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上八點多,未央沒有上朱家吃免費的晚餐,拖著疲憊的步伐慢慢爬上五樓。
迫於林勞獅的最後通牒,她在公司把朱家的相關報導趕出來,心裡明白跟朱家的關係就此結束,自然沒臉再去叨擾人家。
再說,昨晚朱海東的落荒而逃,更讓她徹底明白一個事實--他們兩人不可能有未來!
就算她不是揭探他家隱私的狗仔,但是橫亘在兩人之間的貧富差距,卻是一條怎麼也無法跨越的鴻溝。
就這麼算了吧,別再痴心妄想了……
「怎麼那麼晚才回來?」朱海東的聲音突然從她頭頂上傳來,她嚇得腳步落空沒踩穩,眼看自己就要摔下樓梯,未央不禁雙手亂揮、驚叫連連--
「啊~~啊~~」完了!她這次鐵定會跌得腦漿迸裂,就算不死也會斷手斷腳,她可沒錢住院啊!
還好朱海東反應夠快,飛步衝上前抱住她,直到將她牢牢抱在懷裡。雖然是虛驚一場,但是他已經一身冷汗了。
「妳怎麼老是跌倒?」跟她在一起,除了手腳反應要快,心臟也要夠強才行!
「你……」她又驚又喜地傻傻望著他。「你怎麼會來?!」在他昨晚倉皇「逃離」之後,她還以為再也看不到他了呢。
「我……」他滿臉不自在地反問:「我為什麼不能來?」
今天起床后,他發覺手臂異常酸痛,幾乎使不出力來,隨即想到應該是昨天太過「賣力」的結果。這一來他今天根本別想去餐廳掌廚,因為連最基本的甩鍋動作都沒辦法做了。若在之前,他一定會懊悔不已;但今天卻不然,他只覺得賺到一天,剛好可以執行他昨天的計劃。
「我的意思是……」未央正要解釋,但眼角餘光正好在此時瞄到自己的家門,她立刻撇開他,跑上自家門口來回張望。「奇怪,這是我住的地方沒錯啊!為什麼會變成不鏽鋼鐵門?」她的破木門呢?
「……我請人換的。」他緩緩跟上來。
她滿臉納悶。「你幹麼叫人換我的門?」
「……我喜歡。」他給了一個教人氣結的回答,拿出鑰匙開門讓她進去。「妳的每一扇窗戶,我也請人加上鐵窗了。」
昨晚看到她一點也不安全的住所時,心裡又急又氣,卻又放心不下她的安危,於是決定為她建立一個「牢籠」。匆忙趕回家后,他馬上翻電話簿找了幾家鐵門窗工廠,今天一早起床就開始聯絡要報價,並親自當監工,監督他們將破舊的木門換成堅固的鐵門,又多付近一倍的工錢,要求他們在今天內完成所有鐵門和鐵窗的裝設工作。
未央一聽,馬上打開客廳關閉著的窗戶一看,果然有鐵窗。房間的窗戶也裝了,連浴室里的小氣窗也不忘加上,而且每個鐵窗都加上了從室內才能輕易打開的鎖,既安全又貼心。
他幹麼這麼做?她的心因猜測而狂跳。難道是因為擔心她的安危?
看他一臉不自在,黝黑臉上還有著可疑紅光,可見她猜對的可能性很高。
這麼說起來,他昨晚匆忙離開,為的就是安排這一切嘍?
「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對不對?」她定定望進他眼裡,非問出個所以然不可。
「唔……」他的眼神閃爍,看東看西就是不敢看她,臉上的顏色也越來越深,看得未央心花朵朵開,忍不住踮起腳尖在他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謝謝你!」她美麗的嬌顏因為開心而增添好幾分光彩,散發光芒,看得朱海東的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掐住,差點無法呼吸……
他不是沒看過其它美女,但是她們從來不會讓他心慌意亂,更不會像現在這般不知所措!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心動?
初嘗情滋味的他不懂。他只知道--她開心,他就忍不住跟著開心;她若哀傷,他的心也跟著不好受。這就是戀愛嗎?他真的不知道。
但若不喜歡她,何必在乎她的安危?若不喜歡她,何必在乎她的心情?若不喜歡她,怎麼會任她在家裡自由進出?
