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才不像大哥跟二哥,以後我一定會挑個讓媽滿意的女婿。」
「放心吧!我一定會讓媽滿意的。」
駱可熏信心滿滿。
一年多前,在二哥駱明傑的婚禮上,她信誓旦旦地向母親保證著,當時的她還是個大三的學生。
在那之後的某一天,下午回來的她急急忙忙開門就往樓上跑,打算回房將背包里的書本放下后就要再出門跟同學碰面。
因為時間有些趕,她一上樓就往自己房間的方向跑,卻沒想到地上一個紙箱讓她一時不察整個人絆倒在地。
砰的一道墜地聲伴隨著她的哀嚎響起,「哎喲,是哪個混蛋把東西放在這裡?」她痛得沒能馬上站起來。
看著被壓在身下的紙箱,駱可熏懷疑是哪個混蛋存心害她。
因為兩個哥哥目前都住在台北,家裡就只有父母跟她三個人住,二樓等於是她一個人的空間,根本不知道這箱子是從哪冒出來的。
直到一抹聲音從大哥開著的房裡傳出來,「你沒事吧?」
痛極的駱可熏抬頭就想罵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沒事了——卻因看到一雙修長的腿出現在眼前而梗住聲音,她視線往上,映入眼帘的是結實的胸膛,最後是一張英挺的臉龐。
二十八歲的傅維庸身上散發著內斂的氣息,原本在房裡的他聽到聲音出來查看,卻見到地上趴著一抹身影,對方猛然抬起的表情里明明白白寫著遭人暗算的不甘,讓原本該感到嚴肅的他嘴邊不自禁的泛起一抹笑意。
一瞬間,駱可熏像是迷惑在那一抹充滿魅力的笑容里,直到母親上樓說:「可熏,你怎麼摔在地上?」
駱可熏聽到眼前的男人以著有磁性的嗓音解釋,「抱歉師母,是我把箱子放在門口來不及搬進去。」
端著飲料的駱母一聽,立即表示,「這孩子就是這樣。」沒有怪罪的意思,跟著回頭看向還趴在地上的女兒,「女孩子家有誰像你走路是這麼蹦蹦跳跳的?」
覺得冤枉的駱可熏想開口辯解,話到嘴邊卻因為男人的存在又收斂,跟著才尷尬地從地上起來,就見一隻手伸過來扶住她。
她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心裡閃過一抹悸動。
「抱歉。」他露出一抹成熟可靠的笑容。
她忍不住微赧,「算了。」語氣不甚自在。
駱母在女兒起身後將飲料遞過來,「維庸,先喝杯飲料吧!」
那是駱可熏第一次聽到他的名字——維庸。
「謝謝師母。」
駱母等他接過飲料后才回頭念女兒,「不是跟你說過維庸這個月下來跟你爸做研究,會暫住在你大哥的房間嗎?」懷疑女兒根本沒聽進去。
駱可熏這才想起,父母曾提過,父親教過的一個很優秀的學生,畢業后回去台北自家的醫院任職,這回下來跟父親做一個研究計劃,要暫時住在家裡一個月。
聽說對方年紀比自己大七歲,她根本沒往心裡聽去,這會親眼見到才發現跟自己原先所想的老學究書獃子形象相差十萬八千里。
「維庸比你大哥大一歲,以後你就叫他維庸哥知道嗎?」
駱可熏的眼角微睨了他一眼才回答母親,「知道了。」聲音不大,蘊含了情竇初開的羞澀。
駱母跟著交代傅維庸,「可熏如果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就直接教她,不需要客氣。」
「我知道,剛好我是家裡的獨生子,現在就像是多了個妹妹。」
駱母滿意的點頭,駱可熏則因為他那句妹妹而微蹙了眉頭。
傅維庸真如他自己所說的,身為家中獨子的他確實是把駱可熏當成妹妹在疼。
除了因為她是恩師的女兒外,也因為兩人相差七歲,很自然的許多事都讓著她,甚至偶爾還會買些小玩意哄她開心。
因此借住駱家的這段時間裡,兩人可說是相處愉快。
