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歸來,引領
此後兩個月內,溫暖再沒有打開那台桌上電腦。
日復一日的忙碌和磨練已使她柔軟的心逐漸變得硬朗,那樣的軟弱,一次已經足夠,那天之後她再沒有哭過,所有時間全投進了工作里,只期待在年底的股東大會上交出斐然成績。
星期六上午,杜心同生產出院后約她在君凱喝茶。
兩人剛坐下在靠窗的軟座里,便看見潘維寧扶著薄一心走進來。
薄一心見到她們,想也不想直接走過來。
「介不介意?」她嘴裡淡聲問著,身子卻已施施然落座在溫暖對面。
潘維寧向兩人頷首,一桌三位女士,實在沒他逗留的理由,借口抽煙走了開去。
杜心同白薄一心一眼:『不請自來,擾人心情,這頓你付賬。「
薄一心淡笑:「憑什麼?」
「憑你還欠我一聲對不起。」
「是嗎?那你和溫暖說了沒有?」
「跟她說?我怎麼也得排在你後面。」杜心同反唇相譏。
「STOP!」溫暖舉起雙手,「這頓我請,OK?」
兩姝同時瞥眼看她:「關你什麼事?」
意氣相通的異口同聲,使得薄一心和杜心同重新打量對方。
「爛好人是不是就指她這種?」薄一心率先調轉槍頭。
「再找不出第二個了。」杜心同馬上附和,「就算被人一巴掌打在左臉,剩下的右臉也還是一副玉女觀音的慈悲樣,真讓人受不了。「
溫暖撫額長嘆:「果然是唯毒婦與小人難養也,恭喜你們兩樣都佔全了。「
薄一心彎唇,杜心同失笑。
不知哪裡鎂光燈一閃,似有人遠遠對著她們拍照。
杜心同道:「我們要被大明星提攜上報了,不知道明早的標題會是什麼樣的噱頭。「
溫暖心中一動。
說笑鬥嘴中時間過得極快,最後自然是唯一的男士潘維寧買單。
青山依舊,怎奈流華,時光終淘儘是非恩怨。
分道揚鑣后溫暖帶了些精緻的點心回洛陽道占宅。
歡姐趕緊端來早泡好多時的參茶。
周湘苓牽她坐下:「小暖,你什麼時候搬過來住?」
溫暖笑,每次見著她,周湘苓的第一句話必然是要求她入住占府,理由是方便照顧,還有就是屋子太大她連個伴了沒有,佔南弦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她一個悶得慌。
想了想,她道:「就這周吧,找一天讓司機去幫我搬些東西過來。」
周湘苓大喜:「你真的想通了?」她微笑:「再過段時間我自己開車也不方便了。」平日里出入還是司機接送安全些。
「唉——」周湘苓繼而嘆氣。「你說南弦這孩子到底去哪了?這麼長時間了,連個電話也沒有。」過一會兒,溫暖才柔聲道:「你別擔心,該回來的時候他自然會回來。」
午後她駕車離去,駛出古銀色的大門后按下車載CD。那是一首很老的老歌,歌中故事蕩氣迴腸,說的是一個女子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然而她願用一世去世交換他一次真心對待,歌中說:『我是寧願改我生命,痴心也不願改。「
秋陽夕早,山路上的樹葉成簇成簇也變成金黃。
每過多一日,便多一分積怨。
十年?不,她等不到了,才三個月,她已經等得全然失去了耐心。
這一次,換成是她不打算放過他。
如果她與他之間的愛情始終洽註定是一場奇特的戰爭,軌跡重疊的同一條路上需要這樣輪迴追逐,那麼時至今日她亦不介意對他使用手段。她期盼有朝一日,他一貫神閑淡雅的臉容上會乍現精彩絕倫的表情。
周一回到公司。溫暖召來市場部經理:「全球最有影響力的雜誌是哪幾家?」對方報出幾個名字。她笑,傾身靠向椅背,眸光溫和而堅定:「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讓我登上它們的封面。」
淺宇市場部和公關部聯手,加班加點在三天之內製定全盤方案。
交由溫暖審核通過後,計劃被快速而嚴格地執行。
率先是溫暖與薄一心兩位容光四射的美人一齊出席某個晚宴,翌日報紙雜誌無不對此盡情渲染,一場場舊事被重新挖出回籠加熱,在成功地吸引了大眾眼球之後,溫暖大張旗鼓地搬進佔南弦府邸。其後從不在媒休上露面的佔南弦之母周湘苓公開陪伴他四處購物,對準兒媳的喜愛疼惜之情溢於言表,為此溫暖又賺進半周筆墨。