他雖然一向都對女生極有禮貌,卻不會讓她們為所欲為,但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態度竟是近乎放縱,這在在證明自己對她的確是另眼相看。
他應該是喜歡她沒錯,只是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星期,進展會不會太快了?
「喂……你怎麼啦?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需不需要我幫忙想辦法?」他茫然無措的表情讓她有些擔心。
他一直都是自信滿滿,頂多只是被她作弄時露出一臉無奈而已,這種慌亂又茫然的表情,她不曾在他臉上看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困擾他了?
「沒……呃……不謝……」他語無倫次,答非所問。
「海東,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不要瞞我!」看他這模樣,更加證實自己的判斷沒有錯,未央不禁更急了。
「沒事……」只是不小心被剛剛發現的心意嚇了一大跳而已。
「真的?」她還是不相信。
「我騙妳做什麼?」
雖然還是覺得怪怪的,但他若堅持不說,她也問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暫時先擱下這個話題,這才發現另一個大問題。「等一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等著把大門鑰匙交給妳啊!」他將手上的鑰匙交給她。「喏。」
她接過鑰匙,語氣卻更急了。「我不是說這個啦!我是說,你現在不是應該在餐廳嗎?怎麼會在這邊?餐廳怎麼辦?」
「我老爸手在癢,想試試自己是不是寶刀未老,我只好把餐廳『借』他一天嘍。」他隨便找個罪名丟給正在受苦受難的朱富貴。
「朱爸還真好玩呢。」想到朱富貴的小孩子行徑,讓未央覺得很可愛。
「妳呢?」
「我怎樣?」
「今天為什麼沒去我家吃飯?」當工匠將鐵門和鐵窗裝好時,他立刻趕回家做晚餐,誰知等到七點半,她竟然還是沒來!擔心她發生意外,又沒有她的聯絡電話,他只好趕緊開車過來,並在門外枯等了近一個小時,直到看到她才放下一顆忐忑不安的心。
「呃……」被他這麼一問,她才回到現實面,想起今天自己所做的事,心情頓時沉重了好幾分。
「餓?當然餓嘍,都快九點了!去我家吃飯吧。」
「不用了……」今天林勞獅所下的最後通牒等於是她和朱家的「告別式」,一旦這篇報導刊出,一切都會結束;就算是他曾對她有那麼一些些好感,也會煙消雲散,甚至轉變成怨恨。
既然如此,就到此為止吧!
「為什麼?」朱海東狐疑地問道:「妳吃過了嗎?」
「嗯……」她才點頭,肚子卻完全不配合,咕嚕咕嚕叫了起來,讓她尷尬得簡直想撞牆。
她的肚子也未免太老實了吧!
「明明就還沒吃,幹麼騙我?」她的「口是肚非」讓他摸不著頭緒。
「呃……」她隨便編了一個借口。「每天都去你家吃飯,我也會不好意思啊!」
「嗄?」朱海東上下打量了她一下。「妳是凌未央沒錯吧?」今天的她怪怪地,一點也不像之前認識的她。「不是別人易容的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總覺得他話中有話,聽起來有些刺耳。
「我認識的凌未央,可不是個懂得客氣的人!」
她的嘴角嚴重抽搐。「真是對不起喔,我就是臉皮厚啦!」
「厚臉皮也沒什麼不好啊!」當初若不是她死纏著他,他也不會認識她,他倒是很滿意現在的結果。
「你這是讚美嗎?」她現在不只是嘴角抽搐,就連臉頰的肉都在抖動了。
「妳的肌膚鬆弛了喔,一直在顫抖耶!」
「你……」通常應該是她負責捉弄他吧,他們兩人的角色什麼時候易位了?
「走吧,」無視於她錯愕的表情,他握住她的手。「今晚由我掌廚,不吃會後侮喔!」
從她五樓的住處走到停車的地方,他一直沒放開她的手。從手心不斷傳來的暖意,讓未央整個人彷佛漫步在雲端,輕飄飄的,好像要飛起來了。
她不是在作夢吧?輕輕咬一下嘴唇,嗯……會痛,真的不是作夢!
