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福嬸細心的照料下,雖然柳憶臉的身子尚未完全痊癒,但當她可以下床的時候起,她就不願意乖乖地回到床上躺著了。
從她被救起到現在,已經過了十多天了,還沒踏出房門一步。好不容易覺得自己身體復原的差不多,如果再不出去走動走動,她覺得自己早晚會被悶死。
第二天清晨,柳憶璇特地起了個大早。她穿戴整齊的步出房門,由於不了解周遭環境,柳憶璇只得小心翼翼地循著廊道行進。
走著走著,來到一處寬廣的後院。她只顧著欣賞周遭的景色;並未發覺已經離自己的住處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花木扶疏、草地翠綠,看得出來是細心照料的結果。尤其是那一團團花開錦簇的繡球花,柳憶璇欣喜的就要上前看仔細。
忽然,她聽見不遠處傳來喝喝聲響,柳憶璇仔細一瞧,她嚇了一跳。是他啊!那個意圖輕薄她的男子,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
柳憶璇原本想轉身就走,但是又想起那日唐少飛痛苦的模樣,才剛踏出去的腳步,又不爭氣的收回。
她默默的退回原處看著唐少飛專註練劍的背影,不禁紅霞滿。眼前的男子打著赤膊,聚精會神的揮劍弄舞。
一個不留神,柳憶璇的腳踏空一階台階,驚呼了一聲,引起唐少飛的注意。她也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縱身一躍,適時將柳憶璇扶穩。「清晨露重,不多添加一件衣服,敢情你是嫌病得不夠?還是……你刻意穿得如此單薄來誘惑我?」唐少飛嘲弄的對她一笑。
「啊……你……」一方面驚訝於他快速的動作,另一方面仍對他心存恐懼。原本想要出口的道謝,瞬間停在舌尖,無法吐出。
「如何?」唐少飛雙手環胸,一副願聞其詳的模樣。
「我……你不覺得你這個人太霸道、太過分了嗎?」思索了半天,她還是鼓起勇氣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了口。
「我是!」他點頭,很乾脆的附和柳憶璇的說法。
「你——」柳憶璇有些氣憤他的坦白。早知道就不要被他救了!
「我從不在乎別人對我的看法,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唐少飛無謂的聳聳肩,好笑的看著柳憶璇驚訝的表情。
「啊——」
唐少飛的臉突然湊的那麼近,頓時讓柳憶璇忘了氣憤,反而想起前幾日他對她的輕薄。俊逸清朗的臉上帶著幾分不羈的狂野,低沉的嗓音帶著勾人心魂的磁性魅力。
還有那強健的體魄與獨特的男性魅力,讓柳憶璇的心跳又開始亂了節奏。她突然覺得周遭的空氣變得稀薄,她的思緒逐漸模糊。
「你……別亂來……」柳憶璇害怕的低喃。身子忍不住往後退,卻被他銅牆鐵壁般的身軀,給困在牆壁與他之間,讓她動彈不得。
「亂來?!」唐少飛刻意輕佻地附在她耳邊輕語。「是這樣、這樣,還是……這樣?」
他霸氣的唇在柳憶璇敏感的貝耳、眼瞼,以及細緻的頸項上游移著。
「求你……別……」柳憶璇快哭出來了。
「我難道沒有警告過你,千萬別再在我面前出現?」
呼出的熱氣,噴洒在她纖頸上,引起她陣陣酥麻。柳憶璇抖顫顫的回答,聲音都不穩了。「你……你說什麼?」
「我說,你不應該來招惹我。」唐少飛肆無忌憚的在她香肩上吸吮著,留下他的印記。「敢招惹我,你就必須付出代價!」
「我……我沒有……況……況且你……什麼都沒說……」
「是嗎?」唐少飛從溫香軟玉中抬頭,直視柳憶璇水汪汪的大眼。
她的眼裡,除了恐懼,似乎還掠過一抹倔強。對,就是倔強!唐少飛從未見過像她這般的女子,在害怕他的同時,居然還有餘力反駁他的話?!
唐少飛眼裡閃過一絲流光,他放開對柳憶璇的鉗制,嘴角勾勒出一抹邪佞的微笑,說道:「聽福嬸說,你叫柳憶璇是吧!」
見她微微地點了個頭,他以手指支起柳憶璇的下頷。「璇兒,」他自顧自的說道:「我記住你了。今天就暫時放過你!」
尚未等柳憶璇做任何反應,唐少飛早已抄起一旁的外衫,大步離去。
徒留柳憶璇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思索他的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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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圓之夜似乎有著某種神奇的力量,常讓人不自覺的心思浮動。
柳憶璇了無睡意的將房間窗戶打來,夜風徐徐吹拂,室內即使不點燈,也被皎潔的明月照得一室微亮。
她被了件外衫,走出房間,決定到外頭欣賞皎潔的明月。
想起今早,紅潤的面頰又燒紅了起來。她居然這麼大膽的窩在唐少飛懷裡,而且還……
柳憶璇從抽袋裡掏出奶娘交給她的綉荷包,熟悉的摸著袋中的硬塊。
奶娘說,這塊古玉關係著她後半輩子的幸福,所以要她來漕幫找她的未婚夫。那……找到了以後呢?
