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哼哼哈嘿
長公主當先一笑,「好一句『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真乃千古佳句,太后真是才華蓋世,不讓鬚眉!妙的是詞以『明月』開頭,難道竟是寫的自己個兒,妹妹在這人間嫌寂寞了不成?」長公主似笑非笑,瞥眼看著陶子,陶子一陣氣緊,這就是明指太后不甘寂寞了!但是他是先皇唯一的姐姐,這裡輩份最高,也不好過分怎樣了她。
「哎...先皇英年早逝,丟下我孤兒寡母,苦苦支撐,有時竟想著追隨先帝而去,也好過獨活人間,漫漫人生路,前途未可知...」說罷假裝拭淚,嘿嘿,你要拉低我,我偏一副貞潔烈婦的高姿態,愈顯得你長公主不知輕重。
「有妹妹如此牽挂,先帝他也可告慰了...想先帝雄才大略,英明果敢,親征南北,勵精圖治,曾下『以十年開拓天下,十年養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宏願,卻不幸染疾,猝然而逝」說罷垂瞼拭淚,眾人無不唏噓。長公主是先皇的姐姐,講這些自然毫不避諱。
陶子也假裝嘆息,「亡已已,生堅強!皇姐節哀!」
「是,姐姐失態了,破壞了這佳節好氣氛。太后莫怪!」長公主盈盈一拜,姿態優美,雖然年近四十,但依然風韻無邊。
「怎會,起來吧,不知長公主有何佳句,不妨道來。」嘿嘿,有仇不報非陶子。
「有了太后這驚世之作,姐姐我哪裡還敢獻醜,自領罰了吧!」說罷掩嘴一笑,眼角尚自帶著淚珠,我靠,那叫個顛倒眾生!
眾人一直目送長公主,在樂師耳邊吩咐了一句,款款走到廳中央,擺了個起勢,音樂隨之緩緩響起。動作輕盈如飛,步生蓮花,華貴而奢靡,肩紗隨之擺動,又唱:
「亭皋正望極,亂落江蓮歸未得,多病卻無氣力。況紈扇漸疏,羅衣初索,流光過隙。嘆杏梁、雙燕如客。人何在,一簾淡月,彷彿照顏色。
幽寂,亂蛩吟壁。動庾信、清愁似織。沈思年少浪。笛里關山,柳下坊陌,墜紅無信息。漫暗水,涓涓溜碧。漂零久,而今何意,醉卧酒壚側。」
舞姿嫵媚柔軟至極,風情萬種,任誰也想不起竟是年近五十的老女在歌舞。長公主唱罷在眾人驚艷略帶淫蕩的目光中,緩緩入座。
「姐姐真乃妙人,舞姿風華絕代,如謫仙下凡。更妙的是,詞曲中亦有一『月』,既切題又別緻,真真花了不少心思。」陶子明著誇她,實指她故意賣弄,乃是放了一個軟釘子。長公主臉色不變,微微一笑,並不再講,好個皮厚的!
陶子是之後才知道,這舞曲竟是著名的《霓裳羽衣曲》,真正是一舞動京城啊!
長公主之後,就無人出頭,只等太後點名。陶子轉向左側位一名武將,自一開始,陶子就注意他了,真難得一見的帥哥,帥中透著一股剛性美,自然中透著一股霸氣,膚色還是陶子最羨慕的小麥色,比起前世電視里的那些娘娘腔不知道有味兒多少倍。不由地又多看了兩眼,真是極品啊,陶子在心裡大流口水。可惜都有女兒了,因為小福子眼瞧見了,提醒他這就是那個趙點檢。
嘿,難道以後還要成兒女親家!
「趙點檢,不如你賦詩一,以助雅興」陶子不懷好意地看著他,心中YY。
帥哥似一怔,放下手中酒杯,腳步穩健地起身上前,那股氣勢更是擴散到了全場。細心點就會覺,所過之處人人自危,眾大臣臉色明顯就緊張起來,只有個色太后在大流口水。
「稟皇上,太后,微臣不擅詞律,還請自罰。」眾人心底都是一寒,當然不包括不知死活的色太后。
「那你準備表演什麼?」色太后興緻勃勃,她才不要聽作詩呢,沒勁!
