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翌日。

恍惚間，蜜兒聽見床上傳來聲音，猜想是幕容間下了床。

蜜兒累得睜不開眼，翻身繼續睡。

忽然，飛天伸來一隻玉腿，一腳朝蜜兒的俏臀踢下去，並無禮的叫囂：「滾下床!大懶豬!」

「呀?」蜜兒美夢被驚擾，大吃一驚，瞬間醒來，赤裸的嬌軀立刻彈坐而起。

一身名牌的茉莉，拎著一隻行李，姿態高傲的站在床邊，雙臂環胸，目露凶光的瞪著蜜兒。

「你做什麼呀?真沒禮貌!」蜜兒嚇得拾起衣物，匆忙穿上，然後旋過身子，生氣的詢問著她。

慕容間不知何時早已離去，竟沒順便把她叫起來上班。

難道他忘了她是他的小助理嗎?

而她也真是好睡，竟一覺無夢到天亮。

「你竟敢睡在這裡!我告訴你，以後有我存在，你就休想踏進這裡一步!」茉莉指著蜜兒咆哮。

「什麼?」蜜兒的胸膛因氣憤而急速起伏著。

「滾!」茉莉態度囂張不已，雙手扛高行李，對準門口扔出——啪啦一聲，行李被摔在地上!

擦著腰，茉莉姿態高到彷若不可侵犯，和昨夜的她不太一樣。

「哇咧!你你你你你——喵的咧!你這瘋女人在說什麼鬼話!居然叫我滾?」

蜜兒望了橫屍在地上的行李一眼，狐疑的眯起眼兒，半晌，她驚愕的睜大眼兒。

「可惡!那不是我的行李箱嗎?你居然——」

「李蜜兒，我真的非常討厭重複自己的話，但，我卻很樂意為你多說幾遍——滾、滾、滾、滾!」茉莉像瘋婆子似的對她大吼大叫，「聽到沒?拿著你的行李，給我滾出去!否則我要你後悔留下。」

昨晚礙於慕容間在一旁看著，她才忍著沒對蜜兒開炮。

而想不到蜜兒一消失，慕容間就對她下了逐客令。

回家后，她想了很久，擔心慕容間會改變主意，便一大清早就把行李搬來了，來時，慕容間早就出門了。

茉莉急忙抱著自己的行李狂奔上樓，卻看到蜜兒赤裸裸地躺在慕容間的床上呼呼大睡，氣得茉莉當場脫下假面具發飆。

她要蜜兒好看，反正慕容間不在家，看不到這一切。

「你這個厚顏無恥的女人，不要太過分了!」蜜兒氣呼呼的走到門邊，把行李箱拾起。

茉莉揚著嘴唇，冷笑，「呵，真正厚顏無恥的人，居然還敢指著別人的鼻子，罵別人厚顏無恥?」

「我哪裡厚顏無恥?」蜜兒簡直氣瘋。明明是她乞丐趕廟公，卻還反咬她一口?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茉莉攤著雙手，「你賴著不走，不是厚顏無恥，不然是什麼?」

蜜兒氣得直跳腳，「別忘了我是慕容間的未婚妻——」

「屁啦!」茉莉對她呸了一聲，接著掩嘴狂笑，「昨天他向我傾訴心事，他說，他從沒愛過你，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寶嗎?我呸!」

「你你你你你……你胡說……你說謊!」蜜兒才不會信她的鬼話，直覺茉莉在胡說八道、在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他話不多，而且他沒向人傾訴心事的習慣，雖然他從不開口說愛我，但我就是知道——他愛我!是的，他愛我!」

「你確定?」茉莉譏諷的反問。

蜜兒茫然了，愣愣看著她。

茉莉冷笑，「呵，你這蠢蛋，他只是把你當妓女看待——」

「閉嘴!」蜜兒緊握拳頭，受辱的尖叫：「你才是妓女——」

啪!茉莉一記火辣的巴掌，狠狠摑在蜜兒的臉頰上!