從他今晚的舉動,就算她再遲鈍,也可以感受到他態度的轉變--朱海東喜歡她。這塊木頭終於動心了!
她的心頓時像只快樂的小鳥,不斷地跳呀跳,她幾乎想放聲大笑,她好高興啊!
但是高興沒幾分鐘,一想到她的「任務」,沈甸甸的壓力立刻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內心陷入空前激烈的掙扎……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麵包,陷入兩難的她該如何取捨?
她當然想放棄這篇報導,不只是朱海東的關係,更因為她也喜歡朱家二老,不願傷害這一家人。但問題是,要如何說服林勞獅放棄這篇報導?
像他這種嗜血的蛭蟲,一旦逮到機會,絕對不可能鬆口,尤其是朱家這條「肥羊」,一旦咬上,哪有放手的道理?
唉……頭痛啊……
「臭小子!」朱海東帶著未央,前腳才踏進門,就聽見朱富貴如雷的吼聲--
「你蹺班跑哪兒去了?」
朱海東打量了父親一下,嘖嘖出聲。「老爸,你是被老媽揍的嗎?看起來有點慘哪。」只見朱富貴在右手臂上貼了五、六張膏藥,看起來有點可笑。
「開玩笑!」罵人可以晚點罵,這件事一定要無澄清。「你媽愛我都來不及了,怎麼捨得揍我?」
「是喔~~」朱海東不信地曳了長音。「隨你怎麼說。」
「臭小子,你說那話是什麼意思?給我說清楚!」竟然敢懷疑親親老婆對他的愛,真是不要命了。
「朱爸,你好。」未央趕緊從朱海東的背後探出頭來打招呼,以免看到兩頭獅子對決的場面。
「未央!」本來處於激動狀態的朱富貴,一看到她,所有的氣都不見了,立刻熱情地問候道:「今天怎麼這麼晚才來?吃過飯了嗎?」
朱海東推開老爸漸漸靠近的大臉,拉著未央坐到沙發上。「妳先坐一下,我去炒幾道菜就可以吃飯。」
「臭小子,你不是說你今天肌肉酸痛,手抬不起來,沒辦法做菜,要我去代班,怎麼又可以炒菜啦?」自從將餐廳交給兒子負責之後,他最多只是炒幾道自家人吃的菜肴。太久沒被「操」得這麼厲害,忙了一天,他的手酸到舉不起來。
「朱爸,你剛剛說海東肌肉酸痛?是怎麼回事?」
「他今天早上起來說他的手臂酸痛,沒辦法甩鍋,叫我去代班!」朱富貴好氣又好笑。「其實他要去約會,可以跟我說嘛,我還會鼓勵他咧!幹麼騙我?」
朱富貴嘰哩呱啦說了一大堆,但是未央都沒聽進去,心思全部放在此刻已經尷尬不已的朱海東身上--
手臂酸痛?一定是昨天搬計算機造成的!
他提都沒提,只跟她打哈哈,沒想到……
「耶?」朱富貴納悶地指著桌上幾盤原封不動的菜肴,問道:「不對呀,桌上那幾盤菜不就是你做的嗎?還沒動過吧?」五菜一湯,擺飾完好無缺,一看就知道還沒吃過。
「冷了不好吃。」朱海東對吃一向很挑剔,一旦食物的美味被打了折扣,他就不碰。
「那你之前為什麼沒吃……」朱富貴的腦筋可靈光呢。「喔~~我知道了!你是特地煮給未央吃的,對不對?」
「你很吵耶!」老爸一語中的,讓朱海東粉尷尬,臉頰頓時透出暗紅色。
「哈~~害羞啦?」朱富貴一點也沒給自己的兒子留面子,笑得好開心,難得看到老大這副矬樣,真是奇觀哪!