一群專業人士開進淺宇附樓,負責她的儀容儀錶以及對她進行各種訓練,譬如面對鏡頭時的表情表現,又預設百千種問題,但就是始終對佔南弦的人間蒸發閉口不談,只笑著「請讓他保持一點神秘感。」
迅速紅透半邊天後,卻將一切娛樂版及報紙全拒之門外,
只接受有限幾家商界、財經等專業領域權威雜誌的人物採訪,為與之配合,淺宇同時對外宣布展開幾大重要項目,三個月前佔南弦的決定此刻冠上她的榮譽。
各種各樣的美名:「最美麗的領導者」、「最具影響力的企業領袖」,甚至誇張如「東方最嫵媚的商業殺手」、「全亞洲最出色的牡丹裙」等陸續封銜而來。
如此三四周后,隨著淺宇對全球統一發布期投資逾三十億美元的非實體智能機器人研製計劃,已初步取得突破性成果的震撼新聞,至此淺宇機構的最高領導人溫暖,終於抵達此趟旅程之顛,在月底時如願登上了世界性首屈一指商業雜誌的封面。
淺宇附樓,布置雅緻的高級經理專用咖啡座里,高訪放下物中的雜誌,唇邊忍不住泛笑,曾幾何時這個城市裡無不仰首翹盼佔南弦與薄一心的婚期,不過僅僅只是大半年,擔綱的主角已換成溫暖,她如假似真的成就像有魔鏡佑護,忽然耀眼得無人匹敵。
只除了曾經的神話人物佔南弦。
高訪看向對面的管惕,終於第一次開口問道:「南弦在哪兒?」
管惕眨了眨大眼:「你問我?」
「你好戲還沒看夠?」高訪端起咖啡,笑道:「別忘了菊含說過,得罪誰也千萬別得罪南弦,如果讓他知道你知情不報——到時可別說我沒事先提醒你。」
管惕嘟嘴:「我本來是真不知道,後來一宇無意觸動了衛星系統,我檢查時才發現原來佔美男開了一條專用的特殊頻道,嘖嘖嘖,你想都想不到,他這幾個月居然沒上過陸地,從菲律賓的博龍岸到普吉島旁亞灣,過馬六甲到斯里蘭卡和馬爾地夫后穿越紅海到地中海,再經馬爾他出了直布羅陀。」
高訪驚訝,不走則矣,這一走就走了半個地球?
管惕牙痒痒:『你知道他那艘裝備精良的快艇時速多少海里嗎?也根本早有預謀,航游路線、沿途補給和停靠申請提前安排好了。「
「他現在在哪兒?」「愛爾蘭附近的凱爾特海域。」
那是一座極美麗的無人島嶼。島的一面是高陡的山崖,從崖頂到地面遍布參天密林,把那方屏蔽得連陽光也照不進去,偶見一些闊大枝葉下露出空隙,也黑漆漆如暗夜旅渦,讓人看不清內里,即使是白日,森林深處也間或傳出一兩聲野生獸物的啼嘯,那種大自然的力量、震開林葉,向天空傳遞蔓延。
沿密林往島的另一端逐漸變成稀疏的灌木叢,地面爬生著綠色蔓草,蔓草下是硬實的沙礫,離灌木叢不遠地勢較高的平台上,凌空兩米高處以紮實木樁搭建起一間面朝大海的簇新木屋。
從木屋向前走過百步遠的沙灘,赤足踩上去世,越來越覺腳下白沙細如銀粉,一步一個淺印,當走到海邊,已是說不出的舒適柔軟。
離岸不遠的海中停著一艘海艇。
海水由淺而深一層層幻變著美麗的顏色,沙灘上的純白,漾接著清澈見底的嫩綠,既而轉變為美得無法形容的透明澄藍,在一片凈藍中還有些地方因為海底長滿珊瑚礁而使水色呈現暗黑,深海中央更似是打翻了黑缸,逐浪到水天相接外處,則是一片視野已不能及的灰濛。
沿著長長的海灘慢悠悠一路走到盡頭,在臨海那面峭壁直聳寸草不生的懸崖底下,布滿大大小小被海水沖刷得已無稜角的礁石。
冬天陽光柔和無溫,照在身上帶著一絲揮不去世的寒意,盤起一條腿坐在半人高的褐色石台上,淺薄的海水一抹一抹漫上來,沒過垂下的足尖,然後,沙沙作響地退去。
聽久了規律的海浪聲,會令心口萌生難以形容的愉悅。
望不見盡頭的海水更著奇特的磅礴力量,似具有一種無形而極溫柔的人力不能抵抗的奇異安撫作用,注視得越久令人內心越寧靜,海面上永恆無際一起一伏的水浪,經由眼睛攝入無聲洗滌著胸膛,種種不愉快的過往全被沖刷帶走,還原出一泓純凈。
收起腿,平躺在褐石上,雙手枕的腦後。已經慣了這樣遠離塵囂,只置身天地間,看浮雲過。招手海邊鷗鳥,看我胸中雲夢,蒂芥近如何?
楚越等閑耳,肝膽有風波。
海闊天空,他終於來到地盡頭,日出日落,潮漲潮退,幾個月時光就這樣一擲如梭。自然而然,想起了她,不管漂流到哪處海域島嶼,一直心心念念著她。唇邊不自覺彎出一抹如絲笑痕,她會恨他的吧?
