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柳樂兒用力跺著步，抹著嘴角，弄得手臂一片嫣紅，正好跟她紅咚咚的臉蛋相襯。

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招來這個大魔王！

他竟然吻她？而且吻得這麼一時興起、旁若無人，還讓一整車瞎了眼的乘客以為他是個完美情人。連她自己也差點瞎了眼……

擦得嘴唇有些麻了，但她的心仍是狂烈地擊著胸口。她不是應該要很排斥嗎？樂兒不敢繼續探究下去，怕會發現自己並不討厭他的吻。

哼！他真是世上最可怕的惡魔，擅於蠱惑人心、欺騙善良的社會大眾，自欺嘆人的功夫無人能敵。

但是……她回頭瞧，他竟沒有黏著她下車，真是太神奇了。難道……他真的只是為了她的安全所以陪她坐公車？

不、不可能！他不是這種人。她又回頭仔細地查看著，從人行道的樹木後頭，看到了電線杆頂，確定沒有任何人跟蹤，便快速閃進她住的小公寓。

步上幾階樓梯，她看見即將關上的電梯門，加快了腳步，揚聲喊道：「等一下！」

電梯門如願地再度開啟。「謝謝。」她撫著胸口進了電梯，有些喘不過氣。

「幾樓？」電梯里的男子好聲好氣地問道。

「十……」樂兒抬頭，本來想要給這個「好心人」一個善意的甜美笑容，卻全僵在嘴邊。

「十樓是吧？」武玄和優雅地按了鈕，笑得從容、得意、危險、卑鄙。

「你你你……」再度縮人角落的樂兒指著那張俊驗，一副見鬼的模樣。「怎、怎麼……」

「你想問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是吧？」武玄和貼心地接話，蹲了下來，跟她保持同一個高度，方便談話。「寶貝，你有所不知，我下車的那站才是離你家最近的，你早一個站下車啰。」

呵，可愛的小路痴。她這呆愣的模樣讓他想要再吻她一次。

「可、可是你……」

「喔，你很疑惑我為什麼知道你住在這裡是吧？」武玄和撫上她嚇得蒼白的臉頰，低喃著。

「親愛的，這是愛的力量，是愛啊！」他強調地說道。

「支、支、支……」樂兒豎起眉，嘴一張一合的，氣得講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我知道，你要說『屁啦』，是吧？」他再度善解人意地幫她說出口。「嘖嘖嘖，甜心，你什麼心事都逃不過我的眼。」他站起身，手探進自己的西裝口袋，掏出了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紅色物品！她的皮夾。

他拿著它在她面前晃了晃。「不好意思，天生手賤，看到心愛的你的東西，我就忍不住順手牽羊了一下，打算隨時放在身邊。裡頭真是什麼資料都有，當然包括了你家地址。喔，對了，我已經將我的照片放進去了，墊在那隻兔子上頭，如果想我，就拿出來看看，但淑女一點，不要在那上面流口水喔。」

樂兒全身顫抖著，那是她唯一能夠表示情緒的方式。

這、這個無賴……她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他竟然還不要臉到在她的皮夾里放照片？那個位置放的是她可愛的小兔兔小春吶。

她很氣，想要破口大罵、大聲吼叫！可問題是她罵不出來啊……她到底該怎麼辦……

當——

十樓到了，電梯開了門，樂兒仍窩在牆角，手抱著胸，抬眼瞪他，繼續她無謂的抵抗和無聲的抗議。

但她忘記了，這樣的動作對她胸前某個部位，是有強調作用的。

武玄和環著手，視線落在樂兒的胸口。「親愛的，我是很樂意站在這裡俯瞰你飽滿的『美景』啦，但待會兒要是有人來打擾我們的興緻就不太好了，如果你還想玩，我們回房再互相欣賞欣賞也不遲……」

