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平息

「大家請住手！」

見事不好，羽急忙揮手穩住了眾玩家。

「大家今天不約而同的聚集到這裡都是為了加入我羽盟而來，我寒羽在此先感謝大家如此看得起我們羽盟。但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我們本來只是站在了這裡而已，根本沒有觸犯任何的法律和條款。也就是說，是這個巡邏隊長在污衊我們！但如果我們就此和他們動手的話，本來有理的我們這一方就成了真正的暴亂份子了！這又何苦呢？如果大家相信我寒羽的話，就讓我來處理此事，在下必然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的！不知道大家是不是能信得過在下呢？」

「寒羽老大想的就是周到！對！咱們本來有理，要是一動手就變得被動了！」

「哈哈！寒羽老大哪裡話？我們信不過誰也不能信不過你寒羽老大啊！」

「說得對！老大，我們聽你的！」

羽簡潔的分析和他身上那股渾然天成的王者之氣輕易的就得到了大多數玩家的認可，縱有少數抱著其他想法的玩家見到大多數人都同意了羽的說法，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見眾玩家同意了由自己來解決今天的事情，羽微微的笑了一下轉過身去對那個巡邏隊長問道：「不知道隊長你因何要將我們這些人認定為非法集會呢？或者說，就算我們是在這裡聚會，我們又觸犯了哪條法律呢？只要你能說服我，今天的事情我負責！我跟你去坐牢！」

「好！」那個隊長見羽開出了條件要自己說明異人們到底錯在哪裡，立刻不屑一顧的說：「你們這些人無端集會擾亂了本城的治安，堵塞了街道！這就是你們的罪過之所在！怎麼樣，你還有什麼可說的？還是乖乖的把人給我散了和我回去坐牢吧！」說著，隊長還亮了一下他手上的鐐銬。

「非也非也！」

為了激怒那個巡邏隊長好讓他失去冷靜思考的能力掉進自己給他設下的圈套里，羽故意的做出一副搖頭晃腦的姿態，一字一句的說：「隊長大人你此話說的欠妥啊！」

「你！你……」那個士兵出身的隊長哪受得了羽這麼好整以暇的擠兌？當即就被羽氣的話都說不利索了。

「你……你非什麼非？我哪裡說的不對了？」

「隊長你真的想聽我說？」見到那個巡邏隊長火羽越的不緊不慢了。

「我倒想聽聽你這個刁民有什麼可狡辯的！」巡邏隊長已經氣的快要罵人了，連這句話他都是咬牙切齒的瞪著羽說的。如果眼神也能殺人的話，恐怕羽身上那件「勇者的守護」現在也保護不了他了。

「既然如此……」羽眉毛一挑，冷冷的說：「我可不可以先請問隊長你幾個問題呢？」

「哼！刁民！本隊長倒想看看你能說出點什麼來？你問吧！」

「讓我問就好！」羽伸手指著周圍的玩家向巡邏隊長問道：「隊長大人，你是蜀城的巡邏隊成員，想必你對蜀城的治安條例非常清楚吧？」

「那是當然！」

「好！既然你清楚治安條例就好辦！」

說這話時羽的臉上又浮現出了一絲旁人難以察覺的狡黠笑容。雖然別人沒注意到，但以柔對弟弟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沒有察覺的。

看到羽臉上那轉瞬即逝的微笑，柔就知道那個巡邏隊長要倒霉了！每次羽臉上露出這種笑容的時候，就一定會有人倒霉……今天，就輪到這個巡邏隊長來領教羽那狡猾的一面了。

羽並不知道姐姐已經在心裡把那個巡邏隊長判了死刑，他現在關心的是如何順利的把那個倒霉隊長帶進自己的圈套里來。

「既然你清楚蜀城的治安條例，那麼，我想請問隊長閣下，你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是什麼呢？」

「原因？」有時候越是簡單的問題就越能迷惑人，這個巡邏隊長顯然就被羽這個簡單直白到無以復加的問題給弄糊塗了，想了好半天才略帶不確定的說：「我來這裡的原因是因為你們非法集會，擾亂蜀城治安。」

「好！既然你給我們定了罪，那就要給我們一個申辯的機會，對嗎？」

「這話倒是沒錯！」

「那麼！」羽裝模作樣的打量了一下圍在四周的玩家之後，誠懇的問道：「那我再請問您，對於非法集會您的定義是什麼呢？或者說您是如何認定我們是非法集會呢？」

「未經允許組織大規模的集會就是非法集會！」

「問題來了！」聽到隊長的回答，羽知道他已經陷入自己設下的圈套里了。

「先，蜀城是不是一個開放的城市呢？」

「蜀城當然是開放的。」

「那蜀城是不是允許異人進入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巡邏隊長不耐煩的說：「既然是開放的城市，只要不是敵對勢力的人就都可以進入，即便是你們異人也一樣。」

