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有事嗎?」

當她回過神來，理智上身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絲綢睡衣站在龍中天的房間門口。

她抬頭，對上的正是微笑的龍中天。那雙眼眸竄起了一絲火花，快速地在她身上來回梭巡著，那件薄睡衣好似被他熱切的眼神給燒灼了。

「我……方便打擾你幾分鐘嗎?」柳馨韻感到有些不自在。她已經許久不曾跟男人有這樣獨處一室的機會了，然而她卻可以感受到龍中天的眼神像是一把火，妁傷她每一寸的肌膚……

龍中天打量著她，他喜歡她今天晚上的意外造訪。那細瘦的身子未曾因為生育而變形，那張小臉泛著淡紅，烏亮的髮絲也凌亂，白皙的胸口也因奔跑而上下起伏，看得出她奔跑的急促。

他眯起了眼，對這個小女人的身子他可是熟悉的，甚至還記得順著她細頸二路吻下，她的紅唇將會發出多麼可愛的呻吟……

「我是來跟你道謝的。」察覺到龍中天暖昧又火熱的視線游移，柳馨韻連忙兩手環抱胸前，硬是打斷了龍中天欣賞美景。

「為了什麼?」嗯，該死，這個小女人變聰明了，以前還會傻傻的微笑，才不管他的視線飄到哪裡。

「謝謝你今天救了小紫。」她知道這個夜訪的理由實在太過牽強，可她實在忍不住想要直接問他的答案，畢竟這若是一樁謊言，那麼已經拖了五年，也應該儘快給她一個了斷!

「就為了這樣你跑來?」

龍中天感到十分有趣地看著她，他喜歡她主動些、激動些，她避著自己已經太久了，這簡直是一項酷刑。「你可知道這樣跑來找我這個單身男子，是相當危險的事。」

「你說你真的……單身?」

就在柳馨韻問出這個問題之際，燈火通明的長廊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啊!」黑暗來得太快，她和他都沒有心理準備。

這古厝不愧是古厝，仍然帶著一絲玩笑的鬧鬼氣氛。

「真糟糕，又是三更半夜停電。」幽暗之中，龍中天的聲音聽來特別清晰，彷彿就像盤石上的露珠，一點一滴地滴人了柳馨韻平靜的心湖。他向她提議道：「進來再說吧?嗯?」

她沒有拒絕他的邀約，畢竟對她而言，她的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然而，就在她踏進龍中天房間的那一剎那，所有的回憶，仿若都在柳馨韻回到這個古厝之後又重新倒帶來過。

今晚雖然沒有狂風暴雨，可繁星拱月，從窗外照來一絲沁涼光芒。

柳馨韻借著月光環顧這房間四周。白色的帳子隨風飄蕩，盪起的是她的一片心神搖晃，盪起的是五年前封塵的回憶，那精緻的大床仍在，那堆積如山的公文仍放在桌上，一切的一切，好像都跟以往沒有變化，有變化的，好似只有他們兩個人的心……

「嗚嗚--」猛然間她感覺到手心一陣潮濕，她低下頭，只見蕾蕾正搖著尾巴，興奮的舔著她的手。

「蕾蕾廠看到這個老朋友，櫞問聲馨韻又驚又喜，連忙蹲下來撫摸著它。「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它在你走了不久之後生了一窩小孩，它都當媽媽了，只有它的主人還在當黃金王老五。」龍中天誇張地嘆了一口氣，比了一個誇張的姿勢。「每天都只忙於工作、開會，對所有宴會裡的小姐都不理會……」

「是嗎?」

」當然!」這五年來沒有一個女人能走進龍中天的眼睛里，因為柳馨韻的身影早就已經滿滿在他的心房。

「你沒有跟狄雪兒結婚?」柳馨韻抬起了頭，對上了龍中天，她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狂跳得好像要蹦出來一樣。

這是她最害怕的一刻，可是她急切渴望知道答案。

她愛他，這五年來她也跟龍中天一樣，每天每夜，都將自己埋首於工作和孩子之間，讓自己沒有一點心思去想到悲傷的過往，讓自己把那段往事鎖在心房深處……

「這是我的身份證。」他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了皮夾內的身份證，遞給滿是懷疑跟緊張的柳馨韻。「我為什麼要跟我討厭的女人結婚?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總該相信身份證吧!」

柳馨韻接過了他遞過來的身份證，擦了擦眼睛，借著月光，用力一「瞪」，上面的配偶欄果真是空白的。

「是不是空的?」這個小女人的腦袋瓜裡面到底在想什麼啊?龍中天看著她奇怪的動作，沒好氣地問她。

「嗯……」柳馨韻雖然嘴上這樣說，那雙水眸卻是不停地想要找出那身份證上有沒有什麼奇怪的破綻。

「我沒騙你吧?」一張身份證也可以看那麼久?到底在看什麼啊?

