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140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血影
對於血影的指責我沒有反駁,甩開他的手,擦了擦淚水,起身坐到床邊,看著湘雲,我心中一陣酸楚,眼淚又要流下,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子替她蓋好。血影沒有阻止我,那雙沒有感情的眼睛一直盯在我身上,此時帳外有人恭聲道:「將軍,阿爾泰將軍求見。」說剛說完,帳簾就被掀開,一個身穿皮甲、滿臉鬍子的壯漢跨步而入,一連回頭罵道:「老子也是將軍,為什麼要求見?」透過面具的空隙,血影的眼角微一抽動,「阿爾泰,看來你是不明白血魂軍中的規矩。」那壯漢回過頭來,滿不在乎地道:「打仗就打仗,定那麼多規矩幹什麼?」說著,也不等血魂說話,一屁股坐到椅上,揚聲道:「台吉聽說你抓了順治那小子的皇后,讓我來問問,要是真的,就讓我帶回去。奶奶的,用皇后多換點地方,還打什麼仗啊!」我心中一凜,僧格果然打的這個算盤,血影眼睛眨也不眨,「那只是謠傳。」我一愣,他不打算把我交出去么?阿爾泰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血影,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他一拍桌子,「識相的……」他說著話,眼光落在我與湘雲的身上,他兩步走到床前一把推開我,看著湘雲道:「這個就是皇后吧?」「她不是。」血影的聲音冰冷依舊,但聽得出已包含了一些怒氣。阿爾泰一把扯去湘雲身上的被子,雪白的身軀立刻讓他地雙眼充滿了獸慾。他獰笑道:「血影。你好大的膽子,連皇后都敢碰。」我立即上前想要蓋回湘雲身上的被子,卻被阿爾泰一拳打了個跟頭。他看著我無恥地笑道:「小子,也想嘗嘗你們皇后地滋味嗎?」說著。他的大掌朝湘雲地胸前抓去,我猛的朝他撞去,血影卻比我更快。在阿爾泰的手碰到湘雲之前從桌上抄起一隻毛筆射至阿爾泰腕上,阿爾泰吃痛縮手。我卻已停不下身形。硬生生地撞上他,讓他趔趄兩步,血影的聲音冷到不能在冷:「我碰過地女人你也敢動?」他一個閃身來到阿爾泰面前,「你嫌命太長么!」阿爾泰被血影周身散發出地寒意迫得說不出話。他氣極地抓過我,將所有怒氣發泄到我身上。「死俘虜!活得不耐煩了!敢撞我?」他的大掌高高揚起,眼看就要落下,我猛地閉眼,那手掌卻遲遲沒有落下,睜眼一看,他的手腕被血影捏在手中,動不得分毫,血影靠近阿爾泰輕聲道:「別試著惹怒我,回去跟僧格說,這次抓到的不是皇后,只是皇后地替身。」也不知道血影用了什麼手段,阿爾泰的身體竟開始哆嗦,他鬆開抓著我的手,我連忙到床前替湘雲掩好被子,阿爾泰指著血影說:「你不要太得意,總有一天……」阿爾泰威脅的話並沒有說完,便被血影一腳踹出帳去,我坐在床邊看著他,沉聲問道:「為什麼不把我交出去?」血影挑起我的下巴,譏笑道:「剛剛你也沒膽量承認你的身份。」我垂下眼帘,我的確是沒有膽量。血影冷笑道:「知不知道,你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我看著他,他說道:「你若是承認了你的身份,僧格會將你視做上賓,再用你換回一片土地,你就可以回到北京,繼續做的你皇後娘娘。」他冷哼一聲,「鼠目寸光!」我身上激起一片寒意,「打仗無非就是為了這些,你為什麼……」他搖搖頭,「我不怕你知道,你是一個意外,在我的計劃中,來西北的應該是太后,而不是你這個皇后。」計劃?太后?出京撫軍怎會變成血影的計劃?我驚恐地道:「你……你派人到清軍營中有意製造不和,再逼著朝廷派人前來撫軍?」民族仇恨本就極易挑起,血影派了姦細混入清軍刻意為之也不是不可能。血影的手指輕輕磨挲著我的唇,「很聰明。」我將頭向後仰了仰,避開他的手,他笑道:「清庭無能,有了事情大都是要靠太後來解決,現在又多了你。」我閉口不言,腦中急轉,他想讓太後來,再抓了太后,卻又不想用太后換土地,那他的目的是什麼?「還沒想到么?」他用手扣住我的後頸,「我想讓順治御駕親征。」我心中「突」的一跳,御駕親征,他是想要福臨的命!我強自鎮定地笑了笑,「此次被抓的若是太后,皇上說不定會御駕親征,但可惜,皇上不喜歡我,巴不得我回不去。」「哦,是么?那很是可惜。」他的手游移到我的領間,在他有下一步動作前,一排細牙已咬上他的手掌,是湘雲。湘雲不知何時醒來,血影一甩手,湘雲被拋至床上,又掙扎著起來,不顧自己赤身**,擋在我身前張開雙手,搖搖欲墜。「不準……碰我主子……」她下體的那些濁液順著大腿流至腳踝,夾在其中的鮮紅刺痛了我的雙眼,我上前一把抱住她,湘雲沒有回頭,一動不動的盯著血影,血影微眯雙眼,「是她將你害成這樣,你反倒還要維護她?」湘雲緩緩地搖頭,「你不會懂,你的心中裝滿了仇恨,已看不清任何東西了。」血影一把掐住湘雲的脖子,聲音將至零度,「在我面前自以為是的人,只有死路一條。」我衝上前去想掰開血影的手,卻只是徒然,湘雲慘笑一下,「我這個樣子,還怕死么?」血影的眼色陰鬱的可怕,可湘雲卻毫不畏縮的直視著他,血影突然發出兩聲輕笑。「你不怕死,也不怕連累了你地主子嗎?」湘雲身上一僵,將身子挺了挺。徒勞的意圖擋住我,血影冷笑一聲。鬆開掐著湘雲的手,撫上湘雲裸露在空氣中嬌小柔軟,肆意把玩。「如你伺候得我舒服。我或許會考慮先不動她。」湘雲的臉色登時變得慘白,我將湘雲拽到身後。盯著血影一字一句地道:「我們就算立刻死了。也不會任你凌辱。」血影地笑聲冷酷而低沉,「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來人!」他一聲令下,立刻從帳外走進兩名血魂。他們朝血影一抱拳,血影拽下我的頭盔。指著我道:「給你們開葷。」那兩名血魂聽了血影的話沒有絲毫猶豫,朝我走來,我連退兩步,湘雲尖聲道:「你不能……」血影悠閑的走到床邊坐下,「沒有我不能做的事情。」