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勝利的象徵

「好！今天就練到這裡，明天繼續！」亞瑟收起身形，呼吸依舊和之前一般輕鬆平靜，似乎剛才被艾琳瘋狂攻擊的是另外一個人

艾琳跌坐到了草地上，將短劍收回劍鞘，大口地喘息著，一邊就不可思議地注視著亞瑟，「是不是我在劍術上很沒有天份？」

整整一個上午，她的劍尖連亞瑟的絲都沒有沾到，這實在是太讓她失望了些，老天作證，昨天晚上她是苦苦思考了好多攻擊的方法和招式呢！

亞瑟在距離她稍遠一點的草地上躺下，懶洋洋地曬著太陽，「事實上，你的進步很快，儘力讓自己的攻擊有效這一點，許多人幾年都想不通的，你現在最欠缺的是體力和敏捷的動作，什麼時候，你可以隨心所欲地攻擊，那麼距離你刺到我的時候就不遠了！」

艾琳輕輕地撇了撇嘴，這傢伙實在是太過自信了些！

起身從站在遠處啃著草葉的雪球身上取下琴盒，艾琳重新走到亞瑟身邊停了下來，打開琴盒，取出那把雷貝琴。

亞瑟微微張開眸子掃了她一眼，又將眼睛閉上了。

艾琳將琴夾到頸間，提起弓子開始調音。

單調的聲音在湖邊的草地上起起伏伏，亞瑟卻始終沒有說話，似乎睡著了一般安靜。

終於，經過了無數次的嘗試，艾琳終於將這把雷貝琴的空弦音調到了接受小提琴的程度。

「開始也許是聽著比較刺耳！」艾琳狡黠地看一眼輕瞌雙目似乎已經睡著了的亞瑟，將弓子重新搭上了琴弦。

昨天晚上，她已經仔細想過了演奏的曲目，最後決定選擇最經典她也最熟悉的《梁祝》。

《梁祝》本是一小提琴協奏曲，在這裡，艾琳可沒有伴奏cd可用，所以她仔細權衡，選擇獨奏最後的「化蝶」這個片斷。

既然是沖著獎金去的，艾琳自然要做到最好，在比賽之前，她要抓緊時間練習。

之所以到這裡練習，主要有兩個原因。

一是艾琳不想和海倫因為練習起衝突，二是她不想在沒有完全練好之前就貿然地讓大家知道，艾琳很想能給黛西一個驚喜。

仔細回想了整個曲子的音節和把位，艾琳微眯起眸子，試探性地拉出了第一個音。

一遍又一遍，經過數次的嘗試，拉到第九遍的時候，艾琳終於在手中這把與小提琴還是有所區別的雷貝琴上找到了感覺。

當音樂可以順暢地呈現的時候，艾琳也完全進入了忘我的境界，真正地投入了那段凄美而動人的愛情故事中。

微風指過湖面，引起萬千漣漪，優美婉轉的琴音裊裊消散。

艾琳緩緩地睜開眼睛，一顆淚水順著她的鼻翼劃下，滴落在一片嫩綠的草葉上，草葉終究是無力承受那淚水，彎下身子，任那晶瑩的水滴滑入了泥土。

「很美的曲子！你也要和海倫一樣參加院校會的表演嗎？！」

艾琳抬起持弓的右手抹一把眼睛，輕輕地點了點頭，「聽說前三名會有獎金，你覺得我可以得獎嗎！」

亞瑟微微張開了眼睛，語氣里有些不屑，「如果你是要和海倫爭高下的話，我建議你最好換一《詠嘆者之哥》或者別的什麼曲子，我想教會的那些老傢伙會更加喜歡！」

「事實上，我不會拉那樣的曲子！」艾琳揚起唇角，她可沒有想到和海倫爭，能夠拿到第三名的獎金她已經很知足了。

「時間不早了，是該回去的時候了！」亞瑟挺身而起，走向了他的棗紅馬。

艾琳迅收起手中的雷貝琴，將琴盒裝到雪球身上的儲物袋裡，抓緊鞍子爬上了馬背，然後猛得**馬球的馬腹，沖了出去，「來吧，咱們再比一次！」

亞瑟唇角揚起一絲輕笑追了上去。