「好！既然蜀城允許我們異人進入，那我再請問您，蜀城允許多少異人同時進入呢？」

「這個……」羽的問題再次讓巡邏隊長迷糊了。「倒是沒有這方面的規定，應該是進來多少人都可以吧！」

「既然這樣，那我們異人進入蜀城之後有沒有規定那些地方是不許我們涉足的呢？」

「這倒是有規定。蜀城皇宮、各大官衙、軍營和官方庫房等地都是不許異人在沒有得到許可的前提下進入的。」

「那大街呢？大街是否在此禁入行列之內呢？」

「當然不是！大街誰都可以走！」

「好！」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羽拍掌言道：「既然蜀城是開放的城市允許任意數量的異人進入，而且現在在場的這些異人又都是站在任何人都可以行走的大街上，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憑什麼認定我們是在沒有得到許可的前提下呆在這裡的呢？或者說你憑什麼認定我們是非法集會呢？」

「這……」

羽的問題立刻讓那個巡邏隊長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

見到那個囂張的巡邏隊長吃癟，眾玩家心情那個爽啊！人群中立刻爆出了一陣山呼海嘯般的叫好聲。

聽到眾玩家的叫好，那個巡邏隊長更緊張了。

明明自己是名正言順的來執法的，怎麼讓眼前這個異人三說兩說就把自己給說成名不正言不順了呢？

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羽用的正是一個瞞天過海的計策。其實說白了羽這個瞞天過海，不過就是在偷換概念而已。

羽以蜀城是開放城市的概念偷換了如此多玩家滯留在這裡實際上已經擾亂了蜀城治安的概念――這裡偷換的是法令概念。

羽還以大街是誰都可以行走的概念偷換了眾玩家在此滯留的概念――這裡偷換的是行為概念。

最後，羽還用蜀城許可玩家進入的概念偷換了是否許可玩家大面積滯留的概念――而這裡所偷換的概念則是一個城市對城內流動人口授權許可範圍的概念。

偷換了這三個概念之後事情就變成了大量玩家在此逗留是合理的了。

那個巡邏隊長顯然無法識破羽所用的這招瞞天過海，被羽的一溜問題給問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明這些異人在此逗留是不對，可現在他又完全無法說明他們逗留於此到底有什麼不對？當時他的汗就下來了，因為他如果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他們巡邏隊的行為就成了暴力執法了。蜀城在諸葛亮的治下，軍紀嚴明、法制清晰，對於巡邏隊暴力執法的懲罰是相當嚴重的。所以那個巡邏隊長此時此刻心裡那個悔啊：「難道我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怎麼碰上了這麼個煞星呢？」

人在危機的時候總能激出一定的潛質。很幸運的，因為世界母機的強大功能，這個巡邏隊長也被完美的模擬出了作為一個人應有的所有缺點和優點，當然也包括了危急時刻人那無限的潛能――被逼上絕路的他突然開竅了！

「就算你們不違法……」巡邏隊長突然靈光乍現，好像抓住了一個救命稻草一樣急急忙忙的說：「……但你們這麼多人滯留在這裡，阻塞了交通，給城市運轉帶來不便確是不爭的事實啊！」

說罷那個巡邏隊長美的直想為自己的急智鼓掌……但他的如意算盤又一次落空了。原因嘛……就因為他今天碰上的對手是羽。

「說的沒錯！」羽毫不在意的說：「這麼多人滯留在這裡阻塞了交通確實是不爭的客觀事實，但……」羽頓了一下說：「你剛才說『你們這麼多人滯留在這裡』，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把今天在場的這些異人們視為歸屬同一組織的人了呢？或者說現在在你的理解中，今天的事情是生在『我們異人』和『你們巡邏』隊這兩方面的人當中的呢？」

「沒錯！」

「那好！」得到巡邏隊長的答案之後羽立刻召喚出了契約之章，面寒似水的說：「既然如此我就和你打一個賭！既然你認為是我們這些同屬一個組織的異人在此阻塞了交通，那我就和你賭到底是誰在真正的阻塞交通！」

「什麼？」那個巡邏隊長顯然沒有弄明白羽在說什麼，疑惑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顯！」羽連珠炮似的說：「交通阻塞是因為人多，你想要懲戒我們是因為你覺得我們是有組織的站在這裡的，對嗎？如果我們不是屬於同一個組織而是各自屬於不同的組織或者是乾脆沒有組織的，這些人只是湊巧站在這裡的話，那麼，我們這些異人就能分為每一個人或者每幾個人而且是各不相干的多個單位了！按照蜀城允許任何玩家進入的規定，今天在場的這些異人就都是在合理的情況先進入蜀城並站在這裡的！也就是說每個人都沒有任何過錯而言！但是……」羽把語放緩下來之後一字一句的說：「你們巡邏隊可是有組織的一下子來了二十多個人啊！平均到每個組織所屬的人數的話，你們巡邏隊可是我們這裡每一個人、每一個組織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啊！按照單位比率來計算，在阻礙交通這件事上你們巡邏隊的責任要遠遠過我們異人！所以你們才是這次交通阻塞真正的罪魁禍！如果你不相信我們這異人並不屬於同一組織的話，我可以和你在契約之章上打賭！如果任何一方輸了……就用命來償還賭約！」