只不過駱可熏心裡並不是這麼想,她一點也不想當他的妹妹。
偏偏每回為了這事跟他爭執,總被他當成是小女孩在不服氣,揉了揉她的頭髮安撫她,沒有把她的抗議當真。
原本駱可熏以為只要自己繼續堅持,他早晚會正視她的心意,卻忽略了時間就在她的堅持中一點一滴的流逝。
直到今天晚飯過後看到母親在包裝東西,她順口問起,「這是什麼?」
駱母頭也沒抬的解釋,「要讓維庸帶回台北的名產。」
「什麼?」
駱母理解的抬起頭來,「就知道你沒放在心上,枉費人家維庸還這麼疼你。」她誤會女兒的反應。
駱可熏已經管不了母親的嘮叨,轉頭就要上樓去向當事人確認。
房間里的傅維庸正在整理最後的報告,聽到房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不需要回頭他也能猜到來人的身份。
他才要開口說她,駱可熏就等不及的追問:「媽說你要回台北了?」
見她跑得這麼急就為了確認這事,他嘴角泛起一抹笑,「這星期計劃結束就回去。」
「不可以!」她命令的語氣換來他正視的目光,「我不要你回去。」
經過近一個月的相處,傅維庸也知道她有時不免任性,但這是因為個性率真的關係。
「捨不得我回去?」
「對。」她一口承認,拒絕接受他即將離開的事實。
當她是妹妹捨不得哥哥的寂寞,傅維庸安撫她,「放假的時候可以上來台北玩,你哥他們不是也在台北?」
「我不要跟他們玩。」駱可熏回得直接。
這話聽在他耳里更當她是小女孩在鬧脾氣,「知道了,上來台北我會帶你出去玩。」
「真的?」她一聽心裡不禁染上欣喜。
卻聽到他的但書,「要陪女朋友的話就另當別論。」
女朋友第一次聽到的駱可熏心驚。
以傅維庸的外在條件有交往的對象並不希奇,也確實是有一些女人對他示好,只是因為他一直沒有遇到真心喜歡的對象,加上現階段醫院的工作也忙,他這會兒不過是為了逗駱可熏才這麼說的。
將她心驚的神情誤以為是氣鼓,他才改口,「逗你的,真要是陪女朋友的話也會帶著你。」
駱可熏並沒有因為他的改口而感到高興,她心裡在乎的根本就不是他會不會帶她去玩這件事,而是他交女朋友的事。
「誰要跟你們去!」她賭氣的說完便跑出房間,留下傅維庸對她幼稚的行為搖頭笑著。
為了要讓傅維庸正視自己的情感,駱可熏苦惱了好久,仍是想不到辦法讓他不把她當成是小他七歲的妹妹。
即使清楚無法改變小他七歲的事實,她還是無法接受因為這樣而失去在他眼裡成為一個女人的機會。
尤其自己對他而言若不是一個女人的話,根本就不可能得到他的愛,想到他會因此去愛別的女人,她就不甘心。
問題是他就要回台北了,一旦他回台北,自己跟他之間就真的沒有任何機會了。
不可以,她一定要想辦法,不可以就這麼放棄,一定要把握他回去前的最後一點時間。
抱持著這樣的想法,駱可熏趁著父母一塊去喝喜酒的這晚,想出了孤注一擲的辦法。
晚飯前她就將自己關在房裡,直到傅維庸回來順便替她帶了晚餐來敲她房門。
駱可熏坐在地板上故意不回答他,周圍還放著一大袋的啤酒,其中一罐已經空了,另一罐則握在她手上已經打開。
除了將半罐啤酒擦在身上製造出酒味外,剩下已開罐的一罐多的啤酒全倒進浴室的馬桶里衝掉,為了逼真,她臉上的神情還故意表現出憔悴,眼眶泛紅。
門外的傅維庸等不到她應聲遂再次敲門。
駱可熏裝著憔悴的樣子忙喝下手上的一口啤酒,依然堅持不肯應聲。
最後傅維庸終於說道:「我開門進來了。」
原本只是想進來看看她到底怎麼了,開門后卻看到她一個人坐在地板上背對著門口。
「怎麼了?」他連忙走進來,跟著又看到她面前那一大袋的啤酒,地上空了一罐,她手裡還握著一罐。
「發生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