「嗯……可是……」

「可是啥?還有什麼好可是的?」

「身份證是可以造假的……」被龍中天一瞪，柳馨韻的聲音一下子變得細如蚊蚋。「……而且，我有看到你和狄雪兒蓋章的結婚證書。」

龍中天驀地恍然大悟，狄雪兒在搞什麼鬼?!一股怒火無法扼抑地衝上心頭，她跟他就因為這莫名其妙的誤會而分離五年？！

「天啊!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這張身份證是你戲裡面的道具嗎?狄雪兒是我的秘書，她有辦法弄到我的私章去處理公文，就有辦法給我搞鬼!」

他的理智和耐性一下子被柳馨韻的話給沖斷了，他猿臂一伸，直接將她嬌小的身子擄了過來，柳馨韻來不及呼喊，便被他的唇封住了所有的求救管道!

這是他們五年來第一個吻，所有的思念跟情緒都在此時沸騰融化，唇齒之間是那麼地纏綿親密，他的熱情化成了實際的行動，他的擁抱和他的吻都在在呼喊著--他愛她!

「嗯……」柳馨韻無法喘氣，面對他這般猛烈的攻勢，她不曉得該如何是好。她想念龍中天的吻、他的熱情，喜歡他引得她在他的旋律裡面無法自己……

☆☆☆

「你感覺得到嗎?」

在長長的熱吻之後，他終於放開了她，那雙黑色深邃的瞳眸在近距離之下顯得格外吸引人。

龍中天溫暖的手心將她小小的臉蛋捧在自己手裡，不讓她動，她的眸中映著他炙熱的眸，那眸中的火花，就像是要將柳馨韻的迷惘疑惑全部燃燒殆盡。

「你可感覺得到我如此愛你?你不告而別的這幾年，你可知道我每一根毛髮每一個細胞，都隨著你的離去而沉寂?」

她的水眸映著狂亂的龍中天，她好似被一團火給包圍住了，她只能隨著龍中天的聲音左右自己的思緒。

「我並不缺錢，你今日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努力得來的，五年前那個受狄家父女控制的總裁早就改頭換面了!」他一字一句的說著，每個字句都敲痛了柳馨韻的心房。

「我龍家的男人總流著痴情的血液……我父親為愛喪失生命，我也願意為愛犧牲!」

「不!」她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柳馨韻連忙用手止住了他激動的口，豆大淚珠不停滴落，在月光下都化成了晶亮的水珠。「我不准你說這些話!我……我相信你……」

「你可知道我失去你的那些日子有多難熬?」

「我……」可她又何嘗好過?

龍中天抓住了她顫抖的纖指，連話語也為之哽咽。「我只能用大量的工作來麻痹自己，只能祈求上天讓我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你要不要也嘗嘗我受的那些滋味?」

「……我怎麼會不曉得?」柳馨韻的聲音顫抖著，面對龍中天，熱淚滾滾而下。「你以為這些年來就只有你在受苦嗎?」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他熱切地看著柳馨韻，大手抹去了她的斑斑淚痕。

「五年前……你告訴我等你回來就娶我，我本來……滿心歡喜……」柳馨韻回憶往事，那些傷心過往仍令她心存痛楚。「你跟我告別之後我回到家……結果我碰上阿蓮……她拿著新娘禮服被我撞見……」

