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放不開了
揚的笑容一斂，反問道：「你希望是因為我么？」
莫天涵嘆口氣道：「是也好，不是也好，我只是想知道真相。
」
離揚摸了摸她柔順的絲，微微笑道：「在石林的時候，的確是我在周圍布下了障眼法，郡主府前來尋你的人才沒有看見。」
輕輕看著莫天涵，離揚將她睡亂的頭溫柔地撩到耳後：「現在你知道了，會怪我當時沒有跟你說么，會怪我隱瞞你這麼久么？」
莫天涵直視離揚眼眸，比起這個，她更加關心的是另一件事，有些焦急，又有些猶豫地啟齒道：「那你有被那個么？」
揚一時反應不太過來。
「就是那個……那個……」莫天涵臉色微微漲紅，想了一會兒，找不到合適的辭彙，焦急地大聲吼道，「就是你有沒有被強暴！」
吼完之後，她滿臉希翼地望著呆若木雞的離揚，從初識到現在，她還沒有見過他如此木訥的表情。
離揚怔愣了好一會兒呵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瞅著莫天涵一臉認真的表情，他越笑越大聲，越笑越高興。
「哈哈哈哈哈…………」
莫天涵聽著他地笑聲。看著他地笑容。心中地焦急慢慢褪去。火氣慢慢上升。狠狠地喘了離揚一腳。叫道：「笑得這麼開心就算被強暴也是活該！」
離揚被她踢了一腳。不痛不癢。輕輕颳了刮她地鼻子。笑道：「敢強暴我地人。還沒出生。出生了地人。敢對我興起一點這種念頭。我就會叫他後悔來到這世上。」
說這話地時候。離揚身上頓時散起一陣懾人地霸氣。彷彿站在雲端俯視眾生。彷彿揮手之間操控生死。讓莫天涵有一瞬間地迷失。覺得眼前這是一個任何事情都無法戰勝地男人。然而。這種感覺也只有那一瞬間。因為之後。離揚又說了句無比猥瑣。無比欠揍地話。
他靠近莫天涵耳邊。促狹地笑道：「當然。如果你想強暴我地話。我會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任你擺布。如果你覺得給我脫衣服太過麻煩。我還可以脫光了再上床等你……」
莫天涵想也不想地再次一腳踹出去。咬牙切齒地吼道：「去死！」
離揚笑嘻嘻地朝旁邊跳開。避過她這暴怒之下。攜帶勁風地一腳。心情大好地從旁邊搬過來一張床上小餐桌。安放在怒氣衝天地莫天涵身下那張碩大地軟塌上。又從小几上端過來一個餐盤。盤中放滿了保溫盅。把一個個保溫盅挪到床上小餐桌上。揭開盅蓋。裡面是兩盅熱騰騰地白米飯和幾道小菜。
擺好這些之後，他也上了軟塌，在莫天涵對面坐下，遞了一雙筷子給後者，笑眯眯地說道：「這些都是放在保溫盅里的，還熱著呢，快吃吧。」
眼見他做的這一切，莫天涵就是再有氣也不出來了，何況他也只是嘴巴上說說。索性也不客氣，接過筷子就開始大口大口地扒飯，她好像真的已經很久沒有吃飯了。
離揚不斷給莫天涵夾菜，睞著吃得香噴噴、爽歪歪，毫不顧忌形象的人兒，他驀地笑了笑，突然有些感慨地說道：「我還以為你會生我的氣，怪我瞞了你那麼久，騙了你那麼久，沒想到你關心的卻是我的事，真是顛覆了我對人性的認知。」
莫天涵扒飯的度慢了下來，她吞下口中的飯菜，比離揚更加感慨：「我又有什麼理由怪你呢，站在你的立場，其實你根本就可以不告訴我實話。從打開這個山洞的門開始，就可以不讓我知道你懂得術法，知道幻境，到了這裡以後，你更是可以不用拿出乾坤袋，不用拿出這一切，讓我知道你還掌握了這般神秘的東西。可是你卻這樣做了，從你告訴我那些霧氣是個幻象的時候，你就已經決定告訴我真相了吧，不管我問還是不問，你都不會再隱瞞。」
離揚定定地看著莫天涵，深邃的眼眸中，顏色逐漸加深，就像一汪深潭，一夜星辰，能夠吸進人的靈魂。
莫天涵嘆了口氣，繼續感慨道：「而且我自己也有責任，你當時根本就什麼也沒說，是我看到了你那時的樣子，就一心以為我看到了案現場，以為你那個樣子就是被怎麼了，其實你被我這樣以為，你也很無辜。」
她可憐巴巴、帶著懺悔地望了離揚一眼，卻現他動也不動地看著自己，那雙藍意幽幽的眼眸，複雜地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麼。
逃也似的收回目光，莫天涵埋下了頭，扒著嘴裡還冒著熱氣的飯菜，心裡卻無端地一陣難受，怎麼也咽不下去，用低得令她自己都驚訝的語氣說道：「離揚，是不是出了這個山洞之後，你只能是離國太子，而我也只能是莫國郡主？」
說實話，她雖然當了這麼久的莫國郡主，但一直掙扎的都是生存，都是活下去，對莫國根本就沒什麼歸屬感，對離莫兩個國是敵國更是沒有太大的感覺。對郡主之位，一國之尊也沒任何嚮往，她最想做的事是在自己有能力自保，有實力好好生活下去的時候，帶著一大筆錢，一大幫和她混的朋友們跑路。敵對兩國永難有真正的朋友，她不想失去離揚這個朋友。可她不在乎，不代表這個從小生活在這個時代的人不在乎。
莫天涵情緒有些低落地埋著頭，覺得自己變笨了，問了個根本不需要回答的白痴問題，卻不想