「你——」蜜兒搗著被打紅的臉頰，錯愕的看著她。

「不許你羞辱我!」茉莉野蠻的只准自己羞辱別人，卻不准他人輕視自己的工作。

蜜兒的臉頰刺燙不已，「你不要太過分了!快跟我道歉!然後離開這裡!」

「道歉?」茉莉發出既尖銳又刺耳的笑聲，「說什麼笑話，我高興打你就打你，你要討打就儘管來，去告狀也無所謂!因為，慕容間根本就不在乎你!但我不一樣，我是慕容間的新歡，舊愛永遠都比不上新歡——」

「你作夢!他對你只是逢場作戲!」

「才不是!男人我見多了，他們都是一個樣，有了新歡馬上就忘了舊愛，慕容間也不例外!所以，你算什麼東西?說難聽一點，你不過是被慕容間睡膩了的妓女——沒什麼了不起!他早就巴不得甩掉你了!」茉莉伶牙俐嘴的道，句句帶刺。

「你——」蜜兒氣得渾身直顫。

換上另一張嘴臉，茉莉露出一臉的假仁慈，「別說我壞心，既然你不肯搬走，那沒關係啊，你就拿著你的行李，去找別張床睡，就是不要進來打擾我們。」

「不可能!」她不會認輸的!

「那你就看我怎麼修理你!」茉莉兇悍的舉起手。

啪!一記火辣辣的巴掌，又再次落在蜜兒的臉上。

這一記巴掌來勢洶洶，下手又重又快，蜜兒來不及反應，整個人被打到伏在地上，嘴角逸出血絲。

「嗚嗚……」嗡嗡作響的耳朵，叫蜜兒再也聽不見任何聲音。

啪啪啪!

茉莉出手很快，而且狠毒不已，她雙掌左右開弓，輪流揮下，一個接著一個的巴掌，發狠的往蜜兒的臉上摑去。

「啊!」蜜兒這輩子從沒受過這種屈辱，也從沒和人打過架，想還手，卻反應不及。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對我放肆!」茉莉一副沒人能奈她何的囂張模樣。無助的蜜兒，只能軟弱的哭泣。

才瞬間，蜜兒的雙頰就被打到又紅又腫。

一個旋身，蜜兒逃出了茉莉的視線，淚水隨即像灑落的大雨般，從她酸澀的眼眶內滾落。

蜜兒抖著身子，帶著滿身的創痛，淚如雨下的奔出了客廳，發狂似的搭電梯直達一樓。

此刻她感覺自己就像個溺水的人一般，急於得到一絲空氣。

因為，嘴上說不相信，但是，她的耳邊仍不斷迴響著茉莉尖銳的咆哮聲——「昨天他向我傾訴心事，他說，他從沒愛過你，你當真以為自己是寶嗎?我呸!」

不是的!不是的!她感覺得出來，慕容間是愛她的，他是愛她的……「男人我見多了，他們都是一個樣，有了新歡馬上就忘了舊愛，幕容間也不例外!所以，你算什麼東西?說難聽一點，你不過是被慕容聞睡膩了的妓女——沒什麼了不起!他旱就巴不得甩掉你了!」

不會的!茉莉在胡說八道，她妒嫉她是慕容間的未婚妻，所以，為了除掉她，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那女人居心不良啊!

沒錯，騙人的！他也才不會把她當妓女看待!永遠都不會!

可是，為什麼她感覺自己彷若突然間被判了死刑?一顆心倏地碎成了千萬片……你是他的妓女!他玩膩了就巴不得甩掉你!巴不得甩摔你!甩掉你!甩掉你!甩掉你!

胡說、胡說、胡說!

蜜兒用手搗住耳朵，企圖甩掉耳邊足以令她崩潰的話語，卻怎麼也甩不開，反而如影隨形的糾纏著她。

「嗚……不……」蜜兒心如刀割，痛不欲生，鼻頭一酸，淚水一下子奪眶而出。

倏地，蜜兒憶起慕容間的話——「她——連情婦還稱不上!」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茉莉說的是真的?

