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對於此時劉興的思維,彭全感覺自己似乎有些琢磨不透了,以前他劉興想什麼基本上自己都能猜出個大概,就算不準,也沾個邊,但是現在兩人的思維差距似乎正在逐步加大,對於這個現象,劉興笑稱是因為自己要比彭全年輕,所以思維上也比彭全他要活泛一些,但事實上卻不是那麼回事,他彭全知道劉興已經變了,似乎是為了適應現在的環境,但是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此時的彭全依然沒有一點頭緒,也許是因為兩人所處的位置不同才會有這樣的差別吧,此時的彭全惟有用此想法來安慰自己了。
看了站在身邊的彭全一眼,從其閃爍的眼神中,劉興就已經猜到彭全在想什麼了,但是彭全不點破,劉興也不會去說。這時的劉興也知道從第一場對日作戰開始,自己的思維已經生了明顯的變化,而彭全因為只是負責戰爭和軍隊這一塊的事情,所以在有一些事情上的想法似乎和自己生了衝突,畢竟他劉興此時是要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慮事情,而彭全則依然保持著自己軍人的本色,信守著那個兩人認識時就在堅持的原則:做一個純粹的軍人,一個不干預政治的軍人。如果劉興還是一個軍人的話,他也會這麼做,也會去信守這個原則,但是現在他不行了,因為此時的必須學會玩政治,他必須儘快完成從一個軍人到一個政客的轉變。畢竟他身上所肩負的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重擔,他身後站著的不但是一群跟著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十三軍的部分軍人,在他的身後還站在這個國家,乃至這個民族的大眾,對於這樣一個重擔,雖然他可以進行劃分,然後再讓下屬去具體實施,但是他這個大方向的制定者如果出錯的話,那麼下面的執行人就算想改變,恐怕都會很困難,所以他劉興此時要做的事情就是一個,那就是保持在大方向上不出大錯誤,避免小錯誤,儘力爭取不犯錯誤。
兩人彼此都在沉默著,雖然眼睛都在盯著那個巨大的沙盤,但是心裡所想的事情卻與那個沙盤絲毫沒有任何關係。誰也不願意說話,也不願意先打破這個沉寂。一陣敲門聲響起,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就聽見劉興很冷淡的說道:「進來。」就見一個中校軍官走了進來,在將一份電報遞給了劉興后,便迅出去了。
劉興看了一眼電報,然後這才開口說道:「老彭,你的部下越級打報告打到我這裡來了,你是不是處理下,這兩個傢伙看來是鐵了心要在對蘇作戰前將西北給徹底剷平啊,不然這兩個傢伙是不會甘心的,你看怎麼處理吧。」說著便將電報遞給了彭全。
接過電報,彭全看了一眼,然後將西北方面的形式圖給調了出來,在認真的看了一下地圖后,這才說道:「如果是在明年三月到四月間動對蘇作戰的話,時間上雖然來的及,但是緊了點,而且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的話,那麼我們就很可能陷入被動局面,而如果對蘇作戰放到明年的五月以後,那麼就算有什麼小的意外生,我們都有充足的時間予以應對,所以我還是堅持國內現在保持守勢,只要對手不動,那麼我們就不會動新的攻勢,至少在年前不會動新的進攻作戰,老劉,你看如何?」
劉興此時已經坐在了辦公桌前,在看了一會文件后,這才說道:「按照你們總參謀部的計劃,對蘇作戰最合適的時候應該是出現在明年的三月到六月間,對吧。」
見劉興問起,彭全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然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見彭全已經認可了,劉興這才說道:「但是這個時間既然我們想到了,那麼我們的對手蘇聯人也一定會想到,所以在這個時間段動戰爭,顯然已經失去了奇襲效果,至少奇襲的成分將被大大的減少,而將戰爭的動時間放在二月,那麼對於我們來說,顯然不是緊了一點那麼簡單,所以二月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不合適的,也是不必考慮的,我沒有說錯吧。」
彭全點了點頭說道:「嗯,理論上是這樣,畢竟現在距離二月也就只有三個月的時間了,而現在各項準備工作,最好也就才完成百分之六十,差的連百分之四十都沒有完成,最慢的就算是部隊的整編工作,因為這次所進行的整編是為了適應新的戰法所進行的,所以整編的力度也比以往歷次都要大些,而且對於那些中高級指揮官的培訓工作也才開始不久,現在也是跟個蝸牛在爬一樣,雖然很多東西已經被我們的教官簡化的不能簡化了,但是對於那些文化底子幾乎為零的人來說,很多東西他們是學了現在的丟前面的,記住今天的,昨天的就忘記了,所以對於這樣的局面,教官不得不耐心的教,還要時刻督促他們,隨時對以教授的東西進行檢查,所以這一塊的準備也是想快都快不起來。不過其他的方面如果要加快還可以的,只是部隊和軍官的培訓這兩塊想要快的話,估計就會出亂子,所以你說的那個明年二月開戰是肯定不行的。」
