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光旖旎,山林黛,水漾碧,草染青,處處散發出如酒般的醺醺醉意。
午後春困睡濃,整個皇宮靜悄悄的,似沈浸夢中。
一陣雜沓的腳步聲打破了寧靜。
「皇上,您在哪兒?出來吧,別躲了,小福子求您了……」
一大堆的太監、宮女跟著大內總管福全第一千零一次尋找偷溜出走的皇帝。
自那位百年難遇的英明帝王慕容龍軒駕崩之後,因膝下無子,慕容翼飛作為他唯一的親弟弟繼承了帝位,如今登基已有十年。由於朝廷中的權臣奸黨都被慕容龍軒除去,慕容翼飛接手的是一個治理得井井有條的江山,無須費心費力,便可安享榮華富貴。
與文治武功出色、智慧過人的慕容龍軒不同,慕容翼飛雖心性聰明,只因生得俊美絕倫,風流蘊藉,加上戲謔調笑,無一不會,棋琴書畫,無一不精,更兼溫存性兒,散漫手兒,引得無數人為之瘋魔。風流韻事一大堆,寵幸的有男有女,皇朝上下無人不知他的花心大名。不過帝王之心凡人難測,多少人使盡心機手段,也難得帝王一點真心。
皇帝自覺才情出眾,有顛倒眾生之本領。皇宮中的人整天見面就呼萬歲,呆板無趣得緊,怎及偷偷出門,只憑自己風流手段與魅力便俘獲一大片芳心?甩開服侍的人單獨溜走自然成了家常便飯。
十年溜下來,差不多的地方福全都找得到了,這回越溜越遠,已經跑到皇宮之外的地方了。
前面就是廢棄已久的景華苑,聰明過人的主子不會藏那兒去了吧?
不過景華苑一直是宮中的忌諱,福全哪敢進去?扒著院牆向內張望了一下,不見動靜,只好向別處找去。
「刷」的一下,高大的蒼松上落下一個俊逸的身影,瀟洒地撣撣身上的塵土,悠閑自得地觀賞起風景來。
這位便是偷溜無蹤的風流天子慕容翼飛!
遙望景華苑花如雲海,五彩繽紛,竟是異常繁盛。
慕容翼飛心中驚奇,宮中居然有這樣好的景緻,他居然不知?不妨將地形查個清楚,將來也好當作幽會之所,豈不風雅?
順腳便走了進去。
只見苑中花林橫空,暗香浮動,連綿成片,種類約有二三十種,無一不是冰胎玉骨。有的繁英細碎,玉蕊如雪;有的翠干瑤柯,瓊蓮萬朵;有的花大如斗,粉膩脂溶。沿途老松翠柏的枝丫上又纏著細長如指的萬千翠帶,卻是寄生蘭葉,附生樹上,條條下垂。每枝俱有三五花莖,蘭花大如酒杯,素馨粉瓣,藤花一般,每莖各有十餘朵,累如貫珠。
空氣中瀰漫著沁人心脾的清香,聞之飄然欲仙。
真是個幽雅的靜地。
慕容翼飛興緻勃勃地邊走邊賞玩,這裡樓閣精緻,亭台玲瓏,蘭草幽幽,翠竹搖曳,直如仙山瓊閣。心下便早已盤算著將沿路看到的軒樓閣榭如何改成幽會的密所,且眾多美人各據一處,絕不能混淆,以免各人妒嫉,都說別人的地方好,惹來吵鬧。
忽然,他的眼光一下子定在了前面的石坡上。
那石坡高垂直而下十餘丈,有一道清泉流過,化成一片飛瀑落下,水花騰濺,飛霧蒙蒙。瀑布下是一個幽譚,漣漪微起,水光雲光,映如仙境。
他看到了什麽?
瀑布下面居然有一個人!
令慕容翼飛眼花繚亂的是,那人舒臂展肢,猶似舞蹈,而且……一絲不掛!
半天,慕容翼飛才反應過來,那人是在洗澡!
這荒廢的冷宮中為何會有人?是仙?是鬼?是狐?是魅?
不管是什麽,若是美貌,又是一場銷魂的遇……
眼角的餘光瞥到花枝上掛的衣裳,卻是一套侍衛服,滿腦的猗思登時打掉了一半。
原來是看守冷宮的侍衛!