此時那兩名血魂已走到我身前,一個扳住我地雙手,另一個抓住我的衣襟用力撕開,我掙扎無用,絕望的眼淚從眼中滑落,舌頭已墊在牙齒之間,只待用力咬下,頸間突然一麻,身上立刻酸軟無力,動一動手指都不能,血影雙手環在胸前,冷聲道:「想死?」「不!」湘雲尖叫著跪倒,抓住血影衣角泣道:「不要碰她!」血影一動不動地盯著湘雲,湘雲爬到血影的身上,拉下他地褲子,用纖弱的身體容下他猙獰的炙熱,湘雲身體落下的瞬間,血影擺了擺手,那兩名血魂的動作停下,我沒有力氣叫喊,看著湘雲不堪承受的面容,淚水順頰而下,他並不想貞德毀了我,只是想懲罰湘雲,他要摧毀我們的心理防線,讓我們再不敢反抗。血影盯著我,伸手攬過湘雲的纖腰,大手握住她嬌嫩的前胸,在她耳邊道:「動作快一點,你主子看得正興起呢。」湘雲伏在血影胸前囁泣出聲,下身卻笨拙的加快了擺動,血影享受般的雙眼微眯,握在湘雲胸前的雙手卻極盡挑逗之能事,直到那兩朵紅梅在他手中悄然綻放,湘雲也不由自主的發出了動情的鼻息。眼前的活春宮讓我面紅兒赤,呼吸也不覺沉重。他不是瘋子就是變態,誰會樂於在眾人面前這麼做?血影猛的翻身,將湘雲壓在身下,他看著我譏笑道:「受不了了?」我想轉過臉去,卻苦於全身無力,只能閉上雙眼,此時血影道:「送她回去,希望她控制得住,別跟她的將士們當眾快活。」那兩名血魂也不多言,左右駕著我就往外走,臨出門時,血影在我身後道:「若是在想尋死,我不介意與血魂共同享用她。」崩潰是什麼感覺?大概就是這樣吧,我面容獃滯,腦中一片渾噩,任又那兩名血魂將我拖出營帳扔進一隻木製的牢籠,我衣衫不整的樣子嚇壞了這些清軍,趙常連忙脫下衣裳將我裹住,我獃獃的靠在木柱之上,好久才回過神拉,力氣也漸漸恢復。看著趙常及眾將士那憂心的面孔,我大哭出聲,「湘雲……血影那畜……」看守血魂的眼神讓我吞回對血影的咒罵,我不是怕他,我是怕他知道后不知道又要怎麼折磨湘雲。趙常明顯鬆了口氣,低聲道:「主子無事便好。」「啪!」我惱怒的打了他一個嘴巴,我的平安是湘雲用屈辱換回的,他怎能在我面前說這樣的話!趙常受了我一個巴掌並未吭聲,我像是打上了癮,左一記,右一記,似要將心中的痛苦全部發泄到他身上。當我再無力氣抬起手時,趙常的雙頰已紅腫了大片,我身子一軟,攤在那裡,趙常連忙上前低喚:「主子。」我淚眼婆娑的看著他,「都是我,連累了你們。」趙常肅然道:「是趙常無能,才使主子身陷在此。」趙常此言一出,其餘二十多人皆道:「屬下無能。」看著那一張張年輕誠摯的臉孔,我心中又是一酸,血影接下來不知要怎樣處置我,這些清軍戰俘……怕不都難逃一死。我深吸一口氣,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朝著趙常身邊的戰士問道:「你叫什麼?」那戰士有著一張圓圓的臉蛋,細長的眼睛,看得出是一個很愛笑的熱,他咧了咧嘴,「回主子的話,小的叫王保德。」我點點頭,轉向另一個瘦長臉的戰士,「你呢?」「小的叫李桂。」「你呢?」「王大河。」「那你呢?」……我努力記牢他們的名字,記熟每一張臉,前途未卜,至少在我們還活著的時候,做一些我能做的事情,記住他們。
第一百三十七章血影(二)
接下來幾天,我都再沒見過血影那個變態,我被當做「重點保護人物」與趙常他們隔離開來,條件還算可以,單獨的一個小帳篷,算是對這我個皇后的優待吧。趙常他們被送到專門關押戰俘的地方,是處死還是用來交換俘虜只是最高長官的一句話,不知道血影會怎麼決定他們的命運,也不知他要怎麼處置我,血影想用我引來福臨,他究竟與福臨有什麼仇恨?以他的武藝,為何不選擇進宮刺殺,反而要如此大費周張?莫非血影引來福臨來並不只是單純的想殺他?我的手撫上胸口,那裡掛著我的永結同心,福臨他會來么?會為了我身犯險境么?還有那條隧道,真的是在天山之中么?幾天來湘雲也不知怎麼樣了,一定遭受著慘無人道的折磨,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辱,有時我真痛恨自己沒有勇氣,如果我能下定勇氣去死,或許所有人都會解脫了吧。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賬簾掀起,一個身材矮小的血魂進到帳內,手上拎著一個食盒,從身材上看這不是平日給我送飯的血魂,再有他的個頭也太矮了點,只跟我差不多高,血魂都營養不良么?我接過食盒,今日的飯菜倒頗為豐盛,莫不是傳說中的斷頭飯?我朝那血魂招招手道:「要不要一起吃?看你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小心到戰場上一個回合就掛了。」這幾日我總試著跟進來的血魂說說話,混熟一點也好多打聽些消息,只是從沒人理過我。不過今天這個血魂又不同,他朝我走了兩步,身體一直在顫抖,低低的囁泣聲從護具之後傳出。聽著聲音,我扔下食盒奔上前去。一把掀開那血魂地面具,湘雲滿是淚水的小臉映入我的眼帘,我驚喜地低呼一聲。緊緊的抱住她,她卻輕輕呻吟一聲。我想起她這幾日定然受了那變態的百般摧殘,身上豈會無傷,連忙放開她,又哭又笑地道:「湘雲,你……你怎麼樣?你怎麼會來這裡?他肯讓你出來么?」湘雲不及回答我的話,只是連連搖頭,半天才道:「主子不要多問。快換上這套衣裳,我偷了他的令牌,主子出營后一直朝東走,小心行蹤,前方百里就是戰場,到時主子就可以找到清軍了。」說著,她動手脫起衣裳,我一把按住她的手:「那你呢?」湘雲虛弱地笑笑,「奴婢只尋來這一套衣裳,待主子走後,奴婢再想辦法。」我鼻子一酸,「你騙我,我走了,那個變態只會將怒氣發到人身上,你哪裡還有機會。」湘雲急道:「我們走了一個是一個,他……他受傷了,暫時不會找我麻煩。」「受傷了?」我有些不信。湘雲道:「是真的,昨天夜裡追星大人偷偷潛入,雖沒救成娘娘,卻將他打傷了,我見到他曾吐血。」追星?打得血影吐血,想必追星也沒討到什麼好處,我連忙問道:「追星大人定是逃脫了。」我看著湘雲心疼地道:「他一定子……又折磨你了吧?」