以她的的性子,一定會。那種不動聲色的暗恨,曾讓他惱得想把她咬啐了吞裹入腹。從那日她哭聲中發泄出來的難抑怒意,他可以肯定,在回去之後不用幻想獲得太好的待遇。
「他……還愛我嗎?」問那樣怯生生,像初戀的少女,忐忑而期待,還帶著太過明顯的恐懼。
那一刻他很不厚道地想放聲大笑,心口很暖,暖得幾乎想放棄這個航海計劃馬上飛回她身邊。
終於還是控制住了那份悸動和衝動。
她與他,都需要一從而足夠的時光。
讓往事和太過激烈的傷痛及愛意充分沉澱。
在微風撫拂中合上雙眼靈敏耳尖卻似隱隱聽到一絲破空這聲。
佔南弦起身,眯眸遠眺,海面上的黑點隨著飛速駛近逐漸呈現出船形。
知道他在這裡的,只有負責給他運送補給的公司。
跳下石台,他往回走去。
快艇很快飛駛而至,在駛近海邊時不但速度不減,還忽地猛轉九十度,在驚險花式中衝出一米多高的白浪浪帶,引擎突突聲中一個褐發灰眼神情淘氣的年輕人站上船舷向他猛揮雙手,高聲叫道:「嘿!占!你居然還活著!沒被寂寞淹死?」艇上跳下幾個年輕人,抱著一箱箱東西,涉水上岸,往木屋運去。
桑馬斯走過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你還打算在這鬼地方待多入?」「再一個星期。」桑馬斯別有含意地向他眨眨左眼:「我這交華僑你帶來了好東西。」
「哦?」他配合地表現出興趣。
桑馬斯目光曖昧,刻意把嗓子捏得尖細:「你寂寞嗎?你需要妞嗎?請翻開本期XX雜誌,找到我的名字,撥打一二三四五六七。「
佔南弦淺笑不已。
桑馬斯臉上的淘氣神色成了迷醉:「天,我從來沒見過如此美麗的東方女人,簡直就是童話中走來的公主,太迷人!驕傲英俊如我也忍不信對她一見傾心!占!你是怎麼認識她的?」
佔南弦一怔:「什麼?」
桑馬斯調頭對已走近木屋的一位年輕人喊道:「嘿!夥計!等等!」他跑過去,打開那人手中的紙箱,亂翻一通,抽出一本雜誌跑回到佔南弦面前:「這裡面有你的照片,占,你很了不起!為你的皇后建立了一個王國!」
佔南弦接過,看到封面人物照,他倏然睜大了雙眸。
深紫色洛可可式百花盛放的織錦牆紙,大朵大朵的花形華貴無比,胡桃木長條地板上擺著一張中世紀時期的貴妃椅,同樣深紫色的天鵝絨椅面,鑲金的象牙扶手上繪有精細的聖經故事。
長椅上側臣著一位絕色美人。
精緻的瓜子臉襯著白玉耳珠,粉櫻唇邊似笑非笑,一雙黛眉下卻眸光璀璨,似幽然閃著纖塵不染的明凈,又似幾不可察地隱隱流動一抹深湖沉淵的波色,極其迷妙。
層次感極強的及肩黑髮亮澤如緞,一絲絲垂在她的微則臉頰,身上穿著由幾層紫色薄紗縫成的長袖連身裙,方形的蕾絲領口綉有中式古典精緻的花紋,領口內露出性感細緻的鎖骨。
閃著銀紫色澤的絲帶環縛的前胸下方,修飾出完美的柔軟弧度,沒有任何腰身的紫紗裙長直用膝,白皙無暇,線條優美的兩支小腿貼在一起,在纖細的足踝處輕輕交疊,隨意地平曲在深紫色的天鵝絨椅面上,足尖末端著一雙黑錦繡紫色菱花緞面的平底鞋。
她就這樣闌珊地半卧椅里,右手肘輕擱在椅端扶手,全身上下唯一的飾物,是輕撫腹部的左手無名指上的素凈鉑金指環,整個人說不出的意態慵懶,神色間彷彿有絲無意中發現被人抓拍的訝然,又似高貴坦然接受得落落大方,而不知是否歷經多月來的商業磨練,她似笑非笑的唇邊不經意地翹含出一抹凝練冷朗,使她典雅靈動的氣度添上一絲別樣的魅力。
佔南弦定定看著封面上溫暖以手輕撫的腹部。
迅速翻開內頁,當從字裡行間確定她真是已婚懷孕四個多月,他脫口叫出:「SHIT!SHIT!」懊惱得揚起雜誌拍打在自己頭上,「SHIT!」
又到夕陽黃昏,司機載著溫暖從淺宇回到洛陽道。
一進門歡姐告訴她周湘苓被除數遲碧卡約了去看音樂劇。晚飯後她習慣上到三樓書房,打算把剩餘的一些工作處理好。
推開門時一愣,寬闊的書桌桌麵攤放著一幅國畫,想著不知道是哪個收拾房間的傭人好奇拆開而忘了收起,她走過去把畫捲起,隨手放進旁邊的青花梅瓶里,然後便皺了皺眉,瓶里的畫一幅幅全被撕開了蠟紙。「寶貝……」身後傳來一聲低低的嘆息,受驚的她被人從背後整個兒攬進懷裡,「噓……是我,是我……」她的下巴被一隻手強行向後抬起,熾烈而渴切的唇瓣深深印了下來,全是她熟悉到靈魂里的氣味。狂喜如潮襲上她的心口,只覺滿身新的舊的傷,便連心頭那份不時的悸痛,也全因縈繞周身他的體溫而抹去無痕,久違的淚水幾乎壓眶而出,下一剎那神志復甦,思維短暫停頓后怒氣驟然巨涌。她奮力掙扎,尖叫:「你放開我!」佔南弦不得不鬆開她,半垂的眼睫飛快隱去潛然笑意。