他生性風流,只要是美貌的,無論男女,均得寵幸。假如這個侍衛年輕貌美……
一把扯下樹上的衣服,踱到了水潭邊。
水煙朦朧,看不清面目,那伸展的身子卻隱約可見象牙白的顏色。大股的水落在他身上,散成道道清流,沿著曲線流到小腿。陽光反射,如玉光珠暈,襯著繁花似錦,說不出的動人。
慕容翼飛忽覺口乾舌燥,心中一陣蕩漾,熱氣涌了上來。
恰在此時,那侍衛轉過身來,猛然看見慕容翼飛,一呆之下,「啊」大叫出聲,第一個動作便是去搶衣服。
本該在花樹上的衣裳卻在慕容翼飛的手上來回晃蕩,他又羞又窘又氣,慌忙蹲入水中。
慕容翼飛失望地嘆了口氣,這個侍衛的確年輕,僅有十六七歲,只是模樣兒生得平常,勉強可稱清秀,比起他身邊的婢俊童,差得遠了。
「你是誰?快……快還我衣服……」小侍衛慌亂地嚷著,聲音倒是很清脆,如同淙淙的流泉。
「要是不還呢?」慕容翼飛愛輕薄調笑的脾氣又上來了。
「你……你……我不認識你,又沒得罪你,別開玩笑了,衣服還我。」全身浸在水中,冰冷刺骨。春寒猶盛,時間長了實在吃不消。
潭水清澈見底,慕容翼飛眼力極好,越發看得真切。那象牙白的身子蜷縮在水中,纖毫畢現,毫無瑕疵的玉色胸口上一對赤色茱萸在清波中格外紅,直似兩粒紅寶石。
放肆的眼光只顧不停地打轉,小侍衛窘迫已極,不知哪來這麽個浮浪無賴之人,真想狠狠揍他一頓!
可是總不能光著身子打架吧?
只要弄到衣服就好……
慕容翼飛搖晃著衣服,「上來吧,當心在水中凍病了,你那嬌嫩的身子可受不住,我也捨不得……」
言詞這般輕薄,那小侍衛大怒,順手摸起水中一塊拳頭大小的鵝卵石,兜頭便砸去。
「哎喲……」慕容翼飛摔了個仰面朝天。
居然一擊成功,小侍衛也大出意料,想必這家夥是沒什麽本事的花花公子,便放心地爬上了岸,彎腰跑過去,去拿他手上抓的衣服。
忽然腰上一緊,已被死死抱住,他料不到對方居然使詐,腳下一個踉蹌,便跌在慕容翼飛懷裡。
濕淋淋的身子分明是少年人的青澀纖細,溫軟如酥,肌膚滑膩,好似極品的絲緞……
慕容翼飛的手順著腰便溜了下去,熟練地落在了窄小柔韌的臀部,來回揉搓,只覺手掌下面棉團一般顫巍巍地彈動了了幾下,心也跟著抖動起來……
面貌雖然不夠漂亮,這身子卻有點惹火,感覺不錯,索性就降低要求,臨幸了便是……
小侍衛混亂的大腦終於明白過來,這個人正大肆調戲他!
憤怒之極!
想也沒想,手立刻就是一揚。
「啪」,慕容翼飛俊美尊貴的臉上頓時現出五個紅紅的指印!
一巴掌打得皇帝目瞪口呆。
這世上居然有人敢打他?
那小侍衛乘他發獃之時搶過衣服,忙亂地往身上套,腳下早踢了過來。
慕容翼飛本能地就地一滾,跳起來,「砰」的肩膀撞上一棵花樹,漫天飄起了花瓣雨。
直到此時才敢相信,貴為一國之君的他被眼前的小侍衛狠狠地打了一記耳光!
小侍衛氣不過,飛腳又踢。
慕容翼飛再一閃,花枝勾住了外面穿的白色披風,露出裡面的錦衣。
小侍衛一怔,這衣服上繡的是……五爪金龍!
雖然沒有見過皇帝,不過入宮首先得學服色品級高下,熟記於心,這是做侍衛最基本的常識。
只有皇帝的衣服才能綉五爪金龍!
如雷轟頂!
他一巴掌打的是皇朝第一人──風流天子慕容翼飛!
腦中立時一片空白,這是……誅連九族的殺頭大罪……
好在他沒有九族,只有一個人,可是……他還年輕,也不想死啊……
還以為是和他一樣的侍衛無聊取樂,誰會想到皇帝居然會跑到從來沒人來的冷宮調戲他?
這下死定了……
腿一軟,便跪在了地上,「皇……皇……上……」已嚇得語不成句,只會哆嗦。
慕容翼飛摸摸臉上,仍然熱辣辣的,好不疼痛。出世便是皇子,長大又有皇兄庇護,自己做了皇帝更是威風八面,從來沒有被打過,這個小侍衛真是大膽!