「這個……我……我們……」

羽的話徹底的讓那個巡邏隊長陷入了思維混亂，瞠目結舌的在那裡說不出話來。

「哈哈！寒羽老大你太牛了！」

「噓！演砸咯！就這點智商還敢出來當巡邏隊長！回家抱孩子去吧！」

「滾蛋吧！我們可沒犯法！」

見巡邏隊長徹底被羽用智慧和言語擊敗，眾玩家立刻開始歡呼。但還沒等他們喊幾句就被羽給制止了。

「大家安靜！」

羽高喊一聲止住眾玩家的叫罵聲之後說：「雖然我證明了我們站在這裡並不違法，但在客觀事實上我們也確實是阻礙了交通，巡邏隊長出面干涉也無可厚非。但如果我們在這裡肆意辱罵執法人員的話，那錯就真的在我們這些玩家身上了。所以，請大家不要再有過激的言語了……」說著，羽轉過身來面向巡邏隊長說：「我代表今天在場的這些異人們向你道歉，我們的言語的確有些過激……但是，在你剛剛趕來的時候我們是可以就此散開以方便你執法的，但你的態度和言語卻讓我們感到你是在輕視甚至敵視我們這些異人，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和你據理力爭。」

見到羽替自己說話，那個巡邏隊長就已經開始反省自己的作為了，一抱拳對羽說道：「閣下光明磊落，確實是在下言語有失！但在下可確實沒有敵視異人的意思啊！」

「呵呵……」羽微微一笑，淡然的說：「爭論這個似乎沒有多大的意義了。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知閣下你打算如何收場呢？」

「我……」巡邏隊長剛要說話，突然從他身後跑過來了一個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就又跑開了。

那個人離開之後巡邏隊長立刻翻身下馬沖羽一抱拳，臉上寫滿了歉意和敬佩以及惶恐的神情。

「原來您就是大地神母的眷顧著、大破猛獁草原亡靈堡壘的寒羽殿下啊！我說聽著您的名字耳熟呢！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請殿下您多多包涵！」

「好說，好說……」

一則雖然是自己用計平息了騷亂，但事情如此痛快的結束有點出乎羽的意料之外，再則羽也一直再琢磨剛才跟巡邏隊長耳語的那個人是誰。因此，在巡邏隊長跟自己道歉的時候羽只是心不在焉的隨便應付了兩句。

言者無意，聽者有心。剛才來的那個人已經把羽的身份告訴給了他並且傳達了一個讓他儘快離開的命令。因此，聽到羽愛答不理的回答時巡邏隊長以為羽已經動怒了。所以在又是連番的道歉之後，巡邏隊長就帶著自己的灰溜溜的人走了。

直到巡邏隊走後羽都沒有想清楚剛才跟巡邏隊長耳語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人。

以羽的個性，想不明白的問題他是不會死鑽牛角尖的。搖搖頭甩去腦袋裡的疑問，現在擺在羽面前的問題是如何打這些想要加入羽盟的玩家們。

「多謝大家對我羽盟的厚愛……」羽朗聲對這些玩家們說道：「我寒羽代表羽盟對大家表示感謝。但遺憾的是，請恕寒羽無法完成各位想要加入羽盟的願望。我想大家都知道羽盟實際上是隸屬於蘇氏家族的，所以加入了羽盟也就等同於是加入的蘇氏企業。眾所周知，蘇氏對員工的考核不僅條件極為苛刻，而且手續也比較繁雜。所以就目前的情勢來看，羽盟短時間內恐怕是不會招收外部成員的。錯過和大家共事的機會我寒羽也感到很遺憾，但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可以去加入我羽盟的聯盟行會鬼盟和鐵血騎士團。猛獁一役相信大家也都見識了他們的實力，加入鬼盟和鐵血是絕對不會埋沒了各位的才華的！各位，我和姐姐還有事情要辦，咱們改日再會吧！告辭！」

說罷，也不等眾玩家反映過來羽就召喚出了神聖獨角獸銀雪，柔也召喚出了她的坐騎柔柔，姐弟二人絕塵而去。

這些玩家今天見識的羽的詭辯之能，雖然沒有如願加入羽盟卻也算是不虛此行了。而且羽說的明白，加入羽盟就等於加入蘇氏，蘇氏挑選員工時面試之恐怖和能力要求之苛刻盡人皆知，所以這些玩家雖然失望於和羽盟擦肩而過但也沒有抱怨的太多，說了幾句表示遺憾的話之後便紛紛的散去了。

看著慢慢散去的人群，酒肆里那個一直注視著羽的身影微笑著轉過身來對身後的隨從問道：「你們怎們看待寒羽其人？」

「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之人……」一個隨從不屑的說：「……故意混淆概念從而達到狡辯的目的，其人就算有些許急智，也不足為重也。」

「非也！非也！」那個白衣人彷彿是在模仿剛才羽插科打諢時的神情一般，笑著說：「陰在陽之內，不在陽之對，此乃瞞天過海之計也！哈哈哈哈！寒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