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雪現雪融,雪白替五顏六色的京城換上了整齊的冬裝,銀白一片,煞是整齊。然而,鐵無虛的苦難這才剛剛開始。
「嗯!」鮮血自唇中緩緩流出,捂嘴的白巾上儘是殷紅的血漬,鐵無虛的白衫滲了大量的血印。
「別亂動,我來替你止血!」
只見宇文雷霆連忙飛奔過來,快速地將卧床的鐵無虛扶了起來,先快速地往她身上的幾個大穴點去,止住了不斷湧出的鮮血。
「沒有太過激烈的活動,為什麼上了葯,快要好的傷口會突然又裂開?」宇文雷霆疑惑地檢視著她白皙肌膚上那些怵目驚心的傷痕。「你究竟是被何種妖怪所傷?」
「鬼……鬼王……」鐵無虛的聲音聽來微弱,可見胸前的傷口的確折磨著她瘦弱的身子。「我為完成……我師父的遺志……所以,我到處斬妖除魔……這鬼王……是我唯一碰上的強敵……」
他們已在這小屋中住了數天,療養傷口。然而,原本應是快要癒合的傷口卻數度裂開,令人費解。
「你說你……對付鬼王?」他揚起濃眉。天!難道天人轉世的巫女都不怕死嗎?
「恩公想必也懂一些奇門遁甲之事。」鐵無虛露出略帶疲憊的微笑。「鬼王……以純潔的處子靈魂為食,四處流竄,我……找了許久,終在這時被我……尋覓……」
「那你也應該聽說,有道行的處子,若鬼食之,會大增鬼魅之力吧?」宇文雷霆不禁怒吼了起來。「你現在重傷,你想鬼王怎可能輕易地放過你?」
她見宇文雷霆憤怒的模樣,咬了咬下唇。「你可以先逃,畢竟這事兒跟你是完全沒有關係的。」
是的,這些天來,她已經麻煩宇文雷霆太多了。
他們素昧平生,而他卻這樣不眠不休地照顧重傷的自己;這對從小鮮少和人群接近的鐵無虛來說,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暖。
是的,人們都敬畏她。
她是紫晶轉世,生來便有天地正氣護身,鬼怕她,人畏她。
只是,她也會有像平常姑娘般生活的夢想,也會有玩心;可夢天師卻一再告誡過自己:不能與常人同……
陌生男子給予她的平常幸福,真的太多了。
她可以不用再去保護別人,而是由別人給予她那溫暖,使她能卸下堅強的一面,也做個尋常柔弱的姑娘……
她與他凝望半天,她是千百個不願意他離開的:這股想要依戀他的情緒連她自己都解釋不出,她……
猛然間,只見宇文雷霆轉頭過去,掉頭就走!
他走了!
鐵無虛的心裡彷佛被撕裂了一般,心裡感到惆悵萬分……
猛然間,自己彷佛看不清楚眼前的景象,鼻子里有股酸意直嗆心頭……
淚?
直到鐵無虛感覺到自己的手臂上有溫暖的水滴,她才驚覺自己落了淚。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居然……落淚了?
面對宇文雷霆的離去,她的心卻有如刀割般的生疼!
她好想要他回來啊!
然而,他其實跟她是一點關聯也沒有的陌生人,他的離去是理所當然。可鐵無虛的心裡,卻湧入了難過的情緒!