「微臣武將出身,就表演棍法吧。」
「棍法?好是好,可是場地太小,不宜施展!」陶子好心提醒道,不過倒是蠻期待的。
帥哥微微一笑,足令無數女生尖叫,「無妨,微臣自創一路棍法,名為『大小盤龍棍』,適於近身攻擊,不受場地限制」,說罷從背後拿出一物。
這一下嚇得陶子差點從鳳椅上摔下來,也太雷人了,竟然是『雙截棍』。
也不等陶子醒過神,帥哥就開始表演,雙截棍舞的虎虎生風,眼花繚亂,不會是跟周杰倫學的吧!剛剛他說是自創的,哇塞,竟然給自己碰見雙截棍的鼻祖了!
上面陶子在胡思亂想,下面帥哥舞的刷刷亂飛,劈、掃、打、抽、提、拉,雖然招式隱約不見成熟,沒有現代表演那麼花哨,但是依然帥不可言,只看得陶子目瞪口呆。
棍勢最後終於一收,帥哥一抱拳,「微臣獻醜了」
陶子心情激蕩不已,「不醜不醜,帥呆了,這『雙截棍』是你明的?」
帥哥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是,謝太后賜名。」
「賜名?啊?哈,對啊,我覺得叫雙截棍好聽一點!」陶子又傻不拉幾地講了一句。
陶子也立馬覺這個表情有點鵝,趕緊恢復端莊,「趙點檢,哀家還有一事與你相商!」
「太后請講!」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哀家今日在御花園偶遇令千金,十分歡喜,想昭她進宮陪哀家,做個秉筆女官。」此話一出,眾人皆是臉色大變,趙韻容臉色慘白,大有幾分自掘墳墓的絕望。小皇帝更是隱隱顫抖,極為害怕。帥哥更是眯起眼睛,一股寒氣散來,空氣都似冷了幾度。
但是陶子就是興高采烈地沒有覺,反而為自己的想法洋洋得意。
陶子其實考慮了很多方面,在看見這位帥哥后才下的這個決定。第一,趙韻容不肯嫁范二公子,小皇帝還小,總不好要來做兒媳婦。成了太后的人,婚事自然是太後作主,太后不讓嫁,你爹媽還真沒辦法。第二,也是現在想到的,女兒在自己手裡,嘿嘿,就可以常看見帥哥了。陶子心中為自己的聰明才智大大地吹了一翻。但是她卻不知道,這個舉動在別人眼裡,動機就很不單純了。
「太后,韻容年紀尚幼,不足已堪此重任,還請太后三思。」帥哥不卑不亢地回答,語氣已帶了幾分冷意。
「三思過了,趙點檢照辦就是!」陶子怕他不肯,趕緊補充。哼,還不願意?我是太后我怕你啊!一句話就把你噎回家。
帥哥看向陶子身後的趙韻容,無奈道,「微臣遵旨」,帥哥終於屈服了,但是低下的雙眸中閃過一抹厲色。
而趙韻容此時已滿臉淚水,無助地看向自己的爹爹,又看向年幼的小皇帝。身子一軟,差點癱下去,咬咬牙硬是站穩了。
可是這些咱們粗線條的太后是一點也沒覺。
陶子辦完了一件事,心中大爽,不由樂道,「褚太醫,不如你也來一」呵呵,不是陶子只盯著帥哥叫,而是確實只認識褚良璧了。
「是,太后」褚良璧見太后叫道自己,不知怎地心中竟然歡喜,微一沉吟便朗朗念來,
「星稀月冷逸銀河
萬籟無聲自嘯歌
何處關山家萬里
夜來棖觸客愁多。」
陶子並不懂詞律,卻也覺得頗有味道,佳節良辰更是不由地挂念起家中父母,一陣恍然,自己來到這古代已有一月余,卻不知他們如何了。
褚良璧念完立於廳中,等太后話,卻見太后卻怔怔不語,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褚太醫家鄉何處?」陶子有點恍惚失落地問。
「啟稟太后,微臣祖籍江蘇徐州。」
「啊,咱們是老鄉!」陶子一個激動歡喜,脫口而出。
褚良璧心中一怔,有些慌亂地偷瞄一眼太后。
眾人心中大驚,有心人更是心下生疑,但都隱忍不說。誰都知道,太后是河南宛丘人。
陶子自知失言,心下大悔,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下來,這麼沒輕沒重的,將來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不由訕訕道,「呵呵,玩笑玩笑!就當調節氣氛!」
眾人猶疑不定,氣氛一時間十分尷尬。
「哀家今日疲憊了,諸位自便!」她不知道這一退,更是令諸人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