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此刻已是夜深人靜,夜幕沉沉。柳雲兒心灰意冷呆坐在床上不言不語,腦海中呈現一片空白。

前些天林虎三人早已離去,而她卻始終無法逃出北虎庄。不管她搞破壞、罵人、怒吼、還是咆哮,卻始終無法讓他們放鬆警戒。她真不知道如此被囚禁的日子還要過多久?

公孫越一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就見到她呆若木雞的模樣,他忍不住坐到她身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頭。

「聽說你一早到現在都沒用餐?」

她無精打采地瞄了他一眼后,依然故我地坐著發獃。

見她如此,他無奈地嘆口氣。轉眼瞧瞧房間內的桌椅居然完好無缺,他不由更擔心了。

「你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他將她抱在大腿上,仔細審視,見她不為所動,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額際。

奇怪!沒發燒啊。

「你是不是肚子又痛了?」上回她騙他說肚子痛,讓不會謊話成真了吧?

見她依然不語,兩眼發愣,他著急地搖著她。

「告訴我,你到底怎麼啦?」

從遇見她的那一刻起,每當他瞧見她的時候,她總是生龍活虎,就算哭泣也是驚天動地的嚎啕大哭,哭得挺有精神。而此刻卻是要死不活般,讓他胸口一陣難過,只能無措地緊緊抱著她。

「告訴我,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幫你解決,只要我能做得到的我一定幫你完成。」他一手摟緊她,一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蛋,輕聲細語地呢喃:「就算殺人也……」發覺她動了動,他驚喜地俯下頭。「雲兒?」

她心臟條地顫了一下,有股溫暖的甜蜜湧上心頭。雖依舊不語,但鼻子一酸,眼眶內不由自主地聚滿了淚水,不一會兒便簌簌掉了下來。

他——是真的心疼她嗎?

「怎麼哭啦?」他手足無措地替她拭去臉上的淚水,但她淚水依然不停地落下,而且還不曾哭出聲,這更教他驚慌。

他情願她像上次般愈哭愈大聲,甚且差點震被他耳膜,也好過此刻這般無聲的掉淚,讓他心疼個半死。

見他一臉心疼她的模樣,她的淚掉得更凶。從小師父雖疼她,但他也疼師姊和師妹,雖說對她最為偏愛,但那是因為他自覺對她有所虧欠,為了要彌補她,才會對她百般忍讓及寵愛。

但說到底他還是師姊的親生父親,能夠對她表現父愛的並不多,反而是以師父的身份來待她。

而她從小父母雙亡,又親眼見自己爹娘慘死在眼前,而自己身上又帶有內傷,能不能夠活下來都還是一個問題。以至於她自小就缺乏安全感,而這一點師父並不能夠做到讓她有足夠的信心。

雖然如今她的傷是全好了,但她還是沒有安全感以及歸屬感;而這個人……

她抬頭淚眼蒙眬地凝視著他。雖說她的貞節是喪失在他手中,但她並不恨他。只是失了貞節讓她對以後的日子有點茫茫然,不知道該怎麼辦。

現在他對她這麼好,是真心的?還是在耍弄她而已?

「真的嗎?」她哽咽地問。

「什麼?」他鬆了一口。只要她肯開口,什麼事都好辦。

不過,淚水怎麼好像愈來愈多?他摸了摸濕透了的袖子。

「你剛剛說要幫我殺人的。」她控訴地瞪著他。

「那你想殺誰?林虎他們三兄弟嗎?」他嘆了口氣。見她淚水依舊不停,真想開口問她:女人——你是水做的嗎?

「嗯。」她點了點頭。

「好,我幫你殺了他們。哪,現在你可不可以別哭了?」他疼惜地碰了碰她哭得紅腫的雙眼。

「嗯。」她舉袖擦乾臉上的淚水。雙眸目不轉睛地瞧著他。

「還有問題嗎?」見她滿眼疑惑,他輕輕撫弄她的髮絲。

「你幹嘛對我那麼好?」替她殺人耶!何況那三個人還是他的屬下,而他居然肯替她殺了他們,這不是太奇怪了嗎?

「你說呢?」他好笑地反問。虧他對她這麼掏心掏肺,她居然還不曉得。

「我不知道。」她咬了咬唇。

見他么中條地升起兩簇熟悉的火焰,使得她暈紅了雙頰,不由感到害羞地低下頭,而心跳也在此時咚咚地加快。

「傻丫頭。」他不滿地輕敲她的頭。這麼明顯的舉動,她都不知道?真令人喪氣啊!