湘雲臉色一白,強擠出一抹笑容,飛快地將衣裳解開,「主子快換衣裳,再過幾日奴婢就回去跟主子會合。」血魂的戰袍之下,湘雲竟是不著寸縷,嬌軀上淤良點點,我抓住湘去的手,含淚將她的衣裳重新系好,「我不會走。」「主子!」我輕撫上她的臉,「我若走了,你便會死,對不對?」我不可抑制的哭出聲來,「我不走,我要你活著,為了我活著。」湘雲慘然一笑,「奴婢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主子又何心強求?」「你不用多說,」我斷然拒絕,「我絕不會再扔下你,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主子!」湘雲猛地跪到地上,「主上難道不想念皇上么?」「想。」我蹲下身子輕輕擁住她,「但是現在沒什麼比你更重要。」我虧欠湘雲的已經太多了,她不應為我付出這麼多地。湘雲深深的望著我,突然笑了,她點點頭,「好,我們都不走。」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我可以叫你姐姐么?」我連連點頭,「我早希望你這麼叫。」「姐姐。」她叫得無比滿足,指著我身後道:「我們先吃些東西,有了力氣才能生存下去。」「嗯。」我吸了吸鼻子,回頭去取散落在地的食盒,待我回過頭,眼前一幕讓我尖叫一聲:「湘雲,你做什麼?」湘雲的衣裳大敞著,手中一把尖銳的匕首正對自己的胸口處,匕首的尖端已刺破了雪白的肌膚,已有絲絲血跡滲出,湘雲的臉上掛著笑意,「姐姐,湘雲不能陪你了,但願來生,湘雲還能伺候姐姐。」「不啊!」我的叫聲凄厲無比,但卻阻止不了湘雲手中的匕首,眼看著那匕首就要沒入湘雲的胸口,從帳外飛入一顆石子打在湘雲腕上,湘雲手一松,匕首附地而下,接著一才血紅沖入幾中,一隻大手牢牢的掐住湘雲的脖子,「你好大的膽子。」看清了來人,湘雲的臉上一片死寂,她艱難的開口,「一切……都是我,與……主子無關……」我被這突來的變故嚇得頭腦混亂,眼中只剩湘雲那猶自流著鮮血的雪白胸膛,「血、血啊……她要死了……」我朝湘雲走去,腳下一個趰趄跌坐在地,「她要死了……」「住口!」血影那冰涼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他緊盯湘雲道:「除了我,沒人能取你的性命,包括你自己!」湘雲痛苦地閉上雙眼,血影冷笑道:「怎麼樣?我為你準備的衣服還合身么?」湘雲猛的睜開眼睛,血影笑道:「否則你認為自己會那麼容易了。」湘雲的嘴角揚了揚,臉色蒼白地喘了一下。「我說過……你永遠不會明白……」話沒說完,湘雲的身子一軟,癱了下去。我驚恐地爬起,抓住血影仍掐在湘雲頸上的胳膊,「她死了,她死了,你殺了她!」我不停地朝他拳打腳踢,「你是兇手,你把湘雲掐死了!」「閉嘴!」血影一抖肩膀,將我震開,我跌了個灰頭土臉,又不甘心地爬起,抱住湘雲哭道:「別怕,姐姐陪你,別怕……」血影一把推開我,將湘雲打橫抱起,「她沒死。」我耳中聽見了他的話,可腦中卻像沒反應一樣,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湘雲死了,被我害死了。我死死的抓住湘雲的手臂,「她要我陪,不要你陪!」「放手!」血影的怒氣飆升到爆發邊緣,「不想她死就放手!」我打了個激靈,手不由自主地鬆開,眼睜睜地看著血影將湘雲抱走。我跌坐在地,身上止不住的哆嗦,我將手環上手臂,身子卻抖得更厲害,湘雲,你不要死……昏昏噩噩的不知過了幾天,我似乎變成了一條米蟲,每日除了吃飯就是睡覺,我試過向送飯食的血魂詢問湘雲的情況,他卻像聾子一樣,我不只一次吵鬧過要去見血影,也同樣被他們無視,直到又過了幾天,方接到血影要「召見」我的通知。進到血影帳中,卻不見那個變態的人影,也不見湘雲,我心中不禁暗暗著急,直到小年個時辰后,血影才掀簾而入,我立刻問道:「湘雲呢?」血影瞥了我一眼,慢悠悠地道:「回京了。」我愣在原地,血影笑道:「我告訴她,在自由和你之間只能選擇一個,她選擇了前者。」我不相信的搖搖頭,「湘雲不會這麼做,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你……你殺了她?」血影哧笑一聲,「世上沒什麼不可能的事,她……被我折騰怕了,選擇自由也在情理之中。」我沉默了半晌,血影笑道:「怎麼?被人拋棄的滋味不好受?」「你真的放了湘雲?」我不放心的追問。血影將手環上胸前,看著我沒有說話,我長出一口氣,心底有些輕鬆,「那就好。」血影的眼睛微眯,「不覺得失望么?」我綻放出這些天來第一個笑容,「她為我犧牲了那麼多,別說她選擇了自由,就算讓我一死來換她的自由我了是甘願的。」血影久久不語,我迎上他的視線,他似乎變得不再那麼可怕,最起碼,他願意放了湘雲。血影突然說道:「僧格認定湘雲就是皇后,用五百支火槍跟我交換,相信用不了多久,僧格與清軍談攏了條件,湘雲就會被當成皇後送回去。」聽著他的話我呆在原地,不是湘雲選擇走,而是他將湘雲送走的,那麼剛剛他是在騙我?我愣了好半天才道:「你真將湘雲賣了個好價錢。」血影冷哼一聲,我的怒火「騰」的躥上頭頂,「要是清軍發現皇后是假的,一場大戰在所難免!」血影笑道:「準噶爾軍還怕打仗么?」我登時啞口無言,好半天才開口道:「你……似乎與僧格並不和睦。」血影瞥了我一眼道:「這不是什麼秘密。」我大惑道:「那你為何要為他效命?」血影眼神一凜,「我似是對你太客氣了。」我絲毫不懼地笑笑:「或許是湘雲的離開讓我有些得意忘形了。」就在此時,忽聽帳外一片吵雜之聲,血影眼中閃過幾許不耐,兩步上前挑開帳簾,帳外的景像讓她腳步一頓,一名帶著金色護具的血魂抱著湘雲被擋在帳外,湘雲面色慘白,雙目緊閉,嘴角有血滲出,也不知是死是活,一定是僧格發現了湘雲的身份,所以才……我尖叫一聲,血影一把搶過湘雲抱在懷中,伸手探了探湘雲的頸側動脈,聲音僵硬地喝道:「軍醫!」血影將湘雲抱進幾內安置在床上,我正要上前,血影頭也不回地道:「抓住她。」兩名血魂不由分說架住我,我大喊道:「你這個變態!