話還沒有說完，再度滿臉通紅的樂兒已經「唰」地起身，搶先衝出電梯。

「看不出來你這麼積極……」武玄和笑著跟了出來。

「滾、滾回去。」憤怒的力量真偉大，樂兒難得說出一整句話，但威力有待加強就是了。

武玄和揚起眉，下巴朝著樂兒家的門點了點。「我辛辛苦苦坐電梯到十樓來，沒看到你開門我怎麼捨得回去？」

「我是不會讓你進去的！」樂兒握緊拳頭，為了自己的貞節、為了捍衛家園，決定拿出勇氣，跟他拚啦！

「哦？」武玄和雙手抵住牆，將她困自己雙臂間。「你確定？」

「那、那當然。」樂兒抬高了下巴，強忍住懼意，跟他抗衡。

「不讓我進去也無妨，我很習慣在任何地方……」武玄和說著，整個身子貼在她身上，而另一隻手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從她腰際的縫隙探了進去，攬住她的腰，把她向自己移近。

「你、你做什麼……」樂兒硬是抬起手要將他推開。

他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有著難以形容的壓迫感，她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他的靠近總是讓她的意志力越來越薄弱，隨時都可能舉白旗投降。

「呵，這還用問嗎？當然是要做些快樂的事啰。」武玄和說完便要俯首……

「樂兒啊！」一個清脆的聲音隨著突然開啟的門扉，中氣十足地爆了出來，硬生生破壞了門外曖昧的氣氛。

武玄和趕忙將樂兒的身子扶住站直身，沒讓她向後摔，然後很順勢地將她帶進自己胸懷，偷吃一下豆腐。反正樂兒現在的注意力都在開門的女人身上，不會注意到他的。

然後他看了開門的女人一眼，愣住了。

「你在做什麼啊？到家了也不進來，在外頭幹什麼，我都快餓死了……」門內的女人兇悍地插著腰，先是對著滿臉錯愕的樂兒發飆，接著視線順勢落在武玄和身上。

中氣十足的叫罵聲斷了。那女人退了兩步，滿臉的驚恐與不可置信。

這次，武玄和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這驚恐的表情是在他預期中的！這女人他認識，而且還熟得很。

「嗨，白大嫂子。」他輕鬆愉快地跟她打招呼。真不可思議啊，白虎嘯逃家近一年的妻子竟然在這裡！

「別叫我嫂子！」秦若雪強收起恐懼的臉，對他怒吼道，先聲奪人順便壯一壯膽。

「為什麼？」武玄和一面從容地說，手一面在口袋中按下手機的快速撥號鍵。

「我跟那傢伙一點關係也沒有！」

「咦？可是據我所知，你只是逃家，你和阿嘯並沒有離婚啊！而且你們不是一直都很相親相愛的嗎？總之，我叫你嫂子是理所當然的。」

「你胡說！」秦若雪大罵。

武玄和在此時迅速地將手機掏出，不偏不倚地對準了她的嘴，將她的話徹徹底底傳送到話筒的另一端，然後再將手機擺到耳邊說道：「聽到了吧？阿嘯，你老婆的聲音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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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滿是秦若雪和白虎嘯互罵的吼叫，一聲還比一聲高。

武玄和滿臉自在，像是房裡的噪音只是電視開太大聲而已，他悠悠哉哉地剝著栗子，哼著小調。

「不、不會有事吧？」樂兒抱著灰白相間的兔子小春，憂心地朝著吵鬧的房間看去，喃喃說道。應武玄和的要求，她無奈地乖乖泡一壺玄米茶，還準備了點心、

樂兒實在很想趕他走啊！可是學姊指著她的鼻子警告她：「不準讓武玄和走，我跟裡頭那死王八吵完，再來找他算帳！」

武玄和當然不會拒絕，攤了攤手表示留下來也是基於無奈，然後滿心歡喜地坐在客廳里使喚她。

「他們當然沒事啦，放心好了。」武玄和一邊吃著，一邊回答，還不忘加油添醋地說：「小夫妻嘛，床頭吵，就會『炒』上床，東炒西炒、亂炒一通后，到床尾就和好了。這是很正常的事。」