「你……」她摸了摸頭,嗔怒地瞪大眼。

見她恢復原狀,他心情極好地笑出聲,伸手拍了拍她氣得紅鼓鼓的臉頰。她這樣子真是可愛極了!

「你肚子餓不餓?我叫人送些吃的來好不好?」

「我……」她摸了摸肚子,心情一放輕鬆,還真是餓了。「好。」她點了點頭,又想起他答應的事,忙不迭地問:「那你什麼時候要殺林虎他們三人呢?」這件事老梗在她心頭上,若不趕快解決,她總覺得心頭悶悶的。

「等你吃飽以後我們就去。可好?」

「好。」她高興地嫣然一笑,雙眸晶亮有神。

見著她純真無邪的笑靨,公孫越霎時呼吸一窒。那白裡透紅的臉蛋,染上了兩抹嫣紅,再配上那開心燦爛的笑顏,以及那又黑又明亮的水汪汪大眼睛,令他不由地全身一熱。

真想捧著她的臉再恣意的深吻她一回,但此刻的她正餓著肚子,他絕不可以這麼自私。

他甩了甩頭,驀地將她推開站了起身。

「我去叫人送吃的過來。」他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寢室。

柳雲兒莫名其妙地看著他離去,不解兩人說得好好的他怎麼突然掉頭離去?何況要叫人送吃的過來,根本用不著他親自出馬,他只要拉拉床頭邊的細繩,就會有人進來了。

不過,一想起他剛剛貼心的舉動,她發覺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他了!

這幾天來雖然讓他囚禁著,但她始終不曾恨他。反而還常常想起他,還想起上次……她條地羞紅了臉。她居然很喜歡他對她……這是不應該的!可偏偏她喜歡極了。

在他懷中她深刻地感受到甜蜜溫柔的感觸,還有歸屬感、以及她最需要的安全感,她好希望時間就在那一刻停住。

公孫越親自端了飯菜進來,剛剛他沖了出去乘機讓冷風冷卻他火熱的身體。

「快過來吃。」

「好。」她快樂地走過去,端起碗快速地將飯菜塞入口中。

若不是北虎庄惡名在外,要不然待在這兒其實也不算太壞。起碼這兒有好吃的三套,以及可口的甜點。以往在山上有得吃就算不錯了,但在這兒吃的又好,過的又舒服。如果叫她再回去過以往的生活,她肯定是過不下去。

也許……也許她可以……她飛快抬頭偷瞄了他一眼后忙不迭地低頭,眸中猝然閃過一抹狡黠。也許她可以等他真的殺了她的仇人後,再想盡辦法纏著他。

反正她可以肯定一點的是,她很喜歡他,更喜歡賴在他懷中的感覺。也許……

再往下深想,說不定她其實是愛上了他而不自知……盞然心中一悸,紅暈染滿了她的雙頰,胸口也溢滿了甜孜孜的蜜意。

「你在想什麼?」她臉紅的很可疑!

「沒……咳……咳……沒什麼。」被他這一問,冷不防地,柳雲兒嗆了氣,先前含在嘴中的飯菜嗆得她不住咳嗽。

「沒事吧?」他忙拍著她的背。

「沒……沒事。」她心虛地低著頭。

「真的?」她真的很可疑,就不知剛剛她在想什麼?

「真的。」她面紅耳赤地低著頭硬聲地說。

「那就好。」他俯下頭注視著她。

瞧她又低頭扒著飯,只差沒將臉貼在碗上,臉又那麼紅……該不會想到什麼不該想的畫面吧?

如果是,看來她對他也真的有好感啰!

想到這,他滿意地笑開了臉,滿臉溫柔地凝視她。

見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害她不由自在地縮了縮身體,原本可口的佳肴也吞不下咽。

「你別這樣看我行不行?」她沒好氣地抬頭睇了他一眼。臉上的紅暈依舊不退。

「怎樣看你?」他心不在焉地說。忍不住抬手輕撫她的臉龐。

「你……」瞧他那火熱的眸子,又令她想起一些害羞的事。害她頓時沒了胃口,匆匆放下碗筷。「我吃飽了。」

「那……」他清了清喉嚨。瞥了飯菜一眼,見她吃了一半以上,他也放心不少。「那我們現在去地牢吧。」

「咦!去地牢幹嘛?」她訝異地問。他不是說吃飽飯就要帶她去找仇人嗎?怎麼會去地牢呢?