害了她一次又一次……」血影對我的叫聲置之不理,他撬開湘雲的牙關,一股血水從湘雲口中流出,此時軍菜籃子匆匆趕來,在血影的示意下連忙上前查看湘雲的情形,血影朝那名血魂道:「怎麼回事?」他這一問,我也閉上了嘴,仔細聽那血魂的訴說。原來今早湘雲被當作皇後由五十名血魂護送前往僧格大營,行至半路阿爾泰帶兵從僧格行營迎出,血魂未作他想,將湘雲交予阿爾泰,誰料湘雲乘坐的馬車剛交至阿爾泰手中,阿爾泰便讓騎兵將血魂團團圍住,不僅如此,還意圖染指湘雲,並大放厥詞:「血影玩過的女人憑什麼不讓老子玩!」湘雲不甘受辱毅然咬舌自盡,阿爾泰見「皇后」咬舌生怕僧格怪罪,慌忙逃走,欲將「皇后自盡」的責任推到血魂身上,血魂豈能甘休,派兩人送湘雲回來,其餘眾人與職權爾泰騎軍交戰起來,勝負未知。聽著血魂將事情經過說完,血影身上殺氣暴漲,他一動不動的看著湘雲,那軍醫被血影身上的殺氣嚇得瑟瑟發抖,顫聲道:「將軍不必憂心,這位姑娘咬舌的力道不足,並無性命無憂,只是因驚嚇昏厥而已。」軍醫的話音剛落,血影猛的一甩戰袍下擺,大步出營帳,一邊走一邊冷聲道:「點兵,出戰!」
第一百三十八章血影(三)
血影走出帳去,軍醫在湘雲口中塞了些草藥,又匆匆而去,我想從兩名血魂當中掙扎出來,可那兩名血魂緊緊的架著我,我氣道:「放開我!我又能不會跑!」其中一句血魂道:「沒有將軍的命令……」「你有病啊!」我吼道:「他去打仗了,一天不回來你要架著我一天嗎?」那兩名血魂對視了一眼,我又道:「軍醫是男人不方便,讓我看看她身上有沒有別的傷痕,要是耽誤了治療……你也見到你們將軍剛才的樣子了。」雖然我不太相信血影剛剛的表現是為了湘雲,他多半是氣不過阿爾泰的欺人太甚,但我的這句話卻起了些作用,那兩名血魂遲疑了一下,便將我放開,我立刻跑到床前,口中吩咐道:「去打些熱水,再叫軍醫多拿一些止血的葯來。」身後沒有聲音,我回頭瞪視,「去啊!」兩名血魂出去后,我心疼的看著湘雲消瘦下去的臉蛋,輕輕搖著她,「湘雲,醒醒……」叫了半天,湘雲也沒醒來,我轉身出帳去尋找軍醫,剛一掀帳簾,只見軍醫背著一隻大藥箱正朝營帳而來,待他進了幾,我心急地問道:「她真的沒事么?為什麼還沒醒?」那軍醫捻了捻稀疏的鬍子,慢慢地道:「這位姑娘大概是氣急攻心,再加上失血過多,恐怕還得昏睡上一陣子。」我稍稍放下心來,軍醫從藥箱中拿出不少瓶瓶罐罐,他不知我的身份。想是將我當成伺候湘雲的丫頭,一樣一樣地囑咐我,這個是外敷,這個是內服……我一樣一樣細心記得,軍醫又拿出一隻乳白色的小盒子,「這是這位姑娘平時擦身的藥物,照以前的方法使用即可。」我伸手接過,獃獃地問道:「這是治什麼的?」軍醫看著我道:「平日里不是你伺候這位姑娘么?」「我……我是新來的。」那軍醫詫異地打量我一眼,乾咳一聲道:「將軍生猛,這位姑娘身子纖弱。這個……」我皺著眉道:「這葯跟那個變態生不生猛有什麼關係?」軍醫老臉一紅,「這個……是在房事後使用……」我瞬間明白,黑著臉打開藥盒,一股清香直衝腦門,味道與「碧蘿」有幾分相似,定然也不是凡品,我朝著那軍醫道:「你配的?」軍醫搖頭道:「老夫可沒這個本事,配這葯的另有其人。」我緊緊地捏著藥盒,心中不斷咒罵血影,弄傷了湘雲還要假惺惺地為她弄葯,他怎麼會對湘雲這麼好?怕不是為了方便他一逞獸慾罷!想著湘雲這十幾天來遭受的種種,我眼眶一熱,此時一名血魂端了一盆熱水進來,我擦擦眼睛,朝著那軍醫道:「麻煩您先迴避一下,我為她擦擦身子。」軍醫與那血魂退出帳去,我褪去湘雲的衣裳,擰了條毛巾細細地為她擦身,湘雲的體溫有些高,忙又叫血魂拎了些涼水,不斷的為她擦身降溫,直到傍晚時分,湘雲的體溫才算恢復了正常,人也蘇醒過來,她的口中塞滿了草藥不能說話,見了我只是流淚,我連忙輕聲撫慰,剛剛替她換好葯,那邊血影掀簾而入,帶進一般血腥味,他的身止沾了些許血漬,卻不見外傷,應該不是他的血,湘雲收回目光,將頭扭至一邊,我問道:「解決那個阿爾泰了?」聽到阿爾泰的名字湘雲明顯哆嗦了一下,接著我就被大力拉起拋向一邊,待我回過神,坐在床邊的已換成了血影,他捏起湘雲的下頷看了很長時間,才冷笑道:「你沒死么?」湘雲垂下眼帘,兩行淚水慢慢流下,血影毫不溫柔的將湘雲摔到床上,「我說過,除了我,你不準死在任何人手中。」我見狀奔至床邊扶湘雲躺好,怒道:「你不能小心一點么?軍醫說她失血過多,隨時都有性命危險!」上帝原諒我,我說謊了。血影眼睛動也不動,「她怎麼樣我心中清楚。」他又坐回床邊,「你回去。」「我不!」我也坐下,牢牢的握住湘雲的手。血影的眼睛一眯,湘雲連忙拍拍我的手,朝我擠了個笑容,又揮了揮手,示意我回去,看著血影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我一步三回頭的離去,挑起帳簾,一匹通高頭戰馬映入眼帘,那戰馬通體雪白,只有額間處一簇火紅,馬鞍、馬鐙具是火紅,不用說,在這裡這麼酷的戰馬只能是那個變態的,我朝那戰馬搖了搖頭,哀嘆它跟錯了主人。馬鞍處拴著一條三指來粗的繩子,好奇的順那繩子看去,十幾米外拖著一團東西,離著老遠都能聞到那刺鼻的血腥之氣,狀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等我看清之時差點沒將隔夜飯吐出,那是個人,被拖得血肉模糊,裸露在外的皮膚沒有一處是完整的,有幾處還露出白森森的骨頭,那人好像還沒死,時不時的抽搐一下,我「哇」的一聲吐出,跌跌撞撞的跑回血影帳中,血影正將湘雲抱在懷中,見我回來並無驚訝之意,我強忍住胃內的翻滾問道:「那個……」「阿爾泰。」血影淡淡地道,湘雲抬眼看向血影,血影道:「惹怒我的人,就是這個下場。」我心中一陣發毛,看樣子阿爾泰是被戰馬活活拖成那樣子的,阿爾泰是什麼人?他是僧格旗下的將軍,血影竟敢這麼做,他不怕與僧格撕破臉皮么?回到我的小帳篷,阿爾泰那血呼呼的臉一直在我眼前晃來晃去,我噁心得連連乾嘔,晚飯也吃不下,又想起血影剛剛對湘雲的態度,似乎也不是那麼無情,難道說在這短短的半個月中,血影對湘雲……不可能!