溫暖一把抓起桌面的畫砸向他:「你滾出去!」怒為和委屈在胸腔內燒得控制不住,她接二連三抽起瓶中的畫卷劈頭蓋臉地朝他砸過去:「你回來幹什麼?!別讓我見到你!」
「嘿!寶貝,冷靜,冷靜,你會嚇到我兒子的。」他舉起雙手做投降狀,不躲不避任她丟砸,但就大大退後幾步站到她的安全距離外,以祈讓這個兇悍孕婦能平靜下來。
低頭看見散亂在地上的一幅幅畫,他的眼眸里閃起無限溫柔。畫裡面全是他,每一幅。
發泄了一通后,溫暖扶著桌面微微喘息。
這些畫,就像別人的日記,平均每周幾幅,全是她對著報紙雜誌上登出的他的照片畫下,每一筆,每一抹,三年下來她對他的五官尤其那雙清亮眼眸的線條,早已熟悉徹心。
三年,她不記得自己畫過多少幅他的臉容,只知道每一幅畫的左上角都印著四個,溫暖的弦,畫里的人他是她的弦,她原以為,哪怕海枯石爛,哪怕藍田玉暖,他永遠會是她的弦。
然而他竟然就這樣消失,整整四個多月。
她冷冷地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
「寶貝。」他彎唇輕喚,眸光柔軟入心。
她抿了抿唇,終於還是壓下滑到嘴邊的「滾」字,而只是冷嗤出聲。
「佔大總裁,分手傾斜角也說過了,失蹤你也玩過了,不如告訴我你下一步還打算再玩什麼?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那樣我才能更好地配合你,你說是不是?」
一頓譏諷讓他停止向她的行近,怕再次惹起好怕脾氣。
「寶貝……」他柔聲再喚,唇忍不住向上翹起,「封面上的你非常美,真的非常美,美得——」他側頭,似乎想找一個合適的形容詞,抬眸看她,瞳色如流光幻彩,「美得……讓我很有感覺」。
她惱得又伸手去抽畫。
「噓……別急,我還沒說完。」示意她少安毋躁,他臉上笑容愈深,「在雜誌上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告訴自己,這就是我的女人,是我佔南弦想要的女人,是我一直夢寐以求的女人,寶貝,你真的讓我控制不住地心地。」
她眸中的冷怒終於緩緩平復下來。
出口的語氣卻仍帶著不甘和責備。
「我問你,我生病住院那時,凌執隱是不是你叫來的?」
「嗯,她不讓我見你,那我也就讓她早點走人。」
只需讓她親眼見著溫柔的愛侶,不用他再有什麼動作,她自己會斬斷這份依戀,親手將自己送去新加坡。
「臨路呢?也是你私底下做了什麼時候讓他急著去澳門的?」
「他本身就想過去,我只是把他走的速度稍微加快了而已。」
其實他也沒有做什麼,不過是是在朱臨路的後院點了把火,讓他自顧不暇飛快滾離她身邊。
「這麼說占媽媽找我去老房子也是你的意思?」
「第一次不是,鑰匙是她自己給你的。」如果他事先知道,絕不會失策到讓她撞見他和薄一心,「至於第二次,我只能這麼說——她看不下去我悶悶不樂。」
心機深沉得簡直絕世無雙,她不無戒慎:「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呈?」
「有。」他慢慢向她行近。
「什麼?」
佔南弦小心地把她抱起坐在書桌上,站進她的雙腿間,執起好怕手,帶笑唇瓣緩慢覆下,滑過她的耳珠:『這一生,我永是你的弦。「說完他用力堵住她恍然大悟的尖叫,令她跳也跳不能,動也動不得,罵也罵不出,而只能乖乖地被他吻得伏貼在他懷內。
他悄然翹起的唇線似極力忍笑而終於還是隱忍不住,漾出了絕美弧度。也許,等她生下孩子后,他會告訴她。
他離開前曾寫了封EMAIL給高訪、管惕和歐陽菊含。
大意是……讓他們找點事給她做,別讓她在他離開後有時間胡思亂想。
翌年,九月九日。
