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引火燒身
陶子含恨而死,轉世后又遭逢大辱,心中怨毒更深,只想殺盡這天下該殺之人。為什麼自己總要承受這些罪惡的事情,為什麼自己總是無能為力!
「明玉...」身側的男子在睡夢中低呼。
哈!陶子怒極反笑,心中更恨!原來自己還只不過是個替代品!符明玉你到底是怎樣一個人?!陶子不甘地想著,眼中露出嗜人地寒光。
而身側熟睡的男人絲毫不覺,他已將一懦弱的女子,推向了怎樣的深淵!
陶子身體已能稍微活動,只是那一掌過重,全身虛脫般沒有力氣。告誡自己不要魯莽,要伺機而動,一擊而中,絕不給他翻身的機會。
從種種跡象來看,這太后以前可能就與他有染,不過現在這身子是陶子的,她當然要記下這筆!
史書記載趙匡胤奪位兵不刃血,那麼這整個皇宮恐怕都已在趙匡胤的控制之下,以至昨天又打又罵也沒有半個侍衛出現,那麼對於身邊的任何人都不可以相信了!那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忍,儘快分析清楚情況和錯綜複雜的關係,必要的話,得培植自己的羽翼。之前那一系列想逃跑的計劃只有按下暫時不提,因為她已經清楚地認識到自己有幾斤幾兩了,身邊爪牙遍布,自己等於是插翅難飛!自己一個不對勁還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要知道趙匡胤可是奪了她家皇位,那麼殺她也就順理成章了,她可不認為陪他睡睡覺就能免去一場災難。
陶子恨恨地想著,牙齒緊咬,吱吱作響,手指關節也攥的白。
趙匡胤已然醒了,饒有趣味地看著陶子鐵青的臉,指尖劃過晶瑩剔透的皮膚,把頭埋入絲之間,深深吸了一口。
「你這是幹什麼?不喜歡嗎?咱們可是說好的!」趙匡胤探詢地眼光盯著陶子。
陶子一驚,臉上不露聲色,說好的?他們之間有什麼約定?!
「我總覺得你好像換了一個人似得,但明明又是你,你讓我很好奇。」趙匡胤自言自語。
「以前的事情,我都忘了。」陶子知道無法再蠻下去了,只有挑最輕也最容易被接受的說法,取信於他。就算陶子死撐不說,難保別人不對他說,趙匡胤也只要稍加觀察就知道有不妥了。與其被他查出什麼來,不如自己先招了。
「忘了?!」趙匡胤眉頭緊皺,死死盯著陶子的眼睛,想從裡面看出什麼似得。
「哼,忘就忘了吧,但願你沒騙我,不然後果自負。」趙匡胤冷冷道。面無表情地起身穿好衣服,撿起地上掉落的衣物,扔到陶子身上,大搖大擺的走出太后寢宮,出入猶如無人之境。哎...看來猜的沒錯,他當皇宮是他家了!
其實她猜的對也不對,皇宮內的勢力大部分都是趙匡胤掌控,但是仍舊是在暗處,見不得光。與太后私會這事就算是自己人也不大願意讓他們知曉,畢竟不好聽。他只是調開當夜看守月棲殿的值班隊伍,並沒有陶子想得那麼囂張。
陶子並不穿衣,見趙匡胤走遠,獃獃望著羅帳頂心,一行清淚滑落,赤身站起,茫然走至銅鏡前。
眼前之景讓陶子倒抽一口涼氣,只見光滑如玉的背上,赫然紋著一叢妖冶的花,佔據了背脊的三分之二,或妖冶或嬌麗,說不出的妖艷絕世,叢叢總總一直連至臀部。而這之前陶子並沒有留意自己的後背,趙匡胤就是憑這個確認自己的?!陶子苦笑,這太后也太前衛了吧!
此時天已破曉,露重微寒,陶子披上袍子,立於廊上,久久恍然。直到內監們過來替她洗漱才回過神,無力地搖頭。活潑的陶子經此一事,彷彿沉靜了很多,心性更是執著。
朝食過後,褚良璧照例前來請脈。
他自然診出了陶子帶了輕微的內傷,暗示陶子屏退眾人。
「太后怎會受傷?」褚良璧一個著急脫口而出,全然忘記面對的是太后,語氣之中滿是關切。當然這也是陶子自醒來的一番表現所起的連鎖反應,陶子一向和顏悅色,時不時地拿老實拘謹的褚良璧開涮,褚良璧也漸漸習慣了這種相處方式。
「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
「太后受的是內傷,難道昨晚有刺客,為何內廷沒報?」
「這不是你該管的!」陶子索然無味地答道,「你只需替哀家診治就好,其餘一個字也不許說。」
「是,微臣遵旨!」褚良璧眼神一黯,跪下答道。
陶子突然想,褚良璧或許是個可以信任的人,但是他是一介太醫,能頂什麼用處!
「褚良璧,你也是他的人么?」陶子有些恍惚地自言自語,說罷又嘲笑自己問這麼白痴的問題作甚!
褚良璧一驚,眼神中儘是茫然地看著陶子,「下臣不知太后所指?」
「算了,算了,當我沒說!你退下吧!」
「是,微臣這就去調整藥方,親自煎藥。」說罷躬身退下。
陶子望著他的背影,面無表情地說,「小福子,你進來吧!」
門外之人一驚,有點手腳慌亂,連忙鎮定心神,換了副諂媚的臉孔進來。陶子看了一陣噁心,據此終是確定了一個暗樁。看來陶子失憶的事情趙匡胤早就得到了消息,只是一直按捺著沒動,直到昨天陶子收趙韻容的舉動,又讓他心生疑惑,這才引火燒身。這個『太平洋警察』當得可把自己給淹了!
為了安趙匡胤的心,讓他大意,陶子並不准備把小福子怎樣,反而要好好留著,讓他時時刻刻知道自己的舉動,來個『燈下黑』。
「小福子,領路帶我去看看順陳太妃。」小福子鬆了口氣,又是一窒。
放下心的是,主子許是沒察覺,又許是察覺了但準備放他一馬。驚的是,太後為何突然提起要去見順陳太妃,不由得心中惴惴,捏了把汗。
太后往日的威嚴好像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