我甩去心中的想法,只看血影的眼睛就知道,他是個沒感情的人,他之所以對我們態度緩和一定另有目的,一定是!接下來的日子,血影下了一道命令,讓我每日去照顧湘雲,因為要去軍醫處熬藥,這讓我有了一定的自由空間,血影大概是吃定我不會放著湘雲不顧自己逃命。只是象徵性的派了一人血去跟著我,活動空間增大自是讓我高興,只是湘雲的身子還是很虛弱,讓我憂心不已,每日都要去纏著軍醫新開些方子。這日又是如此,軍醫的帳篷在軍營的一隅。一側有很大的空地,方便軍醫曬葯,軍中的軍醫很多,那天見到的那個只是其中之一,姓孫,算是軍醫的小隊長,他自稱是孫思邈的後人,不過我是不信的。進了軍醫的大帳,我不顧形象地喊道:「孫神醫,我又來了!」帳內幾個正在研葯的軍醫見到我笑道:「小榮姑娘,你又來了?孫大夫在後邊兒呢。」因為我現在的身份是湘雲侍女,所以我現在名叫「小榮。」我點點頭,「不用勞煩你們了,我自個兒去找他。」出了大帳,我輕車熟路的繞到帳后的空地上,一個人影背對著我在分散藥材,陽光在身止打出一圈光環使我看不清他的樣子,我喊道:「孫神醫!」那人聽到叫聲站起,他剛一站起我就知道自己叫錯人了,他比孫老頭高了兩個頭不止,雪白的衣裳,一頭青絲在腦後用髮帶鬆鬆的系了,只是這背影就秀讓人流口水咧~~~我朝那人走去,那人也適時的轉過身子,我前進的步伐頓時停了下來,嘴巴很不雅觀的大大張開,他……他是人么?呃……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會有長得這麼好看的人?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這兩句話一定就是為他而寫的,皓齒星眸,絳唇映日,不見任何動作,只是站在那裡便顯得丰姿綽約,風流爾雅,不過他美則美矣,卻不會給人很陰柔的感覺,讓人能明確的分辨出他的性別,一個男人長成這樣,還是在軍營里,不會惹人犯罪么?我心中很不純潔的嘀咕著,一邊又痛恨為何他一個男人卻生得這麼好看,而我……唉!我幾乎是流著口水跑到他身邊,乖乖不得了,近距離觀看更讓人眩目,他臉上掛著一抹溫柔的笑意,雙唇輕啟,「姑娘是找孫大夫么?」哦哦!連聲音都這麼好聽,又溫和,不像血影,雖然血影的聲音也不難聽,但總少了一絲人味兒。我下意識的用手背擦了擦嘴角,「你也是大夫?」他笑著點點頭,我奇道:「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他笑道:「我大都留在另一駐地,很少回來。」另一駐地?大概也是血魂的軍營吧,「你叫什麼?」他遲疑了一下,還是笑笑,「方仲堂。」方仲堂,我滿意的點點頭,很配大夫這個職業的名字。雖感嘆他的美麗,但我還是沒忘了正事,將湘雲的身體狀況與他說了,他沉吟了半天才道:「那位姑娘久病不愈或許是由於心結未解。」我贊同的點點頭,整天對著一個變態,好人都會病了。方仲堂為我抓了一些藥材,裝至藥罐中道:「這幾味葯能去積養心,你拿回去給那位姑娘試試,不過用藥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解開心結,身體自然就分康復。」我連連點頭,急著拿那罐葯去煎,往回跑到一半,我不確定的回頭問道:「你開藥給我孫大夫會不會生你的」他這算不算是「撬行」啊?他笑笑,「放心。」他的笑容十分溫暖,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暖。連續煎了幾天的葯,我的煎藥水平急劇上升,熬了一個時辰,八碗水熬藥成一碗,嗯,很精確!我小心的端著那碗葯回到血影的營帳,剛一進帳我就叫道:「湘雲,今天試試美人開的新葯哦!」湘雲整個人縮在被子里,臉上掛著一抹潮紅,我皺了皺眉,放下藥碗觸上她和額頭,「又發燒了么?」湘雲的舌頭還沒完全好,所以並不說話,只是搖搖頭,我這時才發現帳內還有一人,當然就是那個變態,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裝模作樣的坐在案前看書,有他在准沒好事,我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將葯碗端給湘雲,湘雲乖乖的將湯藥喝完,躺下時裹在身上的棉被滑下一截,露出光潔的肩膀,嗯?不對!今天早上我來看她的時候她明明是穿著中衣的,再仔細聞聞,帳內除了湯藥的味道似乎還有一些淡淡的清香,我似乎抓到了一些頭緒,眼光落到那堆瓶瓶罐罐上,伸手抓過那隻乳白色的小盒子,打開一看,其中半透明的葯露幾乎快用光了。這麼一盒葯不會一次兩次就用光,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我盯著湘雲,湘雲臉色更紅,我氣憤的將那隻小盒子摔到地上,衝到血影面前吼道:「你還有沒有人性?湘雲病成這樣,你……」血影沒有理我,不緊不慢的又翻了一頁,我氣得一把抽出他手中的書,重重的摔到桌上,吼道:「都是因為你的獸行!湘雲才會這麼長時間都不好!」血影眼中的危險迅速蔓延,湘雲坐起身來,「姐姐!」她的發音有些模糊。「你躺下!」我與血影竟出奇的默契,血影用他那狹長的眼睛瞄了我半天,突然冷笑道:「有時候關心別人,不如先關心一下自己。」「什麼意思?」「別說!」湘雲心急之下擁著被子想下床,卻讓被子絆得滾到地上。血影起身走到床邊將湘雲抱起,重新安置到床上,轉身嘲笑道:「你還真是不受順治喜歡,失蹤還不到一個月,他就迫不及待的大赦天下,立了皇貴妃,若是時間再長點,說不定他會直接再立個皇后。」我獃獃的看著他,腦中突然「轟隆」一聲,他在說什麼?皇貴妃?是……烏雲珠么?怎麼會?我生死未卜,福臨怎會有心思立皇貴妃?我飛速的眨著眼睛,想眨去眼中迅速積聚的淚水,湘雲朝著血影怒道:「你答應過我不說的!」血影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帳去,我不住的搖頭,身子一軟,跌坐在地,這……是真的么?