到離揚的笑聲，無比地悲涼，無比地心傷。
抬起頭來，離揚漂亮的臉龐毫無保留地出現在莫天涵面前，臉上的笑容中是掩飾不住的淡淡苦澀，似乎深入骨髓。
「什麼是離國太子？」這一刻的離揚，那雙從來深邃的眼眸沒有一點神采，沒有起伏的聲音似乎從另一個空間，另一個軀體傳來。
「做為到另一個國家當人質的人，即便是太子，他也只是個棄子。只是個為了這個所謂的『國家』，為了這個所謂的『天下』，被毫不猶豫丟棄的棋子。」
莫天涵心頭猛地一震，這一刻的離揚，剝去了一切外殼，強勢的，虛偽的，古怪的，神秘的，使壞的，脆弱地讓人心疼。
莫天涵坐起身子，橫跨一張床上小餐桌，湊近離揚，在他光潔的額上輕輕印下一吻，柔聲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是你永遠的朋友，永遠的家人。」
離揚的眼底狠狠一顫，眼前這張無邪的臉上只有濃濃的誠意，滿滿的認真。無神的眼中驀地燃起一簇光彩，艷麗得讓人無法逼視。
他伸手摟過莫天涵，把臉深埋在她的頸后，低低的笑了起來：「呵呵呵……你知道你這樣做，這麼說意味著什麼嗎？」
莫天涵這次沒有掙扎，安靜地被他摟在懷中，柔順地問道：「什麼？」
「意味著，我很難再將你放開。」
皇宮之中，太廟深處，隱蔽甚深的地底，巨大的空間中，一座高大的祭壇宛如一頭睡著的猛獸，安靜地躺在穹頂無數水晶燈之下。
祭壇旁邊一個素色的靈位，靈位上正燃燒著龍形香燭，老皇帝站在靈位面前，靜靜地看著靈牌上的名字，向來精明的眼眸有些怔。
良久，他的心腹老太監馮和恭敬地走上來，催促道：「皇上，夜已深了，身子要緊，您還是回寢殿歇息了吧。」
老皇帝才幽幽地嘆了口氣，收回遠遊的神思，將目光調轉到眼前這個老朋友身上。馮和當年是和他一起馬上殺敵、斬人級的戰友，是軍中將領，卻一次為了救他身受重傷，再不能人道。其實他完全可以衣錦還鄉，回到故土享享清福，但為了那件事甘願跟著他進宮，在宮中做了一名宦臣。
「馮和，你說當年那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馮和抬目看了老皇帝一眼，說道：「當時的局勢，那樣做是最好的方法。」
老皇帝又充滿遺憾、充滿歉意地看向靈牌：「可是如此一來，皇兄的靈位只能像現在這樣孤零零地放在地底，連我這個做兄弟的過來給他上柱香，都要偷偷摸摸的。」
馮和搖了搖頭，略有些激動地說道：「將軍此言差異。若是真要這麼算的話，將軍不能名正言順地登基，一直都用的是惟天帝的名號，即便是為了莫國百姓鞠躬盡瘁、勞心勞力，百姓們也都只道是惟天帝做的，又有誰知道是將軍您？而且在天下人心裏面，將軍多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這樣的認知，這樣的回報，豈不是更令人心寒！」
今日的老皇帝，當日的飛龍將軍呆了呆，再次深深嘆了口氣：「時勢弄人，皇族之人又豈能只顧自己，獨善其身？」
馮和知道他的擔憂，安慰道：「將軍不必憂心，如今郡主真靈業已回歸，真靈回歸之後的郡主足智多謀、膽識過人，更是不停地在身邊聚集起各種奇人異士，她定能帶領莫國衝破這次浩劫，走向國泰民安，繁榮盛世！」
「你是說涵兒？」老皇帝憂心忡忡地臉染上一片慈愛，隨即有些無奈地苦笑道，「真靈回歸之日，她怕我們看出她性格轉變的異樣，連去地府走了一遭都想得出，還敢當著滿朝重臣的面說出來，甚至連閻王老爺都敢調戲，你說她膽大包天還差不多！」
老皇帝頓了頓，無奈的臉上又平添幾分欣慰：「不過，收服血屠宮，聚集起了隨神醫和檀家小子的江湖勢力，還有對周安刺殺的反應，這幾件事還是做得不錯。」
馮和點了點頭主還小，但做事已經很是謹慎了，也非常明白知已知彼的力量，對於所有派了人監視她的勢力，她都派出了人手進行反監視。」
老皇帝輕輕笑了出來：「是啊，這小妮子，連我也不放過，皇宮裡有不少她的眼線呢。」
馮和趕緊上前，為莫天涵說起了話：「郡主這樣做，也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將軍的情況，也好隨時盡份兒孝心。」
老皇帝慈愛地笑著點了點頭：「你也別給她說好話了，我看現在的她根本就沒有半點歸屬感，也沒一點責任感，估計她現在最想乾的一件事就是捐款逃跑，離這堆爛攤子有多遠跑多遠！」
要是莫天涵在這兒，一定會對老皇帝的這番話佩服到四腳朝天，五體投地！
老皇帝笑了一會兒，不禁又有些擔憂：們都能想辦法召喚回涵兒的真靈之魂，就怕其他國家也能夠。」
馮和道：「國師說過，這世間的真靈之體只有三個，其他國家即便是擁有，也只有兩個，只要其中任何一人同郡主合作，就一定能斗贏另一個，挽救此次劫難。」
老皇帝目光拋向遠處，幽幽地說道：「但願如此吧……」(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