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勾引我的未婚夫!」

一雙骯髒到極點的NIKE球鞋在光亮照人的辦公桌上停下晃動,隨即收回桌下,取而代之的是一對纖白的肘臂,撐住一張我見猶憐的小臉蛋。

「呃,等等,我是不是聽錯什麼?」紀式澄傾過身子,幾乎把臉湊到眼前大美人的面前!想研究她是不是突然瘋了,不然怎麼會講出這種話。

「沒有,你沒聽錯什麼。」臉色發白的大美人深吸了好幾口氣,美麗的眼眸里充滿誠懇。「我是說真的,我希望你去勾引我的未婚夫。」

「啊?真的假的?」紀式澄像瞪住怪物般地直盯著她,微微的扯了下嘴角,「這位小姐,你有沒有找錯地方?我這裡是徵信社,可沒有兼拉皮條的買賣,你要找人去勾引你的未婚夫,應該去那種地方找吧!」

「我沒弄錯,但我需要的不是那些生張熟魏的風塵女子。」

紀式澄瞪住她,很難相信這麼美麗的臉蛋下面,居然有顆空空的腦袋,但眼前的女人卻是「小癟三徵信社」開張一個多月來的第一個貴客,自己實在狠不下心把自動上門的財神爺往外推。

哎,沒辦法,誰教她老媽給她生了一張不能被人信任的臉,難怪那些上門的顧客一瞧見她的模樣就蹺頭。

也不過是開間徵信社咩,她還以為自己只要做些抓姦或找找小狗的小事,如果能遇上個警察抓小偷的case,就值得燒香慶幸自己的好運。

沒想到第一個願意委託任務給她的人,居然要她去勾引男人?

不成、不成,失事事小,失節事大,她的小蠻腰可不能為這五斗米給折了,誰知這大美人的未婚夫是何許人。

紀式澄抿起嘴來,搖了搖頭,「這位小姐,我很高興你能信任我的能力,但是,不管你那個未婚夫是凶神惡煞轉世、魑魅魍魎投胎,找我也不對吧。」

「應嘉雯。」大美女瞪了她半晌之後,突然說了句話。

「啊,什麼?」紀式澄頓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這個女人怎麼答非所問?

「我的名字叫應嘉雯。」

嗟,這太小姐竟選在此時報土她的名號。紀式澄草率地點個頭,「好吧,應小姐,我必須告訴你,這樣的疑難雜症我真的沒有辦法接。」這個應嘉雯真的怪怪的,搞不好她遇上個來鬧場的客人。

「為什麼你沒辦法?」應嘉雯不太高興地睨著她,「你的廣告上面寫著'誠信可靠、專辦疑難雜症』不是嗎?」

「對啊。」紀式澄很肯定地點個頭,「但是收驚的也這麼寫啊。」哎呀呀,電視廣告平均三秒說一個謊,這女人還不知道嗎?

應嘉雯十分不高興地抿起嘴,拿鼻孔瞪她。

過了好半吶,倒是紀式澄這個好奇寶寶,披她的委託勾起興趣,忍不住地多問一句。

「先別談你想委託我辦的事,你為什麼要別的女人去勾引你的未婚夫?」天底下沒有女人喜歡自己的丈夫爬牆吧?

應嘉雯沉默地瞅著她,「問過幹麼?你又不打算接下我的委託。」

「你不說也沒關係啊。」紀式澄揚了揚眉,肚子里得不到答案的好奇饞蟲蠕動得更加過份,連嘴巴也癢起來,「不過……如果你肯說,我說不定會看情況,再決定要不要接你的case。」

呵呵,她其實是只想知道八卦而己,她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不想接的心態。

「真的嗎?」應嘉雯的眼裡燃起一線希望,冷不防地伸手包住她撐住臉龐的雙手,差點害她的頭顱失去重心的向前傾。「你真的願意接嗎?謝謝……」

「等等!我只說我要考慮啊。」好險,這個頭點下去還得了?紀式澄撐住頭后暗暗吁了口氣,望著興奮的應嘉雯直皺眉。

「你的未婚夫當真這麼糟糕啊?讓你一想到可能會有別的女人去勾引他,你就興奮得像……」小狗。紀式澄把最後兩個字吞回喉嚨,畢竟她還想聽八卦。

「我……。」應嘉雯微微地斂回自己的笑容,瞅了紀式澄半天後,才聲音微弱地回答,「我……不想嫁他。」

「為什麼?因為你有愛人了?」「你怎麼知道?」應嘉雯嚇了一跳。

「想、也知曉啊。」紀式澄懶懶地頷個首,「看你的穿著,就知道你沒窮到欠人家錢,還得以身相許的地步,而你說話的語氣,可以推測出你的未貼夫應該根放任你。於是你自己先爬了牆,當然也希望對方不要受到傷害,更好的方式,就是讓對方也爬牆,這樣解除婚約最快。」