第一百三十九章美人如玉
「姐姐。」湘雲挨到我身邊。我擦了擦眼睛,「你怎麼下床了?快回去。」湘雲低下頭,口齒有些不清的道:「對不起。」我失笑道:「傻丫頭,關你什麼事。」我站起身拉著她回到床邊,「我沒事,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找我還有沒有什麼新葯,讓你快點痊癒。」說罷,不待湘雲回答,我迫不及待的衝出營帳,我心中難受至極,這些天來,我無時無刻不在期盼著福臨會前西北,會來救我,但又不住的擔心他來了會不會有危險,可怎麼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這便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么?我越想越心酸,來不及跑回自己的帳篷,嗚咽聲已逸出嘴邊,離京僅三個月,我失蹤了,他竟絲毫不擔心,皇貴妃!直接宣布廢了我不是更好?省的還要與血影談條件,受血影的要挾。心中的失意簡直無法言喻,恍恍惚惚的回到帳篷,縮在角落裡,突來的打擊,讓我無法思考,這會是他的策略么?為了不讓準噶爾軍太在意我。這個念頭在我腦中剛一閃現,便被我硬生生的壓下去,我自嘲的撇了撇嘴,何必在為他找借口?他本就喜歡烏雲珠,現在烏雲珠懷了孩子,又少了我這個阻礙,兩個人在京城一定你儂我儂,聽到我失蹤的消息,說不定就會撫掌稱快,可笑我還在這痴痴的等他。人就是這樣,鑽進牛角尖十頭牛也拉不回來,給他判了死刑自己也不好受。輾轉到半夜,我再也受不了了,掀簾走出帳外。十一月的草原之夜冷得人直打哆嗦,可帳外的血魂卻絲毫不受影響。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見我出來,他攔住我。我了無生趣地說道:「我說過了,我不會跑。陪我走走?」說完。我邁步超前走去,這些天來看守我的血魂雖像一塊狗皮膏藥卻也不曾為難過我。他無聲的跟在我身後,信步走了好久。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曬葯的廣場,看來是這些天走這條路走熟了。無意識的也能走到這。「姑娘來賞月嗎?」一道溫和地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是那個美人,方仲堂,這麼冷的夜裡,他竟然只穿了一件單衣。我替他打了個冷戰,抬起頭看看月亮,賞月?我看著月亮時,福臨在幹嘛?說不定也在賞月,抱著他的皇貴妃在賞月!我恨聲道:「我永遠都不想再見到它!」方仲堂道:「不想見到地只會是人,怎會是月亮。」我聳了聳肩,「人真是可惡,上一刻還如膠似漆,下一刻便將你拋之腦後,男人都這樣么?」「只能說『有些』,而不能說『都』。」我哼了一聲,「比如說,你?男人都一個樣,說就天下無敵,做就無能為力,永遠是看著碗里的想著鍋里地,保住二,守住一,發展三四五六七。」他笑笑,笑容讓月光都為之失色,「好吧,世間男子大都如此。」他同意了我地看法,可我的心情卻更加失落,我搖搖頭,「還是有人會不一樣的罷。」我扭頭看著跟在我身後的血魂,「你是什麼樣的人?會對喜歡的人忠貞不渝么?」那血魂瞥了我一眼沒有說話,方仲堂輕聲道:「他們……沒有感情。」我地目光又落回方仲堂的臉上,欣賞了好一陣才道:「七情六慾是與生俱來的,沒有人會完全失去感情,只是埋得太深了吧。」我唏噓半天,忽然道:「也不對,有一個就沒有感情,是個完全的變態。」方仲堂好奇的看著我,我指了指血魂,「他的升級產品!」他皺皺眉,顯然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他的老大!」我伸手擋住他的臉,「拜託,不要亂做表情,會讓人忍不住想摸你。」簡直美的不是人!「你為什麼會來軍營?」這裡跟他一點都不配。他勾了勾嘴角,「我啊……是跟著一個人來的。」「是誰?」誰有這麼大魅力能讓這麼一個美人心甘情願的跑到西北來受苦?他輕笑出聲,一指身邊的血魂,「他的升級產品。」我皺著眉道:「是他逼你來的吧?哼!那個變態!」方仲堂搖搖頭,「我雖不是自願來的,但陪著他卻是心甘情願的。」他的話讓我連著退了兩步,那個……莫非……我仔細的打量著他,他跟血影……不會是那種關係吧?血影是個變態,誰知道他是不是男女通吃!「你……家中還有人么?」我小心地問。他點點頭,「父母、姐姐和……一個弟弟。」「他們對你好么?」「很好,尤其是我娘和姐姐,」他嘴角漾起一抹笑意,「他們很關心我。」我清了清嗓子,「他們對你這麼好,你理應早點回家跟他們團聚才對,要是……要是讓他們知道你在這裡做的事,他們會很難過的。」方仲堂的臉色稍黯,「是啊,她們很難過,但是……我也是沒有辦法。」我點點頭,「我知道,這種事是很難說的,但是血影那個變態,他不僅冷血,還喜歡凌辱別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一說到他,我的火氣就上來,看著方仲堂漸漸有些蒼白的臉,我又有些同情,做了幾個深呼吸,我說道:「不說血影那個人的人品,單說你們兩個都是男人,這就很難讓人接受嘛。不過你放心,」我連忙加上一句。「一定是血影逼你這麼做的,我絕不會歧視你。」方仲堂好看的眉毛糾結在一起,身後的血魂喝道:「不許胡說!」我訕訕的閉上了嘴,方仲堂打量了我半天,忽然失笑道:「你以為我是他的……」他想了半天。似是在想怎麼形容。我看著他憋在那裡,我忍不住接到:「男寵!」方仲堂愣了好半天,忽然開口大笑。「很有趣的想法。」我眨了眨眼睛,獃獃地道:「不是么?」方仲堂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只是指著月亮問道:「說說你吧,你不想見到的人與月亮有關么?」「無關!」想到他就生氣。賭氣道:「他最好是死了。」我狠狠的跺著腳:「我詛咒他!陽而不舉!陽而不舉!」「咳!」方仲堂一副被口水嗆到的樣子,「嗯……很惡毒。」「是么?」我瞪著他。火氣漸漸小了下去。似乎是有那麼一點,哼!誰讓他這麼對我!活該!他輕笑,「娶了你的人可真有福。」有福!回到帳篷里,我一直想著方仲堂說的話。可不是有福么,我聰明機靈又會講笑話。誰會?哼!偏偏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死福臨!臭福臨!等我回去,一定拽著他的頭髮拷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對!一定得當面問他!讓他給我磕頭認錯,認過錯我也不原諒他,氣死他!一整晚,我口中都在嘀咕著亂七八糟的東西,直到稀里糊塗地睡著。翌日清晨,我出了營帳,正準備去血影帳中探望湘雲,卻見不遠處幾名血魂指揮著一些清軍俘虜在搬運著什麼,擔架上蓋著白布,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死人。其中一名清軍回過頭來,竟是趙常,我快跑過去,喊著他的名字,趙常見到我臉上一喜,見我漸近卻又面色大變地叫道:「別過來!有痘瘡!」痘瘡?莫不是天花?我愣了一下趙常身邊血魂地鞭子「啪」的抽下,趙常身子一縮,手中抬得擔架偏了一下,架上裹著白布的東西翻了下來,是個人,一個死人,皮膚上滿是膿皰,這就是……天花么?我心中「咯噔」一聲,古代天花猖獗,就像現代的艾滋病,無葯可醫,人人聽而色變,且傳染速度極快,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三十,一旦蔓延,就是災難性的事件。看著清軍們哆嗦著將那具屍體抬上擔架,血影!他倒真會物盡其用!我雙拳緊握,飛一般跑到血影帳中,守帳的血魂見到我並未攔阻,我剛一掀簾,眼前的景象讓我微一錯愕,隨即怒火中燒,血影背對著我半跪在床上親吻湘雲,湘雲被他逼得縮在一角卻仍難逃狼吻,他沒有帶連著面具的頭盔,頭髮並未結髻,就那麼散亂著,遮住了他的側臉,我掀簾的瞬間他便發現了我,迅速起身拿起一旁的頭盔戴好,轉過身時,又是那個只看得見眼睛的血影。我不理會他眼中的盛怒,飛奔至床前,湘雲蜷身而坐,兩頰緋紅,雙唇微腫,我利落的替湘雲穿好外衣,拉起她道:「走!以後跟我一起住。」剛走了沒兩步,血影身形一閃到我面前掐住我的脖子向上拎起,「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的嘴巴大大張開卻又吸不進一點空氣,脖子幾乎斷掉,湘雲衝到血影面前抓住他的胳膊,「不要!」血影看著湘雲,手上卻越收越緊,我的胸腔幾乎爆炸,意識也開始模糊,福臨,我真的……再見不到你了……此時帳外血魂高聲道:「將軍。」「進來。」血影的聲音沒有一絲波動,在血魂進帳之時他手一松,我跌落在地,猛然灌入的空氣使我劇烈的咳嗽起來,湘雲一臉急色的拍著我的背,血影不耐地道:「出去!」湘雲緊咬著下唇,扶起我走出帳去,我倚在帳簾處用力的喘息,帳內的對話隱隱傳入我耳中,血魂……將軍……痘瘡……原來天花在草原上肆虐已不是一日兩日,不只血影軍中,準噶爾軍和清軍中同樣飽受困擾,今日有一名金面副將發現了天花的癥狀,血魂特來請示是否要將他轉移到一個叫「廢營」的地方。帳內安靜了一會,接著血影領著那名血魂出來,掃了一眼我與湘雲,將手中拎著的一件雪狐披風丟給湘雲,隨即離去,湘雲看也不看,一抖手將披風圍在我身上,我看著血影的背影,又看了看湘雲,將她拉進帳內問道:「你與他……」「姐姐,」湘雲垂下頭去。「他如此對我,我對他只有恨意!」我擔心的看著她,她輕輕笑了笑,「我現在只希望見到姐姐有朝一日能離開這裡,回到宮中與皇上相聚。」我望進她的眼睛,堅定地道:「我們會離開這的。」剛剛的生死一線燃起我對生命的渴望,我要回京,我要親口問他一句,你……不要我了么?