她未婚夫能夠接受她這個克母又克父的女人為妻嗎?如果不,她將來該如何自處?想著想著,不禁又悲從中來。她怎麼會變得如此脆弱?柳憶璇靠在廊柱旁,愣愣地看著天上的圓月。
柳憶璇只顧著瞧天上的月亮,殊不知此時有人來到她的身後。來人並未出聲,只是默默地看著她的背影。
過了好半天,直到一片烏雲遮住了明月,柳憶璇才怔愣的回神。她深呼吸一口氣,才正要轉身,卻撞進一堵厚實溫熱的牆。
「夜深,你不多添加一件衣服禦寒,敢情你是嫌你病得不夠重?」唐少飛嘲弄的對她一笑。「璇兒?!」他的手指輕佻地勾起她細緻的下頷問道。
「沒」…沒有。對不起……我要回房去了!」柳憶璇避開他的碰觸,想繞過他回房,引起唐少飛些微的不悅。
她抬頭看著他,早不訝異他會突然出現。經過那一天和今晨的相處,柳憶璇知道他是個不按牌理出牌的男人。
這個男人,好難理解……不對不對!柳憶璇甩甩頭,企圖甩開自己對唐少飛的執念。她現在該想的,是如何找到她的未婚夫,而不是眼前這個男人!
「璇兒?」唐少飛雙眸眯起。這個女人的心思居然敢不在他身上?他決定要好好的懲罰她。
柳憶璇尚未意會,唐少飛鋼鐵般的雙臂,隨即緊緊地鎖住她的纖腰,火舌強勢地探進她的嘴裡探索,在她唇齒間任意攪動……
動人心魄的熱吻持續著,直到他的呼息開始紊亂,唐少飛才發現自己太過投入了。倏地,他停下所有的動作,離開那紅潤的唇瓣。曾經布滿情慾的雙眸已經恢復平靜。
唐少飛鬆開了手,讓柳憶璇重獲自由。然後,他一言不發的離去,就像方才根本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
失去了他雙臂的支撐,柳憶璇頓時雙腿癱軟的跪坐在地。她茫然的望著唐少飛遠去的背影,腦筋仍舊一片空白。她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前兩次可說是被強迫的親吻,但是這一回……
嫩白的手輕輕撫上依舊麻癢的唇瓣,她居然會這麼投入,沒有拒絕他。
柳憶璇拚命的說服自己,這只是自己一時的糊塗、一時的迷惑;但是在內心深處,她卻知道,她對他的感覺已經不一樣了……
柳憶璇撐起身子,緩緩的步入房間。
等到房門關起,且屋內的燭火黯淡,顯示屋內主人終於休憩時。自一旁的廊柱旁,突然竄出一抹高大雄健的身影。
他銳利的年眸瞧著那緊閉的門扉,面容依舊冷硬,但是內心卻不斷的掙扎。他為什會對這個吻那麼投入?為什麼在擁她入懷的時候,會突然想將她嵌進懷裡,一輩子都不願放手?
她,已經完全困住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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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夜,寂靜的後院。唐少飛又是獨自一人在小木屋中待著。
這一次,他並沒有發病。從桌几上堆滿了四五個大酒罈來看,他倒是喝了不少。
唐少飛嘲諷似的一笑,又繼續拿起酒罈猛灌。他要醉、他好想醉!可是,酒喝的愈多,他的腦筋就愈清醒。清楚到他可以巨細靡遺的想起那不愉快的回憶!
縱使他貴為漕幫一幫之主,擁有江南泰半河運權勢,有多少人必須仰賴他的鼻息而活。但,他很不快樂!