朱海東冷冷地丟出一個問題,立刻讓朱富貴乖乖閉嘴。「老爸,你打算明天繼續去餐廳煮菜是不是?」
「我回房間休息,總可以了吧!」他已經一把老骨頭,不堪摧殘哪。
少了老爸的說三道四,朱海東立刻轉身往廚房走去,卻被未央叫住--
「等一下,桌上的菜熱一熱就可以吃了嘛,不用再煮啦!」
原來這些菜是他特地為她準備的,結果她沒來,他才上她家「堵」她。一時之間,她的心漲得滿滿的,鼻頭又酸了……
他真是根木頭呢!竟然不僅得乘機為自己「歌功頌德」一番,難怪會追不到女孩子!但她就是感動於他不說出口的溫柔,暖得她的心都融化了……
「熱過的菜不好吃。」
「只要是你煮的,都好吃。」這是他的心意,她一點點也不願浪費,況且把這些美食倒掉,可是會遭天譴的呢!
「可是……」
「拜託啦~~我好餓喔~~」她使出必勝絕技--撒嬌。
「好,我這就去熱菜。」被她熱切的眼神蠱惑,他生平第一次--熱菜。
「飯菜熱好了,可以吃了。」不到十分鐘,所有的菜重新上桌。
「好香喔!」被香氣一吸引,肚子里的饞蟲又開始鼓噪,未央快步來到餐桌前。「哇~~好好吃的樣子喔!」雖然是重新熱過的菜肴,但是香氣依舊,配色也很漂亮,完全看不出來是回鍋菜。
朱海東盛了一碗飯遞給她。「吃吃看合不合妳胃口?」縱使是獨霸一方的廚師,但在喜歡的女人面前,依然會患得患失。
她沒接過碗,眼睛只盯著他略微僵硬的手勢。「你的手會酸痛是因為昨天替我搬計算機的關係,對不對?」
「是我不小心拉到筋……」
「別騙我了,我又不是笨蛋。」這木頭竟然還想蒙地。
「不礙事的,明天就好了。」他不再否認,但還是輕描淡寫帶過。
「吃過飯後,我替你按摩。」
「不用……」
她故意逗他。「怕我吃你豆腐啊?」
「不是……」他急忙否認。
「放心,我的按摩技術很好,以前我經常幫我爸爸抓龍。」她突然一本正經。
「況且,我想謝謝你,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有什麼好謝的?」他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值得她道謝的事。
「第一,我要謝謝你為我煮這一桌菜。」自從父母過世后,再也沒有人特地為她煮過飯菜。
「第二,還要謝謝你替我裝上鐵門窗。」因為已經好久沒人這樣關心她的安危了。
「第三,謝謝你配合我的任性,走了大老遠的路替我扛計算機回家。」還讓自己的手臂酸痛,不得不休假一天。
「第四,我更要謝謝你沒有在第一天就趕我離開,讓我重溫家庭的溫暖……」說到這裡,她才發現淚水已悄悄滑落……
「別說了……」他放下碗筷,笨拙地攬她到自己懷裡,溫柔地安慰著。「以後我天天為妳準備飯菜。我還可以替妳修水管換燈泡。以後要扛東西,找我就是了。還有,我家就是妳家,隨時歡迎妳來。」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一個痛哭的女人,只好說出心裡話。
「你家就是我家?」原本哭得很凄慘的她,仍忍不住被他這句話逗笑,故意鬧他。「你要娶我啊?」
「嗯……」他認真地想了一下。「好。可是會不會太快了?」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星期,好像快了一點喔。
看他一臉認真,她震驚得連淚都不流了。「你……你還真的考慮啊?」
「當然,」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很認真。「我不會拿終身大事開玩笑。」若不是「撞到」她,以他的個性,要跟女孩子交往,甚至進展到結婚,恐怕很難嘍!
況且,她是目前為止唯一讓他動過心的女孩,若說以後會跟她步入禮堂,他倒是一點也不驚訝。
「可是,」她理直氣壯地反駁。「我們連男女朋友都不是呢!」
「喔……」他果真虛心請教。「那麼,請問怎樣才叫做男女朋友?」他沒跟女孩子交往過,沒什麼實務經驗。
「就是約會啊,喝咖啡、牽手散步……」她越講越小聲、越講越心虛,怎麼她剛剛說的這些,他們全都做過,難道這樣就算情侶嗎?她也不禁納悶起來了……
「這些……」他不解地反問。「不就是我們平常在做的事嗎?」
「呃……還有……還有接吻!」她靈光一閃。「對,沒有接吻就不能算!」沒錯,就是少了這個「肢體語言」,難怪她覺得少了一點東西。
「那還不簡單。」朱海東沒有預警地低下頭,準確地碰了碰她的唇,然後得意地說:「這樣就算了吧?」
厚~~這個木頭人!未央差點沒昏倒。這樣也叫做接吻嗎?