時光流逝。

下過幾場雨之後，無論是葉賽河還是艾琳熟悉的那隻無名湖，都有了明顯的擴張。

與之相對應的，無論是劍術還是琴技，艾琳也都有了長足的進步。

她依舊無法刺中亞瑟，不過現在她的兩隻胳膊再也不會象之前那樣，酸疼到吃飯都會痛苦了。

艾琳的左右手都生了薄繭，只是位置稍有不同，右手集中在虎口和掌心，左手則是四根按弦的手指指尖。

現在，握住短劍按照自己的想法凌厲地直刺橫削，艾琳對於短劍的掌握已經很是嫻熟。

亞瑟則依舊是那幅懶洋洋的樣子，動作看似隨意，卻總是能在艾琳的劍尖刺中之前及時地躲開到最有效的躲閃位置，彷彿他的眼睛完全看穿了她的攻擊目標，就算是艾琳故意做出虛刺的樣子，依舊是騙不了他。

「注意你的目光，不要盯著你想要攻擊的地方，盯住你的敵人，除了攻擊之外，一個劍手最要緊的是自保！」亞瑟一邊躲閃一邊輕聲提醒道。

艾琳心領神會，這些道理，她之前早在武俠了解了不少了！

輕轉手腕，她猛地化刺為挑，本來斜刺向亞瑟右腿的短劍彷彿眼鏡蛇一般迅揚起，挑向了他的下巴。

亞瑟目光中閃過讚賞，一個旋身，已經退出了艾琳的攻擊範圍，「好，今天到此為止！」

「總有一天我會擊中你的！」艾琳意猶未盡地站直了身子，收劍入鞘。

亞瑟上前一步，彎下腰從草地上撿起一根金色的絲送到她面前，「事實上，你已經擊中我了！」

「真的！」艾琳不敢置信地將那根絲抓到掌心，孩子氣地笑道，「這根頭我要留作紀念！這是勝利的象徵，院慶日的表演我也一定會勝利的！」

說著，她真的就走到旁邊的草地上，打開雷貝琴的琴盒將那根絲束到了琴弓的一角。

「名次真的那麼重要嗎！」亞瑟不屑地撇了撇嘴，躺到草地上，用頭上的帽子蓋住了臉。

艾琳用絲帕抹掉額上的汗水，將琴夾到頸間，伸展了一下持弓的右臂，「名次當然不重要，重要的是獎金！」

微眯上眼睛，她投入地練習起來。

一曲終了，她舒展身子休息一下，卻現亞瑟不知何時已經坐直了身子，正目光深沉地看著她。

「怎麼了？！」艾琳被他看得有些心虛，「是不是很難聽！」

亞瑟搖搖頭，「很美，我只是想知道，這曲子有關的故事！」

艾琳放鬆地揚起唇角。

如果亞瑟這樣的傢伙都會被她打動，從而對曲子背後的故事感興趣，那麼，她的表演應該不算失敗。

坐到亞瑟身邊，艾琳輕聲講起了改良般的梁祝，「祝小姐是一位貴族的女兒，美麗聰慧，十分好學，不顧家人的反對，假扮成少年外出求學，求學途中，她遇到了一位俊美的少年梁先生，二人一見如舊……可是她的父親卻是為了家庭利益為她訂下了另一門婚約……二人在莊園的密林里相會，淚眼相向，凄然而別。臨別時，立下誓言：生不能同衾，死也要同**！……在祝小姐哀慟感應下，風雨雷電大作，墳墓爆裂，她翩然躍入墳中，墓複合攏，風停雨歇，一彎彩虹懸在清朗天空，二人化為蝴蝶，蹁躚飛遠……我剛才拉的那一段曲子，就是這個故事最後部分，梁祝二人化蝶飛舞的一段！」

講完故事，艾琳重新站起了身子，下周就是院慶日的正日子了，她要抓緊時間練習才行。

「我想，如果你想要錢的話，伯爵給你的會比獎金高得多！」

「不行，如果是我從伯爵那裡要來的錢，黛西她不會接受的！」艾琳再次拉起那段優美的旋律，卻沒有注意到，亞瑟注視著她側影的眼睛里有光芒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