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殺手無情
綿綿秋雨,楓葉沙沙飄零,空氣陰濕燥悶,在數了N只羊以後,陶子仍然睡不著。
索性起身穿好衣服,倚著窗欞看著窗外雨打瀟湘竹。夜色漆黑有些滲得慌,慢慢適應了一會兒,也能模糊地視物,總是覺得有點心浮氣躁的!
昨晚與趙匡胤又不可避免的生了那種關係,這種事情只要有了開頭,後面就很容易失控!
葉清昨夜一晚沒睡,一早又是那種做法,狠狠地攪了一下陶子的心。
褚良璧已經去相州月余,暗中幫陶子安排一些事宜..
好像...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欠了一堆情債了!微微一苦笑,自己從不是個到處留情的女人,最厭惡的事情就是搞曖昧,對於愛情分划的清清楚楚,介於友情和愛情之間的事情是堅決的杜絕,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哎...陶子自嘲地搖了搖頭,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不知道自己可以依靠什麼在之後的激變中存活下來...想這些有的沒的的有什麼用!
望著蒼穹那一抹抹不開的濃墨,心中的陰霾更深,當初為何沒有死去?永遠無法解脫了么?為什麼受到了那樣的傷害,還是對他難以忘懷?是愛,是恨,是無奈,或許都有,那又能如何?
這麼想著想著,不由的痴了...
原本不是什麼多愁傷感的人,只是這情這景這番遭遇,讓陶子心中感觸頗多,自覺有點酸溜溜的,不由地又甩了甩腦袋...
轉身準備回到床上,再試試周公賞不賞臉見個面。
忽然一襲白影閃過,電光火石間迅速飛身欺至陶子身後捂住陶子的嘴,在陶子來得及反映之前,已攔腰將她拖到寢殿石柱后的陰影中。
陶子驚慌不已,拚命掙扎想出聲,可是嘴被唔得死死的。但見來人並不繼續有何動作,陶子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想著目前的狀況,自己屢次被制卻都無力反擊,當真是既緊張害怕又悲哀氣苦...
正當陶子努力想著對策時,一道黑色的身影飛身從窗口跳入,落地並不遲疑,手持三尺青鋒,閃電般刺向太后床牙。一劍刺空,床上並無一人,心知不妙,正待掠出遁逃。
身後挾住陶子的白衣人,推開陶子迅速掠出,腰中抽出一把軟劍,斜斜刺去封住來人去路,來人不防橫劍一擋,堪堪躲過一劍,但耳邊鬢已被削去一撮。
黑衣人冷哼一聲不欲糾纏,回身一劍,隱隱可見奔雷之勢,奮力劈向白衣人,此一劍極為霸道,白衣人勉強接住,但仍為劍氣所傷,劍身出嗡嗡悲鳴,白衣人向後滑退數步才穩穩站住。
白衣人若無其事地吐了一口唾沫,其中已含血跡,竟是被那一劍已震傷肺腑,「棠溪劍——殷十九?!」陶子聽白衣人開口,心中一舒,葉清!白衣人竟是葉清!
陶子影於石柱之後,不敢出聲呼救,怕引起刺客注意奮力擊殺的話,自己可就小命不保了。
殷十九並不答話,逼退葉清之後,飛身向窗口移去。
葉清一穩心神,挽出一朵劍花,復又纏住殷十九。
殿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迅速廝鬥在一起,殷十九眼見自己凝聚真氣的全力一擊,對對方並無多大損傷,還有餘力再戰,心下也是大駭。
刀光劍影,不時劍鋒相接蹦出星星火花。只見白衣翻飛,出手宛若吹風扶柳,不著痕迹,偏又內含寸勁。殷十九正相反,劍氣霸道,一劍猶如雷霆。葉清不敢硬接,施展輕功將劍氣一一化開,所過之處石板片片震碎。
好好你個王八蛋,又是你!前天剛剛拆了我家棠籬別院,現在又要拆我的月棲殿?!陶子看那破壞性的劍法就知道是那日救劉承均的那個灰衣人。
外面一陣吵雜聲起,看來打鬥終於驚動了侍衛,外面火把攢動,殷十九情急脫身,已欺至窗口。
葉清持劍追上,殷十九聚力於一掌,向葉清劈去,葉清無法只得迅速向後逼退,饒是如是,依舊被此強勁的掌風掃中,腹內翻滾。
殷十九翻身欲奔逃,兔起鶻落間,窗口劍光一閃,一抹白光驚現,殷十九不防,手臂已中一劍迅速後退。
窗外那人提劍飛入,白光流轉,那人自然是手提白虹劍的趙匡胤。
葉清此刻又重新欺上,趙匡胤加入戰圈后,形勢立即扭轉,殷十九被逼的節節敗落,倉惶後退。
相形之下葉清實力稍弱,此刻與趙匡胤合手壓力頓減,而殷十九內功深厚,劍氣霸道,片刻間葉趙二人也奈何不得他去。
殷十九刷刷刷數劍,又是一片破空之音,地上的大理石已片片龜裂揚起一股石灰。
白虹劍劍光凜然,如道道長虹在天際翻飛,此三人一剛一柔一勁,打的是天昏地暗不可開交。
殷十九自然瞧出最弱的便是這葉清,只是他輕功極好,如潛風潤物不著痕迹,殷十九被他攪得一陣心煩,加之此地實在不宜久留。
眼見葉清復又欺上前來,殷十九一劍劈開趙匡胤攻勢,趙匡胤飛身後退不去硬接,殷十九集內力於劍尖,瞬間爆出無窮的力量,卻是直奔葉清斬去,想先解決掉這個麻煩。
葉清閃過不及,迅速退開,腹部仍舊生生受了一劍。
陶子眼見葉清受傷跌落在地,一聲驚呼。
殷十九耳力過人自然是現了陶子了,趁葉、趙二人逼退,飛身過來一劍橫過架在陶子的脖子之上。
此刻屋外的侍衛衝進了一大片,屋內頓時一片大亮!