「你可知罪?」
一聲斷喝嚇得小侍衛險些暈倒,顫聲道:「臣知……知罪,任憑皇上處置……」
「知道你最大的過錯是什麽嗎?」慕容翼飛越想越氣,「大春天的你幹嘛要光溜溜地在瀑布下洗澡?害得朕以為是美人遇……」
小侍衛心想,冷宮二百年也沒人來,我都洗了三年澡,又不是第一次。奈何怎敢與皇帝抗辯,只能低頭認罪。
「你叫什麽名字?幾品?」
「罪臣方雨南,七品侍衛。」
原來是最低等級的侍衛……
想起自己寵幸過的那幾個年輕侍衛,不是四品就是五品,出身必然比這個小侍衛要高得多……
果然,一問之下,這小侍衛的父親曾是宮廷侍衛,因公殉職,故此他援例蔭補進宮,一來便發在冷宮值守,已有三年,屬於幾萬年也升遷不到的那種。
說話之間,又瞄見方雨南半裸露在外的肩膀,幾綹潮濕的長發垂在上面,竟有幾分楚楚動人之態。
如果殺了方雨南,似有殘暴之嫌,好歹他也發誓要接替哥哥做聖明天子,若是又罰又打,還不如……
慕容翼飛愉快地笑了,今天也算是一場遇……
「你若能哄得朕開心,朕便饒了你的死罪。」
方雨南久在冷宮,人也見不到幾個,哪裡聽得出這話中的調笑之意,心中惴惴不安,又不敢開口多問,免得惹腦皇帝,小命不保。
慕容翼飛話風一轉,「朕要去看看這個冷宮,此處究竟是何人所住,為何荒廢?」
方雨南略知一二,此處原是先皇最得寵的瑩妃所住,瑩妃死後便荒棄了,至於其中緣由,他也不太清楚。
一路進了瑩妃的居處,但見房舍軒敞,卧室分成內外兩個半間,當中隔著一道簾幕,質類五色鮫綃,雲錦雙懸,流蘇下垂。一切鏡台奩具應有盡有,寶氣珠光,輝映全室。特別是裡面半間擺著一張碧玉榻,尤為精雅富麗,華貴無比。衣履被褥之類年代雖然久遠,因保管精心,還如新的一樣。
慕容翼飛坐在碧玉榻上,想象著被翻紅浪的場景,笑容直欲滴下蜜來。
方雨南哪知他正在想那歡愛之事,見他神色和藹可親,不似要砍自己腦袋的模樣,心中稍定,連忙泡茶獻上。
輕啜一口,香醇異常,散發出縷縷蘭香,慕容翼飛大為驚訝,「這是什麽茶?」
「回皇上,這是瑩妃娘娘當年移種的百年老茶樹上採下來的雨前新芽炒成的新茶,臣用蘭花薰制過了……」
靠得近了,才發覺方雨南的眼睛清澈澄凈,好似剛才的那個水潭,清可見底……
遙想起瀑布下的風姿,慕容翼飛心中大動,順手將方雨南摟入懷中。
「皇上……」驚慌地掙扎了一下,可是對方是皇帝,哪敢再動?
「朕的處罰就是……你侍寢!」手已直接探進了方雨南的衣內。
感覺溫熱的手掌溜到胸口捏住了了左邊的突起,旋轉搓揉,力道不輕不重,可是卻刺激得又癢又麻又漲,方雨南全身都僵了。
「宮妃是……是侍寢皇上,侍衛是保……保護皇上的……」十四歲就獨自一人在冷宮守衛,雖然隱約覺得不對勁,可風月之事他是一竅不通,睜大了一雙清凈透亮的眼睛,不知所措。
若是換了別的侍衛,一聽侍寢,只怕樂得馬上要暈去,得了皇帝的寵幸,日後那還不是平步青雲,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自是擺出種種討好諂媚之態。這小家夥居然一臉茫然,看來心思單純,不會侍候人,只好由他這個皇帝來撩撥了……
慕容翼飛向來喜歡尋花問柳,風流手段也極高,無論男女遇到他,個個被擺布的欲仙欲死,死心踏地。這個小侍衛一點經驗全無,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掌心貼住了方雨南右邊的櫻桃,輕輕揉動,這一招他用過無數次,百試百靈,果然,很快掌心下面便硬硬地腫漲起來,如同一粒剛剝出殼的小花生。
「誰說侍衛不能侍寢的?你真是年幼識淺,朕今天就好好教你……」慕容翼飛輕笑著,手上加力,耳邊的呼吸漸漸亂了。
順勢扯去了方雨南半濕的外衣,赤裸的身子便呈現在眼前。
兩粒小小的櫻桃鼓漲了許多,潤過水之後,格外晶瑩剔透,頂端薄薄的皮膚幾欲裂開,彷彿夏天初熟的石榴子。
「皇上,臣可不可以不學……」方雨南心慌意亂,直向後退。
猿臂如箍,勒住想逃走的人兒,笑吟吟地道:「不可以,這是聖旨。」
方雨南差點沒哭出來,誰叫他剛才打了皇帝一掌,如果再敢抗旨,幾個腦袋也不夠砍。
那隻不安分的手火熱異常,被撫過的地方無不又熱又癢,像螞蟻在爬,好難受……
忽然間,慕容翼飛探到了他平坦的小腹。
軟軟的腹部似塗了油脂,滑膩溫軟,想像著肌膚緊貼的感覺,慕容翼飛差點當場把持不住。
這小家夥的身子居然有銷魂蝕骨的意味,當真意料不到……
一股淡淡的如蘭花般的清味在鼻端縈繞開來……
這味道並不如何香濃,卻清幽緲遠,若有若無,令人心曠神怡。
慕容翼飛先還以為是脂粉花香一類,可是細一辨別,便知不然。他多才多藝,也精通紅粉之術,這種香味並非人工所制,純屬天然……
難道是這個小侍衛身上散發出來的?