籌辦了許久,辟出淺宇整層五樓作為的神秘畫展終於公開對外展出,不過所有慕名而來的各界人士都得排在九月十日之後才能進場,首日僅對畫展主人的親友開放,只接待身份被存儲在電腦檔案里的人。
主持開幕儀式的不是佔南弦,也不是溫暖,而是換上禮服裝的小一宇。
這組建立有龐大資料庫的晶元連通鑲嵌在門口以及場內的十多個高精高彩的液晶屏幕,負責守門,監測,檢索,收費以及和參觀者對話。
不用有疑問,這次畫展確實是要收費,而且還因人而異。
當早已復職的劉丹然和遲碧卡並肩而來,拿出職員卡刷過。
一宇彬彬有禮:「劉經理,你好,這次畫展擬向參觀者收取適量費用,所收費費用將全部捐作慈善用途,請在聽到滴聲后輸入你想捐的數字,該捐款將從你的當月薪資里自動扣除。」
劉丹然大奇,按下一個數目。
「捐款已收到,非常感謝欠的善心。」屏幕上打了一朵玫瑰。
遲碧卡笑著也刷過自己的卡。
屏幕馬上打出笑臉:「遲經理,鑒於你的某些特殊貢獻,為了表示感謝感謝,本次收費一萬元,將從你當月的薪資里自動扣除,兩位請進來參觀。」
遲碧卡慘叫:「一。萬元?!天啊!丹然你聽到沒?一萬元!」天殺的強盜行徑!有這麼表達感謝的嗎?分明就是披著羊皮的報復!
劉丹然笑不可支。
緊閉的金屬門施施然向兩邊收起,將人放進后再度自動關上,與此同時場內的所有電腦屏幕全部亮起,閃出一行佔南弦親筆所題的漂亮行書:「歡迎參觀,溫暖的弦。」
隨後到來的是已懷上第二胎的杜心同和郭如謙。
兩人按下指紋后,一宇皺了皺眉:「杜小姐,郭先生,很抱歉,由於在全球資訊庫里搜索不到兩位的結婚證明,按溫暖的吩咐,本場畫展拒絕兩位入內。」
「什麼?!」杜心同一急,叫道,「我是孕婦耶!來一趟容易嗎?」
一宇為難地苦起臉:「倒是設定有另一個辦法可以讓你們進去。」
「你說。」
「只要你們答應在孩子出生后給他起各叫郭毒。」
郭如謙還沒來得及阻止,杜心同已手一揮:「沒問題。」
「那兩位請進。」金屬門再度打開。
郭如謙哭笑不行:「心同你怎麼可以答應它。」
「切,我們以後給孩子起什麼名字它管著嗎?」
「不管你給孩子起什麼,從孩子出生登記之日起它就會連通戶籍數據把我們孩子的名字改成郭素養,任何時候只要它發現名字不對,都會自動修改過來。」
杜心同尖叫:「你怎麼不早點說?!」她轉身想出去理論,閉合門邊的屏幕內發出嘿嘿笑聲:「杜小姐,你剛進來還沒開始參觀,請待滿五分鐘再離場,其實郭毒這個名字很有特色,聽上去就像惡毒,老大的老婆真是天才。」杜心同徹底呆住了。
門外管惕和丁小岱手牽到來,丁小岱好奇問:「真的那麼神奇?」
「你試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
「就叫芝麻開門。」
丁小岱依言而行:「電腦,電腦,請芝麻開門。」
在千分之一秒內完成聲音識別的屏幕馬上打出無數紅心:「親愛的小岱,請回答以下問題,你最喜歡的掌法是?」
丁小岱咯咯大笑:「天下無敵傲視淺宇的降臀十八掌!」說著一巴掌拍在管惕的屁屁上,引來他喲聲呼痛。
「答案正確,請問你最喜歡的暈倒方式是什麼?」
「普通暈!」
「完全正確,確認為丁小妹本人。」
丁小岱興奮地推管惕:「到你了,到你了。」
臀部吃疼的管惕委屈地嘟囔:「死電腦,快開門。」
一宇不悅:「沒禮貌的管小豬,請回答以下問題,你和丁小妹上床沒?」
管惕傻住,丁小岱又羞又驚:「怎麼是佔美男改了我的程式。」
一宇催促:「到底上了沒?」
管惕斜視它:「沒!」
一宇馬上倨傲地說:「老大說你不是男人,請你回去上了再來。」
管惕只得忍氣吞聲:「上了上了,好了嗎?」
一宇有點迷茫:「可以回答兩次的嗎?」
「我是你爹耶,回答十次都行。」趁它解析混亂的瞬間他在具有觸摸功能的屏幕上飛快地寫入指令,哼,想整他?連窗子戶都沒有。
來不及自行鎖定被修改了程式的一宇慘叫:「你對我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把你給上了,快開門!」
丁小岱掩嘴偷樂。
一宇欲哭無淚地把門打開,當丁小岱走過跟前時,它委屈不已地小小聲道:「娘,管小豬上我是不是亂倫?」
丁小岱幾乎栽了一個跟頭。
在他們進去后,電腦收到網上連線要求視頻參觀的請求。