「新娘禮服?」

「她說，你們北上開會回來以後就要結婚……狄雪兒是你的秘書，她比起一個失憶的病人更適合龍家總裁……」

「胡扯什麼?」聽完柳馨韻的話之後，龍中天剎那間怒火攻心。「阿蓮這下人這麼大膽?敢亂造謠言?我什麼時候要娶狄雪兒?」

「那件婚紗是怎麼回事?就是因為見到婚紗才讓我亂了陣腳……」柳馨韻不解地問龍中天。「而且阿蓮又是老夫人的貼身女傭，從她口中還會說出不正確的消息嗎?」

「……我母親結婚時的那件新娘禮服每年總要拿出來保養，會不會你當初看到的剛好是阿蓮拿著我母親的禮服?」

「啊!」柳馨韻這才恍然大悟。「我當初很天真，身旁又沒親人，見到她說什麼話就信了，一慌之下我也沒多想真假，就離家出走……我後來在路上被撞……」

「被撞?」龍中天張大了眼，連忙探問她。「後來呢?」

「我還得感謝這一撞……」她露出了笑容，撫著最深愛男人的溫柔臉龐。

「為什麼?」

「這一撞，讓我恢復了記憶，柳家的人馬也在那個時候找到了我……之後，我就發現自己懷有身孕……」

「你是說小紅小紫……是……」天!這是他除了這個小女人再度回到自己身邊以外，最大的驚喜!

她接著他的話道：「是你的女兒!」

「傻瓜!」他被這個小女人的傻氣給逗笑了。「這應該是我的台詞!柳大導演!」

「這五年……你真的都在找我?」她水靈靈的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你難道沒有想放棄的時候嗎?」

「只要沒有你的屍首出現，我就相信你還是會有下落……」

「你……」他的真情摯愛，讓柳馨韻不曉得該說些什麼，只有眸中的神色透露出她激動的萬千情緒。

「什麼都別說!」

他凝望著她，兩個人的視線交纏著，沒有人先動作，亦沒有人想要離開，他的手輕放在柳馨韻的臉蛋上，她纖細的手貼緊他溫熱的胸膛。

☆☆☆

這種感覺，這種氣氛，好似這個寧靜的空間就是他們兩人共同擁有的，他們不允許誰來打擾，他們的眼眸中只有對方……

已經忘了是誰先移動向前的了，柳馨韻只記得他的唇湊上自己的時候是如此的柔軟，而這是她默許的，默許他佔領她粉色唇瓣的登陸權。

「你知道你讓我等多久了嗎?」

她的唇瓣如此柔嫩，馨香的氣息令人情不自禁，懷中這個小女人任何的一絲一毫他都想要擁有，所有甜蜜芳津他都要貪婪地汲取……

「五年!整整五年!讓我好似活在煉獄；被思念折磨得心都苦了、碎了……」

她芳唇輕啟，讓他的炙熱慾望直驅而人，她不再羞怯，柳馨韻大膽地與這個俊美的男人糾纏著。他強而有力的臂膀緊緊地環抱住她纖細的腰肢，一股烈火彷彿就要從他們兩人唇齒之間生出。

熱，好熱。

一股熱氣氤氳上了柳馨韻的小臉，染成了兩片俏紅雲，她的心狂跳。已經許久緊閉的心扉，此刻在誤會全部冰釋之下，就像是被開啟了鎖，她的世界再也不是黑白分明的無趣，五顏六色的顏料重新上了她的心房，被龍中天幸福又狂熱的吻親得所有的感官全活了起來!

「馨韻……」他在她的雪頸上來回摩挲著，那滑脂般的皮膚正泛著誘人犯罪的紅潮，龍中天的聲音低啞，面對這個女人，他的控制力越來越差。「你得要補償我。」

「補償?」她為這許多的愛撫輕嘆一聲，她媚眼如絲如醉，她的指尖滑過他起伏劇烈的心跳。

又是一個該死的誘人舉止，龍中天倒抽了一口氣，險些壓抑不下狂亂的情緒。「你這該死的小惡魔……」

柳馨韻的嗓音在他耳畔如煙霧般縈繞不去，聲聲嬌媚，吐氣如蘭。他抱住那豐滿嬌小的身子，慾望的火焰早就在他倆之間熊熊燃燒，他原本想停止，可她卻用行動來要求他忠於自己的慾望，沒錯，她要他，而他亦想要她!

她被龍中天推倒在床上，那烏溜的秀髮似瀑布般灑向潔白的床單，小臉上有一股說不出的風韻，引得他一發不可收拾。

她縱容著他在自己雪膚上留下印記，每當這個高大的男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紅印之際，她的唇總會發出一絲輕嘆，貝齒緊咬著唇……

他們等待這一刻已經夠久了，久別重逢的喜悅，還有心中那些原本禁錮的澎湃感情，如今全部都在今夜再度熱情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