的手背泛起一股暖流,流進她的心窩,蘊成甜蜜。
「太好了,這一切實在是太好了!」站在中間的嘉焰峰看見可透與藤愛眼中相互傳遞的無限情愛,不由得開心大笑出聲。
「堂主,現在要怎麼處置他?」弟兄將泰亞瑞架到嘉焰峰面前跪下。
「乾爹,饒了我、饒了我……」泰亞瑞直磕頭懺悔。
「亞瑞,我原本只想把你逐出幫派,但沒想到你不止是忘恩負義,還想趕盡殺絕,危害澤靖堂,你這一連串的行為已經違反堂規,必須受到處罰!」嘉焰峰神情變得凝重。
「乾爹,我只是一時走錯路,原諒我……我不會再犯,我對澤靖堂是忠心的,饒了我……」泰亞瑞已然驚慌地語無倫次。
「你犯下最為嚴重的背叛罪名,無法饒恕!」嘉焰峰沉重地搖搖頭,狠下心腸判決。「把他帶進大堂,依照堂規背叛者斷其手臂,不過,念在他父親生前的委託,改以砍斷左右兩手食指作為懲罰,另外給予一千萬安家費用,自此逐出澤靖堂!」
聽到判決,泰亞瑞手腳發軟,神智呆茫,就這麼被弟兄架進大堂行法。
「另外這四名……」嘉焰峰看向可透,欲讓可透裁決。
可透看視了下手臂受傷的殺手。「先送他到醫院治療,傷愈後送回內地。」他再轉向其他三名殺手。「我會遵守我說過的話,聯絡你們的老大暴龍,一切從輕發落。」
四名殺手默然接受,由弟兄送出堂口。
「可透,真的很感謝你及時出現解救了大家。」嘉焰峰眼中滿是對他的激賞。
「我只是剛好路過,進來看看而己。」可透搖著頭,不敢居功。
「只是路過?!」藤愛不悅地跺了下腳,她原本還以為可透是特地回頭來找她的。
「我肯路過就不錯了。」想起之前她朝他要害踢的那一腳,可透的心頭就泛起一股悶氣。
「路過就路過,沒人要你進來,你幹嘛不請自來!」藤愛大力戳他胸膛一記,撞見他金屋藏嬌的嫉妒心又起。
「我要是沒剛好進來,你可能早成了槍下亡魂!」
「不用你假好心,我手上也有槍,才不怕他們咧!」
兩人就這樣鬥起了嘴,越吵越凶。
站在一旁的弟兄們可是越看越覺得有趣,不時捂住嘴巴,生怕一個忍不住,爆笑出聲。
「好了,沒事了,各位弟兄可以離開了。」嘉焰峰揮散聚集在大廳的弟兄,留給可透和藤愛單獨相處的空間。
「觀眾都走了,我們也不必再上演鬧劇了。」見弟兄們全部離去,可透的怒氣也跟著散去,終究還是先投降了。
「誰跟你演鬧劇!」藤愛打掉他伸來要摟抱她的兩手。她氣的可都是真的,氣他花言巧語、氣他嫌東嫌西,更氣的是他是濫情的花心大蘿蔔!
「那咱們來演個浪漫愛情喜劇吧。」可透又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
「別想用打哈哈來混過!」每次都被他這麼唬弄過去,她這次絕對不能心軟。
「過來啦!算是對我剛才搏命演出的一點小獎賞。」環住她的纖腰,可透將她抱進懷裡。
「神經病!我不要!」藤愛想掙扎卻無法動彈。
「什麼?!你要我演個神經病?好,我就來演個『愛親人』的神經病。」可透開始在她臉上亂親一通。
「不要啊……」藤愛被他的胡碴搔得渾身發癢。
「我是神經病,聽不懂你說什麼。」只要能得到她歡心,要他裝瘋賣傻他都願意。
「喂……」藤愛接著的尾音全封在可透的嘴裡,隨著唇舌攪弄在甜蜜當中。
※※※
翌日,可透一進公司,便發覺員工臉色相當怪異,尤其是女性職員,看到他都會羞得整臉酡紅,不是附著耳朵竊竊私語,就是失控似地發出尖叫。
怎麼回事?他才兩天沒來公司,公司的人怎麼好像中邪一樣,行為舉止都怪怪的?
