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第二十七章 冤家路窄??

順治終究還是忍住了馬上回宮的衝動,陪我看完了煙火,人群慢慢散去,我們也朝著來時的路往停車的方向走去,順治走著走著好像踩著了什麼東西,他抬起腳一看,是一隻小巧的紫色荷包,常喜撿起來交到順治手中,順治捏了捏那隻荷包,好奇地拿出荷包中的東西,那是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紙,我也好奇地湊過去,想看看上邊都寫了什麼。

順治將紙展開,只見紙上用十分絹秀的字體寫著一首小詩:

皚如山上雪.皓如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

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蹀躞御溝止,溝水東西流。

凄凄重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竹桿何裊裊,魚兒何徙徙,男兒重義氣,何用錢刀為?

順治看著我笑道:「看來這個荷包的主人還是個痴心之人。」

「是,」我沒好氣地說:「還是個痴心的女人!」我故意把「女人」說得很重。

順治笑道:「又來了,醋罈子又要發作了。」

我剛想還擊,便聽見身後一道輕柔悅耳的嗓音傳來:「這位公子,這個荷包是我的。」

我聽見聲音轉過頭去,待看清了眼前的人,臉色登時變得煞白!

這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在我眼前亭亭而立的,正是我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董鄂.烏雲珠!

順治也轉過頭來,見是烏雲珠,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驚喜,烏雲珠看見我們二人卻是嚇了一跳,硬生生地停住腳步就要下拜,順治急忙說:「烏雲珠,免了。」

烏雲珠這才緩下身形,走到我們面前,輕福了一下道:「奴婢給九爺、夫人見禮了。」我不是滋味地看著他們二人,他們……已經發展到可以親昵地叫名字了嗎?

順治笑著對烏雲珠說:「你也是來拜菩薩的嗎?」

烏雲珠臉色紅了紅,低聲說:「是。」

順治一揚手中的紙:「這就是你的願望?」

烏雲珠的臉似乎更紅了,微微點了點頭,順治轉過頭朝我笑道:「你們女人哪,找個『一心人』就是你們的願望嗎?」

我裂了裂嘴,扯了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順治輕笑一聲轉過頭去,將荷包和紙箋還給烏雲珠,烏雲珠仔細收好了,看著常喜手中的花燈,驚訝地道:「原來這盞宮燈竟是讓九爺得了來?」

順治笑道:「你也知道這盞燈嗎?」

烏雲珠輕聲道:「奴婢昨天見過這盞燈,本想買下,誰想老闆說是今夜猜燈謎的獎品,奴婢剛剛去猜燈謎時沒見著這盞燈,竟不想原來是讓九爺贏得了。」

順治笑著說:「那豈不是搶了你的心頭好?不過,那也沒辦法,」順治看了看我道:「誰讓惠兒喜歡。」

聽了他的話,我煞白的臉色好看了一點,他心中還是有我的,我又看著烏雲珠,現在……她才是第三者!

烏雲珠仔細地打量了一下那盞宮燈,看著燈謎口中輕念出聲:「不在梅邊在柳邊,個中誰拾畫嬋娟,團圓莫憶春香到,一別西風又一年。」她看著順治問道:「不知這是要猜些什麼?」

順治笑道:「猜一物。」

烏雲珠低頭沉思,眼波流轉,蛾眉輕蹙,看著她的樣子,我不得不承認,烏雲珠的確有令人心動的本錢,與相貌無關,烏雲珠天生就帶著一份楚楚動人的氣質,就連我這個女人,都想好好保護她。

忽然烏雲珠輕笑道:「奴婢知道了。」

順治大有興緻地說:「哦?說說看。」

烏雲珠笑道:「不在梅邊在柳邊,那是說冬日不用夏日用,個中誰拾畫嬋娟,是說那件物什中有美麗的圖案,團圓莫憶春香到,是說那件物什是團團圓圓的,一別西風又一年,指的是想要再用到它,只好等到來年了。這個謎底是『團扇』。奴婢說得可對?」她這一番話,竟與順治說得分毫不差。

順治驚訝地看了烏雲珠一眼,又朝我笑道:「瞧,真正的才女在這呢。」

此話一出,烏雲珠立即雙頰飛紅,含羞帶怯地站在一旁,更添一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順治讚賞地看著烏雲珠道:「真沒想到……」

沒想到什麼,他卻沒說下去,看著他們二人間似有若無的淡淡情愫,我臉色越發蒼白,幾乎站立不穩。順治輕捏著我的手問道:「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我微微地點了點頭,我只想,逃開這個女人!

