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慌亂的夜晚

屋子裡一下子亮了起來，喬慌亂地坐直了身子。

「喬，不用害怕，這位是城鎮護衛隊的奧丁隊長，是來搜查罪犯的！」瑪麗亞輕聲安慰著喬，一邊就走到桌子前面，引燃了桌上的蠟燭，一邊就向奧丁介紹道，「這位是亞當斯家的小姐。」

奧丁輕輕吸了吸鼻子，「小姐，請告訴我，地上的血跡是怎麼回事！」

床上，喬本來就蒼白的臉上立刻就露出了驚慌之色。

床下，艾琳的心跳頻率瞬間提高了一倍，她本能地握緊了拳頭。

耳側，那少年的呼吸也顯得有些不均勻起來。

「是不是有人進來過！」奧丁突然抬高了聲音逼問道。

喬哪裡經歷過這樣的情景，幾乎是本能地就回答到，「是！」

「他在哪？！」奧丁緊逼不舍。

艾琳的心猛地捏到了喉嚨，扼在她喉間的手指似乎也是輕輕地顫抖了一下，透露出手掌主人內心隱約的慌亂。

「報告隊長，我們在餐廳外抓到了一個小子！」走廊里傳來一個粗重的男聲。

「我馬上來！」奧丁迅轉身，大步衝出了喬的房間。

瑪麗亞安慰地拍拍喬的肩膀，舉著蠟燭回到了走廊，一邊命令所有被吵醒的學員們回到各個的房間去把門關好，一邊就迅走了出去，想要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的房間在哪兒？！」少年的聲音低低地在艾琳的耳邊響起。

「斜對面，右手邊那間！」艾琳低聲答道。

少年迅提起床單向外面掃了一眼，那隻扼住她喉嚨的手掌直接滑下來，擁住她的腰，艾琳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他夾在腋下鑽出了床底。

「不要出賣我，否則你的朋友就死定了！」受傷的少年冷冰冰地向喬摞下一句威脅，輕靈地閃過她的房間，彷彿影魅一邊鑽到了艾琳的房間。

他剛剛將艾琳的房門輕掩上，走廊里已經再次傳來了腳步聲。

腳步聲紛亂，可以推斷出人數不少。

房間里一片黑暗，艾琳看不清那少年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的頭垂下來痒痒地滑著她的後頸，他略有些不均勻的呼吸輕拂在她的耳邊。

這時，艾琳的緊張心情已經慢慢平靜，她很佩服這少年在這樣的情況下仍然能夠保持冷靜的頭腦。

這樣的一個人，究竟是為了什麼會被護衛隊的人追殺呢？

這個問題艾琳沒有太多的時間去考慮，當她聽到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艾琳幾乎是本能和那少年一樣，屏住了呼吸，凝聽。

腳步聲依舊在喬的房間前停下，奧丁質問喬的聲音隔著門板清楚地傳過來，其中伴隨著一些雜亂的聲音，可以想象，那些傢伙是在搜查喬的房間。

「這裡有血跡！」一位屬下報告道。

奧丁彎下腰看了一眼床下的血跡，用手按住床板，緩緩地逼近了臉色蒼白如紙的喬，「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那傢伙去哪了？」

喬的眼珠動了動，突然就趴到被子上哭了起來。

「隊長大人，您嚇壞她了！」德蘭小姐走近喬，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好了，不能哭了，告訴我，那個人去了哪兒？！」

喬直起身子，趴到德蘭小姐的懷裡，抽抽噎噎地哭訴道，「他走了！他威脅我，不讓我告訴別人，否則就要殺了我！」

奧丁的手掌一點點地收緊，白色的棉布被單被他的手掌抓出無數的褶皺，猛地抬起身子，他大手一揮，「所有人，立刻離開教堂，分成三隊繼續搜索！」

包著鐵皮的靴子重重地砸過走廊上的青石板地面，接著是馬匹的嘶叫和馬蹄漸遠的聲音。

瑪麗亞又安慰了喬幾句，便吩咐德蘭小姐回她的房間去休息，然後舉著蠟燭離開了。

教堂的夜重又恢復了平靜。

一直緊緊抓住艾琳的少年似乎也是輕輕地鬆了口氣，抓住艾琳的手掌也放鬆了。

「我需要一些乾淨的白布包紮傷口！」他說，語氣依舊是命令式的。

艾琳從他的腿上站起身，摸著黑找到了白天換下來的裙子，那是一條淡米色的棉布裙子，其實她知道床單也許更合適包紮，可是艾琳同樣明白，如果她的床單莫名其妙的失蹤，等待她的將是無盡的麻煩，所以，艾琳寧可犧牲這條她十分鐘愛的裙子。

摸索著走回來，艾琳的腳尖直接踩上了少年的腿。

黑暗中傳來一聲壓抑不住的呻吟。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艾琳慌亂地丟下手中的裙子，一邊本能地後退著。

少年沒有說話，回應艾琳的只是布料碎裂的聲音。

片刻的寧靜之後，艾琳的眼前出現了一個模糊的黑影。

門被無聲地拉開了，黑影閃過，那少年走了。

艾琳摸索著走過去，想要關上房門，斜對面喬的房間卻緩緩地透出一道光線來，接著，喬小小的身影便閃進了她的房間。

「你怎麼來了？」艾琳迅關上了房門。

「他呢？！」喬低聲問道。

「走了！」艾琳同樣壓著聲音回答。

「那就好！」喬拉開房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艾琳將自己的門關好，摸索著將地上的碎布塞到床下，這才重新脫掉鞋子和身上的學員袍，爬到了床上。

她很想仔細思考一下今晚生的事情，可是她實在是太累了，很快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吃早餐的時候，艾琳和喬不停地打著哈欠，不過她們這樣不規矩的舉動並沒有引起負責修女的注意。

為了平復餐桌上的議論，修女們已經提醒了無數次。

「誰再出一個音節，午餐和晚餐全部取消！」瑪麗亞修女的一句話，終於讓餐桌上安靜了下來。

簡單的麥片粥，艾琳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面前的盤子被她的小勺子颳得乾乾淨淨，幾乎不用洗刷就可以直接再次使用了。

儘管如此，那小小的一碟麥片粥仍是無法滿足她已經餓了一夜的腸胃。

瑪麗亞修女搖響銀鈴，艾琳和喬戀戀不捨地放下了各自的勺子，結伴出了餐廳走進了教學樓。

「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了！」喬小聲說道。

艾琳打個哈欠，沒有回答，抬眼看到卡羅正抓著掃把打掃著一樓的大廳，一由地一陣疑惑，忙快步了上去，「卡羅，你怎麼會做這種事！」

卡羅停下清掃的動作，抬起頭向她露出一個微笑，「沒什麼，你去上課吧！」

眼看著上課的時候已經到了，喬拉著艾琳就走，正被一群人簇擁著走進來的海倫卻是猛地抓住她的胳膊。

「我真得懷疑，你是沒有心的人！」海倫吸了口氣，「艾琳，看來薩拉說的沒錯，你果然和你的母親一樣是個自私的農民，跟本不配做帕克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