「你去了就知道。」他牽起她的手走出房間,往地牢行去。

「你……你該不會將林虎他們三人囚禁在地牢吧?」她猜測道,接著又笑著否認。「我想應該不會吧。」他哪有可能會為了她做到這種地步呢?

「沒錯。」

「啥?我沒聽錯吧。」她不可置信地張大嘴。

他……他未免也對她太好了吧?知道她想報仇,事先就將那些人給捉住關到地牢內。那些人可是他的屬下咧!這樣會不會……會不會太寡義了一點呢?為了一個女人連屬下都不要?她面子不會這麼大吧?她有點自嘲地扯嘴一笑。

「你沒聽錯。」見她有點不信,他不由地強調。

「呃……是嗎?」她尷尬地笑著。她該不會是屬於紅顏禍水這類的人吧?

算了!不管她是不是這類人,反正眼前這傢伙她是要定他了。既然他對她這麼好,肯定一定是十分喜歡她,不然怎麼肯為了她,連屬下都可以犧牲。

她真是感動極了!也因此引發她強烈的佔有慾,所以她決定獨佔他。

「當然是。」

他拉著她的手走進陰暗的地牢內。而地牢內居然關了許多人,柳雲兒不禁好奇地左右張望。直到他拉著她停在一處牢房前。

「哪!那三個不就是他們嗎?」他指著一間獨獨關著他們三兄弟的地牢。

「真的。」柳雲兒激動地死瞪著他們。

所謂仇人見面份外眼紅,柳雲兒激動地屢次想衝進去。但又想及自己的武功根本不是那三個人的對手……

「你不是想幫我殺了他們嗎?」她轉向他。

「你難道不想毒打他們一頓嗎?」每次瞧她生氣時總拿那些桌椅來泄恨,怎麼面對仇人反而心慈手軟了?

「我……我的武功……不是他們的對手。」她臉紅地尷尬低語。想她好歹也苦練了十幾年,但……唉!

「我已經點了他們的氣海穴,廢了他們的武功。所以……」他邪邪一笑,笑謔地說:「你可以將他們當成是那些沒生命的桌椅般,好好地拆了他們。」

「你……」她羞窘地斜脫了他一眼。

她知道自己脾氣不好,又潑辣,有事沒事總是拿他房間內的桌椅出氣。但……他需要在此時此刻說得那麼明白嗎?

見她羞赧的模樣,他好笑地揉了揉她的頭,邊示意守衛打開牢門,笑著推了推她。「快進去吧。你不是等今天等了十幾年了嗎?」

「嗯。」她感激地看了他半晌,忽然衝動地衝進他懷裡,緊緊地摟住他。「謝謝你。」如果不是他,她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報得了仇。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他滿心歡喜地張開雙臂迎接她,看來他的計策是成功了。

接下來就不知道她會不會感動得以身相許……呃……當然他是得到她的身了,但不知道她會不會順便將心也送給他?

他滿心期待著!

她鬆開了他,轉臉瞪著牢房內的三人,心頭既激動又有些酸楚。若不是他們三人,她今天還是在爹娘的寵愛下,過著幸福又快樂的日子,也不會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

她殺氣騰騰地緩步走進牢房內,對著那個當年打了她一掌,害她受苦了十多年的壞蛋,一出手就毫不留情地狠狠捶了他幾下,發覺他真的縮著身任由她打,似乎真的被廢了武功。忽又覺得用手似乎不夠狠,接著乾脆連腳也用上。

一瞬間就只看見她精神抖擻地將拳腳全用上,毫不留情地落在那三人的身上,頓時哀嚎聲此起彼落。

公孫越半捂著臉,不禁覺得自己似乎也挺殘忍的。剛剛乾脆一刀殺了他們三個那還乾脆俐落些。但如今看雲兒這麼有精神地踢打他們,而且是這麼的狠……他……是不是愛錯了?

這麼兇悍的女人!

老天!他……真的是挺怪異的!

有那麼多的女人讓他挑,他偏偏挑個又凶又悍的女人!

「庄……莊主饒命啊!」林豹痛得不禁呼救。

「饒命?饒什麼命啊?」柳雲兒怒不可遏地又踹了他一腳。「當你在殺人時,你怎麼沒想到別人也會痛啊?」這傢伙是痛在身上,她可是痛在心裡啊!誰來憐惜她從小就沒了爹娘啊?