走進辦公室,可透還是想不通原因。
「可透,你打開電腦里一封名為『世紀猛男秀』的電子郵件看看吧。」一早回國的馬益軒,未到上班時間就進入了公司。
「這是……」天啊!這是他在肯薩斯健身中心更衣室里換脫衣服的照片!怎麼會張貼在網路上?
「可透,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被偷拍了還不知道!現在你的裸照不但在整個公司流傳,其他合作廠商也都收到郵件,不少媒體記者打電話過來詢問,甚至還有寫真集公司請示簽約事宜,你啊……」馬益軒猛搖著頭,不知該怎麼責罵兒子。
可透暗忖著,藤愛偷拍他的裸照原來是為了要張貼上網讓他出糗啊。
其實當時在健身中心的更衣室里,他早就發現到這台相機,也知道是藤愛故意打電話到櫃檯支開他後放置的。
他原本以為她只是好玩,也就假裝不知地配合著她,看她玩些什麼把戲,沒想到她居然將他的裸照張貼到各個網站上去,還大肆傳送!
奇怪?!他們不是和好了嗎?她沒必要做出會惹怒他的惡作劇才是啊。
就在可透反覆猜想時,他的手機響起。
他打開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現的是韓涪媚的名宇。
「看到『世紀猛男秀』了嗎?還滿意嗎?『大明星』!」韓涪媚故意以挑釁的口吻譏笑。
「是你。」照片的來源一定是那天她貿然闖進家裡,造成藤愛誤會,他追上解釋時,她就乘機把冰玉古飾及相機拿走。
「對,是我,我現在手上還有更多你的裸照,不想再被張貼上網的話,匯兩千萬到我的戶頭,我就把照片毀掉。」韓涪媚改以威脅口氣。
「不用毀掉,還得麻煩你多加點花邊、特效,讓照片看來更唯美一些。」可透放聲大笑。
「呃?!」韓涪媚霎時驚愕。「你不怕我再把你的裸照張貼上網嗎?」
「你張貼啊!好身材不怕人看,還得感謝你幫我打響知名度呢!」不等她反應,可透關上手機。
「這件事你要怎麼處理?」馬益軒關閉電腦。
「沒什麼處理不處理的,話題一過,就會恢復平常了。」
可透聳聳肩,完全不在意裸照被公開的事。
「你要去哪?」馬益軒看見可透又穿回外套,拿起車鑰匙。
「藉機去催討我的終身大事。」一抹壞邪的笑泛在可透的嘴邊。
「催討終身大事?!」馬益軒一頭霧水。
「老爸,你等著兒子的好消息吧。」可透比個V字形的勝利手勢,愉悅的關門離去。
※※※
「是誰啊!煩死了,手機打個不停!」還在睡回籠覺的藤愛受不了手機連著數十次的震響,終於起來接聽。
「大姊頭,你真的把太子的裸體照張貼上各個網站了呀!你知道嗎?現在網路上都在流傳、轉載,好多網站即時開闢討論大廳,以太子的裸照作為專題,所有的聊天室全部爆滿……」美美在電話一端興奮地說著,接著吸了吸口水。「啊!太子的裸體真的好漂亮,肌肉又壯又結實,尤其那個屁股,讓人看了不禁心神蕩漾起來,還有他那個……」
「什麼?!可透的裸照被張貼上網?!」這回藤愛可嚇醒了。
「對啊!大姊頭,你打開電腦看就知道了!」美美髮出嘖嘖稱奇的聲音。
掛下電話,藤愛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跳而起,打開桌上的電腦,隨便點一個網站,頭條消息皆是「世紀猛男秀」的標題,張貼滿版可透更衣及裸體的照片。
怎麼會這樣?可透的裸照怎麼會被張貼到網路上去?
相機不是掉在他家?他沒必要自己張貼上網吧!
還是相機早就掉在更衣室里,被別人撿走,惡作劇貼上網站?