平常,她只有在看到來求助的民眾痛苦,才會有「難過」的心情,可現在,自己卻有那樣的情緒……
少了他的高大身影,這滿室的燭光柴火彷佛都照不暖鐵無虛的心房……
「怎麼哭了呢?」
猛然間,只見宇文雷霆的聲音冒了出來,鐵無虛抬起沾滿淚痕的小臉,見到那張熟悉的俊顏,一時之間,她也忘了自己身上的疼痛,竟起身緊緊地抱住了他……
「你怎麼又起身?那傷口不疼嗎?」宇文雷霆不解她的動作,只在乎那傷口折磨人的疼痛。「我不過是聽見外頭藥草煮滾了的聲音,跑出去滅個火而已,你怎哭得如此傷心?」
「我……我……」她哽咽地說著,一顆顆晶瑩的淚珠就此滑落。「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那小手緊緊圈住了宇文雷霆,那雙深紫色的水眸漾著令人憐惜的淚花。
此時此刻的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不是令人敬畏的紫晶巫女。
「……我對你來說,真那麼重要?」他望著緊緊抱住自己的鐵無虛,低聲地問著這個問題。
「……我……」她被這個問題給問倒了。重要?在她的心裡,好似從來沒有這樣地為一個人牽挂過……
「嗯?」他促著她回答。
「我……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這樣……」她困惑地一字一句地說著。「我醒了看不見你……便會心慌……我沒有聽到你跟我說話,我便會心神不寧……我不曉得為什麼會這樣……從來沒有人這樣地讓我感到孤單、寂寞的害怕……」
她感覺到他的胸口微徽震動了一下。
「你在笑?為什麼?」
他看著不解的她,俊顏上的笑臉仍末減半分。「……你愛上我了,無虛。」
愛?
她從來不曾用過這個字在自己及其他男人身上過。
這樣的感覺……就是愛?
她的確如此依賴著這個陌生而英俊的男人;他的溫柔,他的沉穩,讓鐵無虛幾乎要忘記了這些年來一個人守護蒼生的重擔……
「……把你身上的重擔交給我,好嗎?」他吻上了她如緞的黑髮,一股神秘檀香的味道讓人心醉神迷。「你已經承受了太多眾人的負擔……那些人所受的苦,你背得不累嗎?」
燭光搖曳,只見宇文雷霆的俊臉上有著令鐵無虛心動的笑容,讓她無力招架的男性氣息直鑽入她鼻間,他強壯的手臂將鐵無虛緊緊地抱著,她心跳加速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誰的唇先慢慢接近對方的,當鐵無虛驚覺到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之際,宇文雷霆的舌已經撬開她顫抖的芳唇,一探裡面甜美的芳澤……
他禁錮著自己柔弱的身子,不允許她顫抖的力氣推開自己,反而更加地將他倆的距離拉近……
那唇如此火熱而溫暖,而他靈巧的舌頭大膽地騷動著她雪白的貝齒:又勾著她柔軟的紅舌,吸取著她甘美的芳澤,這一切大膽的行徑,讓未經人事的鐵無虛感到暈眩不已。
這是怎麼了?
她因為這樣的親密舉動而感到雙腿發軟無力;眼前亦不曉得是因為失血過多、還是因為心跳加速的關係,只覺得紅霧一片、神情恍惚。她害怕這樣的接觸,可卻又捨不得離開那樣的溫暖及邪惡的挑逗……
當他溫暖的唇離開了她的唇,鐵無虛竟還有一種想要他停留的渴望……
當他粗糙而溫暖的大手滑過她發燙的臉頰,卻又是另外一番讓人心蕩神搖的觸覺。
「……從來沒有人這樣撫摸過巫女的臉嗎?」他低語著,那雙深邃的瞳彷佛要望穿她深處那股莫名的情感。「知道嗎?你的臉頰就像是上好的絲緞溫暖光滑……」
她的手指慢慢地滑向了他剛剛親吻過的紅唇,她的心跳開始紊亂了起來。她根本不能猜測他下一步的行動……
「你……曾經這樣撫摸過女孩子的臉嗎?」她迷戀他在自己臉龐所留下的餘溫。
「你說呢?」
他的聲音聽來如此虛幻而誘人,他的氣息令鐵無虛更加的困惑;他的唇又再度地接近了自己。她忘了抗拒,只渴望著這個高大陌生的男子給於她的甜蜜誘惑……