一宇驚喜地與之對話:「溫大美人,這次畫展只對你一人開放,如果你要讓身邊的執隱先生一同參觀,請先回答一個問題。」
凌執隱撇嘴起身:「不看就不看,有什麼了不起。」
溫柔笑著將他按回原地:「什麼問題?」
溫柔遲疑了一下:「執隱。」
一宇大怒:「回答錯誤,連線即將切斷,請求永不接收,再見。」
溫柔和凌執隱愕然地就見面前屏幕一閃,對話窗口已被強行關閉。
一宇繼而接通另一個網路呼叫,一判別出來人是誰,它發出邪惡的恐怖的興奮的喋喋笑聲,往對方的屏幕打出一個黑色骷髏。
「朱太子,很不幸等著你到來的是攻擊程序,你的蠢材手提會在十秒內死機,一分鐘內被格式化,兩分鐘內被燒掉主板和CPU。」
遠在澳門的朱臨路懊惱大叫:「該死的佔南弦!」
當全部處理完畢正想稍事休息時,高訪走了過來。
一宇感嘆:「做人難,做電腦易乎?不易也。」
高訪笑:「南弦呢?」
「老大在家看碟聽歌泡老婆。」屏幕上打出一張女子的照片,「來吧,例行公事。星期六相親約會,我把資料發到你的郵箱。」
高訪驚訝:「誰的意思?」
「太後娘娘。」金屬門打開。
高訪走進去,:「幫我謝謝占媽媽。」
門再次合上,一宇把全部信息打包發往洛是道一號。
那間全球屈指可數的頂級豪華視聽室里,正播放著經典舊片。
溫暖記得年少時看這部原音片時,和佔南弦在戲院里一坐就是三個半小時,在所有被拍成電影的歐美名著中,克拉克蓋博和費雯麗所演這一部完整版《亂世佳人》是最傳世的經典。
再沒有哪齣戲比它更忠實更淋漓盡致地表達了原著,從貼切的人物到瀏的劇情,從那個世紀浮華的服飾到壯麗場景,那一場大火,那一巴掌,那一個吻,這幾乎是唯一一部,她在愛上它的小說之後還深深愛上它的電影。
懶散地躺在舒適軟絨椅上的佔南弦頭枕在溫暖腿上,享受著她喂進嘴裡的藍莓,一邊打開手機上收到的信息,一邊手掌垂在地面的嬰兒籃里,輕撫逐漸陷入沉睡的小小占丞因。
臉上漾出淺笑,他把管惕那段遞給她看:「老婆,笑死我了。」
她讀完,忍俊不禁:「你好壞。」拿起莓子喂他嘴中。
他吮住她的手指,輕噬,微微抬高的臉擦過她胸前的石墜:「老婆,我以前送你的其他東西呢?禮物呢?情書呢?都去哪兒了?」
「鎖在銀行的保險柜里。」
「老婆。」
「我把你家以前的房子買回來。」
她垂眼看他。
「還有我認識你的學校,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我們常去的咖啡館,我們戀愛的公園,統統買了下來。」
她微微一笑:「你是為了這些才想去賺錢?」
橫肘支在椅面撐起身子,他的臉擦過她胸前的圓潤,微彎的薄唇往上到達她的唇,清眸有如最初最亮的辰星,勾起的唇角牽出完美淺莞。
「如果那天沒被楊文抓走,你會不會來?」
「你問了一千次了。」
「會不會?」修長手指這一次沒爬上她脆弱的脖子,而是往她的裙下探入,再探入。
她想抓住他,卻反被他的另一隻手扣住手腕,三兩下拆解了她的反抗,
長指惡意而緩慢地推進,與強硬動作完全相反的是他薄唇間吐出的話,帶著寵溺和誘魅而顯得輕柔無比:「會不會?」
「呀……早說過了……不知道嘛。」
「寶貝,我們有三個兒童房,你想兩年添滿嗎……會不會?」
他以身體裹卷她一同滾落在地面軟氈上,碰巧壓到了遙控器,屏幕上電影悄然熄滅,漫起旖旎氣息的室內響起WESTLIFE的歌,《THEWORLDOFOUROWN》,我們的世界。
多年以前,當她在他房間里聽到這首歌時,幾乎一瞬間就喜歡上了。
是他,引領她走進聆聽各種曲風的世界,他的電腦里永遠一周一換地裝載著面世的最新曲目,而他玩世弄各種播放器於指音質嫻熟及跟著音樂隨意哼唱的瀏,常常讓她佩服驚嘆。
總會不斷地遇到某些人,在人生的某個階段,是自己的引路人。
在被引領的時候,全無預料以後會發生什麼,只有當走過了那段歷程,從結果處回顧,才有領悟,原來上天安排自己遇見迷個人,正是為了要讓他帶領自己來到人生之路的這一個地方。
日和夜相繼消失,當人變得像歌那麼老時,或不復記得從前許多往事,但一定有一個人,此生也不會忘記,當初就是他,把在情路上混沌跌撞的她從山窮水盡中帶出來,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推開了一扇門。