趙匡胤臉色陰沉,眼神中冒出一線嗜人的精芒,手中的白虹劍掛著斑斑血跡,順著劍尖滴落在地。
葉清掙扎著站起,垂劍站在其側,白色的衣袍已經多處破損,腹部手臂亦多處滲出血跡,臉色慘白看來受傷不輕,一頭烏黑的密凌亂地散於腦後,原本陰柔白皙的臉龐上多出了幾分剛毅。
殷十九手臂流出汩汩血液,流落在陶子衣袍之上,直看得她頭皮麻。如今命懸一線,往日的洒脫也擺不出來了,劍鋒散出森森陰氣,閃著嗜血的光,陶子全身戰慄,眼中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就滾落出來,但又不敢吱聲,怕激怒了殷十九,自己立刻身異處。
場面就這麼僵持著,誰都不敢先有所動作。
陶子再如何硬氣,也經不住明晃晃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何況那劍峰上還掛著血,動輒可能就真的要了自己小命。廢了好大的力氣才穩住心神,可是淚水仍舊不爭氣的嘩啦嘩啦流,那模樣真是遜斃了!
哎~~~原來死過一次的人,還是照樣會怕死!
「大俠,我是好人,你,你不要殺我啦!」陶子聲音哽咽著,仍不死心的求道。她卻忘了,殺手殺人管你是好是壞!「我,我很有錢的。你開個價咱們有事好商量?」
「.....,閉嘴!」殷十九喝道,手裡的劍又靠近了幾分。
葉清面無血色,握劍的手指關節泛白,低喝,「尊駕也是武林中的成名人物,為難一女人,不怕天下人恥笑!」
殷十九哈哈一笑,既不承認亦不否認,「你這小白臉倒是有趣,哼,能接我一招奔雷斬,功夫也算不錯了。可是你卻說錯了,要說名聲么,殷某縱行天下數十載只博了一個好名聲,『殺手無情殷十九,棠溪劍下無生魂!』」
陶子此刻被挾在手,聽聞此句猜到自己怕是死多活少,差點一翻白眼就要暈過去,腿都軟了。剛一下滑蹭到劍鋒,脖子一涼已被劃破滲出絲絲血跡,頓時渾身一個激靈,腦中清醒了幾分,咬咬牙堪堪站穩。
「放下她,我放你出皇城,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趙匡胤冷冷道,手中的白虹劍噌地一亮,殺氣瀰漫,整個空間都隨之一寒。
殷十九挾著陶子向前欺近幾步,冷言道,「哼,趙大人好大的話!太后在我手裡,你能奈我何?!當殷某白痴么?!都給我滾開,否則別怪殷某來個魚死網破。」
「退開!」趙匡胤一揮手,數十名禁衛軍紛紛退開,「殷十九,你待怎樣?!」
趙匡胤死死盯著場中二人,顯然殷十九經驗老道,挾著人質掩住自身要害,毫無破綻可尋。
殷十九迅速退至門外,抓著陶子就要遁走,葉清忽然身形一閃,直照陶子面門刺來,來勢之凶足以洞穿二人,竟是來了招『置之死地而後生』。
趙匡胤亦迅速出手,白虹劍勢如閃電般向殷十九側面攻來。
殷十九低喝一聲,「該死!」揮劍隔開一擊,並不忘用受傷的手掐住陶子喉嚨,陶子吃不住,猛咳起來。
葉趙二人有所顧忌,出手時亦緩了幾分。殷十九用力一掐,陶子立刻就接不上氣了,臉色憋得通紅,只得拚命張開嘴呼吸。
葉趙無法只得再次罷手,眼看殷十九就要逃出殿外,那麼要救太后就更不易了。
「哼,自作聰明!滾開!」殷十九亦是殺的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