她開始輕輕地回應著宇文雷霆的挑逗,慢慢地和他熱情的唇舌齒嬉戲,眼前的一切令鐵無虛感到虛幻,一種不斷升高的溫度讓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跟著宇文雷霆所製造的一切浪漫而旋轉……
外面的風雪仍呼嘯狂吼著,他的大手撫上了她纖細的柳腰,感覺著她發抖的身子,正因青澀的情慾而柔弱誘人地倒在自己懷裡……
他的親吻慢慢地往下如火竄延;他輕柔地啃噬著鐵無虛雪白的頸項,留下如櫻般的印記,惹得鐵無虛的芳唇中逸出曖昧的嘆息。
「傷口……痛嗎?」他輕聲地在鐵無虛的耳旁說著悄悄話,在他的舌掃過那小巧耳垂的時候,他的確聽到了鐵無虛的嬌吟。
「不……不疼了……只是……」
「只是?」面對她的疑惑,宇文雷霆挑起了眉。
她皺起了眉,那美麗的臉龐上飄著紅雲,那微啟的唇瓣如同櫻花般的動人,她想起了這世間的道德規範,她不應該這樣屈服在他的溫柔挑逗之下。但當他接近她的時候,她卻將那些道德禮教全部拋諸於腦後……
「沒有隻是。」他霸氣地封住了她的唇,不許她再有多少奇怪的疑問。「你可知道你的表情有多誘惑人嗎?」
他摟緊了她的纖腰,吻著那交雜著不安和緊張的喜悅香氣,她清純可人的模樣讓他的思緒亦沸騰了起來。
輕輕地將她放在軟褥上,腰際間的結亦在他的大掌中被解開了。
他在那美麗而無人探索的白玉肌膚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印記:而那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摩挲著她柔嫩的雪膚,那些親密的動作如同星火,一把點燃了那廣闊的寂寞心原……
她的心裡慌了、亂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碰觸帶領著她進入一種迷亂境界;他是那麼的大膽,而她卻不能控制自己的心,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游移,帶給她更多的刺激快感……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她是人人敬畏的巫女,是要拯救這人世間苦難的人,可……
誰又來解救她多年不近人的寂寞?
這個男人,解救了完全陌生的自己;這麼多天來,不眠不休地細心照顧她,這樣的感情,百般呵護著受傷的自己……
從來沒有人這樣地關心她,更何況是一個陌生人……
「放下你肩上沉重的擔子,好嗎?」她可以感覺到俯吻在自己胸口的宇文雷霆是那麼地讓人怦然心動。「讓我來替你分擔解憂……」
那方遮住自己乳蕊的淡紫兜兒被揭了開來,她白嫩美好的渾圓在冷風中袒露、直到那艷紅的蕊心亦挺立了起來為止。
「好……」
可以的吧?
這樣的一個關心自己的男子,應是一個會比自己更能夠擔下這個重擔的人。
她接受了宇文雷霆如狂風暴雨般的親吻和愛撫;再也不去想那些禁錮自己的傳統禮教……
「別咬著唇,因快樂而喊出來的聲音是美妙的。」
宇文雷霆吻著她因壓抑而咬住的紅唇,燭光之下只見他俊美的臉孔閃著頑皮的笑意,而那雙溫暖的大手則已在她高聳的渾圓上搓揉,挑逗著那嬌紅欲滴的小芳蕊。
她是如此美好,宛若是一塊上好的璞玉,正等著自己慢慢品嘗、琢磨箇中滋味:她是如此敏感,就連給予她一個小小細細的親吻,都會引來鐵無虛美妙的誘人呻吟。
不嬌柔做作,只是將她最原始的感覺傾倒出來讓自己知道……
「害伯嗎?」
他在搖曳的燭光之下窺見她滑嫩胴體的美麗,那不斷湧起的慾念彷佛就像是無止盡的野火,竄延著一種火熱的渴望。
她沒有出聲:然而微微發顫的身子卻已經明白地說出了答案。
「別怕,」他再度地親吻她火燙的芳頰,那聲音讓人心安。「一切都交給我……」
她接受了他溫柔而沉穩的親吻愛撫,接受他在她紊亂的思緒旁的呢喃愛語的挑逗。
他溫柔地分開了她白皙的雙腿,在她潔白平坦的小腹上落下許多吻痕?
