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藤愛氣惱地忖著,什麼嘛!親熱的時候就說她很美,激情過後,就開始嫌她……
「男人都是爛貨、色胚、沙豬!」她氣的將置物架上的東西全部推掉,趴在平台上痛哭。
她怎麼這麼笨,被他幾句花言巧語耍得團團轉,完全相信了他,還甘願把童貞奉獻給他……
結果,他居然騙了她……
「真是太可惡了!這個大痞子、爛痞子,臭痞子,去你的花心蘿蔔!去你的大沙豬!」她直捶著平台出氣。
一陣悲痛宣洩之後,藤愛的尊嚴自心底湧現,她不許自己懦弱。
「哼!像這種花心、自以為是的男人,根本不值得我為他哭!」藤愛隨即擦乾眼淚,脫下浴衣,直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不要再想可透的事情。
就在脫下浴衣時,她發現了先前藏在口袋裡的相機。
「啊!對了!還有這個!」藤愛臉蛋勾現報復的冷笑,由相機的螢幕查視拍攝內容。「太好了!那個痞子換衣服的照片都清清楚楚地拍下來了!」
看見分鏡式的連續畫面,她可以看出可透脫除衣褲時,一邊唱歌跳舞,一邊自戀地擺弄身材,滑稽得教她不由得嗤笑出聲。
藤愛突然發現可透有些照片的眼神是直視著鏡頭,好似發現到什麼。
「哎呀!只是剛好視線對到而已,後來他也沒發現,還不是繼續脫著衣服,不然一定會把相機拿下來的。」接著後來的照片,可透仍是一派自在的擺著健美姿勢,全然不察被偷拍下裸照。
再來便是可透褪去衣褲、全身赤裸的鏡頭,藤愛在看視到他下身的物體時,臉部霎時烘熱一片。
「呵!你這個愛現的暴露狂,等著全世界的人笑你的爛身材吧!」
藤愛關閉數位相機,在開門與可透會合前,隨手將相機塞進剛穿好的外套口袋。
※※※
「你出來啦!我等了好久喔!」可透穿好衣服在更衣室門口等了許久,藤愛才出來。
「沒人教你等!」一看到可透,藤愛的心緒又是一陣紊亂。
「你哭了……」
看到藤愛微微泛紅的眼眶,可透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更衣室里必定大哭了一場,他心疼地撫摸她略腫的眼袋。
「不用你假好心,走開!」藤愛打掉他的手,走向大門。
「不要這樣嘛!快快樂樂地出來,不要不歡而散的分開,我送你回去。」可透大步追了上去。
「我自己會坐計程車。」走到門外,她站在大馬路旁等著招攔計程車。
「這裡是濱海的山路,除了遊客開自用的轎車上來之外,不會有其他的車子往來,更不可能有計程車的。」黃昏的山區氣溫漸漸變得陰冷,可透脫下大衣讓藤愛披著。
「拿走!」她逞強的將他的大衣揮掉。
「你要是感冒,我會心疼的。」可透重新替藤愛披上大衣,從背後緊抱住她。
「走開!」背部傳來的熨熱險些將藤愛融化。
「你不肯上車,我就不走,我們兩個人這樣站在冰冷的風雨中,任風吹、任雨打,啊!真是凄美感人……」末了,可透還加上一段哽咽聲。
「根本沒下雨,你胡說些什麼!」藤愛又是火大,又想發笑。
「我只是想讓氣氛浪漫一點嘛。」可透知道她已經心軟了。
「神經病!」他又想用花言巧語來哄騙她嗎?