還是……就在藤愛苦思許久,仍抓不著頭緒的當頭,門外傳來一聲叫喊。
「藤愛,可透找你。」嘉焰峰敲敲她的房門。
哎呀!他怎麼會來?!完蛋了、完蛋了!藤愛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抓著頭不停踱步。
等等!她陡地停下腳步。「他又沒發現我偷拍,再說公開裸照的人也不是我,我何必心虛呢!」藤愛定下心神,強裝鎮定。
「藤愛,開門!」房門再被敲響,傳來的是可透低沉的聲音。
聽到可透的聲音明顯有著極大的不悅,藤愛小心翼翼地打開房門。
「現在是上班時間,你怎麼會來這裡?」藤愛特別嬌柔地問。
「你正在上網啊!」可透逕自走進房裡。「你的數位相機拍出來的照片還真是清晰,什麼都拍得一清二楚。」他移動滑鼠,以拉頁方式看著自己連續動作的分格式脫衣照片。
啊!原來他知道她偷拍他的事!「好,我承認是我偷拍你的裸照,但是張貼上網的人不是我,相機可能在健身中心就不見了。」藤愛拍拍胸脯,一副敢做敢當的模樣。
「這麼說,你邀我到健身中心的目的其實是為了要設計我、拍我的裸照?虧我還相信你是誠心誠意的。」可透大力地拍打桌子。
「我只是想惡作劇一下,沒有真的要讓你出糗,誰知道有人撿到相機就到處上網張貼……」糟了!她這次真的惹火他了!
嘿嘿!一路上練習的「臭臉」還滿像樣的,果真騙到她了!可透高興的想著。
「都是你偷拍這些照片,才會讓人有機會四處散布,不止是我的公司,就連國內外的合作廠商也都看到這些照片,我的裸照現在全成了弟兄們的笑柄,你這樣要我馬可透以後怎麼做人?這樣看我出糗,你很高興是吧?」可透加強效果的狠狠發飆。
「我也不曉得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啊……」藤愛心虛的走到他旁邊,手肘輕輕地磨蹭著他。「人家國際巨星布萊德·彼特也被偷拍了裸照,他就很處之泰然,照片也廣獲好評,你不是說過,好身材應該讓人欣賞,不然就太可惜了。」
「他是明星,裸露可以說是為藝術犧牲,但我不是,我可是個生意人,這下公開裸照,人格、尊嚴全沒了,以後怎麼跟客戶談生意啊?」他說的會不會太嚴重了點?不過,是該給她一些教訓,讓她愧疚,以後就不會再隨意惹麻煩了。
「對不起……」藤愛愛嬌地拉拉他的衣角。
她向他道歉?!這是藤愛第一次向他低頭道歉耶!「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事情都發生了!」可透的心頭激起一陣驚喜,睇視到她難過內疚的神情時,心又不舍地揪痛起來。
「那……」藤愛彆扭地扁扁嘴。「那要我怎麼做,才能補償你?」
「我的身體被全世界的人看光光了,你要負責,也要受到懲罰!」可透雙手交疊,還故意呼出一口怨憤的長氣。
「好,要我怎麼負責?怎麼懲罰?」藤愛認錯、認命地點頭。
摩挲著下巴,可透的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淫邪的笑痕。「負責成為它的主人,懲罰你每天得取悅它。」他指著自己的身體。
「負責成為它的主人?每天取悅它?什麼意思?」藤愛看出他的邪笑滿是曖昧。
「傻瓜,成為我身體主人的意思就是要你嫁給我,至於每天取悅它就是你這個妻子應該盡的義務啰!」可透邪佞地點點她的鼻頭。
「原來你生氣是假裝,主要的目的是這個……」藤愛又羞又氣地捶他一下。
「嫁給我,我只要你**我的身體,別人只能看,永遠也摸不到。」可透抓住她的手腕,拉她的手貼在他的胸口。
「你怎麼老說些不正經的話。」藤愛捶打他的胸膛。
「不正經的人喜歡做不正經的事。」可透又扭曲她的話,還藉機偷香一記。
「不行……家裡有人……」他的手開始撫摸著藤愛的身體,惹得她一陣酥麻。
「他們會識相離開的。」可透迫不及待地脫去她的熱褲,手指慢慢地揉弄她的腿間。
「會被聽到的……」藤愛被他挑逗的呼出陣陣氣音。
「反正我們都要結婚了,不怕他們知道。」可透吻上她,舔食她口中甘甜的蜜律。
「啊……」隨著可透的挑弄,藤愛旋即沉入迷炫的情慾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