順治擔心地說:「那我們快點回去。常喜,去將車駕過來。」常喜應聲去了,順治隨即又看向烏雲珠,問道:「你一個人嗎?用不用送你回去?」

烏雲珠俯身道了個萬福道:「奴婢是與妹妹一同前來的,不敢有勞九爺相送。」

順治四周看了一下道:「宛如也來了嗎?怎麼沒見到?沒陪著你嗎?」看著順治不放心的樣子,我的心幾乎滴血。

正說著,我耳邊響聲一聲清脆的聲音:「姐姐,找到了么?」

我抬眼望去,一個嬌美到極至的女孩兒款款而來,綽約多姿,儀態萬方,容貌竟比佟妃還要美上一分。

如果說佟妃是艷麗動人的牡丹,那女孩兒便是婀娜多姿的水仙,烏雲珠便是一朵空谷幽蘭,而我,只是路邊的閑散野草罷了。

那女孩兒見到順治,眼睛登時一亮,快步走過來,盈盈下拜,口中輕道:「宛如見過九爺。」宛如給順治見過禮后,便好奇地盯著我,大概在猜我到底是誰吧。

原來她就是董鄂宛如,我看著眼前出色的姐妹倆,再次肯定了心中的一個想法,那就是——怎麼看鄂碩都不、可、能、是她們兩個的親生老爹!根本就違反了人類的遺傳定律!

順治見了如此嬌美的宛如卻沒有顯得十分開心,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淡然,卻更讓我揪心,他對烏雲珠是真的有特別的感覺。

順治看著烏雲珠道:「既然有宛如陪著,我們就先回去了。」

宛如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失望的神色,但卻還是跟著烏雲珠福了一福,我剛要轉身而去,突然從宛如身後竄出一個人,那人口中說道:「姑娘,貧道終於等到你了。」

那人的突然出現把我們都嚇了一跳,仔細一瞧,但見來人眉清目朗,隆鼻丰神,頜下三縷長髯,身穿一件青藍道袍,倒頗有些仙風道骨之感。

那道士向宛如行了個稽首之禮,道:「姑娘可否還記得貧道?」

宛如打量了一下那道士,黛眉輕蹙道:「我並未見過道長,道長是否認錯人了?」

那道士笑道:「姑娘可曾記得,一月之前,姑娘乘坐一頂藍呢小轎經過此地之時,救了一個道士?」

宛如仔細回想了一下,才忽地笑道:「你就是那個吃白食的道士?」

那道士再稽一首,道:「不錯,貧道當時丟失了銀袋,卻不想被那店小二當做吃白食的潑皮要將貧道扭送官府,多虧姑娘經過,替貧道解了圍,貧道當時有要務在身,不能即時報答姑娘,而貧道又推算出一月後的今日會與姑娘故地重逢,故而在此等待。」

宛如奇道:「你如何能算出我今日還會來此?何況那日我並未下轎,你又如何認得我?」

聽宛如這麼說,我也不禁有了一絲好奇,微微頓了下身形,那道士笑道:「只憑姑娘一句天籟足矣。」

烏雲珠奇道:「道長竟只憑著聲音便推算出你二人會在今日重逢嗎?」

那道士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宛如也笑著說:「那日我也不是刻意要去救你,只是湊巧而已,道長又何必放在心上。」顯然是沒將那道士說的推算之言放在心上。

那道士道:「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我等修道之人,更要凡事問心無愧。」

宛如笑道:「那不知道長想如何報答於我?」

那道士細看了一下宛如才說:「貧道乃方外之人,所以不能以金銀相報,貧道觀姑娘的面相,乃是有福之人,不出十日,定可平步青雲。」

宛如和烏雲珠相視而笑,我也心中微動,再過幾日,宛如便要參選秀女,以宛如之姿,豈有選不中的道理,這個道士如果不是別有用心的神棍,倒也是有些本事了。

那道士接著道:「不過姑娘一生雖無大難,但卻小險不斷,貧道就贈與姑娘一道靈符,希望姑娘貼身佩帶,為姑娘趨吉避凶。」說著那道士從懷中掏出一張空白的黃符,竟然咬破手指用鮮血飛快地在符上畫了一個奇怪的符號,末了,將符折成一個三角形,遞給宛如。

我們被他的行為弄得一愣,別人寫符都用硃砂,他倒用血?宛如看著眼前的符臉色有些不好,也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如何能將這等血腥之物佩在身上。

烏雲珠見那道士執著符站在那裡略有些尷尬,便伸手替宛如接過那道符,輕笑道:「如此就多謝道長了,不知道長如何稱呼。」

那道士看著烏雲珠笑道:「貧道袁不破。」忽然那袁道長皺了下眉頭,對著烏雲珠道:「這位姑娘,可否將手掌借貧道一觀?」

烏雲珠被弄得一愣,但還是伸出手去,那道士並未抓著烏雲珠的手,只是粗粗地看了一眼,眼中現出惋惜之情,連連搖頭呼道:「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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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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