那大手緩緩地往下移動,在滑脂般的肌膚上游移著,探索至那未曾有人到來的芳境之中。
「嗯……」鐵無虛下意識地想要夾緊自己的雙腿,可卻被宇文雷霆給制止了動作。
「別躲藏。」
「但是……」她羞得不知該如何啟齒。她喜歡宇文雷霆這樣碰觸自己,但她仍不習慣將自己最隱私的地方就此暴露……
「讓我看看你最美的地方。」宇文雷霆的聲音沙啞中帶著燃燒的慾望,那強而有力的大手壓制了她的去向。
「啊……」
她能感覺得到他修長的手指正慢慢地侵入她柔軟的毛髮之中;他每一次的輕柔動作皆引得她發出陣陣嬌吟。
「你也想接受我……不是嗎?」他撫摸著她柔軟毛髮中的芳徑,感覺得到那狹窄甬道上已有春潮泛出。
她不能承受如此多的愛撫,那些要命的甜蜜幾乎讓她不斷地陷入了情慾的狂潮里:那修長的手指進入了她狹小的窄徑里,溫柔地穿梭來回著,填滿了鐵無虛心中那種空虛的感覺、盈滿了她原本寂寞的心……
「啊……啊……」
水眸里漾著迷濛的慾望,吻過的紅唇發出催情的叫聲,讓宇文雷霆更加的狂野了起來。
當他以自身盈滿她濕潤的甬道時,她發出了疼痛的叫聲……
「對不起……但……」他吻著她,企圖給予她更多的溫柔和滋潤。「但我忍不住了……」
她流著淚,看著這個她全心信賴的男人,接受他所給予的愛情……
她漸漸地沉溺在他所製造的浪漫風暴中;慢慢地,那痛楚消失了,剩下的是無比的幸福和愉悅……
愛情來臨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會變得如同孩子般的純真。
只見鐵無虛已經沉溺在宇文雷霆所編織的愛情之中:將她以往的聰明及思考方武全丟擲殆盡,全心地沉醉在這份愛情之中。
霜雪仍在,只是寒冬已不再漫長。
她身上的傷,有他細心呵護。
他承諾,要給她最普通的幸福……
她看著他細心的照顧自己:看著他如此對自己體貼呵護;他給了她一個最想要的甜蜜平常的生活……
她在他溫暖強壯的懷裡醒來,每一日都在一種甜蜜的喜悅中度過。
爐中枯柴燃燒烈火,完全無懼於寒冷的冬夜。
「在想什麼?」宇文雷霆看著坐在床上的鐵無虛,那小臉上有著幸福的傻笑,他不禁問道。
「在想你。」她微笑地漾著幸福的模樣,叫人憐愛。
「想我?」
「想你怎會這麼晚才出現在我的生命之中……」她拉緊了自己的皮裘,那雙紫色的瞳眸里有著無限溫柔。「我原本以為我一生都將奉獻給神……可我遇見了你,這時我才知道,原來我也可以擁有這般尋常人的幸福。」
她緩緩地說出自己心中的話語,故作神秘地看著他。「既然已是你的妻了,我也不會對你有任何隱瞞:我給你看些東西……」
只見鐵無虛口中默念神咒,不一會兒,只見她掌心發出耀眼光輝,四咒法器出現於兩人面前!