聽見彭全的解釋后,劉興點了點頭說道:「嗯,你說的對啊,就算我們在其他方面準備的再充足,但是部隊和軍官的準備不到位的話,那其他的準備似乎只是浪費表情,而且從近期情報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蘇聯人似乎已經聞到了什麼氣味,對我們的情報收集工作明顯加強了許多,就這一個月,許冰海就已經連續破獲了三個與蘇聯人有關的諜報網,如果算上蘇聯人自己建立的,估計大大小小的情報組織不會少於六個,所以我想對於我們這邊的情況蘇聯人應該是多少了解一些的,不然那個屠夫也不會讓那個什麼紅色外交家再次找上門來,就外蒙的地位進行談判,其實不外乎就是想試探我們的態度,對於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彭全端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后,這才開口說道:「對於這些事情,我是知道的,不過關於外交上的事情,我覺得我沒有必要過多的去插手,我早就說過,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做一個軍人,一個不干預政治,不參與政治,不捲入政治鬥爭的純粹軍人,這些在我們認識的時候,你是知道的,我們也一起誓將信守這條原則。但是現在情況變了,你作為國家的最高指揮者,不可能不參與到政治中去,但是我雖然現在已經是軍隊的最高指揮者,但是我依然是個軍人,既然是軍人,那麼將信守我的原則和我的誓言,至於其他的事情,我想我只能說我盡量的配合你。」
對於彭全的這番話,劉興聽了臉上微微一笑,然後這才開口說道:「老彭,說起來你我的級別是一樣的,不過當初起事的時候,要多謝你的支持,不然我也不會坐上今天的這個位置,不過對於你的這個觀點,我不是很贊同,就連葛文軒那傢伙都知道軍人不參政,軍人不幹政,那就是一句屁話,那只是為了糊弄一些下級軍官而設置的一道門檻而已,而你作為一個軍隊的最高指揮者,你說你干預政治,我能理解,但是你說你不參與到政治中來,這似乎有些說不過去,畢竟戰書兵法早就有戰爭是流血的政治,政治是不流血的戰爭這一經典的論斷,其實這些年我是感覺自己變了很多,雖然自己也不希望這樣,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這樣一副擔子放在肩膀上,不說為了民族和大眾這樣的大道理,也不說為了跟來的這一萬多兄弟戰友,至少也應該為自己去考慮吧,更何況我們在那邊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現在過來了,難道就是為了給日本人當牛做馬,為的就是讓人家指著鼻樑說你是一個亡國奴嗎,我想恐怕換了誰也不會願意這麼做,你說那些平民百姓願意做亡國奴嗎,我想恐怕對於現在的他來說誰能給他們飯吃,誰能讓他們過上好一些日子,誰能給他們平靜的生活環境,那麼他們就會支持誰,至於國家由誰來掌控,是不是自己的人,國家的領導人是誰,我想以現在大眾的意識他們根本就不會去在乎這些,所以說到底,你這個參謀長不但要參與到政治中來,必要時似乎還要干預政治,雖然這有些違背了你的信條,但是現在的環境變了,所以我們也要跟著變,畢竟是環境改變人,而不是人去改變環境。就算要改變環境,也需要一個過程,而且前提是你必須適應這個環境才能去改變,就如同古語說欲取之,先與之是一個道理。對於這些話,你好好的想下吧。」
彭全聽到這番話不由的沉思了起來,在想了下后,這才開口說道:「老劉,你說的也許是對的,給我點時間,我會好好的考慮下。好了,下面還是把電報的事情先解決吧,我估計這兩個傢伙是鐵了心了,如果我們不批准的話,估計第三,第四,甚至在他們認為必要的情況下,會先斬後奏也不一定,你看這個事情怎麼解決,如果解決不好,那麼這個口子一開,那別人也會跟樣學樣,以後很多事情就不好辦了,你說呢?」
劉興想了下說道:「這樣吧,對於他們的計劃你還是批准,我估計如果不同意的話,這些傢伙肯定會繼續鬧騰,而且西北那邊按照他們現在所說的情況來看,顯然他們的準備已經充分了,而且時機也已經成熟,再說了西北那邊穩定了,對於我們以後的行動也會有一定的幫助,至少可以不必部署那麼多的部隊,至少目前對蘇作戰什麼時候啟動的最後時間我們還沒有最後確定,所以這個緩衝的餘地還是比較大的,給他們回電,就說總部同意他們的行動請求,不過行動度要快,而且行動的時候要乾脆利落,不能留尾巴,對於那一塊的事情,軍政全權授予這兩人負責,必要時可以多殺一些人。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