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話 陰魂不散 1
看來在體育館內舉行學生活動果然是個不錯的主意,小雯滿心歡喜的看著會場里擁擠的人群,誇耀著自己的遠見。
聯誼活動很快就結束了,剩下些清理場地的工作,一群學生會的人員三三兩兩的便將所有的事情搞定。為了爭取在校領導面前的表現機會,小雯抄著她纖細的銷售拚命打掃著籃球館。經過一個小時的努力,體育館又恢復了它原本的模樣。
「小雯,我們先走了,你記得把燈都關了。」李展說完便往門口走去,那裡有等他已久的女友。小雯做了個放心的手勢,然後轉身看著變得死寂的籃球場。場頂上,白光徑直灑在球場中央,就像另一個世界的門,背後的一切都是未知。小雯哼著盧廣仲的歌曲漫步走到牆角的電控室,準備關燈離開。
右手剛觸碰到門把的時候,小雯忽然僵在了原地。
「是自己看錯了吧?球場中央怎麼會有個人?」小雯心中想到,然後鼓起勇氣轉過身來。籃球撞擊地面的迴響振動著小雯的心臟,每一下彷彿都能讓人停止呼吸。那個穿著運動服背對著小雯的男生不停的操縱著這裡唯一的聲音。
「同學,馬上要關門了,明天再來練球吧。」小雯聽說過有些體育專業的學生經常晚上溜到體育館練球,可能自己剛好碰上了。
男生沒有理會她,拍著手上的籃球走向對面的籃板下,在罰球線上停下來,優雅的將球摔進籃筐里。
「你到底聽到沒有?」小雯由驚慌變為惱怒,但還是沒勇氣向男生走去。男生的投球真的很准,一連二十多個都完美的投籃筐,然後,籃球會划著一個漂亮的線路回到男生手裡,毫不猶豫,再出手,再命中,再重複。五十個,一百個……小雯後來已經數不清男生投進了多少,只是每次的動作,籃球的線路,甚至球撞向籃板的聲音都是一樣的。小雯害怕了,她知道就算是世界上最好的籃球選手也不可能坐到這點。但她沒有發現,球場中央的白光已經越來越暗。
球又一次入筐后,帶著同樣的線路往男生跑來,但這一次男生沒有把球接住,籃球邁著跳躍的步伐,向小雯走來。
接住,小雯差異自己為什麼要把球接到手裡,但已經來不及了。上手的時候,小雯才發現那根本不是籃球,而是一顆男生的頭顱。
「請把球還給我。」面前,男生冷冷的說道,小雯抱著那顆頭顱將目光慢慢移向男生的肩膀,他的脖子上竟然看不到任何東西,腦袋在……對了,他的腦袋不就在自己手上嗎?
低頭再看,那顆頭顱鼓動著爆出的雙眼吼道:「把球還給我!!!」
…………
十一話陰魂不散因為學校籃球隊馬上要參加夏季聯賽,所以,鄧宇浩和李濤又恢復的訓練,每天晚上的課程都放了下來。傾亮還是一副每日閑聊,就連對抗訓練也不忘和大家吹上幾句,但技術確實過硬,有他控球,對手是很難阻止的。
陳教練非常喜歡李濤,因為他投球很准,這讓大xs.com墩兒很不高興,常說:「喂,爺可是這兒唯一能灌籃的。」陳教練就會學著喬丹說道:「沒有哪支球隊是靠灌籃贏得比賽的。」李濤後來被陳教練寵得連鄧宇浩都覺得好笑,簡直就是私生子嘛。
「李濤,好好練,依照你投球的技術,將來說不定能進國家隊呢。」陳教練說這番話的時候,眼裡透出一種莫名的感情,李濤那一刻感覺,這話陳教練不是第一次說了,但人家教了多少人?這又有什麼奇怪的呢?
一天訓練結束,杜威忽然在更衣室里把大家都叫到了一起,神神叨叨的說道:「我最近知道了一個秘密,跟你有關。」杜威的眼神落到了李濤身上。
「哦,你知道我的什麼秘密?說來聽聽。」李濤看了一眼鄧宇浩。
「其實我也是看不懂陳教練為什麼那麼鍾情於你,咱們幾個有誰不是技術超群的啊。」大家都是點點頭,表示贊成。「對吧,後來我和幾個老師吃飯的時候才打聽出來陳教練的事情。」杜威的表情更為神秘了。
「話說陳教練以前是全省少年籃球隊的總教頭,那時候,他手下有一員猛將……」
「你他娘的說書啊,白話文兒。」大墩兒拍了他一掌。
杜威的情緒並沒有被打擾,繼續說道:「這員猛將兄,聽說有一次練習的時候,在罰球線上連續投進了一百二十四次,我的媽啊,這是什麼概念,而且他平時投籃就准得離譜,平均每場球下來,命中率都保持在百分之七十以上。」
「是不是真的,諾天王也不行吧。」鄧宇浩說道。
「我也是聽他們說,不過那時候,陳教練把那個孩子捧得跟什麼似地,還說要力挺他進國家隊。」
李濤心裡忽然一震。
「經過陳教練多方的努力,國家隊的那些BOSS最後才來了四個人,觀看猛將兄的比賽,那次,對陳教練和猛將兄來說,可是事關生死,所以,猛將兄一點都不含糊,光上半場就拿了三十多分,看得那些國家隊的教練口水都流出來了,但下半場的時候,猛將兄卻像換了一個人似地,一點都沒有發揮出水準,最後也只拿了兩三分,那些個教練看完后只說猛將兄心理素質太差,還不適合去國家隊訓練。這下可把陳教練給氣壞了,下去就對猛將兄一頓痛批,但更讓人想不到的是,猛將兄從此再也沒有碰過籃球,甚至連人都找不到了,之後,陳教練一直都在自責,主動從總教頭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來到我們學校當老師。」
「怪不得陳教練脾氣那麼好,李濤,看來你是燃起了他老人家的鬥志啊。」晴亮笑道。
「我可沒想過一輩子當運動員,多累啊。」李濤說道。
鄧宇浩拍著李濤肩膀說道:「你想當道士吧,我看就跟人家教練好了,私生子。」
更衣室里大家都是一陣哄鬧。陳教練悄悄的從門口走開,路燈的陰影遮擋著他的眼睛,看不清憤怒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