她不過是他的妓女?是嗎?

不不不!

「老王!老王!」蜜兒驚慌不已，四下呼喚著司機。

司機匆忙奔進客廳，「用車嗎?四少奶奶。呀!四少奶奶，你的臉……」

「快載我到四少爺的航空公司，快!」蜜兒顧不得自己的傷勢，狂奔出一樓大廳。

老王著急的忙跟上。

她要去向慕容間問個明白——一刻都等不及!

砰!

一雙小手使出全力，推開CEO辦公室的大門，瘦小身子跟著直衝而入。

「親愛的……」淚水刺燙了蜜兒臉上的傷痕，也模糊了她的視線，她脆弱的喚著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簽閱著堆積如山的資料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是王秘書，他正整理著桌上的財務報表單。

對於工作之外的事，王秘書通常都會裝作視而不見，除非慕容間下令，否則王秘書不敢多嘴。

慕容問抬眸，乍見臉頰紅腫的蜜兒，嘴角還沁著血絲，眯起的細眸閃過一抹驚愕，可，他很快恢復鎮定。

隨手合上資料夾，慕容間對身邊的王秘書道：「會議幾點開始?」

王秘書忍不住偷偷瞄了蜜兒一眼，「報告執行董事，十點。」

「嗯，你先去準備，會議前十分鐘，上樓來提醒我。」

「是的，執行董事。」王秘書離開前還忍不住多望了蜜兒一跟。

慕容間頭也不抬，聲音冷酷的道：「你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第一天上班就遲到這麼久，念在你今天是視犯，我就不跟你計較，但，若再犯一次，我就會按照公司的規定，給你處罰。」

他忽然發現王秘書漏掉了一份文件，起身，又忽然想起什麼，走向蜜兒，把資料遞到她面前。

「把這份資料送去給王秘書——」

「先別管這些!」蜜兒好傷心，她哭成這樣，他居然還有心情談工作上的事，一時之間，她情緒失控，悻悻然地揮掉他手中的文件。

慕容間凌厲的眸子一閃，大手一把箝住她的手腕，「一大清早，你在發什麼瘋?」他伸出另一隻手，觸碰她紅腫的臉頰，「你的臉怎會這麼紅腫?

誰打你?」

「疼……不要摸我的臉!」蜜兒吃疼得縮起秀肩，痛得揮掉他的手。

「蜜兒?，慕容間逐漸發覺到她的怪異。

蜜兒想控制淚水，卻怎麼也控制不住，她反手握住他的大手，求鐃似的看著他。

「親愛的，你愛我嗎?」蜜兒的聲音酸楚苦澀，用僅存的一絲勇氣祈求愚蠢的答案。

慕容間迅速抽回大手，濃眉略蹙起，冷眸審視著她，默不哼聲。

他還是不肯說愛她……蜜兒心碎得快要死掉，可她仍試圖欺騙自己。

「親愛的，雖然……你從不開口說愛我，但，我知道，你心裡其實是愛我的是嗎?是嗎?」

慕容間別開俊顏，深怕自己會把持不住而將她擁入懷中。

見她哭得語不成聲，他莫名感到心疼，但一想到她為了完成計劃，竟這樣虛情假意的對他，他便要自己狠下心腸，說什麼他都不能忍受被她利用。

「你話向來不多，我知道，我也以為這是你的性格，可是，為什麼……當你面對一個酒家女時，話卻變多了?你寧可對一個酒家女傾訴心事，也不願和我說上一句，為什麼呢?難道你真的只把我當妓女看待嗎?」蜜兒怕他生氣，很小心、很小心的問著他。

「茉莉跟你說了什麼?」慕容間直覺她會反常，茉莉是脫不了關係。

蜜兒握住他的手，哽咽的細語著：「請你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把我當妓女看待?坦白、誠實的告訴我好嗎?」