「我聽到你心裡在偷笑。」可透親她一下臉頰。「走,回我家,我好想再完完全全地擁有你。」
「不要!我才不要讓你這個大色胚得逞!」
「走啦、走啦!我會好好地服侍你的。」
可透與藤愛就這樣拉拉扯扯、打打鬧鬧地走向停車場,殊不知外頭已布設了場恐怖的致命狙擊。
※※※
「老闆,他們出來了。」
四名穿著黑色野戰服的殺手在肯薩斯健身中心的門外看到可透開出山路的火紅色跑車,立即以無線電通報。
「好,依照計畫進行,成功就一人給你們一千萬。」站於高處的泰亞瑞以望遠鏡看到可透順著山路開駛而下的紅色跑車。
「是的。」受雇的殺手接收到命令,坐上吉普車尾隨上可透的跑車。
「呵!馬可透,今天就是你的大限之日!」泰亞瑞手中甩著由可透車裡拆下的煞車器。「乾妹,很抱歉讓你也得陪著他赴黃泉,不過,這也是你應得的報應,誰教你執意要接下澤靖堂,阻礙我接掌的機會。」看著吉普車疾速追上,他放聲狂妄大笑。「哈哈哈……只要剷除你們兩個,再把嘉焰峰這個老傢伙幹掉,澤靖堂就是我的了!」
※※※
「後面那輛吉普車怪怪的!一直追著我們。」吉普車以火箭般的速度追來,讓藤愛直覺來意不善。
「我也發覺到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內地黑道的大圈仔,得小心提防。」可透加速開駛,不時注意著後照鏡。
「小心!他們有槍!」藤愛發現其中一人拿出長槍站起,對準他們車子後輪輪胎開出一槍。
「扣上安全帶,坐好。」可透及時閃過,以蛇行的方式閃躲殺手的射擊。
吉普車像追蹤器緊追在後,不時朝他們開槍。
「他們為什麼只瞄準輪胎?」藤愛發覺怪異之處。
「打中輪胎,製造車子打滑摔到山路斷崖的意外。」可透猜想著。
「現在怎麼辦?」藤愛擔憂地道。吉普車越追越近,還挑釁地撞破他們的後車燈。
「反向突然煞車,撞開他們。」選定一個時機,可透用力踩下煞車,結果車子卻沒有反應。「糟糕!煞車被破壞了!」
「小心!他們又開槍了!」藤愛緊張地提醒。
「放心,他們不會打中我們的車,而是要我們超速,煞車失靈,失控撞出斷崖。」
如此近距離還未打中,再加上煞車器被拆除,可透更可以肯定殺手的想法。
「車子只要控制得穩,不會衝出斷崖、掉進海里吧?」藤愛相信他的技術。
「下一段山路是個大迴旋,車速太快、直衝或是疾速迴轉都一定會撞到公路柵欄,摔到海里。」可透懊惱地重打方向盤。他居然讓藤愛身處在這麼危險的環境之中,命在旦夕卻無能為力。
「這怎麼辦?擦撞山崖來減緩車速可不可以?」藤愛靈光一閃。
「不行!太危險了,車子可能會翻覆或是起火燃燒!」他不能拿她的生命下這麼大的賭注。
「那現在……」她也慌得全無頭緒。
「解開安全帶,把車門打開,在車子衝出柵欄時跳車,反正我們兩個都會游泳。」可透想出唯一的辦法。
「嗯。」藤愛跟著他解開安全帶,打開車門準備跳車。
就在一段大迴旋的山路,跑車筆直向前開去,衝出濱海公路,應聲撞破柵欄。
千鈞一髮之際,可透和藤愛分別跳出車子,直接掉落海里。
沉入海中的可透,首先看到的是跟著下沉的車子,他推開水中的氣泡,看到的是同樣沉進海底的藤愛,他大力劃開海水,游向她,將她摟著,一同浮出水面。
「你沒事吧?」可透著急地摸著她的全身。
「沒事……」藤愛浮出水面的一瞬,又被可透壓下,潛入水底。
一時之間,藤愛還沒來得及反應,驚措地想再游上水面,直到聽見一連串的射擊槍響,才知道可透的用意。
「有沒有看到人?」
三名殺手從吉普車上跳下,自車後拿出長槍。
「沒有!好像跟車子一起沉下去了。」已先配好槍枝的男子站在崖上,開始朝海里掃射。
可透緊抱著藤愛,閃過幾道因子彈射穿的水紋。
「再下去看看!」
四名殺手沿著山崖滑下,站立在岸邊的岩石上,大肆開槍。
為了閃避殺手的掃射,可透一個閉氣,抓著藤愛潛進更深的海底,想游過他們的射擊範圍。
望著他鎮定冷峻的臉龐,藤愛頓時消除了心中所有的驚恐。她相信他能想出解救的方法,能安全的帶她逃離危險。
她終於找到了,找到真的可以信任依靠的人,找到真心愛她,願意用生命保護她的人……
由於潛得太深,藤愛的胸口被水壓壓迫得難受至極,口中的空氣全擠了出來。
可透發現她快缺氧了,立即渡給她一口長氣,加速遊動,繞過海底一座巨大的礁岩,確定狙擊者無法越過,才放心浮起,游至岸邊。
「有沒有怎樣?」可透焦慮地撫著她的臉。
「沒事……」藤愛咳出剛剛嗆入的海水。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好氣自己無法帶她全身而退,還落得如此狼狽。