普通人唾手可得的親情與幸福,對他而言卻是多麼的艱難。老天爺賜給了他可觀的權勢,卻忘了送給他親情。
「福嬸,再拿酒來!」他拎著掏空的酒罈,對福嬸說道。
「少當家,你這樣下去,身子吃不消啊!」擔心他的福嬸,才剛踏進小木屋,就看著視如己出的唐少飛這副模樣,心疼地說道。
「我說再給我拿酒來,你沒聽到嗎?」唐少飛揚高聲音,看著福嬸。
「少當家……」
「別喊我少當家,我才不是什麼少當家……」他喊道:「如果可以……我才不要當什麼少當家。我只要……」
唐少飛打了個酒嗝,酒的後勁終於開始在他體內發酵。福嬸見狀,立刻將他扶回床榻上躺好,並且細心的打起清水,替他擦汗。
唐少飛緊閉著眼,如果可以,他寧願自己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平凡人,過著有爹娘疼愛的日子。
只是這一小點的願望,卻因為他這不明原因的隱疾給破滅。
大手無意識的撫上胸前一塊突起。一塊圓潤翠綠的古玉,赫然出現眼前。
這塊古玉地從小戴在身上,寸不離身。福嬸說,這只是對王的一半,另一半是在他的未婚妻身上。
未婚妻?他從來沒見過他的未婚妻,唐昱天夫婦也沒對他提過。直到他得了這個不明原因的病……。
自從他得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病之後,娘親對他的態度變了。對他不再是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反而開始像躲避惡魔般的避開他,這讓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嚴重的傷害。
況且那時唐夫人又有了身孕,十個月後產下一名男嬰。從此,她的愛就全部轉到第二個孩子身上。至於唐少飛,她就再也不予聞問……
只有爹不斷地替他延請名醫,卻一直診斷不出緣由。唐少飛開始憤世嫉俗、怨天尤人,若不是還有爹與福嬸在旁拉他一把,或許他現在也不可能成為一幫之主。
過不了多久,唐昱天因病過世,但是唐夫人看著地的眼神更是充滿恐懼。常常指著地喊「惡魔」!他是她親生兒子啊!
后采,唐夫人受不了丈夫過世的打擊,她帶著小兒子住到漕幫的別莊。一年當中,見唐少飛的面可以用五根手指頭數得出來。
在女和福嬸的談話中,他終於知道自己的娘親為什麼會用這樣的態度對他。因為他是個會克父、克母的孽子。
十分篤信神卜算命的娘親,原本不願相信,但丈夫無緣無故因病去世,這讓她埋藏記憶深處的恐懼頓時浮現而出。所以,她必須遠離他,遠離這個命硬的兒子!
後來,他也才知道他未婚妻的事——唐、柳兩家原是世交,雙方在一次祭典中結下了親家之盟。
只是,當柳府千金出生后,柳夫人因為難產去世;柳員外悲慟愛妻逝世之餘,不可免俗的替惟一的女兒算了命。但算命的人告訴他,這女娃兒的命太硬,不僅會克父、克母,甚至將來還會克夫、克子。
當然,這些話聽在柳員外耳中,分外不是滋味兒。他開始喝酒來麻痹自己,對甫出生的女兒不聞不問。就這樣過了半年,柳員外也撒手西歸。
臨終前,交代孩子的奶娘,告知他替女兒訂下的這門親事。沒料到,唐家居然悔婚,不承認這個婚約。
也從那時候起,唐少飛每隔一段時日都會發病,病的莫名其妙。
後來是一位得道高僧解道。惟一治療他的辦法,就是必須找出他命定的那名姑娘,才能解厄!
可是十幾年過去,唐家並沒有費心思去尋找柳家的遺孤。唐少飛自嘲的心想:也許他的娘親不願意將兩個命硬的人湊在一塊兒,來剋死唐家人吧!
唐少飛拳緊握著這塊古玉。在這三千多個日子裡,靜靜陪伴他的,只有這塊古玉。握著它、看著它,他紊亂的心,竟也奇迹似的平靜了下來。
在他心裡,似乎也開始期待另一半古玉的主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女子。是否同他一樣,在某處角落舔舐傷口?還是會比他堅強的接受這不公平的一切?
不期然地,柳憶璇的身形竄人了他的腦海。柔弱的身子里竟蘊藏著無窮無盡的勇氣。她,蠱惑了他!成功的佔領了他整個心緒!「少當家,你還好嗎?」福嬸擔心的問。「我沒事了,只是酒喝多了些。」「可是最近你發病的時間愈來愈短,福嬸我實在擔心哪!」「福嬸,我真的沒事!」「可是……」福嬸還想再說什麼,卻立刻被唐少飛制止。
「福嬸,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但……這或許是上天帶給我的試煉也說不定。只要我能撐下去,我一定撐!」
「少當家,福嬸有句話,不知該不該問?」福嬸走到唐少飛身邊,輕聲問道。
「說吧!」
「你是不是對柳姑娘……動心了?!」
「福嬸,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唐少飛自嘲道:「我只是個身受詛咒的病人,根本沒有資格。不僅身體殘缺,就連我的心也……」
「什麼叫做沒有資格?」福嬸嚷著。「你又不是醜八怪,也不是殘廢。」
「卻是個不祥的人。」唐少飛接續福嬸的話說道:「否則娘她……」
「少當家!」福嬸住了口,看著唐少飛落寞的神色,心頭上漾滿了心酸。「報應,這真的是報應!只是……這報應為什麼會由你來擔……」
「福嬸,別說了。我已經習慣了!」唐少飛對她一笑。「在這有生之年,我可不想就這樣自怨自艾下去。夜深了福嬸,你下去休息吧?」
「少當家……」福嬸頓住,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對唐少飛說道:「少當家,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你說吧!」
「我一直覺得柳姑娘的面孔十分的面善,好像在哪兒見過,可是一時又想不起來!」福嬸偏頭思索了一會兒。「有什麼問題?」「前些日子,柳姑娘告訴我她是來漕幫找人的,好像是為了找她的未婚夫……我們……」
未婚夫?原本緊閉的雙眼睜開,醉茫的樣子已不復見,他連忙捉住福嬸的手問:「未婚夫?她?」「呃!對……」福嬸驚訝於唐少飛的衝動,仍照實回答。
「福嬸,你退下。我要休息了!」
「少當……」
唐少飛放開福嬸的手,又躺回床榻上,雙眼緊閉,不再搭理。熟知唐少飛個性的福嬸只好快速退下!