於是在浩瀚的人海里就有了那樣美好的地方,THEWORLDOFOUROWN。從踏進真愛領域起,是他和她,牽著手溫柔地在兩人的世界里行走。
從她飛過三萬里河山,重新回到他面前的那一刻開始。
有一樣東西,不再是一朝一夕,從此以後,亦不止一生一世。
番外
自從溫暖做了淺宇總裁之後,佔南弦再不肯回去投身於工作,無論她費盡唇舌,他始終有千百個聽上去似是而非但她又反駁不得的理由,一次次說服她任他逍遙世外。
當他們的第一個兒子占丞因出世時,兩人有如下對話。
「南弦,你什麼時候回公司上班?」沉浸在初為人父驚震與幸福交織情緒中的美男子,因為喜得麟子龍顏大悅而變得很好商量。
「寶貝,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孩子的娘全世界最大,我都聽你的。」
「真的?」溫暖大喜。
「恩,不過有一點,能不能先讓我過足當爸爸的癮?」溫暖笑,「沒問題。」估計那種新鮮感不用半個月就會過去。
「那好,我們說定了,等兒子會叫爸爸之後我再考慮回去工作的事。」「什——么?!」某男振振有辭,「兒子不會叫我爸爸,我怎麼過當他『爸爸』的癮?」一隻軟枕劈頭蓋臉地砸來。
到占丞因懂得叫「爸爸」時,他們的二女兒占鴦格也已出世。
溫暖又問,「南弦,你該回公司上班了吧?」「寶貝,你太讓我難過了,我們的女兒才剛出生,你就叫我離開她?」兩三隻軟枕霍霍聲連環襲來。
春去冬來,這年夏天他們迎來了小兒子占晴北。
「南弦,你——」「寶貝,你難道不覺得我們有必要給三個孩子公平的對待?我怎麼能夠獨獨拋下北北不管而回淺宇上班,那絕不是為人父所應該做的。」數不清的流彈轟枕。
再後來,當兩人在臨睡前又次談及這個話題,他伸臂將她攬進懷裡,唇弧微勾,「寶貝,你覺得在管理和決策上是你的能力強還是我的?」「當然是你。」否則她何必死心不息希望他重回淺宇?「再問你另外一個問題,公司和孩子們,誰對你更重要?」「這還用問?」「答我。」「孩子。」她願為他們付出一切。
「OK,我的能力比你強,孩子比公司重要,那麼,讓我來打理孩子,你去管理公司,這不正是最合適的分工么?寶貝。」溫暖語塞,明知他是強詞奪理,她卻反駁不得。
經此一夜,溫暖終於放棄遊說,此後多年間仍是她日日回淺宇坐鎮,做著這樣或那樣的發展計劃,而已閑雲野鶴的佔南弦,始終只對留在占宅里做一個快樂奶爸倍有濃郁興趣。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孩子們逐漸長大。
一日,占丞因正在看書,鴦格和晴北在比劃著新買的武器,你來我往,大廳內一片刀光劍影。
玩得興奮,邊打邊威脅,「等會我拿坦克炸你。」另一個反威脅,「我拿飛機炸你。」丞因受不了干擾,書一擱頭一抬,淺淺一笑,「再吵,我一飛毛腿送你們兩個到姨媽家去。」
時光飛快,眨眼又已是三幾年後。
這日,占宅的親子休閑室里齊聚著一家五口。
「南弦,我認為你還是回公司工作比較好。」說話聲帶有警告意味。
「我不是早回過了?」「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這次是驚奇和愕然。
「讓我算一算。」佔南弦執起身邊人的柔荑,一隻一隻掰開她白玉青瓷般指尖,「今年丞因九歲,那應該是——十九年前,而且我一回就回了十年,從十八到二十八歲,那可是男人一生中最寶貴最青春最無價的時光。」語氣從對當年意氣風發的滿含懷念,到最後變成哀悼般沉痛和自我憫憐,「真想不通,我當初怎麼會愚蠢到把人生虛擲給了淺宇。」「占、南、弦!從我懷著因因起你就賦閑在家,現在格格已經八歲就連北北也七歲了,你還沒玩夠嗎?」「寶貝。」被質問的人顯得委屈又無辜,「雖然你貴為淺宇總裁,但你也會說因因格格和北北都九八七歲了,可見這麼多年來我在家相妻教子也不容易,對不對?」「咳咳咳——」哭笑不得的人嗆到了氣管,最後不得不化作一聲長嘆,「你天天待在家裡無所事事,不覺得悶嗎?」「當然不悶,而且誰說我無所事事了?我每天都很忙的。」「你忙什麼?」「白天忙著曬太陽,晚上忙著曬月亮。」怒氣燃燒的小宇宙終於爆發,美眸一冷,溫暖臉上呈現出在淺宇浸練多年的威儀,「別以為我在公司就不知道,你在家天天教兩個兒子打暴力遊戲,我瘋了才會讓你和他們這個暑假都待在一起!」