「怎麼?這樣還不算嗎?」
她幾乎要大吼起來。「那叫做嘴碰嘴,不叫接吻!」他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果然是個木頭人!
「那什麼叫做接吻呢?」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求知慾旺盛。
「我怎麼知道?我也沒經驗啊!」她以前每天都為錢忙碌,哪有空談戀愛!這其實也是她的初吻。
「那妳怎麼知道這不能算接吻?」她的答案讓他暗爽在心中,原來他們兩人都沒經驗,但繼之一想,既然她也沒經驗,憑什麼判斷?
「我……」的確,以她貧乏的經驗很難用實務經驗來斷定,但她就是知道這不能算,因為不夠熱烈嘛!
人家小說不是都會形容得很麻辣嗎?他這個「吻」也太過平淡了吧?但她畢竟是當事人,怎麼跟他說啊?
她靈機一動。「你不會去問你家老四啊?他一定很清楚。」朱地北把馬子的功力是出名的,絕對是個好老師。
「好,我今天就問他。」這不僅是為了兩人將來的幸福,更是為了他的面子。
被女朋友當面指責說他不懂接吻,很丟臉的耶!
過了半夜,朱海東還坐在沙發等門,目標號稱「花心男」,兼任「種馬」的朱地北,這傢伙想必是他學習「吻技」的不二人選。
接近凌晨一點時,「目標」終於回來了。
「咦?大哥,你在等誰啊?」
「我在等你。」
「等我?」朱地北突然覺得頭皮發麻。「有事?」專程等他,一定沒好事。
「嗯。」朱海東拍拍身旁的座位。「你過來坐。」
「到底是什麼事啊?」雖然滿肚子疑惑,但朱地北還是乖乖過去坐好。
「教我接吻。」簡單明了。
「嗄?!」朱地北差點沒被嚇昏。「你要我教你……接吻?」沒聽錯吧?
「沒錯。」
「你有對象了嗎?」
「嗯。」想到未央,他的臉部表情瞬間變得溫柔。
「誰?!」朱地北的嘴可以塞進一顆鴨蛋。
「凌未央。」
朱地北跟著念了一遍。「凌未央?」很熟悉的名字,最近經常聽到,到底是誰……啊!「是那個你抱回來的女孩!」最近老爸幾乎將這個名字掛在嘴邊。
「嗯,就是她。」
「可是你之前不是懷疑她的動機不良嗎?為什麼……」
「我相信她是清白的。」這一陣子的相處,她除了吃免費的晚餐外,其它別無所求;除非她找上他是為了「長期飯票」,否則他完全看不出她還有什麼企圖。
「可是……」
朱海東不耐煩地打斷。「別問那麼多,趕快教吧!」
「又沒練習對象,你要我怎麼教?」
朱海東想了一下。「那你當我的練習對象好了。」雖然不太喜歡,不過為了未央,他可以勉強接受。
「什麼?我才不要!」朱地北嚇壞了,聲調有些發抖。「大哥……你別開玩笑!」瞧大哥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拜託喔~~大哥,你願意,我還不想呢!
「你以為我愛親你嗎?」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好不好?
「我……我知道了!」擔心被霸王硬上弓的朱地北,拚命想法子脫身,突然靈光乍現,他興奮地嚷道:「我們可以用手代替嘛。」
「什麼意思?」
「像這樣……」他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側彎著。「拿手指當嘴唇練習啊!I他真是佩服自己的機智,否則以大哥堅持的個性,他鐵定難逃「男吻」。
「這樣……」朱海東有樣學樣。「然後呢?」
「先吸吮……再輕輕咬……慢慢加深……」朱地北傾囊相授,邊說邊做邊講解,直到凌晨三點才終止課程。
這兩個小時,好學的朱海東將朱地北所教的技巧全都學會了。下一次跟未央見面時,他一定要好好地「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