樂兒聽不出他話中低級的含意，仍一臉擔憂地望著他。「那不就還要吵很久？」

武玄和逕自點著頭。「喔，那當然。白虎嘯威力驚人、秦若雪也挺有本事的，兩人一鬧便一發不可收拾，一定會『大戰』個三百回合才肯罷休。」

他心想，這夫妻倆那麼久沒見面了，一定有很多事要「做」吧？

「他們會打起來嗎？」樂兒一聽到「大戰」兩字，一臉震驚地問道。

武玄和頓住，拿東西吃的手停格在半空中，發現她完全沒聽懂他在說什麼骯髒話。他無言地看進她的腦袋瓜里，大略分析一下結構，發現裡面實在是一點污穢的潛能都沒有。

唉，他對樂兒這種類型的女人大多不太想碰，因為得花費太多時間教導「兩性運動」。那種彈一下手指，就會脫光光在床上等他的女人，還比較有效率可言。

沒辦法，誰叫那六千萬太吸引入了！

「你為什麼會跟秦若雪住在一起？」他叉起一塊柿子，咬了一口。「你們怎麼認識的啊？」

樂兒放下小兔子，開始洗米，一面回答他：「她是我國中時代的學姊，從以前就很照顧我，和我也很談得來。我大學快畢業的時候，有一天偶然在街上遇到她，聊聊近況，發現我們都在找地方住，就決定兩人一起合租一間房子。」

柿子不錯吃，他又叉了一塊后，走到樂兒身旁。看著她將水中的青菜放到砧板上，又問道：「那你當時不知道她結婚了嗎？」雖然他覺得不太可能，但還是想要問問，說不定他的樂兒是幫助秦若雪逃家的共犯也說不定。

若真是如此，他就要感謝上蒼，沒將這女人生得如此單純。

「結婚？學姊她結婚了？」樂兒正要切菜的手頓住了，愣愣地望向武玄和。

武玄和差點將叉子吃下肚，無奈極了。「拜託，人家吵了大半天，結果你到現在都還在狀況外啊？」本來不知道就算了，竟然到現在還沒進入狀況。

他們東一句「你是我老婆，馬上跟我回去！」、西一句「狗屁，誰是你老婆？我是被逼的好不好？」再加上他和樂兒在門外時就跟秦若雪說了這麼多話，還有他剛才的夫妻論，她竟然都沒有意會過來，真是太遲鈍了吧！

武玄和承認他輸了，難怪秦若雪逃家後會找上樂兒，因為樂兒完全不會懷疑任何事情，單純得很。「房間里那隻壯得像熊一樣的傢伙，就是她老公。你也見過的啊，上次去雪鋪買泡芙的時候，他就站在櫃檯里。」

「對喔！難怪有些面善。」樂兒拍了下手，點點頭，記憶漸漸被喚起。「他在那裡工作嗎？」

武玄和繼續有耐心地解釋：「他是雪鋪點心坊的老闆，也是做點心的師傅，只是那天他看見我來，才出來站櫃檯的。」

「喔……」樂兒恍然大悟，眼睛一亮，突然開竅地說：「啊？學姊是雪鋪的老闆娘啊？」

「對。」這小妮子總算有些聯想力了，唉！

「那我不就有免錢的蛋糕可以吃了？」樂兒眼裡閃著興奮的光芒。

武玄和不層地啐了一聲。「你想得美，我跟白虎嘯認識了這麼久，可沒吃過任何免錢的東西。」

「你跟他認識很久了？」

他點頭，開始解釋起。「七年前我和一群人待在美國混日子，後來認識了白虎嘯，他和秦若雪差不多是在去年結婚的，不過結婚沒多久，秦若雪就逃家了。」

「那學姊為什麼要逃家？」樂兒突然發現武玄和蘸自己越來越近，她便開始往安全的角落移動。

「我哪知啊？那是他們夫妻倆的事。」武玄和也很熟稔地跟著她一起等速度移動。

樂兒皺起眉，想了想。「可是只要兩人很相愛，即使婚姻是束縛，也是種幸福吧？」

武玄和以悄無聲息的身法欺近她，輕聲笑道：「說不定有人就是恐懼這種幸福呢。」

樂兒轉頭看他，並不是因為他又黏了上來，而是說這句話時，他的神情有些孤傲、有些不屑。

他也是這樣的人嗎？寧可自由自在的孤獨，也不要所謂「唯一」的陪伴。不知道為什麼，她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心底某處竟覺得很在意，而且還有些難過。她從不會這樣的啊！