「這……」宇文雷霆第一次這麼近地看著法器:心中亦是被它的光芒給震懾住了。
「這是我師父所留下來的寶物之一,降妖伏魔用的法器。」她再度從自己的懷中取出了龍形鏡,將法器交至宇文雷霆的手上。「既然你今後將接下斬妖除魔的工作……那麼,這些法器將是屬於你的。」
她的微笑看來天真而幸福,就連宇文雷霆都不敢正視她。
「好好的善待它,法器如同我的命;我把我的命交給你了,夫君……」
宇文雷霆第一次因為這樣的信任而遲疑了。
眼前這個女子,是那麼的純真、那麼地信任著陌生的自己。然而他卻只是因為要執行孫玉仙給他的命令……
「啊!」
突然間只見天空閃過一道煙火,將美麗的寒空照得光明萬分。
「是煙火!這時候怎會有煙火?」鐵無虛像個孩子似地興奮地說著。「煙火真美!可惜一閃即逝……」
將那美麗的身軀一擁入懷,宇文雷霆心中突然有一種矛盾和掙扎的感覺油然升起……
燭光搖曳,爐內柴火將要燒盡。
「嗯……」
鐵無虛驚覺寒意上身,她一個翻身,原本想要鑽進宇文雷霆的懷中取暖,可是卻沒碰觸到熟悉的胸膛,冷床空位剩她一人。
「雷霆?」
無人回應,滿室的溫暖驟然降溫,鐵無虛望向窗外的月夜,只見熟悉的背影正疾走入林。
☆
黑夜裡,樹林里瀰漫著一股獨屬於寒冬的岑寂。
火把點亮漆黑林葉,只見兩條人影就在雪地中隨著火把光芒搖擺不定。
「你果然不負我所命,真的將那法器都拿到手了!」暗夜中只聽見孫玉仙的聲音聽來興奮不已。
龍形鏡與四咒法器在月光之下閃著耀眼光芒,孫玉仙的心裡滿是歡喜。「你是怎麼辦到的?我派了好多人想要去偷紫晶女巫的寶物都無功而返……」
孫玉仙的笑容滿面,相形之下就只看到宇文雷霆的眉頭深鎖。
「怎麼了?」察覺到宇文雷霆的異狀,孫玉仙說道。「你替我立下了大功,你應當高興才是,怎麼一副悲傷的模樣?」
「放她走,好嗎?」宇文雷霆低沉的嗓音彷佛在壓抑著極大的痛苦。「她只是個很單純的女人,我們已經拿到了她的寶物,就讓她走吧!反正沒有法器的她就跟普通姑娘一樣。」
「你怎麼了?」孫玉仙因為這樣的說辭而吃了一驚。「你從來不曾因為任務達成之後放人活口,今日是怎麼了?」
宇文雷霆想起了鐵無虛美麗的小臉上,那天真的信任笑顏,他低語。「我已經替你將她所有的寶物都拿來了,她一無所有了。就放過她一次吧!」
「你愛上了那個巫女?」孫玉仙低笑了起來:
「沒有!」他冷酷地回答著。
應該是沒有吧?
那一句問話讓宇文雷霆心驚膽戰了起來。他愛上了鐵無虛嗎?
這些日子以來,鐵無虛的身影和那美麗無邪的笑靨,早已充滿在他的腦海裡面。
他明白自己是要將她的寶物偷走交給孫玉仙,以殺掉她為任務而接近她的。然而……
是的,這是他第一次執行任務而心軟。
這個女子的魔力不但可以收伏那些極其兇惡的鬼怪匱神,就連他這樣無惡不作的盜寇都被她所吸引……
她是那麼地純潔可人,相信自己絕不會欺騙她,於是將自己的生命靈魂都給獻了出去……
「沒有,就殺了她!」
孫玉仙的眼中閃過一絲殘暴的火焰,宇文雷霆彷佛又看到當年在巫女廟一閃而過的詭異紅光。
「殺了鐵無虛!然後跟我們一起回到『艷仙居』去吧!」孫玉仙抓住了宇文雷霆的手。「就像我們以前那樣的過日子……」
「宇文雷霆!」
只見在他們談話之際,猛然地冒出了一聲怒吼!
宇文雷霆和孫玉仙一回頭,只見在凜冽的月光下,鐵無虛的身影就在樹林之中。
她怎麼跟來的?他明明就已經確定她熟睡了,才敢出門見孫玉仙啊!
只見在冷洌的空氣中,鐵無虛身著單薄的衣裳,在寒風中顫抖著;胸口前的衣襟因為走動的關係而滲出了一大片殷紅。
「無虛……」
「不要碰我!」宇文雷霆想要奔過去照顧她,卻被鐵無虛制止!
寒風刺骨,然而她卻不覺得身體寒冷!