「蜜兒?」她確實很不對勁，慕容間再次抽回大手。

蜜兒恐懼不安的撲進他懷裡，用力抱緊他．「我只求一個可以讓我心安的答案，請回答我的問題好嗎?」

慕容間眉頭緊蹙，似在沉思。

他從沒看過蜜兒這樣，但蜜兒纏著人的模樣，又讓他覺得很不耐煩。

「昨晚我喝多了，根本不清楚自己說了什麼，也許我……」

也許他真的對茉莉傾訴了許多不該說的秘密。

但，這又如何?他根本不在乎……「親愛的，不要拋棄我好嗎?我太愛你了，親愛的，或許我比不上你的新歡，但我敢發誓，我比任何人都愛你。結婚吧，好不好?親愛的，我們結婚吧!我不想只當你的未婚妻，我想早日成為你的妻子——」蜜兒的淚水如決堤的洪水，遏抑不住地滴落。

「夠了!」慕容間最厭惡聽到「結婚」兩個字，再加上她現在這副模樣，更加讓他不耐煩了，想都沒想，他便用力甩開她。

蜜兒整個人往後跌，腳跟不小心踢到擺在角落的古董花瓶。

匡啦!古董花瓶倒了，玻璃碎得滿地都是。

「啊!」蜜兒嚇得整個人瑟縮起來，她神思恍惚，帶著些許怯意的看著他。

「你沒事吧?」慕容間真的很討厭看到她這副模樣，欲趕她出去，卻又不放心。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錢，不，我不應該賠你錢……因為，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會在意的……你在乎的是我，喔!

別把我當妓女看待，不要，不要……可是，人家說酒後吐真言，也許你真的……不，你現在的想法呢?你真當我是妓女嗎?」

真的是夠了!慕容間忍無可忍的爆出怒氣，「我承認在床上，你讓我很舒服，所以，我要你。」

「既然你要我，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可以結婚呢?」蜜兒不安的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娶我呢?你若不趕快把我娶回家的話，別人容易誤會——至少茉莉會認為你只是把我當成妓女，只要我們結婚，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了——」

男人眼裡的精芒一閃，目光冷若寒冰的射入她的瞳孔里。

又來了，她現在是在演戲嗎?

只要能結婚，她什麼借口都掰得出來!

現在居然放肆的用謠言威脅他就範?

「我沒結婚的打算。」慕容間冷冷地道。

「什麼?」蜜兒受震撼的看著他。

這些年來，慕容間早就受夠了她的虛情假意，也受夠了必須這樣壓抑情緒。

他忍夠了這一切，一字字清晰的咆哮而出：「你一再逼我娶你，目的何在，大家心知肚明!現在你又口口聲聲說你愛我，甚至拿「謠言」逼我娶你，這場戲，你到底要演到什麼時候?」

蜜兒錯愕的愣住了，「我沒演戲啊，我是真的很愛你!」

「不要再說你愛我了!我不會信你的鬼話!李蜜兒，你當真以為我糊塗到不曉得這全是你們母女倆的陰謀嗎?」他無情的狠瞪著她。

「陰謀?不!沒有陰謀!沒有……」蜜兒猛揮舞著小手否認。

「沒有?」他眯起細眸，一步步逼近她，「你們母女倆不是企圖藉助我的力量，讓已墜深淵的李氏航空如浴火鳳凰般重生嗎?」

蜜兒震驚，臉色瞬間蒼白，「原來你……知道……」

「我怎會不知道?」慕容間憤怒的打斷她的話，「我一開始就知道你接近我的目的，你們母女倆聯手起來設計我!你當我慕容間是什麼人?可以任由你們兩個女人擺布嗎?」

「聽我解釋——」蜜兒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寒顫。

「多餘!」慕容間狂野的擒住她的玉臂，粗魯搖晃，「我不想再聽你的謊言，而你也休想再騙我!你早就發現我並不想娶你，於是，你急了，加上李氏航空再也撐不下去，所以你辭去空姐一職!」