手中軟枕毫不客氣當胸掃去,家庭教育必須得從丈夫抓起。
「哇!老婆你下手真重……啊啊啊!」某個為人父多年但囂張不改的美男子被厚實抱枕打得在原木地板上抱頭鼠滾,「寶貝,冷靜,千萬冷靜,需知父權乃天賜予——啊!好疼疼,嗚嗚嗚。」
占丞因從書本中抬起頭來,神色平靜地掃了眼休閑室里抱枕四飛的混亂現場,復聲色不動地低下頭去,只口中說道,「媽,容我更正一下,不是兩個兒子,和米蟲老爸一起打不良遊戲的是你的二女兒和小兒子。」正在習畫的小小占鴦格抬眸瞪他,「臭大哥,哼,我要把你畫成猶大!」
一旁盤腿坐在地板上的占晴北正對著電視幕牆,兩隻小手操縱著遊戲手柄,沉迷得忘乎所以,根本不知室內已經發生家變。
「砰砰砰」的射擊聲聽得溫暖心驚肉跳,「北北!」從背後包抄狙擊,啪地一聲幹掉最後一個土匪的腦袋,占晴北這才退出遊戲,回過頭去,很不以為然地對著被母親攔腰壓在地板上含笑不語的佔南弦大搖其頭,「爸你也真是的,從我認識你起就見你天天被媽欺壓。」他此言一出,在場四人全部爆笑。
佔南弦唇弧彎得極高,「兒子,你確定——是從你認識我起?」溫暖笑著瞥向佔南弦,「恩?這就是你的相妻教子?把兒子教得語無倫次?」果然是豐功偉績。
佔南弦斜撐起身,手一勾把她拉入懷內,淺笑著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爸!」占鴦格抗議,「我們還未成年!」「誰說的?我和你媽早就成年了。」「臭老爸!我是說哥哥、弟弟和我!」佔南弦掉頭看溫暖,「老婆,你聽見了?女兒說他們還未成年。」溫暖警戒地看他,「你想說什麼?」「寶貝,以後你得注意言行。」「那個人不應該是你才對?」占丞因再度從書中抬起頭來,「媽,爸的意思是,你別動不動就家暴他,這樣容易給我們幼小的心靈留下創傷。」佔南弦哈哈大笑。
占鴦格撇嘴,「大哥就愛和爸狼狽為奸。」溫暖也笑,「丞因,我不是家暴你爸爸,我是調教他。」好讓這個為父不尊的一家之主改邪歸正。
占晴北馬上站起來,「媽,我去給你拿道具!」「什麼道具?」溫暖奇問。
「你不是要調教爸爸嗎?我去給你拿蠟燭和皮鞭!」「佔南弦!」溫暖尖叫出聲,「你在家都教了他們什麼東西?!」抄過軟枕又是一頓狠砸,「你明天就給我回公司上班!以後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和孩子們單獨待在一起!!」
「媽!」二兒一女同聲抗議,沒有父親的暑假,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冷凌眼風往回一掃,溫暖柔聲問,「誰有意見?」兩個小的腦袋縮了縮,只見占丞因淺淺地笑起來,「沒有,完全沒意見,只是想提醒媽控制一下力道,都說男人四十一枝花,爸爸今年三十七,正是含苞待放的年華,經不起太過分的摧殘,所以,媽,記得辣手留情。」溫暖張圓了嘴。
佔南弦一手捂唇不敢笑出聲來,另一手卻捂著腹部,明顯已憋到內傷。
這時周湘苓和歡姐出現在門口,手裡拿著托盤。
「孩子們,我們去花園裡喝冰糖蓮子了。」占鴦格發出一聲歡呼,放下畫筆奔出去,「爹親娘親都不如奶奶親!」溫暖失笑,一側首,迎上佔南弦溫柔無比的眸光,專註而寵溺,歲月未減分毫,情深一如既往。
占丞因起身,手中書本拍向占晴北的腦袋,「還不走?等著老爸一槍把你的腦瓜打爆嗎?」
「嘿嘿,再過兩年老爸就不會是我對手啦。」房門被占丞因帶上,說話聲漸去漸遠。
佔南弦躺向地面時手臂一帶,溫暖跌入他胸膛。
「寶貝……」濃情蜜意化為一聲絲般吟喚,他輕輕在她鬢邊耳語,「你給了我世上最美好的一切。」她滿足地合上眼,雙手勾上他頸項,伏在他身上聽著他胸口內規律的心跳聲,唇邊悄然逸出一絲美麗得出奇的微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