因為身冷,心更冷!
原來這一切都是騙局;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為要奪去她的法器,所設下的陷阱圈套;原來那些宇文雷霆所給予自己的細心關懷,全部是假!
她因為知道了事實真相而發抖、戰慄,她居然把自己的真心交給了一個完全是謊言的陷阱裡面!
憤怒、悲傷、震驚,全部在此刻凝聚成一種不能言語的可怕情緒,鐵無虛可以感受得到自己胸前的傷口,正因為自己如此地奔跑而來,裂開的傷口正流出溫熱的鮮血。
傷口痛,心更痛!
「……這一切都是騙局?」她的聲音聽來是如此虛弱,而那雙水眸裡面卻有著無比堅強的怒火。
「……」宇文雷霆以沉默代替了回答,三個人的場面顯得尷尬。
「……你接近我,只因為要奪法器、要置我於死地?」鐵無虛忍痛,咬緊牙關一字一句地問道。
「沒錯,是我要他去接近你。」
孫玉仙每字每句都刺痛了鐵無虛的心,只見她故做嬌弱狀地倒在宇文雷霆的懷裡。「雷霆,快替我殺了她!」
此情此景,讓鐵無虛感到心碎萬分!
「別這樣!」宇文雷霆很快地推開孫玉仙,然而這個動作卻惹惱了孫玉仙。
「全部給我出來!殺了這個巫女!」
孫玉仙尖銳的聲音劃過了靜謐的寒空,在鐵無虛措手不及的時候,猛然從黑壓壓的樹林里跳出了幾十名彪形大漢,手裡拿著閃寒光的大刀,就往受傷的鐵無虛所在之處撲來!
凜月寒光下,鐵無虛拖著受傷的身軀轉身奔跑。受了傷的她心力交瘁、無法言語……
為什麼?
為什麼有人要這樣欺騙她的感情?
她沒有傷害任何人,別人為何要這樣傷害她?
「殺了她!」後面那些可怕的追兵如同兇惡的猛獸,硬要將她吞吃入腹,不斷叫囂著。
來得太快的幸福,在還沒有細細咀嚼美麗的日子,措手不及的事實真相便將那所有幸福的假象打得粉碎……
是她太過於相信那個擁抱著自己的溫暖胸膛;是她會錯意,以為上天真的賜給她─段好姻緣……
「快!把紫晶巫女殺掉!她受了傷!跑不快的!」
後面追兵緊緊跟來:雪泥地里踏出蹣跚步伐:踩亂的是她受傷的思緒,還有那些令她震驚、痛徹心肺的可怕真相。
她最愛的人,那些誓言是假的。
她唯一以命相許的愛情,是假的。
她還剩下什麼?一具破碎的皮囊和滿身的傷痕……
她哭不出來;但就連哭的時間也沒有了。
「啊!」
猛然腳下濕滑,鐵無虛小小的身子往下跌去,她連忙抓住了旁邊的藤蔓自救,差點滑落山壁!
水聲喧嘩吵鬧:原來樹林深處正是懸崖瀑布。
寒風冷月,她緊緊握住保命的藤蔓,柔嫩的雙手都扯出血來。然而雙腳卻購不到任何支撐的地方,失血過多的鐵無虛只感到陣陣的暈眩不斷地襲來……
「終於追上你了!」
月光下,數名追兵已至懸崖邊,猙獰的模樣表露無疑。「嘿嘿嘿……想不到紫晶巫女也有落在我們手上的一天!」
「大姐沒說我們可以在殺了她之前做什麼事情吧?」滿臉鬍子的肥漢奸笑了起來。「那麼……我們……」
幾名猙獰的男子互相對望了一下,全都淫笑了起來。
她知道自己將會淪落到怎樣的命運。
當那幾隻大手想將她拉起的時候,她閉上了眼睛。
手,鬆了藤蔓。
全部的愛情,都是假的。
全部的幸福,也是假的。
只有她被蒙在鼓裡。
她放手這整個令她失望的世界,也放手了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