蜜兒腦予里轟然一響，身體似有顆炸彈突然間爆裂開來，炸得她粉身碎骨。

她眼神迷惑的盯著他，整個人不知所措了，「既然你早就知道了，為什麼還要和我訂婚?」

「因為我不甘心被你利用，我要反將你一軍，我要你們知道，我慕容間不是那麼好騙的!」

「我知道你不是那麼好騙的……」

「你知道還來惹我!」

「因為我愛你呀!」

「你這騙子!」

「我沒有騙你!我真心真意的愛著你，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你要我怎麼相信你?為了拯救你母親，你主動向我投懷送抱，後來你發覺事情不對勁了，就馬上辭掉空姐一職，專心來對付我!

現在又拿榮莉當借口，逼我娶你，對不對?你敢否認嗎?」慕容間忍無可忍的逼問她。

蜜兒無助的哭泣起來，「我為什麼不敢否認?因為，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

慕容間警告著自己，不能被她的眼淚給騙了，她是個惺惺作態的女人!

「是嗎?」他目光冷銳的上下打量著她，「你總急著要嫁給我，動不動就要我娶你!你逼我去背負你母親的債務!你把我當成一個傻瓜!你以為使出美人計。我就會上當受騙!你太天真了，也未免太小看我慕容間了!我不是那種碰到女人就會暈船的男人!」

「那麼茉莉說的是真的，你只是把我當妓女看待……」蜜兒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你要答案是嗎?好，我今天就讓你看清楚自己的份量!」慕容間決定不再壓抑了，他要和她攤牌，把話講清楚，把事情一次解決掉。

「啊?」蜜兒滿臉的驚恐，霎時淚如雨下。

「把衣服脫了!直到一絲不掛!」

聞言，蜜兒愣在當場。

「不聽話了嗎?」他表情冷厲非常，語氣強而有力。

蜜兒心頭泛起一陣寒顫，她咬住下唇，強忍著又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我聽話，我脫……」

男人冷冷凝視著她，以看見她踐踏自我尊嚴為樂。

蜜兒用著顫抖不已的小手，解開洋裝上的緞帶、拉鏈、胸罩和小褲，直到一絲不掛。

慕容間伸手握住她水嫩的椒乳，粗暴地揉搓著，「我要你脫，你就脫，我要上你，就上你——只要我肯把錢借給你母親，你就變得這麼不值錢，變得這麼聽話乖巧，你自己說，你像不像一個妓女?」

蜜兒痛得滾下淚，「不像，我是你的女人，我是你的未婚妻啊……」

「但，我卻從不承認你是。形式上也許是，但，我心裡從沒一天承認過!我不承認你是我的未婚妻!」慕容間釋出無情的話語。

慕容間的話，一下子就震碎了她脆弱的心，蜜兒震驚得泣不成聲。

在他冷如寒霜的眼裡，她看不到他的情意，有的只是對她的怨恨和鄙夷。

「不!你騙人!」但，蜜兒還想自欺欺人，「喔，我知道了，你就像茉莉所言，男人一旦有了新歡，就不要舊愛了，你為了和茉莉在一起，你就說了一大堆謊言，想讓我死心——」

「不關茉莉的事。」

「瞧，你居然護著她，你一定是為了讓我死心，才故意說一些話來傷害我，不過，沒關係，我願意等你回心轉意，因為我知道你會娶我的——」

「我不會娶你!」

蜜兒還想替心所愛的男人找借口，「就算你不想娶我，那麼你也一定想幫助我母親，這三年以來，你都暗中協助我母親，你借她錢，其實你是有心想幫助她——」

「我借她錢，不過是要增加她的負債，然後讓你安心和我上床，我根本無心挽救你母親的公司，我會眼睜睜看著你母親——倒下!」

慕容間說出更加殘酷的話。

蜜兒難以承受事實，瘋狂的尖叫：「不!你不會那麼殘忍的——」

「我會!」慕容問語氣篤定的道。

「不會!」她央求的看著他，聲音溫柔，「親愛的，你知道嗎?就算沒我母親的計劃，我仍然愛你啊!」

「騙子!不要再說了!」他故意不去看她哀傷的表情，怕自己會受控不住的心軟下來。

「我沒有說謊，事實確實是如此，我愛你!我愛你!」既然他不相信，那麼，她就說到他相信為止，只要他肯相信，要她說一萬遍「我愛你」，她都願意。

「住口!」慕容間故意忽略翻騰在內心的痛楚。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蜜兒惶恐不已的搖著他的手，用一種極為悲愴的聲音說道。