第一百四十章天花
血影這一去直到中午才回來,雖看不見臉色,但從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就知道,他的心情相當不好。「怎麼?痘瘡已經讓你無兵可用了么?」我不怕死的開口。血影笑道:「我無兵,清庭同樣無兵。」我聳聳肩,「原本還想幫幫你,現在看來,你並不需要。」說著,我轉身朝外走去。「站住!」血影閃至我面前,「如何幫我?」聲音冰冷,大有一副你不說我就再掐死你的架勢。我直視著他,「我有預防痘瘡的方法,不是土方,不會死人。」古時就有用天花病人的痘瘡塞入健康的人鼻孔的方法來使健康人患上輕微天花,從而起到免疫的作用,稱「種痘」。但由於痘痂來源於人,也有一部分人因種痘失敗而真正的染上天花身亡,所以並沒有被廣泛使用。血影不信任的看著我,我說到:「可以先做實驗,用清軍做實驗。」牛痘法,因該不會出問題吧?血影雙眼微眯,「你要什麼條件交換。」我露齒而笑,「很簡單,自由。」我指著湘雲道:「我與她的自由」血影沉默了半響,我接著道:「你也見到了,順治並不喜歡我,他也不可能為我來御駕親征,那麼我存在的價值也就是能換些土地,但顯然你又不想要這些,所以,和不跟我做個交易,保住你的血魂。」我說這話時血影沒有看我,反射直勾勾的看著湘雲,他寒聲道:「你也是這麼想的么?」湘雲垂目道:「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血影踱了兩步。到湘雲面前緩緩道:「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湘雲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咬著牙說「你認為我對著強暴自己的人,會有真心么?」血影身上的殺氣猛地爆發。讓人絲毫不懷疑他會立刻殺了湘雲,我搶身上前急道:「你可以不答應。看著你的血魂全部死光。」血影的眼神滿是寒意,「你說的最好是真的。」「我當然不會騙你,你是否也該拿出些誠意來?」我說道:「放湘雲回去。我就開始試驗。」「不行!」他想也不想的便冷聲拒絕,「在你成功前。她只能留在這裡。」「我堅持!」「那就取消交易。」他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事實上,我不太在乎他們的性命。」「你……」我氣得說不出話,「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出爾反爾。」他森森笑道,「你可以賭賭看。起碼還有五成的機會。」雖然我的心一直在告訴我,他是變態。他不會履行諾言,但我卻仍在考慮著,五成機會,別說有五成,哪怕只有一成機會,也是值得一試的。我沉吟了半天,自由的渴望還是讓我點下頭去,「我要選一些清軍來做實驗。」「隨你去挑。」「還要個大夫協助我,」我又補充道:「有一個叫方仲堂地,就要他。」我要趕在他感染天花前替他種痘,免得這樣一個美人死了多可惜!血影的眼神瞬間閃過一絲錯愕,接著便恢復了冷酷,「不準在接近他。」「我需要人協助,就要他!」「聽不懂我的話么?」血影逼近兩步,「除了他!」我被他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嚇到,哆嗦了一下只好妥協,真是沒用!出了營帳,湘雲跟著我出來,血影並未阻攔,她拉著我的手道:「姐姐有必成的把握么?那可是痘瘡,不慎染上了會要了性命的。」「放心,我不會治,但預防還是有些把握的,」我笑道:「你就等著跟我走吧。」隨後,我跟著血魂去了關押清軍的地方,俘虜出奇的少,大概只有十幾人,趙常就在其中,我本欲將它們全部帶走,卻遭到拒絕,他們要用俘虜來操作一切與天花有關的事情,無奈之下,儘可能多的選了十人,與他們來到一處偏僻的營帳之中,問了趙常才知道,其餘的清軍有一些染上天花被送到廢營去了,另一些則被用來做了俘虜交換,趙常原本應被換回去,可他卻與人調換,留了下來。看著他見到我的欣喜神情我已大概明白,他不走,十之**是為了我,這個樸實而單純的男人,難道他真的以為跟我有了「肌膚之親」,便要負責到底么?真是傻的離譜。實驗工作正式展開,叫血魂找來幾頭牛,又前去廢營取一些病人的痘漿,用棉花沾了痘漿塞到牛的鼻子里和傷口上,過了幾天,牛身上的痘瘡終於長了出來,我欣喜的挑開一些,小心地取了痘漿,琴納,對不起了,牛痘免疫法的創始人要改成我榮惠了,所謂牛痘,就是溫和的天花,不會對人體產生太大的傷害,卻能使人免疫。清軍得知要做痘瘡實驗難免會有些害怕,我正要以身相試,趙常卻堅持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我感激的朝他笑笑,因為沒有注射器,我只能將沾了病毒的棉花塞到他的鼻子里,又在他腕上劃開道小口,將病毒塗上,三日後,趙常體溫升高,身上滿是紅點,有過一日,他居然沒再起來,斷了生機。第一次試驗失敗了,這讓多有人都對我的方法失去了信心。血影指揮著清軍將趙常的屍體抬往距軍營數里遠的墳場,看著他們的背影,我獃獃的站在原地。「心情很不好么?」耳邊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居然是方仲堂,我掩飾著心中的不安將他拉進賬內道:「一開始我就想找你,可血影不準。」方仲堂笑道:「我這不是來了。」我遲疑了一下,「實驗失敗了。」他安慰我道:「不用太心急,如果你成功。不知將會為多少人造福。」我勉強咧嘴笑了笑,心中卻緊張得「砰砰」亂跳,趙常。你一定要逃出去!不錯,實驗根本沒有失敗。我成功的為趙常種下了牛痘疫苗,他此生都不再會受天花困擾,實驗失敗而死只是我們造出來得假象。由於趙常時常往墳場搬運死人,所以當我聽到他說死人送往墳場后並不會立即焚燒而是等到傍晚統一進行時。這個想法便在我心中形成。天花肆虐。不僅是在血魂軍中,清軍中同樣如此,我得想辦法讓人將牛痘疫苗法帶回去,以防血影食言。還有那條隧道,我們只能推測它在天山之中。如果不找出這條隧道,天山地屏障將如同虛設。