「你……」樂兒正欲開口，卻注意到他已經越線許多，她的態度迅速一百八十度大轉變，豎起眉，再度驚嚇、火大到結巴。「你……你現在在干、幹什麼啊你？」

武玄和的手從她身後摟著她的腰，手已經慢慢探進薄毛衣里，暖熱的大掌熨著她微涼細緻的肌膚，頭靠在她的肩上，閉上眼睛一副很享受的變態模樣。「讓我抱一下嘛，撫慰我寂寞的心靈。」

「外、外頭那麼多女人脫、脫、脫……」脫光光等著他，幹嘛來找她啊？她又不是陪睡的，要心靈的撫慰就上夜店去啊，那兒願意脫光光的女人多得是。

「啊？你這麼急著脫啊？那好吧。」武玄和說著，便要將她的毛衣拉起。

「走開！」樂兒再度放聲大叫，威力大到連死纏爛打功夫一流的武玄和也被震開些距離。

「噓……噓……」武玄和將食指放在唇前，想安撫樂兒這個警報器，一面偷看著吵架的夫妻倆有沒有被驚動。

樂兒抓緊了衣服，像貓一樣地往流理台上爬。

「喂喂喂，你太誇張了啦。」他笑著要將她拖下來。

樂兒撥開他伸過來的手，順手拿起砧板上的菜刀。「你你你……你不要過來喔。」

武玄和插著腰繼續笑道：「好啦，我不碰你就是了，你先下來，待會流理台被你壓壞了。」

樂兒警戒地盯著他，開始和他大眼瞪小眼地僵持著。

一分鐘過去、兩分鐘過去……

終於，樂兒認為他的慾望應該已經被澆熄，才怯怯地將腳伸出，往下探，卻又「唰」地縮了回來，疑惑地看了武玄和一眼，發現他竟搬了張椅子過來準備跟她耗。

「你……」

武玄和兩手一攤，一臉無奈。「你看看，我就坐在這裡，能做些什麼呢？」

樂兒又想了兩秒，決定還是下去的好。她再度探出腳，兩手撐著檯子，緩緩地爬了下去。沒料著，因為腳麻了，著地的時候，腳一軟，就向前摔去。

這完全在武玄和的預料之中，他大大方方地伸出手，接住這從天而降的禮物，抱得密密實實。

「寶貝，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的！」武玄和一手摟緊她，另一手輕輕地滑過離他僅有幾公分的美麗容顏，她靈活的眼眸和他四目交接，從鬢邊散落的髮絲飄揚著，有些溫柔，有些寧靜，仿彿打斷了時間的前進。

一瞬間武玄和不懷好意的笑容收了起來，他細細欣賞眼前的她。

是因為他不曾這般認真近看女人嗎？為什麼他會覺得自己被她吸引住了？他竟覺得她是這麼有吸引力，讓他想好好擁抱她、親吻她？

他感受到一股內心的充實，知道懷裡的小女人也被某種特殊的情愫懾住了，緩緩的，他低下頭吻了她。

她水嫩的唇滿足了他，他向後躺去，靠著椅背，順勢將她帶入自己的懷裡，反覆且深情地吻著她。

樂兒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腦袋昏沉沉的，半趴在他寬啊暖熟的胸膛上，感受他。他的氣息。他好溫柔，不同於平常的不正經，她甚至覺得這是兩情相悅的舉動……

不行！她得將他推開！可、可是……

一陣粗魯的開門聲響起，樂兒一驚，趕忙要起身，武玄和卻不肯鬆手，懶洋洋地向門口瞪去。「幹嘛？」

「玄和，我要帶我老婆回去，東西明天再來拿。」白虎嘯拉著身後心不甘情不願的秦若雪，他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抓痕，而秦若雪那顯然是被吻腫的唇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沒問題。」武玄和滿不在乎地點了點頭。「門關好。」