揍了他們三人許久,當力氣都用盡時,柳雲兒不禁痛哭失聲地跌坐在地。她想報仇、她要報仇,但如今希望已經達成,可她一點也不快樂。就算此刻她真的打死他們三個人又如何?爹娘就會活回來嗎?她受了十幾年的苦就能撫平嗎?

見她哭得聲嘶力竭,公孫越心中一痛,突地升起一股不舍,不曾細想地走進牢房憐惜地摟住她。

「如果你覺得又打又踹的還是不夠,那……」為了止住她哭得快斷了氣的嘶啞哭聲,他示意守衛靠近,拿了他腰際的刀,遞到柳雲兒手中。「那乾脆一刀殺了他們了卻你心頭的恨意。如果……如果你還是覺得不夠,那……那多砍幾刀好了,又……又或者乾脆將他們凌遲算了。」

他的建議會不會太狠了?

不過,為了止住心上人的哭聲,說不得只好犧牲這三個人了。雖然這太過自私了一點,但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他們三個人痛,總好過他心中不停的抽痛好吧。

「我……」柳雲兒杏眼圓睜地瞪著手中的刀。

雖說她每次拿菜刀剌雞、剎鴨時,總恨不得那就是他們,但事到臨頭叫她真的殺人……她望了望那三個不成人形的壞蛋,再望一眼手中的刀,手不由自主地顫抖,差點連刀都握不穩。

她咽了咽口水,無助地來回看著他們三人及手中的刀,心中掙扎不已,手也愈抖愈厲害,害得公孫越不由得擔心地瞪著刀,深怕那刀會不小心掉下傷了她自己。

半晌,她丟下手中的刀,哭喊著:「我下不了手。」既恨自己的懦弱又恨自己恨意不夠堅定,心又太軟,以致不敢手刃仇人。

還好!公孫越瞬間鬆了口氣。幸好她趕緊將刀丟了下去,不然他恐怕一時忍不住,一把奪過她手中的刀。

不過還是得安撫哭得做淚人兒般的心上人。

「沒關係,你下不了手,我來幫你好了。」他心疼地輕拍她的背。

「你幫我?」她都不知該拿他們三人怎麼辦?他能怎麼幫?

他放開她,走向那三個鼻青臉腫的人,見他們一臉驚恐地往後縮,口中仍不停地叫嚷饒命。他不予理會地飛快點了他們三人的死穴,即見他們三人倒卧死亡。

「他……他們死了?」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

「是死了。」他淡然地說。

聞言,她心中卻升起一股悵然,她這十多年來所受的苦就這麼一併勾消了嗎?

原該高興的,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喜悅。而且人就這麼死在她眼前……她恍憾地搖了搖頭。

察覺她有些不對勁,公孫越連忙扶住她。

「你沒事吧?」

她抬頭望了他一眼,嘴裡喃喃自語道:「應該沒事吧。」直覺心好像忽然空了一個洞,支撐她生命的原動力就這麼消失了。

見她雙眼空洞茫然,他心疼地揉了揉她的髮絲,憐惜地緊摟著她走出地牢。「別想那麼多,夜也深了該回房休憩了。」

「是嗎?」她不置可否地任由他摟著。

「是啊!」他不解地蹙緊眉頭,俯視她。

她報仇后的模樣怎會是這德行呢?一般人報完仇后不都應該會很高興的嗎?怎麼她這麼與眾不同呢?

「噢!」

她腦中呈現一片空白,只記得他說該睡覺了,隨即應了聲疲倦地閉上眼,雙腿一軟,整個人倒向他懷裡。他吃驚地半摟著她滑倒的身體,見她雙眸緊閉,不一會兒即傳來平穩的呼吸聲。

他驚嘆地瞪著她。哪有人說睡就睡的?

他輕笑的搖了搖頭,抱起她往寢室走去。這樣也好,免得她想太多,徒傷腦筋罷了。

瞧她遇見仇人恨不得將對方亂刀砍死般,還以為她真的可以,沒想到她反而心軟地下不了手。可見她不像她自己所想像的那般心狠手辣。

將她放在床上蓋妥棉被后,他深深地凝視她一眼,不舍地輕觸她的臉頰。良久才甩了甩頭收回手,隨即往書房走去。

這五、六天可是關鍵性的時刻,能不能將那些叛庄的傢伙全逮著就看這幾天了。不知他們行事順不順利?