「你呢?」她也緊張地看視著他。
「我壯得跟牛一樣,當然不會有事。」可透嘻皮笑臉,不想讓她擔心。「這裡已經越過那段濱海公路半圈,中間隔著礁岩,他們沒法過來,在岸邊沒看到我們浮上水面,就會以為我們被困在車裡,和車子一起下沉死了。」他不放心地再查看她全身一次。
「我沒事。」他手掌火熱的碰觸教藤愛好生彆扭。
「真的?」可透心疼地捧著她的小臉。
「真的。」藤愛會心地點頭。
「沒事就好,我打電話找兄弟們過來幫忙。」可透拿起手機,卻發現手機已被撞毀。「真是的,什麼節骨眼了,還出這種狀況!」他氣憤的將手機丟進海里。
「現在我們該怎麼從這個地方出去?」海風吹得全身濕透的藤愛一陣哆嗦,漸黑的夜色教岸頭更極為陰森恐怖,讓她急著想離開。
「我看我們得從前面這片斜坡較低的峭壁爬上,爬至上頭就是公路,可以用輛車離開。」可透看視整個地形,發現有段斜坡恰巧有排石塊排列得猶如階梯,可以方便上爬。
「好,我們走……」藤愛一站起,突地腳痛,整個人倒進他的懷裡。
「你腳扭到了還說沒事!」可透發現她右腳腳踝起了個扭傷的腫包。
「沒事的,只是輕微扭到……」藤愛原本還以為沒什麼大礙,沒想到居然痛得連站都站不起來。
「我背你爬上去。」可透蹲了下來。
「不要,太危險了!」她知道剛才潛水的過程已經損耗了他所有的力氣。「你先爬上去打電話,再找救援過來。」
「不要,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裡,那群殺手可能會回頭四處尋找,我寧願在這裡陪你。」可透抱起她行走,試著找尋可以平緩爬上的岩壁。
「對不起……」這一刻,他的體貼讓藤愛好生感動,她的眼淚不禁落了下來。
「不要哭,眼睛腫起來就不漂亮了。」可透更加緊擁著她。
「嗯,我不哭。」藤愛也展開雙手緊摟住他,感受他懷抱的溫暖。
「太好了,那裡有個岩石洞穴,我們可以暫時在裡面避風。」可透加快腳程,走到前方一個位在半山腰位置,高約兩公尺的洞穴。
「這個洞穴斜對著風向,剛好可以擋風,真是太好了。」只要不必再受刺骨冷風吹襲,藤愛什麼都好。
「裡面是乾的,沒有青苔,可見海水潮汐不會淹到這裡,不必怕海水漲潮了。」
可透一個抬腳,跨上洞穴,抱著藤愛走進內部,選定一個位置,放她坐下。
「這裡剛好也面對對岸的燈塔,有光線,看得到,我們真是幸運。」藤愛高興地拍起手來。
「你覺得是找到這個洞穴幸運,還是跟我在一起幸運?」可透坐在她身後,抱她坐上大腿,圈進他的雙臂之中,幫她取暖。
「都幸運。」藤愛嬌柔地躺進他的懷裡。
「我也覺得很幸運。」可透疼愛地吻著她的臉頰。
「是啊,我們都幸運的死裡逃生了。」想起剛才的驚險,藤愛還心有餘悸。
「真不知道是誰派這些大圈仔來襲擊我的!」可透憤怒地握緊拳頭,想找那人算帳。
「以後你可要小心點。」藤愛擔憂地抓住他的手腕。
「奇怪!有誰知道我們來這裡?」他沒有告訴任何人啊!
「我沒有跟姊妹們提起,我老爸也不知道……」藤愛恍地想起,道:「啊!亞瑞知道,因為我向他借健身中心的金卡。」
「泰亞瑞……」可透一陣沉思。「這小子有可能,他老早就對我懷恨在心,每次開幫派大會時,他都會針對我。」
「喂!他是我乾哥耶!怎麼可以懷疑他!再說,還是他好心借我金卡,介紹我來的。」藤愛用手肘向後微微地撞打可透一下。
「那就更有可能了。」可透直覺地道。
「你別亂栽贓,說不定是其他幫派兄弟不滿你平時的作為,還是你太自以為是、跟人結怨,再不然一定是你勾引了哪個大哥的女人,被人家盯上。」藤愛咕噥著。
「你就這麼不相信我的為人!」
「我怎麼知道私底下你都做些什麼?」他一定是一天到晚對女孩子調情,才會如此!
「對,你那乾哥人品最棒,我最爛,可以了吧!」她竟然站在泰亞瑞那邊,替泰亞瑞說話,還毀謗他!
「你本來就自以為是、到處勾引女人啊!」藤愛掙脫他的懷抱,退到一角不理他。
「隨便你怎麼說!」他在她心中的形象竟是這麼惡劣?!
藤愛狂怒地噘起小嘴。哼!默認了吧!在她面前他不止一次勾搭別的女人,還騙她上床,得到就嫌棄,這個怨憤她還記得。
「好,我發誓我以後不會了。」可透對天舉手發誓。
「我才不信!」藤愛不悅地道。說愛她,結果還嫌她……
見藤愛仍是不願妥協,可透只能無奈地嘆氣。
「好冷……」氣溫再下降,藤愛忍不住瑟縮成一團,呼著手掌取暖。
「來。」可透使勁拉她過來。
「你做什麼?」藤愛大喊。他的手竟然伸進她的衣服,摸著她的胸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