武玄和望了一眼兩人離去的背影，目光又落回懷裡的可人兒身上，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突然皺了皺眉。「好痛……」

「痛、痛什麼？」樂兒愣愣的。

武玄和看向痛楚的來源，他的左臂殷紅一片，地上也出現了一灘血。

樂兒順著他的視線，傻了。「怎、怎麼會……」

武玄和沒什麼特別的表情，扯了一旁的手巾壓住傷口，無言地望著她。「親愛的，你還拿著兇器吶。」

「耶？」樂兒望向自己的右手，那裡，握著一把叫做菜刀的東西。

肯定是剛才爬下來跌到他身上的時候，不小心割到的……

這、這刀還是剛磨過的……哇！血怎麼一直冒？傷口應該不淺吧……

樂兒手忙腳亂了起來。「你……該不會現在才發現受傷了吧？」

「你的唇那麼誘人，把我的魂都勾走了，我哪會注意到自己受傷了？」武玄和回答得有夠無辜兼理直氣壯，像一抹為情而死的忠烈英魂。

太誇張了吧？她又愣了三秒，一把抓起他，就往門口沖。

「去、去哪啊？」武玄和難得失去頭緒地問著她。

「笨蛋，當然是去醫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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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和醫院

就在武玄和包紮傷口的同時，醫院裡，一群男男女女像在動物園觀看無尾熊般地將樂兒圍了起來，瞪大著眼睛打量著她。

樂兒被圍在圈圈裡，縮了縮脖子，像受驚的兔子般不知所措。

「小姐……請問……」終於，其中一人打先鋒，不負眾望地打破了沉默，開口問道。

「什、什麼事？」樂兒怯怯地問道。

「你……認識我們院長嗎？」其他的人開始提問。

「嗯……算認識吧。」樂兒開始回想起自己跟武玄和認識的種種，應該只能用「莫名其妙」四個字來形容吧？

「你……不是他姊姊、堂姊、表姊？」

「不是。」她看起來有這麼老嗎？怪了。

「也不是他妹妹、堂妹、表妹？」

「不是。」搖頭搖頭。跟他有血緣關係好像不是一件多麼令人欣喜的事情。

「不是路人甲乙丙丁？」

「不是。」搖頭搖頭搖頭。這裡的人怎麼都像武玄和一樣怪怪的。原來這就是磁場的力量啊！

「那你是誰？」大伙兒異口同聲地問道。

「我……我……」樂兒發現自己被問倒了。這個問題好難回答啊，他是說過要追她，可是她沒答應啊！

「從來沒有女人能跟在我們院長身邊進進出出的，你快點告訴我們嘛！」一群人急性子地問著，只差沒有掐住她的脖子。

「你們幾個有完沒完，小心我炒你們魷魚。」一個不耐煩的男聲傳來。

「院長，她……是您的女朋友嗎？」一個勇敢的人開口間。

「廢話！」武玄和將樂兒抓了過來，摟得緊緊的，以示不假。

這群人該不會是看他的樂兒可愛，不要命地想要充當護花使者吧？

是，他現在是玩玩而已，可是在他玩夠以前，樂兒都是他的。

「什麼？」一群人聞言，全都歡天喜地跳了起來，醫生護士相互擁抱、欣喜的聲音此起彼落，有人甚至激動地流下淚來。

「幹嘛啊？」武玄和皺起眉看著這詭異的景象，樂兒則是一片茫茫然，從頭到尾都搞不懂現在到底是怎樣。

「你們到底是怎麼了？」看到大伙兒顧著歡呼，完全沒搭理他，武玄和不禁吼道。

歡呼的聲浪稍稍減弱，但每個人臉上仍是藏不住的喜悅。「報告院長，上屆院長說，如果他環遊世界回來，您能找到結婚對象，每個人的年終獎金加三萬元！」

說完，大家又陷入年終有望的狂喜之中，只留下一臉鐵青的武玄和，以及仍是一臉狐疑的柳樂兒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