我的不安被方仲堂查覺,他還以為是實驗的失敗讓我灰心,不斷的寬慰我,美人的安慰真地能讓人好過一些,我長吐一口氣,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趙常能不能逃得出去,就全看天意吧。盯著他異常美麗的臉龐,我不禁問道:「你與血影究竟是什麼關係?」她笑了笑,「我與他啊……很複雜的關係呢。」我白了他一眼,總弄得這麼曖昧,害得我誤會。「你說如果我成功了,他會放我們走么?」他想了想,輕嘆了一聲,「他啊……是個不會放手的人。」果然!我臉色一變,心中不斷咒罵血影,開始考慮是不是不要交出牛痘法,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一個個染上天花身亡,就算不死,也落得你一臉麻子!到時候還叫什麼血魂,改叫麻子大軍得了。啊!我恍然大悟地想到,難怪他們個個都頂個頭盔面具,大概是為了這麼一天做準備,否則一上戰場,數千個芝麻燒餅站在面前,還沒打仗對方就要笑死了。嗯,血影還真是有先見之明!「在笑什麼?」我地天馬行空被美人那溫潤地嗓音打斷。「沒事。」我意猶未盡地又笑了兩聲,「對了,湘雲……就是你給開藥方的那位姑娘,你知不知道她這兩天怎麼樣了?」自從試驗開始我便被隔離在這,照那天血影的表現看,他很生氣,那麼湘雲……方仲堂笑道:「她沒事,身子也好了許多。」「真的?你去見過她?血影沒有虐待她么?」他搖搖頭,「他那裡捨得讓我見她。」我愣了下,沒明白他地意思,沒見過怎麼知道她沒事?他笑道:「總之你放心,湘雲姑娘不會有事。」雖然很想相信他的話,但一想到血影那天那樣暴虐的眼神,我還是會忍不住打冷戰,過了兩天,沒聽說抓到逃犯的消息,趙常一定是潛逃成功了,這讓我的心微微放下,實驗也到了第二階段,有了趙常的例子,那些清軍不免有些膽戰心驚,我自告奮勇的搶險嘗試,不知怎地,我身上的癥狀異常輕微,沒過兩天便好了,我懷疑自己有沒有成功種痘,但也不能馬上試驗,就當他種上了吧。有了我的帶頭,清軍們很快都一個個擼起袖子排隊等我為他們「種痘」,理由是,娘娘都不怕,我們又怕什麼。方仲堂偶而過來,對我的方法始終是有些憂心,他是個大夫,終是不忍見到拿人做實驗品的,但我卻胸有成竹,只要再過幾天,他們身上的病症痊癒,就大功告成。不過有一件事我卻忽略了,除了趙常外還餘下九名「試驗品」,我給他們全部種上牛痘卻忘了他們發病期也差不多在同一時間,所以當這九個實驗品集體卧病在床后,我不得不擔任起護士的責任,雖然癥狀不重,但畢竟是九個人,所以幾天來我毫無精神可言,這天端著剛熬好的清熱湯藥正往「病號帳」走著,一不留神,腳下不知踩了什麼讓我倉促了一下跌倒在地,看著撒了一地的湯藥,我挫敗的嘆了口氣,正要站起,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忍不住叫喚一聲,隨即又放棄,這裡全是血魂,誰會來扶我?我就做在地上揉著腳踝,突然覺得有點奇怪,那感覺就像有人以直盯著你看,抬起頭,兩個血魂站在遠處,牽著數匹戰馬,其中一個不時的左顧右盼,另一個,我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我肯定他在看我,心中不覺有些奇怪,忽然那血魂抬起雙手,飛快地將兩手的拇指和食指拼在一起,那……是一個心形,我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會是……他么?我不顧腳上傳來的疼痛,心急的想站起來,卻再次跌倒,我見到那名血魂的身子動了一下,似是要跑過來,卻終因身邊不斷經過的血魂巡軍而作罷。此時一隊巡軍停在他們面前,似在索要口令,我的心幾乎跳出胸口,那兩名血魂遞過兩塊令牌,又作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巡軍繼續前進,我卻嚇出了一身冷汗,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剛朝那方向走了兩步,胳膊便被拉住,眼見我身子一片又要摔倒,卻倒入一個厚實的胸膛之中,是方仲堂,他擔心的看著我道:「腳怎麼了?」我搖搖頭,心中惦念那兩個血魂,想要回頭,卻又怕引起他的懷疑,方仲堂晃了晃手中的拎盒,笑道:「見你這幾天沒什麼精神,給你帶了好東西。」說著他拉著我的胳膊就要入賬,我驚呼一聲,腳上疼痛不已,他連忙扶住我的腰,憂心地道:「腳扭到了?」我微一點頭,他輕輕地扶著我:「也不小心一點,我給你瞧瞧。」回神之際,我的雙眼迅速捕捉著那兩道身影,可我卻大失所望,剛剛的地方空空如也,沒喲人,也沒有戰馬,我不禁懷疑是否自己眼花了,或是說,我看錯了那個動作?方仲堂將我扶入賬內,推下我的鞋襪仔細查看,「沒事,」他輕笑,「只是扭了一下。」我心慌意亂的點點頭,腦中仍然不斷閃現著那個血混的身影,會是他么?他為了我潛到這裡來?但很快我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血魂軍中戒備森嚴,別看人人都帶著面具看不清面容,但入營是要口令和令牌的,口令一日三變,就是謹防有姦細混入,別說以他的身份清軍不會讓他深入敵軍,就算屯齊他們肯,他又如何混進來?果然還是我神經過敏吧?是我太想他了么?方仲堂沒有察覺我的心思,他簡單的為我打了個包紮,「以後小心一點。」「哦。」我獃獃的回答一聲,他朝我笑笑,打開拎著的盒子,拿出一小包東西交給我道:「以後沒精神時就喝點這個,很有效,但不能多喝。」我打開那個小包,「哎?這個是……卻敵茶?」去年我過生日的時候太后曾讓人拿過我喝過「你也知道?」方仲堂不禁大感興趣,「以前有很多,不過現在已經很稀少了。」我點點頭,「我喝過一次,的確很有效。」我想著去年生日時的情景,「唉,喝完就中邪了。」「中邪?」方仲堂失笑道:「你么?」我白了他一眼,「廢話!」我將那時的情景大致的說給他聽,他聽后久久不語,好像再想著什麼,我沒空去理他,因為我也在走神,我的眼前,始終晃著那個血魂的手,一雙圈成心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