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死因

孫校長暗叫聲不好，從書記驚恐的表情看肯定出了事，為急於探求明白，孫校長忙把身子向前探。與此同時，郝秀才如踩上一個巨大彈簧猛然彈起，直接撞在剛彎腰的孫校長身上，孫校長閃避不急，被郝秀才硬生生的撞倒在地，孫校長感覺好像被一頭牛頂了下，渾身劇痛，想起身竟然無法動彈，令孫校長吃驚的是，年近7o的郝秀才反而沒事，一下子就從自己身上爬起來，上前死死的按住三洋，這個時候孫校長才看見三洋整個人在急劇的抽搐，好像痛不欲生要死命的掙扎什麼，三洋沒死！

孫校長第一反應就是明明斷氣的三洋又活啦，難怪書記驚恐，孫校長也嚇得面色白，周圍的村民雖然看不清，但也看到三洋抖動的軀體，頓時響起一片驚呼聲、尖叫聲。郝秀才的手如鷹爪一樣死死按住三洋的額頭，另只手則放在三洋的小腹上，不停的擠壓，這時候書記和孫校長才現三洋的小腹圓鼓鼓的，好像吃的飽飽的。就在書記張著嘴看郝秀才的手時，三洋停止了掙扎，一股帶有淤血的水從三洋口裡噴出來，同時三洋的肚肌眼和口裡、鼻孔、左眼中都流出帶有腥味的暗紅色的水，隨著水流出來，三洋獰猙的臉變回原來的模樣。郝秀才停住手，獃獃的看著面容平靜的三洋，眼中流下淚水，他輕輕的撫摸著三洋的臉蛋，哽咽念叨：「他是個好娃，他是個懂事的好娃子。。。」。

聽到郝秀才的低語聲，書記這才反應過來，看著好像熟睡的三洋，他似乎來了希望，忙把手放在三洋鼻孔前，可是沒有絲毫氣息，書記不由長嘆一口氣。看到三洋不再如先前恐怖，幾個老師也慢慢靠過來，想把孫校長架起來。可是孫校長卻搖搖頭費勁的用手指了下郝秀才，老師們猶豫下，這才走過去扶起了郝秀才。

郝秀才轉向校長問道：「娃是怎麼走的」。

孫校長這才反應過來，茫然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已經晚啦」。

書記把衣服給三洋蓋上，沖著周邊的人怒喊：「誰看見啦，快去問啊」！

周邊的人群早嚇呆啦，沒有人回答校長的問話，剛好這時候聽到一個撕心裂肺的女人的喊叫聲：「三洋。。三洋。。。怎麼啦。。。。三洋在那裡。。。你在哪裡。。。」

一個女人瘋狂的沖了過來，人群中幾個女人過去想拉住她，但根本沒有用，三洋娘來啦，然後三洋娘就看見躺在水渠邊的三洋，三洋娘停住呼喊，瘋了似的衝到三洋邊，一把抱起三洋，感覺自己兒子最後的溫暖，然後就是嚎啕的大哭。。。。

男人們都沉默不語，只有女人們的低泣聲。

按村裡的規矩，淹死的孩子是不能入土的，要蓋丘（一種墳，把橫死的年輕女人或小孩放進棺材里，棺材不能見土，只能用磚給壘個棺材的外殼來擋風雨和動物襲擊），但由於三洋爸還在廣州打工，暫時也不能蓋丘，只有等三洋爸回來。

傍晚的時候，孫校長和書記才了解到三洋出了什麼事，用郝秀才的話說，三洋走的匆忙，走的冤枉。

也就是孫校長前腳剛到辦公室，三洋就出事了，三洋離開操場，就跑到松樹林和孩子們一塊玩彈琉子（用玻璃做的球，裡面嵌有花紋，顏色多樣，2分錢一個，那時候這種遊戲時髦的很。玩法很簡單，玩家把琉子用手彈出后擊中對手的玻璃球就獲勝）。三洋和孫虎軍一組，孫虎軍剛擺好琉子，就看見三洋大聲喊：「我家水桶沒有打水！！」一直在喊，而且臉色也變得很嚇人，幾個同學都驚呆了，問三洋怎麼回事，三洋好像沒有聽到，就是一個人低著頭喊，後來三洋喊著喊著就對旁邊的松樹用力的踢，同學們從來沒有看到三洋這麼有勁，松樹都是老松樹，不知道什麼時候栽的，但是在三洋不停用力踢下，松樹的松針葉不斷的落下來，幾個膽大的同學試圖想拉開三洋，都被三洋用肘子推開，後來有個女孩子嚇哭了，三洋眼紅紅的才開始不踢，而是沖著女孩大叫：「不要哭，我一會去挑水，俺家水缸里沒有水，俺家水桶沒有打水」然後就看到三洋對著跑到水渠哪裡大罵，沒有人聽清楚三洋在罵什麼，反正就看見三洋一邊罵一邊把口袋的琉子向水渠里扔，好像要用勁的砸什麼，琉子掉進水裡也不起花，就看見水面像被旋風刮過一樣，形成一個又一個漩渦，後來三洋砸完了，就坐在那裡不說話。到是水面開始讓孩子們害怕了，水面如同鍋里燒開的水一樣，咕咕嘟嘟的冒著氣，三洋看到水開了，好像突然回過神，回頭就搬起塊磚砸進水裡，水花濺的很大，就像平時一人從三米高的大閘跳下去似的，大家看到水濺起落下又濺起。最後，有一股水碰到三洋的身上，三洋哎呦一聲就趴在地上，然後就起風了，風很大一下子把地三洋跺下的松針全吹進水裡，然後三洋就不動了。孩子們不知道怎麼回事，跑過去拉三洋，見拉不起來，這才去找老師。

孫校長沒有回家，一夜都在三洋家，三里村不大，出了這樣的事，全村男女幾乎都在事主家幫忙。早上的時候，大家6續走的時候，孫校長被書記拉到村委會。

書記喜歡抽煙，一進村委會書記就開始捲煙，抽煙，抽煙捲煙，一句話不說，孫校長坐在他對面，也不說話，木然的看著書記抽煙。書記連抽一地的煙**，這個屋裡都是土煙味，不抽煙的孫校長眯著眼看著煙霧中的書記，幾乎時兩個人同時開口問對方：「你咋不說話」。

孫校長靠在椅子上對書記說：「你讓我說什麼？」

書記凝著眉頭說：「你學生走啦，你看下面事怎麼辦？」

「不知道，書記你說咋辦」

書記沉著臉莫名說了句：「我看這事蹊蹺」

「恩，我也覺得。。。奇怪.」

書記看了看孫校長說：「你知道么大華媳婦昨下午回娘家去了么？

孫校長不解的看了一眼書記，書記好像沒有看到孫校長，只自顧自說：「昨夜裡聽五嫂說，晌午那會是她把三洋從老井那裡帶回來的，還有人說，大華媳婦一回家就讓大華給三洋家送水，自己就急著回娘家啦」。

孫校長沒有明白書記話里的意思，書記看了一眼孫校長，起身把煙**扔在地上，然後說了句：「我覺得這裡面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