「張和。」

「屬下在。」張和緊緊地跟在公孫越身後。

剛剛他也瞧見柳雲兒打人的那股狠勁,但沒想到真要她殺人,她卻下不了手。

可見她只不過是只紙老虎罷了!

「有幾個分堂傳來消息了?」

「除了濟南外其餘消息皆未傳來。」

「是嗎?」他皺了皺眉。「那三個堂主呢?」

「除了白虎堂堂主外,其餘兩個都在藍虎堂堂主的監視之下。」

「嗯。」這次叛庄的人之中居然沒有白虎堂堂主。他們查了十餘年,這傢伙歸順之後居然安逸的為北虎庄效命!而且還將北虎庄對外的營業做得有聲有色。唉!那些傢伙若能像白虎堂堂主就好了,而他也就不須多花那些心思了。

「莊主,屬下擔心的是紅虎堂堂主……」

「為何?」他瞟了他一眼。

「紅虎堂堂主武功很好,而藍虎堂堂主一個人要監視兩個人,我怕……」

「我懂你的意思。」他思忖了半晌。原捨不得離開柳雲兒的,但這一刻……

算了!反正來日方長,先解決那些叛徒才是要事。「我們連夜出發。要青虎堂堂主好好守著庄內,免得那些叛徒乘機作亂。還有吩咐藍虎堂堂主一切依照我上次的命令行事,等我到達地點后即刻行動。如果肯投降的當場廢了他們武功、斷他們一臂,以資懲戒,然後驅逐出北方,叫他們今生今世不得踏進北方一步,否則定然不饒。至於不肯投降的……」他陰惻惻地嘴角微揚。「當場格殺。」

「是。」張和領了命即轉身去準備出發事宜,及聯絡青虎堂堂主與藍虎堂堂主。

見張和離去,公孫越腳步不由地轉向寢室。站在床頭邊,低頭凝視著柳雲兒半晌,心中不自覺地升起一股暖意,嘴角也漾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意,忍不住地俯下身吻住她那鮮艷欲滴的唇。

「乖乖地等我回來,知道嗎?」他微喘地貼著她臉頰,喃喃自語。

「莊主?」張和站在書房與寢室相接的門邊輕喚。

「嗯?」他仍不舍地輕撫著她白裡透紅的臉蛋。

「該出發了。」張和輕聲提醒。

「嗯。」他站直了身,整整衣衫,不舍地深深地看著她。

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會這麼眷戀一個人。她的一顰一笑莫不填滿他整個腦中。唉!他不由輕嘆,原來愛人是這般又喜又憂又樂又酸的感覺,酸甜苦辣都可嘗到。他無法自主地又伸出手撫摸她潔白如玉的臉龐。

「莊主。」張和輕喚。沒料到會瞧見莊主如此眷戀一個女人!

聽見張和的叫喚,公孫越用力甩了甩頭,不敢再瞧柳雲兒一眼,深怕再瞧下去自己恐怕就走不開了,猝地他轉過身朝門外走去。

張和一見莊主往門外走去,也連忙跟了上去。途中經過寢室他瞟了柳雲兒一眼,看來莊主真的愛上這個女人了!

兇悍、粗魯、壞脾氣,又不懂溫柔,真不知道這種女人有什麼好?

不過,那也好啦。畢竟莊主一向沒有成親的打算,不管藍虎堂堂主跟青虎堂堂主屢次向他提及,或拿老莊主來逼迫他,要他該為北虎庄生個繼承人。可莊主甩也不甩,這次可好啦!

要是讓他們兩人知道莊主有喜歡的人,可真會樂壞這兩位堂主了。他們一定會迫不及待地為莊主辦個盛大的婚禮。看來莊主這次可逃不了了,張和竊笑地趴在公孫越身後。

公孫越察覺身後的人有點不對勁,他凝眉回頭睨了他一眼,卻瞧見他暗自竊笑。

「你笑什麼?」他不悅地問。

「沒……沒什麼。」張和心中一驚,連忙否認。

在他心情極端不爽的情形下,他居然還笑得出來?公孫越不悅地低斥:「動作快一點。」

「是。」知道莊主遷怒,張和加緊動作。

看來這一趟他還是乖點,免得惹火上身!還有就是得暗示那兩堂堂主,該為莊主辦喜事了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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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馴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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