「厄……你好厲害。」應嘉霧愣愣地瞪著紀式澄,沒料到她全將自己心裡的想法看穿了。

「哎,老八卦,有點無聊。」好單純的想法啊,她愈來愈興趣缺缺了。

「可是……我真的覺得這麼做對仲謙最好啊。」應嘉雯的表情有些無助,握住她雙手的力量又加重了一些,「你幫我好不好?我真的想不出其他辦法來離開他,每次一想到家裡的人那麼高興地為我準備婚事,我就心慌,看著仲謙,我也會覺得愧疚,是我先對不起他,我沒辦法……」

「好啦、好啦!以下可以省略,接下來你要說什麼我全明白。」說不定找小狗的故事都會比她的苦情告白

好聽得多。紀式澄將眉頭擰成一團,想著要怎麼擔絕掉

這個麻煩。「應小姐,你不能希望世界和平,全天下的

人都把你當成救世主吧?」

「我沒這麼大的願望啊。」庄嘉雯不解地皺起眉頭,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勾引我的未婚夫,我不希望他為解

除婚約的事情受到傷害。」

看來這應美人的腦袋可能真的只是裝飾的!紀式澄

朝翻了個白眼,「這個我也知道啦,我是說,就算你

解除婚約,你的未婚夫也不會因為你離開他去跳樓吧?既然他不會死,你也不會死,那你幹麼怕他會受傷?」

「我……。」

令紀式澄頭皮發毛的東西開始出現在應嘉雯的眼眶,緩緩地遍布臉龐,那透明珍珠,讓紀式澄當場往後彈了三尺之遠,緊貼住剛粉刷完畢的牆壁,「你、你、你……你先不要哭,我最怕看到女人的眼淚了。」

「哩?」應嘉雯對她如見蛇蠍的舉動萬般困惑。

「把眼淚收起來啦!我最怕看到這個了。」紀式澄的雞皮疙瘩全爬起來立正了。都怪老媽把她教得太好,一見到女人的淚水就沒轍,她怎麼會忘了自己對女人梨花帶淚的神情沒有絲毫抵抗力?

應嘉雯不明白她臉色大變的原因,還是吸了吸鼻子,把淚擦乾,十分哀戚地瞅著她,「我現在只能靠你幫我了,先前我找過的幾間徵信社都不願幫忙,甚至不願聽我把故事說完,只有你……。」

「等一等,我沒說要幫你啊,我是說要看情形。」紀式澄慌張地搖著手,這次可真是好玩了,為了知道八卦竟不惜把自己逼進死胡同里。

「我說這麼多,你還是不幫我?」應嘉雯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一個起身奔到紀式澄的眼前抓緊她的手,同時也讓紀式澄看清自己的跟眶正有大水泛濫的前兆。「不會很難的,相信我,沖謙他很溫柔,是個很好的男人,你只要讓他的心別再放在我身上就行了,我要求的不多,我……。」

「呃……。」天啊!這是什麼情況?

「答應我嘛,這真的不是件很難的任務,我真的沒人可以幫我了。」說著說著,一滴眼淚掉落在紀式澄的手背。

驚慌已經不能形容紀式澄的反應,她瞪著手背上的透明淚珠,直覺那比硫酸還恐怖,她根本不敢去看應嘉霎臉上還有多少淚水等著繼續摧殘她的良心,她……

咚!又一滴。

「好啦、好啦!我接就是了,別哭了。」紀式澄終於忍不住地抓狂。嗚……她痛恨自己的弱點,老媽給她的教條還真是可怕。

「真的!你願意了?謝謝!」應嘉雯破涕為笑。

而紀式澄,真的無奈地覺得,這次想哭的人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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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夜越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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