在她的世界里，除了媽媽，慕容間是她最重要、最在乎的人。

可是，他卻傷她最深、最深。

「親愛的!你是我第一個男人呀!如果我不愛你的話，又怎會把貞操給了你?我的心早在計劃木形成之前就愛上你了呀!你怎能把我當妓女看待?

你不能!不能!」蜜兒傷心得不能自己，「沒錯，我承認我是想利用你來拯救李氏航空，可是，如果我不愛你的話，就不會乖乖聽我母親的話了——我知道你打心底怨恨著我，但是我不怪你，畢竟是我們的錯——」

「不要再說了，我再也不會信你的鬼話!」慕容間毅然決然的道：「既然你知道我的想法，你想走就走，我不會留你，因為你留下也沒有用。」

「什麼意思?」蜜兒臉色蒼白無血絲。

「話都講開了，我的意思這麼明顯，你不會蠢得聽不出來吧?我不只要向你，還要向我自己證明——我慕容間沒你李蜜兒，照樣可以活下去!」

「不!」蜜兒整個人像忽然間喪失了靈魂一般。「我自第一眼見到你，就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我會答應母親執行這項任務，是因為我愛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無妨，總之，我對你的愛，確實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我愛你，真的好愛你，所以，我不能失去你，失去你，就等同失去了整個世界，任何事物在我眼裡，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夠了，我勸你死了這條心，我不會再給你們母女倆任何利用我的機會。」

「我沒_仃……」蜜兒泣不成聲，「就算有吧，你也已經給我機會了，我足你的小助理，你忘了嗎?啊!你剛對我交代什麼呢?喔，我想起來了，送文件給王秘書是嗎?我去!我馬上去——」

蜜兒彎下身，伸出小手，欲拾起方才被她不小心揮在地上的文件。

「不必了，」慕容間長腿一伸，冷殘的踩住它，「既然事情到了這地步，即表示一切都結束了，這種遊戲我早玩累了。」

「親愛的……」蜜兒呼吸急促了起來，肝腸寸斷的掉著淚。

叩叩叩，門外響起敲門聲。

「誰?」慕容問低咆道。

「執行董事，會議十分鐘后開始。」門外傳來王秘書的聲音。

「嗯。」慕容間踩著穩健的步伐，回到辦公桌前，翻閱著堆在桌上的那一疊公文袋，他迅速抽出其中兩份資料，起身，便要離去。

「求你不要這樣，聽我說好嗎?」蜜兒哀求，小手輕輕放在他手臂上。

「沒什麼好說的。」慕容間看了一眼地上的衣物，「把你的衣服穿上，在會議結束之前，我要你做出選擇!」

他冷著一張俊顏，旋身，舉步朝辦公室大門的方向走去。

「不要走……」蜜兒幾乎哭碎了肝腸，她追了上去，抓住他的手，苦苦哀求，「求你不要對我如此殘忍，我不計較你對我做了什麼，反正我愛你，我甘心被你反將一軍，甘心付出生命，甘心奉獻自己，可是，你不能喊一句你累了，就想割斷我們之間的關係啊!你剛才不是說過——你要我嗎?你記得嗎?你說你要我……」

「沒錯，我要你，所以，你要就留下，不要就走，但，你永遠都別指望我會娶你，就這樣，去留由你自己去決定，我不會勉強你。」慕容間撂下一串狠話后，頭也不回的甩身離去。

砰!辦公室的門，無情的被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