湊近了他的脖頸細細一聞,真是那股清味……
莫不是珠蘭花茶喝多了才蘊出來的?
慾火突然高漲,迫不及待只想感受他的美妙……
顧不得再調情,一用力,象牙白的身子如願以償地地跌倒在碧玉榻。一個翻轉,便將方雨南壓在身下。
「不……不……」方雨南嚇壞了,可憐他十七年來第一次遇到這等情景,雖然明知對方是皇帝,但極度的驚慌使他不自覺地掙紮起來。
這一掙扎更糟了,那滑溜溜的身子如魚一樣在慕容翼飛懷裡亂蹦,有幾次差點滑到榻下。越發撩撥得他興起,手也直向大腿摸去。
可是方雨南扭來扭去,衣服纏結在一起,慕容翼飛幾次都沒能拽下來,一時性起,五指如鉤,撕將起來。
「嗤嗤」聲中,片片衣衫飄揚紛飛,似花瓣雨落。
手一下子插入那幽暖的兩腿間。
「啊……」方雨南失聲而呼,本能地並緊雙腿,反而將慕容翼飛的手夾住了。
觸手之處是大腿內側柔嫩幼滑的皮膚,帶著沐浴後的溫潤,盪人心魄。大腿夾得這樣緊,手掌微微一移,肌膚便起了一陣波動,如波浪一般的傳遍了整個纖細的身子,使得方雨南哭泣似的又驚叫出聲。
慕容翼飛惡作劇一般手回來在方雨南的腿間滑動,不時地重重捏上幾把。方雨南不自覺地又分開腿,可那隻手竟然向前一探,撫上了他柔軟的私處。
從來沒有被碰觸過的地方被大掌包住,五指輕拿細捏,方雨南似是被電擊了一樣,身子直彈起來,卻讓早有防備的慕容翼飛壓住,撞在那寬闊的胸膛上。
慕容翼飛得意地笑笑,不等方雨南回過神,手掌已托住那青澀的柔軟從下向上揉搓起來。如此的撫弄,別說是這個毫無經驗的小侍衛,便是經常得他寵愛的侍衛也沒一個人經得起,幾下子便會丟盔卸甲,情慾如潮水般泛濫……
果然,才片刻方雨南就顫抖不止,用力蜷起了身子,縮成一團,喘氣漸急,臉兒越來越紅,清泉般的眼眸水波流動,瑩瑩欲滴。
他又是驚駭,又是害怕,一種從未有過陌生感覺升了起來,不停地打擊著心口,身子酥軟欲癱,心跳卻快如擂鼓……
雖說從未見過皇帝,平時極少的與人接觸之中,也聽說過風流天子的大名,看來今天是逃不掉了……
本本分分在冷宮中當侍衛,沒得罪過誰,也沒傷過天害過理,為什麽要讓他遇到皇帝?偏偏還是在洗澡的時候……
要是躲不過去,就認命吧,反正也就應付這一次,以皇帝身邊的美人之多,不出一天他就會被丟到腦後……
他又不是每次都這樣倒霉,打一回皇帝算是今生奇遇了,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這點心思怎能瞞得過聰明過人的慕容翼飛?那雙純凈的眼睛早已泄露了所有的想法。
寵幸過的人不少,似這般想著應付皇帝的恩寵還絕無僅有,一定要讓這小家夥欲仙欲死,永遠忘不了自己……
只是……眼前人濕濕長發披散在象牙色的背上,如黑色的綢,在肌膚上印出一道道水痕,似雨後春草,絲絲縷縷,別有一種清新可人之態,讓閱人無數的皇帝慾火更熾……
認了命的身子鬆軟下來,臉兒索性埋在枕中,只當自己是死人……
可那隻手卻不讓他安寧,撫摸之下,下身已經不受控制了……
又是強烈的疼痛感,又是難耐的歡愉感,兩種感覺摻雜在一起,痛感快感都分外激烈,如同相反方向的兩隻手撕扯著方雨南,幾乎將他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