「那我去柳姑娘那邊瞧瞧,最近不知怎麼地,她老是作噩夢,睡不安穩。我去看看她!」
離去前,她看了唐少飛一眼。不出所料,他在聽見柳憶璇的消息時,全身突然繃緊了一下。
看樣子,少當家是真的對柳憶璇動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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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為什麼這麼黑暗?奶娘來救我,快來救璇兒……璇兒出不去……您快
「娘……奶娘……」柳憶璇低泣著。她在黑暗中不停地呼喚,希望有人能救她脫離這無邊的黑暗。可是……
一聲聲的啜泣,驚動了站在她門外一整夜的唐少飛。他緩緩推門走近她身邊。
被困在夢境中的柳憶璇只是不斷的哭泣,並沒有聽見唐少飛的呼喚。突然間,一道沁涼的水流自唇口滑入咽喉。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般,柳憶璇急切的汲取那道清泉。
接著,她又感覺到有一股溫暖團團包圍住她。柳憶璇不由自主的往那溫暖的源頭靠去。
唐少飛目不轉睛地看著柳憶璇無意識的小動作。她的手環住了他的腰,這是對他信賴的表示嗎?
「璇兒!」他緊鎖住她似水芙蓉的面容,以及一頭老是想引他一親芳澤的烏黑綢緞……
大手細細的拂過她的臉頰,鎖住柳憶璇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變化。
是多麼溫暖的撫觸,引誘著她快快醒來啊!原本被困在黑暗中的柳憶璇緩緩的張開眼……
她疑惑地看著眼前神情略顯憔悴的男子。「你……」
「你做噩夢了。」見她清醒,唐少飛立刻放開她,退離她五步之遙。
才剛清醒,仍摸不著頭緒的柳憶璇,雖不知唐少飛為何會有這樣的舉動,但失去這樣熱烈的擁抱,她竟覺得悵然所失。
「你……我……」你怎麼會在我房裡?柳憶璇想開口質問。卻在看見他略顯憔悴的臉色時愣住了。「你怎麼了?」她以為唐少飛身體不適,關心問道。
「你是我的!」唐少飛突然衝上前緊抱住她,緊到柳憶璇覺得呼吸困難。「我不准你想著任何人,你只能想著我!」
埋在懷中的小臉想要抬頭,卻又被壓了回去。唐少飛的下頷抵著她的頭頂,低聲喃道:「璇兒,你是我的!」他不斷地重申。
「你……我不能……」她要怎麼反應?是欣喜若狂嗎?
她應該是怕他的,因為他的無禮粗暴;可她又會時時想著他,因為他狂猛熾熱的吻。
現在又聽見這麼一句令人心動的話語,說她完全沒有動心,簡直就是謊話。但是她有未婚夫啊!算是有半個家室的女子,怎麼可以?
最後,柳憶璇決定沉默以對!「對不起!」
柳憶璇的逃避,唐少飛看得清清楚楚。他絕對不允許她發出反對的聲浪。「看著我!」他命令道。
她也乖乖的遵照他的吩咐,澄亮大眼定在他身上,就如同他命令一般。
「該死的你!」唐少飛忿忿地咒了聲。「我不許你說『對不起』!」
他為什麼不直接讓她成為他的人?為什麼要三番兩次的放過她?明知道她有未婚夫,為什麼又要來招惹她?
對於處理幫務大小事件,他可以果斷且無私,但是面對她,他卻猶豫退縮了。
唐少飛深嘆一口氣,決定暫時放開。他說道:「你好好休息。還有,以後晚上門關緊一點。否則……」
看了她一眼,唐少飛頭也不回的跨出房門。
「唐少……」她不是這個意思啊!她只是……
柳憶璇連忙下床,想向他解釋誤會,但是才打開門,人卻已經飄渺無蹤!她只能發愣地看著外頭空無人煙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